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香谷-第十六章、夜探崆峒- 完结

作品:冷香谷|作者:花间浪子|分类:武侠小说|更新:2023-12-18 18:44:02|字数:26656

  這時已是西末時分,紅日早被正西的巍峨山勢遮住。入夜時分,藍天鵬和蕭瓊華已進入山區,借著東六月亮,向北飛馳。兩人帶瞭幹糧食物,早已決定星夜飛馳,因為早一分將蘭香姬救出,早一分解除蘭香姬的痛苦。每當飛馳一個多更次,兩人便揀一有泉有水而又潔凈的地方休息片刻,以便觀察山勢,談些應行計劃的事情或吃些東西。一連兩天兩夜,就靠這一種方法,極順利的到達瞭崆峒山南麓。

  兩人借著紅日剛落,暮色未濃之際,根據“索子鞭”所說的方位地形,極快的找到瞭那個山洞。山洞外有一株落地松,恰遮住瞭洞口,繞過落地松,尚有一個斜伸通道,一丈之外,斜伸向內,看來的確極為嚴密。進入洞內,果然在洞口的石臺上放有油燈火種。藍天鵬先打著火種將油燈燃起來,洞內景物立即可見。

  蕭瓊華遊目一看,洞不太深,但裡面卻置有床幾等物,床上有蘆席卻無被褥,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嚴七他們為何知道此地有個密洞,而崆峒派的人不知?”

  藍天鵬一面打量,一面解釋說:“此地距崆峒派總壇“純陽宮”,山地尚有四十裡,而山中大小洞窟,何止逾千,這個洞在山邊,即使早經發現,也不會特別註意。”

  蕭瓊華不解的問:“這裡面放置床幾用具,還不應該註意。”

  藍天鵬略微沉吟說:“我想這也是最近的事,以前並沒有這些東西。”

  蕭瓊華不以為然的說:“何以見得?”

  藍天鵬毫不遲疑的說:“據嚴世伯話意中,“瞭因”似乎知道這兒有這麼一個秘密彎洞,但他近年苦練劍術,很少下山,所以我們才判斷這些床幾是最近才放置的。”

  蕭瓊華愈加不解的問:“這些床幾是誰放置的呢?”

  藍天鵬立即肯定的說:“當然是嚴世怕他們放的。”

  蕭瓊華又追問瞭一句:“你認為沒有蘭香姬和“瞭因”。”

  藍大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他們是為瞭預防“瞭塵”等人的叛謀,他們兩人當然知道。”

  蕭瓊華立即不解的說:“這就奇怪瞭,既然“瞭因”和蘭香姬志趣相投,共同抵制“瞭塵”等人的陰謀,為何救出蘭香姬後,不在此地會合等候嚴前輩而偏要舍近求遠,跑到六盤山下的王樵戶傢見面?”

  藍天鵬想瞭想說:“我想是為瞭防止“瞭因”追來吧。”

  蕭瓊華立即不以為然的說:“這就不對瞭,蘭香姬被人救走,“瞭因”該高興才對呀。”

  藍天鵬立即解釋說:“這就是他的矛盾處,他雖然希望蘭香姬被人救走,但他又覺得人在總壇的水牢中被外來的人救走,這對他的顏面和崆峒派的名譽關系很大,在爭面子上,他必須將蘭香姬截回去。”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屆時由我斷後,我倒要看看他“瞭因”有何本事?”

  藍天鵬一聽,也沒有表示反對,於是兩人進些飲食,盤坐調息完畢,又計劃瞭一番進入崆峒總壇後山的方法和路線,吹熄瞭油燈,徑自走出來。洞外一片昏,天上小星閃閃,遠近鎮甸上燈火點點,已是掌燈時分瞭。兩人辨認一下方位,展開輕功,徑向深處馳去。

  藍天鵬穿的是“銀衫劍客”的銀衫,佩的是昔年地才魔女的“銀虹劍”上面都嵌有晶瑩的寶石,星夜飛馳,幻起次閃毫光,遠遠看來,藍大鵬的快速身影,宛如掠地流星般。蕭瓊華雖然沒有亮銀衫嵌寶石,但她的劍穗上也有一顆核桃大的鮮紅寶林,在她電掣飛馳的速度上,也幻起瞭一道隱約紅線。一陣飛馳,已人群峰之間,兩人登上一座峰頭向北一看,隻見十數裡外,數處燈火點點,唯獨中央部分一片昏暗。

  藍天鵬看罷,不由迷惑的說:“奇怪,圍繞著“純陽宮”的幾個分壇都有燈光,怎地位在正中原“純陽宮”內,反而一片昏暗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揣測說:“純陽宮住在廣嶺森林間,多是準天古木,燈火不易外泄,所以不易發現,幾處分壇,俱屬新建,自然容易看見。”

  藍天鵬轉首望著蕭瓊華,征求意見間:“表姐,我們可否先到近處這個分壇看看虛實。”

  蕭瓊華立即正色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們絕不能讓他們發現,否則,要想救出蘭妹妹就難瞭。”

  藍天鵬會意的頷首說:“小弟曉得。”說罷,當先向前馳去。

  兩人馳下半峰,即是一道婉蜒內仰的深澗,而且形勢逐漸上升,漸漸形成一座縱嶺,終點卻是一座峰頭。到達瞭望寬廣處一看,那片燈火點點處,就在一兩裡外,而且,一片木石混合建造的房屋。整齊的排列在那座峰腰的廣大平崖上。蕭瓊華看罷,立即提議說:“我們去時應該由崖下向上升,或由左邊樹林接近,因為我對你銀衫和儒巾的寶石非常擔心。”

  藍天鵬早在繼承銀衫銀劍之始,便已下定瞭決定,不管在任何緊急情況之下,絕不損及“銀衫劍客”的衣劍,即使喪及生命,也不辱沒“銀衫劍客”當年的崇高聲譽。這時,他雖聽出表姐蕭瓊華有意暗示他將儒巾的肋帶上的寶石解下,但他卻佯裝不解。於是,他同意的微一頷首說:“表姐說得極是,我們就由峰腳升上那座平崖。”說完,當行向前馳去,蕭瓊華無奈,隻得緊緊跟在藍天鵬身邊。

  馳至峰腳下,又越過一座谷,已到瞭那座平崖下。藍天鵬雖不願取下銀衫上的寶石,但在行動上,卻特別註意隱蔽,因為他的被發現與否,關系著拯救蘭香姬是否尤其至鉅。兩人仰著察看瞭一下形勢,立即騰位而起,直向平崖上升去。看看半至崖巍,兩人立即揮瞭一個手勢,同時,屏息凝氣,緩緩向上攀去。到達地巔,兩人先悄悄探首察看,發現附近的近十數丈內,雖然佈滿瞭亂石小竹,卻沒有潛伏著暗樁和警衛。

  兩人迷惑的看瞭一眼,似乎覺得有些奇怪,根據在方才峰頭上看到的景象,最近的房屋,距離崖邊最多也不過二二十餘丈,像如此靠近分壇的崖邊,居然不派暗樁,的確令人不解。於是,兩人騰身縱落崖上,借著雜樹亂石,近向二十丈外的一片房屋前,輕靈的飄飛過去。前進中,一面打量裡面的動靜,一面註意附近有無可疑之處。隻見這處分壇,房屋雖然整齊,但卻沒有圍墻,而各處房屋內,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燈火明亮。將至近前,發現裡面仍有不少人活動,都是勁裝疾服的的壯漢,而且,高聲談笑,行動隨便,好象是旅客住在客棧內。

  藍天鵬看瞭這情形,不禁搖瞭搖頭,“玉虛上人”想以這些黑道人物作後盾,進而稱霸中原不啻癡人說夢。因為,任何人看得出.這是一群烏合之眾,隻是給那些綠林大盜設一個作奸犯案的臨時避難所。藍天鵬看瞭這情形,本來可以毫不忌憚的走進去,但因為有蕭瓊華,不得不設法由暗處潛人瞭。

  正待舉步,蕭瓊華已冷哼一聲,低聲說:“我以為聲勢浩大的崆峒。組織如何的嚴密,勢力是多麼的雄厚,原來竟是如此的散漫松馳。”

  藍天鵬聽罷,立即催促說:“我們可以由那幾棟沒有燈光的房子處進入。”說著,舉手指瞭指西南角上的幾棟小窗無光的房屋,根據建築的形式,顯然是這處分壇的倉庫。

  兩人進入幾棟倉庫後,小心的逐漸深入,漸漸進入燈光明亮處。藍天鵬悄悄一指頭上,兩人騰身飛上房門。兩人遊目一看,房面同樣的未設暗樁。隻見十數棟外的中心地帶,特別建有一棟大屋,由於裡面燈光輝煌,似乎是這座分壇的大廳所在。藍天鵬看罷,立即望著蕭瓊華,悄聲說:“這情形與嚴世伯講的情形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麼組織?”

