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庵是個普通的小庵堂,除瞭供著觀音大士神像的前殿外,後院隻有四五間小房,由於地處偏僻,香火並不旺盛,隻是有些一心求子的善信才會遠來至此。
這一日觀音庵並無香客來此,大殿裡除瞭那尊慈眉善目的觀音像,就隻有一個白衣女尼靜靜在旁打坐,門外傳來一個清脆好聽的聲音:「公子,這裡有間小廟,要不要在這裡歇息一下?」
「也好,觀音庵,這是觀音菩薩的庵堂,觀音大士慈悲爲懷,我正可在此爲爹和娘祈福。」
一對少年男女走進庵堂,白衣尼並未理會,眼皮都未擡一下,那少年卻是溫文有禮,對著白衣尼施瞭一禮,而後跪在觀音大士像前的蒲團上,低聲說道:「不孝子袁念久,少時因意外離傢,至今已數年未歸,爹娘尚在而無法膝前盡孝,罪孽深重,然山高路遠,歸途難尋,今生不知可有再見爹娘之日,懇求菩薩保佑我爹袁承志我娘林青霞長命百歲多福多壽……」
白衣尼忽然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少年,袁承志,他……他竟然是袁大哥的骨肉,不會,不會的,袁大哥娶的是溫青青,怎麼會是什麼林青霞……
那少年這時又繼續說道:「還求菩薩讓我大娘溫青青能在西方極樂世界平安喜樂,再不受那病痛折磨。」
白衣尼猛然起身,指著那少年,說道:「你,你叫袁念久……你父親是袁……袁承志?」話音斷斷續續,顯是心中激動之極。
少年驚訝的看著白衣尼,說道:「這位師太您認識傢父?傢父離開中原已經有二十年瞭,想不到居然還能遇到他的故人。」
白衣尼兩行清淚潸然落下,喃喃的道:「念久,念久,念九,原來你還是想著我的麼……」
少年見她流淚,有些手足無措,但又不知說些什麼好,隻得靜立一旁目帶好奇之色看著白衣尼。
白衣尼拭去淚水,面帶溫柔之色,對少年說道:「我是你父親昔日的好友,一別至今已二十多年,沒想到竟然能在此見到故人之子,他如今身在何處,你又怎會到此?」
少年黯然道:「爹現在何處念久也說不清楚,當年爹和大娘離開中原揚帆海外,但大娘在海上患瞭膿毒血癥,還未到渤泥就已不治,爹傷心之下不願留在渤泥,揚帆西行,幾年後到瞭一個叫迪拜的地方,遇到瞭我娘,與我娘成親生瞭下念久,在我七歲那年,和丫環迦娜兩人在碼頭船上玩耍,不曾想遭遇颶風,將我二人連船帶人送到瞭無盡大洋之上,在茫茫大洋上漂流多日才遇上瞭過路的商船搭救,輾轉瞭一年多,卻沒人知道迪拜在何處,後來就來到瞭中土,這裡畢竟是爹的故鄉,已經五年瞭,我想爹應該也在到處找我,早晚有一天也會找到中土來吧!」說著說著他已經是淚流滿面。
白衣尼伸指撫去他的淚水,說道:「好孩子,莫要難過,你在中原也不是孤苦無依,我和你爹當年親如……兄妹,你當我是姑姑也好,娘也好,以後我都會好好照顧你。」
「娘……」少年大哭著撲進白衣尼的懷中,似乎要將這些年的悲苦淒慘全都發泄出去。
白衣尼也是珠淚漣漣,輕撫著少年的頭,心中感慨萬千,一晃已二十年,袁大哥,你都可再娶,爲什麼不回中土來找我,隻是可憐瞭這孩子,孤苦無依在外流浪這麼多年。
趙不負在九難的懷裡感受著熟女的溫暖和清香,一邊裝哭一邊心裡暗笑,沒想到這尼姑這麼好騙,跟她徒弟阿珂倒是有的一比,都是貌若天仙智商欠費,不過也由不得九難不上當,畢竟當今之世知道她身份之人屈指可數,瞭解袁承志當年那段秘辛的更是少之又少,她怎麼都想不到年歲尚幼的一個少年會利用當年種種來編織謊言欺騙她,再加上關心則亂,一聽袁承志三字她心裡就已亂瞭幾分,由不得她不上此惡當。
