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守則第九十六條:通常來說,一名專業的保鏢能夠成長,最直接和最快速的手段,就是開始執行各種任務,在生死邊緣得出的專業經驗,是保鏢成長的唯一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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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鏢最怕的就是對將要面臨的對手一無所知!”教官在第一次訓練時說過的這句話,安泉一直銘記在心,而且剛才那十幾名敵人標準的小隊突襲配合和全副武裝也讓安泉留上瞭心,加上不顧死傷的火箭彈攻擊,讓安泉非常直接地把趙九排除在瞭襲擊人員的名單外面,也正因此,安泉才更迫切地想知道對手究竟是誰。
人在國外,安泉唯一能想到的信息提供人,當然隻有安吉爾,再說任務本來就是安吉爾交給他的,因此雖然已經是深夜,而夏依依和方綺並沒有照他的計劃進房睡覺,但急於確定今晚對手信息的安泉,還是在客廳一角撥通瞭安吉爾的電話。
安泉還是習慣性地開通瞭全息視頻,正穿著睡衣坐在陽臺上,在寒風裡看星星的安吉爾對收到安泉的電話非常開心,不等安泉開口,就說道:“泉,你最瞭解我,知道我無聊就打電話陪我聊天!”
沒有達到目的的夏依依和另有目的方綺,雖然看起來正在聊天,其實都將註意力放在安泉身上,對於全息投影裡突然出現的北歐美女,都驚訝地說不出話來,而北歐美女能說一口流利的京片子,而且稱呼起安泉來,甚至比邵英齊還要親熱,所有這些都讓夏依依受不瞭,正想站起來,卻被方綺拉住耳語道:“聽聽他們說什麼。”
浴室裡的飛凌正在生悶氣,因為她忽然非常嫉妒夏依依的膽大和方綺的膽小,因為夏依依的膽大,所以什麼都怕在她和方綺面前表現出來,要安泉陪她睡覺做愛這種事情,也能夠大大方方地在她們面前直接說,甚至有種炫耀的感覺;因為方綺膽小,因此幾個小時前,擔心安泉會出問題的方綺才會在夏依依之後,主動地表達自己對安泉的愛意,一口吻在瞭安泉的唇上。
眼前夏依依和方綺主動地親吻動作,像放小電影似的一直在飛凌眼前閃過,躺在浴缸裡的飛凌用力地拍著浴缸的水,把露在頭套外面的頭發完全打濕瞭,“安泉你這個混蛋!”飛凌在浴室裡怒吼。
安泉正想回答安吉爾的話,卻忽然聽到飛凌的怒吼,雖然隻聽到隱約傳來的“安泉”兩字,但習慣性緊張的安泉仍然轉瞭個身,花瞭不到十秒鐘的時間確認瞭一眼浴室裡飛凌的狀況。
看完美女淉浴後的安泉臉色不變,淡淡地說道:“安吉爾,我找你有事!”
浴室裡飛凌被安泉忽然打開門嚇瞭跳,而在安泉又把門關上時,更是嚇瞭一跳,簡單的看一眼,飛凌忽然間有種滿足的感覺,因為在門一關一合不足兩秒的時間裡,她似乎可以看到安泉的心靈。
雖然有全息視頻和足夠的語音支持,但人在瑞士的安吉爾還是沒辦法理解安泉忽然的動作,幸好對安泉的意外動作已經習慣瞭,因此並沒有受到影響,而是繼續說道:“又是有事,半夜十二點半給我打電話也是有事,算瞭,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安吉爾,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龍盟!”安泉認真地說道:“另外幫我確認一下今天用火箭彈襲擊車隊的人,是哪裡來的!”
安吉爾很不耐煩地說道:“泉,說過很多次瞭,你要叫我‘吉爾’,這樣才更親切一些,我跟你一樣姓安啊!”
每回遇到這個問題,安泉總是要解釋的,忘記瞭是第多少遍,安泉耐心地說道:“安吉爾,你現在名字是音譯,如果用意譯的話,是天使,所以你不姓安,我更不能稱呼你‘吉爾’,因為這樣會不倫不類!”
