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營繕司員外郎趙經宅邸。
“仁甫,請酒。”趙經笑吟吟端起酒盞。
“天常兄請。”薑榮端杯淺飲瞭一口酒,落杯時暗中打量趙經神色,心頭惴惴難安,本指望啟院之後借著趙經的關系疏通王守溪的門路,讓自己躲過吏部京察這一關,怎料又是貢院失火,又是那群吃飽瞭撐的舉子們跟著瞎起哄,非說本科會試有弊,這倒也不打緊,在薑榮看來,那些舉子人微言輕,憑王鏊梁儲的官威聖眷,隻消挺過這陣風頭,該幹嘛幹嘛就是瞭,至多影響些士林風評,誰知這幾日其他內簾考官們也鬧騰瞭起來,紛紛上疏指摘內閣王鏊與負責查案的錦衣衛丁壽內外勾連,朋比回護,意圖誣人脫罪,這些奏疏一上去,朝中立時轉瞭風向,總有一些言官清流們耐不住寂寞,這樣結好天下士子,賣直沽名的機會怎能錯過,一個個跟著具本上奏彈劾,言辭激切得恨不能將王鏊丁壽等人踩在塵埃裡再啐上幾口臭狗屎,方才解恨。
事到如今,王鏊自身難保,薑榮已然息瞭請他老人傢幫忙的念頭,同時心中暗暗慶幸,得虧趙經那份銀子沒急著送出去,否則豈不白打瞭水漂,不過趙經今日請他過府飲宴究竟安得什麼心思,莫不是不辦事還想當面討錢,趙天常也不是官場雛兒,沒道理這麼不開面吧!
薑榮心中忐忑,自然也就無心暢飲,趙經看在眼裡,粲然一笑,“仁甫可是覺得這酒味道寡淡?”
“哦不,天常兄府中美酒自是佳釀,隻是最近小弟精神不濟,不勝酒力,教天常兄見笑瞭。”薑榮尋思找個托詞,先走為上,離瞭這鴻門宴再說。
“仁甫客套瞭,是趙某招待不周才是。”趙經輕輕擊掌,向下吩咐道:“來人,與客人把盞。”
“是。”隨著一片鶯聲應和,廳內屏風後環佩叮咚,四位花枝招展的艷麗女子裹著陣陣香風翩翩而出,來至席前向著二人斂衽行禮,隨後便二人一組,一左一右傍在男人身旁斟酒佈菜。
“這……”薑榮一時手足無措,“天常兄卻是何意?”
“寡飲無味,故尋幾個美人添些情趣。”趙經兩手放肆地在身邊二女身上摸索,引得女子咯咯嬌笑。
面對近在眼前的兩個妖冶美姬,薑榮怦然心動,不過畢竟是在人傢地頭,他與趙經相處不長,對方又是自己上官,不好當著他的面過於放浪形骸。
“仁甫也無須客氣,若是見外,便是看愚兄不起瞭。”趙經含笑向薑榮身畔的二女打個眼色。
“大人,請酒啊。”得瞭暗示,其中一女媚聲端起酒杯。
“哦,好好好。”一聲柔膩入骨的嬌喚,讓薑榮全身骨頭都仿佛被抽走瞭一半,連聲應著,雙手便要去接那纖纖素手捧著的甜白酒盞。
那女子卻將手一抬,避過瞭薑榮,睇眄斜拋瞭個媚眼,將手中那杯酒一飲而盡,隨即櫻唇低就,朝他嘴上印去。
眼瞅著微微嘟起的濕潤紅唇湊瞭過來,覺得此舉有礙觀瞻的薑榮還想本能閃避,身旁另一女已搡著他肩頭,貼著耳朵膩聲道:“我說大人,妹妹她獻上這個皮杯兒,您可得賞臉接過啊!”
溫柔軟語近在耳邊,噴發著絲絲熱氣,說不出的銷魂蝕骨,薑榮意亂神迷,隨後便覺唇上一軟,那香噴噴、軟綿綿的櫻桃小嘴已然貼瞭上來,酒水入口,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條滑膩香舌,在他口中來回攪動。
軟玉溫香抱滿懷,便是神仙也要動心,薑榮心猿意馬,忘情與之回吻,雙手也開始在二女身上不安分起來。
半晌那女子才松瞭口,撫著微微起伏的胸口,喘籲籲的嬌嗔道:“大人,您可差點憋死奴傢啦!”
“哈哈哈……”對坐趙經放聲大笑,他身邊二姬也掩口偷樂。
事已至此,該丟的面子也都丟盡,薑榮反倒放開瞭手腳,左擁右抱攬女入懷,笑道:“如此妙人,不知天常兄從哪傢尋得?”
薑榮隻道這幾個狐媚勾人的女子是趙經從哪傢行院中招徠過來陪宴佐酒,改天他也不妨光顧一番,怎料趙經呵呵一樂,“何須舍近求遠,這幾個美人都是愚兄府中姬妾。”
薑榮一個激靈,摟著懷中兩女的手不覺松開,“小弟不知,適才失禮多有冒犯。”
趙經語含不滿道:“誒——,不過幾個侍妾而已,你我兄弟,怎如此見外?”
“是啊薑大人,我傢老爺以誠相待,您可不能拒人千裡啊……”
“大人莫不是嫌我姐妹貌醜,不堪服侍?”