  蕭瓊華不屑的說:“管它是利害組織,總之是“玉虛”招來的一些亡命之徒。”

  兩人謹慎的觀察,小心的向前接近,接近以一座能夠看見大內情形的房面上,兩人立即隱下身形。藍天鵬凝目一看,隻見大屋內,一共坐著六七人之多,正在品茶談話。正中首位上,是一個白發獨眼老人,另一個瘦削老人.手裡拿著一根旱煙桿,正在那裡噴雲吐霧。左面坐的是個雙耳已被割去的中年長衫人,另一人則是一個三角眼,掃帚眉,鼠耳鉤鼻的中年人。還有一個是豹頭環眼,坦胸露背的虯須大漢,臉上的一道刀疤,精光發亮,紅皮爍爍,在燈光下看得十分明顯。右面坐的三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在房面上位置過份偏右,幾個人的面貌,俱都無法看見的。但是,其中一人的衣著,卻看得熟悉,似乎就是“厲山雙魔”的惡仆,這次搬弄是非的歹徒胡虎。

  藍天鵬看罷立即悄悄碰瞭一下蕭瓊華,同時,悄聲說:“表姐,你看到那個身穿灰綠長衫的中年人嗎?”蕭瓊華又望瞭大屋外間一眼,立即點瞭點頭。

  藍天鵬繼續說:“那廝就是“厲山雙魔”的惡仆胡虎。”

  蕭瓊華“噢”瞭一聲,有些惋惜的說:“這廝算他命大,為瞭顧全大局,就讓他再多活幾天吧。”說話之間,大屋中的眾人,突然發出一陣哈哈大笑,看他們的情形,似乎談到瞭什麼有趣的事情。

  恰在這時,不遠處的黑暗通道中,匆匆走來一人。雖然在黑暗中,但由於他頭上的金影,藍天鵬立即斷定那是崆峒派的金簪級人物。於是,凝目一看,不由脫口悄聲說:“表姐,那人就是“瞭塵”。”蕭瓊華凝目一看,隻見“瞭塵”,身穿灰袍,背插長劍,道警上橫插一支金簪,正神色得意的急急走來。

  看瞭這情表,蕭瓊華立即悄聲說:“瞭塵八成是來報告什麼好消息。”

  藍天鵬贊同的頷首說:“很有可能……”話未說完,“瞭塵”已轉過屋角,到瞭大屋面前。

  屋內眾人一見,紛紛起身,同時謙和的說:“瞭塵道人來瞭。”

  “瞭塵”一見眾人,立即裝腔作勢的在門口一稽首,含笑宣瞭個佛號,同時,繼續謙和的說道:“諸位請坐!諸位請坐。”於是,方才坐在上首的獨眼老人,仍坐在原位,而另一拿著旱煙桿的瘦削老人,則將大椅讓給瞭“瞭塵”。

  “瞭塵”方自落座,上首的獨眼老人已笑著問:“道長這等時候光臨,可是總壇來瞭什麼消息?”

  神情得意的“瞭塵”一聽,立即愉快的點點頭說:“不錯,是有瞭一件令諸位可喜的消息。”眾人一聽,齊聲“噢”瞭一聲,俱都目不轉睛的望著“瞭塵”。

  “瞭塵”得意的捻瞭捻額下的幾根黃須,笑著說:“方才總壇接到“南鄭分舵”來的消息,藍天鵬那小子和另外一個綠衣女子,剛剛到達南鄭的城南不久,突然失去瞭蹤跡……”

  話未說完,屋內眾人再度迷惑的“噢”瞭一聲,瘦削老人不解的問:“那個姓藍的小子為何突然失去瞭蹤跡?”

  “瞭塵”哈哈一笑說:“這可以證明他們碰到瞭嚴七。”

  藍天鵬和蕭瓊華聽得心頭一震,他們深怕“索子鞭”嚴七和蘭香姬用的是陰謀詭計。但是他們在許多事實上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誤的,可是眼前的“瞭塵”,卻用狡黯的神色和語氣談嚴七,這不能不令兩人懷疑。心念間,已聽“瞭塵”繼續得意的說:“隻要他們碰到嚴七,姓藍的那小子一定來救蘭香姬……”

  獨眼老人點著頭說:“道長,你可不能小覷瞭嚴七,他未必肯讓藍天鵬前來上當。”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一顆心頓時放下來,因為,他們根據獨眼老人的一句話,斷定嚴七和瞭塵是敵對的。

  心念未畢,“瞭塵”已正色說:“絕對會來,姓藍的那小子對蘭香姬已經著瞭迷,就是嚴七阻止也阻止不住,何況嚴七也急切想把蘭香姬救出來。”

  一旁的灰發老者,插言問:“這麼說,藍天鵬是一定會來瞭?”

  “瞭塵”毫不遲疑的說:“那是當然。”

  瘦削老人則不以為然的說:“南鄭分舵何時發現藍天鵬等人的蹤跡?”

  “瞭塵”立即解釋說:“第一批信鴿剛到,他們今天午前發現藍天鵬等人,據說,那邊的人正在密切註意,天明前定然有第二批消息。”

  藍大鵬一聽,頓時明白瞭這是嚴七使的“疑兵計”,當崆峒派知道瞭他們到達南鄭的消息,實際上,他們已到瞭總壇瞭,在時間上,他們就有瞭兩天的領先,救人自然方便。有瞭這一招,藍天鵬和蕭瓊華對嚴七的機智機謀,又多瞭一層認識。心念間,又聽“瞭塵”繼續說:“貧道方才又發現瞭大批信鴿,通知由總壇到南鄭的所有分舵,任何人不得對姓藍那廝刁難,要他們佯裝不知,加速對方的早日到來。”

  另一虯須大漢,粗豪的大聲問:“道長,你看那藍天鵬還有幾天可到?”

  “瞭塵”略一沉吟說:“貧道以為,即使姓藍的那小子星夜兼程,也得四天以後到達。”

  獨眼老人關切的問:“藍天鵬要是投柬拜山,公然要人怎麼辦?道長方才不是說,他對蘭香姬已著瞭迷,萬一他硬說蘭香姬已和他暗結白首,已是他的未來矯妻。”

  話未說完,“瞭塵”已滿面怒容的說:“那樣得有點憑據。”

  獨眼老人感慨的搖搖頭說:“道長闖蕩江湖數十年,難道還不明白武林的規律,誰的武功高誰就有理,到瞭那時候……”

  “瞭塵”未待獨眼老人說完,突然怒聲說:“到那時自然有“上人”對付。”

  獨眼老人見“瞭塵”發怒,不由也將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長,藍天鵬與老夫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我這樣提醒你,是要你在心理上有個準備,藍大鵬仗技上山,恃技要人,你也好有個準備。”

  “瞭塵”見獨眼老人不高興,神色也緩和瞭下來,同時,婉轉的說:“貧道痛恨那小子入骨三分,是以一提到藍天鵬貧道心裡就不禁有氣,方才的怒言怒語,絕對不是對才英雄你,老英雄也不必介意。”

  獨眼老人也強自擠出一絲笑意說:“老朽也不會生你道長的氣,不過道長還是多想幾條妙計來對付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

  “瞭塵”冷哼一聲,傲然沉聲說:“各種方案,各種妙計,早已設好,俱已安置,就等姓藍的那小子來送死。”

  瘦削老人突然插言問:“這麼說,就是藍天鵬偷襲劫牢,道長也準備好瞭?”

  “瞭塵”一聽,陰沉的老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得意微笑說:“那是道上上之策,隻是他姓藍的小子敢來劫牢,那就是死路一條,佛祖也救不瞭他,怕的是那輩不敢來。”蕭瓊華一聽,不由以肘碰瞭一下滿面煞氣的藍天鵬。

  又見那個滿面虯須的壯漢,粗聲粗氣的說:“道長,你用的是什麼錦囊妙計,一定能將那小於弄死?”

  “瞭塵”冷冷一笑,目閃怨毒的看瞭全屋的眾人一眼。陰沉的說:“那在諸位都是自己人,就是貧道說出來,也不怕走露瞭消息。”

  獨眼老人等人一聽,齊聲頷首說:“那是當然。”

  “瞭塵”聽瞭,愈加寬心的說:“貧道現在將蘭香姬,綁在水牢的中央巖石鐵樁上,距離水面僅有兩三尺餘,水中的劇毒水蛇,縱出水面,剛好咬不到她的雙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蘭香姬沒有被捆泡在水裡,一定找不到暗門人口,他必須先設法進入水牢上方的監視小屋,點倒牢中的弟子,再由軟梯進入牢內。”

  獨眼老人一聽,立即不以為然的說:“姓藍的那小子會那麼傻嗎?他一定要下去將蘭香姬救上來。”

  “瞭塵”毫不遲疑的說:“那廝一見蘭香班被綁在水中央,水蛇紛紛縱出水面去咬,他的心早就亂瞭,必然是暇不思索,匆匆進內去救,那是埋伏在水年箭孔外面的弟子們一見,一聲叱喝,萬箭齊發……”

  話未說完,眾人突然有兩人脫口驚“啊”,說道:“那蘭姑娘豈不也被亂箭射死瞭嗎?”

  “瞭塵”得意的冷冷一笑,說:“那本來就要被“上人”處死的,現在以她來作餌,射死本派一大仇敵,她也總算將功折罪瞭。”

  藍天鵬一聽,頓時大怒,不由挺身就要從出去。伏在他身畔的蕭瓊華,早已有備,立即伸手將他按住,同時,悄聲說:“難道你忘瞭“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古訓嗎?”

  藍天鵬渾身微抖,切齒恨聲說:“這是披著一張人皮的野獸豺狼。”

  說話之間,又聽那個穿長衫的人說:“道長之計果然妙絕,這是的的確確的“一石二鳥”。”

  話未說完,那個灰發老人,卻提醒說:“道長也不要大樂觀,萬一下去的不是藍天鵬,而是那個綠衣少女……”

  “瞭塵”立即肯定的說:“絕對不會,姓藍的那小輩一見瞭蘭香姬,必然奮不顧身的下去。”

  瘦削老人提醒的說:“如果藍天鵬和蘭香姬的關系,沒有道長說的那麼密切,下去救蘭香姬的必然是那個綠衣少女。”

  獨眼老人立即附和著說:“不錯,藍天鵬帶瞭一個少女來,極可能就是為瞭救人時的助手。”

  “瞭塵”仍固執的說:“姓藍的小輩,自離開梵凈山後,他身邊就沒少過美麗少女,這一次不知在什麼地方又碰上瞭一個多情的……”

  話未說完,瘦削老人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急聲插著說:“對瞭,果真那樣,下去救蘭姑娘的必是那個綠衣少女,須知那個少女不呷酸,她怎會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去抱另一個美麗少女?”蕭瓊華一聽,不自覺的嬌靨一紅,心中暗罵一聲:老鬼精。

  心念間,已見獨眼老人,正色說:“道長,老朽奉勸你,趕快回去,時間還早,明後天再佈置也不遲。”

  獨眼老人繼續熱心的說:“還有,你不能忽視瞭嚴七的聰明機智,老朽是深深知道他的厲害瞭。”

  “瞭塵”心清已開始焦燥不安,但他仍驕橫的說:“難道他還是西天取經的孫悟空?”

