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大俠-第十四章、入門- 完结

作品:一代大俠|作者:snow_xefd(雪凡)|分类:武侠小说|更新:2023-12-19 17:33:08|字数:11671

  沒有鴿,準時放送。

  另外說一件事,禁忌書屋有位聲音和身材一樣贊的姑娘為竊玉的開頭做瞭一個有聲版,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去聽聽,支持一下。

  也許支持的人多瞭,後文也就跟著有瞭呢。

  順便提醒大傢,聽歸聽,還請文明觀球……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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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林郡的城門,難進,也不難進。

  對外面望眼欲穿等著進城保命的百姓來說,那扇大門難如蜀道,恍若天譴。

  而以李少陵為首的一行十人,僅僅是通報瞭一聲,就穿過密集林立的刀槍,進到瞭城中。

  “大人!大人行行好!也放我們進去吧!”

  “軍爺!我的腿爛瞭……求軍爺給條活路,放我進城找點藥啊!”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我進去吧!”

  鋒銳的兵器,將所有的希望都驅趕出去,此起彼伏的哀求聲,被緩緩關緊的大門阻擋在外。

  包含蕊扭頭看著數道沉重門閂順次轟然落下,那一聲聲絕望的聲響,就像是砸在她的心上。

  察覺到握著自己指頭的小手緊瞭一緊,袁忠義心中冷笑一聲,口中溫柔道:“莫急,咱們這趟來,不就是為瞭多救些人命麼。”

  包含蕊左右打量一眼,小聲道:“可我覺得……城裡的人,像是都鐵瞭心。你瞧那些兵卒,關門的時候,就好像擋在外面的不是老百姓,而是要吃人的狼一樣。”

  “守軍也有守軍的考量。”賀仙澄放緩幾步,輕聲道,“門外流民不少都經過蠱宗的手,每日都有人離世,誰也不敢保證屍身沒有問題,隻能焚燒,不敢入土下葬。再加上其中若是有苦肉計的奸細,等到攻城戰時,守軍將更加危險。”

  “那咱們該怎麼解決此事呢?”袁忠義好奇道,“按這說法,不讓流民進城,才是正確的做法啊。”

  賀仙澄搖頭道:“這做法也許正確,但並不好。”

  “哦?還請賀姐姐指點迷津。”

  “我和李大哥這次進來,就是打算說服城中守軍,撥出一小支人馬,帶著這群流民,往東北方向出發,護衛著他們向牧守所在之地求援。城外流民聚集已有數千之眾,配上些農具和粗糙弓箭,安插江湖好手隱於其中,僅靠蠱宗的零星高手,絕對難以阻擋。”

  袁忠義皺眉道:“那要是遇上敵人大股部隊呢?”

  “東北方向已是茂林郡的後方,那邊要是被敵人重兵截斷,混在流民中的好手便可以趁機突圍,前往牧守處求援,與茂林守軍兩面夾擊,將敵寇主力一舉殲滅,解去圍城之危。”

  言下之意,若是碰上敵軍主力,這些流民便成瞭突圍求援者的掩護。

  袁忠義口唇微動,略一猶豫,沒有作聲。

  包含蕊卻沒忍住,輕聲道:“那……那這些百姓……豈不是都要……”

  賀仙澄語氣沉痛,緩緩道:“以如今的情勢,他們留在城外,等到圍攻大軍壓上,萬箭齊發,群象踩踏,一樣沒有生路……就算敵軍不到,口糧隻要再減去二成,他們早晚也要餓死。不如,搏一把一線生機。”

  李少陵雙拳捏緊,顯然並不很認同這個計策。可他相信賀仙澄,也知道,他們在絕境中,不會再有更好的辦法。

  旁邊一個隨行劍客忐忑道:“這……這得城裡的將軍同意才行吧。”

  李少陵望著眼前帶路兵卒的甲胄背影,緩緩道:“我和仙澄,會盡力說服他們的。”

