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萬泉縣三級幹部大會在縣一中大草場隆重舉行。每年一度的三級幹部大會的主要議題是,縣革委會總結一年來的工作,部署明年的工作,各公社的一把手都要在大會上作匯報發言,甄愛民第一次以公社一把手的身份參加這種隆重的會議,他感到很自豪很興奮。
當甄愛民聽瞭第一個公社書記的匯報發言時,他心裡很得意,因為那個公社的小麥、地瓜幹、玉米、花生、豆子等主要作物的畝產量和總產量都比他們的低,於是當會議主持人杜為國宣佈讓他上臺發言時,他精神振奮地走向主席臺,又滿塊豪情地對著麥克風開始瞭他的匯報發言。發完言,他自我感覺良好,他先向主席臺上的縣革委會的頭頭們深深地鞠瞭一個躬,又轉身向臺下微微地很得體地點瞭一下頭,然後得意地走下主席臺,坐在瞭自己的座位上。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在他後面發言的公社一把手們,一個比一個能吹,糧食畝產量和總產量逐漸增高,於是他的情緒越來越低落。
鄭衛星的發言剛結束,杜為國就率先鼓起瞭掌,其他的縣革委會的頭頭們也立即跟著鼓掌,於是接著臺下也響起瞭一片掌聲,甄愛民雖然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機械地鼓掌,但是他象皮球紮瞭一錐子—徹底撒瞭氣,他覺得這掌聲特別刺耳!他想:誰不知道鄭衛星是個什麼玩藝?誰不知道今年黑石崖公社的情況?群眾紛紛離鄉背井四處逃荒,你他娘的卻在這隆重的三級幹部會議上信口開河、胡吹瞎聊,出盡瞭風頭,居然還他娘的贏得瞭一片掌聲!他也由此徹底領悟到:今後要想在官場上飛黃騰達,就必須有這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胡吹瞎聊的瀟灑風度!
造大寨田在這次會議上被當作當前的一個重要的政治任務,並宣稱對組織領導不得力,完不成縣革委會規定的指標的公社,追究一把手的責任。甄愛民本想乘機出出風頭,沒想到裝模作樣的揮舞瞭幾下鐵鏟,便在炎炎烈日下攤成一團。
當甄愛民恢復知覺的時候,第一個感覺就是嗅到瞭一股刺鼻的來蘇水味,於是他知道自己是躺在瞭醫院的病床上瞭;第二個感覺是覺得左手有點痛,左胳膊有點發涼,於是他知道自己是在打掉針;第三個感覺是想靠搞大寨田升大官發大財的希望將要化為泡影,他清楚地知道群眾的抵觸情緒,而那不切實際的畝數無論如何是無法實現的?就這樣失去升官的機會嗎?不能!絕對不能!那又有什麼辦法呢?有什麼辦法呢?有瞭!鄭衛星那小子可以張著一張不知羞恥的醜嘴信口雌黃地虛報產量,我就不能信口開河地虛報造大寨田的畝數?要是檢查組要下去看怎麼辦?集中全公社的財力物力抓幾個樣板還是不難辦的的呀?辦法終於有瞭!杜為國不是好玩花姑娘嗎?那好,除瞭用好吃好喝好拿的老辦法堵住檢查組的每一個人的眼和嘴以外,再用黃花閨女纏住杜為國的心,然後再讓他們去看幾個樣板……主意一定,心中又升起瞭升官的希望,於是他慢慢地睜開瞭眼睛。
“甄書記你可醒過來瞭!”
