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杏蘭尚未到達大廳,即耳聞其父馮叔康大笑聲隱隱傳來,其父自返傢後即未有今日這般愉悅過。大廳內僅有馮叔康嚴曉星兩人,久別重逢,歡愉之情何似。馮杏蘭蓮步姍姍走入大廳,與嚴曉星目光相接,忽嫣然一笑,雖未出一言,但多日來相思積鬱為之一掃而空。
嚴曉星欠身立起,道:“蘭姐身體好否?”
馮杏蘭柔聲道:“托福,賤體粗安,星弟你似乎消瘦瞭一點?”關懷之情,溢於言表。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晝夜奔波江湖,焉能不瘦,隻是軀體較前壯健,蘭姐請坐。”
馮叔康哈哈大笑,道:“你們姐弟久別重逢,星兒陪你姐姐回房談談吧。”說看立起便要離去。
嚴曉星俊面不禁一紅道:“義父,孩兒這一來會為您老人傢帶來一場禍患。”
馮叔康大笑道:“人在江湖行,即知江湖險,還用你說,老朽回來後非但武功未曾一日擱下,而且尚有甚多安排,三兩日內諒兇邪還不知你已然趕抵老朽居處,你也可安閑數日。”言畢邁步如風走出廳外去。
馮杏蘭忽嫣然一笑道:“星弟,我們走吧,還有蘭姐她們在等你咧。”
嚴曉星俊面緋紅,道:“蘭姐……”
馮杏蘭玉掌輕搖,顰眉笑道:“不用解釋,我俱已知道,錯不在你。”
嚴曉星道:“蘭姐看來知道得甚多,小弟一舉一動均在你的耳目中。”說時相偕慢慢走出。
嚴曉星一面與馮杏蘭談話,一面觀賞四外景物,察覺秀美園林中隱伏奇門遁甲。不言而知是自己授意於蕭文蘭雷翠瑛兩女先至協助馮叔康佈設,凡事預則立,嚴曉星暗暗欣慰。馮杏蘭居處自成院落,景物幽美,嚴曉星尚未踏入院中,即聞繡閣上隱隱傳來燕語鶯聲。
嚴曉星登樓與諸女略事寒喧後,即下樓請來馮叔康得力助手青面伽藍董飄萍。董田萍身高七尺,面泛青氣乃與生俱來,鳶肩長臂,目光炯炯,約莫五旬開外年歲,神態威肅,瞥見董飄萍快步走入,抱拳致禮,互道仰慕。
嚴曉星含笑道:“在下一來,諒不久即生風波,來犯者均是黑道巨擘,兇狠毒辣,稍一不慎,則前功盡棄,不得不早作做圖謀,有勞董老英雄傳命下去,不可泄漏在下等人已然到達府中。”
董飄萍含笑道:“老朽遵命。”
嚴曉星與馮叔康密言良久後,朗笑道:“在下他日仰仗老英雄之處仍多,如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見諒是幸。”
董飄萍道:“不敢,少俠言重瞭。”言畢告辭離去。
翌晨,馮叔康宅內走出一個身穿藍色長衫年輕漢子,面色薑黃似帶病容,兩隻眼睛卻黑白分明,身後隨行著四個挑夫,兩隻蘿筐空空如也。走出約莫四五裡外,道旁忽閃出一黑衣勁裝帶刀漢子,抱拳笑道:“這位兄臺必是馮老爺子府中朋友。”
藍衫年輕漢子不禁一怔,答道:“不錯,在下正是鄱陽湖之屬下,不知尊駕有何事指教?”
黑衣勁裝漢子略一沉吟,道:“兄臺可否借步說話。”藍衫年輕漢子便命四挑夫站在原處不動,身形向道旁林中走去。
約莫走出六七丈外,轉面笑道:“尊駕可以言明來意瞭。”
那黑衣帶刀人笑笑道:“兄弟名喚韓寧,乃無極幫門下……”言尚未瞭,藍衫壯漢子不由神色一變。
韓寧忙搖首道:“兄臺請別誤會,韓某雖身在無極幫,卻不知無極幫近年來所為,再韓某乃柳姑娘部屬……”
“什麼柳姑娘?”
“原來兄臺不知。”韓寧道:“柳姑娘在金陵臺城邂逅嚴少俠,一見鍾情,竟不惜倒叛無極幫,與嚴少俠相偕逃出追蹤,奔來此處意欲投奔馮老爺子,分手之際,韓某奉柳姑娘密囑探聽無極幫舉動,報與姑娘知道,所以……”
藍衫年輕漢子朗笑道:“在下知道瞭,但嚴少俠尚未到來,昨日接獲傳訊嚴少俠已至蕪湖,但信中未曾提及有柳姑娘之事,計算行程,五日後也該到瞭,韓兄現塌何處?待嚴少俠一至,必送信去見韓兄處。”
韓寧面現喜色,雙掌連拱道:“韓某現住在楊村梁傢客店內。”
藍衫年輕漢子略一沉吟,道:“韓兄如有事隻管前來找在下就是,在下鄧鴻武。”說著轉身飛掠出林,與四挑夫望鎮上而去。
韓寧站在林中想瞭一陣,施展輕功身法奔往楊鎮。楊鎮約莫千戶人煙,東西兩條大街,商廈頗稱繁榮,東街尾梁記客店僅是矮簷板房,一塊木牌字跡已剝蝕模糊不清。韓寧快步走入粱記客棧後進,隻見四個勁裝漢子圍坐一張木桌,正鬥著葉子牌,興高采烈。其中一人目睹韓寧走入,即放下手中葉子牌,笑道:“韓老四,有無訊息?”
韓寧見桌上尚置有酒菜,先不置答,拿起酒壺,斟瞭一碗咕嚕嚕一飲而盡後,道:“訊息是有瞭,但韓某感覺內中必蹊蹺,決無如此輕易吐露。”便將鄧鴻武所言道出。
一滿面虯髯大漢鼻中冷哼一聲道:“韓老四,我看此事假不瞭,馮叔康自負威望卓著,目無馀子,屠三山父子屢次拜望,均敗興而歸,足見他並未將無極幫放在眼中,其門下不言而知亦更狂妄自大瞭……”
韓寧忙道:“但鄧鴻武卻不狂傲,言語神態卻頗溫文有禮。”
“那是你韓老四自稱是柳姑娘手下之故。”虯髯大漢宏聲道:“他接獲傳信嚴曉星已至蕪湖是真,不知柳姑娘之事卻是假話,總而言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等速用飛鴿傳訊與香主。”迅疾掠入房中抓來一隻白鴿,寫就紙上,卷成一束系於鴿足。那白鴿噗噗振翅穿出天井,沖霄飛去。
無極幫五人便在梁記客棧內賭牌為戲,守候回訊。申初時分,隻見店主慌慌張張奔入,哈腰躬身道:“店外有一鄧鴻武總管,自稱系馮老爺子派來,要面見韓大爺。”
五人不禁一呆,韓寧微微色變,道:“店主,你似懼怕馮老爺子,鄧鴻武是隻身前來麼?”
店主答道:“鄧總管就隻一人。”韓寧目光一望四人。四人會意,順收起桌上葉子牌及酒菜,掠入兩側房內隱起。
韓寧面色一正,向店主道:“說我有請。”店主應瞭一聲轉身趨出。
韓寧整瞭整衣衫,緩步走向前進迎接鄧鴻武,卻不料鄧鴻武已跨過門檻,忙堆瞭一臉笑容,躬身施禮道:“韓某衣履不整,未及出迎,還望見諒。”
鄧鴻武笑道:“好說,好說。”目光如雲巡視瞭一眼,接道:“韓兄就隻一人麼?”
韓寧心中一驚,道:“與韓某同來共是五人,俱是柳姑娘心腹,他們片刻之前外出,不久即返,鄧兄請坐。”隨即朗聲呼喚店主送上酒菜。
鄧鴻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奉瞭傢主人之命,即為探問柳姑娘之事而來,方才又獲傳訊嚴少俠已在途中,竟隻字未提及柳姑娘,為此……”話猶未瞭,忽隨風傳來一聲陰惻惻冷笑,天井上疾逾飛鳥般掠下三錦衣勁裝老者。
韓寧面色一變,冷笑道:“原來是黔南三煞,三位一向足跡不離西南,為何不辭萬裡跋涉……”
“小輩住口。”三煞老大冷面判官王振大喝道:“我等來意並非志在你這小輩。”
黔南三煞冷面判官王振,哭喪門戴湘,勾魂吊客湯顯才三人惡名甚著,心辣手黑,橫行黔滇,黑白兩道均側目畏忌,武功卻也真高,故武林中人輕易不願與三煞結怨。鄧鴻武陰陰一笑道:“聽尊駕口氣,莫非沖著在下而來麼?”
冷面判官王振獰笑道:“不錯,正是沖著閣下而來,煩請見告那嚴曉星行蹤現在何處?”
鄧鴻武沉聲道:“尊駕這不是問道於盲麼?恕在下無法見告。”
黑喪門戴湘狂笑道:“朋友,你這叫做不見棺材不流淚。”疾振手中喪門幡,一招“孤魂遠引”揮出一股寒飚如冰攻向鄧鴻武面門。
鄧鴻武疾躍瞭開去,大喝道:“且慢。”
戴湘陰惻惻笑道:“小輩既然怕死,何不實話實說。”
鄧鴻武朗笑道:“在下縱然說出嚴曉星行蹤,三位怎能堅信是實。”
黔南三煞不禁一呆,勾魂吊客湯顯才厲聲道:“小輩,老夫自有方法使你吐出真言。”
韓寧退在壁角,他有他的算計,黔南三煞身後還有能人,又瞧出鄧鴻武昂然無愕,必非庸手,一場兇博難免,到鄧鴻武不敵時,再行出手不遲。隻見鄧鴻武面色一沉,冷笑道:“憑你這黔南三塊廢料,也膽敢在馮老爺子基業附近撒野逞兇。”說著身如電,欺五指迅疾無倫伸出。
戴湘面色一驚,喉中才喝得半聲,忽疾轉仨嗥,隻聽咔嚓一聲,鄧鴻武五指緊扣著戴湘腕脈,暗勁疾擰,骨折掌斷,血湧如註。鄧鴻武左臂一式順水推舟推出,戴湘胸膛如中萬斤重擊,身形震飛跌在天井中,臟腑盡裂,眼耳口鼻鮮血齊湧,氣絕斃命。這不過彈指一霎那功夫,王振、湯顯才察覺有異,但已不及,不禁駭然變色。韓寧暗暗心驚,料不到逍遙太歲馮叔康門下竟有如此武功奇高好手。
鄧鴻武淡淡一笑,目註冷面判官王振勾魏吊客湯顯才,鼻中冷哼一聲道:“兩位還是一起上,抑或單打獨鬥?”
