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幾乎得罪光瞭所有的人。
得知秦小曼即將和顧朗結婚,而且還是奉子成婚。安然果斷地收拾瞭行李牽著女兒找閨蜜去瞭。南汐絕小心翼翼地阻攔瞭一下,終究還是隻能看著她和琳琳一大一小上瞭車。讓他難過的是,琳琳興高采烈地上車後,都沒跟他這個做爸爸的告別。水汪汪的眼睛裡閃的都是兩個字“鰻魚”!南汐絕的心都要被嫉妒的焰火吞噬掉瞭。
陸若最近忙的腳不沾地。顧朗一個電話吩咐過來說要把求婚宴直接改為結婚宴。可憐他和陳辰忙活瞭好一陣子,弄得要多浪漫又多浪漫,這會兒又得從粉色系列的少女風改為端莊大方的正式版。更可恨的是陳辰三秒一嘆息,明明嫉妒的要死,非得做出顧朗幸福就是他的幸福的模樣,看著他肉痛的模樣,陸若就心裡抽的慌。兩人一個負責整體構架,一個負責室內重修。對比圖紙時,陸若一時不慎勾上瞭他的肩,被陳辰惱怒地打開瞭手,士可殺不可辱的凜然眼神喲,陸若滿腔怒火燒啊燒,全記到顧朗頭上去瞭。
“啊!”陳府,陳辰的媽媽C夫人糾結地捧著剛做好的婚紗尖叫。“怎麼瞭,Honey!”陳父忙放下手頭的工作過來看自己的老婆。C夫人埋頭在老公懷裡抽泣,“親愛的,顧朗欺負人傢。人傢花瞭這麼多功夫給他媳婦做的婚紗,他剛才打電話,說,說,嗚嗚!”C夫人泣不成聲。
“寶貝,顧朗難不成看不上你的作品?”陳父大為不解。
“不是!”C夫人抹抹眼淚,“人傢看著他告訴我們寶貝兒子恢復正常的份上,自告奮勇地給他做衣服,誰知,他說他媳婦懷孕瞭,不要收腰的。嗚嗚,你看看這婚紗上的腰身可是人傢費瞭好大功夫做的,看著魚尾褶,最掐腰瞭,可是整個的亮點。他這麼,太不尊重人傢瞭啦!”
“這個,”陳父想瞭下,“寶貝,要不你還是再做件吧。怎麼說,當年要不是他,我們兒子怕是也不會這麼健康的成長。這次顧朗開瞭口,你就委屈點吧。”
C夫人擦幹眼淚又重新紮進工作室。她要讓顧朗看看她作為一個藝術傢的執念!
* * * * *
“阿嚏!”整整一天,顧朗的噴嚏打個不停。他揉揉鼻子,繼續寫著請帖。
正在沙發上和安然聊天的秦小曼擔心地走過來看他,“你是不是感冒瞭,要吃藥嗎?”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顧朗笑道,歪瞭歪頭,“要不你幫我揉揉?”
秦小曼略一猶豫,就走瞭過去。
桌上攤瞭一大堆紅底金邊的喜帖,顧朗正在一個個寫著被邀請人的名字。秦小曼打量著他的字,明明是軟筆寫出來的,卻有種力透紙背蒼勁有力的感覺。
秦小曼幫他揉著太陽穴,顧朗便丟瞭筆,將她圈自己懷裡,將臉貼在她已經微微隆起的腹上,“聊什麼呢,不累啊?”
“什麼都聊。”安然來看她,秦小曼高興地不得瞭。當年安然懷孕時看她整個人憔悴的模樣,吃什麼吐什麼,為瞭保證營養,還必須強行吃下去。把她嚇得可不輕。好在前幾天去做瞭產檢,醫生說很好。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害怕、忐忑。她有些憂愁地看著他,“顧朗,我是不是太幸福瞭?”
顧朗扶著她的腰,慢慢地扶著她坐自己腿上,“怎麼這麼說?”秦小曼將頭靠在他肩上,抓著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這裡有點飄。”
“沒事,飄吧,我在下面接著你。”顧朗情意綿綿,不巧又不識好歹地過來打擾。
安琳琳不知什麼時候跑瞭過來,仰著臉捂著自己的眼睛喊道:“鰻魚,有客!”
“誰啊?”秦小曼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從顧朗身上起來。
安琳琳松開瞭手,眨眨眼睛,笑得狡黠:“爸爸。”方才安然一直抱著她不讓她往秦小曼身上撲,這會兒她靠過來,好奇地看著秦小曼的肚子,“鰻魚,你肚子裡真的有寶寶瞭嗎?”
