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傳奇-第五十八章、真真假假- 完结

作品:東風傳奇|作者:花间浪子|分类:武侠小说|更新:2023-12-18 15:33:15|字数:12649

  “你真是食古不化。”聞野鶴怒聲道:“好,你如果落敗瞭呢?”

  玉杖彭祖望著他,說道:“聞老哥要和兄弟動手?”

  聞野鶴笑道:“除瞭動手,還有別的辦法嗎?隻有讓你落敗,你才甘心離開這裡。”

  玉杖彭祖哼瞭一聲,說道:“兄弟也未必會敗在聞老哥手下?”

  聞野鶴雙目精芒閃動,也哼瞭一聲道:“難道兄弟會敗在你渾老兒手下?”

  玉杖彭祖道:“好、好,隻要敗在你聞老哥手下,兄弟立時就走,從此不過問通天教的事。”

  “好。”聞野鶴爽郎的道:“一言為定,你可以出手瞭。”

  “且慢。”五杖彭祖望著他問道:“若是兄弟僥幸勝瞭一招半式呢?”

  聞野鶴大笑道:“這個很簡單,兄弟立時就走,你仍當你的通天教總護法好瞭。”

  “有你老哥這句話就行。”玉杖彭祖一手抓起白玉杖,抬目道:“聞老哥長劍呢?”

  金母看他身上沒有長劍,插口道:“聞野鶴,你用老身的長劍如何?”

  聞野鶴臉有喜色,連忙轉身笑瞭笑道:“我已有幾十年沒使劍瞭,謝謝你。”金母臉上不禁微微一熱。

  聞野鶴雙掌一攤,朝玉杖彭祖笑道:“你以玉杖成名,就隻管使杖,兄弟已經很久不使劍瞭,就隻好以雙掌奉陪瞭。”

  這話要是從別人口裡說出來,玉杖彭祖不笑掉大牙才怪,但這話從聞野鶴口中說來,玉杖彭祖絲毫不以為忤,他深知聞野鶴的為人,六十年不見,他說要以徒手和自己玉杖交手,手上必然有他特殊神功,否則豈會如此托大?一面點頭道:“也好。”

  聞野鶴道:“那你可以出手瞭。”

  玉杖彭祖道:“你老哥要以徒手和兄弟玉杖搏鬥,自該讓你先出手瞭。”

  聞野鶴不耐的道:“那有這麼嚕嗦?我先出手就先出手好瞭。”猛地跨上一步,右手抬手一掌,迎面擊去。

  玉杖彭祖和他已有六十年不見,也頗想掂掂他的斤兩,杖交左手,右手忽然朝前推出。這一掌雙方都是旨在試探對方,因此最多也隻使瞭五六成力道,雙掌乍接,發出一聲蓬然大震,兩人中間罡風飛漩,吹得兩人衣衫獵獵作響,兩人都各自凝立,沒被震退。

  聞野鶴大笑道:“不錯,惲老兒,這幾十年,你內功精進瞭甚多。”

  五杖彭祖笑道:“彼此,彼此。”

  聞野鶴道:“那就再接我一掌。”左手疾發,朝前拍去。

  玉杖彭祖趕緊杖交右手,左掌一立,迎著推出,又是蓬然一聲,兩人依然各自站著沒退後。聞野鶴大笑一聲,身形突然凌空拔起三丈多高,口中喝道:“惲老兒小心瞭。”喝聲中,人影倏然下撲,雙手一拍,發出轟的一聲大響,雙掌一先一後朝下俯聲而下。

  這一聲,和方才兩掌迥然不同,方才隻是普通掌法,這一記卻似雷電交擊,聲勢陡然轉盛,一道強勁罡風壓擠出去,就使人感到呼吸壓迫不暢,大有窒息之感。這一記才顯出聞野鶴真正的威力來瞭。玉杖彭祖心中暗道:“好傢夥,你終於藏不住拙瞭,光是這記雷電交擊,就非有七八十年火候,不克臻此。”急忙抓起白玉杖,使瞭一記“橫架金梁”,朝上架起。

  聞野鶴俯擊而下的人,雙手右前左後,右手快要接觸到玉杖之際,下落之勢突然加快,一下抓住玉杖中間,左手閃電般擊出瞭三招。玉杖彭祖想不到他竟然會乘機奪取自己的成名玉杖,豈能讓他奪去?右手五指一緊,握住不放,身形微偏,左手同樣快速攻出三掌,和對方硬打硬拚。

  因為兩人都是用右手握住玉杖不放,也就是兩人中間橫隔著一條玉杖在動手,這三掌因是近身相搏,直往直來,都使得樸實無華,沒有什麼花巧招法,但聽三聲“啪”“啪”清響,兩人的右手依然緊握著玉杖,不肯放松。

  玉杖彭祖怒聲道:“聞老哥這是什麼意思?”聞野鶴大笑道:“兄弟隻要把你玉杖奪下,豈不是你輸瞭?”