王振勃然色變,厲喝道:“小輩,暗算偷襲枉為英雄行徑,老三,咱們招呼他。”語聲未落,王振與湯顯才猛感胸前一冷,不禁面色慘變,立時仰面摔倒在地。
黔南三煞做夢也想不到來此竟栽在一無名小輩手中,善惡明彰,報應不爽。韓寧不禁大駭,他未見鄧鴻武如何出手,便將雙兇置命於死,委實理解不透。鄧鴻武倏地仰面,目光落在天井屋面上,嘴角忽泛出一絲神秘笑容道:“屋上兩位可以下來瞭。”隻聽一聲宏亮大笑,兩條身影疾如飛鳥般掠瞭下來,現出鐵掌追魂屠三山屠玉坤父子。
屠三山面露笑容道:“老朽途中發現黔南三煞形跡便一路尾隨而來,三煞受白眉老怪之約,竟欲對貴上不利,老朽與貴上相交莫逆,不願坐視,料不到閣下年歲輕輕,武功驚人,老朽父子似嫌多此一舉瞭。”
鄧鴻武笑道:“屠前輩盛情心領,在下有句話不知應否該問。”
屠三山微微一笑道:“老朽洗耳恭聽。”
鄧鴻武道:“前輩諒尚未忘情那幅失竊之藏珍圖。”
屠三山道:“此圖系老朽所有,老朽自然要尋回。”
“不錯。”鄧鴻武道:“無疑前輩想到敝上瞭,但前輩因與無極幫主親近之故,敝上似不明前輩所為,此次賢父子前來諒欲面晤貴上,卻不得其門而入……”說看忽戛然止語,兩道逼人神光凝註在屠三山面上。
屠三山老臉一紅,心中更是悚然驚駭。要知鄧鴻武話才說出一半,局外人聞聽之下但感莫名其妙,然屠三山父子聽來卻別有一種滋味,弦外之音無疑張明瞭黔南三煞系受其父子指使而來,制住瞭鄧鴻武,才可逼使鄧鴻武說明實情,並知莊內奇門佈設。但天不從人願,黔南三煞皆命喪鄧鴻武之手,一番心機俱付之流水,既震於鄧鴻武功,更不願再損兵折羽.不得不改弦易轍。
究竟是屠三山老練薑辣,呵呵笑道:“閣下請勿誤會,黔南三煞與老朽絲毫無涉,再老朽前與無極幫主共謀驪龍谷藏珍之事,不過互為利用而已,貴上何須認真,況事成過去,更無須耿耿於懷。”
鄧鴻武道:“這樣就好,前輩若欲面晤敝上,請逕往釣魚崖,自有人接引,不過賢父子務必在一個時辰內趕至釣魚崖,遲則奇門變格,恐罹不測之禍。”
屠三山心中一驚,抱拳微拱道:“多謝閣下指點。”與屠玉坤身形急轉,騰身拔起穿出天井外而杳。
韓寧定瞭定神,走前兩步,道:“鄧兄武功高絕,韓寧望塵莫及。”
鄧鴻武道:“韓兄謬獎,在下逞險施展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幸能得逞,須知來者不僅黔南三煞,屠傢父子,不然韓兄恐遭池魚之殃。”
韓寧詫道:“鄧兄如何知情?”
鄧鴻武微微一笑道:“在下到達鎮上之前便已察覺,敝莊耳目如雲,伏樁更是星羅棋佈,莊外環周百裡以內,江湖人物一舉一動,無不知之。”韓寧心神—凜。
此刻,韓寧同黨四人相繼由房內閃出,神態顯露對鄧鴻武似有畏懼。鄧鴻武微微一笑道:“有勞四位將黔南三煞屍體清除,在下尚須與韓兄傾談。”四人扶起三煞屍體沖空而去。
鄧鴻武道:“敝上因對柳姑娘之事不明,故遣在下造訪,不知韓兄是否可將嚴少俠與韓兄結識詳細經過相告在下?”
韓寧道:“彼此俱是一傢人,那有隱諱之理。”
兩人在道旁初見時,韓寧僅簡扼相告,此刻韓寧將其中情由詳敘。鄧鴻武察出韓寧之言雖少有出入,但大致無差,微知韓寧無疑也是幫內極重要人物,心念電轉,在其意識中卻下瞭一著棋,這手棋事關全局勝負,不禁朗笑道:“嚴少俠如此多情,隻恐齊人非福。”說著抱拳一拱,略略沉吟接道:“嚴少俠與柳姑娘駕臨敝莊後,在下當傳訊韓兄,不過韓兄形跡須慎秘,免生意外。”
韓寧目露感激之色,道:“韓某自會小心。”鄧鴻武告辭飄然走出店門。韓寧目送鄧鴻武身形,面現不勝驚駭之色。
其他四人紛紛掠入,虯髯大漢道:“此人武功玄詭怪異,狠辣無比,一個小小總管,就有如此超絕純青武學,簡直不可思議。”
韓寧正色道:“故我等奉命一切如計行事,隻可智取,不可力敵,我等必不可自亂腳步,且守候總壇回訊再作道理。”
鄧鴻武回至湖濱別業後,更易裝束,恢復嚴曉星形貌,柳無情翩然走入,嫣然笑詢詳情。嚴曉星道出詳情,笑道:“韓寧已表明瞭身分,無疑是居中策應之人,燕姐不妨虛與委蛇,以免貽誤全局。”柳無情含笑應是,眉梢眼角卻隱泛淡淡哀愁。
嚴曉星又道:“屠三山父子想必此刻已到瞭釣魚崖,被阻不前,小弟去向義父說明,傳令放行。”說著一閃而出。
柳無情目凝窗外一株滴翠籠煙新柳,不由自己泛起一縷無名哀怨,曼嘆一聲,星眸中一片朦朧。忽聞傳來馮杏蘭銀鈴嬌笑道:“柳姐姐為何出聲長嘆?”
柳無情心中一驚,嬌軀疾轉,隻見馮杏蘭立在房外,忙道:“前塵如煙,不堪回首,不禁感觸無名。”
馮杏蘭亦是玉雪聰明之人,察出柳無情乃掩飾之詞,不禁嫣然一笑,向柳無情道:“愁能傷人,凡事隻宜往好處想。”
蕭文蘭卻翩然閃入,嬌笑道:“風聞柳姐姐擅弈,我與姐姐對弈一局如何?”柳無情恐馮杏蘭察出心底憂慮,欣然應允。馮杏蘭嫣然一笑,俟柳無情與肅文蘭落子對弈後,悄然下樓,走向大廳,隻見其父與嚴曉星低聲密議。
逍遙太歲馮叔康目睹馮杏蘭進入,藹然笑道:“蘭兒你也來瞭,身體好點麼?”
馮杏蘭道:“自星弟來後,服食三顆靈丹又經星弟針灸並施,好得多瞭。”
馮叔康呵呵捻須笑道:“星兒,我在你這般年歲,就從無一人對我相思成疾。”
“爹。”馮杏蘭羞急臉紅,嬌嗔道:“您老人傢怎麼啦。”馮叔康呵呵大笑,嚴曉星不禁赧然。
正說之間忽見一莊丁奔入,稟道:“屠三山父子在釣魚崖旗門前求見莊主。”
馮叔康道:“就說老夫出迎。”莊丁與嚴曉星先後掠入大廳,馮叔康略一沉吟,邁步如飛走去。
屠三山屠玉坤父子心思沉重,目光閃爍,立在釣魚崖下等候。忽聞馮叔康宏亮笑音傳來道:“賢父子駕臨敝莊,恕小弟未及出迎,還望見諒。”崖角已現出馮叔康身影。
屠三山父子躬身施禮道:“不敢,愚父子憶及前事,至今愧疚不已,突以冒昧造訪,請寬宥是幸,再屠某數月來仆仆江湖,聞得無極幫及黑道人物群謀不利莊主訊息,欲據實相告,俾可從容戒備,亦可聊贖前愆。”
馮叔康哈哈大笑道:“你我武林至交,些許誤會,何須耿耿於懷,小弟已得風聞,在寒舍外設下遁甲奇門,群邪來犯,正如自投羅網。”
屠三山正色道:“群邪中奇才異能之士不乏其人,莊主可莫掉以輕心大意。”
馮叔康微微一笑道:“此地非說話之處,去寒舍一敘如何?”說著肅客前導,領著屠三山父子走入一片煙雲蒙蒙中。約莫走出十數步,眼中突然一亮,煙雲消失,前路是一條三尺許寬白石小徑,夾道柳絲如煙,翠拂行人。
馮叔康道:“隻因賢父子駕臨,所行之處俱已撤之禁制三尺,兩道林內禁制厲害,誤闖入者,立即形銷骨化。”
屠三山面色一驚道:“有這等厲害麼?”
馮叔康微微一笑道:“屠兄如若不信,不妨任取一物拋向禁制內便知小弟所言不虛。”
屠玉坤年少氣盛,暗感馮叔康之言臨近誕妄誇大,低哼一聲,彎腰拾起一塊朽木拋向柳蔭叢中。隻見木塊向柳蔭叢中墮下之際,突聞轟的一聲,木塊已變一團火珠墜沒,屠玉坤面色大變。屠三山不勝駭然道:“這是什麼禁制?”
馮叔康微笑道:“名喚九龍雷火陣。”
屠三山驚道:“看來寶莊內還隱有武林奇人?”
