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守則第一百一十一條: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事情,都會吸引人去嘗試瞭解,不過對保鏢來說,任何神秘的事情都是危機的源頭,,因此保鏢要對所有與保護當事人無關的神秘事情,敬而遠之。
雖然昨天晚上的雙重疲累仍然體現在自己的腰部和精神上,但安泉仍然在清晨時分就醒瞭過來。看到被自己摟在懷裡的蔣婉盈,安泉有些驚訝。小心地回憶起昨天晚上的一切,安泉臉上浮現瞭少見的歉意,輕輕地在蔣婉盈的柔軟的紅唇上吻瞭一口,安泉慢慢拉開夏依依緊緊纏住他的手臂,穿好衣服離開瞭房間。
轉身收回瞭佈在飛凌門口的警報器,安泉忽然發現警報器居然記錄瞭飛凌離開時的情況,難道昨天晚上飛凌離開瞭房間?安泉有點疑惑,考慮瞭一下,安泉沒有顧忌太多,直接打開瞭飛凌的房間,躺在床上熟睡的飛凌,一臉的煩惱,似乎在夢中都有什麼問題在困擾著她。
安泉想著昨天清晨時與飛凌的熱吻,又想起在酒店裡,飛凌確定自己安全後激動的心情和主動的身體,忽然間有種沖動。將門關好後,坐到瞭飛凌的床邊,伸出手輕撫飛凌因為煩惱而微微皺起的眉心。睡夢中的飛凌似乎因為安泉的動作而舒緩瞭下來,安泉輕輕嘆瞭一口氣,想著隔壁房間裡的夏依依和蔣婉盈,再想著在上海等他回去的邵英齊和水晚照,忽然間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像夏依依說的那樣,非常的花心。
“安,我愛你……”飛凌喃喃地在夢中說著清醒時不敢說出口的話,安泉在床上躺瞭下來,隔著被子將飛凌摟住,感動得說不出話來。還有什麼比聽到睡夢中的少女說深愛自己更能讓人感動的呢?安泉的心裡,這一刻,完全被眼前的女子完全占領瞭。
飛凌慢慢醒轉瞭過來,睜開眼睛時,正好看到安泉近在咫尺的臉,於是顧不得還躺在床上,乘機吻瞭一口。於是清晨時分,一種溫馨的氣氛迷漫在瞭飛凌臨時的居所裡。
飛凌小姐歐洲巡演第三站——米蘭演唱會終於落下帷幕瞭。雖然明知在整個米蘭警察的強力保護,以及三千五百名軍警的外圍巡邏下,演唱會肯定是無驚又無險,但當演唱會結束的一刻,安泉繃緊的神經仍然有種松懈的感覺。畢竟對薩爾這個老狐貍,任何形式的放松,都是自殺性的。
演唱會結束的十點二十分,在米蘭成立的“飛凌小姐親衛隊”核心的幾位成員,正待在一起碰頭檢討自己的行為。與上次在網上的海聊不同,這一次號稱飛凌小姐親衛隊的四大天王的四位帥哥,是找瞭一間米蘭的中國餐館一起聊天吃飯的。
餐館是真正中國風格的,甚至連門口的招牌裝飾都做得極其到位。玻璃櫥窗上註明瞭“早上十點到晚上十一點半的營業”的中文字樣,“湘辣居”的牌子被掛在仿竹制餐廳大門的正中間,一進門就可以看到老幹部上一個很大很顯眼的石英鐘,整個餐廳裡的佈局似乎順應瞭某種河洛的陣法;中間六瓣梅花似的擺瞭幾張臺子,四周散落瞭一些大小參差不齊的餐桌。似乎是因為地方偏僻和時間較晚的緣故,餐廳裡隻有四桌客人還在邊吃邊談。
一起踏進這傢店門的陳刀仔和趙九,幾乎同時將自己的警覺性提到最高。因為整個餐廳的佈局跟他們不久前在國內跟蹤飛凌時偶然進入的一傢湘菜館幾乎一模一樣,似乎有人在刻意地復制克隆的小小湘菜館。
同樣因為跟蹤飛凌而在上海那傢一模一樣餐館就餐過的齊雨,當然不會像陳刀仔和趙九那樣警覺,不過是驚訝地說瞭句:“啊,這傢餐館在上海也有一傢差不多的,真沒想到這種餐館也搞全球連鎖啊?”
