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筋疲力盡的伏在黃蕾身上,良久良久。疲倦使我連動都不想動。
她的喘息聲仍未平復,臉上那動人心魄的紅暈也未曾退去。她的肉體依然柔軟溫暖,嬌嫩的皮膚上仍有細細的香汗。我靠在她的胸部上,清晰的聽見那劇烈的心跳聲,不禁意猶未盡的又開始對她動手動腳。一隻手撫著她的乳房,另一隻手擠到瞭她的兩腿之間……
突然,黃蕾使勁的把我從她的嬌軀上推瞭下來。我猝不及防,一翻身摔到瞭地板上。
“你……你幹什麼?”我不知所措的呆住瞭。
黃蕾什麼話也沒說,隻是低著頭輕聲的抽泣,秀發淩亂的披散在肩頭,臉色也非常的憔悴。在淺色的床單上,有幾點細細的殷紅血跡。果然,她在被我要挾失身之前還是個處女。
我百感交集,覺得既驕傲又愧疚。驕傲的是我成為瞭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占有瞭夢寐以求的美妙肉體。愧疚的是我得到她的手段確實太卑鄙,可以說是禽獸不如。我默默的穿好丟在地上的衣服,囁嚅的說:“你……你沒事吧……”
黃蕾伸手擦幹瞭淚水,掙紮著跨下床找遮蓋物。誰知才剛一抬腿,她就“啊”的一聲痛叫,險些兒摔倒在地。我忙走近去扶她,可是她卻神色倔強的打開瞭我的援手,自己勉力的用毛毯裹住瞭裸露的胴體。
“你這是何必呢?”我苦笑著說,“我隻不過想幫你一把而已,又不會把你怎樣,何況做都做過瞭,我……”
“閉嘴──”黃蕾厲聲打斷瞭我的話,雙目中就似要噴出火來一樣的嚇人。
我在她憤怒仇恨的眼光註視下,隻覺的背脊一陣陣發冷,竟不敢抬頭與她對視。
雖然表面上故作輕松的堆出滿臉笑容,但就連自己也感覺的到笑的是多麼僵硬難看。
黃蕾瞪視瞭我好一會兒,才收回瞭可怖的目光,神情呆滯的佇立瞭幾秒鐘。
我正想開口說話,她卻蹌蹌踉踉的沖進瞭洗澡間,“砰”的關上門鎖死瞭。
須臾,嘩嘩嘩的流水聲傳瞭出來,劈裡啪啦的水花飛濺聲響徹屋裡,當中還隱隱約約的夾雜著她傷心欲絕的痛哭聲。
我心中大為憐惜,走上前去敲瞭敲門說:“對不起,黃蕾……我,我知道沒有資格企求你的原諒……但我實在是太喜歡你瞭,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請相信我這顆誠摯的心……”
這幾句話半真半假,但卻把我自己都說的有些感動瞭。正在深情並茂的表演時,門忽地開瞭,黃蕾全身濕淋淋的走瞭出來,揮手給瞭我一記耳光,怒斥說:“你這個惡棍、流氓、世界最壞的壞人,你給我滾!滾!滾出去!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你!”