甄愛民一睜開眼就聽見滿屋的一些人這樣異口同聲地說,他仔細一看,見一張張笑嘻嘻的熟悉的面孔正望著他,老婆宋如英、小李、愛蘭,還有包括朱秘書在內的公社革委會的五個副書記來瞭,衛生所的三個正副所長來瞭,供銷社的四個正副主任來瞭,曾傢莊的大隊書記來瞭……於是他又由一隻沒人理睬的死狗一下子變成瞭令人羨慕和敬畏的土皇帝——公社一把手,於是他感覺到尊嚴又回到瞭他的身上,於是他傲慢地對滿屋裡的人說:“我沒事,不就是累瞭點嘛,休息幾天就好瞭,我現在想靜一下,你們都回去吧,讓小李在這裡就行瞭。”
眾人都說瞭一些安慰的客套話就走瞭。待宋如英和愛蘭也走瞭後,甄愛民就對小李說:“我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你必須在三天之內在你村或其它村裡給我物色一個十五至十八的俊妞,必須保證是黃花閨女,最好是傢裡非常窮的,如果傢裡有病人急等著用錢治病那就更好瞭,你物色好之後,就立即用車拉來讓我看看,你能保證辦好這件事嗎?”
小李雖然一時弄不清甄愛民葫蘆裡燜的是什麼藥,但還是立即說:“你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
甄愛民有點不滿地說:“不是盡力而為,而是必須保證辦好!我平日對你不薄,現在是到瞭我讓你幫我一個小忙的關鍵時候瞭。”
小李一聽瞭這話,立即毫不猶豫地說:“我保證辦好!”
甄愛民臉上露出瞭滿意的微笑,說:“你現在就考慮這個問題,首先想想你們村裡有沒有合適的。”
小李實在是不明白這甄愛民的葫蘆裡燜的是什麼藥,他心裡想:這甄愛民是不是玩夠瞭狐貍精一樣的城市妞瞭,現在又想找個老實厚道的莊戶妞玩?但他不敢多問,隻好靜下心來想目標,他想呀想呀,突然想起瞭一個人,於是興奮地對甄愛民的說:“我想起瞭一個人,完全符合你說的條件,就是她的傢庭出身不好,他傢是地主成分。”
甄愛民的立即急切地說:“地主成分沒關系,你快把具體情況說說給我聽聽!”
小李說:“那閨女叫董文秀,今年十七歲,長得非常俊,她爺爺在六六年被鬥死瞭,她爹被打瘸瞭一條腿,她奶奶上瞭吊,她爹今年春天又得上瞭肺病,現在已經下不瞭炕瞭,情況就是這樣。”
甄愛民立即興奮地說:“好!等會吃瞭晚飯後你讓所長安排個護士來給我看著吊瓶,你立即開車回去把那閨女拉來讓我看看,你就對她說,供銷社飯店準備找個長得漂亮的女服務員,如果我看中瞭,就讓她去。”
甄愛民話音剛落,所長就親自送來瞭晚飯:一盆人參燉全雞,一盤炸刀魚,一盤大蔥炒羊肉,還有兩個炒菜。甄愛民很滿意,就笑著說:“給你添麻煩瞭。”
那所長趕緊說:“你這是說哪裡的話呀,你提拔我當瞭所長,我還沒有好好報答你哩,平日我想找個機會伺候你,還撈不著呢!”
甄愛民打官腔說:“話不能這樣說,我們都是為黨工作嘛,你當瞭所長,工作幹得很出色嘛,我們幾個書記都是對你很滿意的嘛!”
那所長又點頭哈腰地笑著說:“你為黨工作累得生瞭病,我給你送點便飯吃,這不也是很應該的嗎?”
