清晨的凝露順著翠綠的葉尖滴落,
嫩芽微微晃動……
我赤裸的纖細的雙足,緩緩走在滿是青苔的地面。
伸出五指,輕輕撥開垂在身前的枝丫,明亮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
有些溫熱。
空氣中彌散著潮濕的味道……
我不曾記得自己是如何走入這片密林,
好像已經這樣走瞭很久很久,
身邊高大粗壯的樹幹看不到頂,
抬頭,一片枝繁葉茂。
入耳間,
小溪潺潺,
蟬鳴陣陣……
環顧四周,天地間似乎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腳下,一根枯枝的尖刺劃破瞭我的腳掌,一陣刺痛襲來,我抬起的手腕兒一抖,輕輕皺瞭皺眉頭。
忽兒,
傳來濃鬱花香。
我沿著香氣向前尋覓,不知不覺間,走到瞭一處芳草綠地。
眼前的一幕令我驚奇,一支巨大的深紅色花朵突兀的聳立在綠草之上,碩大卻薄如蟬翼的花瓣兒在陽光下幾若透明,閃動著星星點點的光,粉紅色氣霧從中心花蕊中心散開,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氛……
花粉香氣似乎有種獨特的吸引力,初聞沁人心脾,聞久瞭,竟是感覺有一種深入骨髓般的迷醉感,腳步緩緩前移,我好奇地走向瞭那朵巨大的花瓣兒,足心被劃破的刺痛已然消失,綠草柔軟,托著我的腳丫,很舒服……
站在花前,那股香甜氣息卻愈發減弱,反而隱隱聞到一絲濃重的血腥味兒。
花朵中央的深藍色花蕊簇擁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漂浮遊動。
我莫名開始感到恐懼,可身子卻不聽使喚般停留在原地!
眼前的花蕊叢如同黑洞一般,深深地吸引瞭我的註意,我身子開始顫抖,意識卻更加集中於花瓣中心,雖不知出瞭什麼問題,但卻仿佛所有的答案都在那裡,充滿著神秘的牽引力……
我在哪?
我在做什麼呢?
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而在下一瞬間,
藍色花蕊中心的位置忽然傳來一陣粘稠聲響,接著一裂而開!
我瞪大眼睛望著眼前出現的奇異景象,不知為何心臟開始狂跳起來……
眼前出現瞭一個黝黑孔洞,陽光灑落其上。
下一瞬間,我瞳孔猛然一縮!
裡面竟然,竟然是,
一團腥紅色的肉塊兒!
而更為讓我感到頭皮發麻的是,它居然還在緩緩的蠕動,
如同一個活物!!
“啊!”
尖叫聲響徹整間屋子。
我猛然坐起瞭身子,胸口劇烈的起伏,冷汗出遍全身。
四周一片黑暗,
我孤獨的坐在床上,驚魂未定。
半晌後,我右手插進瞭發絲之中,緩緩地呼出瞭一口氣。
原來是場夢……
左手下意識摸向瞭自己的腹部,
那裡依舊平坦如初。
悄然將並攏的雙腿蜷曲起來,雙手環抱,我將下巴枕到膝蓋之間。
眼睛漸漸適應瞭周遭的漆黑一片,開始能夠稍微看清楚一些物體。
圓點兒花紋被單遮住瞭我的身體,墻面上的時鐘滴答作響。
已經快過去三個月瞭,那個噩夢卻始終如同陰魂一般縈繞不散,幾乎每個晚上我都會做同一個噩夢。
餘下的,
隻是漫長的黑夜……
會不會就這樣崩潰掉瞭?
雙臂再次抱緊,一時間,我有些失神。
愧疚?
悔恨?
迷惘?
我不知道……
孤獨感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一點一滴的吞噬著我的生命力。
開始不再交朋友,
開始有些厭惡這個世界……
一個人可以獨立地生活在這世上麼?
