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乖,讓媽媽抱抱你。」銀鈴般的喜笑聲從門外傳來,由遠而近,女人的說話聲很開心,笑意連連充滿幸福。女人慢慢向我走近,我卻看不清她的臉。
女人走到床前,坐瞭下來,她細心的伸出雙手把我抱在懷裡,雙手微動像是搖嬰兒車一樣哄我。「寶貝不哭…一定是餓瞭,媽媽來喂你。」說完女人伸回一隻手去撩她的胸前外衣。女人裡面穿瞭一件貼身薄衣,罩在薄衫上的是一件手工針織線衣,最外面披的是一件黑色外套。女人身高約莫 1米65,一頭黑發垂在腰間,樣貌出眾,體態纖細苗條。因為在哺乳期,女人薄衫裡別無內衣,豐滿的乳房渾圓鼓起,像一對挺拔的玉女山峰,她一手抱我,一手有些吃力的慢慢的掀起上衣,隨著衣服的上升,露出裡面深藏的白皙鼓脹奶肉。
「哦,乖兒子,餓壞瞭吧…..來吃奶,媽媽喂你奶吃。」她說著小心的把我的腦袋往她的胸前按去,她扶著我後腦勺的手用力不大,不一會我的臉就被一團溫香軟玉包圍,嬰兒吃奶的動作應該是人類的本能,但我一時卻沒找到她的奶頭,隻是嘴巴在她的奶子上啜來啜去,啜的她不時發出迷人的笑聲,她不滿我的動作,伸出手一隻手捏住奶頭往我的嘴裡塞。
她的胸部挺拔好看,乳香迷人,我嘴裡銜著奶頭,雙唇本能的唆起含咬,牙齒不小心碰到瞭她的奶頭。
被我咬住奶頭,她「啊,哦!」的叫瞭一聲,「小壞蛋,輕點吃,這麼小就知道咬媽媽的奶頭…奧…弄疼媽媽瞭」。女人的聲線清脆悅耳,嗔怪中夾雜著愉悅……
從床上醒來,天已經大亮瞭,我揉瞭揉眼睛,思緒還停留在昨晚的夢裡。這個夢太奇怪瞭,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夢裡的我還在襁褓中,嬰兒形狀需要吃奶。她喂完我吃奶後,又抱著我自言自語說瞭一些話,然後唱起好聽的兒歌哄我睡覺。躺在裹佈小被子裡的我始終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我確定那個把我叫做兒子的媽媽,她不是我現在的母親楊立華。
我母親的聲音沒有那樣細膩好聽。等等,那女人的聲音怎麼好像……我好想想起瞭什麼,一個疑惑產生。我趕緊伸手拍瞭拍自己的腦袋…我在想什麼呢,這怎麼可能!隻是一個荒誕的夢境而已瞭。
「費明,早飯做好瞭,可以起來吃飯瞭。」梅姨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適時的打斷瞭我的胡思亂想。我搖搖頭隻當是做瞭一個奇怪的夢,穿好衣服我從臥室裡走瞭出來。
媽媽已經在吃飯瞭,她是那種敬業又從來不遲到的人。梅姨姥又回到廚房裡忙瞭,姥爺還躺在床上,他年齡大瞭,起居都是梅姨姥在照顧,起的晚。我沒看到小姨,她應該也還在睡覺,要麼就是去學校裡瞭。
媽媽看到我走瞭出來,「你呀,現在有事做,就要按時上班,現在抗戰形勢並不樂觀,你們的工作很緊要……」媽媽說著又看瞭看我,看到我精神似乎不好,就又問道,「你晚上沒睡好嗎?無精打采的。」
「啊,不是。晚上做瞭一個夢。」我往洗漱間走去,不經意的回答著。
「這麼大個人瞭,還能做什麼夢,說來給媽聽聽。」
「夢到媽媽小時後唱兒歌哄我睡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話。
「哦,是嗎。」媽媽說著吃瞭一口面包喝瞭一口粥。接著說道,「媽媽才不會給你唱兒歌瞭,那都是城裡的小女人才去做的事情。我生你那會兒已經進瞭廣州新政府,那時候流行唱的都是打倒軍閥的歌曲……雖然我也想像別的母親一樣,但我並不會唱瞭。」
我整個人都楞瞭一下,怕媽媽發現我的情況,我沒有再回答媽媽,徑直走進洗浴室洗臉。我打開水龍頭,撐開雙手不停的捧起水往臉上沖,冰冷的水打在臉上,我清醒瞭許多。那隻不過是一個夢,媽媽本來就沒給我唱過兒歌,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我出來時媽媽已經吃完瞭,她提醒我註意時間別遲到,然後又說,「改天我去你那裡看看,看看兒子平時都做些什麼。」我想說我們又不是一般的工作,那地方保密很嚴,媽媽你想來也進不來啊。