懷中兩個妖艷女子摟著薑榮脖子不肯松手,更有甚者玉手在他衣袍下敏感處不停挑逗,薑榮內心掙紮,屬實不願離席而去。
“天常兄如此盛情款待,小弟感激不盡。”縉紳之中以府中豢養姬妾留客陪宿也確是常態,隻不過薑榮自忖他幾時與趙經有這般交情瞭?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愚兄人逢喜事精神爽,總要與賢弟分享一二。”趙經在身旁女子粉面上輕輕吻瞭一口。
“哦?願聞其詳。”抱著人傢姬妾,薑榮隻想趙經不管是何等好事,最好能天天不斷。
“此次吏部京察,愚兄得瞭優評,右遷營繕司郎中,”趙經不經意地哂笑,“今後還要多仰仗賢弟幫襯。”
“什麼?!”薑榮驚得險些掉瞭下巴。
“來,大人,吃菜。”懷中一女適時夾著菜向薑榮張開的大嘴中送去,卻被他一巴掌拍開,如此不解風情之舉引得那女子一聲薄嗔。
薑榮無暇理會,急聲道:“我怎未聽到半點兒風聲?!”
“吏部選官似乎不必通傳郎署吧?”趙經眼皮微抬,斜睨薑榮。
“天常兄勿要誤會,小弟絕無非議,隻是……消息突然,哦,恭喜天常兄。”薑榮有些語無倫次。
趙經從懷中取出文書牙牌,壓到桌案上向前一推,自衿笑道:“確是倉促瞭些,不過才領瞭告身腰牌,司空還未及公佈,愚兄喜不自禁,有些得意忘形,教賢弟見笑瞭。”
薑榮才不管李鐩那老兒幾時在工部公佈這則消息,將趙經的告身文書從頭到尾一字一句仔仔細細連看瞭數遍,確認沒錯,眼前這傢夥在工部屁股還沒坐熱,就成瞭一司郎官,對比自己為瞭保住眼前飯碗還要戰戰兢兢,薑榮突然悲從中來,想要大哭一場。
“天常兄不愧王相得意門生,官運亨通。”薑榮將文書與牙牌遞還,酸溜溜地來瞭一句。
趙經將告身收起,漫不經心道:“此事卻未曾借恩師的力,而是賴吏部許天官之助。”
許進?!薑榮頓覺今日他的下巴怕是收不回來瞭,這許進是劉瑾一黨,與王鏊可不對付,趙經竟能仰仗他升官,難不成他見王鏊勢頭不好,改換門庭瞭!
“仁甫,可是身體不適?”趙經面對目瞪口呆的薑榮,關切問道。
“無……無事,隻是小弟尚不知天常兄與許大人還有如許關系?”
“隻要找對門路,總能扯上些關系的,愚兄其實也是費瞭一番心思,其中關節……”看著望眼欲穿的薑榮,趙經笑容裡頗有些高深莫測的味道,“不足為外人道罷瞭。”
薑榮大失所望,訕訕道:“天常兄神通廣大,小弟不及遠矣,無怪官場蹭蹬,一事無成。”
若說方才初聞趙經升官時,薑榮除瞭艷羨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升瞭官又如何,王守溪自身難保,如今朝中是北人當政,保不齊哪天便要清算王鏊門生黨羽,你趙天常小心爬得越高,跌得越狠。
可現而今得知趙經背後還有許進等當朝紅人,無論哪方得勢人傢都是水漲船高,薑榮安慰自己的那份慶幸消散,心頭也隻剩下羨慕嫉妒恨瞭。
趙經擺手道:“五品以下京官由吏部選推,愚兄堪堪線上,說來也不過是僥幸而已。”
“趙兄說笑瞭,分明是得天之助,鴻運當頭,反觀小弟連這區區主事之位不知還能否保全,真是倒楣透頂。”薑榮滿是苦笑,一臉悵然,這副神情一半真心,另一半卻是做給趙經來看。
“仁甫官場失意,可是情場得意啊!”瞧薑榮面露不解之情,趙經朗聲笑道:“近日忙著迎納新人入門,可教愚兄羨煞。”
薑榮這才恍然,趙經說的是竇傢女子之事,說來自知曉那女子的官司惹來錦衣帥與武定侯府的幹涉,他隻覺這潭水深得很,早息瞭謀劃奪取美人的念頭,可偏偏竇老頭事後主動尋上門來舊事重提,嬌滴滴的美人上趕著送上門,他又為何不要!
“寒門陋質一貧傢女子,縱有幾分姿色也難以長久,怎堪與趙兄平步青雲相較!”薑榮一臉無奈道,他說的也是心裡話,若說前幾日他確實為這樁意外親事沾沾自喜,可自己這點桃花運與眼前趙經的狗屎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仁甫身在福中而不自知啊,新如夫人愚兄也曾有緣得見,端的可稱得上花容月貌,國色天香。”趙經嘖嘖稱嘆。
這番褒獎薑榮卻聽得刺耳,悻悻道:“平民小戶愁於生計,拋頭露面,有辱門風,教天常兄見笑。”
“仁甫這般鄙薄佳人,有失厚道,若是異地而處,愚兄怕是慶幸還來不及呢。”趙經戲謔道。
呸!得瞭便宜還賣乖,薑榮直想一巴掌呼到趙經臉上,念著這位是自己上官,隻得沒好氣道:“趙兄說得輕松,難不成你那郎中印信可以拱手相讓於小弟麼?”