最近我時常如此問自己。
漸漸,學校裡我唯一的好朋友就大概隻剩下月婷瞭。
而她此時應該因為姐姐的出事兒而心力憔悴,幾近崩潰。
真是好久都沒有見面瞭……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
可我亦不敢去問,我害怕聽到月婷的哭聲,
每一日過的都像是世界末日一般。
真的好喪……
掀開被子,僅穿著一條內褲的我悄然起身,赤裸的腳掌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披上睡衣,我緩步走到窗前。
掀開窗簾,
外面已是黃昏。
我揉瞭揉惺松的睡眼,晃晃依舊有些昏沉的腦袋,轉身走向瞭廁所。
今天是星期六,睡瞭一整天的我身子都有些發軟。
沒想到王沛馨老師認真起來竟是比林鬱還要嚴格,在那間她專門申請的教室中,我幾乎是沒有休息的一直在練習著各種我聽過或者沒有聽過的技巧,若說和林鬱有什麼區別,那主要還是王老師可能更加註重舞蹈技藝本身而非所謂的理念,但這一點卻又因為我仍堅持抽空去沈長青借給我的書房裡研讀而補充,兩者相得益彰,對我的裨益甚大。
可這樣帶來的副作用就是疲勞,
真的很累……
所以今天白天我整個昏昏沉沉睡瞭一天。
廁所裡安裝瞭熱水器,我快速的沖瞭個澡,因為汗水浸潤下黏糊糊的身體也清爽瞭許多。
拿著白色浴巾緩緩擦拭著頭發上還未幹透的水跡,我走出瞭浴室。
我來到瞭客廳,從桌子上的水壺中倒瞭一杯熱水,緩緩地吹開熱氣,我輕輕含瞭兩小口,唔,還是有點兒燙!
我一連呼出瞭好幾口氣,才將稍稍變涼的水咽入瞭腹中。
放下手中的杯子,我看瞭看周遭仍舊有些陌生的裝飾,眼神有些迷惘。
叮鈴!
忽聽門鈴驟響,我身子猛然一抖。
是誰?
除瞭她誰還會知道我在這裡?!
她來瞭麼?
我的目光立刻鎖定瞭屋子的大門,眉頭瞬間緊皺。
叮鈴!
我深吸瞭一口氣,還是走向瞭屋門。
“誰啊?”我輕聲問。
“是我……”門外,一個有些緊張的男人聲音忽然響起。
“你是?”
男子聲音很陌生,一時間我有些疑惑。
怎麼會是一個男人?
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知道我是誰!
可在我印象裡,卻不認識有這麼一個人啊……
我靠近屋門,左眼瞇起來,打算從貓眼兒中看一看對方究竟是誰。
當我看清眼前人的時候,竟感十分意外,
是他?!
他怎麼來瞭?
一個穿著紅白相間運動外套的短頭發青年此刻正站在門外左顧右盼,而他不就是,
黑子!
他怎麼會知道這裡?
他來這兒又是什麼目的?
一瞬間,無數疑問在我腦中閃現,可到瞭此時依舊很困惑。
“你來做什麼?”我語氣中充滿警惕。
“真的是你!她果然沒騙我……,我,我隻是來看看你,沒別的!”男人聲音有些微顫,似乎還在強作鎮定。
“我和你有什麼需要談的麼?請回吧……”我語氣淡然。
“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來搗亂的,給你買瞭點水果和吃的,說兩句話我就走,你不用害怕!”男人有些急瞭。
“我和你不熟,不需要你的東西,走吧……”我盡量保持客氣,與此同時,我悄然後撤,走到櫥櫃邊,從抽屜裡拿出一樣東西握在手心。
“喂!你開開門!我就是想見見你,你開門啊!”男人聲音開始升高。
砰!
一聲拍擊聲從門口傳來,我嚇的身子猛的一哆嗦。
我不再回應男人的話,站在遠離門口的位置,心頭無比的焦躁。
劉鳳美故意告訴他我在這裡,來惡心我的麼?
