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
佐雲霏不多時匆匆趕到,看見她衣服四分五裂,露出窈窕的曲線和白嫩的肌膚,身上還半壓著一具男人的屍體,她眼神茫然,不知在想什麼。
他突然心疼瞭,解下衣衫給她披上,也不知她吃虧瞭沒有。
媸妍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封住我的內功,我怎會這般狼狽,被下三流的人欺負?”
佐雲霏如同吞瞭黃連,直覺接口道,“我,我會負責的。”說出口卻啞然:她從來不是他的責任,他就是想負也負不瞭,心裡轉瞭幾個圈,不知這事若是主公知道瞭,會不會嫌棄她?想必主公堅持瞭這麼多年,不會輕易放棄,若是知道瞭,萬一傷害她更是不好。想來想去,他還是要帶她回去。
媸妍本來身上沒有這麼狼狽,她正是剛通瞭,才故意等他到來,與其自己亂跑,不如等待門人接應,現在誤導他以為她被人侵犯瞭,好叫他內疚點,對她寬松些,下次就好逃瞭。
但她剛才聽到他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心念電轉,突然聲音軟瞭幾分,怨懟的抬頭看他,“你就願意親手把我送給你們主公嗎?”
佐雲霏心慌意亂,加上內疚,不敢看她,“今天的事,我不會告訴主公的。”他又頓瞭頓,“如果主公日後反悔,我會照顧你的,你別擔心。”
若是主公始亂終棄,他便願意為今天的失誤承擔後果,顯然他忘記瞭,媸妍並不是一個普通女子,不需要人照顧。
佐雲霏也不知心中內疚多一點,還是胡思亂想多一點,媸妍怕他久留問起她如何殺死二人,發現毒針,便嘆息道,“我們走吧,我不想留在這裡。”
待走回原先落腳的地方,媸妍看到那可憐的小東西還被縛在水草裡幽怨的掙紮,心情這才好瞭點,上前把它放掉瞭,忍不住埋怨佐雲霏,“你也是的,怎麼不放瞭它?差點餓死它。”
佐雲霏見她嗔怪,想起她的頑皮,也笑瞭,“我急著找你,哪裡顧得上別的。”
媸妍見他目光早已不同之前的灑脫磊落,心想,若是哄他為她療傷更好,便施展美人計,輕輕擁住他的腰,“你真的要親手把我送給別的人嗎?可我為什麼覺得,我喜歡的是你……”
佐雲霏身子頓時石化,無措的看著懷中的人,告白他聽過不下百次,可從沒一次像這樣,心裡砰然心動,喜悅到極致!
他想回抱她,可拳頭握瞭又松,還是推開瞭她,他現在的心思已經是大大的背叛和不敬,不可以再越雷池一步,他苦澀的一笑,“主公瀟灑倜儻,你見到他便不會這麼想瞭。”他離開她些距離,才鎮定道,“無論如何,你都是主母。”
媸妍見他水米不進,也懶得再編謊話騙他,幹脆不搭理他。
第二日媸妍看到雪菟留下瞭接頭記號,心頭稍定,決定甩掉他。
她一反常態,坐到他對面,“我昨日心情不好,你別責怪我。”
佐雲霏低頭,“我知道……”
媸妍見他自責糾結的樣子,突然有點愧疚,覺得自己又無辜騙瞭一個純潔的好男人,實在是罪過,她沈默瞭半天,“你抱抱我。”
佐雲霏扭過臉去,他的手臂輕輕發抖,看得出極度克制,想要抽身離開。媸妍突然摟住他,將頭擱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磨蹭。
佐雲霏雙臂一垂,再也拒絕不得,緩緩收攏,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媸妍手臂攬在他的身後,鐲子抵上瞭他的脊背,緊緊盯著他的表情,隻見佐雲霏似乎意識到什麼,眼神微轉就要推開她,媸妍忙迎面送上櫻唇,吻上瞭他的唇齒。
佐雲霏身子一僵,整個人像是被軟化瞭,眼神從犀利變得溫柔如水,不可置信的盯著她,而幾乎是同時,他的身子也軟麻下來,倒在草地上。
媸妍看著他糾纏的眼神,“這次我真的要走啦,我耍瞭點小手段,你不要介意,之前我沒被人強迫,你不用內疚瞭,我們就此別過。”
她走瞭兩步又頓瞭頓,“不用擔心我,我的人已前來接我瞭。”
出瞭林子,前來接應的雪菟等人見到她大喜,“閣主,你沒事吧?”