“不錯。”馮叔康頷首道:“此人胸羅奇學,浩瀚若海,高深莫測,雖在寒舍辟室隱居,小弟卻很難見他一面。”
屠三山道:“此人諒大有來路,不知可否見告?”
馮叔康道:“他向小弟嚴囑再三,不可泄露,賢父子請見諒。”
屠三山父子隨著馮叔康走去,所走路徑迂回曲折,前路四外景物雖幽晨明朗,卻依稀籠罩一層薄霧,似有若無,不禁暗暗驚心。入得莊門,馮叔康引著屠三山父子走向大廳。屠三山察覺莊內更戒備森嚴,林木之後院隱泛殺氣,他父子本有所為而來,不禁氣餒,深悔此行冒失,不禁互望瞭一眼。
進入大廳內,分賓主落座,馮叔康立命備酒設宴,道:“小弟方才接獲鄧總管傳訊,才知賢父子來訪,不知賢父子有何指教?”
屠三山赧然笑道:“寶莊戒備森嚴,想來必已知情,屠某贅言未免多馀,不過屠某意欲請問那幅失竊秘圖,是否真在陸道玄手中?”
馮叔康不禁大笑道:“這個小弟甚難回答,但等小弟義子嚴曉星趕至,或可知其中究竟。”突然廳外一條身形飄然而入,隻見是青面伽藍董飄萍。
數十年前屠三山與董飄萍曾有數面之緣,雖時日久遠,但面貌卻仿佛當年,不禁心頭一驚,道:“是董兄麼?風聞董兄已絕意江湖,不料又在此相見,真是人間何處不相逢。”
董飄萍冷冷一笑道:“屈指算來,董某在此間避隱已廿三年。”
屠三山更是一驚,道:“董兄竟在馮莊主府中麼?”
“不錯。”董飄萍道:“方才入廳之際,耳聞屠兄尚未能忘情於那幅藏珍圖,要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若非失竊,恐屠兄早就墓木已拱瞭。”屠三山父子不禁怒火陡湧,面色一變。
董飄萍手掌一擺,淡淡一笑道:“屠兄不必動怒,董某乃是實言,賢父子印堂帶煞,黑氣直沖華蓋,七日內必罹橫禍,諒來時途中必有人在賢父子身上下瞭禁制。”
馮叔康接道:“董兄精擅風鑒,諒非危言恫嚇之詞。”鐵掌追魂父子不禁面色大變。
屠三山道:“禁制安在何處,怎麼愚父子絲毫未曾察覺,望乞明告?”
董瓢萍道:“就在賢父子身後。”屠玉坤心神一凜,忙閃在其父身後,放眼仔細巡視,未見有何異徵。隻聽董飄萍笑道:“屠少俠須立在丈外,凝目定神仔細一瞧命門穴下便知。”
屠玉坤聞言將信將疑,身形緩緩退後,凝神註視著其父腦後,果然有一具淡如煙霧白骨骷髏印在其父長衫上,大小不過五寸,竟是越看越真,不禁面色慘如白紙。董艷萍淡淡一笑道:“屠少俠,董某之言是否故作危詞,在你身後也有禁制。”屠三山父子相互察視之下,駭然色變。
董飄萍道:“想是賢父子失去藏圖,又背盟違誓,無極幫嫉恨入骨,所以暗中下瞭禁制,依董某奉勸,賢父子疾奔千裡之外,脫出禁制所控,急亟求治,不然無法活命。”屠氏父子不禁心膽皆寒,急急告辭。馮叔康便命董飄萍送出奇門外。
一路之上,董飄萍寒著臉一言不發,送出釣魚崖外抱拳略拱即行隱去。屠玉坤道:“爹,我們是否須與白眉前輩相見?”
屠三山黯然嘆息一聲道:“不去瞭,我們若被老怪知道身罹禁制,老怪必懼泄漏隱秘,難免罹遭殺身之禍。”
屠玉坤驚道:“白眉老怪竟有如此狠毒?”
屠三山長嘆一聲道:“如今,白眉老怪網羅甚眾,不乏當今絕頂高手,勢力之大不亞於無極幫,若放手大舉進襲馮叔康莊內,馮叔康必瓦解冰消。”
“那何以不放手施為,要我等父子入莊探聽機密為何?”
屠三山搖首道:“吾兒究竟年少氣盛,須知殺人一萬損三千,有何所得,白眉老怪與藍野民等人尚感念嚴曉星救助之恩,恩將仇報必不齒於武林,是以各逞心機,欲巧取那幅在陸道玄手中之藏圖,均按兵不動。”
說著四下巡瞭一眼,道:“走。”
屠氏父子約莫奔出四五裡之遙,忽聞隨風傳來一聲清朗笑聲道:“屠兄別來無恙。”屠三山猛然色變,定睛望去,隻見田丘旁立著魏醉白,神態飄逸,衣袂飄飄,面露微笑。屠玉坤一見魏醉白,不禁怒極,大喝一聲撲去,劍隨身出,勢如驚虹電奔,刺向魏醉白心坎重穴。
鐵掌追魂屠三山面色大變,大喝道:“吾兒不可鹵莽。”
魏醉白面色一寒,五指迅如電光石火抓出,篤的一聲五指已緊扣著劍尖,冷笑道:“少俠,你我無怨無仇,如此辣毒為何?”屠玉坤隻覺虎口發麻,一股奇寒暗勁循著掌心直攻入臂,慌不迭地撤手棄劍,踉蹌退出數步。
屠三山抱拳一揖,道:“小兒無知,望祈見諒,魏老師諒必知情,貴幫主在愚父子身上施展惡毒禁制,是以小兒心中念恨怒極出手。”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若令郎刺殺在下,兩位能否活命麼?不過此事在下絲毫不知。”
屠三山道:“魏老師真不知情麼?”
魏醉白正色道:“在下何須謊言不知,但在下驚異兩位怎能察覺?如臆料不舛,必是敝幫主暗恨兩位不能全始全終,反與白眉老怪沆瀣一氣與敝幫為敵之故。”
屠三山老臉一紅,道:“屠某有不得已之苦衷,妻兒俱為老怪擒囚,逼使聽命不得不爾。”
“有這等事?”魏醉白神色微變,察視屠三山父子身上前後,點瞭點頭,忽振吭發出一聲輕嘯。隻見遠處土丘忽冒出一條黑影,疾掠如飛而至,那人四十開外年歲,目光炯炯。
魏醉白道:“你去向幫主索取兩粒解藥賜贈屠老師父,速去速回。”黑衣漢子轉身如飛奔去。
魏醉白微笑道:“屠兄想必已與馮叔康晤面,但不知有何所見?”屠三山搖首敘明去馮宅始未。
魏醉白面現驚容道:“看來,馮叔康府中定藏有能人瞭。”
屠三山頷首道:“不錯。”
魏醉白道:“嚴曉星尚在途中麼?”
“據屠某所知,他尚未到來。”屠三山道:“馮叔康言三兩日內必然趕到。”
魏醉白太息一聲道:“為得一幅藏珍圖,波折迭生,屠兄,你也太不小心瞭,如非在樟樹鎮旅邸中失去,怎致橫生枝節,釀成江湖殺劫,一片血腥。”
屠三山面色一紅,忽見那黑衣漢子疾奔而回,在身旁取出兩粒清香撲鼻朱紅丹藥,遞在魏醉白手中,道:“幫主請魏香主勸說屠老師父子,不可再與白眉老怪沆瀣一氣,以免成仇。”
魏醉白左掌一揮,示意黑衣漢子離去後,含笑道:“為友為仇,悉聽尊便,在下也不贅言瞭。”右掌送出丹藥,接著:“兩位請服下,僅須功行周天,禁制自解。”屠三山謝瞭一聲,接過丹藥,與其子分別吞服而下。
驀地——由空中傳來一聲大喝道:“吃不得。”
一條身形疾如鷹隼從空瀉落,現出藍野民,冷笑道:“屠老師聰明一世,怎會糊塗一時,這毒藥能服的麼?”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可惜尊駕來遲瞭一步。”屠三山屠玉坤聞言面色大變,隻覺遍體蟲行蟻走,關節宛如蛇噬,這滋味任鐵澆漢子也難禁受,身形搖搖欲傾。
魏醉白面色一寒,冷笑道:“藍野民,你身入重伏,還不束手投降。”話聲方落,四外草叢中射出飛蝗毒弩,弓弦錚錚,密如蝟集。
然而——藍野民哈哈大笑,身形左仆,疾如電射,雙掌推出一股內傢真力。隻聽數聲慘嗥中,三條身影騰起得兩尺高下,血肉橫飛,又自墜下。那蝟集毒弩射至藍野民身上,如中敗革,紛紛激飛墮地。藍野民發出一聲激越長嘯,身軀疾振,穿空斜飛而去。去勢如電,瞬眼無蹤。魏醉白不禁雙眉微皺。
屠三山咳瞭一聲道:“藍野民在八人中算是最弱的一個。”
屠玉坤目泛怒容,道:“爹,此時說此無關緊要之事則甚,方才所服下解藥藍野民為何喝阻?”
魏醉白微笑道:“賢侄請放心,所服的正是解藥,決無詭計在內,況兩位已罹受禁制,何必畫蛇添足。”
屠三山道:“但方才魏老師對藍野民言說……”
魏醉白忙道:“此不過戲言激怒藍野民爾。”
屠三山道:“魏老師在此設伏,張弓待鳥,不知欲擒的是何人?”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嚴曉星與本門叛徒。”
屠三山略沉吟,道:“如此老朽父子意欲告辭。”
魏醉白道:“兩位請便。”屠三山立即作別,與其子飛奔而去。魏醉白目送屠傢父子將逝的人影,不禁發出爽朗笑聲。
在魏醉白身後十數丈遠處,突現出一蒙面黑衣老者緩步走來,喚道:“魏香主。”
魏醉白轉身道:“幫主,有何呀咐?”