聽到齊雨的話,陳刀仔和趙九自然而然地對視瞭一眼,兩人同時笑瞭起來,而笑的理由當然各自不同,最沒反應的當然是鄧先,他居然能夠很隨意地說道:“真的嗎?上海也有湘辣居?那回去後可一定要去嘗嘗。”
不戰而退並不是陳刀仔的性格,而遇到怪事不去查看,當然也不是趙九的做法,於是雖然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瞭對這間餐館神秘性的疑惑,但兩人並沒有提出諸如“換一傢新餐館”的建議,而是自然而然地走瞭進去。餐館裡的服務生,都是年輕的男子,甚至連服務臺的人也都是男性,似乎整個餐館裡就沒有雌性生物。
一起落座後,經過機場迎接活動的策劃組織,並不太陌生的幾個人開始瞭對話,話題當然是眾人關心的飛凌。
“這次的事情太丟臉瞭!真沒想到居然有幫派在飛凌小姐所住的飯店裡搞起瞭大火拼,還好飛凌小姐因為外出購物而躲過去瞭,不然我們真的會被國內所有的歌迷罵死!”
作為歌迷代表以及飛凌小姐親衛隊隊長的齊雨首先說道:“昨天我的網站論壇上,各種各樣國內國外的歌迷罵聲,可以跟聯合國吵架時有得一比瞭。各個地方”“確實不能瞭!”趙九說瞭一句心裡話。因為如果再出什麼意外的事情,那他的綁架人計就徹底失去瞭時機,完不成任務可不是趙九喜歡看到的結果,所以趙九順水推舟地說道:“我倒是有個提議。幹脆我們將親衛隊組織起來,到倫敦後,一天二十四小時輪班保護飛凌小姐,大傢覺得怎麼樣?”
陳刀仔側頭裝作看餐廳的佈置,其實卻是在偷笑。通過王雲龍瞭解到趙九的真實身份和想法後,陳刀仔對趙九一箭雙雕的打算當然是清楚之極。一天二十四小時輪班,趙九就大有機會撇開眾人單獨“保護”飛凌,伺機綁架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陳刀仔一邊偷笑,一邊卻忽然發現一個讓自己覺得警覺心大起的現象。因為整個餐廳裡,隻剩他們這一桌客人瞭,原本遇到這樣的情況,餐廳的服務生大多會坐下來聊天,整理整理餐廳環境之類,但他卻忽然發現,餐廳時原服務生似乎大多消失瞭,隻剩下幾個前臺的人還在堅守崗位。下意識地看瞭一眼墻上顯眼的時鐘,時間已經是十點四十分瞭,再次確認瞭一下玻璃櫥窗上的營業時間,陳刀仔下意識地松瞭一口氣,餐廳內神秘的氣氛,讓感覺較常人更加敏銳的陳刀仔,有種窒息的壓力。
“好提議,好提議!”鄧先贊道:“不過大傢也知道,我因為有工作在,不像大傢都是專門跑歐洲來聽飛凌小姐的演唱會,所以我可能沒辦法跟大傢一起排班。我看不如這樣吧,三位都是飛凌小姐的踏實粉絲,不如就排三班制,一人八小時,也算是一份正當的工作;至於我就算是機動,畢竟不是嚴格的專業保護,反正我有空就來跟大傢一起。如果大傢中途有事,我就暫時代替,這樣又能讓大傢都輕松,也可以確保我們之間誰有急事時能夠走得開,大傢以為如何?”
