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vip病房裡很清靜,連續兩三天都沒人探望。穆冬城唯一能見到的人除瞭聞熙,就隻有醫生護士。
連聞熙都覺得這樣有夠淒慘,主動把電話拿給他。但這三天裡,他僅僅打出兩個電話,一個是給賣場主管的,為自己請假;另一個是打給江品培的,說自己有事離開幾天再回來。
聞熙在旁邊看得心有點酸,緩和瞭語氣低聲問他,“你沒有其他要找的朋友?讓他們來看看你也好。”
他表情木然地看瞭聞熙一眼,沈默著放下手機。
對於治療他倒是還算配合,隻是話變得非常少,經常一言不發側身望著墻壁,或者趴在病床上獨自發呆。
聞熙對這股沈悶的氣氛非常惱火,但心裡那種苦澀的難受比怒氣還要多。自從重遇以來,穆冬城從沒這樣對待過聞熙,也是直到現在,聞熙才知道這個男人冷硬起來能有多麼徹底。
即使當初在學校裡分手以後,穆冬城每次看到聞熙,都會淺淡地笑一下,還會點個頭表示友好。那時是聞熙每次對他視如不見,為瞭維護驕傲的自尊,從此不與他眼神和語言交流。
現在的情形完全倒過來瞭,穆冬城就這樣把一切都擋在無形的罩子外面,偶爾跟聞熙說幾句話,也是逼不得已,比如要上廁所瞭、針打完瞭、要換藥瞭……
甚至對照顧他的醫生護士,他都非常排斥,看到房間裡進來陌生人就會繃緊身體,表情也變得僵硬,雖然並不會拒絕治療,還是個比較聽話的病人,但每次醫護人員離開時,他整個人都驟然變得輕松。
聞熙敏感的察覺到這一點,私下給幫他辦事的人又打瞭電話,再去細查一次穆冬城之前的住院記錄,因為什麼傷病入院,住院期間是怎樣的表現和反應。
住瞭四天,穆冬城已經堅持要辦出院手續,聞熙看他瘦下一圈,精神實在不好,每晚都做噩夢,也就隨他去瞭。
出院時聞熙想要送他,卻被他遠遠推開,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想被碰到的樣子,還當著滿街人流拔腿就跑。醫院門口人多,聞熙不好再做什麼,隻得苦笑著目送他上瞭一輛計程車。
到當天晚上,聞熙再給他電話,他倒是接瞭,語氣疏遠得就跟陌生人一樣,“什麼事?”
聞熙滿腦子都是憤怒的火苗,一個字一個字的質問他,“你真的兌瞭支票?”
電話那頭還是冷硬刻板的回答,“是啊。你自己願意給我,我為什麼不要。”
“你他媽……”
聞熙又是生氣又是失望,心底微小的期待也都落空,但也更加看不起對方,一點點想要珍惜挽回的心情都不再瞭,“好,你還真是個婊子。下次接客什麼時候,你屁股好瞭?又癢瞭是不是?”
“我不做你生意。”
“不做?”
聞熙冷笑得很大聲,“你是想再來一次半路被劫的遊戲?我可能不介意跟別人一起玩你瞭。”
“……”
那邊靜默瞭很久,才以低啞的聲音嘆出一口長氣,“聞熙,算我求你,我們就好聚好散吧。你放過我,我也放過你。”
“你現在求我放過你?我都已經……”
聞熙笑得邪惡又苦悶,把後半句忍瞭下去,換上一種特別下流的語氣,“寶貝兒,我不舍得,你那麼貴,也確實很銷魂,我還沒有玩膩呢。”
“我去你媽……我們都冷靜一下,再找個時間談談。”
穆冬城也忍不住爆瞭粗口,隨後竭盡全力管住瞭自己的嘴。
聞熙一點兒也不感動,認定這是對方又想要使手腕,“好,這周六,幾個老同學聚會,我到時候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