“喂!聽到瞭嗎?我不是壞人,你開開門!”男人依舊不依不饒:“上次你在我哥傢和我哥啪啪的時候,我沒想到你在那,我不是故意要那麼說的!我隻是忘不瞭你,自從你給我舔……”
咔噠!
門被打開瞭,我憤怒至極的望著眼前這個沒有任何素質、口無遮攔的傢夥,冷冷的說瞭一句:“對面還有人住,你說話註意點兒影響,進來吧……”
這幾乎是此刻我能忍受的極限,我拼命壓抑住心中憤怒,以免對方真的暴起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與此同時,我緩緩的後退,手臂藏在身後,眼睛死死盯住對方的一舉一動。
男人的表情好似欣喜若狂,雙手各提著兩大袋子水果和零食走進瞭屋子,走上前放在地上,他有些激動,雙眼直愣愣地盯和我的臉,好像要把我整個人吞進肚子裡!
“美女!真的是你,更好看瞭……”
男人咽瞭咽口水,上下打量起我的身體,我臉上一紅。
男人轉身想把門關上,我急忙叫出瞭聲:“門不要關……”
他悻悻然作罷,欲上前一步,我急忙喝止:
“你不要過來,有什麼話這裡說就行……”
“我聽雲姐說你搬來這兒瞭,姓劉那個女的給你租的?”男人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眼睛死死盯著我的同時聲音亦開始顫抖。
“阿雲?她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這與你也沒有什麼關系……”我有些驚訝,這男人與阿雲關系這麼近麼?這件事情劉鳳明明美並不願聲張。
“我!……我可以幫你……”男人臉色漲紅。
“幫我?”我瞇起眼睛,心中冷笑。
“對!是不是茍雲說他能幫你,你才和他上床的?”男人眼神有些變的瘋狂,嘴角抽動。
“你胡說什麼?!”我像是被擊中瞭內心中的軟肋,一下子站直瞭身子。
而讓我覺得難為情的事,對方竟是在此時瞪大眼睛看著我的雙足,表情猶如喝醉酒一般!
我下意識的縮瞭縮雪白腳掌,瞪瞭對方一眼:“我和他之間已經結束瞭,我還有事,你走吧……”
男人面現一絲潮紅,他猛然跨前一步,高喊:“茍雲要完瞭,過不瞭多久我就能取代他的位置!我不像他,我不是個孬種,我才能幫你!隻要你肯嫁給我,我一定救你出來!!!”
他張開雙臂,雙目血紅的望著我,原本青澀消瘦的面容開始變得愈發猙獰。
“你說茍雲?你背叛瞭你哥?!”我向後退瞭一步,掩飾不住心中的震驚,直接脫口而出。
“背叛?你說我背叛?那天,是他先不仁,就休怪我不義!”男人臉現巨大的痛苦神色,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人瘋瞭……
上次的事情我依然歷歷在目,茍雲做得沒錯!
如果他同意我和眼前的男人……
那我又算什麼?
這無異於對我一種莫大的侮辱!
我又如何能夠接受!
“那是你哥!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還是人麼!”
不知為何,我心中忽然為茍雲感到極度的憤慨和不值。
我曾經還親耳聽茍雲說他想在燕平打拼,為瞭弟弟買一棟房子,以後結婚生子……
沒想到卻養出一個白眼兒狼來!
男人聽到我極度失望的言語也瞬間懵瞭,他停在瞭原地愣愣的望著我,顫抖著說:“我……我之來幫你的啊……”
“好啊,那你先把劉鳳妹殺瞭……”我冷哼瞭一聲。
男人臉色瞬間一變,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瞭。
“你隻是想得到我,和那些禽獸又是有什麼區別?我又怎麼能指望你幫我!現在你應該做的,是去向你哥道歉,我還能覺得你算個男人……”
我神色冷峻,眼神中近乎是對人性的絕望。
沒錯,
是絕望……
人都是自私的
沒有人值得信賴。
所謂的美好,不過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罷瞭……
男人忽而身子一顫!