  玉杖彭祖在他說話之時,口中沉喝一聲道:“未必。”一面暗自功連右臂,盡力往後拉去,左手立如刀,朝聞野鶴當胸劈來。

  聞野鶴道:“你說聞某奪不下你的玉杖?”右手不放,左手也迅疾抓住玉杖,然後放開右手,抬腕朝玉杖彭祖劈來的左手迎去。原來他嫌兩人都用右手抓著玉杖,以左手應敵。十分別扭,才換左手握杖的。“蓬。”雙方都用上七八成力道,各自身形晃動,後退瞭半步。

  聞野鶴倏地跨上,右手揮動之間,一連攻出瞭八招。現在一個右手握杖,一個左手握杖,兩人中間就沒有玉杖的間隔,動起手來,要便利得多。玉杖彭祖看他一直抓著玉杖不放,心頭大是怒惱,左手疾發,和聞野鶴見招拆招,展開瞭一場近身搏鬥。

  正因為兩人都是抓著玉杖不放,這是短兵相接,一個以左手應敵,一個以右手搶攻,方才幾場硬拚,雙方功力悉敵,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因而立即改變打法,剎那之間,奇招迭出,愈打愈快,進退之間,不出三步,卻打得驚險無比。

  雖然兩人隻以一隻手交戰,但忽指、忽抓、忽掌、忽肘、忽膝、忽腿、甚至一點衣角,一記長袖,都各竭其能,變化莫測,有時隻使瞭前半招,就立即換招,精妙招式,層出不窮的。

  這應該是武林難得一見的戰鬥技巧,散手攻拒的最高藝術,也是金母和金鸞聖母門下一幹弟子最好的觀摩瞭,但連席素儀、丁令儀、聞玉音三人凝足目力,最多也隻能看清三分之一光景,有三分之二,幾乎快速得有如淡煙幻影,白駒遇隙一般,根本無法捉摸。

  隻有金母和金鸞聖母兩人,看得不住點頭,玉杖彭祖一身武功,確實不可輕估,聞野鶴得力於五十年幽囚,心無旁鶩,參悟上乘武學,才能和玉杖彭祖匹敵。先前還以為有自己兩人聯手,足可應付玉杖彭祖,如今看來,隻要時間拖長,自己兩人依然會不是他的對手。

  再說束傳令的一劍逼退東海龍王、落花島主和荊月姑、馮小珍兩位姑娘,聲言要會會少林寺律院至清、至中二位大師。要知少林寺戒律院,主管寺中清規,舉凡僧俗二門門人弟子,觸犯清規,均由戒律院處置。因此戒律院主持、長老、以及院中弟子,必須有極高身手,方能勝任,不但如此,即是武林中邪各派的武功,也都要涉獵,因為萬一派中弟子勾結異派為惡,你不諳對方武功,如何能制得住他?

  這就是說戒律院是少林寺八院四堂中武功最高的精銳勁旅,至清大師和至中大師都精擅少林寺七十二藝中七到九種絕藝。此刻由兩人並肩上陣,就已認定眼前這位束傳令,正是通天教主所喬裝,務必要把此人拿下不可。

  至清大師嗆的一聲,掣出長劍,至中大師也從皮鞘中抽出一柄戒刀,緩步走到束傳令面前數尺光景,至清大師單掌當胸,說道:“施主請賜招瞭。”

  束傳令大笑一聲道:“原來二位是少林寺戒律院的大師,束某久聞少林寺戒律院長老精通七十二藝武功,束某定可大開眼界瞭。”

  馮小珍叫道:“喂,你盡說廢話作甚?快些動手瞭,我們都等著你呢。”

  束傳令回頭朝馮小珍道:“小姑娘,有興趣你也可以上來。”

  馮小珍咭的笑道:“到瞭我們該上的時候,自然會上來的。”

  束傳令大笑一聲道:“也好,你們等束某有瞭破綻再上好瞭。”他目光徐徐掠過,手中長劍一振,抬目朝至清、至中二位大師說道:“既然有這許多人要等束某有瞭敗象才出手,咱們就不能浪費時間,二位大師小心,束某有僭瞭。”他口氣托大,絲毫沒有把圍著的人放在眼裡,這份氣概,你說他不是通天教主,還有誰來?