甄愛民聽瞭這話,心裡很舒服,就笑著說:“好瞭,我不和你多嘮叨瞭,不過,你以後不要親自給我送飯瞭,這樣影響不好,你安排夥夫給我送就行瞭。”
所長又點頭哈腰地說:“好好好,這一點我聽你的。不過我已經安排夥夫每天給你用人參燉一隻全雞,為瞭你早日恢復健康,你必須吃,這一點你必須聽我的。另外,你想吃什麼,就直接讓小李師傅對夥夫說就行瞭。”
甄愛民又笑著說:“那有病人敢不聽大夫的?我也聽你的,你就放心好瞭,哎,對瞭,今晚我讓小李出去一趟辦點事,你安排個護士過來給我看著掉瓶。”
所長又點頭哈腰地說:“行,行,我這就去安排,你們快吃飯吧。”
所長一走,小李就扶起甄愛民起來吃飯。倆人剛吃完飯,所長就領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護士進來瞭,所長向甄愛民介紹說:“她剛來瞭沒幾天,她叫鄧超惠。”
小惠護士望著甄愛民甜甜地一笑,柔聲問候瞭一句:“甄書記,你好。”
甄愛民望著小惠護士滿意地點瞭一下頭。所長見甄愛民兩眼正在小惠護士那豐滿的胸部上掃描,於是就識趣地說:“甄書記,按照慣例我們今天晚上組織政治學習,你要是沒有事,我就先走瞭,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讓小惠護士叫我。”
甄愛民立即笑著說:“我沒事,你是一所之長,別耽誤瞭工作,你快忙你的去吧。”
所長一走,甄愛民就對小李說:“你現在就去辦那件事吧。”
小李點瞭一下頭就走瞭。
病房裡隻剩下瞭小惠護士,甄愛民長籲瞭一口氣後,就閉上瞭眼睛,他表面上是佯裝閉目養神的樣子,其實他是在瞇縫著眼仔細地端詳坐在病床前的小惠護士。他發現:小惠護士的臉很白很嫩很紅暈;眼睛雖然不很大,但是很水靈;雖然是單眼皮,但是睫毛長得出奇,眨眼睛的時候,那長長的睫毛上下忽閃著,很迷人;鼻子和嘴都很小巧,嘴唇紅暈而且棱角分明;胸部很豐滿,腰不粗不細,臀部很豐腴,有點遺憾的是腿稍微短瞭一點。甄愛民端詳瞭一陣後,就真的閉上瞭眼睛,他又想入非非起來:這小惠護士身上的皮膚白嫩嗎?滑膩嗎?奶子有彈性嗎?她的下身長得迷人嗎?她還是處女嗎?要是我提出幹她,她會願意嗎?要是願意,她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
突然,甄愛民聽見瞭“怦怦”的敲門聲,就佯裝被驚醒的樣子,睜開眼,又佯裝不耐煩的樣子,說:“進來吧,”
甄愛民見是小李進來瞭,就急忙問:“那事辦的怎麼樣?”
小李用尷尬的眼神望瞭一眼小惠護士,那小惠護士很機靈,朝甄愛民微微一笑,說:“我去趟護士值班室,一會再過來。”
甄愛民含著歉意的微笑,點瞭一下頭。
小李立即坐在病床邊,討好地低聲說:“人傢願意。”
甄愛民興奮地問:“人呢?”
小李說:“在車上。”
甄愛民急不可待地說:“快讓她進來,我看看。”
小李應聲出去瞭。甄愛民臉上露出瞭滿意的微笑,他覺得小李辦事很細致,很周到,嘴也很嚴,該不說得不說,該不問的不問,將來我不能虧待他……
小李領著那閨女進來瞭,那閨女羞澀地望瞭一眼甄愛民,就低下瞭頭。甄愛民眼睛突然一亮,果然是一個不多見的俊莊戶閨女!他覺得這閨女的俏臉蛋就象革命現代京劇樣板戲《紅燈記》電影中的那個“鐵梅”身條也象。唯一不足的是臉色有點蒼白,身子有點單薄,他知道這是生活貧困的標志;他再看那閨女的胸脯和臀部,雖不很豐滿,但也都能說的過去,畢竟才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少女的那種發育的還不很豐滿的小巧的奶子不也很有獨特的迷人之處嗎?
他覺得小李的眼力不錯,於是他打起官腔對文秀姑娘說:“從明天開始,你就到供銷社飯店上班,我讓小李開車送你去,每月不少於二十塊錢的工資,你掙瞭錢就可以給你爹治病瞭,隻要你今後好好地聽我的話,我會將給你一大筆錢,而且還讓你成為國傢正式工人,端著鐵飯碗,吃著國庫糧。我還要跟你們的大隊書記打個招呼,他們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批鬥你爹瞭。你願意聽我的話,今後好好工作嗎?”