  昔年北方牧族趁中原動亂大舉南下,其中屠各部連年征伐,幾世英才殫精竭慮,終於一統中原,定北平南。為與中原華夏融合,屠各部改姓為劉,立國“光漢”,此後天下歸心,江山穩固,成就一段盛世。

  入主中原的蠻夷部族雖然大都改瞭漢姓,隨瞭中原習俗禮法,但立朝至今,依舊在各個方面隱隱高出中原漢民一等。

  此前苦守茂林郡的功勛守將,乃是中原正統。

  而遇刺後分別占據東西,各執一詞不願相讓的副將,則是北方牧民之後,一個仍保持著原姓拓拔,單名一個宏,一個則已改為中原姓氏,名喚段彪。

  拓拔宏不願在城中做困獸之鬥,一直想要聯絡群雄帶兵棄城突圍。而段彪比之前主將還要保守,州牧援軍不到,他便要求閉門不開。

  茂林郡守將被刺殺,郡丞早在邊境軍情緊急時就帶著一眾文官以求援之名溜之大吉,兩位副將無人能壓,彼此爭執不下,僵持在城內,不論什麼決策,都難以貫徹執行。

  長此以往,不等蠻夷聯軍攻入,城中就要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幸好,北方牧族一貫尚武,上到當今天子,下到牧羊小童,都對功夫偏愛不已。因此兩個副將對召集江湖群英前來相助的李少陵,還有起碼的尊敬。

  這也是李少陵打算先嘗試調節雙方矛盾,盡量避免動用最後手段的一層底氣。

  據說拓拔宏性情豪爽,謀劃也較為激進,李少陵和賀仙澄進城前就已決定,先去問清他對流民東引北上的意見。

  城中早已宵禁戒嚴,袁忠義跟著帶路兵卒走在昏暗街巷,放眼望去,除瞭偶爾一見的巡防小隊,不見半個人影,除瞭他們的腳步,就隻能聽到不遠處茂河奔流的聲音。

  沿途跟帶路小卒攀談,賀仙澄不久就摸清瞭此刻城中的情形。這些日子,兩個副將的分歧似乎更加嚴重,隱隱有各自為戰的傾向,守軍也大都選擇瞭效忠對象,拓拔宏手下控制的軍力,大約占到四成,駐守在西南一側,枕戈待旦隨時準備迎擊敵寇。

  而段彪手下的六成軍力,則牢牢控制瞭除南方外的所有城門,城內鐵匠木匠都被他召集過去制作兵器,打定主意堅守不出。

  等門口衛兵進去通傳的當口,賀仙澄在李少陵身邊輕聲道:“李大哥,段彪……恐怕是留不得瞭。”

  李少陵面現難色,皺眉道:“可此人守城能力的確很強,先前在主將手下頗受重用,他若是死瞭……一切順利還好,若是茂林郡再次被圍困,單靠拓拔宏,恐怕……”

  賀仙澄緩緩道:“李大哥,茂林郡七年間被圍困四次,雖說至今未破,但一次比一次守得勉強。如今西南各處叛賊四起,蠻夷各部卷土重來,還頭一次出現瞭蠱宗的精銳高手助陣,顯然是勢在必得。我早已跟你說瞭,我們到此,不能隻為固守,更重要的是,從刀兵手中,拯救萬千黎民百姓。”

  “茂林據險堅守多年,這裡若是放棄……西南將門戶大開。”李少陵嘆道,“咱們江湖草莽,難道要替朝廷做這種決定麼?”