安吉爾很喜歡聽安泉的解釋,開心地說道:“我不管,反正你現在不叫,以後也會叫的,我剛剛申請瞭中國的國籍瞭,而且我的中文名字,就叫安吉爾。”
安泉難得的好奇心終於出現瞭,主動問道:“你申請中國國籍做什麼?”雖然近年來隨著中國對外政策的開放的東方文化的傳播,擁有中國國籍的外國人越來越多,但安泉非常清楚表面上看起來天真的安吉爾並不是個做事隨意的人,既然做這樣一件事情,自然有她的目的。
安吉爾眨瞭眨眼,神情有種不符合她年齡的嫵媚,答道:“現在不能告訴你!”
對於這樣的手法,安泉當很無奈,考慮瞭一下,繼續剛才和話題,說道:“我懷疑今天襲擊車隊的,是被非法控制的地方軍,你幫我確認一下,另外龍盟的那個美女,忽然想呆在飛凌的身邊,我懷疑龍盟另有其它目的。”
終於成功讓安泉陪自己聊瞭幾句閑話的安吉爾,狀態非常好,看瞭一眼十五分鐘前天使雇傭軍發來的報告,開心地笑瞭笑,說道:“你猜得沒錯,兩個大黑幫暗鬥,你要保護的小美人卷人其中瞭而已,至於龍盟的那位大姐,估計是看上你長得比較帥,想泡你吧!”
對歐洲黑勢力比較瞭解,並且有親身體會的安泉皺瞭皺眉,輕易地捕捉到瞭安吉爾話中的含意,淡淡道:“那去米蘭不是很不安全?”
安吉爾搖瞭搖頭,終天開始認真瞭,說道:“泉,你還是對歐洲不瞭解,其實飛凌這一次,真正危險的不是米蘭,而是倫敦,我明天要先到倫敦去佈置,平安夜我會跟你聯系,如果不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我怎麼會把你從中國請過來呢?我們這些人裡,你對倫敦最熟,而且那邊有你的朋友。”
“你是說……”安泉忽然腰一挺,一種無形的氣勢瞬間籠罩住瞭整個客廳,正在偷聽安泉電話的方綺和夏依依,打瞭個寒顫,連話都說不出來。
安吉爾也嚴肅地點瞭點頭,認真地說道:“我祖父曾經說過,保鏢最怕遇到兩個問題,一個是政治,另一個是宗教,這次,恐怕你兩個問題都會遇到。”
“我來歐洲前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安泉有些責問的語氣,伸手按瞭一個隨身電腦的按鍵後,說道:“我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而且實際上要保護三個,很難處理的。”
安吉爾微微一笑,沒有理會安泉責問的語氣,說道:“放心,我說瞭我明天會先去倫敦準備,平安夜我會跟你一起保護飛凌!”
安泉臉色恢復常態,考慮瞭一下,說道:“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到瞭倫敦先去聯系杜飛勒,他認識你的!”
安吉爾很開心,笑道:“放心啦泉,不用擔心我,你還是想想明天去米蘭後,怎麼應付那邊的黑手堂吧!”
“果然是培明頓,一看那些人全副武裝像是要上戰場,我就猜是他的人,那個音樂素養比黑道素養高三百倍的公爵大人,半年不見,一點變化也沒有啊!”安泉微微一笑,說道:“米蘭那邊呢?還是薩爾伯爵吧?幫手又是李亞那個矮子嗎?”
安吉爾對安泉的微笑很滿意,興趣很高地說道:“應當是吧,熾天使就在龍盟裡,你高興的話,問他也可以!”
安泉再次微笑瞭一下,臉上嚴肅的神情已經因為柔和的笑容而消失無蹤瞭,說道:“不用瞭,我並不想跟武器狂人打交道,反正米蘭明天肯定會有很多遊客!”
安吉爾看瞭看安泉的笑容,說道:“泉,你應當多笑,因為你笑起來的時候要英俊得多,說不定可以把客廳那兩個盯著你怎的美女勾引到手哦。”
安泉正要說話,浴室又傳來瞭飛凌的吼聲:“安泉你這個混蛋!”
於是安泉結束瞭兩人對話,說道:“你去倫敦,自己小心,必要的時候,打開即時通訊!”