  獨眼老人見“瞭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隻得搖搖頭,說:“老朽擔心的是水牢的暗門,你不能肯定嚴七不知?”

  “瞭塵”突然毫不遲疑的正色說:“他知道瞭就可告訴藍天鵬由暗門進去劫牢呀!你那萬箭穿心的“上上之策”,不就心機白費瞭嗎?”

  “瞭塵”一聽,神色大變,目閃驚急,再也坐不住瞭不由倏然站起來,微一頷首,焦急的說:“多謝老英雄提醒,貧道要先走一步瞭。”

  話聲甫落,門外突然慌慌張張地跑來一個灰袍青年道人,三步兩步的奔進瞭大屋門內。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心中一驚,兩人同時有事種不妙的感覺掠過心頭。隻見那個青年道人,一見“瞭塵”,便喘息著急聲說:“大師伯,不好瞭,消息有瞭變化瞭呀。”

  “瞭塵”聽得神色再變,頓時愣瞭,其餘人等,也紛紛起立,有的尚關切的脫口呼出一聲驚啊!獨眼老人較為沉著,立即關切的問:“消息又有瞭什麼變化?”

  青年道人喘息著急聲說:“方才南鄭又來瞭封消息,說是第一封信是嚴七逼發的,藍天鵬和那個綠衣女子,早在兩天前已前來崆峒,而且,那個綠衣少女,還亂劍殺瞭“花裡粉蝶”呢。”話未說完,“瞭塵”等人俱都驚呆瞭。

  獨眼老人首先一定心神,急忙一拍“瞭塵”的肩頭,慌急的說:“道長不好,快牛水牢,蘭香姬這時恐怕已被藍天鵬救走。”

  驚呆的“瞭塵”,急忙一定心神,怒喝一聲,飛身縱出屋外,沿著來時的通道,瘋如狂般急飛馳而至,眨眼已消失在夜色中。隱在房面上的藍大鵬和蕭瓊華,一見“瞭塵”急急馳去,自然知道因該立即跟蹤“瞭塵”前去。但是,大屋中的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縱出屋外,齊向“瞭塵”去的方向追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懊惱的說:“這些人真多事。”

  藍天鵬一聽,立即起身悄聲說:“不管他們,機會稍縱即逝,我們快追“瞭塵”。”說罷,沿著一排長房,如飛追去。

  蕭瓊華一面飛身緊跟,一面警告說:“表弟,我們絕對不能過份接近,隻要被他們發現瞭,一切計劃都落空瞭。”

  藍天鵬立即回答說:“小弟知道。”他雖然如此說,但他的快速身法,卻仍然絲毫未減。

  出瞭分壇,即是一道修築在崖邊的人工山道,根據當前的山勢,似乎在數裡外的幾座高峰之間。藍天鵬凝目一看,僅這一會的工夫,“瞭塵”已到瞭百丈之外,而急急在後追趕的獨眼老人等人,卻仍在眼前。看瞭這情形,藍天鵬心中一動,立即悄聲說:“表姐,我們走樹林間,擺脫這些人的視線。”說罷,踅入斜奔右邊,身形疾如閃電,立即幻成一道銀線。

  蕭瓊華知道無法阻攔,隻有跟藍天鵬快速飛奔,萬一被“瞭塵”或暗樁發現,那就索性前去向“玉虛”公然要人。由於藍天鵬和蕭瓊華的身法奇快,冷眼之間,已追至“瞭塵”身後不遠,由於“瞭塵”功力不弱,是以,兩人也不敢過份向前。看看身後的獨眼老人等人,依然急急追來,但距離已經拉遠。

  蕭瓊華看瞭這情形,有些擔心的說:“表弟,你應該特別註意掩蔽,這樣迫下去,即使“瞭塵”沒有發現,後面追來的獨取老人等人,也會看見。”說話之間,發現前面的“瞭塵”,一閃己蜇身馳向西北,沿註一座峰角,加速速度,急急馳去。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見,斷定“瞭塵”先去水牢察看,根據由峰上急瀉而下的瀑佈,水牢可能已經不遠。正在打量間,果然前面的“瞭塵”身影一閃,立即消失在樹蔭間。

  蕭瓊華一見,立即消聲催促說:“表弟要快,失掉“瞭塵”便找不到水牢的後門瞭。”

  於是,兩人追至“瞭塵”失蹤處,那是一處生滿瞭樹林的平崖,而且,由樹林深處有燈光。這時,“隆隆”瀑佈聲,震耳膜,勁風強勁,寒氣襲人。打量間,兩人已進入樹林。蕭瓊華趁機回頭察看,發現獨眼老人等人,都還沒有跟來,想必是追失瞭“瞭塵”的行蹤,都上去瞭總壇。進入林內,在“隆隆”瀉瀑聲中,夾著“嘩嘩”水響,斷定水牢就在附近。前進間,驀見前面一座圓形石室,而且,四周都有三角形的石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急忙悄聲說:“表弟,止步。”

  藍天鵬似乎是也看出來瞭,立即停身悄聲說:“表姐,前面就是水牢嘛。”

  蕭瓊華點點頭說:“因為我們是跟“瞭塵”前來,沒有按照嚴前輩的路圖前進,根據石屋的形勢和峰上的瀑佈,前面一定是水牢瞭。”藍天鵬贊同的一頷首,兩人立即輕靈的向圓形石室走去。

  前進不足十丈,驀由圓室內傳來“瞭塵”的寬心話聲:“還好,蘭丫頭仍在下面,你快去通知弓箭手,火速進入位置,今天晚上,明天絕早,姓藍的那小子,一定會到。”接著,一個灰衣背劍的青年道人,逞由石室內,飛身而出,直向正東馳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一推藍天鵬,悄聲催促說:“你將他截住,我去監視“瞭塵”。”塵字出口,兩人幾乎是同時以閃電般的快速身法,分向右屋和那個青年道人撲去。藍天鵬就在身形滑過青年人的同時,出指點瞭對方的“黑憩穴”。緊接著,轉身而回,提起昏睡的青年道人,騰身飛上一株茂盛大樹,順手將青年道人放在一處四叉枝幹上,飄然縱下樹來,現向石室前馳去。

  尚未到達石室前,已聽到“瞭塵”在裡面狂妄的笑著說:“姓蘭的丫頭,安心的等吧,不出兩三個時辰,你那心上人藍天鵬,便來和你並肩同死瞭……哈哈……”話未說完,藍天鵬已到瞭石室前。

  蕭瓊華聞聲轉首,立即向著藍天鵬,悄悄指瞭指三角窗內。藍天鵬湊近三角窗口向內一看,隻見室內尚有四個青年道人,“瞭塵”正望著地下的圓孔在講話。看瞭這情形,藍天鵬斷定圓孔的下面,即是蘭香姬。由於心情的激動和焦急,藍天鵬恨不擺級吐沖進去,立斃“瞭塵”,但是被蕭瓊華示意阻止瞭。

  隻見“瞭塵”,望著地下圓孔,繼續哈哈一笑說:“蘭丫頭,你為什麼不講話呀?可是怕心上人前來救你,結果葬身此地,來個亂箭穿心嗎?”

  話未說完,底下已傳來蘭香姬的忿怒恨聲說:“瞭塵,你枉為二代弟子中的大師兄,為人陰險,狡猾狠毒,象你這樣無德無能之輩,怎配擔任一派至尊的掌門人,你將以何服眾?”

  藍天鵬一聽蘭香姬的話聲,再度看瞭蕭瓊華一眼,但是,蕭瓊華仍要他安心稍待。藍天鵬無奈,隻得再望著室內。隻見“瞭塵”神色淒厲,滿面怒容,一臉的怨容,繞著圓孔走動,恨恨的指著下面,切齒恨聲說:“姓蘭的丫頭,你死在眼前,尚敢逞口舌之能……”

  話未說完,下面的蘭香姬又恨聲說:“告訴你,我不會死,而藍天鵬也不會來……”

  “瞭塵”立即嘿嘿一笑說:“據我得到的消息,藍天鵬和一位美麗的綠衣少女,已經星夜赴來瞭。”

  蘭香姬聽瞭,略微一遼沉默,想是判斷那位美麗的綠衣少女是誰?最後,她仍冷冷的說:“告訴你,瞭塵,你趕快到“純陽宮”前去等藍天鵬,他帶著綠衣少女,絕不會前來此地……”

  話未說完,“瞭塵”已冷著面孔,冷冷一笑說:“姓蘭的丫頭,你休想對我打歪主意,道爺這幾天,決心守在此地,寸步不離,定要你和藍天鵬死在水牢裡。”

  蘭香姬冷冷的一笑說:“去不去由你,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

  “瞭塵”忿忿的說:“貧道決心已定,絕不動搖,絕不後悔。”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等待藍天鵬對我大堂哥說出你和“瞭凈”兩人的陰謀詭計後,怕你後悔就來不及瞭……”

  話未說完,“瞭塵”已象瘋瞭般的指著圓孔,連連的厲聲說:“閉嘴,閉嘴,我不要你說,我不要你說。”說罷,又轉首望著立在一側的四個青年道入,厲聲說道:“你們都出去,都出去站遠些。”四個青年人同時稽首,恭聲應是,魚貫向室門走去。

  蕭瓊華一見,立即向藍天鵬揮瞭一個手勢。藍天鵬會意的點點頭,一等四個年青道人走出瞭室門,立即跟蹤下去。走至兩丈附近,藍天鵬飛向前撲,就在伸雙手,戟指分點就近兩個道人的同時,那邊綠影一閃,蕭瓊華也點倒瞭另外兩人。兩人遊目一看,就近有幾座大巖石,藍天鵬和蕭瓊華一手一人,就將四個年青道人放在石後。

  蕭瓊華轉身向藍天鵬悄聲叮囑說:“我們要見機辦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和“瞭塵”等人照面。”

  藍天鵬會意的一頷首,兩人再向圓形石室前走去。到達石室三角窗下,聽到蘭香姬還在講話。隻聽蘭香姬譏聲說:“當時厲山老二,曾公然將你和“瞭凡”、“瞭凈”三人,暗中圖謀,決定軟禁我大堂哥,殺“瞭因”和我,共掌崆峒門戶的事告訴我,如果我答應瞭厲山兄弟的好事,他兄弟兩人,保證你們三人絕不殺我。”