看到我疑惑的臉神,她笑著說,「放心吧,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們有我們的方法。」媽媽說完拿起手提包出瞭門。
舅舅昨天忙著工作,晚上沒有回來,於是我自己一個人去瞭偵訊處。我進去的時候沒想到她們幾個人都已經在瞭,我是最晚的一個。我和她們打招呼。
「早。」
先註意到我的是劉敏,「費明啊,你看你剛來沒多久就遲到瞭,你看人傢琪琪一個女孩子,都比你來的早。」她也不像是要責怪我,可能隻是話多先開口說道。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然後看到瞭林娥撇瞭撇嘴,因為我遲到瞭,她好像對我有點不屑。
工作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林娥,劉敏和李麗她們三個負則電臺監聽,將對方的電報記錄下來,林娥並不是常駐監聽,她一般隻在一些固定時間裡去聽一下,劉敏和李麗是一直在聽,這是她兩的主要工作。小陳和趙琪琪是發報員,但在忙的時候她們也會轉為監聽。
林娥的另一個工作是負責破譯,但並不是全都需要她來處理,在隔壁的房間裡還有一些專人負責破譯,隻是一些比較重要的電報她才過問。
國民黨的一大缺陷就是關系戶比較多,真正辦事的往往都是地位低下的人,所以破譯工作並不理想。這才請瞭林娥來負責這些事,我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麼的,但她聰明伶俐。
我的工作更簡單瞭,可能是新人,又是舅舅讓我來的,估計她把我當成是吃閑飯的人瞭。她讓我整理抄寫好的電報,分類整理,然後根據重要的程度,把有些她不需要的送到隔壁房間裡。
劉敏和李麗偶爾閑的時候會聊天說話,都是一些八卦的瑣事,趙琪琪有時候會接上幾句,我對此不感興趣,又是一個男的,插不上話。她們兩也不說話,我知道兩黨之間的隔閡還是挺深的,現在不過是為瞭對付一個共同的敵人才走到一起。我雖然不喜歡這兩長舌婦,但偶爾的說話聲也緩解瞭死氣沈沈的氣氛。
她們還在說話,我走到茶水間拎瞭一瓶熱水過來,我倒不是要給她們獻殷勤,因為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做,男人就該跑跑腿,這是男人該有的風度。
「大傢別隻忙著工作。來一杯熱茶吧。」說完我伸出一隻手先去拿林娥的杯子。
「我自己來吧。」她想要拒絕我的好意,也伸手來拿杯子,我的手是攤開握住杯子的,她碰到我的手,指尖碰到我的手背,她的小手纖細白嫩,觸感很舒服。這個姿勢使我離她有點近,她身上的馥鬱蘭香從領口傳入我的鼻息裡。
我深深的吸瞭一口氣,沒有應她,我的好意使她淡淡的表情面露一些舒緩,她不好意思的縮回手。
「小夥子什麼時候學會看人下菜瞭。看人傢長的漂亮就給人傢倒水,還有我們的呢?」
劉敏的說話聲使她微不可查的臉紅瞭一下。
「都有。」我說完就去給說話的劉敏倒水瞭,然後按著順序給李麗和趙琪琪也倒瞭水。最後是小陳,她坐的位置靠裡,她倒是不像她的組長那樣拘束,主動起身將杯子遞到我手裡。我接過放在桌子上倒滿水,然後站起身重新遞回去,我的位置在她旁邊,我彎身遞杯子剛好可以看到她的臉。
她的臉龐圓潤白皙,唇形美麗嬌艷,我不確定她是否畫瞭淡妝,她此時一雙大眼睛盯著桌子上的紙張若有所思,兩側雲鬢劃過耳畔略過臉頰。我看的有些入迷,沒有發現小陳來接杯子,就這樣杯子失控的濺出一些水花,打濕瞭幾頁抄好的電報,還有一些順著桌面流到瞭她的衣服上。
她的反應很快,一下站起身來,我也從失神中回過神來,伸手要給她撣水澤,被她一手打開。「倒個水,還這麼不小心。我們做情報的不能粗心大意…還有這幾張電報,都是有用的…」她開始數落我。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她沒理我,出去拿幹毛巾嚓水,還好溢出的水並不多。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李麗幸災樂禍的嬉笑。
