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國強、孟大拿、王躍江、呂會計、侯裕滿、侯大寶,以及侯慶新,這七個男人,最好下手的自然是侯慶新,不過我估計他這邊信息量不大,沒有深挖的必要,而其次就是侯大寶。侯大寶不是江小菲必要的男人,對王、郝、孟幾個人的利用價值也不大,所以江小菲對他也並不很待見。
可是侯傢這祖孫三代都不是關鍵人物,而且聯系緊密,不好入手,先考慮四個外人當中最弱的,呂會計。
呂會計是前任七隊大隊書記,禿個頭,看上去有點文化,實際在屯裡口碑差得很,並不是他為人不厚道,而是他品行不端。這老小子經常幹些偷雞摸狗的事,鄰居傢包瞭一蓋簾的餃子放雪裡凍著,轉頭就被他偷瞭,更別說平日裡順別人傢苞米、豆荄啥的瞭。你說這樣的人能有威望麼?可不知他跟董老板啥關系,竟然被聘為煤礦會計,這事連胡老大也不清楚。
在屯裡打聽瞭一下情況,這呂會計有老婆,有個女兒,才二十出頭,嫁給瞭孟大拿。孟大拿何許人,三道溝的村級幹部,芝麻綠豆的官,離瞭兩次婚,都四十多瞭竟然再開新枝,娶瞭呂會計這女兒。孟大拿也是三道溝的老富戶,離過兩次婚的他,跟倆前妻有三個孩子,都不跟他,如今隻有呂會計的女兒給他生的娃在身邊。孟大拿在雞西市裡買瞭房子,把沒大他幾歲的丈母娘,也就是呂會計的老婆,接到市裡去照顧他老婆孩子,自己在三道溝和雞西市來回通勤。所以,呂會計大部分時間是在七隊老房子一個人過。
呂會計孤傢寡人,平時的作息很簡單,他隻管算賬,每個月隻來小院兒兩三次,每周大概能輪到他睡江小菲一次,剩下的時間,基本上就是串串門,看看電視,或者在傢睡覺。
這老頭子好串門子,尤其是寡婦失業的,老爺們出去打工的老娘們一個人在傢的。不過這老小子色大膽小,除瞭上人傢去跟老娘們兒搭訕,別的沒幹啥,所以大夥也都不怕他。
這麼個蔫吧淘,我覺得比較容易拿捏,不過我還是小心為上,安全起見。
眼看三隊四隊都快沒活幹瞭,新礦井的開挖進度還不理想,技術班的人和胡老大請來的打井隊圍著預定好的位置搖頭,這地方,必須得上大設備,人工挖,最多挖40米。
這天我幹脆給三隊四隊放個假,自己帶著李鑫去會會呂會計。
呂會計的老房子離小院兒不遠,人沒在傢,那就肯定出去調戲老娘們瞭,不出所料,這老頭子正在老耿傢門口賣呆呢。這老耿傢男丁都出去打工瞭,老耿的老婆正一個人在院裡篩苞米,看孫子,呂會計就倚著圍墻也不知道說啥呢。
“呂叔,幹哈呢?”呂會計聽我喊他,嚇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幹哈呀?”
“有事跟你嘮嘮。”
“嘮啥呀?”呂會計趕忙退出老耿傢的院子。
“內個,關於咱們上個月結算的事,內啥,咱找地方喝點?”
呂會計有點懵,想著錢的事啥時候輪到我這個隊長出面談瞭,又看看人畜無害的李鑫,反正是有人請吃喝,他也沒推辭。
七隊就實在沒有啥能坐下來喝酒的地方瞭,我讓李鑫去買瞭點豬頭肉下酒,秧個著呂會計去他傢坐坐。
廢話且不表,一邊喝著酒一邊瞎聊著,李鑫辦正事不行,溜須拍馬瞎打岔那是行傢,所以半天也沒談啥“正事”,光顧著喝酒瞭。這呂會計別看長得蔫瞭吧唧的,酒是真能喝,半斤白的下去,還沒事。別說半斤白酒的量不稀奇,隻是我這半斤酒,可是下瞭藥的。
賣藥的王八蛋瞎雞巴吹,這藥我上次找人試過,根本沒那麼厲害,得半個小時才能見效,好在這藥無色無味,我就下瞭2 片,全在呂會計那瓶裡,等他喝倒的時候,我和李鑫都快暈瞭。
呂會計倒瞭,我和李鑫得趕緊行動。
翻箱倒櫃,找一切有用的東西。翻瞭半天也沒找到啥,除瞭衣櫃裡十幾條不知道偷的哪個老娘們的胸罩褲衩子,沒別的。
賬本鎖在他書房的書櫃裡,我仔細翻看過,做得真好,滴水不漏,沒有奇怪的賬目,沒有私吞克扣的工錢,字跡也工整。
正遺憾呢,看到躺在裡屋炕上睡死過去的呂會計,他媽的,這老小子身上還沒搜呢。
先是手機。這老小子用的N95 手機,還挺時尚,手機裡的短信沒啥怪異的,通話記錄當然也看不出啥來,不過自己看瞭他的通話記錄,發現這小子其實跟江小菲完全沒有通話記錄,更有意思的是,他每天必須要跟孟大拿和王躍江通上一兩次電話,而跟董老板則是一個月才打上一兩個電話。
“李鑫,給他扒瞭!!!”
查瞭電話,該查身上瞭。李鑫就愛幹這缺德事,三下五除二就把呂會計扒光瞭。
“翻!!!”
李鑫又翻瞭半天也沒翻到啥。
“褲衩子!!!”
“啊?~~~ ”李鑫有點不情願地看著我。
“翻啊!!!”
不情願也得幹,也不知道呂會計幾天沒換褲衩子,紅褲衩子都穿黑瞭,那味……
別說還真有收獲,褲衩子上有個小口袋,還上瞭拉鎖,裡面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借條。
“今呂廣全、孟強共借貳百萬元予王躍江,以此為據。——20XX年9 月12日。”
下面是三個人的手印。
這是去年的借條,二百萬還特意用大寫的,看筆記跟剛才翻看的賬本一樣,估計是一式三份。二百萬不是小數,所以才跟小金庫放一起,不過王躍江為何要跟他翁婿倆借這麼多錢?呂會計和孟大拿又何來這麼多錢?
用手機拍下這欠條,又讓李鑫給他放回去,然後給他穿好衣服。
“鞋還沒檢查呢!!!”
“啊?”李鑫剛給呂會計穿好衣服,又看著我茫然瞭。
沒招又開始翻呂會計的臭鞋底子,當然我這是故意整他,也沒收獲。
給呂會計整理好衣服和房間,我倆匆匆離開,我叫李鑫別幹別的瞭,盯著呂會計,看他啥時候去江小菲傢。
不過沒等到呂會計去江小菲傢,卻等來呂會計進瞭醫院。
我離開呂會計傢之後,就叫李鑫就留在呂會計傢門口蹲點。也不知道是王躍江還是孟大拿打呂會計的電話不通,孟大拿就專門來他傢找他,竟發現這老小子躺在炕上不省人事,嘴裡吐白沫,趕緊送醫院。
李鑫告訴我孟大拿送呂會計去醫院瞭,我又讓他跟到醫院去一探究竟。這才知道,原來我給他下的藥跟酒精產生反應,中毒瞭,搶救瞭幾個小時,一天過去瞭還沒醒過來,這孟大拿自然也不知道是誰跟他喝酒瞭,誰給他下的藥。當然就算呂會計醒瞭,告訴他是我跟他喝的酒,我自然也不會承認是我給他下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