蒙面老叟道:“如屠三山之言是實,那馮叔康府中實藏有不少奇才異能之士,居然能察出屠三山父子罹受禁制。”
魏醉白道:“屬下看來屠三山之言決然不假,本幫面臨大敵,不可不慎重行事,是以教主將百獸天尊等高手調去,研佈一種極厲害的陣式,此陣一成,自可霸業武林,一統江湖。”這正是嚴曉星所料,無極幫主身後還有一個極厲害的教頭。
“但願如此。”蒙面老叟點點頭,忽長嘆一聲道:“老朽憂心的是柳無情身罹禁制亦被察出,則一番圖謀恐將付之流水矣。”
魏醉白搖首笑道:“柳無情五女體內所受禁制與屠三山父子迥異,即是言明亦無察覺,更無解藥亦是莫可奈何,發作時痛苦非人所能經受,何愁柳無情不聽命於本幫。”
蒙面老叟太息一聲道:“此不過下策耳,倘柳無情能使嚴曉星投效本幫,則事半功倍,本幫之洪福也。”
魏醉白心中不禁升起一縷妒意,道:“幫主太器重嚴曉星瞭。”
蒙面老人笑道:“此子不但武功卓絕,而且才華蓋世,非是老朽謬贊,本幫實無人能及。”魏醉白默然無語,知幫主之言非虛。蒙面老叟似有感於衷,復又長嘆一聲。
魏醉白詫道:“幫主為何長嘆,昔年漢高祖敗於項羽,終為九黑山一戰,八千子弟星歡,自刎烏江,我等隻鍥而不舍,必底於成。”
蒙面老叟道:“魏香主之言不錯,老朽憂慮的是嚴曉星翩翩豐采,氣度非凡,但非好色之徒,他獨自離京,便可明證,柳無情究竟追上否尚不得而知,自此以後,他兩人音信如石沉大海,杳無影蹤,倘有舛錯,與我等原定之策全功盡棄,老朽怎不憂心如焚。”
魏醉白道:“屬下之見,柳無情必然已趕上嚴曉星。”
蒙面老叟搖首道:“未必,何以他們影蹤沓失?馮叔康接獲嚴曉星訊息內並未言及柳無情片言隻字,其中必有蹊蹺,老朽憂心的就是橫生節枝。”說著忽地面色微變,低喝道:“快走。”魏醉白與蒙面老叟雙雙疾隱而去。
遠處忽現出數條人影,疾逾閃電,在剛才蒙面老叟存身之處頓住,正是那威震武林之神木尊者傳人。他依然黑巾蒙面,一襲青衫,身後隨侍著面目冰冷的金刀四煞,風動衣袂,摺摺飛舞,令人心寒而栗。隻見蒙面少年目中精芒懾人,四下巡瞭一眼,鼻中冷哼一聲,道:“方才此處發生兇博,有勞四位搜覓尚有無匪徒潛跡。”金刀四煞聞言立即分向掠去,身法奇快無比。
蒙面少年岸然巍立,目凝一片天際飄浮白雲,似跌入沉思中。片刻,金刀四煞掠回,言說匪徒俱已撤去,死者系無極幫中人。蒙面少年冷笑道:“看來無極幫亟亟欲取得那幅陸道玄手中的藏珍圖,將不利於嚴曉星,在下與嚴曉星雖隻一面之交,卻惺惺相借,焉能坐視無動於衷。”
右列一人道:“嚴曉星得有異人傳授,才智卓絕,武功與少主在仲伯之間,語雲得道老多助,嚴曉星後援甚眾,左右俱是當今武林高手,似不必憂慮,少主還有要事在身,五日後尚須趕抵東嶽鷹愁谷。”
蒙面少年點點頭,道:“咱們走。”率著金刀四煞如飛離去。須臾,蒙面老叟與魏醉白復又現身。
魏醉白目露憂容道:“鷹愁谷僅寥寥數人知之,為何神木傳人得悉。”
蒙面老叟略一沉吟道:“他或隻知鷹愁谷之名,未必知其確處,香主速傳訊東嶽行宮嚴加戒備,自今而後我等更須慎秘行蹤,以免憤事。”說著兩人轉身疾奔如風,轉瞬身影如豆消失無蹤。方才發生種種,分明是一圈套,可笑無極幫主及魏醉白均墮入術中而不自覺。
午牌時分,陽光普照,天氣晴朗,萬物欣欣向榮,放眼開去,一片碧翠滴綠,令人目曠神怡。湖濱別業南方十裡,一條清澈見底,遊魚可數溪旁,立著乾坤八掌伏建龍,目凝對溪,面色嚴肅。約莫一盞茶時分,伏建龍突袍袖一揮,三丈馀寬溪面飛越而過。雙足才落地,但聞一聲朗朗大喝道:“來人速通報姓名,言明來意,敝莊拒見生客。”隻聞其聲不見人,分明此人隱入奇門中。
伏建龍高聲道:“老朽伏建龍.與馮莊主嚴少俠系莫逆知交,煩勞通稟說老朽求見。”
人影疾閃,現出青面伽藍董飄萍,笑容滿面,抱拳施禮道:“原來是伏大俠,在下失敬。”
伏建龍定睛打量青面伽藍董飄萍一眼,失驚道:“閣下是否董飄萍老師?”
董飄萍含笑道:“在下人如其面,不錯,在下正是董飄萍,憶昔江津一別,屈指算來,不覺已二十年瞭。”
伏建龍道:“春花秋月,歲序如流,董老師仍壯健如昔,伏某兩鬢霜斑已疾垂老矣。”
董飄萍呵呵笑道:“伏大俠英名威震武林,董某不知長進焉能比得,方才莊主與嚴少俠還在提及伏大俠……”
伏建龍心神一震,不待董飄萍話瞭,忙道:“什麼?嚴賢侄已來瞭麼?”
“正是。”董飄萍答道:“嚴少俠今晨才趕到,同行者尚有柳無情姑娘等人。”
伏建龍道:“老朽正欲見他,董老師可否帶路。”董飄萍領著伏建龍快步如飛,走入湖濱別業。馮叔康正與嚴曉星在廳內敘話,聞得伏建龍來訪,相視一笑,雙雙出迎。伏建龍與馮叔康寒暄一陣,見瞭嚴曉星狀至親熱,問長問短。晚宴後,伏建龍留宿於馮宅,辟室與嚴曉星促膝密談。
伏建龍道:“賢侄,陸道玄行蹤探明瞭麼?”
嚴曉星搖首答道:“未曾,孟逸雷兄已去三湖洞庭,義父雖四獲孟逸雷傳訊,陸道玄下落仍杳無痕跡。”
伏建龍長嘆一聲道:“老朽已懇求兩位武林至友相助,這兩位神偷絕技不下偷天二鼠呂鄯薑大年,雖蒙慨然應允,但無法確知無極幫那幅藏圖放在何處,無從下手也是枉然,賢侄,你須在柳無情身上多花點功夫不可。”
嚴曉星俊面一紅,道:“伯父有所不知,柳姑娘言她為兒女之私,背叛逃離,已屬大逆不道,焉可吐露無極幫隱秘,此事急不得,容小侄緩圖之。”
伏建龍不禁贊嘆道:“此女出污泥而不染,難能可貴。”又談瞭一陣,嚴曉星告辭回房就寢。自伏建龍這一來,又再掀開一場互逞心機,鬥智弄險的局面。伏建龍不知柳無情五女身罹禁制已被嚴曉星解開,自認算無遺策,穩操勝券。在伏建龍而言,這出柳無情籠絡嚴曉星,算是孤註一擲,嚴曉星亦知無極幫用意,若稍舉措不當,必導致無極幫惱羞成怒,掀起一場血腥浩劫。
嚴曉星回至諸女所居樓上,隻有馮杏蘭與使女萍兒在弈棋。馮杏蘭一見嚴曉星上樓,立與萍兒盈盈起立,嫣然含笑道:“有客來麼?”
嚴曉星道:“乾坤八掌伯父已然來到,相陪至今才告辭。”
萍兒嬌笑道:“小姐為瞭等候公子尚未用飯咧。”
嚴曉星詫道:“怎麼蘭姊尚未用飯,她們呢?”
