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樂歡天將車子停到這幾個人身邊後就探出腦袋笑嘻嘻道:「小徐叔叔,我看還是不麻煩你們瞭,我自己開車過去找方姨吧,反正這地圖上都標註著訓練基地的位置,按照這路線開就是瞭。」
樂碧羽和小徐均是吃瞭一驚,兩人互相對視瞭一下後樂碧羽轉頭沖樂歡天瞪瞭一眼,仿佛又回到瞭母親這個身份上,但很快似乎又意識過來,連忙將目光轉移,表情略為尷尬瞭一下,而這時她身邊的小徐則頗顯為難道:「這個……」
小徐雖然明白眼前這個小夥是有來歷的,但終究不是他們軍營裡面的人,而這輛猛士可是軍用車輛,雖然比不上槍支那麼有敏感性,但怎麼說都是軍事物品,怎麼能隨隨便便交給一個社會上的人呢?這可是嚴重違反軍事條令的!
「怎麼瞭?不行啊?小徐叔叔。」樂歡天嬉笑道。
「咳咳……小兄弟,這個……確實不太符合規定,再說瞭,這也不安全。」小徐婉言拒絕道。
聞言,樂歡天知道小徐話雖然說的婉轉,但已經是明確表示自己要單獨開出這輛車是不行的瞭,心中不免有點氣餒,可還是有點不甘心,於是將目光投向樂碧羽,希望她能說上幾句。
「你啊,就愛想一出是一出。」樂碧羽一臉嗔怪,隨即看向小徐道,「小徐啊,小天的車技我最清楚,這個方面沒問題,當然瞭,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要不這樣,你給你們方主任打個電話,如果她同意瞭就讓小天自己開車去,要是不同意那就算瞭,怎麼樣?」
小徐一聽自然是一口應允,這樣就和他沒關系瞭,要是出什麼事有方主任頂著,而樂歡天聽瞭則是有些不情願,先前他就不願意樂碧羽提前通知方姨自己要來找她,怕她躲著自己,現在這個情況就更不妙瞭,以她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不允許自己單獨駕駛軍用車輛來找她。
就在樂歡天愁眉苦臉的坐在猛士車的駕駛位上,隻等小徐打完電話就準備灰溜溜下車的時候隻聽正在打電話的小徐一個勁的說好,然後放下手機道:「方主任同意瞭,小兄弟,你可以開車去瞭。」
樂歡天真是覺得很意外,他著實沒想到方姨居然同意瞭,微怔一下後心裡頓時樂開瞭花,至於樂碧羽,她並沒有多少驚訝,反而覺得這在意料之中,倒不是她發現樂歡天跟方姨有什麼,而是她知道方姨從小就很疼樂歡天,基本上都是有求必應,這一次樂歡天主動過來看她,她又怎麼會拒呢?至於違反軍事條令,她清楚樂歡天的真實身份自然就不會顧忌這個瞭,另外,樂碧羽料想這個小徐如果也知道樂歡天是誰的兒子恐怕也就不會當場拒絕瞭。
「記得早點回來,我在這等你。」樂碧羽柔聲道。
「不用瞭吧,我……」
樂歡天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樂碧羽道:「你不知道今晚還有個傢宴嗎?我得負責把你送過去。」
「那隨便你吧。」
樂歡天無所謂的撇瞭撇嘴,繼而就將車子重新發動起來,然後擺瞭擺手便把車子開動起來。
看著車子開出瞭數十米遠後樂碧羽這才轉過頭,見此情形,小徐心裡頗為驚訝,他看得出來這個樂姐對那個叫小天的大男孩……怎麼說呢?有一絲討好,又有一點小心翼翼的那種感覺,而小天明顯對樂姐帶著一種不耐煩乃至不屑一顧的神情,這令小徐對樂歡天的來頭有些好奇瞭,不知道他是哪傢高官或者巨富傢的公子,竟然對樂姐是這種態度!
