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獨孤毓靈在樓振韜的懷裡醒過來。
今天是要給太後請安的日子,獨孤毓靈作為馮太後唯一嫡親外孫女,她的乖巧孝順很得太後的歡心,請安的日子她從來都到得很早,不敢怠慢半分。
她輕手輕腳的起身,穿戴整齊後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癡癡出神的註視著沈睡中的樓振韜。熟睡中的男人斂去瞭平日的冷酷鋒利,俊美如雕塑,他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光潔如玉的胸膛上赫然幾道暗紅色的傷疤,分明是不久前新添上的。
獨孤毓靈眼中閃過幾分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溫柔與憐惜的神色,纖手微張似乎想要碰觸那傷疤,卻最終隻是溫柔體貼的替他掖好被子,這才輕輕地走出房門。
“參見郡主!”門口站著一個魁梧挺拔的侍從朗聲道。
“噓,輕點!”獨孤毓靈連忙制止瞭他出聲,又將他帶開幾步,確保房裡已經聽不見瞭,這才開口說話。
“你這奴才,好不知規矩,大清早的就這麼大聲嚷嚷,小心吵醒將軍!”獨孤毓靈不客氣的教訓道。
“回郡主的話,將軍每日都是這個點就起身練功,小的是負責叫他起床的。”那侍從倒是不卑不亢,絲毫不見慌張。
“唔,是這樣啊。不過昨天將軍睡得晚,今天就晚點再叫他吧。”
“是,郡主!”
獨孤毓靈正欲離開,突然撞上那侍從抬頭註視的目光,腳步不禁一頓,隻見這侍從長得好一表人才,長身玉立,劍眉薄唇,鼻若懸膽,一雙有神的狹長鳳目深邃不見底,雖身著下人的粗佈衣衫,卻難掩氣度高華。
“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獨孤毓靈忍不住問道。
“卑職姓藍,名青文,一個月前剛被調到將軍身邊伺候。”那侍從回道。
“哦,這樣啊,難怪我覺得眼生呢!”獨孤毓靈這才釋然,“好好伺候你們將軍。”
說罷,她才娉婷離去,邊走邊想,師兄果然眼光獨到,連身邊的人也這麼出挑,這個藍青文他日必不是池中之物。
獨孤毓靈一走,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瞭,樓振韜在獨孤毓靈起身的時候就醒瞭,剛才不過在裝睡。
他迅速的穿戴好走出房門,對著藍青文倒頭就拜,卻被後者一把拉起。
“在外面不必多禮。”藍青文淡淡的說道。
樓振韜隻是垂首恭敬的站立著。
“都說蘭陵郡主是元魏第一美人,今日一見卻覺得盛名難符呢。”藍青文悠悠的說著,瞟瞭一眼見樓振韜脖子上那一小塊曖昧的暗紅,似笑非笑地說道,“不過容貌一般的話,那必然別的方面很突出瞭,你說是不是呢?”
“臣荒唐……”樓振韜俊臉一紅,面露惶恐。
“哼,你也知道自己荒唐!隻盼你不要沈迷於溫柔鄉,忘瞭自己的身份!”藍青文厲聲道,修長的鳳目此刻寒光凜凜,威儀天成。
“臣不敢,臣自當謹記使命,不敢因私廢公!”
“但願如此!”藍青文瞇著眼睛道,“你說她剛才是不是對我的身份起瞭疑心?”
“絕對不會!”樓振韜想都沒想就矢口否決。
“哼,你就這麼相信她?”
“郡主心思單純,不會懷疑臣的。”
“那我就暫信你這一回,” 藍青文不禁想起獨孤毓靈臨走前那對著樓振韜的那份溫柔體貼,隻有情根深重的女子才會流露那般的神色吧,他心念微微一動。
不過很快他又恢復瞭一貫的深沈冷靜,風輕雲淡的說,“我也不願節外生枝,不過,如果她真的發現瞭什麼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