  說未說完,在上面靜聽的“瞭塵”已象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他繞著地瞭圓孔不停的打轉,同時,連連恨聲說:“孽障!孽障,該死,該死。”

  又聽下面的蘭香姬,嬌哼一聲,譏聲說:“信不信由你,藍天鵬做事,向來講求一次成功,他絕不會先來此救我,再去找我大堂哥“玉虛上人”。”

  “瞭塵”突然止步,對著圓孔問道:“何以見得。”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可以由“龍鳳會”派出大批精英高手,捉藍天鵬為死去的兩個長沙分堂香主報仇的事為證,藍天鵬聽說後,立即親赴括蒼山,一舉擊敗瞭“金線無影”,而解決瞭雙方的仇嫌。”

  話未說完,“瞭塵”已冷冷一笑說:“他前來一定是找師父比劍……”

  蘭香姬立即接口說:“不錯,但是他如果碰到瞭嚴七叔,他便會先求救人,後求比劍,也許因為救我,而免卻瞭比劍。”

  “瞭塵”不解的沉聲問:“為什麼?”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如果藍天鵬向我大堂哥揭穿你和“瞭凈”等人的秘密,他自然就不會再相信我將劍式傳給藍大鵬的事。”

  “瞭塵”怨毒的哼瞭一聲,恨聲說:“現在有胡虎在此當面作證,不怕師父不信。”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怕的就是胡虎已被“瞭凈”殺瞭,落得個死無見證,他活著出來作證,也量他沒那份狗膽,敢在我大堂哥面前,不實話實說。”

  “瞭塵”不解的問:“說什麼?”

  蘭香姬哼一聲說:“說什麼?自然是厲山兄弟,強搶蔣老莊主的女兒帶往觀內成婚……”

  話未說完,“瞭塵”已厲聲說:“胡說,你休要含血噴人。”

  蘭香姬冷冷一笑說:“我不是冤枉厲山兄弟,“瞭凈”和“松峰”是不是要受以處分,以及你們三人陰謀是不是被揭破,全看藍天鵬到達後,怎麼說瞭。”

  “瞭塵”聽得神色驚奇,目光遊移,終於,毅然恨聲說:“好,我倒要看看姓藍的那小輩,是怎樣的向師父開口,嘿嘿,隻要有我“瞭塵”在場,他們的離問計,休想得逞。”說罷,飛身縱出室外,直向正東馳去,同時,左右回顧,怒聲說:“你們回去,好好看著。”

  蕭瓊華一見,大吃一驚,立即拾起個松子,纖子一彈,松子直向“瞭塵”射去。這顆松子,看似慢,實則疾,就驚異無人回答,倏然剎住身勢的同時,松子不偏不斜,恰好擊在“瞭塵”的黑憩穴上。“瞭塵”悶哼一聲,一個踉蹌,旋身栽倒地上。

  蕭瓊華一見立即催促說:“表弟,快把“瞭塵”也送至石後去,我去石室救人。”

  藍天鵬應瞭聲是,飛身縱至“瞭塵”倒身處,俯身提起“瞭塵”,直向那幾座巖石後奔去瞭呢。到達石後,將“瞭塵”和那幾個青年道人放在一起。當他飛身再縱向石室時,蕭瓊華已將尹五準備的細索,緣繩而下。藍天鵬由於知道暗室中尚無弓箭手,所以放心不少,但他仍不能大意,立即俯身下看,一看之下,立即格外不安瞭。隻見石室圓孔下,是一潤水洶湧的大水牢,不探首向下,看不見四周情形和水牢范圍有多大。但是,蘭香姬卻被捆在中央巨石的鐵柱上,渾身捆滿牛筋豹皮制成的繩索,就是坐在石凳下的雙腿,也被緊緊的捆牢。藍天鵬看瞭這情形,心頭怒火高燒,恨不得馬上出去,一掌將“瞭塵”斃瞭。

  但是,被捆在水牢中央巖石上的蘭香姬,這時已仰面望著沿繩而下的蕭瓊華,欣喜驚異的問道:“姐姐,您是……您是不是和鵬弟弟一同來此?”

  蕭瓊華一面向下滑,一面頷首說:“是的,我表弟就在上面。”

  話未說完,蘭香姬已恍然似有所悟說:“您是不是塞外藍阿姨的女兒瓊華姐姐?”

  瓊華一聽蘭香姬呼自己的母親“藍阿姨”,一陣親切電流立即遍佈全身,於是飄身縱落蘭香姬的身畔,含笑說:“姐姐可不敢當,我恐怕要比你小呢。”說話之間,玉腕一翻,一蓬青源劍光一閃,“青冥劍”已撤瞭出來。

  蘭香姬知道要斬斷牛筋繩,是以,繼續興奮的說:“三年前小妹與我娘去府上時,姐姐恰巧去瞭冷香谷,當時藍阿姨說,你比我早生瞭六個月。”

  蕭瓊華一面小心的削斷牛筋繩,一面笑著說:“你記得這麼清楚。”

  蘭香姬立即興奮的說:“小妹怎能忘記呢?當時因為沒有見到你,小妹還不開心瞭好幾天呢。”

  蕭瓊華見蘭香姬一片真誠,於是一笑說:“真的?那真是太失禮瞭。”說著,已將足踝上最後一圈盤繩剪斷,因而關切的說:“你站起來活動一下看。”

  如此一說,蘭香姬臉上的笑容立斂,不由黯然搖搖頭說:“小妹的脊椎穴,已被“瞭塵”用針定死瞭,如不用真力吸出來,小妹根本無力走動,隻能用兩手爬。”蕭瓊華一聽,立即抬頭向藍天鵬看來。

  藍天鵬看瞭蕭瓊華和蘭香姬親切對話,心中正在高興,這時一聽又驚又怒,不由望著蕭瓊華,催促說:“時間緊迫,快將蘭姐姐救上來。”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將蘭香姬抱起,要她雙手攀繩上去。蘭香姬雖被困瞭幾天,但她除瞭兩腿不能動外,真氣尚充沛,加上時間緊迫,一雙玉手,緊握細索,交線向上攀來。蕭瓊華不時在下面給她鼓勵,深怕她攀不上去,如果蕭瓊華也攀上托她的腳部,又怕細索不牢被拉斷瞭。上面的藍天鵬,同樣的怕攀上去,是以一面鼓勵,一面早已伸下手去。

  蘭香姬仗著一股少女的自尊矜持和求生欲,終於咬牙苦撐到瞭盡頭,她立即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心田不由一陣洶湧,親切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在這些混合的情感中,尚有一些甜甜的滋味,那就是愛情。蘭香姬無法再抑制她芳心深處升起的激動和感激,她模糊的視線已看不清她提出圓孔的藍天鵬,因為她的熱淚,已奪眶而出。

  藍天鵬覺得應該盡快離開此地,是以他無暇多想,將蘭香姬抱在懷裡,同時向著地下圓孔,低聲急呼:“表姐,表姐,快上來。”

  來字方自出口,圓孔處綠影一閃,蕭瓊華已飛升上來。蕭瓊華急於上來的原因,就是準備來抱蘭香姬,這時見蘭香姬已托抱在藍天鵬的懷裡,索性大方的一揮手,催促說:“表弟,你抱著蘭妹妹先走,我在後面掩護你們。”

  一直閉目流淚的蘭香姬,一聽蕭瓊華說抱著她先走,一陣羞急,不由急聲說道:“瓊華姐姐,小妹認得路徑,我們還是一同走吧,萬一碰上他們,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容易應付。”

  蕭瓊華一聽覺得有理,立即頷首說:“走吧,我們先離開此地。”

  於是,兩人抱著蘭香姬飛縱出石室,直向正西馳去。一陣疾馳,已馳下斜坡,越過深谷,已到瞭一座高峰處。藍天鵬抱著蘭香姬,縱馳如飛,絲毫不減他平時的速度。蕭瓊華在前,一面前進,一面觀察有無暗樁或高手潛伏。正在向峰北疾走,伏在藍天鵬雙臂中的蘭香姬,突然問:“瓊華姐,我們去什麼地方?”

  蕭瓊華以為蘭香姬知道,因而迷惑的說:“我們不是去王樵戶傢嗎?”

  蘭香姬一聽,立即搖頭說:“王樵戶傢距此尚有二十裡地,況且都是崎嶇山路……”

  藍天鵬望著蕭瓊華問:“表姐,你看怎麼辦?”

  蘭香姬立即搶先說:“繞過峰角南邊,斜嶺上有座山神廟,先到那邊將小妹脊椎穴的針取出來,我們再一起走,豈不更好?”