萍兒道:“諸位姑娘感覺有些勞累,已經先行回去休息瞭,公子稍坐,待小婢去取酒食。”不一會兒,萍兒已在屋內道:“小姐,菜飯擺在房內,快請用吧。”
兩人相偕入室,萍兒退侍廊外,窗紙外映,燭影搖紅,隻聽嚴曉星道:“蘭姐請用吧,小弟已用飽,僅小飲數杯如何?”兩人娓娓低聲談話,萍兒憑欄凝望遠處,跌入一片沉思中。
嚴曉星坐在馮杏蘭的身旁,深情地註視著她,她也無限嬌羞地註視瞭嚴曉星一會兒,又害羞地低下瞭頭,卻又不時地撲閃著那雙美麗的杏眼偷瞟嚴曉星兩眼,看著馮杏蘭這嬌羞無限的俏模樣,嚴曉星忍不住輕聲說道:“蘭姐,我好想你呀。”
“星弟,姐姐也想你,姐姐愛死你瞭,這句話在姐姐的心中已經憋瞭好久瞭。”馮杏蘭說完就羞紅瞭臉,深深低下瞭頭。
嚴曉星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撫摸著她的秀發,聞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處女幽香,不禁心生綺念,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蘭姐,讓弟弟來好好地愛你吧。”
馮杏蘭也聽出瞭嚴曉星話中的含意,柔聲說道:“好弟弟,從現在起,姐姐就是你的瞭,什麼都聽你的,你想怎樣都行,你可要珍惜姐呀,姐可是第一次……”說完,她就羞得將頭埋進瞭嚴曉星的懷中。
嚴曉星把馮杏蘭抱進臥室,馮杏蘭柔順地伏在嚴曉星懷裡,深情地註視著嚴曉星,嚴曉星低下頭,也深情地凝視著她。馮杏蘭被嚴曉星這多情的眼光看羞瞭,閉上她的秀眼,微仰起頭,送上瞭她那微張的櫻唇,那嬌艷欲滴的紅唇,圓嘟嘟的,鮮艷得像熟透瞭的櫻桃,嚴曉星吻瞭上去,用力地吮吸起來,並將舌頭伸入她口中,探索著她的香舌,馮杏蘭也善解人意地伸出瞭自己的香舌,嬌嬌柔柔地任嚴曉星吸吮,並向嚴曉星學習,開始笨拙地吸吮嚴曉星的舌頭,不大一會兒,就和嚴曉星配合得像那麼回事兒瞭。
經過一個香甜的長吻,直吻得馮杏蘭透不過氣來瞭,兩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深情的互相凝視著,沒有言語,因為彼此都清楚地知道:他們將永遠相愛。衣服極其自然地從身上褪落,沒有矯情、沒有做作,互相依戀對方,互相尋求對方,互相給予對方愛的真諦。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兩人衣服已經脫光,嚴曉星們深深地擁吻成一團,彼此的舌頭在彼此的嘴中糾纏著,糾纏著分不清……
馮杏蘭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胸部更是開始快速起伏,那一對豐滿結實的乳房在嚴曉星胸前不斷膨脹、顫動,令嚴曉星興奮異常,嚴曉星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低頭吻著她那豐滿而富有彈性的玉乳,並不停地在她全身的敏感部位撫摸。
嚴曉星仔細打量馮杏蘭那迷人的胴體∶隻見她圓潤的臉蛋上,淡如遠山的柳眉下,亮如點漆的杏眼泛著動人的秋波,紅潤的櫻桃小口,讓嚴曉星愛不釋口;一身又白又嫩的玉膚,滑膩光潔。曲線優美的身材,浮凹畢現;豐腴的玉臂,肉感十足。高聳豐滿的玉乳,恰似兩座對峙的玉女峰,峰頂兩顆鮮紅色的乳頭,如兩粒鮮艷動人的珍珠;因兩乳太高,所以雙峰之間形成一道深深的峽谷,下面是一漫平川的光滑柔軟的腹部。迷人的盈盈細腰,充滿瞭女性的魅力,性感十足;春蔥似的大腿,豐滿柔嫩,粉妝玉琢。大腿根部的三角地帶,毛茸茸的陰毛蓬松而微卷,有條不紊地排列在饅頭似的小丘上,覆蓋著一條鮮紅的肉縫,肉縫中央一顆突出而紅潤的陰蒂,似一粒紅寶石,點綴在這美麗的小穴上,整個小穴就彷佛滴瞭露水的桃花一樣,美艷絕倫。
馮杏蘭渾身散發著處女特有的溫馨迷人的芳香,絲絲縷縷地飄進嚴曉星的鼻孔,撩撥著嚴曉星的心弦,嚴曉星望著馮杏蘭下身那美艷絕倫的小穴,實在無法按捺吃它的念頭,低下頭去,在她那充滿瞭誘人魔力的小穴上舔弄起來,先舔那迷人的花瓣,繼而用舌尖在她那又凸又漲的小陰蒂上輕輕地來回刮動著。馮杏蘭被嚴曉星舔得興奮難耐,輕輕地呻吟著,不停地抖動雙腿,扭擺玉臀,一雙手緊緊地抱住嚴曉星埋在她雙腿之間的頭不放。
“啊……啊……嗯……弟弟……好癢呀……難受死瞭……好弟弟……別再折磨姐姐瞭……饒瞭姐吧……”此時的馮杏蘭就如一隻待宰的羔羊,不停地呻吟著、喑示著,使嚴曉星全身灼熱發燙,欲火像激情素似的燃燒起來。
嚴曉星壓住瞭她,壓在那美麗動人的胴體上,準備好好享受這未經人事的世外桃源,也讓馮杏蘭得到至高無上的快樂。此時馮杏蘭的小穴,早已經不起欲火春情的刺激,露水似山間清泉,不時地向外涓涓流淌;兩片濕潤的花瓣也輕微地一張一合蠕動著,似乎想早日綻放。早已勃起的陰蒂更因為欲火的升騰、過度的興奮而更加充血,顯得那麼猩紅,那麼突出,在淫水的潤濕下,更顯得鮮艷奪目,明媚動人。
龜頭頂上瞭她的小穴,可嚴曉星並不急於進去,隻是在她的花瓣中間以及“紅寶石”上來回摩擦,然後再向裡輕進,可是馮杏蘭被嚴曉星摩弄得興奮不已,嬌軀猛顫,陰戶不自覺地拚命向上一頂,寶貝就在嚴曉星的下壓和她的上挺雙管齊下之際闖過瞭處女膜。
“啊……”馮杏蘭慘叫一聲,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害羞,伸出玉手就握住瞭嚴曉星的寶貝,不放嚴曉星通行,連聲嬌呼:“好痛啊,星弟快停下,別再動瞭,痛死姐姐瞭,好像被你弄裂瞭。”
嚴曉星看著馮杏蘭,隻見她痛得眼角流出瞭淚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柳眉緊皺,櫻唇輕顫,顯得十分痛苦。嚴曉星趕緊按兵不動,輕吻她的耳垂、頸項、香唇,用舌舔去她臉上的淚水,用手輕撫她那敏感的乳頭,過瞭好一會兒,她臉色又恢復瞭紅潤,緊皺的柳眉也舒展開來,嚴曉星感到她的小穴似乎向上輕頂瞭幾下。
“蘭姐,現在怎麼樣?”
“現在不太痛瞭,你再幹一下試試。”馮杏蘭的玉唇伏在嚴曉星耳邊,嬌羞萬狀地輕語。她的手也松開瞭嚴曉星的寶貝,環抱嚴曉星的腰,似乎在暗示嚴曉星可以用力瞭。
嚴曉星的寶貝因剛才插進她的陰道時,剛突破瞭處女膜就被她制止瞭行動,所以隻弄進去瞭個大龜頭,剩下的大部份都露在外面,被她掌握著,她的陰道口緊緊箍著嚴曉星的龜頭後面的冠狀溝,那種緊握的感覺,別有一番意味。現在,她終於放行瞭,於是,嚴曉星輕輕地把寶貝拉出來,在她的洞口磨瞭兩下,又用力一挺,又粗又長的寶貝連根而沒,全部插進瞭她的陰道中。
這下弄得馮杏蘭又皺起瞭眉頭,頻頻呼痛:“星弟,怎麼這麼痛呀?”
“對不起,蘭姐,弄痛瞭你,你別害怕,弟弟會很溫柔的,一會就會讓你美上天的。”說著,嚴曉星開始行動,先把深插在她花心深處的寶貝輕輕地抽出來,再輕柔地、一步一停地、看著她的臉色反應、慢慢地插進去,終於,好不容易插到瞭底。這次,馮杏蘭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於是嚴曉星就繼續這樣一來一回地輕動著。如此輕抽慢送瞭一會兒,姐連眉頭都不皺瞭,嚴曉星知道她的疼痛已經過去瞭,但還是溫柔地抽送著。
過瞭一會,馮杏蘭開始嘗到甜頭,領略到快樂瞭,淫水流得更多,呻吟聲也舒服多瞭,並開始迎合起來,雖然是那麼的笨拙、生硬,卻也給瞭嚴曉星莫大的鼓勵。看著馮杏蘭的媚態,嚴曉星再也控制不住瞭,開始大幹瞭,每次都插進去都全插到底,再轉動兩下,磨著她的花心。每次抽出都全部抽出,並在陰蒂上摩擦兩下,讓她的小穴有虛虛實實的感覺,讓她的小穴對性的美感持續不斷。
就這樣不停地幹瞭足有半個時辰,直幹得馮杏蘭舒服不已,蕩哼連連,哼得好淫蕩、好迷人。隻見她柳腰款擺,玉足亂蹬。表情真美極瞭,春情蕩漾,滿臉酡紅,吐氣如絲如蘭,美目似睜還閉,令嚴曉星看得血脈賁張,心跳加速,自然更加賣力地幹她。過瞭好大一會兒,馮杏蘭一邊浪哼,一邊緊緊抱住嚴曉星,雙腿高翹起來纏住嚴曉星的腿,臀部更用力地向上挺送,以配合嚴曉星的抽送。
“啊……好美呀……快……用力……我要泄瞭……啊。”馮杏蘭猛頂幾下,一陣痙攣,一股股的陰精從子宮口噴泄而出,噴灑在嚴曉星的龜頭上,她整個人都癱軟瞭。
“舒服嗎,蘭姐?”
“好弟弟,姐舒服極瞭,你幹得姐美死瞭,謝謝你。”馮杏蘭溫柔地吻著嚴曉星,有氣無力地呢喃著。
休息一會,馮杏蘭感覺到瞭嚴曉星的寶貝還是堅硬如初地泡在她的小穴中,她自己又有瞭強烈的需要。嚴曉星自然不會讓她失望,翻身而上,如狂風暴雨般地快速抽送,她也瘋狂地挺送著迎合著,不大一會兒,她就在一陣顫抖中泄瞭身。
真弄不清馮杏蘭的小穴中到底有多少陰精,已經連泄瞭兩次,這一次還泄得那麼多,那一陣陣的陰精猛噴在嚴曉星的龜頭上,刺激得嚴曉星再也控制不住,一陣酥麻,一股股濃濃的精液像噴泉似地射進瞭馮杏蘭的子宮中,澆在她的花心上,燙得她又是一陣顫抖,一陣呻吟。兩人緊緊擁抱著,親吻著,撫摸著,享受雲雨過後的平靜與溫馨。
“蘭姐,弟弟幹得怎麼樣,你舒服嗎?”