“郎中官雖不大,也是吏部發文,朝廷公示,豈能私相授受!”趙經饒有興致審視著一臉晦氣的薑榮,嘻笑道:“不過此番右遷,愚兄原來的官位卻有瞭個缺兒,仁甫若是有意,愚兄在許尚書前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薑榮倏地眼睛一亮,隨即轉為暗淡,落落道:“小弟縱有妄念,奈何籍隸江左,為當朝者所不容,眼前這一關尚不得過,何敢覬覦上位!”
趙經仰天打個哈哈,“南人又如何,焦、劉二公如今自顧不暇,區區一個員外郎,還怕許天官做不得主麼!本部李部堂與許大人有鄉黨之誼,諒來也不會駁他面子,有愚兄作保,賢弟還愁不能更進一步……”
“哎喲!”一聲嬌呼,薑榮懷中的女子已被他丟瞭出去,薑榮雙手抱拳,急不可耐道:“天常兄若肯相幫,小弟定有重謝!”
“哦,但不知賢弟要如何謝我?”趙經揶揄道。
趙經這般直白,卻教薑榮一愣,兩手身上一陣摸索,為難道:“小弟今日出來匆忙,未曾帶得銀票,但請兄長寬心,事後……哦不,明日必有重禮相酬。”
趙經搖瞭搖頭,“你我兄弟,談及孔方卻是外道瞭。”
“那……”錢都不要,你他娘還想要什麼,薑榮真是為瞭難,兩手一攤道:“天常兄但有所需,除此身之外,皆可奉上。”
“爽快!”趙經一拍桌子,翹起拇指給瞭個贊。
“其實愚兄早已說明瞭,”看著一臉困惑的薑榮,趙經慢條斯理道:“隻為賢弟那位新如夫人。”
“什麼?!”薑榮勃然變色。
趙經神色從容,好似所說之事微不足道,“怎麼,愚兄願為仁甫前程略盡綿薄,賢弟連一妾室也不肯割愛麼?”
“不……並非如此。”眼前人萬不可得罪,薑榮一番躊蹴,突然福至心靈,“天常兄有所不知,我那妾室雖是小門小戶,可也幹系著幾傢高門顯貴……”
“你說竇傢女子關聯著武定侯府與錦衣衛丁大人?”趙經扶額乜著對面,自行忽略過瞭無官無職的顧傢。
薑榮連連頷首,“千真萬確,大興縣杜令尹可以為證。”
“荒謬!”趙經嗤之以鼻,“不提武定侯府這等百年勳貴,便是那丁南山在朝中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們若是看上瞭一介酒傢女子,還有容得你老兄染指的機會。”
這話忒傷人自尊,不過薑榮也得承認,一介平民小戶,確實無有對抗權貴的本事,甚至連蹦躂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實話說若不是後面扯出那幾尊大神來,憑著他的手段,都可以讓那竇老頭乖乖把女兒洗乾凈瞭送進府裡供自己享用。
“據小弟所知,是那竇氏女與顧傢千金有舊,趙兄當知那顧北歸手眼通天……”
“那又如何?”趙經冷冷打斷,“趙某又不是娶他顧傢的女兒,隻要正大光明的將花轎抬進府裡,洞房花燭之後,生米做成瞭熟飯,他顧北歸還能掀起多大浪來,須知趙某也非讓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如今的問題,就看仁甫舍不舍得將人送過來瞭?”
聽出瞭趙經話中寒意,薑榮不禁打瞭個寒顫,慌張擺手:“不不不,小弟怎會……隻是……這個……唉!”
自己垂涎已久的小美人,還沒經手便送給旁人,薑榮屬實肉痛,可要斷然拒絕,既是不敢得罪上官,又舍不得眼前這個升官機會,薑主事一時陷入兩難。
“別這個那個吞吞吐吐的,你給個痛快話,”趙經逐漸不耐,要不是這陣子忙著疏通許進門路,豈會讓你小子鉆瞭空子,事到如今搞得如此麻煩,乾脆一拍桌子給出瞭個主意,“人送過來,多則一年,少則半載,我便給你送回去。”
這他娘說得還是人話嘛!你吃瞭頭湯不說,還要教老子吃你剩下的刷鍋水,這傳出去我還有臉嘛!要不是舍不得近在眼前的員外郎官職,薑榮真想撲過去掐死趙經。
“賢弟若是不信,愚兄這四個侍妾便送你為質,待你那如夫人回府後再將人送還給我,若是她們幾個你覺得喜歡,就此留下也不妨事。”
乃娘希匹的還……還真仗義,不是單方被戴綠帽子,薑榮對這個提議未免有些意動,看著左右四個風騷妖冶的美姬,想必床笫間別有一番風情,隻是面上過不去地搪塞道:“這……卻是不好吧?”
“你情我願,有何不好,”趙經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姬妾軟綿綿的屁股上各拍瞭一巴掌,“還不服侍趙大人去客房安歇?”