  蕭瓊華點點頭,說道:“好,現在我們就先奔山神廟。”於是,又蜇身回轉,沿著峰角,直奔正南。繞過峰角,西南方果然是一座廣大斜嶺。

  蕭瓊華一看廣嶺情勢,不由關切的問:“蘭妹妹,你認為嶺上山神廟有沒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不會的,因為此地距“純陽宮”已遠,而且又在後山,除非情勢緊迫,那裡從來不安置暗樁。”說此一頓,又有懷疑的說:“自從小妹關進水牢裡以後,有沒有派人看守,小妹就不知道瞭。”

  藍天鵬一聽,立即肯定的說:“根據水牢內未安置弓箭手來看,山神廟裡也不可能有人。”

  蕭瓊華深覺有理,立即頷首說:“好,那我們就奔山神廟吧。”於是,展開輕功,徑向正南廣嶺馳去。就在兩人起步的同時,正東水牢方向,突然響起數聲驚呼。

  藍天鵬聽得心中一驚,不由急聲說:“表姐,他們發現蘭姐姐被救瞭。”蕭瓊華一聽,反而揮手示意停止,所以兩人都停瞭下來。

  蘭香姬因為自腰下還不能移動,心中比較惶恐,因而,焦急的說:“既然他們發現瞭,便得脫身,前面有個山洞,瓊華姐姐可將小妹藏洞內,你和鵬弟弟先走……”

  蕭瓊華未等蘭香姬說完,立即反對說:“那怎麼可以,萬一被搜回去,豈不是前功盡棄嗎?”說罷,又望著藍天鵬沉聲道:“表弟,我看我們索性和他們據理力爭,並趁機向他們要人吧。”

  藍天鵬也覺得明天再來,不但浪費前去老君廟找汴氏二賊的時間,而往返奔波,也過份消耗體力。於是,毅然頷首,沉聲說:“對,既然和他們據理力爭,我們就在這裡等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反對說:“現在你不能和他們照面……”

  藍天鵬聽得一驚,不由急聲說:“這怎麼可以,姐姐一人……”蘭香姬怕有損蕭瓊華的自尊,她不能隨便插言,但由她的神色看,顯然也認為蕭瓊華一人無法應付。

  蕭瓊華立即解釋說:“我這樣做,隻是整治“瞭塵”,我一人當然不能應付他們那麼多人,我的意思,我們應該如此如此。”說站,立即將她心中的計劃說瞭出來。

  藍天鵬和蘭香姬一聽,都沒有表示意見,顯然兩人都關心的意見是否能成功!就在這時,水牢方向已傳來一片喝聲和吶喊!藍天鵬三人轉首一看,隻見水牢方向的平崖上,已燃起數十火把,正一面吶喊,一面搖搖晃晃的向這邊馳來。

  蕭瓊華一見,立即以命令的口吻,沉聲說:“快把蘭妹妹給我。”說著,不由藍天鵬分說,已將蘭香姬接瞭過去,同時,催促說:“你必須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否則,從今以後,休想我再理你。”說罷轉身,抱著蘭香姬,徑向廣嶺上馳去。

  藍天鵬到瞭此時,隻得冒險行事,借著樹木掩蔽,展開輕功,徑向高崖前馳去。由水牢方向追來的人,舉著數十火把已到瞭崖下,而且,在搖晃的火光下,能隱約的看到大約有兩百多人。隨著對方的漸漸馳近,火光已照及嶺下,而托抱著蘭香姬飛奔的蕭瓊華,卻盡走地禿無樹之處。

  蕭瓊華誠心要對方發現,特別飛身縱上一方大石上,停身張望。由於蕭瓊華的劍穗上,有一顆血紅寶珠,加之穿著一身綠亮緞勁衣短劍氅,不出兩次,已被崆峒的人發現。當被追趕的人發現的時候,立即掀起一陣吵雜吶喊聲。

  “嘿,快看,在那裡瞭。”

  “啊,是個女人。”

  “快分兩路抄追,不要放走瞭她呀。”

  “不錯,她手裡還抱著蘭姑娘。”

  “好大膽,居然膽敢隻身單劍前來救人。”

  “快追呀,正是報告上說的那個綠衣丫頭。”

  紛紛亂嚷亂吼中,速度頓時加快,但是,就在吵嚷聲中,眾人身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內力充沛,聲震谷峰的高聲佛號:“無量佛,善哉,善哉,貧道已達,女施主還不止步嗎?”

  蕭瓊華一聽,尚未開口,蘭香姬已驚惶聲說:“瓊華姐姐,不好瞭,我大堂哥來瞭。”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他來得正好,省得我們明天再來瞭。”說話之間,到瞭一片寬廣的草坪細石地帶,索性停下來。

  這時候數十火把已越過深谷,正急急向嶺南來,尤其聽瞭“玉虛上人”的那聲佛號後,每個人都顯得十分興奮,但卻個個禁若寒蟬。隻見在數十火把之後,一道快速灰影,快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而來。而在那道快速灰影之後,尚跟著四道快速身影,隻是愈拉愈緊,疾馳而來。

  蕭瓊華先將蘭香姬放在一方巖石上,同時,叮囑說:“蘭妹,你放心,任何人傷不瞭你一根毫發,如果愚姐沒有這份把握,也不敢冒這個險,也不敢大膽的這麼做。”蘭香姬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心裡擔憂的,卻是為瞭藍天鵬和蕭瓊華,不知他們兩人能否闖得下山去。

  就這剎那間,人影一閃,已多瞭一位白發銀須,上插玉轡,面色紅潤如嬰兒的灰袍老道人。灰袍老道人,目光如燈,手持銀鬃佛塵,卓然而立,不怒而威,他先以嚴厲的目光看瞭蕭瓊華一眼淚視蘭香姬,沉聲訪問:“蘭香姬,你還不過來嗎?”

  蘭香姬一聽,僅低聲喊瞭聲“大堂哥”,立即掩面哭瞭。就在這時,身後的四道快速身影也趕到瞭,雖然個個怒形於色,但卻俱都恭謹的立在“玉虛上人”身後五尺之處。緊接著,數十火把,兩百餘眾,也趕到瞭。蕭瓊華傲然立在右側,神色自若,毫無懼色,隨意看瞭一眼“玉虛上人”,身後的四個金簪道人。

  “瞭塵”、“瞭凈”,她都見過,年青健壯的一人,必是劍術驚人的“瞭因”,另一三角臉,猴兒腮,蓄著幾根狗纓胡的自然是“瞭凡”。高舉火把,以及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兩百人中,除瞭一部分是崆峒派的二三代弟子外,大都是玉虛網羅的黑道人物,方才的獨眼老人等人,也在其內。

  蕭瓊華看瞭這情形,斷定瞭獨眼老人,趕到“純陽宮”,不見瞭“瞭塵”,將消息報告“玉虛上人”,才去水牢,發現瞭蘭香姬被劫。正在思索,驀聞三角臉的“瞭凡”,怒聲說:“你這位女施主,好不懂武林規矩,本派掌門師尊問你尊姓芳名,你為何充耳不聞,故意不理?”

  蕭瓊華看瞭一眼“瞭凡”,冷冷一笑說:“本姑娘要回答真正不知道我名字的人,如果是明知故問……”

  “玉虛上人”雖然已動嗔念,但他當著這麼多黑道人物,又不得不保持他長者之風,和一派之尊,是以,淡淡的問:“女施主是說貧道明知故問?”

  蕭瓊華淡淡的說:“如果上人的確不知,也可問問今高足“瞭凈”。”

  “瞭凈”最怕的是蕭瓊華提到他,這時一聽,不由大吃一驚。“玉虛上人”緩緩的回頭,沉聲問:“瞭凈。”

  “瞭凈”早已驚得手心沁汗,趕緊向前稽首,躬首說:“這位女施主,姓蕭名瓊華,人稱“倩女羅剎”……”“倩女羅剎”四字一出口,所有在場的人,個個神色一驚,俱都脫口一聲驚啊,莫說“玉虛上人”動容,就是錯臥在大石上的蘭香姬也不由一愣。這真是所謂“人的名,樹的影”,在場的人,幾乎一半以上的臉色,已沒有一傲氣,甚或有不少人面露懼意。

  “瞭凈”見問,不敢說出在“玄真觀”中,隻得謊言說:“弟子在此途中,曾與這位蕭女施主相遇,並未交手。”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為何不說是在老龍潭玄真觀中?”

  就在“玉虛上人”神色一沉,尚未開口之際,三角臉的“瞭凡”,已怒聲說:“老龍潭也是來此必經之地,自然也可稱為途中,你夜入本派總壇,劫走叛派弟子,又見長者,做不為禮,已犯瞭武林大忌……”

  蕭瓊華未待“瞭凡”說完,已冷冷一笑說:“本姑娘敬的是那些德高長者,禮的是那些仁慈前輩。”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鎮定,不由怒聲說:“你說貧道無德?無仁……”

  蕭瓊華慢條斯理的點點頭說:“不錯,假設你是一個仁慈有德的長者,便不會把自己的堂妹,關在水牢裡,非但用故筋捆緊身體……”

  話未說完,“瞭塵”突然厲聲說:“她通敵叛派,私授本派劍法。”

  蕭瓊華卻一揮玉手,譏聲說:“瞭塵道長,你何事這麼緊張?莫非你心裡有鬼?”

  “瞭塵”一聽,宛如瘋狂一般,翻腕撤劍,同時厲聲說:“你方才暗算貧道,又劫走蘭香姬,貧道恨不得食你的肉,寢你的皮”說話之間,長劍已經撤出,飛身向前,挺劍便刺。

  在場的眾人,因為蕭瓊華毫無準備,不少人為之一震。就是“玉虛上人”,也不由沉聲阻止說:“瞭塵回來——”

  來字尚未出口,隻見蕭瓊華嬌軀神妙的一閃,耀眼青芒已現,接著一聲嬌叱:“你也配和我動手?”

  嬌叱聲中,青芒突然暴漲,驚虹般的一連數問,“瞭塵”厲嗥一聲,飛身暴退三丈——但是,就在“瞭塵”厲降暴退的同時,眾人眼睛一暗,蕭瓊華手中的青冥劍已收入鞘內。再看退後三丈的“瞭塵”,非但頭上的道髯不見瞭,而頸下的道袍也被蕭瓊華的劍劃破瞭兩三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呆瞭,即使“玉虛上人”也愣住瞭。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瞭塵”,本姑娘雖不殺你,但你也活不瞭半個時辰。”

  “玉虛上人”見自己的大弟子,被人傢一個照面就削發破衣,老臉上自然毫無光彩,因而冷冷的一笑說:“難怪蕭瓊華蕭施主如此狂傲無禮,目無長者……”

  蕭瓊華未待“玉虛上人”說完,立即淡淡的說:“上人,現在我們不談這些,你的無仁無德我沒有談完呢?”

  “玉虛上人”一聽,再也無法忍耐,不由厲聲討道:“貧道將蘭香姬捆在水牢裡,難道就無德無仁瞭嗎?”