他猛然抬頭,嘴角抽搐到近乎於撕扯:“如果我殺瞭她,你就會嫁給我麼?那你等著看好瞭!”
這個男人已經瘋瞭,
不可理喻……
我沒有再理會他,隻是輕哼瞭一聲:“你走吧,這裡不是過傢傢的地方……”
“啊!你幹什麼?”
下一刻,我幾乎失控般叫出瞭聲!
男人猛然撲過來,想要抱住我,口中同時高喊:“你可以笑話我,可我說話一定算話!我喜歡你,讓我親一口!我都要替你殺人瞭,親一口又算得瞭什嘛?!”
“你別過來!你瘋瞭嗎?放手!”
對於男人此刻的瘋癲舉動,我嚇得立刻變瞭臉色,一連向後退瞭數步都沒能與對方拉開距離,反而在男人大叫著張開手臂下被逼迫到瞭墻角,避無可避!
就在男人手臂即將碰觸我身體的剎那,我沒有多餘的猶豫,抬起手臂,手上的東西對準男人看起來已經完全瘋癲的臉,按下瞭開關!
呲……
辣椒水從噴口噴出,男人毫無防備下瞬間被噴個正著。
“啊!”
他痛苦的捂住眼睛,整個人踉蹌倒地,拼命揮舞雙手。
“你不要再逼我瞭,趕快離開這裡!”我語氣冰冷說道。
男人雙手在身前胡亂抓摸,雙眼已經紅腫的幾乎睜不開瞭,他痛苦的喊道:“我這都是為瞭你!為瞭你!你怎麼這麼狠心!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嘛!你心裡就隻有茍雲!憑什麼!憑什麼你能喜歡他,卻不能喜歡我?你說啊?你在哪?你回答我啊!”
這個人的執著程度已經遠超我的想象,這種人瘋起來最是可怕!
心中開始恐懼,我用力推開瞭男人的身體:
“你別再鬧瞭,你走啊!”
男人閉著眼睛,竟是在我一推之下向門外跌去!
“對不起,我隻是想幫你,你別把我當壞人……”男人摸索著,又不似先前那般無禮,竟瞬間又換瞭一個口吻。
“為瞭我好,你就走啊!!!”
……
此刻,男人已捂著臉倉皇而逃。
我頹然坐在地上,怔怔的望著面前敞開的大門,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我似乎已經習慣瞭這種場面。
已耗沒瞭任何的怨氣,剩下的唯有一聲嘆息……
不知過瞭多久,我拿起電話:
“喂,茍雲,有件事……”
……
一個人走在路上,寬闊的街道此刻已然歸於寂廖。
冬日的冷風刮過,
我輕輕緊瞭緊厚重外衣的衣領,
下一刻,
走入瞭一個狹窄的小巷,
緩步走在其中,周圍的矮樓都是八九十年代建造的風格,顯得有些破舊。
電話裡,
當我提到黑子所作所為的時候,
茍雲的第一反應不是傷心於對方的背叛,而是先問我有沒有事……
而那一刻起,我知道,這對兄弟已經從貌合神離真正走向分道揚鑣。
令我想要吐血的是,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
而我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從那天與那對兄弟的偶然相遇,
到那一夜的屈辱與瘋狂,
一切都是那般的陰差陽錯!
我的生活也是如此……
如今的我,所謂的獨善其身已成奢望,每天都被各種力量裹挾著,
呼嘯著,
近乎失控的沖向瞭完全未知的方向……
這就是我的宿命麼?
呵呵,既然是宿命,
反抗究竟還有沒有意義呢?
仰望頭頂的星空,
忽然想著若是有一天能夠成為天上的一顆星星,
遠離這裡,
遠離這裡的一切,
是不是就得到解脫瞭呢……
還有未來麼?