“是。”那兩名姬妾立時和薑榮身邊的兩女湊在一起,四人如蜂蝶戲蕊,簇擁在薑榮周邊。
“大人,奴傢乏瞭,我們歇息去吧……”
“大人喜歡我們哪一個姐妹先服侍您啊?”
嬌噴軟喘,香風撲面,薑榮神魂顛倒,由著她們幾個攙起,向外行去,兩手隻是不規矩地在幾女身上胡亂摸來掏去,引得眾女串串嬌笑。
一腳踏出房門,薑榮忽然想起一事,回首道:“天常兄,竇傢那女子似乎學過幾年武藝,身手不凡,你可要小心行事啊!”
趙經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多謝仁甫提醒,愚兄自不會誤瞭好事,且先行安歇,賢弟的事包在愚兄身上,三五日間必有消息。”
薑榮喜不自勝,“多謝趙兄提攜。”
人去樓空,方才喧嚷的廳堂內隻餘趙經一人自斟自飲,忽地自失一笑,“十載春啼變鶯舌,三嫌老醜換蛾眉。四個花信之年,換她一個豆蔻芳華,這買賣著實算不得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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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府書房。
掀開燈罩,輕輕挑瞭挑案上燈花,房內頓時明亮瞭幾分,丁壽抬頭向房內的不速之客嘻笑:“劉小姐芳駕蒞臨,寒舍果然增輝不少。”
裹著一身玄色兜帽披風的劉珊並無心情與丁壽打趣,直截瞭當問道:“大人為何拿我傢小弟?”
將燈罩重又蓋好,丁壽面上仍舊一副憊懶笑容,“戊辰會試朝野間議論紛紛,令弟身處其中,小姐不會明知故問吧?”
“荒謬!舍弟是憑真才實學登得杏榜,那些不第之人的流言蜚語,不過是蜀犬吠日的無稽之談!”劉珊嬌聲叱道。
“言之有理,”丁壽懶散地靠在椅上,悠悠道:“因此丁某才把劉公子請來說個清楚呀。”
“如今可說清楚瞭?”劉珊深吸一口氣,披風下疊起一層峰巒。
“俗事繁多,還沒騰出工夫細問。”丁壽直勾勾瞅著墳起酥胸,卻也說得出口。
“你……”劉珊氣得俏臉煞白,冷笑道:“把人拘來卻無暇過問,反有閑情四處挑撥是非,誘人供狀?”
“劉小姐是否對丁某存瞭些成見?或是其中有些誤會?”面對劉珊指責,丁壽自然矢口不認。
“難不成你四處詢問旁人有關舍弟舞弊之嫌的事是假的不成!”事涉劉仁,劉珊再無冷靜,戟指怒喝丁壽,“分明是你先入為主,欲借仁弟堵天下士子悠悠眾口!”
楊廷儀過府言事,為瞭摘乾凈自傢侄子,自然將丁壽問話多加渲染,什麼威逼利誘,楊慎少不更事,墮入錦衣衛彀中,言說瞭幾句不當之詞,特來賠罪雲雲,同時身為下屬體貼得向劉宇陳明利害,弘治十二年科場案前車之鑒,須防丁壽重蹈覆轍,將風口浪尖之人推出頂罪,結合目前焦黃中、劉仁下獄,科道清流又紛紛彈劾王鏊,劉宇對這番言論自然深信不疑。
劉宇也不能說沒為兒子盡心,夤夜便尋瞭焦芳商量對策,隨後倆河南老鄉又連袂登門請托劉太監,這老二位清楚得很,別看而今朝野輿論大嘩,仕林中一副誓不甘休的氣勢,隻消劉瑾一句話,頃刻便會風平浪靜,便是聖意也可因劉瑾之言所扭轉,倒也非是什麼主弱臣強,而是皇帝對從小伴他長大的劉瑾有一種天然的親近與信任,這是外臣所遠不能比擬的。
怎料劉瑾一聽二人來意,便閉口不談,隻說一切聽錦衣衛查出結果後自有分曉,教他二人不要多加幹涉,靜待消息即可,隨即端茶送客。
劉宇出府後便攛掇焦芳去尋丁壽說項,不管怎樣先把兒子弄出詔獄再說,誰想焦芳此時也打瞭退堂鼓,說什麼從長計議,絕口不提尋丁壽幫忙之事,劉宇立時傻瞭眼,讓他一人去求丁壽,劉宮傅還拉不下這個臉來,思想起上次自己是靠女兒走通瞭丁府女眷門路才得脫身,如今兒子這一關何嘗不能故技重施,是以又將主意打回到自己女兒身上,他又怎知前次女兒不是靠著伶牙俐齒說通瞭丁府後宅,而是憑著素口深喉吞瞭錦衣帥的陽精,才換得他一身平安。
“喲,這都被小姐你猜到瞭,佩服佩服。”面對劉珊斥責丁壽也不著惱,嬉皮笑臉地拱手抱拳。
本想丁壽會再三抵賴狡辯,沒想到他竟坦然認承,劉珊後續話語一時全哽堵在瞭喉中,嬌軀顫抖著連道瞭幾聲“你”字,終沒道出一句話來,隻有兩行清淚順著粉白面頰緩緩淌下。
小弟之事她何嘗不日憂夜思,隻是前番求告受辱,才耐著性子指望爹爹斡旋,怎料非但沒能救出小弟,反得到劉瑾袖手旁觀,丁壽欲治罪劉仁藉以自證清白的消息,劉珊憂心弟弟安危,片刻也不敢耽擱,急急登瞭早就望而卻步的丁府門庭,本想著大義譴責,直斥其非,讓丁壽無言以對開釋劉仁,可待丁壽不要臉的開誠佈公,劉珊發現她竟然對其無絲毫辦法。
“劉小姐且放寬心,如今試卷燒毀,令弟就是真的舞弊,也是死無對證,無甚大礙的,早晚重見天日。”看劉珊梨花帶雨,丁壽心中還挺不落忍,難得正色上前開解一二。
丁壽也不曉得他這話算不算安慰人,隻是覺得這番話好像有點過於直白,傳出去恐對他不利,不放心地又追瞭一句:“最多是革瞭功名。”
劉珊一聽這話立時心慌意亂,顫聲道:“仁弟本就是無辜受累,為何還要褫奪功名,你假公濟私,你……你速與我把人放瞭!”
