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周一一大清早的三巨頭會議上,陸若半個身子斜過來趴在辦公桌上給顧朗比劃著策劃書上的條條框框,一股刺鼻的香味直沖他鼻息,顧朗終是沒有忍住,直直地對著他打瞭個噴嚏。
陸若咋呼著跳起來,抹瞭把自己俊俏的臉,“二哥,你故意的!”
顧朗揉瞭揉仍在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有些虛弱地問道:“你噴瞭什麼東西,洗掉!”
陸若架著胳膊左聞聞、右嗅嗅,眼珠轉瞭圈,猛地一拍腦袋,手從領口伸進去,拽出來個細細的紅繩,上面掛著個細長的小香包,得意洋洋地沖他晃瞭晃:“這個,可是嫂子送的喲!”
在一邊翻看文件的南汐絕也從兜裡摸出個香囊似的東西往桌上一放,“小曼真是有心瞭,也送瞭我一個。”
顧朗不由往後拉瞭拉椅子,距南汐絕遠一點。捂著鼻子不悅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
“咦,你不知道啊!”陸若天真地睜大瞭眼睛,舉著那個東西往顧朗身邊湊,“嫂子連陳辰小朋友都送瞭呢。小弟還以為,就你們這關系,你的那份該是最大的呢。”說著,將小香包擱鼻子底下使勁吸瞭一口,“嗯,真香。嫂子說是保平安避邪用的。”
南汐絕淡淡地掃瞭一眼黑掉臉的顧朗,問道:“陳辰的訂婚禮,你們有什麼想法?”
顧朗修長的手指扣著桌面,開口滿是煞氣:“隨你。”
“要我說,就把二哥打包送給他就得瞭唄。”陸若繼續不怕死地建議。
“南子,沒什麼事瞭吧?”顧朗卷著袖子站起來,兩截麥色緊實的小臂露出來,每一寸肌膚上都隱隱透著待發的力量。
“嗯。”南汐絕品瞭口咖啡,提醒道,“這幾天小三應酬較多,悠著點兒。”
陸若見勢不妙,抱著自己的一堆東西要跑。顧朗哪裡肯放過他,揪著他的領子拖著往後面的更衣室裡帶。
一陣凌亂過後……
顧朗整著領帶從裡面出來,踱到辦公桌前喝掉方才剩的咖啡,腋下夾著資料大步走瞭出去。
陳辰的訂婚宴定於周五晚上,其母C夫人包瞭霓裳整個的場子。作為陳辰的上司和“親密”好友,顧朗自然收到瞭請柬。
秦小曼站在試衣鏡前比劃著一件小禮服。這件衣服是陸若送她的,酒紅色的綢緞料子,摸著涼涼的,水般的柔滑。隻是——
“顧朗,這個,是不是露的太多瞭?”秦小曼側站在鏡子面前,扭著頭努力將後面的拉鏈往上拉,無論多麼用力地提,後面的料子似乎也隻能遮住她三分之一的脊背。
顧朗原本靠在床邊欣賞著小曼的換衣過程。貼身的禮服真真秀出瞭她的曲線。小曼的胸不算大,不過,顧朗摸著下巴,隻有他才知道那裡有多麼的貨真價實。屁股挺翹的。嗯,這要歸功於從小和他一起晨練。皮膚也好,看著白皙水嫩,摸著更是飽滿有彈性。尤其是那個什麼潮之後,白裡透著紅,整個人粉粉的,更想讓人一口將她吞下去。
小曼的問話及時幫顧朗剎住瞭他思想的車。輕咳一聲,站起身圍著她看瞭兩圈,陸若那個小子的手藝真不是蓋的。平日裡總覺得她小,他給她挑的衣服總是亮色系的,偏可愛。沒想到,酒紅這種成熟的色系反而襯得她膚色如雪,整個人的氣質都托瞭起來。
“不好看嗎?”秦小曼看他不說話,以為不好看,小臉有些失望地垮瞭下來。
顧朗走到她身後,抬手將她挽著頭發的簪子取瞭下來,往手上倒瞭點營養乳,握著發尾塗抹瞭上去。小曼的頭發有些自然卷,因為不經常打理尾端有些泛黃,這會兒吸瞭養分,燈光下的光澤很是健康。
顧朗松瞭松她的頭發,任一頭長發流瀉,蓋住瞭大半的後背,湊到她耳邊說道:“好看。丫頭,你長大瞭。”
小曼對他的沒情調很是不滿。撅著嘴偏過頭去,真是的,沒長大能受得瞭你每天的折騰嗎?
