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院。
時候尚早,賓客未至。
院裡的姐兒們剛剛起床梳洗,少瞭點胭脂粉氣的靡靡,沒有鉛華遮掩,更添瞭幾縷少女情思。
或者慵懶地倚在雕花軒窗邊,擺動著粉嫩藕臂,幻想著何時能同三姑娘般遇上才貌雙全的多金情郎;或者與姐妹嬉笑打鬧,不為討好金主,隻由女兒心性。
與自傢姑娘們難得的逍遙自在相比,一秤金此時雖不情願,還是滿面堆笑,奉承著眼前這個矮冬瓜般的胖子。
“朱爺,什麼風把您老吹到這兒來瞭?”一秤金手揮香帕,媚眼如絲地嬌聲說道。
“蘇媽媽不必明知故問,還不是睡婊子的時候,你說爺來這幹嘛?”曾經大鬧長風鏢局的朱瀛,在這裡說話更不客氣。
“哎呦我的爺,不是日子還沒到麼,不然奴傢早就把銀子送到府上,哪還勞您大駕辛苦這一趟。”一秤金扭動嬌軀,攀著朱瀛肩膀細聲細氣地說道。
朱瀛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將肩上玉手拍開,傲慢道:“規矩變瞭,以後都是這個日子,還得加一成。”
一秤金面露難色,“朱爺,這怕是……”
“怎麼,不願交?”朱瀛眉毛一挑,眼神中盡是挑釁之色。
“哪兒的話,宜春院能有今天,都是朱爺照拂,豈能逆瞭您老的意思。”一秤金香帕掩口,吃吃笑道。
“算你識相。”朱瀛滿意地點瞭點頭,“要不是有保國公的面子,你這婊子窩能開到今天?”
“還不是朱爺您多方維持,奴傢這裡感激不盡。”一秤金繼續逢迎,“您且稍待,奴傢這就去取銀子。”
回到自傢佈置香艷綺麗的臥房,一秤金恨聲道:“貪得無厭的死胖子,若不是為瞭魔尊大計,老娘早把你剁瞭喂狗。”
喃喃咒罵聲中,一秤金緩緩轉動雕花香案上的三腳香爐,咯咯聲中,墻上出現瞭一道暗門。
一秤金閃身而入,不一會兒,點數著幾張銀票走瞭出來,重新合上暗門,推門而出。
軒窗倏開,一道倩影如同落葉般飄入房內,朱唇輕抹,浮起一絲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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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黃昏,燈火萬傢。
院內已是賓客滿滿,笙歌聒耳。
“爹,不要麼,小心讓媽媽看見……”
後院僻靜處,一個身穿紅色灑花湘裙的粉頭半推半搡著一個相貌猥瑣的漢子。
“那婆娘看見又能把爺怎麼樣,來,小寶貝,讓爹香一個,爹回頭給你打一對金鐲子。”
女子美目中泛出一絲喜色,“真的?可不許騙我。”
“自然是真的,好乖乖,快點聽話,你爹我等不及瞭。”漢子唇上的鼠須都焦急地跳動瞭幾下,一把將那粉頭推到瞭墻角。
“別,別那麼急呀。”女子還在推搡,不過卻是旁的理由,“慢點,別壞瞭衣裳。”
長裙撩起,猥瑣漢子拉住女子的長褲一擼到底,一雙圓潤纖細的長腿顯露瞭出來。
漢子呼吸急促,快速脫下自己褲子,抱著女子便挺動屁股,沖瞭過去。
“哎呀!”女子羞惱地捶瞭一下粉拳,“你倒是對準地方啊,急三火四的,媽媽平時喂不飽你呀?”
“別提那娘們瞭,平日裡根本就不讓我上手,憋死老子瞭。”漢子說著話,一手握著分身重新調整位置,下身一挺,小船入港。
女子鼻腔發出“唔”的一聲,便不再動靜,由著漢子在自己身上折騰。
漢子抬手托起一條粉腿,吭哧吭哧自顧自己幹著泄火,倒也不慮其他。
“爹,爹……”一個小丫鬟跑瞭過來,待看到墻角裡糾纏著的兩條肉蟲時,嚇得驚叫一聲。
“什麼事,嚎喪呢。”漢子喘著粗氣,屁股聳動不停,喝罵道。
“媽找您。”小丫頭低頭,輕輕吐出三個字。
漢子嚇得一激靈,退出身子,回頭道:“她知道我在這兒?”
“沒……不知道,不過……她喚你有一陣子瞭,如今……怕是等急瞭。”小丫鬟期期艾艾地說道。
“怎不早說。”漢子拎起褲子,一邊系著腰帶,邊急火火地向那邊跑去。
靠在墻上的粉頭緩緩整理著衣裙,向著男子跑去的方向鄙夷地啐瞭一口,“沒脊梁的癩皮狗,算老娘我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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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一秤金房間外,漢子整理下衣裳,堆起笑臉,推門而入,“老婆,我來瞭,有什麼……”
話未說完,咽喉已被鎖住,一秤金往日可以柔媚到滴出水來的雙眼中,已是滿含殺氣。
“舵……舵……舵主……你……”漢子被嚇得語無倫次。
“蘇淮,別以為掛著老娘男人的名頭,我便舍不得殺你。”一秤金語調冰冷,隱含殺機,“要不是同為魔門弟子,你早就死瞭,明白麼?”
蘇淮面如土色,瑟瑟發抖,顫聲道:“明……明白,方才屬下是在偷食,請舵主責罰。”
“你那點偷雞摸狗的事,老娘沒心思去管。”一秤金厲聲道:“密室裡的銀票被你送給哪個狐貍精瞭?”
“密室被盜瞭!?”蘇淮瞪大眼睛,驚駭道。
“還在裝傻?”一秤金怒不可遏,手中金釵直指蘇淮一隻眼球,“再不說實話,老娘馬上廢瞭你這一對招子。”
“不是我!”蘇淮抱屈道。
“這房內密室機關隻有你我二人知曉,不是你還能是誰?”一秤金粉面已是鐵青色。
“魔門的手段你我都清楚,若是交不齊年例,大傢一起受罰,盜銀於我有何好處?”事關生死,蘇淮難得硬氣質問。
“真不是你?”一秤金口氣有些松動。
“真不是我。”蘇淮憤憤地一跺腳,頗有幾分委屈,“平日裡花點小錢哄那幾個娘皮開心而已,我要那許多銀子又有何用!”
一秤金恨恨地一捶方桌,“那會是誰呢?”
也不知是怒是怕,聲音中也帶瞭幾分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