  束傳令話聲一落,長劍隨著橫劃而出,劍勢甫發,登時銀光耀目,豁然有聲,一道奇闊的劍光,如帶如練,橫掃過來。束傳令這橫掃的一劍,看去並無招式,在至中大師看來,好像是朝至清大師掃去的。至清大師看他出手第一劍,就有這等聲勢,足見此人劍上功力何等深厚?一時不願和他硬拼,身形斜退半步,長劍凌空點出。至中大師也同時側身退讓,右手戒刀跟著往右劈去。

  兩人這一步閃退,便已展開手腳,至清大師使的是“達摩劍法”,劍勢古拙,拳步緩慢,出手也極為緩慢,每一劍都肅穆凝重,如推如挽,好像是長劍十分沉重,須要全力施為。這樣笨拙的劍招,若在一個沒有知名度的人手中使出,不令人失笑才怪,因為你緩緩推出一劍,人傢早就可以在你的身上整上三四劍瞭。

  至中大師使的是“毗藍刀法”一刀出手,刀風暴發,刀光如卷,嘯聲盈耳,威勢之強,非同小可。束傳令知道他們是少林寺戒律院出來的,就不會小覷瞭他們,長劍使得大開大闔,宛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一丈方圓,盡被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圈瞭起來。

  這三人各有所長,這一戰自然極為壯觀;但任你至清大師“達摩劍法”如何凝重,至中大師“毗藍刀法”刀風凌厲,還不到十招,就被束傳令一道又一道的劍光圈入其中。

  至清、至中二位大師本是聯手對敵,但這一陣工夫,至清隻覺身外劍光如幕,一重又一重的圍瞭上來,不僅已經看不到至中師弟身在何處,對方每一道劍光,都是沖著自己而來,“達摩劍法”縱然博大精深,也隻能把對方劍幕撐住而已。

  至中大師也有同樣的感受,自己刀風如濤,他隻能把逼近過來的劍光蕩開,無法和至清大師會合,一個人在重重的劍幕之中,獨往獨來,如入無人之境,卻又破之不盡,永無止境,連束傳令的人影,也找不到。至清大師發覺不對,口中低喧一聲佛號,左手“無疑指”凌空點出,至中大師也並不慢,左手捏訣廖,使的是“牟尼印”。

  這一指一印,同是少林寺七十二藝中的上乘武學,降魔神功,但束傳令使的劍法,並不是旁門陰功,因此至清大師的“無疑指”,至中大師的“牟尼印”,撞上劍幕,隻聽錚然劍鳴,把包圍上來的劍幕撞破,但劍幕重疊而來,你制擊滅瞭一重,還有一重,根本無濟於事。

  重重劍幕之中,響起瞭束傳令的一聲大笑,說道:“束某還當少林寺戒律院有什麼精妙絕藝原來也不過是“無疑指”、“牟尼印”而已。”

  至清大師聽得大怒,左手揚處,一掌朝他說話之處,遙擊過去。這一記老和尚含怒出手,使出來的是一記“大般若掌”,少林七十二藝中最高鎮山絕藝。掌勢出手,無聲無息,身前劍幕乍接,就發出一聲襲帛大震,至少有三四層劍幕被掌風撞開,修然而沒,隻見束傳令面露驚容,倉皇後退。

  至清大師那還怠慢,口中大喝一聲,一道劍光直劈過去。至中大師左手一振,又是一記“牟尼印”凌空追襲。束傳令身形連閃兩閃,長劍回環展動,重重劍光又風起雲般湧來。劍光中,響起束傳令的聲音,喝道:“好一記“牟尼印”,你也接我一掌。”

  就在此時,隻聽有人哼道:“翻天印,這小於那裡學來的。”

  “蓬”,一聲震天價的大聲,罡風陡起,刮得沙飛石旋,劍光隨著倏沒,戰場中,除瞭至清、至中二位大師,束傳令面前不知何時,多瞭一個身穿半截黃衫的老頭,厲聲問道:“小子,你這記翻天印是那裡學來的?”

  原來束傳令閃身避開至清大師一劍,怎知至中大師卻在此時,使瞭一記“牟尼印”急襲過來,他堪堪閃身而出,差點被“牟尼印”擊中,心頭不覺大怒,左手由下翻起,使出“翻天印”朝至中大師印去,不料半路裡鉆出一個程咬金來,突然一掌,把“翻天印”接瞭過去的。

  束傳令被震得後退瞭一步,舉目看去,這黃衫老者中等身材,臉型瘦削,雙顴突出,下巴極短,下面留兩寸長的短髭,也都花白瞭,但卻修剪得極為整齊,穿一件長僅及膝的黃衫,霎著兩顆黃澄澄的眼珠。這人,束傳令那會不識?就算不識吧,這樣一副長相,聽也聽說過的。

  束傳令不禁叫瞭起來:“你是鹿翻天鹿老哥。”黃衫老者正是鹿翻天鹿長庚。

  原來他和藍煞君藍公忌二人,是奉金母之命,支援東海龍王來的。藍煞君尚未出手,鹿翻天因自己以“翻天掌”成名,束傳令使的“翻天印”,和“翻天掌”大同小異,才搶先出手,以“翻天掌”硬接“翻天印”,兩人都震得後退瞭兩步。

  鹿長庚嘿然道:“你小子配和老夫稱兄弟嗎?老夫是問你翻天印從那裡學來的?”