秦小曼挽著西裝革履的顧朗出現在霓裳門口的時候,一大群記者呼啦一下子圍瞭上來,對著他們拍個不停。
小曼緊張地拽緊瞭顧朗的胳膊,低聲問道:“怎麼啦,他們拍什麼?”
“我這麼出名,當然是拍我瞭。”顧朗笑著安慰她。帶著她進入會場。
那群記者被擋在瞭外面,個個伸長瞭脖子期望多拍幾張。這次大名鼎鼎的C夫人做東,邀請瞭本市的一幹“權貴”。誰都知道這不僅僅是商業性的聚會,受邀而來的人身邊陪的可都是認定的人兒。這可是挖掘真相的好機會。
與顧朗的溫和無視作風相比,南汐絕顯然就不那麼好說話瞭。他牽著他的寶貝女兒下車的時候,被冷風吹得幾乎僵掉的記者群沸騰瞭。這,南總裁的女伴怎麼這麼小?看看,那小女孩簡直是南總裁的翻版,這,莫不是他的私生女?
琳琳看著周圍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嚇得捂住瞭眼睛往南汐絕身後藏。“爸爸,我害怕。”
南汐絕蹲□子抱起女兒護在懷裡,冷聲說道:“滾!”
在南汐絕抱著女兒走進大廳的時候,一幹記者被他的人趕到瞭百米以外。
進瞭屋,南汐絕小心地解開琳琳的圍巾,摘下她頭上的帽子,大手愛憐地擦瞭擦她已經冒汗的額頭,“琳琳,告訴爸爸,想吃什麼?”
安琳琳的眼睛在閃著璀璨光芒的大廳掃瞭一圈,眼睛落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上,興奮地叫道:“鰻魚!”話音未落,就一路小跑著直奔目標。
秦小曼正站在餐桌旁挑揀著好吃的。看到她最喜歡吃的椰奶蛋糕,眼睛一亮,忙撥拉瞭好幾塊放進自己盤子裡。
顧朗和幾位相熟的客戶喝瞭幾杯,扭頭發現小曼吃的正開懷,走過去攬住她,嘴巴湊瞭過去,“吃什麼,這麼高興。”
秦小曼一向鄙視顧朗大庭廣眾之下的不莊重行為,忙塞給他一口蛋糕。椰奶做得特別好,甜而不膩,入口即化,軟綿綿地黏著唇舌。顧朗盯著她潔白的耳垂,舔瞭舔嘴唇,混著椰香的吻點瞭上去。
小曼驚恐地捂著自己的耳朵,瞪瞭他一眼,正想發作。有什麼猛地撞到瞭她腿上。
“鰻魚,鰻魚!”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兒親昵地抱著她的腿,口齒不清地叫道。
“琳琳!”小曼驚喜地叫瞭一聲,忙將手裡的盤子放在桌上,彎腰將她抱瞭起來,“哎呀,你長胖瞭。”小曼往四下裡看瞭看,“你媽媽呢?”
“媽媽不來,我跟爸爸來的!”小孩子因為見到熟悉的人很是高興,膩在小曼懷裡撒嬌,身子拱啊拱。“鰻魚,香一香。”琳琳指指自己的臉頰。
小曼沉著臉嚇唬她:“是曼姨,不是鰻魚。再叫錯,我就不和你玩瞭!”嘟起嘴,在她粉嫩的臉頰上香瞭一個。
被忽視的顧朗盯著琳琳那張和南汐絕有九分相似的臉蛋,忽然覺得她很欠揍。
跟過來的南汐絕原本手裡端著一大碗剛出鍋的鰻魚飯,這會兒默默地將碗放在桌子上,看著自傢女兒對著顧朗媳婦又親又啃、又摟又抱的,心裡就一個滋味:酸!
安琳琳纏著小曼,南汐絕和顧朗在旁邊跟瞭會兒就被其他人拉去侃男人間的話題去瞭。
小曼看到南汐絕走遠瞭,才悄聲問琳琳:“你媽媽怎麼樣?”她好久沒和安然聯系瞭。一打電話就無人接聽。根據她對安然那個死女人的瞭解,八成又呼叫轉移瞭。
琳琳也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媽媽在傢。”
??小曼驚:“什麼在傢?”