丁壽揉揉腦袋,老劉這一傢子的基因可真是“大愚若智”,看著一個個都挺聰明的,就是腦子不開竅,兒子進瞭詔獄,老子絕對要好過得多,君不見外間鋪天蓋地的題本多是沖著王鏊老頭去的,劉宇你就偷著樂吧,你看焦芳那老兒相比就警醒得很,劉瑾稍點撥一句,立時就縮回頭去等消息,那才是人老成精呢。
畢竟有過一晌溫存,丁壽也不想看劉珊憂思成疾,輕聲一嘆,“劉小姐回去保重玉體,再過個幾日這案子便能有個眉目,少時令弟自會返傢團聚。”
僅隻返傢?劉珊更是不安,劉宇為瞭說動女兒盡力,少不得在楊廷儀說辭上又添油加醋瞭一番,詔獄中是如何濫施酷刑,暗無天日,程敏政官居三品,出獄四日不治而亡,仁弟嬌生慣養,如何能捱!縱然保得平安,如徐經、唐寅般被就此斷瞭前程,在劉珊心中也是萬不能接受的。
丁壽延臂送客,這段時日和各種大頭巾打交道,他也疲乏得緊,早早打發瞭劉傢丫頭,該琢磨到杜雲娘處松松骨頭瞭。
行至門邊,劉珊突然駐足,心頭下定決心,兩手將書房門一掩,還隨手落上瞭閂。
“劉小姐這是何意?”丁壽純粹好奇,倒是不擔心劉珊會對己不軌。
扯開頸間帶扣,玄色披風撲簌落地,展出粉色襖裙包裹的窈窕身姿,劉珊平視丁壽,淡漠而又決絕地說道:“小女子願以蒲柳之身傾心侍奉大人,不知可換回舍弟平安無罪?”
丁壽先是一愣,旋即輕笑,送上門的好處沒理由不要啊?“但不知小姐肯如何侍奉?”
劉珊嘿然不語,徑直跪在丁壽身前,伸出素手為丁壽寬衣解帶,待解下他腰間汗巾的瞬間,手上動作微微一滯,隨後便好似用盡全力般將丁壽內褌一拉到底,離瞭束縛的猙獰巨物猛地彈瞭出來,冒著熱氣的菇頭前端甚至直直抽打在她的嫩臉上。
?那間劉珊羞憤欲死,本能地扭頭躲避,但想到詔獄內受苦的劉仁,她又慌忙正過臉來,帶著討好地仰頭淺笑。
丁壽挺瞭挺腰身,眼神向胯下示意。
見丁壽並無見怪之意,劉珊略微安心,看著那根斜指天際輕輕搖晃的肉柱,顫抖著伸出玉手輕輕握住,套弄數下後,便吐出香舌,在紫紅肉龜上輕輕舔瞭一下。
丁壽舒服地發出一聲低吟,劉珊卻羞臊得緊閉雙眼,一雙玉手繼續套弄著,櫻桃小口盡可能張到最大,將那略帶腥味兒的碩大菇頭吞進瞭口中。
唇角仿似都要漲得裂開,劉珊才將那根滾燙毒龍納進嘴裡,鴨卵大的肉龜直抵喉頭,惡心欲嘔,她卻怕惱瞭這惡人,不敢松嘴吐出,腦海中回憶著前番服侍他的情境,柔軟舌尖裹著馬眼龜棱,深吞淺含,賣力非常。
丁壽居高臨下俯視著胯下的尚書千金,腰身隨著她的吞吐動作輕輕挺動,濕淋淋帶著水光的巨大肉柱在櫻唇間時隱時現,雪白香腮時而被頂起一團,凸成一個肉龜形狀,時而緊緊凹陷,深深夾吮。
劉珊羞恥感漸去,強迫自己忘記一切,隻有面前這根男人命根,使出渾身解數吞吸舔含,玉手套弄同時,一手也將男人那團卵袋握在手中,輕輕搓揉。
男人身子輕輕顫瞭顫,以劉珊僅有的一次經驗,曉得自己該是弄對瞭地方,於是更加用心揉套吮含,甚至不用丁壽強迫,她便將嫩臉兒埋在那團卷曲毛發之中,將整根肉柱吞咽進口裡,用力收緊咽喉,將那菇頭死死箍牢。
“嗯——”丁壽舒暢地哼瞭一聲,這小娘們卻有過人之處,如果好好調教一番,想是個“品簫”的好手,不過想憑著半生不熟的口技,便哄得二爺出精,恁把人小瞧瞭。
努力瞭半晌,男人堅挺依舊,劉珊額絲汗潤,險些憋過氣去,隻好輕啟櫻唇吐出肉柱,呼呼喘起瞭粗氣。
手指撥弄著美人額尖濕漉發絲,丁壽托起劉珊香頤,望著漲得通紅的玉靨輕聲笑道:“劉小姐不會隻想以口舌侍奉,教丁某滿意吧?”
