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勇被開除,大部分同學是心花怒放的,沒有瞭這個害群之馬,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很多同學心存快慰放學回傢瞭。唯有曲勇那些臭味相投的死黨還聚集在他身邊,七嘴八舌地慫恿著他去找校長。
似乎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那個花邊新聞,有個男生就忍不住問:“曲勇,你真的聽見葉校長和蘇老師在辦公室裡幹那事兒?”
曲勇見這些人也不能為他排憂解難,就索性把火氣都發到他們身上,罵道:“聽見瞭又能怎樣?你們知道瞭也沒雞巴毛用處!”
罵完就急匆匆地去辦公室找校長去瞭。
曲勇有狗急跳墻的暴躁,指著校長葉茂的鼻子質問:“你憑啥開除我?”
葉茂似乎早有思想準備,坐在椅子上很鎮定,說:“你調戲女同學還不夠開除嗎?沒給你報公安局就算照顧你瞭!”
“調戲女同學就要開除啊?那蘇小萌作為老師,和男同學在高粱地裡亂搞男女關系,這算什麼?難道不比我的事情嚴重嗎?你怎麼不處理他們,就因為蘇小萌是你的女朋友嗎?”
葉茂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哼著鼻子說:“這事兒啊,你先前都已經和我說過瞭,你說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是你編造的,蘇小萌是去高粱地裡方便,倒是你想對她圖謀不軌,她被你的那條狗嚇暈過去瞭,你差點就玷污瞭她,幸虧楊磊落進去找他,才把你沖走瞭。現在你還有臉說這件事兒,我還沒追究你的流氓行為呢,你卻反咬一口說蘇小萌和楊磊落怎樣瞭。難道你想讓我追究其這件事嗎?看究竟是誰想對蘇小萌圖謀不軌?”
曲勇開始心虛,眼神遊移,但嘴裡硬著說:“你真相信他們的話啊?我才沒進高粱地呢!那是蘇小萌和楊磊落為瞭掩蓋他們做的醜事,故意編造出來的,我一直在高粱地外面和同學在一起,倒是蘇小萌和楊磊落在高粱地裡幹瞭那種事兒,你竟然相信蘇曉萌的話,她就算是讓楊磊落給操瞭,她會和你說實話啊?”
“你給我住嘴!”
葉茂怒吼瞭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惱羞地看著他。 “你說他們幹瞭那種事,你親眼看見瞭嗎?”
曲勇愣瞭一會,說:“我沒有進去,我咋會親眼看見?但我看見他們兩個互相摟抱著從高粱地裡出來瞭,我們班的男生都看見瞭,不信你去問他們。”
“蘇小萌被你的狗嚇暈瞭,自己不能走路,楊磊落把她攙扶出來有錯嗎?你就憑這個說他們有不軌的行為?我看是你心裡不幹凈吧?”
“不是他們肯定做瞭那種事兒!”
曲勇橫下心來咬住不放。
“我不想聽你滿嘴污言穢語瞭,蘇小萌是不是清白我已經驗證過瞭,她是清白的!”
葉茂不耐煩地擺瞭擺手。
“你咋驗證的?”
曲勇瞇著眼睛問。
“這就不用你管瞭。總之你被開除瞭,你就不要在這裡廢話瞭,趕緊走!”
曲勇覺得這件事沒憑沒據的叼不住葉茂,就破釜沉舟地說:“葉校長,就算那件事沒根據,算我沒說,可是,你和蘇小萌在辦公室裡幹那事兒你怎麼解釋?”
葉茂臉色一變,惶恐地問道:“你又在胡說什麼?我和蘇小萌做什麼瞭?你又在編造什麼故事?”
曲勇滿臉邪惡,說:“葉校長,我親耳聽到的,你們就在裡面那間臥室裡,蘇小萌還直喊疼呢,你們做的那事兒我聽的一清二楚的,還說我編造故事?要不要我把你們說的話學說一遍?”
葉茂驚愕瞭很久,問:“你是怎麼聽到的?你來我的辦公室幹嘛?”
“我當然是找蘇老師有事,有人說她在你辦公室裡,就聽到瞭!”