  束傳令仰首大笑道:“那麼你呢?你從那裡學來的?”

  鹿長庚聽得一呆,因為從沒有人這樣問過他,繼而大笑道:“老夫從那裡學來的,你配問嗎?”

  束傳令也大笑道:“這就是瞭。”

  鹿長庚道:“你說什麼?”

  束傳令道:“這話老哥聽不懂嗎,你從那裡學來的,我不配問,我從那裡學來的,你也同樣不配問。”

  鹿長庚怒聲道:“小子……”

  藍公忌道:“鹿老哥還和他嚕嗦作甚?”

  束傳令目光一註,大笑道:“原來你個兩們勾結各大門派,存心和通天教作對來的,束某那就不用和你們客氣。”話聲未已,長劍突然向天連揮,戛戛有聲,劍光如匹練上下,劍身翩然一轉,帶轉十數道劍光,朝鹿長庚,藍公忌圈來。不,劍光分歧,同時也有七八道匹練,分別朝至清、至中二位大師激射而來。

  藍公忌沉哼道:“好哇,老夫還沒找你倒先找上老夫來瞭。”雙手一合即分,兩雙手掌登時色若綻青,呼呼兩掌朝劍光劈去。鹿長庚同時右掌一翻,擊出一記翻天掌。這三道掌風,何等沉猛,擊上劍光,發出鏘鏘金鳴,立把劍光截住。

  至清、至中大師的一刀一劍,兩道匹練也同時發出,朝束傳令劈擊而至。這一下刀光劍影,掌風如雷,剎那之間,交匯在一起,真有海立雲垂,天地變色之概。東海龍王和落花島主站立在一起,他真想不到通天教主(束傳令)一身武功,竟有如此之高,力敵四人,依然毫無退色,不覺憤然道:“今日不把此人除去,若是讓他逃脫,後患無窮,祁道兄,咱們不該再作壁上觀瞭。”

  落花島主點頭道:“道兄說得極是,對付這類兇人,咱們不能再以江湖規距相待瞭。”

  東海龍王大笑道:“那就一起吧。”話聲一落,雙是一點,一道人影凌空攏起三丈多高,手中龍頭杖在空中劃起丈許長一圈杖影,疾向戰場中的束傳令當頭直壓而下。

  這一記“挾山超海”,乃是東海龍王從不輕使的殺著,杖影如山,何止千鈞,當真有如雷霆一擊。落花島主也凝聚功力,口中發出一聲長嘯,長劍直豎,身隨嘯聲平飛,連劍帶人化作一道精練,貫胸直射過去。

  束傳令為瞭要對付至清、至中二位大師和藍煞君、鹿翻天等四大高手,早已發出一圈又一圈的如輪劍光,企圖把敵人一一圈入,左手也同時施為,時而“天龍爪”,時而“翻天印”,一記又一記的擊出,這時隻聽他洪笑道:“二位也忍不住瞭嗎,哈哈,束某又何在乎多加兩個人?”

  馮小珍哼道:“還有我們呢。”一面朝荊月姑道:“師姐,我們也快上呀。”身形一晃,施展“紫府迷蹤”身法,一下從刀光劍影中鉆瞭進去。荊月姑怕她有失,也隻好施展迷蹤身法,跟瞭上去。

  兩位姑娘使出來的可是紫雲夫人當年使群邪聞名喪膽的“紫雲劍法”,兩人這一展開劍法,朵朵雲彩,貼地低飛,支霞變幻.倏忽西東,束傳令長劍劃出的重重劍光,遇上朵朵流雲,就會不攻自破。他如逆水遊魚般足可在至清大師等六人身邊遊走,沒人可以攔阻的“靈飛身法”,遇兩位姑娘的“紫府迷蹤”,卻是技差一著,每每反為兩位姑娘所乘。

  隻是荊月姑、馮小珍兩人功力尚淺隻知依樣葫蘆,並不知道自己兩人使出來的劍法、身法,正是對方的克星。這一點,束傳令剛才和兩位姑娘交手之際,就已經發現瞭,現在對方至清、至中、鹿翻天、藍煞君,又加上東海龍王,落花島主,無一不是武林中的特級高手,本來憑自己的身法,劍法也足可應付,但加入這兩個小丫頭,事情就有瞭麻煩。

  因為她們使的劍法、身法,正是自己劍法的克制,也就是露出空門和破綻之處,自己劍法、身法,豈能讓他們克制。束傳令一念及此,兇心突發,口裡發出一聲陰森刺耳的冷笑,身形一閃而至,左手疾翻,一記“翻天印”,朝兩位姑娘急印過去。