我頹然看著前方的幽深巷尾,心中無盡的黑暗與迷茫。
道路盡頭,眼前是一個禁閉的鐵門,看起來冰冷而沉重。
從衣兜裡掏出帽子和口罩戴好,將自己的臉遮的嚴嚴實實。
敲瞭敲門板,心跳慢慢加劇。
片刻後,鐵門吱呀一聲從內部被緩緩打開瞭,我深吸瞭一口氣。
女人帶著溫和的笑容靜靜的站在我的對面,穿著一件得體的黑色制服,她很懂規矩,隻是從我笑瞭笑,沒有多說什麼。
隨著我走入瞭門內,女人轉身領路。
“房子住得還舒服麼?”女人沒有回頭,輕聲問。
我緩緩的跟在她的後面,拾級而上,這是一條狹窄的階梯。
“今天她來瞭麼?”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瞭一句。
“沒有,今天她有事情……”女人說道,她的黑色高跟鞋才在地面發出噠噠的脆響,在封閉的空間內傳遞著清晰的回音。
很安靜,呼吸聲清晰可聞。
“今天,有……有人麼?”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女人猶豫瞭一下,片刻後還是說瞭一句:“有幾個……”
一陣的沉默,快到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抬頭問瞭一句:“阿雲……”
“嗯?怎麼瞭?”女人轉過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你,你覺得我臟麼?”我有些頹然。
女人愣住瞭,停住腳步,靜靜地望著我。
“不臟……”女人說。
面罩後的我輕輕笑瞭笑,隨即緩緩說道:“謝謝。”
女人沉默,隨即向前走去,一把推開瞭門。
門外,
粉色的地毯,那張大床……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準備準備吧,好瞭告訴我,我去叫第一個客人。”女人面無表情的走向瞭房間門口。
“阿雲!”我身子開始本能地顫抖,卻一個字都再也說不出來。
女人轉身看著我,眼角略微泛出魚尾紋的她也有些動容,可隨機女人瞇起眼睛:“既然被她盯上瞭,你就看開點兒吧。女人就算再漂亮,說到底,也隻是男人的玩物,區別隻在於,他們有多喜歡你。既然已經是個被玩兒的對象瞭,為什麼不做一個開心的玩具呢?”
“如果我不想呢?”我咬著嘴唇,語氣冰冷。
“對手是她,你應該瞭解她,你和我都沒有選擇……”女人嘆瞭口氣,面色有些蒼白。
我緩緩走到一旁的桌邊,輕輕打開抽屜。
“我要是你,就不用它,還能賣個好價錢……”門口,女人悠悠然說到。
手中拿起那張輕薄的白色面具,表面用墨紋繪制的展翅蝴蝶圖樣很美……
女人緩緩走到我的身後,我拿起面具蓋在瞭臉上,隨後掀起烏黑秀發。
身後女人將纖細卡扣扣好,而後撥瞭幾下微型扣鎖,那是我們約定的密碼。
面具沒有遮住我的整張臉,眼睛、鼻子下端和嘴巴是裸露在外的,鏡中的我面上白甲緊縛,蝴蝶猶如活物,栩栩如生!
“已經很多天瞭,你可以休息兩天,否則下面會受不瞭……”
女人一邊挽著我的頭發,一邊悄然說道。
女人聲音很溫柔,我嘴唇顫抖:
“我想盡快結束這一切,回到我自己的生活……”
室內的溫度很高,大衣包裹下的身子開始微微滲出汗滴。
身後,女人的手停頓瞭一下,借著悄然松開,她輕輕嘆瞭口氣,忽然柔聲道:“你……還年輕,有時候我看著你……”
女人說到此處,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後忽然俯身貼著我的耳朵輕聲道:“她心狠手辣,你不要做傻事。”
我忽然瞪大眼睛,帶著面具的臉孔猛然轉向女人一側,隨即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心中一驚,瞬間整個身體皆是冷汗。
女人隻是說瞭這一句後,悄然轉身走到瞭桌邊,似乎剛才那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她什麼意思?
是在暗示我什麼?
她看出什麼瞭?!