“弟弟,姐舒服極瞭,沒想到幹這種事是這樣舒服,早知道,姐姐早就把自己送給你瞭。”
“蘭姐,現在也不晚呀,何況來日方長,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長著呢。”
“星弟,姐愛死你瞭,姐的身子永遠是你一個人的,以後,這小穴就是你的瞭,隨便你怎麼玩、怎麼弄都成,如果你願意,就是被你幹死姐也心甘情願。”雖然馮杏蘭平日文靜斯文保守,但她對嚴曉星的深情厚愛以及剛剛嘗到性愛的絕妙滋味,現在正處於春情蕩漾的時刻,所以直言無忌地說出瞭心裡話。
“蘭姐,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穴是那麼的美麗,簡直像是一件藝術品,弟弟真想隨時撫摸,隨時欣賞。”嚴曉星摸著馮杏蘭那美麗的陰戶,在她耳邊低語著。
“弟弟,多謝你的誇獎,它是你的瞭,隨你怎麼樣都行,就是真把它割下來姐也心甘。姐簡直愛你愛得要發狂瞭,姐真不知道如果你不愛姐姐,姐姐該怎麼活。”
“蘭姐,弟弟愛你。”嚴曉星凝視著她,馮杏蘭也凝視著嚴曉星,她的目光是那麼的實在,那麼的篤定,此時的馮杏蘭春意蕩漾,媚態橫生,美極瞭。憐愛地看著嚴曉星,目光中充滿瞭安祥、慈愛、柔情和關懷,剛才在達到高潮時的淫浪、放蕩都不見瞭,這時的馮杏蘭宛如一個嫻淑溫良的好妻子,又如一個慈祥和藹的好母親。
嚴曉星感動地抱緊瞭她,輕吻她的秀發,嗅著那處女的芬鬱和陣陣的肉香,兩人又膠合在一起,緊緊地擁吻著,用身體訴說著心靈的共鳴,不僅在肉體上相互擁有,而且在精神上,在心靈深處也共同相互擁有。
嚴曉星安頓好安睡的馮杏蘭,穿好衣服來到外間,發現萍兒仍舊沒睡,不用說,自己與馮杏蘭的那番恩愛、那番纏綿,全被她看在眼裡瞭。這丫頭也已長大瞭,苗條身材、水蛇般的柳腰,走起路來似風擺楊柳,妝扮起來,比小傢碧玉還要俊俏。嚴曉星非常喜歡萍兒,喜歡她的聰明伶俐、善解人意。不是嗎?現在嚴曉星剛覺得有點渴,她就端著一杯茶進來瞭。
“公子請用茶。”她把茶放在嚴曉星面前,嫵媚地給嚴曉星送瞭個媚眼。
嚴曉星上下打量著萍兒,這丫頭今天打扮得特別漂亮,穿著一身紫衣紫裙,看上去如同一個紫衣仙女,動人極瞭。嚴曉星忍不住一伸手,將她摟入自己的懷中:“公子……你……”話未說完,她的櫻桃小嘴已經被堵住瞭。
嚴曉星甫才闖關,感覺意猶未盡,此刻摟住萍兒一陣親吻,萍兒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粉面緋紅。面帶喜色,像喜不自勝似的。嚴曉星放肆地摸起來,手法也越來越有挑逗性,甚至掀開瞭她的裙子。嚴曉星瞥見瞭她大腿根部一個女人最神秘誘人的地方,雪白的、薄薄的褻褲,現在已被裡面緩緩溢流出來的液體潤濕瞭一大片,那白綾質料的褻褲,被浪水浸濕後,變成瞭近乎透明,緊緊地貼在那飽滿的陰戶上,原來遮蔽在半透明的褻褲後面的春穴,現在已凸凹浮現,暴露無遺瞭,透過那濕水後透明得近乎不存在的綾片,粉紅色的陰戶輪廓分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那些黑黑的、稀疏的陰毛都能一根根看清,想不到這個浪蹄子這麼不經挑逗就出水瞭。
嚴曉星的心跳得厲害,男性特征有瞭強烈的反應,雖有內褲擋著,仍控制不住地迅速膨脹起來,內褲被高高撐起,就像搭瞭一頂帳篷。萍兒發現嚴曉星色迷迷地望著她的三角禁區,她也不禁向嚴曉星的下身望去,看見嚴曉星那高高隆起的“帳篷”,逗得她心神不定,意亂情迷,臉紅得就像熟透的柿子,呼吸亦明顯地急促起來,胸脯不住起伏……
終於,她也許是控制不住瞭,也許是想讓嚴曉星早些來真格的──她渾身一軟,整個人軟弱無力地撲倒在嚴曉星懷裡。嚴曉星趁機吻瞭上去,她的紅唇早已火熱瞭,嚴曉星感到一股迷人的處女芳香撲進瞭嚴曉星的鼻孔,這小丫頭可真懂事,根本不用嚴曉星引導、暗示,便主動把她那又香又甜又滑又軟的香舌伸進瞭嚴曉星的嘴中,任嚴曉星吸吮,嚴曉星吸住瞭她主動伸過來的舌尖,盡情地吮著、吻著,她也熱烈地親吻著嚴曉星的嘴唇。
她那高聳的乳峰緊緊貼著嚴曉星的胸膛,嚴曉星伸手進入她的衣內撫摸起來;她的乳房雖並不太大,但也堅挺結實,胸前的肌膚柔嫩光滑,摸上去舒服極瞭。嚴曉星的另一隻手解開她的裙帶,穿過裙腰和內褲,由肚臍經過柔軟的腹部,摸到陰戶上,感到她的小穴倒也蠻飽滿隆突的,小穴口濕粘粘、滑膩膩的,不停向外滲出的津津春水弄濕瞭嚴曉星的手。
嚴曉星的手滑到她的陰戶上時,她很敏感地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伸手摸到嚴曉星褲襠上來。萍兒真是太浪瞭,太開放瞭,竟主動地去玩弄嚴曉星的寶貝,堅硬如鐵的寶貝被她那柔軟的小手隔著褲子不停的輕捻著、重按著、撫摸著、揉搓著,這一來,弄得嚴曉星更加興奮,大寶貝也更硬更大瞭。她也更加興奮,嚴曉星見她已滿面通紅,陰戶內外全都是淫水,內褲和坐在身下的裙子都被弄濕瞭,濕得就像是尿褲瞭似的,嚴曉星抱起她放在床上,並為她脫去瞭被尿濕的內褲,也脫光瞭嚴曉星自己。
嚴曉星低頭註視著裸露的玉體,隻見她胸前的兩座乳峰,如兩個饅頭置於胸脯上,又白又嫩,乳尖似尚未開放的蓓蕾般堅挺,乳暈白中帶紅,令人越看越愛。小腹光滑平坦,大腿豐滿圓潤,陰阜十分飽滿,稀疏的陰毛如抹上一層油似的,油光發亮,兩片紅潤的陰唇微微張開,桃源洞口露水蒙蒙,如花生米的陰蒂此時已發硬突出,觸手感覺到似在微微跳動。
嚴曉星知道她已經欲火燒心難以忍受瞭,不忍心再逗她,就伏在她身上,用力吻著她的紅唇,一手揉著結實飽滿的乳房,尖尖紅紅的乳頭被揉得脹大起來。另一手在她的陰戶上盡情遊弋,輕輕地撫摸著豐滿的陰唇,揉捏著勃起的陰蒂。
萍兒忍受不住瞭,又伸出小手玩弄嚴曉星的寶貝,這次可沒隔著褲子,而是直接接觸瞭。她緩緩地捻弄著嚴曉星的寶貝,也不知是因為嚴曉星的大寶貝太粗瞭,還是因為她的小手太小瞭,以至於她的一隻手都握不住,無論怎麼努力圍攏都還合不嚴;雖然如此,可她還是毫不氣餒地用手半套著嚴曉星的寶貝上下滑動著,並輕輕地在嚴曉星耳邊說:“好公子,別揉瞭,人傢難受死瞭你這東西怎麼長得這麼大?實在是太大瞭,這麼粗這麼長這麼硬,小婢怕會受不瞭。”
“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你看它頭上不是軟軟的嗎?”
“哪有一點軟勁兒,人傢捏都捏不動,硬得像鐵棒似的,嚇死人瞭,還這麼粗,這怎麼能弄進去?”
“你怎麼知道弄不進去?你知道我要把寶貝往你哪裡插嗎?”嚴曉星故意調戲她。
“當然知道瞭,小婢都這麼大瞭,怎麼能連這個都不知道?不就是要往人傢下身這洞裡插嗎?人傢這個洞這麼小,怎麼能插進去?”萍兒可真是浪,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你們女人的這個肉洞連那麼大的小孩都能生出來,這麼細一點兒的寶貝會弄不進嗎?你可真外行。”
“就算能弄進去,你這寶貝這麼長,這要全插進去不是要弄到人傢的肚子裡?好公子,一會兒你隻放一半進去,好不好?”
萍兒的浪態給瞭嚴曉星莫大的鼓勵,本來就硬梆梆的寶貝又跳瞭一跳,脹得她的手更握不住瞭。嚴曉星伏在她身上,她倒是很內行地自然地分開瞭雙腿,還自己用手分開瞭她那兩片輕薄的陰唇,並用另一隻手將嚴曉星的寶貝輕輕一帶,頂住瞭她的玉門關,夾在她兩片陰唇中間,好方便嚴曉星的進入。
她那鮮紅的小穴中充滿瞭淫水,嚴曉星輕輕一頂,感到龜頭頂住瞭處女膜。嚴曉星不敢過分心急,怕這次弄疼瞭她,就往後抽瞭抽,讓她將大腿用力向兩邊分開,然後嚴曉星用力向前一頂,這下寶貝盡根而沒,她不敢高聲,輕輕地呼疼:“喔……公子……疼死小婢瞭……”
嚴曉星的寶貝泡在她的陰道中覺得舒服極瞭,她的陰道暖暖的緊緊的,包裹著嚴曉星的寶貝,嚴曉星緩緩地抽送瞭幾十下,她慢慢不再呼疼瞭,嚴曉星由輕而重,由慢而快,她雙手緊摟著嚴曉星的背,雙腿緊纏著嚴曉星的腰,肥圓的臀部也自動地掀起,擺來擺去,兩片陰瓣緊包著嚴曉星的寶貝,陰部緊頂著嚴曉星的下身,迎合著嚴曉星的動作上下抖動著,挺送著。嚴曉星見初開苞的萍兒這麼放蕩淫浪,就加快瞭抽送的速度,更加用力地幹她,她也更加放蕩地迎合著。
又經過一陣疾抽快送,萍兒的陰精終於一泄如註瞭。她稍事休息就又開始挺動起來迎接嚴曉星的抽送,嚴曉星見她這麼浪,就更加用力更快更猛地幹她,直幹得她的陰精一陣陣地不知泄瞭多少次,直泄得她雙目緊閉,氣喘籲籲,不住地輕呼討饒,最後竟進入瞭半昏迷狀態,四肢癱軟地躺在那裡,任嚴曉星恣意玩弄,嚴曉星又瘋狂地抽送瞭一百多下,打瞭一個寒噤,把一股熱精直射入她花心深處,美得她嬌軀狂顫,又蘇醒過來,緊緊地摟著嚴曉星,吻著嚴曉星,那樣子,看上去真是舒服極瞭。
嚴曉星無力地倒在萍兒懷中,她熱情地摟著嚴曉星,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拿過枕邊的毛巾先替嚴曉星擦去寶貝上殘留的淫液和她的處女血,然後才輕輕地擦著她那紅紅的小穴,隻見她的兩片大陰唇向兩邊分開,顯得又紅又腫,陰道口被插成瞭一個圓洞,洞口還沒有閉合,還在向外汩汩地淌著嚴曉星倆的混合精液,她泄得實在太多瞭,床單上已濕得一塌糊塗,而嫩小穴中仍源源不斷地向外流著,嚴曉星取笑她:“萍兒,你的浪水可真多,這要流到什麼時候呀?”