安吉爾恢復到符合自己年齡的天真,說道:“什麼嘛,你都打不過我,還敢說這種大話!你放心啦,你妹妹‘吉爾’,不是新人瞭,而是有豐富經驗的高手。”
安泉切斷與安吉爾的電話,微笑仍然掛在臉上,自言自語道:“是嗎?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的高手,是不可能在保鏢這上領域存在的。”
轉瞭個身,安泉慢慢走到瞭浴室,很客氣地敲瞭敲玻璃門,說道:“飛凌小姐,什麼事情?”
與之前截然兩樣的做法,讓連續大吼發泄瞭兩回的飛凌完全沒辦法適應,半晌後才說道:“現在沒事瞭,剛才水霧太大,我找不到毛巾。”
安泉臉上逐漸恢復到瞭平時的嚴肅,沒有再說話,直接回到瞭客廳裡。三分鐘後,當飛凌用毛巾包著全濕的頭發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一直坐在沙發上偷聽安泉電話,卻由於後面一大段對話被安泉屏蔽而過於無聊的夏依依和方綺,已經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瞭。
飛凌沒有理會自己的表姐和夏依依,更沒有理會在她眼裡死到掉渣的安泉,直接回房休息去。於是在法蘭克福的這樣一個冬裡,安泉坐在壁爐前,兩位與他關系曖昧的美女斜躺在沙發上,另一位關系還不怎麼曖昧的美女則在臥室裡睜大眼睛數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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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雨也沒有睡覺,正習慣性通過網絡跟飛凌歌迷會的成員們聊天,當然少不瞭要吹噓自己終於看到瞭平時狀態下的飛凌,並且有幸進入瞭飛凌的“閨房”,雖然所謂的“閨房”不過是法蘭克福一傢五星級酒店的客房而已。他的網名“天亮就分手”用瞭足足三年,是他剛進大學時,被高年級學姐奪去瞭童子之身,清晨將他甩瞭之後,痛苦瞭一整天後想出來的,作為飛凌歌迷會的會長,他正在與會裡的成員進行交流。
鄧先偷偷混在歌迷會的成員裡,比起其它人來說,他屬於最鬱悶的那個類型,因為巴黎的意外事件,滬東影視將采訪的工作全權交給瞭文娛傳媒的人,號稱有滬東影視第一記者的鄧先現在更多的是在做一些文字工作,寫兩篇宣傳的文章,準備幾句司儀的臺詞,一想到自己的處境,直接將自己的網名改為“鬱悶小白臉”的鄧先,就有著一肚子的氣。
刀仔也混在歌迷會裡,工作任務極其輕松,沒有任何壓力的趙九覺得自己非常的走運,因為不知道哪裡來的傻瓜居然花幾百萬來讓他記錄飛凌的整個行蹤,對方真的是傻到瞭極點。而且由於有龍盟的王雲龍在,刀仔基本不什麼事情都不用做,隻要每天例行地在自己的隨身電腦上,接收王雲龍發過來的資料,然後參加每一次飛凌的演唱會就可以瞭,對刀仔來說,簡直就是公費出國聽演唱會,還能拿到大紅包。很開心地給自己起瞭個“天上掉下個大元寶”網名,刀仔一直笑個不停。
趙九當然也想瞭個辦法混進瞭歌迷會裡,早就打定主意要在倫敦動手綁架飛凌的趙九,從來沒想過飛凌的巡回演出會鬧出一堆的事情,雖然巴黎的歌迷騷亂確實是趙九一手挑起,但幾個小時前的車隊襲擊事件,卻完全跟趙九沒有任何關系,於是在小黑的提示下,趙九給自己起瞭一個網名叫“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因為他確實很想不通誰會囂張到用火箭彈來襲擊長達一公裡的車隊,而且第一發就將三輛引路的警車中的一輛擊毀。
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就過瞭半夜三點,除瞭各有目的四個人之外,歌迷會裡其它人都不怎麼說話,同步記錄語音聊天信息的軟件,似乎是一名不知疲倦的秘書,忠實地將四人之間的對話記錄瞭下來。
天亮就分生:“兄弟們,我今天進入瞭飛凌小姐的閨房瞭!”
鬱悶小白臉:“拜托,老大,你今天整晚說這句話,說瞭七十四遍瞭!”