面具下的我微微瞇起眼睛,卻也沒有再說話。
片刻後,我僵硬的身子才緩緩放松瞭下來,輕輕將披在身子上的外套褪掉,起身將其掛到衣架上,穿著針織毛衫的我俏生生站在床前,看著已經走到門口的女人,身子依舊在顫抖。
“我叫人進來瞭……”女人聲音淡漠。
我眼皮驟然一跳,卻沒有再接話。
女人嘴角翹起,開門走瞭出去。
我僵硬而立,一陣寒意襲遍全身,每一次到這個時刻,我都還是如此,心中恐懼無以復加,甚至比第一次登上舞臺還要緊張!
會是誰?
面具後的我,臉色蒼白……
這個面具是我選的,劉鳳美還為此嘲弄我說當婊子還立牌坊,那一刻我又氣又惱。
可我已然堅持著要將其戴在臉上,也許這一時刻,我被女人脅迫著做這樣的事情,可是,或許不久的將來,我就會回到自己的人生軌跡當中。
如果有一天,我登上瞭世界舞臺,那這些人,這些曾經在我身體裡留下痕跡的人,會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呢?
我不會冒這個風險,即便一晚上隻有……
區區三百元!
一想到這裡,我的整顆心都如同被絞在一塊兒,陰鬱心情久久不散!
要多久才能完成我們的約定?
我該相信她麼?
大概是不信的……
但又不得不裝作相信,否則她不知又要如何對我。
如果說連莫施琳都可以被她如此加害,那我又怎能擺脫呢?
想到此處,我的呼吸都開始凝滯起來。
門開瞭,
一個男人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走入瞭房間。
白襯衫、黑西褲、油光鋥亮的皮鞋和那副精致的眼鏡,眼前三十來歲的男人如同一個標準的都市白領,柔和的目光讓人覺得是一個顧傢的男人。
“今天穿得很漂亮……”男人站在門口微笑著說道。
我沒有說話。
“你還是那麼沉默寡言,但我喜歡。”男人抻瞭抻衣領,氣定神閑。
“我和那女的要瞭一個小時的時間,兩次!”他笑瞇瞇道。
當男人腳步聲逐漸靠近的時候,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抖瞭起來。
因為,這個男人是我在這裡的,
第一個客人……
我還記得那天他看到我臉上面具時候錯愕的表情。
男人的手悄然伸入我上衣裡面,我下意識向後退瞭半步,隨即停下瞭腳步,任由他的手將我的上衣連同文胸褪去。
他的動作很溫柔,我緩緩呼吸著,臉上燙得厲害。
兩顆渾圓飽滿的酥乳挺立著掛在胸前,隨著胸口的起伏,粉嫩嬌小的乳頭微微顫抖,猶如含苞待放的蓮花,乳肉白嫩無暇,透著青春的氣息。
男人修長的雙手輕輕的再我的乳房肌膚上遊走,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刮蹭著我的乳肉,有些涼。
他似乎很喜歡我的胸部,每次都要愛撫很久。
“很棒的乳房……”男人喃喃自語。
我偏過頭,臉上通紅一片。
“你是我迄今為止見過身材最好的小姐,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做這個?”男人的手指劃過我的乳尖,強力的刺激感讓我腰間立刻有一種酥麻入骨的感覺!
下面已然濕瞭……
我微微的扭動的腰肢,開始不自覺地嬌喘起來。
“你大概不會和我說吧,我都還不知道你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的?”男人似乎並不著急。
“到床上去。”男人輕聲道。
我向後退瞭幾步,隨即仰倒在粉色大床上,烏黑的頭發散亂著,我卻並不在意這些。
緩緩閉上眼睛,就當此刻的自己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工具而已……
鞋子、襪子、褲子也都被男人脫掉瞭,連同已經被浸濕的內褲被扔到瞭一旁。
我赤裸著躺在床上,看著他眼鏡後溫柔的眼神,有些想吐。
男人脫光瞭自己的衣服,臉色紅潤的趴在我的身上,盡情的吸吮著我的乳頭!