「娘,您怎麼會在這裡出傢爲尼,咦,您的手,您是……公……」趙不負故作驚訝道。
九難截住他的話頭,說道:「那些都已是過往雲煙不必再提,我現在隻是佛門弟子九難,嗯,你叫我娘也不太合適,以後,就叫我師父吧!」
「是,師父。」趙不負說道,心裡想著抱歉瞭韋爵爺,師父已經被我搶瞭,你的老婆也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嘿嘿嘿。
「對瞭念久,我怎麼看你步伐散亂,竟然沒有練過武功,你爹沒教你嗎,還有你怎麼是道士打扮?」九難此時已是相信趙不負就是袁承志之子,因此倒不是懷疑,就是關心的問瞭一下。
「念久小時候體弱多病,氣虛乏力不適合練武,隻是跟迪拜的大法師學瞭些法術,後來在海上漂泊瞭幾年體質倒是好瞭許多,至於做道士打扮,是我不想剃頭,我漢傢子弟怎可屈從番夷之俗,做道士打扮可少去許多麻煩。」
九難笑道:「好徒兒,我漢傢兒郎就當如此,你說你會法術?」她在江湖上也浪跡多年,騙子把戲也見得多瞭,道傢那些畫符捉鬼的障眼法也隻能糊弄愚夫愚婦,騙不瞭她的眼睛。
「師父你看。」趙不負走出庵堂,在門前捏瞭個手訣,裝模作樣念叨瞭幾句,將手一指,火浪滾滾而出。
「這,真是法術……」九難自然能看出那道火浪並非作假而是真的憑空而生,頓時驚訝不已,這就是極西迪拜的武學嗎,果然有獨到之處。
「我還會別的呢,迦娜來……」
「是公子。」摩爾迦娜應聲站在他面前,趙不負又裝模作樣掐瞭幾個手勢,一指摩爾迦娜,小丫頭一米五的身高瞬間猛漲到瞭三米,如同一個巨人一般,趙不負心道,小籠包這下變成大饅頭瞭,可惜九難在旁,要不可以好好過過手癮。
九難目瞪口呆,若說那指間噴火還隻是小把戲,這變巨術就完全是傳說中的神通瞭。
趙不負解除瞭變巨術,拉著摩爾迦娜,對九難邀功道:「師父您看我這法術怎麼樣?」
「很……神奇。」九難對趙不負所說一切更是再無半點疑慮,中原確實無這等神奇法術,看到摩爾迦娜紅發白膚的模樣,問道:「這是你說的那個丫環迦娜,她是迪拜人士?」
「是的,她叫摩爾迦娜,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民族法那利斯人,這一族人天生就筋肉強健,力大無窮,成年後更有生撕虎豹之力,是非常強大的戰士,因爲我從小體弱,我爹一直都讓她陪著我保護我,迦娜,跟師父看看你的本事,別打壞東西。」趙不負說道。
摩爾迦娜環視四周,庵堂外有棵要數人才能合抱的大樹,她助跑幾步,竟然沿著垂直的樹幹跑瞭上去,她速度極快如覆平地,瞬息間已跑到樹冠,發力一蹬,淩空一個倒翻落在地上。
十分,趙不負在心裡給打出瞭分數。
九難上前摸瞭摸摩爾迦娜的筋骨,奇道:「她竟然沒練過內功輕功全靠體力就能做到這一點,真是天賦異稟,若是讓她跟我學上幾年武功,恐怕天下無人能是她的敵手。」
趙不負心道現在天下也未必有人是她的敵手,嘴裡卻說道:「好啊,師父你教她,我也想學,我現在體質比小時候已經好瞭很多,就算練不成多高的武功,學點強身健體也好。」
九難笑道:「隻要你願學,師父什麼都教你。」溺愛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