事實上對於樂碧羽是何來歷,小徐其實也並不很清楚,他明確知道的就是這樂姐和方主任是一對好姐妹,而方主任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並且背景頗為神秘,她之前的履歷一片空白,或者說保密級別很高,至少是大軍區級的,反正他們這個駐地的人沒人知道方主任之前是在哪個部隊,什麼級別,她是空降到他們衛戍三師的,一來便任師部作訓科主任。
當然瞭,軍隊這個系統需要保密的地方太多,像方主任這樣的人並不罕見,小徐不以為意,但可以想象,方主任不是一般普通的軍人,而樂姐能成為她的好朋友,好姐妹,其身份自然不可小覷。
然而盡管好奇,但小徐可是一名軍人,不是八卦之徒,他知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所以面對樂碧羽略顯出來的一絲尷尬是恍若未見,很是熱情道:「那樂姐,去接待室一邊休息一邊等小兄弟回來吧。」
「那就麻煩你瞭。」
「哪裡話!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請,請……哦,對瞭,這位司機兄弟,你把車子開進去吧。」
這邊小徐熱情活絡的招呼著,那邊樂歡天已經是哼著小曲駕駛著龐大的猛士軍車駛上瞭山路,猛士的越野性能果然強大,各種深淺不一的溝壑以及斜坡都是輕松駛過,簡直是如履平地。
也就四五十分鐘左右,樂歡天就駕車來到瞭訓練基地,若不是親眼看到,他還真不敢相信在這鬱鬱蔥蔥的大山中竟然還隱藏著這麼一處如同軍事要塞般的地方,放眼望去,一排排鐵絲網,壘成半人高的沙袋墻,還有一頂頂野戰帳篷以及各種軍車,令他大開眼界,仿佛置身戰場。
由於知道樂歡天要來,所以方姨早就派人在基地入口迎接,這是一個看上去比樂歡天大不瞭兩歲的小戰士,他駕駛著一輛頗為小巧的六輪山貓突擊車攔住車身大得多的猛士,對車上的樂歡天道:「你是來找方主任的吧?」
「是啊,你是?」
「是方主任派我來接你的,那邊路比較狹窄,你這猛士不好過去,你下來坐我這車吧。」
樂歡天欣然下車,上瞭這輛山貓突擊車,穿過這一片如同操場一般的空曠地帶後路況一下就變得極其糟糕起來,由於這山貓突擊車沒有設懸掛避震系統,而開車的這個小戰士又因為熟悉路況,再加上年輕又有沖勁,這車子開的是飛快,從而導致顛簸的極其厲害,樂歡天的上半身幾乎像是在跳舞,有幾次差點被甩下去,至於屁股,差點都快被顛成兩半瞭。
到瞭目的地,樂歡天已經是顧不得去看周遭的情況瞭,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瞭車,隨即就是俯身劇烈的嘔吐起來,直吐的他是涕泗橫流,狼狽不堪。
好不容易緩瞭緩,樂歡天是怒火中燒,這個小戰士明顯就是在整蠱自己嘛,自己哪裡得罪他瞭?於是轉過身便要去質問,然而當他將身子轉過來之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愣瞭,隻見站在他身前不遠處的是一個令他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單看那張臉,明眸皓齒,顧盼生姿,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瞭,不是方姨是誰?可是與以前相比似乎又有瞭很大的不一樣,原本一頭披肩青絲變成瞭齊耳短發,膚色也變深瞭一點,沒有原來那麼白皙瞭,但顯得更加健康,不過最大的不同還是她那一身迷彩作戰服,還有她手裡舉著的那一把95式突擊步槍,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和以前那個精明幹練的白領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
「好瞭,這裡沒你的事瞭,你去吧。」說著,方姨將手裡的突擊步槍遞給瞭身邊的那個小戰士。
「是!」小戰士接過槍,腰板挺的筆直的應瞭一聲,然後轉身跑步走開。
看著小戰士走遠,方姨這才忍不住「撲哧」一笑,繼而笑盈盈的走過來道:「怎麼樣?滋味如何?」
樂歡天恍然道:「好啊,原來這是你的主意啊,我好心來看你,你就這樣待我啊。」
看著樂歡天這般不忿而又顯得一絲委屈的樣子方姨又好笑又好氣,她俏臉一板,恨恨道:「這是給你這小色鬼的一個小小教訓,讓你無恥卑鄙!」
「什麼無恥卑鄙?你在說什麼呢?」樂歡天一臉驚愕。
「還跟我裝!」
「什麼啊?我裝什麼瞭?」
「那你說,跟你一起來北京的是誰?別告訴我你們是碰巧遇到瞭。」
樂歡天一怔,繼而終於明白方姨為什麼這樣瞭,不由訕訕一笑,腆著臉道:「你怎麼知道李妮也過來瞭?是不是一直派人跟著我啊?嘿嘿……」
一邊說著樂歡天一邊就一臉色相的湊過去,方姨連忙後退一步以拉開距離,然後眼一瞪道:「老實點,別跟我嬉皮笑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把李妮她……」
