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議員先生,已經正面跟他接觸上瞭……”聯邦特工稱呼著他昔日的頂頭上司,這個遲早要飛黃騰達的高大男人向來給人一種膜拜崇敬的感覺,“要不要采取行動?”
這豪華公寓的碩大客廳裡站著兩名特工,畢恭畢敬的,其中一個,還略顯局促。
在陽光照耀下可以看出,地毯和傢具都是新換過的。想到參議員先生背後的傢族,他們講話的聲音就更是小聲瞭,偶爾伸長脖子,就能瞥見遠處的華盛頓紀念碑,細細尖尖,像枚導彈,映襯著淡藍色的天空。
George把手上的金色鉛筆放在一疊文件上,合上咖啡色的封面總結,並放進抽屜裡。“準備收網吧,不過必須等我的命令,明白嗎?誰要是輕舉妄動的話,可要負責任的。”George的臉色不好,暗淡的眼睛毫無表情。想起從前溫馨歡樂的日子,他有些心疼,雖然自己在美國政壇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可自己畢竟不是總統,就算是,也常常要受制於國會山的那些雜種們。
工作臺上又閃現瞭綠光,這時,傳來一聲:“George先生,1點45分您將同國務卿助理文森特午餐。”
“給我取消這次午餐,我馬上要去拉斯維加斯。”
George慢騰騰的站起身來,對著那兩個特工說:“中國來的那個小夥子呢,絕對不能讓他單獨行動,在這兒,他隻能遵守我們的法律。對瞭,他叫什麼?”
“參議員先生,他叫關化。我們目前把他安排在酒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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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理石的臺階旁,停著一輛小轎車,發動機開著,司機坐在方向盤後面。
聞於斯上車坐到後面座位上,隻見裡面已經坐著禿頂男人,滿臉笑容,看上去相當和善。聞於斯心中一緊,感覺有點不妙,正要有所反應。維特摩爾已從他的身後擠瞭進來,將他夾在兩人當中,“羅伯特先生,請不要動。”聞於斯感到腰間有一根很硬的東西頂著,他放棄瞭抵抗。隻見車窗的玻璃都遮著,汽車飛快駛過幾條大街,在一個安靜的別墅前停瞭下來。
“歡迎,歡迎,聞,咱們又見面瞭。”
聞於斯感到非常的意外,因為這聲音好熟悉,他抬頭看見瞭站在臺階上的那個高大的中年男人,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原來是他。就是他,當年把他送上瞭開往歐洲的船隻,讓他走上瞭一條艱險然而又是充滿機會的路,成為瞭一名雇傭兵。
“GEORGE,你好,你氣色不錯嘛!”聞於斯淡淡的笑瞭笑,他很瞭解GEORGE的性格,看來今日很難善瞭。
“我專程從華盛頓趕來,就是為瞭要和你一敘。聞,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你必成大器。”GEORGE友好的拉著聞於斯,走到餐桌前,“你看,這是西班牙的香瓜、南非的桔子和菠蘿,法蘭西的葡萄酒,都是當年你和芭芭拉最喜歡吃的。”提及芭芭拉,GEORGE的眼睛裡有些濕潤。
聞於斯不動聲色,坐瞭下來,“很遺憾,我現在口味變瞭,相較而言,我覺得中國的桔子和菠蘿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還有中國的茅臺酒也是天下第一。”
GEORGE凝視他良久,緩緩說道:“聞,對不起,芭芭拉的死,我很難過。沒能好好的照顧好她,是我此生心中最大的痛。不過,活著的人終究要堅強的活著,隻有懦夫才沉緬於過去的夢靨。”
“你跟芭芭拉的死有沒有直接關系,我不得而知。不過,我想事先你是知情的,是吧,參議員先生?”
“對不起,聞,關於這個,我無可奉告。”GEORGE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在舉手投足間洋溢著一種淡雅高貴氣蘊的男人,曾經的稚嫩少年在這二十年的風風雨雨中是怎麼經歷過來的?
“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真不想為自己找點出路嗎?你要知道,我是在救你。”
“你要我怎麼樣,說吧。”
“跟我們合作,是你唯一的路,我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們,這,你心裡清楚。”
聞於斯看著他,這個每星期至少在新聞媒介中露兩次面,常常對公眾發表演講的共和黨中的翹楚,年紀剛過五十,儀表堂堂,風度翩翩,無疑具有超凡的魅力。難怪符載音會喜歡他。
“我要是不呢,你要如何?”