  “茂林重鎮,敵寇豈會不知,一旦拿下,為瞭後顧無憂,絕不會對城中百姓有什麼寬容之心。”賀仙澄盯著他,沉聲道,“固守,便是賭搏,勝則安然無恙,敗……則玉石俱焚,雞犬不留。”

  面對萬千軍民的生死抉擇,李少陵的豪邁果斷紛紛化成冷汗,如細密珍珠綴在額上,“可……可引流民東進,那等於是拿幾千百姓的血肉,去為……為咱們的生路開道。”

  “不是為咱們,而是為瞭茂林郡。”賀仙澄柔聲道,“李大哥,飛仙門之前就運來瞭數車傷藥,突圍的大傢就算受傷,也總比留在這裡生機更大。”

  “你說得有理。”李少陵咬瞭咬牙,道,“那……就先按之前的計策行事。”

  賀仙澄點點頭,轉身對另外八人道:“大傢聽李大哥和我的號令,不要多問,不要多想,此地守軍有數萬之眾,出不得岔子。”

  眾人齊聲道是。

  袁忠義應聲完,細細打量著賀仙澄的側臉,微微皺眉苦思。

  從初見面,他就從這女人身上嗅到瞭心機的味道,可觀察下來,她似乎真的是在出謀劃策設法拯救茂林眾生。

  難道他判斷錯誤,將她殫精竭慮的謀劃,當作瞭城府心機?

  包含蕊見他一直盯著賀仙澄,神情略顯黯然,一直拉著他的小手,隨著心中酸楚上湧而悄悄松開。

  但馬上,袁忠義就將她纖纖玉掌反握包住,扭頭嗔怪地瞪她一眼,小聲道:“你又在瞎想什麼瞭?”

  包含蕊臉上一熱,忙轉開臉,“沒、沒有。”

  他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我是在想賀姐姐會下什麼命令,可不是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你要為此捻酸,那可是冤枉我瞭。”

  包含蕊小手在他掌心扭瞭扭,小聲道:“那……那……對不住,是我……心眼兒小瞭。”

  袁忠義趁勢撩她幾句蜜甜情話,說得她俏面緋紅,要不是通傳的衛兵出來叫他們進去,怕不是要羞跑出去。

  段彪占據著將軍府,拓拔宏的住處,則是此前逃瞭的郡丞宅邸,與處理公務的府衙隔街相對,隻不過如今府衙裡駐紮的已經盡是兵卒,文職散官除瞭輔佐將領的那些,已與尋常民眾無異,大都連住處也被征用。

  邁入大門,院中堆滿瞭鼓鼓囊囊的麻袋,一些兵勇對著木垛操練,袁忠義打量一圈,連點脂粉味兒也沒有聞到,不僅大失所望。

  不過想想也對,茂林郡連年抵禦外敵,是個險要之地,年輕女子但凡有點姿色,也不至於還要守著這鬼地方過日子。

  穿過三進院門,他才算看到瞭幾個奔波送東西的丫鬟,粗手大腳動作麻利,臉上一片木然。看起來城內糧食還算充裕,丫鬟們比起城外的俠士,氣色都要好上幾分。

  正堂寬敞,燈火通明,拓拔宏叉腿坐在凳子上,手裡抓著一截豬腿,正在撕咬大嚼,黑針一樣的胡須沾滿油花。

  他面前沒有桌子,周圍木凳子上密密麻麻坐瞭十幾個領兵將官,每人手上拿著一大塊肉,最末靠門那個,幹脆捧著一顆碩大豬頭。

  所有人不言不語,就隻是大口吃肉,有幾人吃上兩口,便從懷中摸出硬邦邦的幹餅,狠狠咬下一塊。

  看他們吃飯的樣子,倒像是在啃咬敵人的骨頭。

  李少陵抬手示意大傢站定,默默等著。

  不久,幾個吃完的將官起身在腰側擦瞭擦手,向著拓拔宏一拱手,轉身出門,瞥見門外諸位,目不斜視,大步離去。

  拓拔宏每一口咬得甚大,但間隔頗久,吃得最慢,等到屋內眾人紛紛離去,他才撕下最後一塊肉筋,將骨頭一甩砸在地上,聲若洪鐘道:“諸位好漢,請進!”