曲勇說著眼睛就盯著那扇臥室的門,滿腦子想象著葉茂和蘇小萌在床上的沖撞情形。
葉茂確定自己和蘇小萌做愛的事情被這個小子偷聽瞭,掩藏也毫無意義瞭,索性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說:“曲勇,你拿這個威脅我啊?做不到。我和蘇小萌做沒做什麼,是沒人管得著的,因為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們年底就要結婚瞭,我們之間親近誰能說是亂搞?”
曲勇似乎被這話給哽住瞭,他使勁咽瞭口塗抹,眼珠一轉,說:“既然你和女友操都不算事兒,那我摸瞭馮冬梅的屁股一下,那咋就是耍流氓瞭呢?”
“這個也用問嗎?因為馮冬梅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你咋知道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啊?”
“馮冬梅不承認你是她的男朋友啊,就這麼簡單。”
“馮冬梅早晚會是我的女朋友的,你不用著急!”
曲勇惡聲惡氣地說。
“早晚是就沒用瞭,起碼她現在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摸瞭她就是耍流氓,學校就要開除你,這回你明白瞭吧?”
“我是貧下中農子弟,我是無產階級的接班人,你沒權利開除我!”
無奈之下曲勇隻得搬出他的階級背景,這一套都是從他爹曲海山那裡學到的。
葉茂瞇起眼睛看著他,說:“貧下中農子弟也不能為所欲為,犯瞭法一樣被判刑,犯瞭錯一樣被處罰,不要拿這個壓我!”
“我姑父是鎮黨委書記,看你敢開除我?”
曲勇亮出最後的殺手鐧。
這個關系確實對葉茂是個震懾,他還不算站穩腳跟,得罪父母官確實對自己不利,但一想到這個無賴對自己女友的蘇小萌的侮辱以及他對學校的危害,也隻能豁出去瞭。他遲疑瞭一會,說:“曲勇,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後臺,犯瞭錯,我就要按照學校的制度開除你,再者說瞭,我是歸教育局管,鎮領導也管不到我們學校的事情!”
“這可是你說的,你不後悔就行!”
曲勇絕望之中還是保持無賴的硬氣。
“不要廢話瞭,你被開除瞭,明天你就不要來瞭!”
葉茂擺瞭擺手,然後就頭也不回地出去瞭。
曲勇尷尬地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站瞭一會,就也腳步沉重地出去瞭。他雖然嘴上硬氣,但當意識到自己真的被開除瞭,他的心裡也頓時空瞭。以後不能在這個屬於他的王國裡為所欲為瞭,這是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事實。
曲勇不會甘心就這樣離開這個學校的,他理所當然地想到瞭能救他的表姑——鎮黨委書記的年輕婦人,柳桂枝。
曲勇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向鎮政府而去。他的那條大黃狗在自行車後面抖著毛緊跟著。鎮政府距離學校隻隔著一道街。
已經過瞭下班的時間,鎮政府裡顯得很冷清,隻有極少數辦公室還有人沒走。曲勇把自行車停在鎮政府院內的一個角落裡,把大黃狗上瞭鎖鏈拴在自行車的後座上。這畢竟是鎮政府,不同於他的學校可以為所欲為。
曲勇的表姑柳桂枝是鎮婦聯主任,自己有一個辦公室。
曲勇來到掛著“婦聯”的牌子的門前,剛想敲門卻又停住瞭伸出去的手,因為聽到裡面有女人嬌嗔叫聲:“田秘書,大白天的你想幹啥?”
一個男人聲音:“柳姐,我當然想幹你瞭。一晃我們多久沒到一起瞭?都想死我瞭!”
女人壓低聲音說:“寶貝,姐當然也想你瞭,可是這裡是辦公室,被人撞見就完瞭,你不要忘記,你姐我可是牟書記的老婆,老頭子已經不是三反時期的調查對象瞭,又官復原職瞭,一旦被老傢夥發現瞭,你我可就全完瞭!”
“牟書記不是下鄉瞭嗎?不在鎮裡”田秘書說。
“可機關裡還有別人呢!不要亂來啊!”
“都已經下班走瞭,沒人瞭,就算有沒走的,也不敢擅自闖進你柳主任的禁地啊。你就放心吧。姐姐,我不管許多瞭,你都想死我瞭”田秘書的急促呼吸聲。
“死樣那就快點吧,不要戀戰啊!”
女人嬌媚的聲音,顯然也是心馳神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