  蕭瓊華也突然剔眉怒聲說:“但是你卻在派人嚴密監守下,還有用鋼針定瞭她的脊椎穴。”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啊,“玉虛上人”和“瞭因”都驚呆瞭。

  “玉虛上人”面色蒼白,渾身微科,突然厲聲說:“一派胡言,我都不信。”說話之間,就待大步向前。

  蕭瓊華一見,立即剔眉怒聲說:“且慢。”

  “玉虛上人”對蕭瓊華已有瞭顧忌,因為方才砍掉“瞭塵”的那一招玄奧劍式,他還沒有觀察清楚。這才一聽蕭瓊華喝止,隻得止步沉問:“你還有什麼話說?”

  蕭瓊華冷冷一笑說:“你既然不信,何不問你的大弟子“瞭塵”?你方才喚蘭姑娘時,她為什麼沒有遵命過去,本姑娘為何一直抱著她跑到此地?”如此一說,在場的黑道豪傑,立即掀起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聽罷,立即忿忿的轉首去看“瞭塵”。轉首一看,不由怒聲問:“瞭塵,你好大的膽子,你將蘭香姬私自上綁,尚且意尤未足而竟膽敢用鋼針,還定瞭她的脊椎,你欺師逛行,罪不容赦,你還不舉掌自斃。”

  斃字方自出口,一個蒼勁聲音已朗聲說:“上人暫請寬容。”蕭瓊華循聲一看,正是那個獨眼老人。

  隻見“玉虛上人”,特意地放緩聲音問:“施主有何教言?”

  獨眼老人微一躬身,謙聲說:“不敢,老朽以為“瞭塵”道長,對姑娘處置,雖然有些過當,但他為瞭阻止藍天鵬前來劫牢,已是不得已之事……”

  話未說完,蕭瓊華冷冷一笑說:“藍天鵬決定明天絕早登山投柬,公然向上人要人,他豈肯前來劫牢?”

  獨眼老人立即沉聲問:“那你為何前來?”

  蕭瓊華冷然一笑說:“本姑娘與蘭妹妹,將來同是一室姐妹,為瞭她免受一夜之苦,特來此地將救走。”

  三角臉的“瞭凡”,眼珠一動,突然插言問:“這麼說,你是一人前來的瞭?”

  話聲甫落,“玉虛上人”已嗔目怒聲說:“不必和她多說,快把蘭姑娘扶回來,先將鋼針取出來吧。”

  蕭瓊華一聽,立即剔眉沉聲說:“且慢,哪個敢前進一步,我立即要他血濺此地,我方才曾有言在先,蘭姑娘已是我的同室姐妹,她已是摩天嶺香谷未來少夫人,要取鋼針,我們自會動手,用著不爾等費心。”

  “玉虛上人”一聽,突然怒聲問:“你說蘭香姬已是冷香谷未來的少夫人,這件婚事,得到何人的允許?”

  蕭瓊華冷冷的笑,說:“當然是吉女俠,難道還是你這位已入玄門的大堂哥不成?”

  “瞭凡”、“瞭凈”兩人一聽,趁機怒聲說:“啟顫師父,這丫頭擅殺本派弟子,一直與本派為敵,現在又冒犯師父,目無長者,已犯瞭武林大忌。”

  話未說完,獨眼老人等人,也紛紛怒聲說:“上人,瞭凡道長說得對,今天如讓丫頭活著走下去,上人還有何面目稱霸武林?再說,我們為瞭替黑道屈死在她劍下的朋友報仇,寧願落個齊上圍攻,也要將這丫頭置死,留下蘭姑娘。”如此一嚷,齊聲呼喝,“瞭凈”“瞭凡”,以及恨透瞭蕭瓊華的“瞭塵”,更是一聲厲喝,同時翻腕撤劍。

  就在“瞭塵”等人撤劍鞘的同時,正東高峰上,突然響起一聲悠揚長嘯。嘯聲一起,直沖霄漢,震蕩群峰,響徹夜空,在場的人眾,包括“玉虛上人”在內,無不大吃一驚。眾人循聲一看,隻見正東高峰上,一點亮影,勢如流星,挾著那聲悠揚長嘯,直向這邊廣嶺前馳來。那點亮影,愈馳愈疾,由一點變數點,最後終於幻成一道銀線,而那些長嘯,也變得愈來愈震耳瞭。在場眾人,這才個個暗自吃驚,俱都面色大變,知道來瞭頂尖高手,隻是不知是哪一派的長老人物。那道銀線好快,眨眼之間,已到近前,那聲長嘯雖然已止,但維繞夜空群峰間的餘音,依然不絕。亮影一閃,蕭瓊華身前已多瞭一個銀衫銀劍,豐神如玉的英挺俊美少年。

  “瞭塵”和“瞭凈”兩人定睛一看,面色大變,不由脫口急聲說道:“藍天鵬……”話一出口,全場一片驚呼,“玉虛上人”的一張老臉,也變得十分陰沉難看。

  藍天鵬劍微剔,目間冷輝,威凌的一掃全場,冷冷一笑說:“爾等這些人眾,個個摩掌拳擦掌,尚有三位道長,手仗長劍,難道要在崆峒派的總壇重地,表演武林肖小慣用的群打圈鬥不成嗎?”如此一說,“玉虛上人”首先心慌,趕緊宣瞭聲“無量壽佛”。

  蕭瓊華一見,立即淡淡的說:“表弟,這位頭插玉簪、手持拂塵的道長,就是崆峒派一派之長的“玉虛上人”。”

  藍天鵬見蕭瓊華已經點明,為瞭尊重武林規矩,特地上前兩步,躬身一揖,同時,朗聲說:“原來是“玉虛上人”,“玉虛”前輩,晚生藍天鵬,方才不知,言語多有冒犯,特請寬恕不知之罪。”

  “玉虛上人”見藍天鵬雖然以禮相見,但稱晚生而不稱晚輩,心中自然仍有些不盡悅,但比起蕭瓊華,根本沒將他放在眼內,不知光彩瞭多少倍。於是,再度宣瞭個佛號說:“藍少谷主,年少英才,仗著一身奇絕武功,飛馳本山,如人無人之境。”

  藍天鵬一聽,立即欠身說:“前輩與四位高足,以及大江南北的各路英雄,俱在此圍截在下表組,整個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自然任由晚生飛馳。”

  “玉虛上人”一聽,崆峒總壇,形同虛設,老臉不由一紅.立即沉聲問:“藍少谷主,我們不必多費唇舌,有話請明白說.貧道一一領教。”

  藍天鵬自然的微一欠身,說:“不敢,晚生本待明晨絕早上山.既然在此相遇,免卻瞭明晨再來煩擾。就請前輩先說明將蘭姐姐禁在水牢的原因和經過。”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怒聲說:“她將貧道苦研劍法,私下傳授於你,論罪應當即時處死,貧道念她年幼無知,格外恩慈,才將她禁在水牢思過……”

  話未說完,蕭瓊華突然沉聲說:“既然格外恩慈,用蛟筋捆綁,用鋼針定穴,這又該怎麼說呢?”

  藍天鵬一想到“瞭塵”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對付蘭香姬,便不由暗泛殺機,滿腹怒火,不由冷冷一笑說:“前輩,這便是你說的格外恩慈嗎?”

  “玉虛上人”被問得老臉通紅,不由怒聲說:“這些俱是“瞭塵”私下所為,貧道定要嚴懲他欺師之罪,但是蘭香姬私自授你劍法,所犯之罪,尤甚“瞭塵”瞭。”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要說與人動手過招,為瞭保全生命與師門聲譽,而以絕技退敵,就認為是以師門絕學之罪……”

  “玉虛上人”未待藍天鵬說完,已厲聲插言說:“但她卻是一個劍式,反復施為。”

  藍天鵬微微頷首說:“不錯,那天晚上,蘭姐姐一人應付歷山兄弟兩人,每在極端危急之下便以一招玄奧劍式逼退厲山兄弟二人,但是,厲山兄弟看出蘭姐姐念他們上人有親戚關系,不敢將他們罪之於死,是以,愈加糾纏不休……”

  “玉虛上人”立即恨聲說:“但她卻連番施展數個不同劍式。”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據晚生所知,僅有一個劍式。”

  “玉虛上人”堅持說:“數個劍式,貧道尚有人證在此。”

  藍天鵬冷冷一笑說:“那就請前輩喚他出來,當眾說個明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回顧左右兩百人眾中,沉聲郎喝:“胡虎何在?”但是,兩百黑道英豪,竟沒有發現胡虎跟來,但是,隻有藍天鵬和蕭瓊華,知道瞭塵中瞭蘭香姬的要協計,偷偷將胡虎放走瞭。

  “玉虛上人”見沒有人應聲,甚覺下不瞭臺,立即望著“瞭凡”四人,厲聲問:“胡虎呢?”“瞭塵”四人,俱都俯首無語。

  “玉虛上人”一看,斷定這件事可能受瞭“瞭塵”等人愚弄,正等說什麼,“瞭因”已毅然說道:“啟稟師父,弟子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如此一說,“瞭塵”和“瞭凈”等人,俱都怨毒的目光望著“瞭因”,手中提的劍也躍躍欲刺。

  “玉虛上人”一看,已明白瞭怎麼回事,立即怒聲說:“有話回去再說。”

  藍天鵬冷冷,笑說:“玉虛前輩,這便是“瞭塵”道長為何用蛟筋捆綁蘭姐姐,鋼針定她穴道的道理瞭,因為蘭姑娘乃你……”

  話未說完,自知大勢已去的“瞭塵”,突然厲喝一聲:“道爺和你拚瞭。”

  瞭字出口,神情如狂。雙手握劍柄,連人帶劍,猛向藍天鵬刺去。藍天鵬冷冷一笑,未見如何作勢,略微一閃,右手疾出如電,振腕一繞,一握住瞭“瞭塵”的雙腕。緊接著,趁“瞭塵”飛沖之勢,反臂一掄,同時沉聲說:“去吧。”吧字出口,“瞭塵”的身體,硬被搶瞭一個半圓形,呼——的一聲,又被摔瞭回去。

  “瞭因”一見,大喝一聲,飛身前撲,伸臂將“瞭塵”接住!蹬蹬蹬,由於來勢兇猛,“瞭因”雖將“瞭塵”接住,但仍被強勁的慣力,震退瞭三步。在場的英豪一見,俱都驚得目瞪口呆,因為崆峒派,金簪級的人物,個個身手不凡,如今竟被藍天鵬像捉小雞般的摔回來,令人怎的不驚?怎的不駭?再看“瞭因”放在地上的“瞭塵”,早已暈死瞭過去。

  就在這緊張混亂的同是“瞭凈”和“瞭凡”已悄悄退進入群中,趁人註意場中之際,轉身狂逃而去。藍天鵬怕一經點破,“玉虛上人”必然去追“瞭凈”兩人,那時勢當場大亂,明天還要登山求見,又要耽誤瞭前去甘西老君廟的日程瞭。是以,立即向“玉虛上人”一供手說:“現在蘭姐姐私傳在下劍式一事,業已澄清,雖然有人暗中佈置,另有圖謀。”

  “玉虛上人”被“瞭塵”兩次出擊的被制丟盡瞭顏面,早已大動嗔念,同時,他也相信瞭蘭香姬對他的勸解之言,隻要有藍天鵬在武林的一天,他“玉虛上人”休想稱霸中原,休想領袖武林。但是,他又不信藍天鵬的劍術,的確像蘭香姬說的那樣驚人,是以冷冷的一笑說:“藍少谷主,你和蕭姑娘星夜闖山劫人,如果你勝瞭貧道弟子“瞭因”,貧道便既往不究。”

  藍天鵬微一欠身,感激的說:“多主謝玉前輩,但不知和瞭因道長,比些什麼?”