嬌軀一震,劉珊粉面強擠出幾分笑容道:“怎……怎會,大人稍待。”
劉珊稍稍喘勻瞭氣,扶著酸麻嬌膝緩緩直起身來,在男人註視下扯開瞭腰帶繩結。
粉色長襖的衣襟緩緩敞開,露出一件錦繡胸衣,紫色繩結繞過精致鎖骨,環系在雪白頸後,胸衣之下波濤起伏,大片如玉肌膚暴露在寒冷空氣之中,肉眼可見地泛起一層細細雞皮。
雖是決心以身飼虎,但在男人色瞇瞇的目光註視下,劉珊還是難以忍受這般坦然裸裎,一雙玉臂倏地環抱胸前,為她這閨閣千金作最後的遮羞之用。
“大人,您可否轉過身去?”劉珊低聲哀求。
“磨蹭個什麼!”丁壽可沒那個耐心等待,在女子驚叫聲中,他一把將劉珊摁在瞭書案上。
粉色長襖拋在地面,八幅湘裙撩至腰際,劉珊隻覺下身一涼,一雙粉綢褲管也墜落在踝間,那根濕淋淋的火燙肉柱在嬌嫩的大腿根兒間胡亂撞著,引得她兩腿輕輕顫栗,不知隨後男人該是怎樣一番蹂躪征撻。
出乎劉珊預料,丁壽並沒表現出粗暴急色,噴著熱氣的男人嘴唇在她光潔玉背間輕輕啄吻,待吻到頸間時,齒關含住肚兜繩結輕輕一拉,那件質料上乘的蘇繡胸衣也離體而去。
一手握住一團酥乳,手指輕輕搓弄著粉嫩乳尖,另一手則在她胯間幽谷摩挲挑弄,不過寥寥數下,嫣紅乳尖便在粉色乳暈間硬挺突起,兩片蜜唇更是因他高超的挑情手段而充血鼓漲,潺潺春水破谷而出。
掛著絲絲黏液的手指送到眼前,男人貼著她耳邊輕聲笑道:“小姐可覺舒服?”
劉珊羞得不敢睜眼,比起被男人輕薄侵犯,她更羞愧的是適才竟真的有幾分愉悅快感,難道她和小弟那個侍婢一樣,是個不知羞恥的淫娃蕩婦!!
“我隻說用清白身軀換小弟平安,你取瞭就是,何苦羞辱捉弄?!”噙著櫻唇,劉珊含悲帶怒地說道。
“既如此,丁某可不客氣瞭。”一番柔情蜜意全打瞭水漂,你當二爺我憋得不難受麼,還不是強摁著性子想給你第一次留個好印象,哼,狗咬好人心,那就給你點厲害嘗嘗。
丁壽心中有氣,直接扶住劉珊纖細腰身,肉柱對準位置,卯足力氣朝前便是一頂。
“啊——”槍刺花房,蕊破鶯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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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高挑,秋水凝愁。
一身嫁衣的竇妙善枯坐榻沿,望著搖曳燭光呆呆出神。
不曾張揚,一頂花轎直接抬進瞭府門,就這般地嫁為人妻……不,該是人妾才是,秀靨上浮現一絲淒涼苦笑,看來夫傢也嫌自己出身寒門,面上無光啊!若是嫁給瞭他,可否也會這般草率待我……
妙善用力晃瞭晃頭,將突然浮現的人影從腦海中趕走,已為人婦,心中豈能還惦念著別的男人,顧師妹出身豪門大傢,溫婉可人,與他才是良配。
說來也怪,怒而嫁人本是不忿顧采薇的負氣之舉,可待木已成舟,妙善此時心中念起她來,盡是同門學藝時姐妹扶持的美好回憶,對她再也怨恨不起。
同門?唉,妙善螓首微搖,心中更添瞭幾分愁苦,峨眉弟子甘心為人妾室,師父面上也是無光吧?大喜之日,同門之中無一人前來送親道賀,可見也是心有嫌隙,以靜安師伯的火爆性子,恐正跳腳怒?自己是峨眉不肖弟子,張羅著要將我逐出門墻呢吧……
薄薄櫻唇邊泛起一絲苦笑,還想恁多作甚,嫁夫隨夫,今後這身子已非自主,好在與爹今後同住京城,往來照顧尤為方便,也算聊以慰藉瞭……
“劈啪”,燃燒的龍鳳紅燭忽地脆響,爆起一串燈花,將妙善煩雜思緒拉瞭回來。
“官人怎還未過來?”帶著心頭疑慮,妙善起身欲剪去燈花。
才一挪步,忽感一陣頭暈目眩,怪瞭,自己今日並未飲酒,怎會有此醉態,妙善狐疑間猛自警醒,不好,是中瞭暗算!