文秀這個單純的少女做夢也沒有想到有這麼好的事會降臨到她這個大地主的孫女的頭上,於是她感動得哭著說:“甄書記,隻要能掙錢治好俺爹的病,你說什麼,俺就聽什麼;你叫俺做什麼,俺就做什麼。這是真心話,你是大官,俺不敢騙你,俺向你保證。”
甄愛民興奮地說:“好,就這麼定瞭。”
甄愛民說完這話,拔出鋼筆,寫瞭一個紙條,遞給小李,說:“你拿著這個條子,今天晚上就去找供銷社的陳主任,明天就送文秀去供銷社飯店去上班。”
甄愛民說完這話又從衣袋裡掏出三十塊錢,遞給小李,說:“你拿著這三十塊錢,明天讓愛蘭幫文秀買幾件象樣的衣服,在外面工作必須穿得好一點。”
小李雖然不知道甄愛民心裡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但是還是接過瞭錢。但文秀卻著急地說:“俺還沒上班工作,您就給俺錢,這怎麼能行呢?俺心裡過意不去呀!”
甄愛民不懷好意地笑著說:“你不是答應我一定聽我的話嗎?我給你錢買幾件新衣服這是工作需要,你必須照辦。”
文秀這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不知道老謀深算的甄愛民葫蘆裡燜的是什麼藥,所以不知所措地愣愣地站著。
甄愛民看瞭一眼手表,瞪瞭小李一眼,說:“你現在就拉著文秀去供銷社找陳主任,天不早瞭,快走吧。你順便對小惠護士說一聲,這瓶藥快打完瞭。”
一晃過瞭四天,絡繹不絕前來探望的人終於走光瞭。晚上小惠護士坐在甄愛民病床前守著,最後一瓶藥就要滴完瞭。
甄愛民看瞭一眼手表,已是凌晨二十分。夜,靜悄悄的。甄愛民又閉上瞭眼睛,他嗅到瞭從小惠護士身上散發出的一股象那女知青身上類似的香味,於是他的腦海裡又浮現出與那些漂亮的城市妞幹那事的情景……當甄愛民睜開眼再次掃描小惠護士那豐滿高聳的乳峰時,覺得下身又堅硬地矗立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瞭。
當小惠護士拔下針頭,用一塊藥棉堵住針眼時,甄愛民淫笑著說:“我覺得手有點涼,你給我按著藥棉揉揉手。”
甄愛民覺得針眼已經不會流血瞭,就突然抓住瞭小惠護士的手,兩隻小眼色咪咪地望著小惠護士的反應,他見小惠護士無力地掙瞭幾下就不動瞭,而是羞澀地低下瞭頭,豐滿的乳峰在劇烈地起伏。
於是甄愛民坐起來,一下子就把小惠護士拽到瞭病床上,接著又急不可待地解小惠護士的腰帶,那小惠護士兩手死死地護著腰帶,說:“你不能就這樣白白地毀瞭我,你必須保證幫我辦兩件事。”
甄愛民已經急得象熱鍋裡的螞蟻,急切地說:“甭說兩件事,就是二百件事我也依你,我保證說話算數。”
於是小惠護士松開瞭雙手,閉著眼任由甄愛民的擺佈……
事畢,甄愛民氣喘籲籲地說:“什麼事,你說吧。”
小惠護士用手理瞭一下散亂的頭發,嬌嗔地瞪瞭一眼甄愛民,說:“第一件事你必須立即給我入黨,並提拔我當副所長。”
甄愛民得意地說:“這事我就說瞭算,不難,我保證讓你十天之內入上黨,半月之內當上副所長,第二件事呢?”
小惠護士說:“我爸原來是農具廠的書記,六六年被趕下臺挨鬥,你是公社書記,你一定和縣革委會的領導熟,你在他們的面前給我爸求求情,讓他們別鬥我爸瞭。”
甄愛民立即說:“這件事有一定的難度,但是我一定想辦法辦到,將來要是有一天我能當上縣裡的官的話,我就立即恢復你爸的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