  “玉虛上人”淡淡一笑說:“當然是劍術。”

  藍天鵬一聽,俊面上立現遲疑之色,略微一頓,終於含笑說:“晚生繼承師伯衣劍,設非一派之尊或頂尖高手,絕不撤劍,好在瞭因道長,即是貴派未來的掌門繼承人。”

  話未說完,在場英豪中,不少人脫口一聲驚啊,立即掀起一陣騷動,即使一直掩面低泣的蘭香姬,也不禁驚得倏然抬頭。“玉虛上人”雖然私下確有此意,但卻不願別人公然揭出來,這時一聽,不由瞪目怒聲說:“藍少谷主,你已犯瞭武林之……”

  藍天鵬淡淡一笑,說:“前輩四位高足,三位準備殺師弟叛尊師,難道不應該立他為貴派一派之尊的掌門人嗎?”

  “玉虛上人”一聽,頓時大驚,不由脫口急聲說:“你……你說什麼?”說罷,轉首後看,除瞭暈厥在地上的“瞭塵”外,“瞭凈”“瞭凡”,早已不知去向。看瞭這情形,“玉虛上人”心裡已經明白,群豪又是一陣私議和騷動。

  “玉虛上人”又驚又惱,又羞又急,不由望著“瞭因”問:“瞭凈兩人離去,你為何不加阻止?”

  “瞭因”趕緊稽首躬身說:“弟子將大師兄放在地上後,再抬頭,二師兄和三師兄已經不見瞭。”

  “玉虛上人”以威凌的目光掃瞭在場的群豪一眼,沉聲道問:“本派的兩個叛徒,是由哪幾位英雄面前經過的?”

  就立在“瞭因”身後不遠的幾個黑道人物,同時朗聲說:“兩位道長見“瞭塵”道長失手,神色驚急,私自對瞭一個眼神手勢,便由我等之前走出去。”

  “玉虛上人”不由懊惱的說:“諸位為何不將兩個叛徒截住?”

  那幾人一致解釋,說:“我等以為兩位道長,前去另想辦法,誰知道他們是逃走?”

  “玉虛上人”冷冷一笑,滿臉怨毒的說:“貧道不但要通知本派所有門人分頭捉拿,還要遍發武林貼,請求各大門派,一致捉拿。”

  藍天鵬在旁立即插言說:“天臺的松峰,老龍潭的松雲,還有惡仆胡虎,就在現場還有一位知道他們三人秘密的人……”

  “玉虛上人”一聽,不由急切的脫口問:“是誰?”

  藍天鵬轉身一指蘭香姬,鄭重的說:“就是蘭姐姐。”“玉虛上人”和“瞭因”,以及在場的群豪等人俱都愣瞭。蘭香姬雖見事情已經揭穿,但她仍不希望藍天鵬當群指出來,這時既然心上人說出來瞭,隻有以掩面哭泣表示承認。

  藍天鵬立即鄭重的繼續說:“這便是“瞭塵”道長,為什麼要用蛟筋捆綁蘭姐姐,還要在她的穴道上定瞭鋼針的原因。”

  “瞭因”一聽,立即望著神情沉痛忿怒的“玉虛上人”,躬身說:“弟子鬥膽請求,取出蘭姑娘脊椎內鋼針要緊,恭請師父格外施恩,俯允停止比劍。”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沉聲說:“一派之尊,豈可戲言。”

  藍天鵬明白“玉虛上人”真正的用意,立即冷冷一笑說:“何謂戲言?因情勢所迫收回成命的掌門人,何止前輩一人;前輩堅持比劍的目的,也不過要看晚生的交手過招之時,是否施展前輩所傳給蘭姐姐的劍式……”

  “玉虛上人”也不避諱,立即坦白的頷首說:“不錯,這正是貧道的意思。”

  藍大鵬一聽,放肆的哈哈一笑說:““銀衫劍客”,以劍術稱尊武林,一生鮮逢敵手,與今高足過補,何須偷學別人凡俗劍式……”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早已大怒,不由怒軋花:“很好,你不說,貧道反倒忘瞭,現在你既提起,貧道也正好向你討教幾招昔年“銀衫劍客”不傳之秘。”

  藍天鵬淡然一笑,說:“晚生來此目的,一是救人,一是完成大師伯昔年未赴之約會……”

  話未說完,“玉虛上人”已頷首沉聲說:“很好,現在開始吧。”說罷,已向“瞭因”揮瞭一個手勢。

  “瞭因”內心毫無制勝把握,因為他深信蘭香姬沒有騙他,藍天鵬的劍法,的確遠超過蘭香姬和他。這時見師父“玉虛上人”已揮出比劍開始的手勢,隻得飛身縱至場中,翻腕撤劍,長劍在火把的照射下,耀眼生輝,一望而知是一柄寶劍。“瞭因”撤劍在手,立即一手叩劍,一手單掌合什,微一稽首說:“藍少谷主,請亮劍。”

  藍天鵬見“瞭因”儀表不凡,言行謙虛,先有幾分好感,加之“瞭因”與蘭香姬志趣相投接近,而且,“瞭因”現在已是道道地地的崆峒派的未來掌門人,也必須對他客氣幾分。於是,他抬肘撤劍,輕按啞簧,“卡喳”一響,立即傳出一陣嗡然龍吟,彩華門處,“銀虹劍”已撤出鞘外。這時,全場人眾,具都屏息註目,除瞭數十火把燃燒的輕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瞭。

  因為,一個是“玉虛上人”親授“廣成子”秘芨,而又剛剛坐關期滿的“瞭因”,另一位則是時下轟動武林,震驚江湖,昔年一代大劍豪“銀衫劍客”的衣劍繼承人。這兩人的比劍,必是他們這一生中,第一次親眼看到的最精彩,最精絕,而又最激烈驚險的一場比劍。

  藍天鵬將劍撤出,叩劍拱手,謙和的一笑說:“瞭因道長,請賜招。”

  “瞭因”也不再客套,為瞭崆峒派的武林中的聲譽,他決定全力以赴,而且,決心以坐關期間參悟出來的絕招取勝。於是,一引劍訣,朗聲說:“請恕貧道有暨瞭。”

  瞭字出口,飛身前撲,先演一招“仙人指路”,看看招式將老,倏變“花吐百蕾”劍尖幻起無數銀花,逕奔藍天鵬的上中下。藍天鵬旨在警告“玉虛上人”,是以,一等“瞭因”的劍勢綻出無數銀花,身形快如奔電般的一旋,立即幻起五六個亮銀劍影。同時,一招滿天花雨,方圓數丈內,立即罩滿瞭耀眼彩霞,光芒遠及群豪,倒身地上的“瞭塵”也在劍光籠罩之下。

  群豪隻覺彩華耀眼,寒氣襲面,本能的紛紛後退,有不少人驚得脫口一聲輕啊!“玉虛上人”一見,面色大變,隻得大喝一聲:“藍少谷主請停止,貧道已經認輸瞭。”話聲甫落,彩華盡斂,藍天鵬非但銀劍人鞘,而且仍立原處。“瞭因”一定心神,飛向退瞭回去。方才紛紛後退的群豪,不少人面色,仍顯得十分震驚。

  藍天鵬先向“瞭因”一拱手,謙和的說:“承蒙道長禮讓。”

  “瞭因”沒想以藍天鵬的劍術身法,俱都如此神奇,自覺無話好說,僅稽首躬身還瞭一禮。“玉虛上人”一等兩人完成武林比武後的應有禮節,立即望著藍天鵬和蕭瓊華,肅容鄭重的說:“藍少谷主,蕭姑娘,你們今夜前來,除瞭救貧道的堂妹蘭香姬,還有何事?”

  藍天鵬略微想瞭想,他看得“玉虛上人”意志頹廢,決無野心再企圖領袖武林瞭,是以,淡然一笑搖搖頭說:“沒有瞭,多謝前輩。”

  “玉虛上人”立即慘淡一笑說:“說多謝的應該是貧道,少谷主和蕭姑娘,不但救瞭貧道堂妹,還救瞭本派千秋大業根基,貧道教徒不嚴,訓誨無方,自己派中之事,尚且無能治理,怎能再存顏奢派領袖武林?”群豪一聽,立即掀起一陣議論和騷動。

  “玉虛上人”慨然一嘆,繼續說:“貧道年邁,險些斷送瞭本派千年根基,說來愧對祖師,自明日起,解散各地分舵組織,並於一月之內,將掌門職位供給“瞭因”接替。”

  “瞭因”一聽,慌得急忙稽首,躬身低呼:“師父……弟子無能……”

  “玉虛上人”一聽,立即揮瞭一個手勢,繼續望著藍天鵬謙和的問:“屆時還請小谷主和蕭姑娘雙雙駕臨參加典禮。”

  藍天鵬連忙道:“在下因為傢仇未報,恐怕到時候很難趕來。”

  “玉虛上人”惋惜的說:“屆時兩位不到,定然失卻不少光彩。”說此一頓,舉手一指蘭香姬,關切的問:“貧道堂妹蘭香姬……”

  藍天鵬立即會意的說:“鋼針就由晚輩兩人代取。”

  “玉虛上人”莞爾一笑說:“她已是你們冷香谷的少夫人,當然應該隨你前去。”

  藍天鵬聽得俊面通紅,神情不由一愣。“玉虛上人”一見,面色立變,不由關切的問:“怎麼藍少谷主你?”