「是的,她現在也是我的女人瞭,她們母女都被我收瞭。」樂歡天大大方方承認,對於方姨,他沒必要隱瞞。
「你……」方姨氣得直跺腳,「其實我早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上次你還跟我假惺惺的說什麼我想多瞭,你不是種馬之類的,事實上你還是狗改不瞭吃屎,你這小色鬼拿到李妮那樣的照片僅僅隻威脅她女兒?哎,我……我真是助紂為虐啊我!」
「這怎麼叫助紂為虐呢?這個……嗯,應該叫夫唱婦隨才對嘛。」樂歡天厚著臉皮笑嘻嘻道。
「夫你大頭鬼!」方姨臉一紅,心下是又羞又氣又無奈。
「嘿嘿……好瞭,方姨,不說那個女人瞭,說說你吧,你怎麼……竟然是軍人,這些年你口風還真是夠緊的,瞞我這麼久。」說到這,樂歡天像是受瞭什麼委屈似的表情帶著一絲幽怨。
方姨怔瞭、一怔,隨即輕嘆一聲道:「我也不是有意要隱瞞你什麼,隻是當時你還小,現在不都什麼都告訴你瞭嘛。」
「什麼都告訴我那也不是你告訴我的。」
「有區別嗎?其實現在你也應該知道一切都是以你父親的命令為準。」說到這,方姨遲疑瞭一下,試探道,「你……你不怪你的父親吧?」
「怪?」樂歡天聳瞭聳肩,自嘲的笑瞭笑道,「我有資格怪嗎?這些年來我過的還算不錯,有你,有……這不都是我父親的給予嘛,原來還以為是她,嗯,算瞭,不提她瞭。」
方姨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道:「不錯,小天,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多瞭,看來你真的長大瞭,能感受到你父親為你所做的一切,也能明白他的苦衷。」
樂歡天笑瞭笑,正要問方姨為什麼要離開自己時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轟隆聲,嚇得他不由一個激靈,脖子一縮的四處張望,看的方姨不禁莞兒一笑道:「別緊張,這是戰士們在做爆破訓練。」
「哦,我……」
樂歡天剛說出幾個字,又是一陣接連不斷的爆炸聲響起,聲音比剛才要響瞭許多,仿佛就在近前,而且連腳下的大地都在震顫,他哪見過這個陣勢,頓時嚇得面如土色,像求救似的躲到方姨的身後。
方姨好笑的搖瞭搖頭,隨即拉著樂歡天上瞭那輛山貓突擊車,飛快的駛離瞭這個地方,車子在密林裡穿梭,此起彼伏的爆炸聲越來越遠,直至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樂歡天很想知道方姨這是要帶自己去哪?可是他不敢開口詢問,因為他怕自己一開口話還沒說出來就又一次吐瞭出來,盡管剛才他已經把肚子裡能吐出的東西都吐出來瞭,但這一次車子顛簸之厲害相比先前那個小戰士開的時候是有增無減,他知道方姨這又是在整自己,這從她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就可以看得出來,但樂歡天是毫無阻止的辦法,他雙手緊緊抓住座位前的鐵杠,防止身子被甩出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方姨將車子開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顛。
等車子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樂歡天已經像是丟瞭半條命似的軟軟的斜趴在座位上,頭探出車身外,大口大口的幹嘔著,除瞭幾絲涎液外再也吐不出一點東西,不過這種無物可吐的滋味是更加的難受。
「方……方姨……你……」樂歡天一邊幹嘔著一邊無力的抬起一隻手,指著笑吟吟的方姨,卻是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
「哼,知道我為什麼同意你一個人開著軍車過來找我嗎?就是想好好整整你這個小色鬼。」方姨得意笑道。
「你……」樂歡天心下恍然,頓時是既懊悔不迭又恨恨不已。
看到樂歡天這個吃癟的樣子,方姨笑的像一隻狐貍,她湊到半死不活的樂歡天的跟前小聲道:「還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非要一個人駕車來這裡的目的嗎?不就是想趁機幹壞事嘛!」
「啊!?我……」樂歡天頓時有一種心事被拆穿的窘迫,不由老臉一紅,但臉皮夠厚的他隨即就嘿嘿一笑,現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嘴臉道,「知道又怎麼樣?你咬我啊!」
「嘻嘻……我咬你幹嘛?用不著嘛,這不,我什麼也沒做,就是開個車而已,你不就像一條死蟲一樣什麼也做不瞭瞭嘛,嘻嘻……」
方姨一邊說著一邊還故意瞄著樂歡天的胯下,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甚至還故意伸出她那鮮紅的小舌舔瞭一下嘴角,其挑釁的味道溢於言表。