“去你的,公子,那是小婢一個人的嗎?”萍兒的嫩小穴中的精液流個不停,總擦不凈,她幹脆把毛巾用她的兩片大陰唇夾著,堵在她的洞口,這才偎著嚴曉星躺下來,兩人閉著眼相擁著,享受快感過後的溫存。
真佩服萍兒這浪丫頭,真是天生尤物,她的小穴都被嚴曉星幹成那樣瞭,被弄成不閉合的圓肉洞瞭,卻不知疼痛,沒過一個時辰,又浪起來瞭,那雙小手不安分地又伸向嚴曉星的下身,而嚴曉星當然求之不得,於是又開始第二次的瘋狂,這次直把她幹得昏死瞭過去,過瞭好半天才蘇醒過來,而嚴曉星則飄然走出,回到自己房中。
天明不久,嚴曉星盥洗之畢,傢丁趨入稟道:“老爺子與伏老英雄在大廳相候。”嚴曉星立即隨著傢丁向大廳走去,但聞馮叔康爽朗笑聲,顯然馮叔康心情愉悅已極。
伏建龍目睹嚴曉星走入,忙道:“賢侄請坐,老朽與你義父剪燭傾談,不覺天明,隻覺欲取得驪谷藏珍,非柳姑娘之助不可,那柳姑娘未道出藏圖隱秘麼?”
嚴曉星搖首道:“柳無情外和內剛,難忘師門恩義,決難為瞭兒女私情道出師門隱秘,她既不說,小侄也礙難啟齒。”
伏建龍搖首道:“賢侄身負血海大仇,豈可不擇手段,老朽堅信柳無情為助夫復仇,必然吐露隱秘,老朽三日後再來此靜聽佳音。”
嚴曉星道:“伯父要走麼?”
伏建龍道:“無極幫乃武林強敵,老朽同道均謀除之,因此老朽尚須約晤同道,共商大計。”說著起立告辭。
嚴曉星送別伏建龍後,與馮叔康匆匆商談瞭幾句,即望柳無情所居之處奔去。萍兒坐在樓廳向陽之處針繡花卉,目睹嚴曉星走來,禁不住玉靨一紅,襝衽福道:“公子,早。”
嚴曉星悄聲問道:“還痛麼?”
萍兒羞得臉耳根都紅瞭,聲如蚊蚋:“還有一點點。”
嚴曉星親瞭她一下,問道:“柳姑娘起床瞭麼?”
萍兒答道:“起床瞭。”
嚴曉星隻見房門緊閉,擊指輕敲,道:“燕姐。”
隻聞柳無情柔聲道:“進來。”
嚴曉星推門而進,隻見柳無情嬌靨緋紅立在窗前,陽光映在臉上,愈顯得艷光照人,風華絕代。柳無情笑道:“星弟不陪蘭姐,來此則甚?”嚴曉星言及需她相助,指點那幅藏圖放在何處。
柳無情雙眸眨道:“你真欲前往無極幫秘密總壇盜取麼?我絕不能讓你以身涉險,何況我就告訴你放在何處,亦屬無用,恐已移置另處。”
嚴曉星道:“小弟不擬前往,自有人盜取。”
柳無情搖首道:“那不是派人送死麼?”
嚴曉星道:“燕姐放心就是,小弟料測燕姐必奉命告之小弟藏圖之處。”
柳無情道:“此一時彼一時爾,身已屬君,生死與共,怎可陷星弟於危境,奉命告知卻是一宗騙局。”
嚴曉星道:“小弟就是需要燕姐告知藏圖的假地方。”
柳無情面色一變,道:“這是何意?”嚴曉星低語一陣。
柳無情驚道:“真是他麼?”
嚴曉星道:“倘伏建龍真能將藏圖盜來,不言而知伏建龍與無極幫主同為一人。”
柳無情眸露迷惑之色,道:“果然江湖鬼蜮險詐萬分,伏建龍為何要如此?”
嚴曉星嘆息一聲道:“此乃一不可解之謎,但不久將可水落石出,小弟此刻要去見見韓寧。”
柳無情道:“星弟要多加小心。”嚴曉星回房換易鄧鴻武裝束,離莊奔向楊鎮。
這日正是楊鎮二五八當墟之期,鎮上人潮似水,擁擠不堪。韓寧正立在店外,一眼瞥見鄧鴻武,高呼道:“鄧兄。”鄧鴻武含笑穿出人群,登上石階。
韓寧一把拉住鄧鴻武,欣然高聲道:“鄧兄,咱們入店小飲數杯如何?”兩人同至內進廳堂,喚來店夥,韓寧取出一錠白銀,命店夥買酒。
鄧鴻武目光一巡,道:“韓兄同伴咧?”
韓寧道:“困居店堂,日久生厭,他等均出外逛逛,散舒鬱悶。”
鄧鴻武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忽語音一低,接道:“貴幫日來有何異動?”
韓寧道:“敝幫到的高手著實不少,佈伏森嚴,意在生擒柳姑娘與嚴少俠,但柳姑娘訊息卻如石沉大海。”
鄧鴻武淡淡一笑道:“嚴少俠與姑娘一行昨晨已安抵敝莊瞭。”
韓寧面色一變,道,“柳姑娘委實有鬼神不測之機,此誠不可思議,若聞之於敝幫主,必然氣極,不知鄧兄將兄弟來此之事告知瞭柳姑娘未?”
鄧鴻武道:“在下已將韓兄來到之事面告柳姑娘,是以柳姑娘命在下引韓兄去見她。”
韓寧目露驚容道:“兄弟去不得。”
“這卻是為何?”
“本幫耳目如雲,兄弟若隨鄧兄前往,隻恐惹上殺身之禍。”
鄧鴻武冷笑道:“這倒未必,韓兄何膽小如鼠,柳姑娘說待韓兄為心腹,自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韓寧面色一紅,低聲道:“鄧兄有所不知,兄弟雖心向柳姑娘,卻從未顯露……”說時店夥已送上酒菜,韓寧頓然止口不語。
鄧鴻武冷笑道:“柳姑娘既以背叛之身,決無法出莊以身涉險與韓兄相見,韓兄又不能隨在下前往,事在兩難,依在下看來,韓兄若不亟亟於求見柳姑娘,何妨過些時日再說,柳姑娘等一行想是一路上風霜勞頓,均感不適……”
韓寧心中一驚,暗道:“禁制為何發作,計算日期應在二月後。”目露憂容道:“柳姑娘病瞭麼?病情嚴重否?”
鄧鴻武道:“聞嚴少俠之言,柳姑娘等似痛苦不勝,幸虧嚴少俠精擅醫理,斷為內邪外感交俊,處瞭一方服下。”
韓寧略一沉吟,道:“好,兄弟決隨鄧兄前去一趟。”
鄧鴻武心中暗笑,測知韓寧必認為柳無情禁制提前發作,恐誤瞭使命,隻見韓寧立起,道:“兄弟回房,收拾一下暫時失陪。”汝虞我詐,互逞心機,顯然嚴曉星棋高一著。
韓寧走入房中,潛往內間。房內卻坐著蒙面黑衣老叟,韓寧低聲稟明。蒙面老叟取出五粒丹藥道:“你去吧,一切仍照原定之計。”韓寧接過丹藥,轉身走出。
蒙面老叟忖道:“難怪留住馮宅一日,迄未與柳無情諸女見面,原來禁制提前發作,為何老朽如此糊塗,迄未向嚴曉星提前與那柳無情相見,此為大大失策。”尋思片刻疾閃出店而去。
再說韓寧走出房外,笑道:“鄧兄,我等即刻前往。”
鄧鴻武詫道:“不等候尊同伴麼?”
韓寧搖首道:“兄弟招呼店夥一聲就是,我等由店後出去。”說著擊掌傳來店夥,匆匆數言囑咐,與鄧鴻武雙雙穿出天井,矮身貼著屋面掠向田野,疾奔如飛而去。
韓寧一身勁裝,外罩黑袍,肩背一柄奪魂槊,腰中鼓突隆起,一望而知是內藏暗器,輕身功夫不弱。約莫走出五六裡,奔入一片鬱林中。忽聞一陰冷笑聲傳來道:“兩位且請留步。”
韓寧不禁一怔,面色微變道:“尊駕何人,請現身出見?”
迎面林木之後疾閃出一枯瘦如柴老者,左一肩披著一柄鬼頭刀,兩目開闔之間,逼射懾人心魄冷電精芒,道:“老朽山野之人,姓名已然淡忘,但老朽受尊者再傳弟子錢百涵懇邀,情非得已,再出江湖。”
韓寧冷笑道:“這與我等何幹?”
老叟怪笑道:“兩位是逍遙太歲馮叔康門下,可否隨老朽面見貴莊主?”
鄧鴻武沉聲道:“敝莊主拒見外客。”
老叟陰惻惻冷笑道:“這恐由不得兩位瞭,林中埋伏宛如天羅地網,兩位插翅也難飛去。”
鄧鴻武冷冷一笑道:“閣下一定須面見馮莊主麼?”