「就是,就是。你這樣會連累我們挨罵的。」劉敏接起瞭話匣子。
「費明他也是好意,隻是不小心而已啦。」趙琪琪倒是說瞭句公道話。
「呦,琪琪你還替他解圍,你平時倒不是這樣的。」李麗接話。
「琪琪,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小子瞭吧。」劉敏說完又略顯神秘的撇瞭撇嘴巴,「不過依我看,這小子可能對你沒興趣哦。」
我的到來,好像給她們這些辦公室裡的女人找來瞭話題,這些看起來有些不合時宜的話也引起瞭小陳說起話來,「真是咸吃蘿卜淡操心,我看他們兩就挺配的。」她說完還特地看瞭看我和趙琪琪,弄的我倆都有些不好意思。
「誰和誰配啊。」她回來瞭。
「沒有沒有,我們在說著玩呢。」她們說完都閉瞭嘴,隻留下尷尬的我。
因為剛才的事。她沒在讓我整理電報,而是不管我的忙著自己手頭上的活。我也識趣,深怕再招惹瞭她,雖然她總是帶給我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但她就像是帶刺的玫瑰一樣,給人冷冰冰的,我得慢慢來。
她們忙她們的,我沒正事做,閑的無聊,隨手拿著鉛筆在紙上漫無目的橫一筆豎一筆畫著,閑散的就差嘴裡哼起小調來。
秋天是什麼樣子,應該有楓樹和楓葉。我想起瞭以前學校裡的林蔭小道,高大的楓樹在道路兩旁,每到秋天時,楓葉染上紅色,美不勝收,課間時總會有人再樹下散步。「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詩人把楓葉描繪得勝於「二月花」是一點兒也不過分的。春天的紅花雖然色彩鮮艷,但不如秋天的紅來的深沈透徹。因為楓葉還擁有一種飄逸的美。一入深秋,整個道路會被紅葉覆蓋著,秋風一吹,楓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我無所事事的腦子海天海地的遊走著,竟然跟著提筆畫起來,削尖的鉛筆適合素描,不一會,楓樹和楓葉的輪廓就被我描繪出來。素描是我以前在學校裡跟一個畫畫的老師學的,我雖然比不上專業的,但這也算是一門我比較得意的手藝吧。
楓樹下還應該有一位美麗的年輕女子。我這樣想著,畫起瞭昨晚夢中的女人,雖然夢裡我沒有看到她的臉,我隻是憑著自己的想象畫起來。
秋風中,落葉裡,一襲潔白的棉佈連衣裙,一個頭系蝴蝶花,長發杏目的窈窕女人。一陣微風吹過,片片楓葉在空中灑落,清風帶起女人的翩翩裙袂飛舞,女人伸手去接風中的一片楓葉……這幅畫面渾然天成,一切相得益彰,「西園楓葉正紅時,樹下佳人醉清風。」女人的面貌和此時的動作如下凡的仙女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點點線條筆畫,雖然好久沒有畫過瞭,但這時候卻很順手,一氣合成。就要畫完時,我轉頭偷偷的瞄瞭一眼旁邊的美人兒,她此時正細心工作,白凈的臉蛋煞是好看。有瞭,我擡起鉛筆有添瞭幾筆,隻見筆下美人的臉上笑起來淺淺酒窩…..畫中的美人和現實中的美人居然神似,就要合為一體。不得不說,我覺得這是我畫的最好的一副素描瞭。
「你在畫什麼?」我一旁坐的是林娥,另一旁是趙琪琪。林娥在看手上的電報,她沒註意到我的動作。我看著手中得意的作品,這會兒卻被趙琪琪發現瞭。
「畫的什麼,給我看看。」她像是熟人一樣來拿我手裡的素描。
「沒什麼。」我不想讓她們看到我在畫東西,但又怕爭執中弄壞瞭素描,忙松手讓她拿去。
「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畫的不錯,風景美,人也美。」她開始誇贊我,要對我刮目相看。
我們的對話也引起瞭裡面女人的註意,劉敏靠過來也看瞭看,「這畫的是誰啊,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不過不得不說,你小子居然還有這本事,畫的不錯。」
「嗯,畫的是不錯。」李麗也湊瞭過來,隻是接下來一句有點不合時宜,「哎呦等等。這畫上的女人還有酒窩,怎麼看起來…..像我們…..組長。」她說到後面還拉長瞭語句。