“聞,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你多次殺瞭我們的人,壞瞭多少我們的事,在這裡,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
GEORGE的寬大的前額下面那雙犀利的眼睛仿佛要穿透瞭聞於斯似的,“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如果想要你死,我們有許多的辦法。比如將你十年前殺死穆斯林原教旨主義組織“真主隻有一個兄弟”頭目卡洛斯的真相說出來,你就永遠要逃避他們那些手下的瘋狂追殺。”
“我知道你的好意,GEORGE,要不是你,二十年前,我可能就不存在瞭。”
聞於斯語帶感激,畢竟不是他,自己不會走上這條路,雖然這條路不好走,但總是一條生機,而不是死路。
GEORGE突然打開電視機,隻見屏幕上許多重裝警察正荷槍實彈的對著一幢別墅,別墅裡燈火通明,歡歌鶯舞,誰也不知道外面危機四伏。
“裡面有你在兵團的戰友尼古拉斯,還有澤多,是吧?隻要我一聲令下,他們誰也別想活命。”
“人誰無死?我不能為他們報仇,難道不會跟他們一塊兒死嗎?更何況,想要殺死他們,GEOGRE,恐怕你們的死傷絕對不少。”
GEORGE冷冷的看瞭他一會,點頭道:“好吧,我再給你看樣東西,如果你再堅持的話,我也不會多言。”說罷從抽屜裡抽出一個文件夾,從裡面抽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身著土黃色軍裝的年輕女子,臃腫的軍服掩不住天然的風姿綽約,可以清楚看見她所站的背景是北京圓明園遺址。
聞於斯一看到那張照片,忍不住站瞭起來,渾身顫抖,好象站不住腳似的。他沉思半晌,終於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你告訴我真相,我跟你們合作,不過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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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曉鳳離開電腦,任自己在沙發上舒展四肢,跟他每天發一個e-mail的感覺真好,她知道此時陰牝內濡濕一片,不用手指撩扣也能產生快感。她從桌子上迅速扯下一張面巾紙,按捺在牝戶上吸水,閉目想著他那雙深邃而憂鬱的眼睛,還有那壯碩偉岸的身軀。
分別是痛苦的,然而又是如此的無奈。她有些無神的眼睛瞪視著白白的天花板,一盞華麗的吊燈孤零零的懸在上邊,閃爍著流麗的光芒。
姬曉鳳呷瞭口高腳杯裡的紅葡萄酒,自從愛上聞於斯後,她就喜歡上瞭這種深紅的液體,還有那濃醇並略帶苦澀的滋味。她走到瞭穿衣鏡前,審視著自己美麗的胴體,雖然已是三十幾歲瞭,仍有著傲視群芳的本錢。她輕輕撫摸著依然硬挺的乳房,腰細如握,雪膚細膩,期待著男人的親昵和愛撫,可親愛的人兒在哪裡呢?
越是臨近歲末,世紀飯店越是人潮如湧,姬曉鳳特意選在較清幽的潮菜館請關昭吃飯。
雖然隻是一次不經意的邂逅,關昭給她留下瞭深刻的印象,文靜優雅,端莊俊美,更有一種惹人憐愛的楚楚豐韻。
“很高興能在江城遇見你,和你的先生,關昭。”姬曉鳳微微笑著,趁著幹杯之際,她仔細端詳牟融,與自己大概相當的年紀,一張極具男人味的方臉,劍眉虎目裡掩不住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她心想,這男子不是常人。
關昭笑瞭,“曉鳳姐姐太客氣瞭,不過人海茫茫,咱們素昧平生竟然能兩度相遇,這種偶然就千載難得,小妹借花獻佛敬你一杯。”她巧笑嫣然,唇邊自然而然就旋起瞭一個深深圓圓的小酒渦,別是誘人。
姬曉鳳註視著關昭的瑤鼻豐盈,眼角浮淺著一種慵懶的蠱惑,突然感覺到好熟悉,她的心一動……
“聽說姬曉鳳女士是個律師,而且還是江城第一律師,出道從來沒有輸過官司?”牟融微笑地看著眼前這個氣質出眾的女子,在江城的幾個月日子,他多多少少聽說過有關姬曉鳳的緋聞,但他一貫輕視各種蜚短流長,隻重實際。
此刻姬曉鳳的每一個不經意的手勢都不能逃過他銳利的眼睛,聽到妻子說姬曉鳳要邀請他們吃飯,他在訝異之餘感到欣喜。隻因為上級調他回北京,就是要他參與聞於斯的案子,而此人正是眼前這個漂亮女人的緋聞男友。
“哦,牟先生可能是聽錯瞭,我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律師,大概是接的案子較少,所以成功率高一點罷瞭。”姬曉鳳淡淡的笑瞭笑,流麗的目光中散發出柔和的光彩,“牟先生卻是在哪裡高就?”