“嘶!”
一絲絲快感從乳尖蹦跳著彈射而出,我不由自主的深吸瞭一口氣。
“嘖,漂亮!!!”男人一邊伸出舌頭鉤住我的蓓蕾,口中嘖嘖稱奇。
伸手,將我的右腿緩緩抬起,男人高昂的陽具就要深入我的下體!
我伸手抵擋住瞭他,輕輕搖瞭搖頭:“戴上……”
這是我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男人睜大眼睛,似乎很驚喜,隨即下床從桌子上的小盒裡拿出一個岡本的避孕套熟練的戴上,接著對著我的下體緩緩插入其中!
“嗯!”
冷汗順著我的額頭流下,我哼出瞭聲。
下面似乎很濕,可男人插入的過程卻不順利,甚至讓他開始皺起瞭眉頭。
“喔!這麼緊!”男人聲音有些痛苦。
我雙手把住他的胳膊,面具後的表情十分痛苦。
下面如同好久沒有開拓過的田野,溝壑縱生,陰莖摩擦陰道壁猶如卡在裡面,進退維谷,男人隻能靠著毅力慢慢探索前行。
還好,有一層避孕套的潤滑……
噗呲!
插到底瞭!
我仰起頭,輕哼瞭一聲:“啊!”
“我想看看你面具下的臉……”男人聲音有些嘶啞,半框眼鏡歪在一旁。
我搖瞭搖頭。
啪!
“嗯!”我哼出瞭聲,下面猶如被猛一電擊,我有些失神。
啪!
室內開始傳出瞭不斷的肉體撞擊聲響。
“我的天!嗯!不……”
我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
不知過瞭多久,男人忽然喊道。
“那女的說你的臉被劃傷過,很難看?”
他表情開始猙獰起來。
曾經的那副顧傢男人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
“你……”我咬住嘴唇,不再出聲。
遊蕩在空中的腳掌不斷的蜷縮著,快感在下體瘋狂湧動,猶如驚濤駭浪,不斷拍打著我的身體,那種潮水般的快樂感覺一浪高過一浪,層層疊疊,永無止境!
“要不是看你身材好到沒邊兒,老子也不會幹你!三百快!真他媽賤!老子雞巴大不大?啊!”
“你滾開!”我瞇著眼睛大聲喊道。
……
躺在床上的我如同散瞭架的玩具。
身子全無力氣的我,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仰頭望著天花板,我的目光開始有些渙散。
這已經不隻是今夜的多少次高潮之後瞭,我似乎感覺到身子裡的每一滴水都幾乎被榨幹,還好我因為舞蹈的底子,否則,無論如何都難以承受如此高強度的做愛。
隻是,下面真的,
好痛啊……
裡面火辣辣的疼,好像被撕裂一樣,漸漸轉為麻木。
那女人推門而入。
“洗一洗吧,馬上是第十個……”女人看著此刻我的樣子,微微皺瞭皺眉頭,卻也隻是冷冷的說瞭這麼一句。
“……還有麼?”
我的聲音很虛弱。
女人猶豫瞭一下:“最後一個瞭。”
我別過頭去,不再看她:
“我這個樣子很難看吧……?”
“是很難看。”女人直言不諱。
我悄然閉上瞭眼睛……
掙紮瞭一下,可腰卻已經酸軟到根本無力起身的地步!
真的很丟人,那些可惡的男人……
就連練習舞蹈一整天都不曾覺得累的我,此刻竟然已經幾近虛脫。
可就在此時,一聲撞擊聲忽然從門口傳出,隨即女人高喊瞭一聲:“喂,驢猛子,你猴急什麼!”
什麼!
原本已經渾身癱軟的我聽到女人的如此叫聲,一下子睜大瞭眼睛,隨即轉頭望向門口。
是他!
一個穿著黑色馬甲的黑瘦男人,嘴邊一顆大痣分外顯眼,此刻剛好撞開門口的阿雲,幾步跑進瞭屋子!