齊雨呆愣瞭一下,似乎對鄧先忽然的提議感到有些意外,不過鄧先的提議怎麼看都是很有道理的,因此齊雨也不好提什麼反對意見。
陳刀仔把精神從對環境的註意轉移到瞭對鄧先提議的思考。四個人裡面,陳刀仔唯一覺得有點問題的,就是這個看起來似乎理由很充分,實際上卻很有些奇怪的提議者,這樣的一個提議,陳刀仔當然不會有任何意見,但他可以肯定,這樣的提議對趙九來說,是難過的,偏偏又沒有理由反駁,看到趙九張嘴想罵人又收回去的神態就知道。這樣的提議無形中把鄧先變成瞭一個所有人的監視者,大傢不論是誰,有什麼其他的想法,在執行的時候,都會遇到問題。
趙九考慮瞭一下,終於沒有說粗話,而很客氣地說道:“鄧大記者,大傢都知道你忙,不如你就算瞭,我們三個人排班就是瞭,你隻要多寫一些關於飛凌小姐的報導就行瞭!”
“那怎麼行?大傢都輪班保護飛凌小姐,我不參加太說不過去瞭;而且我們也不是四個人輪班嘛,還有其他的歌迷也會一起。”鄧先有些隨意又似乎有些刻意地說道。
“那和地,就這麼定瞭!”齊雨積極地說道:“我們二個人負責,把有這個打算的歌迷分成三塊,輪流在倫敦飛凌小姐下榻的酒店外保護飛凌小姐,必要時還要跟在飛凌小姐的身邊。鄧大哥就負責機動吧,然後看看有哪些歌迷有類似的情況,也可以跟鄧大哥一起。”
趙九不再說話,因為這個時候再說話,肯定會引起大傢的懷疑。現在的結果雖然不是之前打算好的,但畢竟相差不大,也算是達成瞭一部分的目的,於是點頭同意後,趙九把註意力集中到瞭陳刀仔身上。對於鄧先這種意料之外的做法,並沒有放在心上,在趙九看來,鄧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普通人。
陳刀仔當然也點頭同意,看瞭墻上的時鐘,已經十一點十五分瞭,剛才的幾句爭論,確實費瞭些時間,加上討論具體的實施細則,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瞭;再看瞭一眼沒有任何動靜的前臺,陳刀仔感到有些奇怪。對於十一點半要打佯的中餐館來說,結束營業後的工作遠比其他餐館要緊重得多,因此隻差十五分鐘停止營業的餐館居然沒有任何人過來提醒他們這桌客人,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看瞭看桌上仍然在討論細節的齊雨和鄧先,還有沒多久就看自己一眼,同樣也很註意時間的趙九,陳刀仔放棄瞭之前的想法,伸出手來喊瞭一句:“老板,買單!”然後才對大傢說道:“餐館的營業時間快到瞭,我們找個酒吧喝喝酒得瞭。”
趙九看瞭陳刀仔一眼,默默地點瞭點頭,似乎也因為類似的理由,而放棄瞭一探餐館究竟的打算。
飛凌在新任經紀人助理蔣婉盈的陪同下,步下瞭飛機,機場又有打著“飛凌小姐親衛隊”旗幟的歌迷在等候,而且與米蘭的比起來,人數似乎翻瞭一倍。原因或許是因為臨近聖誕節,加上倫敦是飛凌在歐洲的最後一站;而這幾年來英國為瞭改變恐怖襲擊對旅遊經濟帶來的負面影響,不斷簡化旅遊簽證的手續並且持續降低費用。因此飛凌的到來給倫敦,甚至整個英國帶來瞭一次巨大的聖誕旅遊熱潮,不同國籍的人紛紛湧入。
方綺和夏依依緊跟在飛凌身後,安泉則是老樣子,跟在飛凌身後大約二米處,非常的固定,一個讓被保護者覺得隱私受保護,同時又有安全感的距離。
剛剛來到機場大廳,安泉就看到瞭一個讓萬眾矚目,並且在自己的職業領域內,影響力絕不下於飛凌的金發女子,號稱歐洲模特皇後的AMGEL。Q。G。
輕裝簡從模樣的安吉爾,似乎是在等什麼人,不過即便刻意掩蓋自己的絕世容貌,而且在倫敦這樣的歐洲大都市,安吉爾仍然是整個機場大廳所有人註意的其中一個焦點,並且在飛凌出現之前,是唯一的焦點。
隻要不是瞎子,都可以一眼看到獨自站在機場大門附近的安吉爾,飛凌一行人當然也不例外。方綺看到安吉爾後,第一反應是轉頭看瞭安泉一眼,而夏依依則很直接地撇瞭撇嘴,說道:“哪裡來的狐貍精?她想做什麼?”