  李少陵大步跨入,眾人緊隨其後。

  諾大的堂屋裡飄蕩著烤豬肉的味道,油腥撲鼻。

  賀仙澄皺瞭皺眉,但沒說什麼,隻是靜靜在李少陵身邊站定。

  包含蕊一眼沒看真切,腳踩在一片豬油渣上,滑得驚叫一聲趔趄摔倒。袁忠義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抄進懷裡,抱緊柔聲道:“小心。”

  拓拔宏用塊破佈抹抹嘴巴,瞪著一雙環眼圓睛,粗聲道:“李大俠,我可沒想到你帶人進城後,會先來找我。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這十個人,已經是我吵瞭三架才爭來的,想讓更多人進城,那是絕無可能,不要再提。”

  賀仙澄瞥瞭李少陵一眼,柔聲道:“段將軍保守謹慎,也是為瞭茂林郡的大局著想,我們來此,並非為瞭求情放更多人進來,而是另有要事相商。”

  拓拔宏頗為不悅,皺眉道:“李大俠,你老婆可以替你說話麼?”

  李少陵神情略窘,急忙道:“拓拔將軍,在下尚未成親,這位便是賀仙澄賀姑娘,飛仙門弟子,趕來支援的女俠。她心思縝密,應變靈活,在下凡有大事,都會與她商量。”

  拓拔宏哼瞭一聲,道:“女人就該在傢洗衣做飯生孩子,出來管事,是要母雞打鳴麼?”

  賀仙澄微微一笑,朗聲道:“隻要能叫醒人,牝雞司晨,也未嘗不可。急需起床的時候,母雞來啄人啄醒,不也好過沒有?”

  “牙尖嘴利,生得還這麼標致,這種婆娘,我可不願招惹。”拓拔宏擺擺手,“有什麼話,快些說吧。”

  賀仙澄略一沉吟,開口將安置流民的打算娓娓道來。

  拓拔宏支著腦袋靜靜聽完,道:“你們這些習武的,會跟在流民中一起突圍?那邊要是伏兵不止蠱宗,可就九死一生瞭啊。”

  李少陵朗聲道:“為茂林郡萬千百姓,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袁忠義知道,這話雖聽著好似故作慷慨,其實還真是發自心底。茂林郡戰局危急,肯在此時前來相助的義士,大都抱著赴死之心。像袁忠義這樣心懷鬼胎還誤判瞭形勢的,實屬罕見。

  “你們幾個也都去?”拓拔宏又問道。

  “在下理應一馬當先,為群豪做個表率。”李少陵一拍劍鞘,笑道,“在下劍法拙劣,但沖殺起來,總能殺上幾十個蠻賊!”

  拓拔宏的神情這才好轉幾分,道:“這是個好法子,隻是……城外那幾千流民,突圍之後,不知道還能剩下幾個。”

  賀仙澄輕聲道:“將軍,自古以來,慈不掌兵,我們既然是來為將軍出謀劃策,自然不能有太多無謂仁心。更何況,這數千流民留存於此,照城內救濟這般不斷克扣,誰都活不過半個月。橫豎是死,為何不去拼一拼可能的生機?”

  拓拔宏大笑起來,“好!有你這句,回頭我便殺瞭傢裡的公雞,給母雞多加米!”

  賀仙澄美眸微轉,柔聲道:“那拓拔將軍的意思,就是同意咯?”

  拓拔宏一拍大腿,道:“同意,我不止同意你們帶流民東進突圍,我還願意帶上城中所有精兵,尾隨在後,給那幫蠻子一個教訓!”

  賀仙澄目光閃動,娥眉稍蹙,輕聲道:“拓拔將軍的意思是……願意棄城與我們一起突圍?”