  要知荊月姑、馮小珍進入戰圈之際,早已展開“紫府迷蹤”身法,而束傳令精擅的“靈飛身法”,縱然快速,又如何能和“紫府迷蹤”相比?左手“翻天印”堪堪遁出,眼前人影已杳,兩位姑娘早已閃瞭出去。不,人影是有一條,那卻是鹿長庚的人影,他驟見束傳令向兩位小姑娘使出“翻天印”,心頭一急,立即搶瞭上來,右掌一招,“翻天掌”迎著“翻天印”直擊過來。

  這一下兩人出手,都快得何殊電閃,但聽蓬然一聲大震,兩人各自被震得腳下浮動,一下後退兩步。就在此時,束傳令陡聽身後有人發出“咭”的一聲輕笑,兩朵劍雲同時朝身後襲來,心頭不禁一驚,急忙側身閃出,但已經遲瞭,驟覺右腰一陣刺痛,不知被那一個丫頭劍尖剌中,心頭方自一凜,左肩又被玉清大師一記“無疑指”擊中,同時藍公忌一記“藍煞掌”又迎面拍來,刀光劍影也夾離攻到。

  束傳令無暇多想,右手連揮,長劍護身,急速兩個飛旋,脫身而出,還來不及點足縱起,迎面站著兩人一下攔住瞭去路。這兩人正是守山四老中的霸劍祁浩和開天刀陸南屏,霸劍祁浩大笑道:“哈哈,你想走嗎?”

  開天刀陸南屏接口道:“此路不通。”兩人同時出手,闊劍如練,筆直刺出,刀光如湧,攔腰橫劈。這兩人劍稱霸劍,刀號開天,自然有他們的特長,這一聯手,果然氣勢磅礴,不可輕攖其鋒。

  束傳令若在平時,也未必把他們二人放在眼裡,但此刻時間寶貴,稍一停滯,後面八人會相繼而來,他無暇戀戰,身形一閃,堪堪向左閃出,迎面又有兩個人攔住瞭去路。這兩人束傳令也認識,那是守山四老中的另外兩個,虯髯客尉遲律,和竹杖翁竺天佑。

  原來守山四老是和藍煞君、鹿長庚同時奉金母之命,趕來支援東海龍王,隻是藍煞君、鹿翻天下場,守山四老就沒有下場,他們負責攔截束傳令,不讓他乘機走脫。隻聽竺天佑道:“快截住他。”

  尉遲律洪聲道:“他走不瞭的。”話聲入耳,虯髯客十三節長鞭,和竹杖翁一支青竹杖,同時湧起,如推波逐瀾般湧來。

  束傳令怒極,口中大喝一聲:“憑你們四個,還攔不住束某。”這話,當然可以由他說的,但守山四老,又豈是如此好對付的?要知守山四老,原是金母化瞭不少時間和心力,才敦聘來的,有四老替她守山,放眼武林,可以說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闖得上崆峒天池的瞭。

  束傳令喝聲方出,守山四老已經合圍,把他困在中間。不,這雖是一瞬之間的事,但鹿長庚、藍公忌、至清、至中二位大師、東海龍王、落花島主和荊月姑、馮小珍八人早已相繼圍瞭上去。

  離戰圈不遠,南首是少林寺律院手持禪杖,腰佩戒刀的十六名弟子,也奉有主持大師之命,束傳令如果脫出戰圈,務必把他截住,因此這十六名弟子,早就佈成陣勢,一直是嚴密戒備之中。另外,則是戰圈的西首,還有幾位姑娘傢,那是宇文蘭、許蘭芬、全依雲、沈嫣紅、祝纖纖和辛七姑。祝纖纖和辛七姑因束傳令是師傳通天教主所喬裝,自然不好出手。其餘幾位姑娘則因谷伯父再三叮囑,不可妄動,也就不敢出手瞭。

  祝纖纖先前看到束傳令把至清、至中二位大師圈入劍光之中,已經暗暗感到奇怪,這時眼看束傳令劍光圈動,又把六大高手圈入在重重劍光之中,不禁輕咦一聲,悄聲道:“七妹,束傳令的劍法,好像不純是通天劍法?”

  辛七姑也悄聲說道:“小妹早想說瞭,他在通天劍法中,好像羼入許多奇怪招式。”

  祝纖纖聲音壓得更低,附著辛七姑耳朵說道:“我懷疑他……會不會是師父?”

  辛七姑睜大雙目道:“那會是什麼人呢?”

  “我也說不上來。”祝纖纖道:“總之,我感覺上他不大像……尤其他使出來的翻天印,比起師父來,在功力上就差瞭許多……”

  全依雲也在此時悄悄的附著沉嫣紅耳朵說道:“束傳令好像想逃走瞭呢。”

  沈嫣紅道:“有這許多人圍著他,他能逃得走嗎?”

  全依雲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咯。”

  沈嫣紅道:“那你是什麼意思呢?”