想不通真到想不通:“操,進個房間有個屁的意思,要有一天能夠把飛凌抱在懷裡,那才叫牛B,不過兄弟,這一天很快就要到來瞭!”
天上掉下個大元寶:“吹吧,死勁吹吧,哥們,你丫做春夢我也攔不著你,不過麻煩你不要以飛凌為目標做春夢好不好?”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操,我高興,怎麼瞭?你咬我?”
鬱悶的小白臉:“你們兩個,又開始爭瞭,現在人少瞭,我們聊點正事吧!”
天亮就分手:“行啊,聊什麼呢?我告訴你,今天我可是歌迷代表……”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就說說今天的襲擊是怎麼回事吧!”
天下掉下個大元寶:“操,說這些誰都不知道答案的事情做什麼?不如我們說說明天飛凌到米蘭後,會發生什麼事!我有種直覺,在巴黎是歌迷騷亂,法蘭克福是火箭彈襲擊,說不定到瞭米蘭後,會變成用原子彈。”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操。”
天亮就分手:“我呸。”
鬱悶小白臉:“我日。”
天上掉下個大元寶:“那我改改好瞭,不會用原子彈,隻會用雲暴彈或者鋁熱燃燒彈,原子彈留到最後一站倫敦再用。”
鬱決小白臉:“狗屁,倫敦這些年被恐怖組織襲擊瞭很多次,老早風聲鶴唳瞭,真明白為什麼飛凌會選擇這樣一個不安全的地方搞最後一站,”
天亮就分手:“這個是人都知道的,而且這幾年倫敦有一個神秘的教會組織,叫什麼‘重生’的,我有個老鄉在倫敦,說是這個組織準備在平安夜搞一個大型的活動,說是要進行傳統的祭祀什麼的。”
鬱悶小白臉:“我也聽說過瞭,據說這個教會組織已經被英國政府定為邪教,正在想辦法清理,可惜一直沒什麼進展。”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操,什麼邪教,到瞭老子的面前,都讓他們變成一堆垃圾,英國政府也真是無能,連一個小小的非法教派都搞不定。”
鬱悶小白臉:“這你就不懂瞭,那個教派非常的神秘,我一個英國的同行據說打進瞭這個教派的高層,詳細寫瞭一篇報道,裡面記載的教派祭祀方式居然是流傳瞭幾千年的喝處女的鮮血。”
天上掉下個大元寶:“我暈,不會吧,這樣的事情也有?”
鬱悶小白臉:“當然有,而且如果報道裡是真的,那麼英國議院裡,將有五分之一的人,是這個教派的信徒,而且這個教派的教義,是拯救被上帝拋棄的英倫三鳥的人民,對於近年來頻繁遭受恐怖襲擊的倫敦來說,確實非常有吸引力。”
天亮就分手:“還有消息說,今年的五月份,倫敦的一些貴族傢裡,連續發生瞭年輕少女失蹤的事情,後來因為一個在歐洲存在瞭上千年的保鏢組織介入,才把事情解決,不過已經有十幾名少女永遠的消失瞭,救出的七名少女,有三個變成瞭癡呆癥患者,另外四個運氣好沒有事,但卻說不出任何有關綁架後的情形,事情就這麼不瞭瞭之,成為懸案。”
鬱悶小白臉:“沒錯,我個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小報都傳說這件這次的事件,跟這個教派有很大關系,不過沒有人有證據罷瞭。”
……
四個隨意聊天,且各有各特殊身份的男人並不知道,還有一個人一直關註著他們的聊天,並且通過入侵飛凌歌迷會主頁的方式取得瞭四人的真實資料,並且在四個人下後,他將這些聊天資料全部刪除瞭,不留半點痕跡。
此時的安泉,仍然坐在客廳的壁爐前,小心地分別將方綺和夏依仿抱進臥室,墻上的時鐘,指向瞭午夜四點十三分,安泉仍然沒有絲毫睡意,將四個人聊天記錄和真實資料列成文件後存放在自己的隨身電腦裡,安泉表情嚴峻,輕籲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遠在巴黎的安吉爾說道:“又跟‘重生有關嗎?真是這樣的話,麻煩就大瞭,安吉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