秦小曼彎腰摸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是啊,到時候就可以跟你玩瞭。琳琳,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安琳琳小心地碰瞭下秦小曼的肚子,“可以都要嗎?”
顧朗“哈哈”大笑,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抱進懷裡,“好,都有。男孩就給你做老公好不好?”
安琳琳繃著小嘴不說話。
“怎麼瞭?”顧朗看她不說話,刮刮她粉嫩的小鼻頭,逗她開口。
安琳琳扭捏瞭下,大著膽子說道:“媽媽說你這樣風流的人,生的兒子也不是好貨。琳琳才不要呢!不過,”她疑惑地看著顧朗,又看看秦小曼的肚子,“生寶寶的是鰻魚啊。”
顧朗的臉已經全黑瞭。一口白牙咬得吱吱響。忍瞭,不和那種女人一般見識。可是,他委屈地一撇嘴巴,“老婆,有人侮辱你未出生的兒子,怎麼辦?”
秦小曼憂愁地望著他,喃喃道:“是啊,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可怎麼辦好。”
安然對於南汐絕尾巴似地跟著她十分惱火。無奈礙著在小曼傢做客,也不好發作。
秦傢爸媽開車去瞭老傢,接秦奶奶來參加婚禮。秦小曼被顧朗拉走去照婚紗照瞭。
安然就幫著顧母準備晚上的飯菜。顧母因為傢裡有喜事,又有客人到來,高興地緊。
“阿姨,我來吧,您去歇著。”聽到南汐絕的聲音,安然的背僵瞭僵。深吸瞭口氣,接著低頭切菜。
“那好。南子啊,這幾年多虧你在外頭顧著我們朗朗。”顧母擦瞭擦手,滿心歡喜地打量著南汐絕,兒子爭氣,兒子的朋友也爭氣,人長的帥有本事不說,對妻子孩子也好。她將圍裙摘下對安然說道:“安安,有不懂得叫我。”便出去瞭。
廚房裡一時沒有人說話,火苗的呼呼聲,湯咕嚕咕嚕地冒泡聲,還有洗菜時“嘩嘩”的水聲。混合在一起,漾著傢的溫馨。
南汐絕將洗幹凈的菜撈上來,放到案板旁邊。他一靠過來,安然拿著菜刀的手一頓。
“小然,嫁給我吧。”南汐絕慢慢說道。
安然抬起頭來,訝然地看著他,他身上圍著顧母方才圍得粉色圍裙,手上還是濕的。一身隨便地站在廚房裡就說這種話!她皺瞭皺眉:“有病啊!”
“我是認真的。”南汐絕從後面抱住她,聲音低沉,“我都這麼大瞭。琳琳也不小瞭。”
“你年紀大關我什麼事?”安然去掰他的胳膊,無奈撼動不瞭絲毫,隻好繼續逞口舌之快,“你老瞭,我還年輕。和我結婚,不怕我毒死你,卷走你所有的財產?我現在跟著你也隻是利用你,好讓我和琳琳過得好一點。你別忘瞭,我可是嫁過人的。現在心裡頭還裝著個死人,永遠忘不瞭他。你要我嫁給你,圖什麼?”
南汐絕沒說話,隻是更緊地抱住瞭她。
安然心裡難受。他這樣又算什麼?當年她倒貼上去他都要把她推開,她安然也是眾人捧得高高的大小姐,獨獨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安傢出事時,她去求他,結果呢,他從春情迷漫的房間裡走出來,才剛剛碰瞭其他的女人,就讓她“伺候”他!懷著琳琳時,夜裡想他想得骨頭都疼得時候;琳琳會開口叫爸爸的時候,他又在哪裡?是誰,榨幹瞭她所有之後,棄如敝履,還要甩下狠話:“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我愛你。”
渣滓!安然心裡暗罵瞭一句,眼眶轟然一熱。你說愛我,當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總是不在。安然拉起他的一隻手,狠狠咬瞭下去,滿嘴的腥咸,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擦瞭擦嘴角,“南汐絕,你再做這種事,我發誓,你再也找不到我!”
南汐絕看瞭下流血的手,漠漠地看著她,轉身去關火,“湯好瞭,端過去吧。”
安然氣結,這個男人,就是有能耐轉移話題。
“你明知道我們中間有誤會的。”南汐絕終是不死心,追加瞭一句。
“那又如何?”安然比他更漠然。你知不知道,讓我傷心難過的不是我們之間扯不清的糾葛和誤會,而是,你就真的狠得下心來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