而此時的我,赤裸著全身,雙腿四場大開的對著眼前的男人。
他倒抽瞭一口涼氣,隨即臉上竟然升騰出極為興奮的詭異表情,如同見到瞭什麼久久尋覓而不得的珍寶!
場面何其的尷尬……
我幾乎想吐血的心都有瞭。
“美女!!!真的是你!!!”男人大喊瞭一聲。
阿雲立刻關上瞭門,臉色鐵青,卻一言不發。
男人張著嘴,瞪大眼睛看著我,咧著嘴笑著:“美女,我聽說你在這兒,我一開始還不信!原來你真的在這兒!我找你找得好苦,操,終於找到你瞭!”
男人說到此處,猛然向前猛沖兩步,隨即站在瞭我的面前,他漲紅著臉,忽然左手探出,按住瞭我的面具,右手扯著面具的後面拉鏈位置,似乎就要馬上將其扯開!
“驢猛子!鳳美之前可是交待過的,讓你來就已經給你面子瞭,別胡來!否則我也保不瞭你!”
阿玉你大聲喝止。
“滾你媽的,你算老幾啊,操,就是個賤爛婊子,扯什麼雞巴玩意兒!”男人口出污言穢語,手上竟是一點兒沒有放松的意思,還沒等我叫出聲,男人雙手用力,猛然一扯!
刺啦……
面具被揭開,我的臉露出來。
“真的是你!!!”男人看見我面龐的第一時間居然瞬間大叫一聲,整個人竟是一下子跳瞭起來。
他怎麼知道是我?
此刻我幾乎是完全弄不懂狀況,一片懵的狀態,可心底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猶如心底潛藏已久的情感忽然翻轉,對這樣的反常情緒,我產生瞭一絲恐懼。
“你別……”
就在我剛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男人一下子低頭吸住瞭我的嘴唇!
我的聲音戛然而止,被瞬間堵在瞭喉嚨裡,隨著男人手指插入我已經泥濘的一塌糊塗的蜜穴之中猛然攪動,我的身體也隨之再次被喚醒,燥熱感瞬間襲滿全身。
身子越來越軟,麻癢快感也爬遍全身。
好久以後,
啵!
男人吸出瞭濃濃的津液掛在嘴邊:
“美人兒!上次我他媽有眼不識泰山,操,被老米和大奎那倆傻逼搶瞭頭彩,我這個悔啊,你媽的,今兒個老子大雞巴一定讓你知道什麼是男人!”
話音剛落,男人身子向後一撤,褲子解開,用手使勁兒擼瞭幾下怒脹的碩大陽具,對準我已經幾乎合不攏的蜜穴,就是猛然一插!
“啊!!!”
我痛苦而幽怨的呻吟聲響徹整間屋子。
“不就是三百塊錢嗎!老子有錢!天天用大雞巴插你!你說好不好啊?大美人兒?”
……
拂曉時分。
男人已經遠去。
我如同一灘爛泥,仰躺在粉紅色的床上。
四周很安靜,床邊也開始漸漸明亮起來。
下面早已沒瞭知覺,
如同幽深冰冷的黑洞……
門忽然開瞭,我悄然轉頭,緊接著瞳孔一縮!
一個肥胖的女孩兒穿著黑色棉衣推門而入,隨即看到瞭床上已經無力合攏雙腿的我。
她先是一愣,隨即咧嘴開心的笑瞭。
放下手中的皮包,女人緩步走瞭過來,腳上的高跟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咚咚的輕響。
女人走到我的身前,緩緩伸出右手,兩根手指撥開我一臉狼藉的下體,在我無動於衷的眼神註視下,竟從那裡掏出瞭三張滿是粘稠精液的一百元紙幣!
她抖瞭抖手腕兒,將手中的錢扔到瞭床單上,隨即皺瞭皺眉頭,左手捂住鼻子,一臉的嫌棄表情。
“操得很爛嘛,繼續努力吧……”
我緊緊咬住嘴唇,直到滲出血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