  全依雲道:“谷伯父不讓我們出手,是怕我們出去,不但吃瞭大虧,還妨疑到別人手腳……”

  沈嫣紅點著頭道:“是啊。”

  全依雲續道:“但現在束傳令想要逃走,我們就可以出手瞭。”

  沈嫣紅道:“但谷伯伯……”

  全依雲嫣然一笑道:“他想逃走,自會有人攔截,我說的出手,就是等他沖出戰圈,或是凌空飛起的時候,我們就給他幾針,不就可以把他制住瞭吧?”

  沈嫣紅聽得喜道:“姐姐說得對,我們賞他幾針,就可以早些把他拿下瞭。”

  束傳令如果不是通天教主,這話誰也不會相信,因為他的武功實在太高瞭。不,他的高明的乃是劍法,這一瞬工夫,劍光大開大闔,連圈帶圍,又把守山四老圈入在一片網罟般重重包圍的劍光之中。隻聽開天刀陸南屏大笑道:“哈哈,原來你果然是魔崽子。”

  束傳令喝道:“你說什麼?”

  陸南屏道:“難道你使的不是“天羅劍法”?”這話聽得鹿長庚、東海龍王、至清大師等莫不矍然動容,不是開天刀陸南屏說明,自己等人也早就該想到瞭,隻有魔教“天羅劍法”,劍勢擴展,似幕似帳,似網似罟,不論敵人多少,都可以把你圈入在劍光之中。這麼看來,通天教果然和昔年的魔教有關瞭。

  丁易忽然以“傳音入密”對谷清輝道:“谷伯父,小侄去會束傳令。”

  谷清輝聽得一怔,心想:眼前有這許多武林中久負盛名的特級高手,圍著束傳令,何用你去?但這話自然不好說出口來,隻是遲疑的道:“你……”

  丁易聳聳肩,笑道:“沒關系,他是否魔教中人,小侄去試試就知道瞭。”隨著話聲,身形一矮就從戰圈疾趨而入。

  谷清輝阻攔不及,隻得由他,尋思丁易出身奇胲門,也許真能克制“天羅劍法”,亦未可知。這時戰圈中守山四老鞭影杖風,劍光刀芒,如雲起霞蔚,形成一座小山,束傳令一圈又一圈的劍光,雖把四人圈住,卻也奈何不得他們,心頭又急又怒,口中暴喝一聲,左手使出“翻天印”,猛向霸劍祁浩拍去。

  就在掌勢出手之際。瞥見右首似有人影縱地上鉆出,急忙回目看去,人影又一閃而沒,幾疑眼花;但以自己的功力,又豈會眼花。他的右手大開大闔,正在運劍如飛之際,忽聽右大袖之中“嗤”的一聲輕響,登時冒出一串火花。

  這下真教束傳令大吃一驚,急切之間,功運左袖,猛朝右手衣袖指去。以他的修為,這一拂真氣陡發,果然一下就把右袖火苗撲滅,那知右袖火勢才熄,左袖卻又烘的一聲,燃燒起來。這時丁易早已悄悄回到谷清輝身邊。

  谷清輝含笑道:“丁老弟,這是你的傑作瞭。”

  丁易聳聳肩低笑道:“這是開天刀提醒瞭小侄,魔教中人時常玩弄一些魔火幻術,欺騙愚婦,小侄才想到身邊有師父給我的“芥子火種”,如果彈入他的衣袖之中,他就使展不開劍法瞭。”

  谷清輝道:“你也太冒險瞭。”

  丁易道:“還好,他身法沒小侄的快。”

  守山四老驟觀束傳令雙袖無端起火,虯髯客尉遲律洪笑道:“火烤魔崽子,這倒不錯。”軟鞭驟然一緊,左右環飛,急攻過去。竹杖翁、霸劍、開天刀也跟著發動,三件兵刃,發揮威力,同時左右前後夾擊而至。

  束傳令雙袖著火,撲之不滅,陡然發出一聲龍吟般大笑,緊接又是一聲裂帛大響,一件長袍,經他內力一震,化作無數碎片,朝四外迸裂,尤其他著火的雙袖這一迸裂,就有許多碎片帶著火苗往四周飛射,束傳令一道人影,卻在衣衫迸裂之際,快得如同閃電一般,朝上沖起。

  這真電光石火般事,但就在他沖天飛起的同時,另有兩道人影和他先後沖霄直上,那是翻天掌鹿長庚、藍煞君藍公忌。大傢本來沒看清這兩人誰,一是半空中響起藍煞君的喝聲:“小子,下去。”同時也響起鹿翻天的聲音:“你逃不走的。”當然,兩人也同時使出瞭“藍煞掌”和“翻天掌”。

  束傳令聽到兩人聲音,自然也想到自己若是硬接兩人掌,未必能勝,口中一聲斷喝,半空中陡然爆發出一道像陀螺般飛旋的劍光,但聽鏘鏘兩聲金鐵狂鳴,劍光倏然隱去,三道人影成品字形從二丈高處往下直落。