琳琳咬著手指頭,“就是在爸爸的傢啊。好大的傢。媽媽在睡覺。”看小曼呆愣的表情,琳琳又解釋道,“爸爸說媽媽累瞭,要好好休息。”
請原諒我的不純潔吧。小曼望天,從這麼清純可愛的孩子口中描述的場景怎麼這麼引人遐想。小曼握爪,要是見到安然,她一定一定要掐死她。這個女人到底把她當朋友不?什麼事都不告訴她!
見到傳說中的C夫人的時候,秦小曼覺得很驚悚。陳辰的媽媽,是不是有點太過年輕瞭?一身公主裝的女人,踩著剔透的水晶鞋,不盤頭,不散發,反而紮瞭個馬尾。聚光燈下淚水漣漣,拉著一個短發的女孩,將她的手放到滿臉陰鬱的陳辰手裡。兩個主角的臉色都不太好。秦小曼站在臺下瞧著,總覺得,若不是有C夫人按著,那兩人的手恨不得隔個十萬八千裡。
不管怎麼樣,看到陳辰捏著戒指往未婚妻手指上套的時候,小曼突然覺得眼眶有些酸。顧朗就站在她身邊,今晚的他,純黑色的西裝,內裡是酒紅色的襯衣,同色系的領帶。依舊是帥得一塌糊塗。他逆光站著,她就處在他的身影裡。
小曼拉住瞭他的手。溫軟的手指握上來,顧朗一震,回握過來,微微用力。
散場的時候已經過瞭午夜。
秦小曼走瞭幾步實在撐不住,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疼的直咧嘴。今晚上穿瞭雙新鞋,磨得腳疼。
顧朗看瞭下她發紅的腳,“等會兒。”高大的身影隨著人流往外走,很快就不見瞭。就在他離開她視線的那一刻,秦小曼的心突然一痛。是不是幸福到手的太容易,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實?為什麼,他明明就在身邊,還是怕,仿佛轉瞬間他就會消失。而她,還是隻能暗暗地喜歡著他?
喜歡的太狠,狠到心都發痛的地步。
顧朗回來的時候腳上的皮鞋換成瞭一雙手工的棉佈鞋。手上還拿瞭個白底藍花的佈包袱。
“從哪裡來的?”秦小曼打量著他腳上的鞋。這種鞋,他們小時候才穿的。雖然樣子很土,可最是保暖。鞋底真是一針一線納出來的千層底。細細密密的陣腳,每一針上都是老人傾註的對子孫的愛。
顧朗蹲在她面前,打開手裡的佈包袱:“今天早晨剛收到,你奶奶寄過來的。我簽收瞭就直接放車裡瞭。試試吧,暖和的緊。”
顧朗穿的那雙是黑色的,小曼的是雙大紅的,手巧的秦奶奶在鞋幫處插上瞭花。
摸到她冰涼的腳,顧朗心疼,皺著眉拂開瞭她脫下的高跟鞋,“以後不要穿這種鞋,不好。”
“好看啊。”秦小曼嘟囔道。
顧朗瞪瞭她一眼,捉住她的腳幫她穿鞋。新鞋子有點緊,系帶松瞭再送才穿上去。
看著他那麼大一個人蹲在地上幫她系鞋帶,秦小曼吸吸鼻子,不讓自己感情過於泛濫。
穿好後,秦小曼踩著走瞭兩步,覺得前所未有的踏實。顧朗拿他的大衣裹住她,擁著往外走。點點她的腦袋:“喂,丫頭,你要是不想當公主,大可以告訴我的。”
小曼心裡一熱,他真的懂她啊。小聲問道:“你真的不嫌我嗎?”每次陪他出席這種正式場合,她就有點惶恐。在聚光燈下談笑自若的顧朗總讓她感覺和她的差距如此之大。見慣瞭他走馬觀花似的換女朋友,說不擔心,絕對是騙人的。
顧朗揉揉她的頭發,“傻樣!”
你若是想做公主,我就陪著你去做王子;你若是想做打漁的姑娘,我就甘願做追逐你的放牛郎。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我都可以給你。隻有一點,不要猶豫、更不要停止愛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