「不是的。我隨手畫的。不是組長瞭。」我不好意思的連忙否認,伸手要拿回我的素描。
其實在剛才,我就發現她也被好奇心打動瞭,隻是一直安奈著沒動,這會兒聽到我們提到瞭她,她起身先我一步拿走瞭素描。然後低頭看瞭一下,「你來這裡是來畫畫的嗎……」她雖然在責罵我,但我發現她的臉紅瞭一下,要是李麗都能發現這畫中人像她,她自己應該也能感覺到吧。「當楓葉飄落的時候,是最感傷的時候,雕落的楓葉是最催人淚下的……格調都不對,還以為自己畫的好。」她說完將素描丟給瞭我。
她雖然這樣說,但我覺得她有點強詞奪理瞭,誰說楓葉雕零就該有感傷?但我不想和她頂嘴,趕忙仔細收起素描,想要珍藏。
「我覺得你畫的好,但組長說的也有道理。要不費明,你下次畫我吧,幫我畫一張。」面對怪異的氣氛,趙琪琪笑著說道。
我不確定她是玩笑話還是認真的,不過我怕劉敏那倆娘們抓住這個話題不放,也不好拒絕趙琪琪來厚此薄彼,「可以吧,不過不一定畫的好。」
「沒事啦,本姑娘不介意。」她大大方方的說著話,和小姨的性格蠻像的。
……
經過瞭一段小插曲,到瞭中午。
午飯在食堂裡吃,因為是封閉式管理,這個地方在征用之初就建瞭食堂,和外面相比,這裡的夥食尚可,每人兩菜一湯,一周加兩次葷菜,饅頭和米飯自選。
開飯的時候立仁也來瞭,他坐在林娥旁邊,林娥起初並不想和舅舅坐一塊,隻是這一會吃飯的人多,空位不多。而我則坐在林娥對面,經過我的觀察,我覺得小姨她們口裡的那個舅舅要追的女人必是林娥無疑瞭。
舅舅沒有開小竈,和我們吃的一樣,這倒符合他的人設性格。舅舅吃飯還不忘找話題和她說話,不過大多數都是三問一答。我坐在對面,食堂人多,我聽的不是很清楚,隻是隱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飯菜雖然差瞭點,但能吃飽肚子,這樣的已經很不錯瞭。」
她沒有回答,自顧自吃飯。
「對瞭,最近追的那個情報怎麼樣瞭,聽說小鬼子那邊又換瞭密碼本…我們的前線處境現在不妙。」
「他們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不僅換瞭密碼本,連發報人員也換瞭。」我知道有些老練的發報員僅憑發報敲擊按鍵的手法就能判斷出對方的人員。
「哦,那有點棘手。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我們在重慶這邊發現瞭一個活躍的電臺與他們常有聯系…應該是小鬼子在重慶內部安插瞭人員搜集情報…我已經安排瞭人員去調查,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個再說吧,能拿到密碼本當然好…不過我現在需要的是熟練的精幹人手。」我想她估計是在說我,也或許她是真的需要得力幹將,不過她卻沒有提上午發生的尷尬事情,她一看就不是那種會嚼舌頭根子的人,我有些感激。
「你說的是他?」舅舅說話時還看瞭我一眼。
「這裡每一份情報都事關重大,你不該讓一個毫無經驗的小孩子來。」她居然說我是小孩子,那你有多大。我好象沒有註意到這個問題,因為她看起來也不過才二十五六歲,鄰傢大姐姐模樣。不過既然舅舅想和她處對象,我猜測她實際年齡估計比樣貌大一些,至多不過三十歲罷瞭。
「你說他沒什麼用,我也不介意,本來也隻是讓他給你打下手,幫你處理一些粗活…..不管你想不想,不過你以後一定會知道,我這都是為你好。」舅舅把話說完卻不挑明,我隱約覺得他像是在故意說這句話,會知道什麼呢?我不是舅舅肚子裡的蛔蟲,我也不清楚。
後面他們就各自吃著飯,沒有再說話瞭,食堂裡陸陸續續的有人也都吃完出去瞭。吃完我和他們一起站起收拾餐具往回收處放。走到門邊時,舅舅不忘說瞭一句,「現在城裡滲透瞭一些小鬼子的特務,為瞭安全起見,我要教你一些防身的本領,尤其是要學會用槍。」林娥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表示她不反對。之後我們就出瞭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