樂歡天頓時心裡那個氣啊,他可不想被方姨這麼赤裸裸的鄙視,於是一下直起腰,想要朝方姨身上撲過去,他要證明和維護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
然而身子剛一動,樂歡天頓時隻覺肚子裡又一次翻江倒海起來,強烈的嘔吐感讓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男人的尊嚴瞭,俯下身,頭探出車外再次幹嘔起來。
看著樂歡天吐的這般要死要活的樣子方姨抿嘴偷笑一邊伸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嗔道:「都這個樣子瞭還不老實,還逞能,真是活該啊你!」
「我……」
「行瞭行瞭,別說話瞭,去那邊洗洗臉,漱漱口。」方姨一邊說著一邊跳下車,攙扶樂歡天下車。
這時樂歡天才註意到前面有一道山澗小溪蜿蜒流過,兩邊青草依依,橙黃色的樹葉漫山遍野,夾雜著不知名的鮮紅野果,山風吹過,林海樹浪,嘩嘩作響,倒是一處上好的風景之地。
在方姨的攙扶下一臉苦瓜相的樂歡天來到溪邊,在冰涼而又清澈溪水的洗漱下他感覺舒服瞭不少,慘白沒有血色的臉龐漸漸恢復瞭一絲氣色。
「來,坐下休息一會。」方姨坐到溪邊的草地上招呼道。
樂歡天訕訕一笑,依言挨著方姨身邊坐下,也許是剛才的吃癟讓他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又或許是眼前的美景吸引瞭他的註意,這時候的他沒有再說話,而方姨也恢復瞭一臉的溫柔,兩人相視一笑,繼而就這麼靜靜的看著風景,耳邊聽著風吹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心裡一時充滿瞭難得的寧靜和恬淡。
良久,樂歡天輕聲道:「方姨,你真的決定留在這裡而不和我回西海嗎?」
方姨拂瞭拂耳邊的一縷秀發,看著天邊的一抹雲彩悠悠道:「你希望我回去?」
「當然!」樂歡天一下轉過身,看著方姨的側臉認真道,「我真的不想看到一來到北京後我們所有人的關系都變瞭,我還想和以前一樣。」
方姨轉過臉,看著樂歡天的眼睛笑瞭笑道:「和以前一樣?那你還能像以前那個樣子對待樂總,把她當成自己的媽媽?」
「我……」樂歡天一時無言以對。
「你做不到是不是?」方姨抬手輕輕撫摸著樂歡天的臉頰溫柔道,「所以說我們不可能回到以前那個樣子的瞭,我們都要適應彼此的改變,這也是一種成長。」
「那你真的忍心就這麼離開我,從此分離?」樂歡天急道。
「傻瓜!」方姨抿嘴一笑道,「我說過要離開你嗎?」
「啊?」樂歡天一臉疑惑不解。
「真是笨蛋!你玩女人的那些聰明勁呢?」方姨白瞭一眼道,「現在交通這麼發達,我們想見面還不簡單嘛,周六周日,還有各種假期,你可以飛北京來,我也可以回西海。」
樂歡天恍然大悟,頓時眉開眼笑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方姨又翻瞭個白眼,而樂歡天則是開心不已,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那塊大石總算是落下瞭,這時隻聽方姨又道:「說不定以後我還可能調到西海,那樣不就更近瞭。」
「對啊!方姨,你這可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樂歡天大喜過望道,「那還什麼說不定以後之類的,我這就去找老頭子,讓他想辦法把你調到西海不就行瞭。」
「別……」方姨連連搖頭道。
「怎麼瞭?為什麼別?」樂歡天一臉疑惑道。
「我……我不想麻煩寧書記,還有……」方姨面色暈紅,神色羞赧。
樂歡天看在方姨這般欲語還休的樣子他忽然想到什麼,隨即道:「我知道瞭,方姨,你是不是不想讓老頭子知道我們的關系啊?」
方姨輕咬著嘴唇點瞭點頭,樂歡天撓著頭道:「不應該吧?我就說讓他把你調到西海,其他什麼也不說,老頭子不會知道我們的關系的,就算知道那也僅僅是懷疑而已,沒事的。」
「你也太小看你父親瞭,寧書記是什麼人?隻要他想,任何人都別想在他面前遁形。」方姨正色道。
樂歡天愣瞭一下,隨即不以為然道:「是嗎?看來你很瞭解老頭子嘛。」
這本是樂歡天隨口一句,沒有一點別的意思,然而方姨聽瞭卻是臉一紅,神情很是不自然,這讓他看在眼裡,心裡不由一動,聯想到老頭子對她的態度,樂歡天一下有點明白瞭什麼,表情變得有點古怪道:「方姨,你……你不會是喜歡上老頭子瞭吧?」
方姨身子一震,臉上的紅暈迅速擴散開來,連脖子都染紅瞭,看在眼裡,樂歡天心一下沉到瞭谷底,答案已經很明顯瞭,他真的沒想到方姨居然還和自己老爸有一腿,本來樂碧羽身為老爸的禁臠已經夠讓他感到膈應乃至難受的瞭,現在竟然又加上瞭方姨,自己身邊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都是老爸的女人,這真的令他感到瞭一種挫敗感!
