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城,這個名字源於建城者德雷克·加西亞他那如同巖漿般令人生畏的鬥氣,於是世人將他所研習火系鬥氣稱作「赤焰鬥氣」,德雷克也得到瞭「赤焰鬥神」的稱號。
「赤焰鬥神」是經過杜康沿途聽到瞭這個傳說之後,美化改良的稱呼,原本直譯過來大抵隻是「戰士之神,使用紅色火焰的男人」這種直白到讓人無言以對的綽號。「赤焰城」也是一樣的道理,杜康隻是嫌棄「紅色火焰城」這稱呼過於村炮,於是便幫它改瞭個名字。
回到德雷克身上,盡管有著「赤焰鬥神」這樣的俗稱,但德雷克當然不會是真的神隻,他甚至可能不是阿維瓏最頂尖的那批強者中的一員,不過到達瞭八階巔峰的德雷克也算是一方人物,而最為強大的那批強者又因為各種原因而很少拋頭露面,所以也沒有人膽敢小覷這位距離入聖隻有一步之遙的戰士,畢竟那幾乎已經算是普通人眼裡的實力巔峰瞭。
德雷克那時在阿維瓏東部的一個大國生活,在軍隊裡擔當一個頭領。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德雷克碰見瞭被敵軍俘獲的國王,於是他奮不顧身地沖入敵陣,將其救出,國王對他深表感激,他的地位從此青雲直上,一路做到瞭皇城禁衛隊長的位置。
隻可惜他當時被突如其來的名利迷暈瞭頭腦,高估瞭國王對他的寵幸,一時昏頭,竟與皇後上瞭床,國王雖然感激他救瞭自己,但也忍不下被人戴綠帽子的羞辱,將其流放王國邊疆。
皇傢的事情從來都沒那麼簡單,國王隻是表面放過瞭德雷克而已,流放過程中,德雷克遭到瞭好幾次「意外襲擊」,下毒,悶棍,弓弩皆有之。終於,在一次擊敗兩個有著八階實力的「強盜」之後,無論德雷克再怎麼蠢,他都應該猜出國王是徹底不想留他的活口瞭。
當然,德雷克不可能蠢到真的這個時候才發現,他之前隻是不想繼續擴大事端,對來襲擊自己的人都是制服之後一手放過,一忍再忍,隻求國王就此罷手,不再追殺自己。隻是這次,勉強擊退瞭三人,傷痕累累的德雷克終於意識到隻要自己不死,這該死的追殺隻會無窮無盡地輪回下去,於是德雷克再也忍不下去,拔出長劍,幹脆利落地把刀鋒遞入瞭那幾個與自己有著同樣的八階實力的國王部下的心臟,隨後德雷克改變瞭行程,一路逃到瞭阿維瓏的西南地區。
西南地區與東部有著各種天險阻隔,一路上就算是一流的強者想要經過,也是兇險萬分,要看途中棲居的巨型魔獸的臉色,萬一它們這些大爺一個沒吃好喝好,心情太差,講不定就拿行經的路人當瞭幹糧,連德雷克這樣的強者也不能在那些不知道活瞭多少年的老怪物手下幸免;不過要沖過它們的腳邊也不是不可能,遠古魔獸們的主食也並非人類,要是它們吃飽喝足隻想睡覺,那隻要路過的人們小心一點,不要太跳,那它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行的。
與其說是看實力,不如說是憑運氣。
在德雷克那個時代,人類的足跡出現在西南地區才不滿二十年。
於是在發達的東部並不算是頂尖強者的德雷克一躍成為瞭西南地區的最強存在,如魚得水,常年與一幫充滿血性的傭兵一同收取高昂傭金與保護費,獵殺魔獸,保護人類聚集點。由於有著上古魔獸的阻隔,國王不想自己的戰力平白無故地死在那裡,又猜測德雷克大概是沒那麼好的運氣能蒙混過巨獸的阻攔,於是便停止瞭追殺。
失去瞭生存的壓力,混在傭兵堆裡常年喝酒,又被傭兵酒後胡亂說話的習氣所感染,德雷克就吐露瞭自己逃來西南地區的真相。