老叟道,“怎會有假。”
鄧鴻武道:“那麼閣下請隨在下之後。”
老叟面色一變,喝道:“且慢,人無害虎心,虎有害人意,不可不防,且容老朽制住兩位臂上穴道。”韓寧面色一變,右掌呼的一掌劈瞭出去,掌中帶指,一縷暗勁襲向老叟期門要穴。
老叟面色微變,道:“好俊的武功,難怪尊駕這麼狂。”說時,身法奇疾挪瞭開去,右掌震起掌影,漫空攻向韓寧。韓寧冷笑一聲,出手奇快,指點掌劈,眨眼間已攻出九掌七指,均是奇詭絕學,無一不是指向要害致命重穴。
鄧鴻武因橫生枝節,心中震怒非常,韓寧卻不能傷在這老叟手中,目睹韓寧武功高強,與老叟打瞭一個平手,心中略寬,放眼四巡,心中暗驚,察出林中隱藏匪徒不少,如不先發制人,恐變起非常,突飛身一躍,迅疾無比落在老叟身後,右掌落在老叟命門要穴上,喝道:“住手。”老叟料不到鄧鴻武身法比自己更為迅快怪異,驚覺閃避已是無及,隻覺一縷奇寒無比暗勁透穴而入,四散開去,不禁面色大變。
鄧鴻武冷笑道:“閣下欲妄動,在下必點斷閣下七根陰脈主經。”
老叟聞言不禁膽寒魂飛,暗道:“此人年歲輕輕,便習成這等陰毒手法,老朽偌大年歲,死有何懼,但這手法歹毒無比,宛如萬蟻噬心,非人所能經受。”獰笑道:“老朽既已落敗,生殺由便,但二位亦無法安然離去。”韓寧雖住手,但為鄧鴻武迅快身法出奇制勝的武功暗暗驚心。
忽聞一聲朗笑,林中疾閃出錢百涵,目註鄧鴻武道:“尊駕驚人武功,在下欽佩不已,但明珠暗投,令人惋惜。”
鄧鴻武淡淡一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朋友用不著說教,倘朋友不願這位老丈死於非命,請讓開一條去路,不許追蹤。”掌心一緊。老叟面色大變,額角冒出豆大汗珠。
錢百涵目睹老叟情狀,眼中怒光逼泛,冷笑道:“兩位請不要後悔就是。”
鄧鴻武喝道:“走。”老叟身不由自主,貪生惜命,一步一步走去。韓寧撤出奪魂槊,左手扣著一把黑蒺藜,提防匪徒猝襲搶救。這是一個極其詭詐局面,鄧鴻武料定伏建龍必率領一幹無極幫高手緊隨在後,但無法現身相助,破壞原定之計,但自己兩人一出得密林中,無極幫高手必然猝襲錢百涵等。鄧韓兩人挾持老叟急步出林,果然不出鄧鴻武所料,後院聞得林中傳來喝叱之聲。
出林不遠,鄧鴻武掌心暗勁迸吐,隻聽老叟喉中發生一聲悶哼,心脈已然震斷橫屍倒地。鄧鴻武低喝一聲道:“快走。”兩人提聚一口丹田真氣,施展上乘輕功,疾如飄風向釣魚崖掠去。
身形一入奇門遁甲中,鄧鴻武低聲道:“韓兄請隨在下身後,註意在下步法行經之處,不可稍有錯失,否則定遭雷火焚身之厄,在下也救之不得。”
韓寧心中暗驚,道:“多謝鄧兄指點,在下緊記。”心無旁騖,目註鄧鴻武步法照樣隨踩行去。
其實,這又是一宗騙局,鄧鴻武行經之處並無禁制,故意迂回曲折,步法奇奧,使韓寧無法悟解。跨入湖濱別業,忽見一株奇松下立著青面伽藍董飄萍,朝韓寧等冷冷望瞭一眼,道:“鄧總管,這件就是你所說的韓朋友麼?”
“正是。”鄧鴻武道:“韓兄,這位是敝莊主莫逆之交董飄萍董大俠。”
韓寧立即抱拳一揖,面色極其恭敬,道:“在下拜見董大俠。”
董飄萍微微一笑道:“韓朋友不必多禮,鄧總管,柳姑娘病勢未定,時好時壞,不勝痛苦,嚴少俠為此心憂不已,不如領韓朋友暫住賓舍,候柳姑娘稍痊再行求見。”
鄧鴻武道:“韓朋友有機密大事必須面陳柳姑娘,時機稍縱即失,不可耽誤。”董飄萍微一頷首飄然走去。
鄧鴻武道:“我們走吧。”韓寧緊隨鄧鴻武身後走向一幢瑰麗高閣。
鄧鴻武走下石階,立在簷下,忽見閣內翩然閃出一個美艷女婢道:“鄧總管來此何事。”
“這位韓寧朋友系柳姑娘親信手下,須面陳。”
婢女面有難色,道:“柳姑娘病情嚴重,不知願見不願見,待婢子通報,二位稍候。”韓寧聞言心中急躁,面現憂慮不安之色。
片刻婢女走出,道:“柳姑娘僅命韓老師一人見她,韓老師請隨婢子登樓。”
柳無情擁被側臥,臘黃憔悴,面現痛苦之色,目睹韓寧走入,淒然一笑道:“韓壇主你來瞭?”續又道:“萍兒,你且退出,把房門開好,不許偷聽。”萍兒望瞭韓寧一眼,低應瞭聲,退出房外將門帶攏。
韓寧抱拳施禮道:“屬下來瞭幾天,姑娘玉體素健,怎麼病倒瞭?”
柳無情道:“韓寧,你這是明知故問。”
韓寧聞言面上一紅,道:“原來姑娘已知道瞭,教主異常喜愛嚴少俠才華武功,欲藉姑娘之力收為己用,但人各有志,不可相強,不得已而求其次,又恐姑娘兒女情長貽誤大事……”
“是以在我身上下瞭禁制。”柳無情道:“昨天禁制要發作之前,我便察覺身罹禁制。”
韓寧赧然答道:“此乃教主所為,屬下未敢腹誹,不過教主已賜瞭丹藥,每隔七日服藥一粒,俟陸道玄那幅藏珍圖取得,姑娘禁制亦解。”說著取出五粒丹藥,接道:“姑娘隨身四婢諒亦發作,服下可愈,但教主嚴囑不可向嚴少俠提及。”
柳無情道:“這我知道。”說時忽低哼一聲,冷汗如雨,似不勝痛苦,接過五粒丹藥,捏起一粒,又道:“勞韓壇主駕,請倒一杯水來。”韓寧轉眼一望,見桌上瓷壺茶碗,忙走過去。柳無情急將那粒丹藥塞入被內,口中作含藥狀,接過韓寧茶碗以水送下。
須臾,柳無情冷汗漸止,面色亦趨緩和,道:“韓壇主,傢師命你來此,想必有甚吩咐。”
韓寧道:“教主有封密緘命屬下面交姑娘。”說著伸手揣懷取出一封密緘。
柳無情撕開緘封,取出過目,點點頭道:“有勞壇主傳訊,一切照計行事。”
韓寧道:“此密緘教主有命看後即用火焚毀。”柳無情鼻中低嗯一聲,將信箋重又裝入密緘中,交與韓寧。韓寧煽開火褶,焚化已盡後立即告辭下樓,自有青面伽藍董飄萍接著。
董飄萍笑道:“尊駕無須急著離去,遠來是客,又是柳姑娘手下並非外人,嚴少俠命董某酒宴款待。”
韓寧道:“恭敬不如從命,隻是怎敢有勞董大俠相陪。”
董飄萍哈哈大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尊駕說此未免太見外瞭。”再說韓寧下樓後,柳無情一躍而起,後廂房內響起一片銀鈴嬌笑聲,隻見四婢魚貫走出。
一婢嬌笑道:“嚴公子易容之術神妙已極,居然能瞞過韓寧。”
馮杏蘭翩然閃入,笑道:“梟雄機智,汝虞我詐,叵料星弟棋高一著,看來勝算已然在握。”
柳無情道:“這話不錯,韓寧素有鬼眼之稱,事無巨細,真偽立判,難逃他鬼眼之下,可見強中還有強中手。”
柳無情以水洗凈易容藥物,命婢女道:“快請嚴公子來。”
隻聽門外傳來嚴曉星朗笑道:“不須催請,小弟已然到來。”飄然走入。
柳無情道:“你道韓寧此來用意如何?”
嚴曉星道:“居間施令,勒逼燕姐不能違忤,如小弟所料不差,令師需燕姐辦妥三事。”
柳無情神色一驚道:“你如何知之,那三事?”
嚴曉星淡淡一笑道:“務須探出陸道玄行蹤下落,搶先一步將陸道玄擄囚,逼使交出藏珍圖,萬一此計不成,而求其次俟陸道玄到來時,施展迷魂藥物將陸道玄昏睡過去,盜取藏珍圖交與韓寧。”
“一點不錯。”柳無情道:“還有咧?”
嚴曉星笑道:“命燕姐查明別業內外奇門遁甲如何佈設及群雄舉動隨時報聞。”
柳無情目露駭異之色,搖首笑道:“除非你真有未卜先知之能,何能知之毫厘不爽。”
嚴曉星微微一笑道:“此易猜爾,那封密緘昨晚才到得韓寧手中,飛鴿傳訊途中被小弟截獲,故而得之。”
柳無情向馮杏蘭嫣然一笑道:“瞧他不出,星弟表面上拘謹誠厚,其實狡詐如狐,真是人不可貌相。”
嚴曉星點笑道:“燕姐可是有點後悔瞭麼?”
柳無情玉靨一紅嗔道:“嫁雞隨雞,遇人不淑,夫復何言。”嚴曉星哈哈一笑。這時,蕭文蘭、雷翠瑛偕同許飛瓊走入。
蕭文蘭道:“你們在說什麼?”
嚴曉星目睹眾女進入,不由暗嘆一聲,轉眉朗聲道:“小弟尚須請教義父一事。”說著疾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