畢竟也曾行走過幾日江湖,妙善曉得下五門內專有迷煙蒙汗藥等下作勾當,手段卑劣,為江湖人所不齒,她若小心提防本不致中招,隻是實未料竟有江湖宵小將主意打到瞭官府內眷身上,適才她神情恍惚,又未曾防備,如今感覺不妙,為時已晚,急切間慌忙運功抵禦,怎奈她中的並非一般毒藥,峨眉素女功非但無用,反加速氣血運行,腳步虛浮間“通”的一聲踉蹌栽倒。
燭光閃動,房內多出一個人影,望著倒地不醒的竇妙善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湊上前,抬手連封瞭她幾處穴道,這才長出一口氣,朝外間喊道:“大人,已無事瞭。”
“確定辦利索瞭?據說這小娘子可是有兩下子,別突然中途醒過來再傷瞭本官的性命。”同樣一身吉服的趙經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喊道。
“大人放心,中瞭小人這”雞鳴五鼓返魂香“,不到雞鳴五更,就是大羅神仙也喚她不醒,”屋內漢子擺弄著手中一支指頭粗細的竹管,得意洋洋道:“何況小人還點瞭新夫人幾處穴道,萬無一失,大人若擔心時間不夠,四更時小人可以再補……”
“不必不必,哪兒用得瞭恁長時間!哈哈……”安下心的趙經大笑著進瞭洞房,忽然打瞭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大人小心。”漢子疾步搶上前扶住趙經,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拔掉瓶塞,將瓶口湊到趙經鼻端。
“阿——嚏!”狠狠打瞭個噴嚏,渾渾噩噩地趙經才算清醒過來,“怎麼回事?”
“這房中還有迷煙殘留,波及到瞭您老,請大人恕罪。”漢子一邊說著,一邊將幾扇窗戶打開通風。
“這藥勁兒恁大!那小美人吸瞭恁多,豈不是和擺弄死人一般?”
“大人見諒,若非小人的”酥筋軟骨散“被那個不知哪兒來的混帳官兒黑瞭去,大人本可在新夫人清醒時安心享用的。”這漢子赫然便是從丁壽手中逃過一劫的獨行大盜崔百裡。
“不妨事,這樣也好。”後怕之餘,趙經心中更加妥帖,這下不用擔心小美人突然驚醒暴起傷人,可以放開手段,花樣百出地盡情折騰,想到齷齪處胯下那醜物不由自主膨脹聳立起來。
“崔壯士,這裡沒你事瞭,安心飲酒去吧。”急不可耐的趙經開始揮袖子攆人。
“大人……”崔百裡沒有動彈。
“嗯?”趙經有些不滿,這姓崔的今日怎麼沒眼力見兒。
崔百裡拿出一隻錦盒,盒內安放著一枚龍眼大的紅色藥丸,挑挑眉毛淫笑道:“小人祖傳秘方,可保您老金槍不倒!”
“真的?”趙經狐疑問道:“怎麼不早拿出來?”
崔百裡為難道:“這東西配藥名貴,可是不便宜,大人若是不想要……”
“要要要!”趙經迭聲一把搶過,“明日到帳房取銀子,隻要今夜用得好,有多少本官要多少。”
將那枚紅丸囫圇個兒吞進肚內,趙經噎得伸脖瞪眼,回頭見崔百裡還杵在那兒沒走。
“你怎麼還不走?”
“可要小人在外間守候?”
“該幹嘛幹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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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這就是當官兒的,銀子隨便撈,女人敞開瞭玩,老子當年學什麼武啊,去念書考狀元多好!”崔百裡出瞭房門,腹誹不已。
自打半生積蓄被丁壽端個底兒掉,崔百裡痛定思痛,瘋狂作案,隻想著勤勤懇懇再把傢業攢起來,盤子也不拘是官是民,隻要覺得有油水可撈,便幹他一傢夥,一次便選中瞭趙經府上下手。
要說崔百裡做賊半輩子,也是頭一次遇見趙大人這般苦主,面對劫匪泰然自若,直接打開庫房,告訴好漢爺你隨便拿,那樁生意好懸沒將崔百裡活活累死,連衣服都脫瞭當包袱,大包小包好似逃難般出瞭趙府,一路上散落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第二天天亮後沿街兩邊百姓算小發瞭一筆橫財,傢傢供起瞭財神菩薩。
職業生涯中最大的一筆買賣,讓崔百裡徹底看清瞭現實,什麼夜走千傢,殺人越貨,自己刀頭上舔血,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累死累活也比不得人傢做官掙得一個零頭,那老子還他娘做個什麼賊啊!