  藍天鵬斷定是蕭瓊華剛才講瞭什麼,立即漲紅著俊面,訕訕的說:“噢……晚輩不知前輩怎的曉得此事……是以感到意外……”

  “玉虛上人”一聽,愉快的哈哈一笑說:“這是方才蕭姑娘說的……”

  蕭瓊華想起該走瞭,急忙將蘭香姬由石上托抱起來。蘭香姬依戀的望著玉虛,不由戚聲喊瞭聲“大堂哥”。“玉虛上人”再度哈哈一笑說:“香姬,我早已對你說過,你是我們蘭傢最有福的人。”蘭香姬一聽,自然知道是指她嫁給瞭藍天鵬,是以羞得嬌靨通紅。

  藍天鵬也趁機一揖到地:“前輩珍重,晚輩就此告辭瞭。”揖罷直身,就在“玉虛上人”和“瞭因”等人“後會”聲中,和蕭瓊華轉身向廣嶺深去,如飛馳去——

  蘭香姬伏在蕭瓊華的香肩,不停的抽噎,她心裡激動,同時,對蕭瓊華有著說不出的感激。因為蕭瓊華是藍天鵬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姐弟,根據他們兩傢的情勢,一個是獨子,一個是獨女,已是一對不折不扣的小夫妻瞭。她知道,這件事雖然還沒有稟告母親,但她深信,母親不但不反對,而且還會格外高興。抱著蘭香姬飛馳的蕭瓊華,她雖然不十分明白蘭香姬為什麼抽噎飲泣,但她深信多少與婚姻有點關系,是以,不便對蘭香姬出言安慰。

  在前面一直飛馳的藍天鵬,突見前面林隙中現出一道石墻,不由脫口的說:“姐姐,前面可能就是山神廟瞭。”說罷回頭,恰巧暗自哭泣的蘭香姬,也正發聲抬頭。

  藍天鵬心中一驚,不由關切的問:“姐姐為什麼哭瞭?可是脊椎內的鋼針移動瞭?”蘭香姬不願說出自己的心事,但是,也不願增加藍天鵬的憂急,是以,隻是搖瞭搖頭。

  蕭瓊華一看,立即忍笑嗔聲說:“你快去看看山神廟裡有沒有人吧。”藍天鵬一聽,又關切的看瞭蘭香姬一眼,轉向向山神廟門前馳去。

  馳至門前一看,門戶尚稱完整,廟墻也沒有坍塌,院中不大,中間僅有一大間石砌高脊大屋的。進入屋門一看,裡面除瞭一張柏木大供桌,和一兩張長木凳外,一切山神的陳設都沒有瞭。地下尚稱幹凈,還有隨時以石頭疊起的臨時灶,灶上還有一個完好能用的砂鍋,顯然是派在此擔任暗樁的人所使用。打量間,蕭瓊華已托抱著蘭香姬走進來。

  藍天鵬一見,立即吹去供桌上的灰塵,急聲說:“就將蘭姐姐放在桌上吧。”蕭瓊華立即依言將蘭香姬放在供桌上,同時,幫她伏身躺好。

  蘭香姬一面伏在桌上,一面憂急的說:“前兩天小妹還知道鋼針的位置.現在腰部十分疼痛,不知滿鋼針定在什麼地方瞭。”

  蕭瓊華立即寬聲說:“不礙事,我會解開你的後衫,看清楚瞭再取。”

  蘭香姬一聽,有些遲疑的說:“姐姐……是不是讓鵬弟弟……”

  蕭瓊華自然懂得蘭香姬的意思,是以正色說:“當然是鵬弟弟為你取呀,你知道姐姐可沒有那麼深厚的功力呀。”

  蕭瓊華立即半玩笑半認真的說:“現在哪個不知鵬弟弟已是你的未婚夫婿,你還怕什麼?”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望著蕭瓊華,真誠的說:“這些都是姐姐的恩賜,小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您……”

  蕭瓊華聽瞭,心中自然好過些,是以,愉快的一笑說:“快不要說這些吧,今後我們隻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好服侍鵬弟弟姐姐也就幸福快樂瞭,還談什麼感激不感激?”說話之間,不由蘭香姬分說,解開她纖腰上的絲彎帶,立即將她背後的黃綠羅衫揭開來。繼而,再解開中衣,和貼肉小衣,才露出脊椎穴上的青紅針痕來。

  蕭瓊華看罷,立即安慰的說:“還好,並沒有惡化,僅紅腫而已。”說罷,這才轉首對藍天鵬,招呼說道:“喂,該你來取啦。”

  藍天鵬一聽,又看瞭一眼蕭瓊華,立即將右掌輕輕貼在蘭香姬的柳腰上,掌心微凸,扣住針痕,立即暗運真力。真力一驟,徐徐施展“吸”字訣。隨著藍天鵬的真力加劇,蘭香姬不時發出一聲嬌柔呻吟。藍天鵬逐漸加力,徐徐吸引,直到他的掌心,被針頭相觸,才猛的加力吸引,將右掌提起來瞭。右掌一起,蘭香姬不由“嚶嚀”一聲,本能的顯示出內心的舒暢。一旁蕭瓊華,立即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綠玉瓶,湊進蘭香姬的柳腰針孔處,滴瞭一滴形如水銀,清香撲鼻的液體。

  藍天鵬正在低頭看著掌心,取出的二寸鋼針,暗暗惱恨“瞭塵”心腸狠毒,這時突聞熟悉的異香,不由脫口低呼:“啊,雪參冰果瓊漿露。”

  蘭香姬一聽,芳心一驚,不由回頭察看,同時,驚異的問:“姐姐……你……”

  蕭瓊華一面用纖手為蘭香姬按摩輕柔,一面笑著說:“我隻是滴瞭一滴,回頭再給你飲兩滴一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可上路瞭……”

  蘭香姬一聽,立即感激的搖頭說:“神尼的“瓊漿露”秘武林珍品,滴一滴療傷,還說得過去,好好的人,怎可隨便服幾滴。”

  話未說完,蕭瓊華已正色說:“蘭妹,你別小看瞭“瞭塵”的這枚鋼針,如果取拿不得法,療治不註意,你的下半體,可能就會報廢。”

  藍天鵬也趁機將手中的二寸鋼針,拿起來給蘭香姬看。蘭香姬明目一看,隻見那枚鋼針上,仍沾有少許黑紫血絲,想到“瞭塵”的狠毒,不由恨恨的說:““瞭塵”如果想到有今天,他也許不會這樣瘋狂般的謀奪掌門寶座,甘願背個欺師叛派的罪名吧。”

  蕭瓊華一面繼續為蘭香姬按摩傷處,一面問:“蘭妹,你看“玉虛上人”會怎樣的處置“瞭塵”?”

  蘭香姬略微遲疑的說:“當我這次回來見到大堂哥時,他雖然對小妹在鵬弟弟面前施展廣成子的劍式,極為震怒,但卻也聽我極力辯白,在我大堂哥他自己說,他一直到現在,仍無立“瞭因”為屆掌門的意思。”

  藍天鵬立即關切的問:“這件事“瞭塵”可曾知道?”

  蘭香姬說:“恐怕還不知道,就是知道瞭,他們已經搬弄瞭是非,也無法更改瞭。”

  蕭瓊華問:“你看“玉虛上人”會怎樣處置“瞭塵”三人?”

  蘭香姬毫不遲疑的說:“這件事當著那麼多黑道人物的面被揭破,我大堂哥己不必再向武林公佈“瞭塵”三人的罪狀,就由解散的那些黑道人物出去宣傳就夠瞭。我想最遲明天,就可能將“瞭塵”綁至祖師靈位前,加以處置。”

  藍天鵬和蕭瓊華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說:“這麼快?”

  蘭香姬正色說:“我大堂哥雖然年事已長,但他作起來事,仍極性急火爆。”

  說話之間,蕭瓊華已將蘭香姬的羅衫復原,同時,關切的問:“蘭妹,你看看是能夠坐起來?”

  蘭香姬暗自動所,真氣雖已暢通,但仍不能運轉自如,但她不便直說加藍天鵬兩人的煩心,是以笑著說:“針口處已不痛瞭。”說著,顯然有些吃力的坐起來。

  蕭瓊華一昂,立即笑著說:“我的傻妹妹,還是服幾滴“瓊漿露”吧。”

  蘭香姬這次沒有再堅持,僅謙遜的說:“小妹服一兩滴就好瞭。”

  蕭瓊華愉快的點點頭,說:“好吧,這裡沒有杯子,隻有滴在你的口裡瞭。”說著,又示意蘭香姬盤膝坐限,並將綠玉瓶的小塞取下來。蘭香姬知道傷勢不輕,是以盤膝坐好,立即仰面張開嘴來。蕭瓊華一等蘭香姬將口張開,絲毫沒有考慮,將玉瓶湊近蘭香姬的櫻口倒瞭一下。蘭香姬感覺宛如喝瞭一大口冰涼瓊液,清香滿口,知道蕭瓊華倒得不少,心中一驚,閉口已經來不及瞭。

  隻覺一股清涼,順喉而下,直涼到心頭,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已拍著她的香肩笑著說:“蘭妹,將動功調息,將靈氣納人體內,我和鵬弟弟為你在門外護法。”蘭香姬又慌張又感激,正待說什麼,蕭瓊華和藍天鵬已愉快的走向門外,她隻得依言閉目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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