媸妍勉強一笑,“沒事,隻是功力出瞭問題,連輕功都不能用,你們快些護送我去鴛鴦樓,我有話交代如意。”
幾人雇瞭馬車,連夜到瞭天都的鴛鴦樓,如意早聽說白雲寺出瞭大事死瞭主持,正擔心媸妍下落不明,還好及時找到。
媸妍卻是擔心另一個人,“蒺藜被擄走多日,也是因為我才出事,我很擔心,不知可有她的下落?”
如意笑道,“前幾日也剛好看到蒺藜放出的密信,我們裡應外合,蒺藜已經回蓮華閣瞭。”
媸妍急問,“她出來的時候可有什麼不同,受瞭什麼委屈?”孫玉龍被她好一番報復,又見到蒺藜的相貌,她生恐蒺藜吃瞭什麼虧。
從某種程度來說,蒺藜算是背負瞭她的過去。
如意搖頭,“看起來沒有什麼委屈,說孫玉龍受瞭什麼隱秘的傷,找太醫治瞭幾日,還下不來床,不曾有時間去擾她,我們也不過三日就救瞭她出來,想來還算及時。”
媸妍皺瞭皺眉,半晌沒有說話。
“我很累,去為我準備一碗濃濃的避子湯來。”
之前同嶽氏師徒還好說,這要是孕育下杜皓然的子嗣,她可沒心力去生下這孽子,雖然已經三天瞭,但還是想求個心理安慰。
如意大吃一驚,“閣主──”
媸妍知道她想什麼,“不是他,那佐雲霏還算禮遇,我同他也不過是虛與委蛇而已。”說到這裡,她也不想再多說,隻聽砰的一聲,像是哪裡打翻瞭茶盞,不由皺眉問道,“誰在隔壁?”
如意吩咐人去察看回來,道,“沒人,大概是她們養的貓兒吧。”
媸妍點頭,扯下脖頸上的白玉虎符,到底覺得還有大用,沒魯莽扔掉,隨便扔給瞭如意,“這虎符交給你保管瞭,同孫玉龍的那兵符各為一半,你小心些。”
如意小心揣好,又奇道,“佐雲霏……有人道曾在西北見過他,恐怕是與魅離有些瓜葛。”她見媸妍認真,又道,“而且他的武功同嶽小郎君不相上下,便是離主也有可能。”
媸妍點點頭,突然覺得無限疲憊,“這才沒處理完這邊,又出來別的亂事,你們近日小心些,那邊盯著蒺藜,看她有無反常,這邊瞭塵死瞭,恐怕田天齊要瘋,我也沒時間跟他玩瞭,他的利用價值也到此為止,我們放出風去,就說瞭塵的事,是有人公然報復我們蓮華閣和芙蕖門的盟友傢眷,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管。”
如意欲言又止,“蒺藜……她?”
媸妍點點頭,“以孫玉龍的性子,就算傷沒好,也會讓人抬著他去羞辱我的人,更何況蒺藜長相特殊,他應該恨之入骨借機遷怒才對……要麼是蒺藜說謊,要麼是不恥外道,你去盯著,看看她身上有無傷痕和虐待痕跡,防止她出瞭什麼茬子。”
如意明瞭,“那田天齊呢,何必要放出風聲保護他?”
媸妍笑道,“我們說是這樣說,誰要真的管他,不過做做樣子,這風聲放出去,隻怕皇帝第一個容不下田天齊這等兩面三刀之人,會替我們下手,再聯系這會鄂南之事不順利,想必由不得皇帝不信,適時再將田老賊暗通曲款的書信放出去,”她說著想瞭想,將懷中紫紗包裹的書冊拿出來,好一番摩挲,才將書冊抽出遞給如意,“去告訴白宇臻,是他出場的時候瞭,待田天齊身敗名裂,自然有人號召新的武林大會,他身為四大世傢之首和新秀,理應站出來理事。給他三個月時間,叫他好好參透瞭《天啟劍訣》,如今心法劍法俱在,他應有絕對勝算。”
她現在內力霸道,又有嶽洛水親授的無上劍法,暫時沒有時間去研究天啟劍訣,不如物盡其用的好。
如意領命,連夜趕回蓮華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