飛凌當然也看到瞭安吉爾,非常直接地向安吉爾走去,一行人隻好跟著。安泉忍不住懷疑起來,因為飛凌與安吉爾見面的次數應當隻有一次,並且從來沒有說過話,都是交給方綺處理,她怎麼知道安吉爾是沖她來的呢?
“泉,我在這裡!”安吉爾很隨意地沖著安泉揮瞭揮手,用的是地道的四川口音,飛凌一行人朝安吉爾走去。
“大傢好,我是安吉爾,安泉的表妹!”安吉爾換瞭標準的普通話,說道:“我幫大傢找好住的地方瞭,之前的那傢酒店我已經退瞭房,現在大傢眼我一起過去吧!”
安泉皺瞭皺眉,沒有說話。
夏依依已經跳瞭起來,對這個半夜三更穿睡衣跟安泉親密通電話的金發女子,夏依依有種天然的抗拒心理和敵對感覺;現在她自作主張的行為,當然讓夏依依很不滿意,直接說道:“你誰啊?為什麼這麼做?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
這樣的情況下,安泉隻好說話瞭:“夏小姐,她確實是我的表妹,這次換酒店的事情,是我拜托她幫忙的!”說完狠狠瞪瞭安吉爾一眼,安吉爾則很直接地沖安泉很有中國特色地抱瞭抱拳,整個場面,看下來非常的滑稽。
心目中的老公都說話瞭,夏依依當然隻好認命。挽瞭挽方綺的手,小聲說道:“怎麼可能是什麼表妹,一個典型的北歐血統,一個是中國人,居然是表妹,真是搞笑。”
說的話雖然聲音很小,但卻被安吉爾聽到瞭,於是安吉爾迅速解釋道:“真的是表妹。安泉的爸爸是我媽媽的二舅的盒子的隔壁鄰居的遠房表弟的親哥哥,而且我也姓安,不騙你們的!”
聽到從金發藍眼的歐洲美女很順溜地說上一堆復雜的關系,四個女人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而飛凌與安吉爾在機場門口站的這短短幾分鐘裡,機場大門已經被圍著的人群堵住瞭,完全無法通行,閃光燈開始不斷出現。
安泉嘆瞭一口氣,對安吉爾違反保鏢守則的高調作法,極不滿意。
“是溫靳特大叔嗎?這位索麗亞小姐是培明頓公爵大人送給朋友的萬聖節禮物,是由您負責接收嗎?”
同一時間,與培明頓公爵相處瞭整整三年的索麗亞小姐,也在睡夢中被專機送到瞭倫敦郊外的一個牧場。負責簽收的是一名明顯在牧場裡渡過瞭整個人生的中年人,手上的厚繭甚至讓薩爾伯爵傢的下人以為自己送錯瞭地方。
十分鐘後,在一個陰冷的地下室裡,索麗亞小姐醒瞭過來,看著周圍的黑暗,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緊張地叫道:“培明頓,你在哪裡?”
一個比地下室還要陰冷的聲音緩緩響瞭起來,刺激著索麗亞脆弱的神經,話語彌漫在整個地底:“你就是培明頓送給我的萬聖節禮物嗎?看樣子培明頓還真是大方啊!”
聽過一次這種聲音的索麗亞忽然尖叫起來。可惜隔著十幾米的泥土,她可以震碎玻璃杯的高音,並沒有傳到地面上——那個傳說中的聖光普照的地面上,而是停留在瞭惡魔占領的地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