於是崔好漢再度登門趙府磕頭賠罪,前次有眼無珠多有冒犯,從此以後洗心革面,隻為趙大人牽馬墜蹬,趙經也覺身邊需要些雞鳴狗盜之徒派用場,用人不疑,欣然接受,這二位便這麼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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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百裡罵罵咧咧離瞭院子,洞房內趙經則抱著竇妙善將之放在榻上。
細細打量,隻見燈光下小美人雙眸微合,兩頰融融,彷如海棠春睡,趙經忍不住在吹彈可破的嫩臉上掐瞭一把,鮮嫩嫩,滑膩膩,觸手宛若凝脂,不知這身上其他地方是否也是一般……
趙經瘋狂地撕開新娘吉服,眼前景象讓他瞬間呼吸停滯,大片雪白如玉的肌膚,隆起的粉嫩酥胸,性感淺陷的香臍,還有那神秘誘人的黑色三角地帶……
喉頭咕嚕咕嚕滾動著,趙經都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他的喘息粗重如牛,胯下那根醜物更是怒漲欲裂。
趙經再也無法忍受,催情藥物的激發和眼前美景的引誘,讓他片刻也不能等待,他嘶吼著脫去身上衣物,舉著昂然醜物,合身猛撲瞭上去……
註:1,工部營繕司郎中趙經……先知濮州,貪聲已著,及官工部,值乾清之役與內外權奸交通,竊官帑不下數十萬。盜嘗夜劫其傢,恣令取之,盜出不勝負戴,所遺金帛狼籍於路。性尤淫,多畜姬妾,每飲權貴傢輒召妓縱狎。未幾死。死之日朱(錢)寧令官校以治喪為名,□其傢暨歸,獨妻子數扶櫬得出,其囊橐姬妾皆歸(錢)寧矣(《明武宗實錄》)
趙經初以工部郎督乾清宮工,乾沒帑金數十萬。經死,(錢)甯佯遣校尉治喪,迫經妻子扶櫬出,姬妾、帑藏悉據有之。(《明史》)
歷史上修乾清宮共花瞭一百萬兩,大臣建議分幾年加征,正德沒同意,為這沒少挨?,趙經直接貪瞭幾十萬,也算心黑手狠,不過明朝的工程款一向是當官撈錢的好地方,崇禎十一年皇帝想修建宛平城拱衛北京,大臣給報價三十二萬兩,已經窮瘋瞭的崇禎爺沒敢動彈,太監武俊另估後報價十四萬兩,等武俊主持修完後一共花費瞭十二萬五千兩,眼瞅這太監忒不懂事,於是大臣彈劾武太監借主持修城之便冒領貪瀆銀一萬七千二百兩,腦抽瞭的崇禎爺大為震怒,將武俊革職收監,武太監有冤無處訴,便將修建城池的經過和所用銀兩、工料、丈尺及形制,以及當年捐款來源和開支情況、甚至捐款人的姓名官職都一一燒錄在石碑上,深埋地下,以求將來大白天下,可惜沒幾年崇禎帝就找歪脖樹上吊去瞭,這冤也沒人給平反昭雪,就趙經這操性來說,不得不承認強尼這手處置幹得漂亮。
2,竇妙善,京師崇文坊人。年十五,為工部主事餘姚薑榮妾。正德中,榮以瑞州通判攝府事。華林賊起,寇瑞,榮出走。賊入城,執其妻及婢數人,問榮所在。時妙善居別室,急取府印,開後窗投荷池。衣鮮衣前曰:“太守統援兵數千,出東門捕爾等,旦夕授首,安得執吾婢?”賊意其夫人也,解前所執數人,獨輿妙善出城。適所驅隸中,有盛豹者父子被掠,其子叩頭乞縱父,賊許之。妙善曰:“是有力,當以舁我,何得遽縱。”賊從之。行數裡,妙善視前後無賊,低語豹曰:“我所以留汝者,以太守不知印處,欲藉汝告之。今當令汝歸,幸語太守,自此前行遇井,即畢命矣。”呼賊曰:“是人不善舁,可仍縱之,易善舁者。”賊又從之。行至花塢遇井,妙善曰:“吾渴不可忍,可汲水置井傍,吾將飲。”賊如其言,妙善至井傍,跳身以入,賊驚救不得而去。豹入城告榮取印,引至花塢,覓井,果得妙善屍。越七年,郡縣上其事,詔建特祠,賜額貞烈。(《明史》)
正德六年辛未,江西華林大盜起,圍瑞州府攻之。時缺守臣,獨通判薑榮署印,薑先為工部主事,坐丁巳計典(京察),謫是官,甫至郡,倉皇無備,亟集兵與戰不敵,度勢不能守,密以印畀妾竇氏匿之……薑(榮)棄城當服上刑,臺使者憐竇節俠,特委婉開其罪,且為敘功進同知。薑(榮)脫死歸郡,才兩閱月,復買一姝麗,時議遂大薄之,未幾竟褫職去……若薑榮負心,則犬豕不若矣。(《萬歷野獲編》)
薑榮和妙善歷史上是一對,還借著妙善之故沒被治丟城的罪,不過既然明代士人都評價他豬狗不如瞭,再攤上一個“性尤淫”的趙經,兩人做出什麼醃臢事來都不奇怪吧,而且妙善隻是個妾,同時間文官為瞭升職送老婆的都有:
升撫州府知府劉介為太常寺少卿。(劉)介瑾鄉人也,介繼娶妻美艷,張彩欲奪之,乃問介曰:我有求,肯從我,我始言之。介曰:一身之外,皆可奉君。彩曰:我所求者新嫂也,君已諾矣,敢謝。介默然不敢對。少頃,舁夫已至介所朅來矣。(《明武宗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