「我確實喜歡過寧書記,他是我曾經唯一想嫁的男人!」方姨緩緩道。
「啊!」
「是不是覺得很驚訝?」此時的方姨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她看著樂歡天笑瞭笑道,「事實上現在回想起來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我怎麼會有那麼幼稚而又不切實際的想法,可笑啊!」
方姨雙手抱膝,眼睛註視遠方,神思縹緲的娓娓訴說著,那平靜的神情就像是在敘說別人的故事,而通過她的敘說,樂歡天逐漸明白瞭在她身上所發生的一些事情……
其實事情並不復雜,說穿瞭,男女間情感說來說去就是那麼回事,方姨和寧濤之間所發生的一些情感上的事和他與樂碧羽之間發生的情感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隻不過方姨和樂碧羽兩人性格上的不同以及所處位置的不一樣導致後面各自迥異的人生經歷。
當年方姨還隻是武警支隊的一名普通的話務兵,而寧濤已經是省級一把手瞭,同時擔任省武警總隊的第一書記,兩人地位懸殊,本來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但現實總會有意外發生。
那一年,美國遭受到911恐怖襲擊,震驚全球,中國也受此影響,本來隻有個別有恐怖威脅的邊疆有部隊建立反恐特戰大隊,現在全國各地武警部隊都紛紛建立瞭反恐大隊,寧濤所在的省自然也不例外,作為武警總隊第一書記的他親自過問瞭反恐大隊的建立情況。
反恐自然是以男性軍人為主,但不管出於政治宣傳的需要還是實際情況出發,女子反恐部隊也相當有建立的必要,也就是在這時,女子反恐支隊應運而生。
女子反恐支隊成員都是在各個兵種中挑選出來的,本來作為話務兵的方姨並沒有被挑中,但從小就愛舞刀弄棒的她對反恐支隊的興趣遠遠大過瞭話機報務,所以去領導那毛遂自薦,主動要求加入女子反恐支隊,而說來也巧,這一幕正好被前來檢查工作的寧濤看見瞭,於是在他的拍板下方姨順利的加入瞭女子反恐支隊。
就這樣,方姨和寧濤認識瞭,不過寧濤對她也僅僅隻是有點印象而已,根本談不上有交往,直至後來在一次突發的劫持人質事件中方姨大顯身手,一舉制伏劫匪,安全解救瞭人質而被全市的各個媒體大肆報道,寧濤從電視新聞中看到瞭,本來都快把方姨忘瞭的他頓時想起她還是自己拍板做主進入反恐支隊,現在她立瞭大功讓寧濤覺得自己有眼光,自然非常高興,於是對她有瞭更加深刻的印象。
有瞭深刻印象後之後一旦有瞭與武警支隊有關的事情寧濤自然第一時間想到瞭方姨,就這樣,在後來的一次人事調整中寧濤順理成章的將方姨調到瞭省委大院的武警支隊,並且在他有意無意的照顧下,本來沒有希望留在部隊的方姨不僅延期退役,而且還上瞭軍校,自此成瞭一名軍官。
軍校畢業後方姨就在省委辦公廳保衛處工作,和寧濤不但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多,而且工作上還有越來越多的接觸,事實上,一個女人長期在一個優秀的男人身邊想不被吸引幾乎是不可能的,方姨當然也不例外,在相處的過程中。她漸漸被寧濤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獨有的魅力所吸引,從而暗生情愫。
兩人地位相差的懸殊讓方姨隻能把這份情感埋藏在心裡,至於寧濤,他雖然在工作上對方姨頗多照顧,但從來沒有流露出一絲曖昧,甚至兩人從來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時刻。
說實話,這一段時間對方姨來說是相當痛苦的,因為這說起來就是單相思,她不知道寧濤是怎麼想的,她不可能,也不敢去表白,隻能默默的將這份情感壓在心底獨自品味。
方姨原本以為這一輩子可能就這樣瞭,這一段對她來說無比珍貴的感情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滋長,又悄無聲息的湮滅,然而隨後發生的一件事一下打破瞭這種微妙的關系,繼而徹底改變瞭方姨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