  “妹子,快。”全依雲低聲叫道,她手已經準備瞭好久的三支“度厄金針”隨著許聲,飛射出去。沈嫣紅斜抱鐵琵琶,也蓄勢已久,此時玉指發動,錚錚有聲,一蓬飛針朝束傳令激射過去。

  束傳令一身修為,何等精湛,瀉落之際耳中聽到錚錚弦鳴,陡見一蓬飛針朝自己射來,口中冷嘿一聲,左手朝左拂出,就在他左手拂出之際,陡覺右膝蓋被針剌瞭一下,那是全依雲打出的三支“度厄金鐘”有一支沒入他的膝蓋。

  沈嫣紅縱鐵琵琶中激射出去的一蓬飛針經束傳令左手一拂,悉數被他的內力兜起,原璧奉還,朝著姑娘立身之處激射過來。來勢之速,宛如電閃風飄,比射出去的幾乎還快一倍有餘。谷清輝看得大吃一驚,急忙喝道:“沈姑娘你們小心。”

  其實束傳令身在空中,左手拂出,祝纖纖、辛七娘、宇文蘭三位姑娘全看到瞭,見全依雲、沈嫣紅有難,三支長劍幾乎同時出鞘,在幾人身前劃起一片劍光。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一蓬飛針被反震回來,給劍光擋住,登時響起一細碎的叮叮之聲,宛如急雨飄灑,但勁力之強,直震三位姑娘玉腕發麻,三個人同時往後退瞭一步。宇文蘭輕籲瞭聲道:“好強的力道。”

  祝纖纖、辛七姑隻是互看瞭一眼,沒有作聲。這一眼,兩人心中已經有數,這個扮作束傳令的人,絕不是師傅,她們記得有一次師傅要幾個師姐妹舞動劍法,他隻隨手摘瞭一把草劃,朝大傢撒來,就把幾個師姐妹都震得翻跌出去。

  這一記飛針反震回來的力道,隻不過上次三分之一,自然不會是師傅瞭;但武林大會前夕,師傅就親自趕來,還邀集同門師兄弟,指示機宜,難道也不是師傅?這人究竟會是誰呢?他膽敢假冒師傅,還是師傅授意的呢?

  束傳令腳尖還沒著地,長劍已經橫掃出去,強烈劍光把鹿翻天、藍煞君兩人逼退瞭一步,正待察看中針右膝,隻聽開天刀陸南屏大笑道:“小子,你還是放下劍來,束手就縛的好。”

  守山四老四件兵刃已從四面攻到,鞭嘯、杖嘶、刀光、劍影,一下朝中間合圍,這一聲真有天崩地裂之勢。束傳令落地上,才發現右膝劇痛,連站立都用不上力,得左足獨立,揮劍迎戰。這一來,身法就無法施展,比方才使展劍法之際,連帶展開身法,人影飄忽若隱若現,無形之中就減弱瞭幾分。

  鹿長庚沈笑道:“藍老哥,咱們閑著沒事兒,不如給他幾掌玩玩。”抬手一掌朝束傳令拍去。他使出來的當然是“翻天掌”瞭。藍公忌口中“唔”瞭一聲,身形一弓,一雙色如綻青的手掌對準束傳令後心印去。

  落花島主也長笑一聲道:“不錯,大傢這樣圍著,徒耗時間,不如一齊出手,把他除去算瞭。”口中說著,振腕駢指,凌空點去。他精擅“落星指”,乃是異派功夫,意思是說一指出手,可以把天上星星都擊落下來,可以想見它威力之強瞭。

  東海龍王也緊接著洪喝一聲:“姓束的,你也接老夫一掌。”一記“怒龍探爪”五指勾屈,掌根吐力,朝前擊去。

  束傳令如果右膝不傷,根本不在乎守山四老聯手合擊,也不在乎你鹿翻天、藍煞君、落花島主和東海龍王四人的掌指襲擊,因為他施展的“靈飛身法”在任何兵刃指掌交擊之下?可以從容進退,無人傷得瞭他。但這回他右膝中瞭“度厄金針”,無法站立,隻仗左足支持,身法自然無法像方才那樣靈活,一柄長劍開闔飛舞,也僅能和守山四老四件兵刃打成平手。

  但鹿長庚的“翻天掌”,藍公忌的“藍煞掌”,落花島主的“落星指”和東海龍王的“怒龍掌”,都是武林中獨一無二的神功,平常隻要遇上其中之一,已是驚世駭俗,無人能與抗衡,如今卻是四種奇功,幾乎同時出手,攻向同一目標。

  束傳令既然是無法施展身法,就不能不全力以赴,硬接每人一招。他右手長劍要和守山四件兵刃硬拚硬接,左手還要和四人劈擊過來的指掌硬接,他就是有兼人功力,也承受不瞭,何況他隻有左足站立,右是一點也用不上力氣。這一陣鏘鏘劍鳴,和砰砰掌聲中,他被震得接連後退,幾乎站立不住,栽倒下去。

  至清大師和至中大師正好站在他右側,至清大師身為少林戒律院主持,不好偷襲,至中大師眼看機不可失,左手捏訣,一記“牟尼印”朝他的後心擊去。東海龍王看得大喜,洪喝一聲:“姓束的,你還能接得下幾招?”