阿維瓏的通訊並不發達,消息閉塞,前幾批來阿維瓏西南地區開荒的人大多隻知道一點本國的事務,而德雷克又不如頂端強者那麼知名,甚至在他逃離的那個國傢也不見得大多數人都聽過他的大名,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知道他來自東部具體哪個國傢。放棄東部地區的悠閑生活,敢來西南地區的又都是被逼到絕路不得不放手一搏的實用主義者,也沒人在乎德雷克的破事,隻當這是有趣的八卦。
後來德雷克建立赤焰城,覺得這是分贓不均的幾個傭兵便將這事情傳瞭出來,試圖引來東方國王的繼續追殺,哪知此時舊日國王早已身死,而他死之前又不肯把這個丟臉的事實公之於眾,再加上東西地域分隔,從東到西,就算得手也不一定能回去,追殺便沒瞭下文,反倒進一步成就瞭德雷克的威名,這可是一個國傢都束手無策的強者,成為阿維瓏西南地區新生的城邦國傢的最高統領也是理所當然的。
有瞭德雷克這個旗號,赤焰城發展得飛快,再加上起城起得早,很快就成瞭西南諸國裡的老牌強國,隻不過西南諸國的諸位領袖也知道,自己比起東方的那些有著悠久歷史的各個帝國王國公國來說屁都不是。在阿維瓏,逾矩可是重罪,搞得不好可是要引起多個有著姻親關系,同出一系的國傢的聯合追殺的。為瞭盡可能地減少東部地區對自己的敵視,這幫城邦國傢的領袖很有默契的概不稱王,心有靈犀地統稱自己為「城主」。
現在德雷克已經老死將近百年,赤焰城也已是西南諸國裡不是老大也是老二的存在,這樣一個城市,自然也就成瞭杜康前往的目標,想必在那裡收集晶核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泄湖鎮作為赤焰城的附庸,兩者地理上本就不遠,杜康日夜兼程,不到兩天就來到瞭赤焰城的外圍。
赤焰城的輪廓已經躍入眼簾,它並不是光禿禿的一個光桿司令,而是有不少農田農舍,牧田草場圍繞著它。
杜康路過一片農田,卻隻見得農民大都面黃肌瘦,瘦骨伶仃,看樣子過的連泄湖鎮上的小民也不如,心裡隻覺得奇怪萬分,他原本想著赤焰城是大城市,裡面的住民不至於活成這幅慘樣吧?
杜康一面思忖,一面趕路,突然之間,一位身著制服,形似仆役的瘦小男人騎著高頭大馬闖到瞭杜康近前,杜康正在思考赤焰城的怪異,隻在最後時刻堪堪閃瞭過去,驚得馬匹擡起前足,大聲嘶叫,差點把馬背上的那個瘦小男人摔瞭下去。
男人見狀,憤怒地勒住瞭馬匹,提起馬鞭指著杜康的鼻子怒罵:「你他媽的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蠢蛋!?居然敢攔下杜蘭大人的信使?」
杜康剛到此處,還想在這裡落腳,便不想與之糾纏,冷冷地說道:「我沒攔,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你還敢胡說!?」那人囂張跋扈,言語之間,提起瞭馬鞭便要往杜康頭上劈頭蓋臉地抽瞭下來。
杜康見狀,集起青紅兩色的鬥氣便要阻擋,順便給他點顏色瞧瞧,隻是那人看到杜康手裡迸發出的力量,立馬慫瞭下來,把揮到半空中的鞭子收回瞭來,鞭子的慣性極大,那人又控制得不好,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鞭子最終抽在瞭那人臉上,氣得那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而他忌憚杜康的實力,又不敢對他出手,隻能怒視著杜康。
