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見到陳典的時候,我覺得他就是一個有點關系的色狼,沒什麼瞭不起的,可是現在我卻不這麼覺得瞭,此刻坐在一邊,眸光清明,抽著煙的陳典竟然有點高深莫測起來。
果然,在體制裡能走到這個位置的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不過,這樣也好,話題敞開瞭,我也就沒必要把自己弄的虛偽,我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陳大哥,既然你這麼問瞭,小妹也就不藏著兜著瞭,我確實有一件事情想請陳大哥幫忙。”
陳典抽著煙,手指敲打著一邊的茶幾,道:“什麼事,你先說來聽聽,能辦的,我一定幫你辦,不能辦的,你也不要怨我。”
“我想往陳大哥討要一個人。”
“什麼人啊?”
陳典繼續隨意的抽著煙,他在我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我找他肯定是想從監獄裡撈人,至於撈什麼人他不知道。
不過陳典還挺好奇是什麼人,能讓我願意用身體作為代價來撈他。
我沉吟瞭一會,輕聲吐露出三個字:“李尚書。”
李尚書?
陳典猛然睜開瞭眼睛,一對沒有焦點的眸子也瞬間銳利起來,忍不住的對我道:“你瘋瞭嗎?那可是個被判死刑的殺人犯。”
“我知道他是殺人犯。”
我點頭,看向瞭陳典:“可是你有辦法的不是嗎?”
陳典面色變瞭變,道:“對不起,我沒有辦法,這事我幫不瞭你,你就死瞭那條心吧,李尚書那種人不能放出來的,一旦放出來被人知道的話,我和我那一幫兄弟的帽子都得被摘掉。”
“這麼嚴重?”
我逐漸皺起瞭眉頭。
陳典道:“你以為呢?如果你是想撈別的人也就算瞭,我可以安排得瞭絕癥的人去頂他的名字槍斃,可是你偏偏撈的是李尚書,你知道他什麼出身?殺瞭多少人嗎?我跟你說,他就是個偏執的瘋子,你這是在玩火知道嗎?”
玩火麼?
我輕念瞭一聲,抬頭道:“那我可以去見見他嗎?”
“不行,監獄裡有規定,他這種窮兇極惡的人,是不允許探監的。”
陳典想都不想的拒絕瞭,煙抽瞭一根又一根。
我沒放棄,坐到瞭陳典的身邊,嘆瞭口氣,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我這要求過分瞭一點,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現在的我就像沒有根的草一樣,隨便來一陣風,就能把我連根拔起,你說說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還有張曼做靠山嗎?隻要張曼肯開金口的話,整個廈門,你差不多可以橫著走三分之一瞭。”
陳典有點心軟瞭,語氣也緩和下來,但是,李尚書這人真的太危險瞭,陳典真的不想接觸這人。
我苦澀的笑瞭笑:“我和曼姐非親非故的,你認為曼姐會毫無理由的幫我嗎?不可能的,就算親姐妹都不會做到這地步的,我現在有的,看起來好像挺不錯的,但都是一些弱不經風的泡沫,輕輕一捅就會破,到時候,我就又會被打成原形。”
“呵呵,說到底,我不過就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無根無垠的臭丫頭而已,還整天妄想著踏入上流社會。”
我淒然,落寞,自嘲的笑瞭起來。
陳典聞言沉默瞭下來,他心軟瞭,心裡開始掙紮著要不要帶我去見那李尚書。
如果隻見見的話,那肯定沒有問題。
可是,會僅僅是見見那麼簡單嗎?
陳典又點燃瞭一根香煙,叼在嘴裡,吸瞭一口,再呼出……陳典在呼出的煙霧中瞇起瞭雙眼,目光時隱時現,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李尚書的?”陳典突然對我問道。
我一怔,而後幽幽道:“可以不說嗎?”
“可以,不過我給你個忠告,李尚書這個人不是你能夠掌控的,你這是在玩火,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給燒死的。”陳典說道。
我浮起一抹淺淺的微笑:“謝瞭,我自己有分寸。”
“好,既然你實在要見他,我也不攔你,明天晚上我帶你見他。”
“明天?”
我眉頭皺瞭皺,目光變化瞭下,說道:“明天和後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沒什麼時間,可以大後天嗎?”
“可以,到時候事先打個電話給我,我等下還有事,先走瞭,賬我已經結瞭。”……
某關押重型犯的監獄,周圍圍墻高壘,並且拉上瞭一條又一條的鋼絲網,尤其是監獄門口的那一對大門,足足有六米多高,大門兩邊是兩個站臺,兩個獄警懷抱沖鋒槍,昂首挺胸,身軀筆直的站在站臺上,目光如電,震懾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