  他高大身軀,腰背微弓,須發戰張,雙手指勾屈作勢,有如龍爪,隨著喝聲右手疾快推出,左掌緊跟著推出,左掌甫出,右掌又相繼推出,連續擊出三掌。這是東海龍王平生絕技“龍門三擊”,一記比一記強猛,掌力浪如濤,重疊擊出。

  束傳令單足尚未立穩,陡覺身後有一股強大力道湧來,急忙側身,右足強忍疼痛,要待向右閃出,但右膝蓋已被“度厄金針”穿透,用不上絲毫力氣,右是一厥,突然向右傾跌下去,這時東海龍王的“龍門三擊”,正好掌力如濤,湧到身前。

  束傳令怒吼一聲,右手“翻天印”全力擊出,一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砰然一聲,斜跌下去。這一跌,恰好就被他避開瞭鹿長庚第二記的“翻天掌”,但守山四老的四件兵刃,已雷電交擊,迅疾落下。

  束傳令也夠迅疾,身形一縮,居然從鞭、杖、刀、劍的空隙中滾瞭出去,長劍點地。再次一躍而起。全依雲方才三支“度厄金針”出手之後,手中又取瞭三支,早就等待著時機,此時一言不發,抬手朝他腳彎打去。

  束傳令堪堪躍起,以劍點地,左彎又是一陣剌痛,幾乎屈膝跪下,心頭怒極,猛吸一口氣,全身藉著劍尖拄地,倏地一個輕旋,轉過身來,睜目朝全依雲喝道:“度厄金針是你……”底下“打出來的”四個字還沒出口,身形陡地彈起,長劍如虹,已朝全依雲當頭劈落。

  這一劍是他怒極而發,立誓要把全依雲劈成兩半,劍勢之盛,真如黃河天來,不可抗拒的。全依雲無法可躲閃,隻好橫劍朝上架去。沈嫣紅看出情形不好,也急忙把鐵琵琶朝上迎去。這一瞬間,宇文蘭、許蘭芬、荊月姑、馮小珍同時發劍上迎。

  祝纖纖、辛七姑已經發現此人不是師傅,減少瞭心頭顧忌,眼看束傳令這一劍非同小可,提擔心大傢對擋不住,兩人不約而同迅即拔劍,迎瞭上去。谷清輝、丁易就站在她們隨近,此時拔劍已經來不及瞭,谷清輝大喝一聲,右手抬處,一記“大般若掌”凌空朝束傳令飛撲過來的人影擊去,丁易也揚起瞭手,打出一顆流星彈,直奔對方胸口。

  八位姑娘發劍縱有先後,也不過一線之分,但聽震天般一聲鏘然大響,緊接著響起八位姑娘驚鶯燕語般驚“啊”,紛紛後退,七柄長劍,有三柄被震斷,四柄被震飛,鐵琵琶當然也震飛瞭。凌空撲來的束傳令也被谷清輝這記“大般若掌”震得在空中連翻瞭兩個跟鬥。

  但丁易打出的一顆流星彈,出手較遲,故而在束傳令被震出去,它也跟著射去,束傳令,第一個跟鬥之際,流星彈才“啪”的一聲打中他背脊,不料這流星彈竟十分松脆,打中背脊就一下碎裂,裡面爆出一蓬銀絲,一閃而沒,悉數鉆入束傳令衣衫之中。

  丁易拍手笑道:“好瞭,好瞭。”就在他笑聲中束傳令已經一個栽蔥,砰然跌墜地上。原來他這顆流星彈中,裝瞭二十支細如牛毛的銀針,針尖塗有麻藥,可使人昏迷過去。

  谷清輝閃身過去,八位姑娘都已站定下來,這就急急問道:“你們沒事吧?”

  全依雲丟去手中斷劍,舉手掠掠發絲,說道:“谷伯伯,謝謝你,還好,沒有什麼?”束傳令已被制住,動手的人也全已停下手來。丁易一躍而出,手起指落,一連點瞭他五處大穴。

  至清大師變手合十,說道:“善哉、善哉,束傳令已被制伏,諸位老檀樾功莫大焉。”

  鹿長庚嘿然道:“這小子勞動瞭這許多人,才被制住,也夠面上貼金瞭。”

  谷清輝突然心中一動,忙道:“丁老弟你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

  丁易笑道:“小侄在察看他是易瞭容?還是戴瞭面具?”說話聲中,已伸出手去,在束傳令耳後輕輕一按一搓,就揭起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一面說道:“這人年紀還不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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