杜康見狀,哈哈大笑,譏笑道:「本大爺人善,可沒打你的意思,你倒是自己先出瞭手抽瞭自己一鞭子,我都想誇你識相瞭!」
不過這話也隻是說說而已,要是那人沒在最後收回鞭子,真的一鞭子抽到杜康身上,哪怕沒傷到杜康,杜康也勢必打折瞭他的兩手,好叫他明白有些人是他這種仗勢欺人的惡仆惹不起的。
那人臉色發黑,瞧瞭杜康許久,這才發現杜康一身的戰鬥裝備,明顯是那些實力強大,行事老道的傭兵的一員。
這裡雖然離赤焰城不遠,但城裡一時也管不到城外的事,要是傭兵被激怒瞭,想將他當場殺死,拋屍荒野,那作為報信走狗的自己是絕不可能活著跑出去的,而且就算是他的主子知道瞭這件事,最多也隻是換個奴仆瞭事而已,調查這件事要花的金幣可比重新買一個奴才貴太多瞭。
於是他喘瞭口粗氣,這才憤憤地憋出一句:「死傭兵,你別現在在這裡囂張,講不定那天你就死在魔獸胃裡瞭!」
杜康聽瞭這話,眼睛一瞪,拔出刀刃,作勢欲砍,那人已經搶先一步策馬溜開瞭去。
雖然這囂張跋扈的仆役讓杜康很不爽,但初到赤焰城,杜康還指望著靠這裡快速積累升級基地所需要的素材,於是忍下瞭將其當場宰殺的欲望,對著那人騎馬離去的身影大喊瞭一句:「別跑啊!小狗子,我正想請你試吃一口滾刀肉,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口福呢!你連肉都不吃瞭嗎?那我看吶,你還是得先回傢,吃上三年半載的母奶再出來混社會比較好!沒用的狗奴才!」
杜康故意把這聲叫的得極響,氣得那人的背影一顫。
隻是他沒再繼續理睬杜康,而是奔向瞭杜康路過的農田,杜康見狀,覺得之前的問題大概能從他身上找到答案,便四處張望瞭下,發現沒人直視著自己,於是啟用瞭疾風步,悄悄跟瞭上去。
隻見那人一路狂奔,最後停在瞭農田邊,對著杜康之前遇到過的幾個辛苦勞作的農民發作起瞭之前累積的怨氣:「混球懶屁股們!給我爬起來!」
還不待俯身勞作的農人站直身體,那瘦小的男人就用鞭子又狠狠地抽瞭他們一邊,將一個瘦弱的農民抽倒在地,滾瞭好幾圈。
真是恃強淩弱的卑鄙小人,不過杜康並沒有跳出來阻止他,隻是用疾風步隱匿著自己的身形,躲在一邊悄悄地看。
那人騎在馬上對著農民挺直瞭身體,好像這樣就能顯得他很高大一般,說道:」杜蘭大人說瞭,城主大人最近加瞭稅,今年你們的口糧,還得再減去個四成!」
農民聽瞭,皆是雙目無神,兩眼發黑,搶地欲哭。
「還要再減口糧!?大人!靠這點吃的,我們活不下去啊!」
那騎在馬上的瘦小男人睨瞭跪倒在地上的農民一眼,冷酷地說道:「我可管不著你們這些農奴的死活,你們吃點蒲公英之類的野菜,沼澤裡抓兩個青蛙,不就能活下來瞭嗎?自己想辦法!」
說罷,便策馬離開,繼續向前,跑向瞭另一片農地。
原來那幾個農民是農奴,這才過的連泄湖鎮上的小鎮鎮民還不如。杜康回想自己走到這裡之前遇到的光景,這樣的農奴還有不少,赤焰城這個城邦國傢,可能遠沒有他預想得那般文明。
隻是農奴的死活與杜康並無關系,他生性薄情,最多隻對自己的女人萬分關照,不可能管這些路邊餓殍的死活。騎馬惡仆繼續前往下一個地點宣告自傢主子的新命令,杜康則是努著嘴,搖瞭搖頭,收刀入鞘,繼續往赤焰城內走去。
這群農奴再怎麼可憐杜康都不會為他們出頭,基地的事情更重要,為瞭他們搞事並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