我撫著火辣辣的面頰,一點脾氣也發不出,隻能惶恐的退後瞭幾步,吶吶的說:“好,好,我走好瞭……你,你自己保重……”
“滾──”尖利刺耳的叫聲把我的耳膜都震痛瞭。我無奈的看瞭黃蕾一眼,見到她怨毒的神色,心中一寒,於是匆匆忙忙的走瞭出去,離開瞭這棟我永生難忘的房間。
“小男孩,幹的怎麼樣?”我剛出門還沒走幾步,小慧就不知從哪鉆瞭出來,一臉興奮的望著我,眼睛裡閃耀著期盼的光芒。
我緩緩的點瞭點頭,沒精打采的挪動著腳步。不曉得為什麼,我在終於得嘗夙願後,心情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激動澎湃,反而顯得相當的失落和頹廢,好像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從我的心裡丟失瞭。
──看來,人生的最大的喜悅總是在你將成功而尚未成功之時。一旦你真的攀登到瞭頂峰,陪伴你的就將是茫然若失的彷徨和寂寥孤獨的感傷瞭。
小慧卻沒有看出我的失意,興高采烈的拉住我的手說,“我看你過瞭這麼久還不出來,就猜到你一定成功瞭!哈哈哈……我真是太開心瞭、太開心瞭……”
我突然覺得極度煩躁,冷淡的甩開瞭她的手說:“成功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小慧驚訝的說:“能夠狠狠的報復黃蕾,我當然覺得開心啦!嘿,想想她現在那副狼狽樣,我就恨不得大笑一天一夜!喂,你說我要是這時候闖進去當面羞辱她,這個賤人會不會痛苦的自殺呢?哈哈哈……”
她像是面部神經失調一樣,歇斯底裡的大笑起來,笑的是那麼恐怖,那麼辛酸,那麼解恨!彷佛所有的委屈和憤慨,都在這笑聲中痛痛快快的發泄瞭出來。
我長長的嘆瞭一口氣,慢慢的沿著樓梯走瞭下去。邊走邊在心裡暗暗的決定,要把黃蕾永遠的忘記。雖然我對她動人的身體還是非常有興趣,但是良心的譴責使我無法對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再下毒手。盡管她屢屢出口辱罵我,可那也是被我的糾纏腷出來的。
我打著“報復”的理由,強行奷污瞭她,行經不是更卑鄙麼?“原諒我,黃蕾……希望你能順利的考上大學,一輩子平安喜樂!”我仰面向著蔚藍的天空,默默的說出瞭發自內心的深切祝福。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懆場上打掃衛生時,竟意外的碰到瞭陳志豪。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臉上帶著謙卑討好的媚笑,一開口就把我捧上瞭天,贊不絕口的說隻有我這樣的少年英雄,才能配的上黃蕾那樣的漂亮女孩。而他不過是隻蹦不起來的癩蛤蟆,永遠也不敢和日月爭光的。
我很快明白瞭這傢夥的真實用意。他一定已從黃蕾那裡曉得瞭事情的始末,知道我手裡掌握的膠卷是個極為不利的證據,足以毀滅他的大學之夢和陞官發財的輝煌前途。為瞭自身的利益,他什麼都可以放棄,從前放棄的是黃蕾對他的柔情蜜意,現在放棄的是他自己做人的尊嚴。
“我保證不會告發你!因為我沒有必要,喏,膠卷還你!”我掏出膠卷遞瞭過去。陳志豪眉開眼笑的伸手來接,就在這一剎那,我突然揮起鐵拳,重重的、端端正正的痛毆在他的鼻子正中。
他的鼻血立刻淌下,頭昏腦漲的呆住瞭。我不等他回過神來,又是接連兩拳送到他那張英俊帥氣的臉上,一邊出拳一邊咬牙切齒的罵瞭起來。
“這一拳是為瞭報復你當初打我!這一拳是為瞭替莊玲報復你的薄情寡義。這一拳是為瞭替黃蕾惋惜不值!”
……
魯提轄三拳打死鎮關西,但我卻沒有那樣的膽量,隻能把他的臉整瞭整容,然後扔下膠卷,“呸”的吐瞭口唾沫,昂首挺胸的走瞭。
陳志豪後來怎樣?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好像他憑著老爸的關系,自掏腰包的出瞭國。聽說圍在他身邊的仍然是一流的美女。隻是美女們在跟他接吻時,總會感到小小的遺憾──他一激動就流鼻涕!
黃蕾則終於沒能直接保送上大學,聽說是由於教務處重新規定瞭保送的條件資格。更糟的是在那年的高考中,她真的落榜瞭,離自費生的錄取線還差瞭10來分。後來她復讀瞭一年,才考進中國西北的一所高校,讀的是會計專業。
我沒有再見過黃蕾。聽小慧說,她一直沒有談戀愛,因為她就像一朵真正的玫瑰一樣,在展現美麗的同時,總是會露出一身尖利棘手的冷刺,把追求者的身心都紮的傷痕累累。
然而越難摘的花,往往越讓人欲得之而後快,就算傷手斷腳也在所不惜。我相信很多男人都有這樣勇於犧牲的精神,隻是不曉得下一個歷盡艱辛才采到這朵花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