牟融拿起杯子和她碰瞭一下,然後一飲而盡,“我是一個熱水器推銷員,這些日子都在江城,唉,很是慚愧,業績不太好,老板已經要我趕回北京,可能是要另外派人來吧。”
姬曉鳳驚訝地“咦”瞭一聲,“不會吧,以牟融先生這樣的才華應該不隻是個推銷員呀?牟先生太謙虛瞭,也太客氣瞭。”她雖然語氣輕柔,卻也有瞭些許慍怒之意。
關昭在一旁見瞭有些著急,忙岔開話來,“姐姐經常來這間潮菜館嗎?”
姬曉鳳用手絹擦瞭擦嘴,站瞭起來。
“對不起,我要上個洗手間。請慢用。”她的嗓音柔和圓潤,仍是風度優雅迷人。
關昭看著姬曉鳳苗條的身影在轉角處隱沒之後,一臉嚴寒地轉頭看著牟融,“你怎麼這樣,我不喜歡你騙人,沒想到你騙起人來竟然這樣神態自若,我,我以前真不知被你騙瞭多少次?”
牟融在她逼視下習慣地緊張起來,於是他站起身,彎下腰在她那豐潤生氣的嘴唇上吻瞭一下,“對不起,昭。不過我的工作真的不能對外人說,你要理解我的苦衷呀。”
關昭“哼”瞭一聲,“以前你不是瞞著我,怎麼又對我說瞭?”
“是,是,我現在其實是可以說,可你不懂的。回去以後,我再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牟融有點著急。雖然身份公開瞭,但姬曉鳳是他以後開展工作的一條關鍵的線索,又怎麼能輕易暴露呢?眼見愛妻不理解他,心下有些委屈。
關昭見一臉著急的樣子,點瞭點頭,“好吧。現在我可要去找姐姐一下,你呀……”
說罷站起身來,也往洗手間走去。牟融仔細地看著她婉約動人的背影和玲瓏的臀部,一陣的心醉神迷,不禁再往杯子裡倒瞭一杯酒,莫名地感到有一種煩燥的情緒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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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整容鏡端詳著自己,姬曉鳳平息著起伏的呼吸,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自稱是個推銷員的牟融不簡單。從牟融的眼眸中她能察覺到一種看似輕描淡寫的企圖,他要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應該不會是美色,因為他擁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而且看得出來,他很在意關昭。那麼,又會是什麼?
姬曉鳳從水龍頭汲瞭些水灑在臉上,冰冷的感覺會恢復平日的睿智。她突然打瞭個寒噤,難道牟融跟她的三叔一樣,想從自己身上獲取聞於斯的音訊?想到這裡,她不寒而栗。聞於斯對她來說,總是一個謎。而她已把自己完整地交給瞭這個謎,無怨無悔的。
姬曉鳳笑瞭,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你們又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他是誰,他的人生是怎麼一回事?她隻能感到,他的身上蘊藏著一股神秘的古怪的魔力,攝住瞭她的心魂,他早把她赤裸裸地控制在他的掌心裡,再也不會丟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道,既然命中註定她與他要在某個地方某個時間接軌,那麼就坦然接受吧。當純潔的愛情像陽光一般飄灑在他們身上時,她猶如朝露般晶瑩開放,陶然於他的贊美,在他全能的光輝下燃燒著內心的火焰,與他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裡,她好象都能觸摸到造物主勃勃的脈搏。
“你愛她嗎,聞?”她冒然地對著鏡中的自己問道,剛說出口就覺得不可思議,當然,我們是彼此相愛的,永遠!
就在這時,洗手間的門被打開瞭。
“姐姐,對不起,剛才牟融有些不禮貌,妹妹在這兒給你道歉瞭。”進來的是滿臉歉意的關昭,一張小臉兒紅潤潤的,美麗不可方物。
“妹妹,也沒什麼,剛才我有點失態瞭。走,咱們出去吧,等會兒我請你們去看俄羅斯國傢芭蕾舞劇團的演出。”姬曉鳳親昵地拉著關昭的小手兒,心想,我要是個男人的話,也絕不放過她。
關昭正想說話時,隻聽見“嘭”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瞭,進來瞭三個男子,長相兇惡,猙獰地看著她們。
“兩位美人兒,我們可是恭候多時瞭。”說話的那人肌肉發達,聲音粗魯,一雙金魚般鼓起的眼睛簡直就要從眼眶裡掉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