  “錯,茂林是西南的門戶,防賊的大鎖,一味蹲在城裡死守,和躺在棺材裡等死有什麼區別?”拓拔宏朗聲道,“用兵,得講究出其不意。你們帶著流民東進突圍,讓蠻子們看瞭,定要覺得是我們不舍得糧食,找由頭把這幾千張嘴送掉。”

  賀仙澄頷首道:“不錯。”

  拓拔宏伸出兩根手指,胡須中笑出白森森的牙,“我再送些城中願意逃難的百姓加進去,人頭一多,蠻子們多半會從兩個法子裡選一個。”

  “要麼,調集兵馬,來一個個砍瞭這些會動的腦袋。要麼,讓開一個豁口,把這些吃飯的嘴巴放去其他郡城,消耗糧草,混入細作。”他冷笑一聲,握住腰刀,猛地抽出,“不管哪個,伏擊包圍的陣勢都會變動,暴露。你們江湖好漢四下探查的情報我都看瞭,蠻子兵並未集齊,至少還有十幾個部族的兵力仍在調動,此次假作突圍,實際,則是要把他們殺得七零八落!”

  他斜劈一刀,大笑道:“如此一來,圍城可解,還愁守不住茂林?”

  李少陵長長哦瞭一聲,也跟著笑瞭起來,“這可真是再好不過!拓拔將軍,我們武林中人一定配合作戰,屆時我來組織一些輕功好的,專盯著對方發號施令的頭目下手,必定能讓我軍勢如破竹!”

  賀仙澄輕輕扯瞭一下他,等他沉默下來,才揚聲道:“拓拔將軍的計的確是好計,可小女子尚有一事不明。茂林周圍地勢崎嶇,除瞭蠻子們喜好驅策大象沖鋒陷陣,並沒多少騎兵。”

  拓拔宏面露遺憾之色,不滿道:“對,西南馬匹矮小,難以沖陣,茂林城中隻有牧守調撥來的七百騎兵,除非能把敵人引誘到合適的地方,不然用不上。”

  “既然沒有沖鋒陷陣的騎兵精銳,將軍想要畢其功於一役,隻怕需要調動城內至少八成兵馬才行吧?”

  “不錯,我本就打算傾巢而出,城內留下一千兵卒,拿好弓弩,讓百姓幫著潑糞澆油,守城總能堅持個一天半日。”

  賀仙澄不再避諱,直率道:“可就我耳聞,將軍麾下能調動的兵力,還不到茂林郡的四成。”

  拓拔宏重重哼瞭一聲,惱火道:“是,段彪那廝之前守城立過大功,是老將軍的心腹,我能爭取到四成兄弟跟著,已經很不容易。”

  “可四成不夠。”

  “是不夠。”

  “那拓拔將軍有什麼好辦法麼?”

  他哈哈一笑,環眼鎖住賀仙澄面龐,“其他城門都在段彪控制之下,那幾千流民想要走大道,不翻山越嶺,不去沖撞已經被敵寇占據的地區,就隻能從南門入城,從東門出城,這麼大的事,你們不讓段彪允許,能做成麼?”

  “隻是經過而已,段將軍應該不至於強硬拒絕。”賀仙澄面不改色,輕聲答道。

  “你要這麼想,那看來我還是殺瞭母雞燉湯,留著公雞打鳴為妙。”拓拔宏冷笑一聲,撥弄著油津津的胡子,“去找段彪吧,我這兒沒話好說瞭。”

  袁忠義在後面暗暗贊嘆,果然如今這世道,有點人樣的就沒誰真是個傻子,這五大三粗的一個牧族將軍,言語間對上賀仙澄竟絲毫不落下風。

  他暗想,若是自己,此刻該如何將拓拔宏穩住?

  直接去找段彪,那幾乎沒有談成的可能。那位副將生性保守多疑,絕不會相信流民隻是取道經過的說法,也不可能調動部隊去押解,為此在城內百姓心中落個殘忍冷酷的名聲。

  所以在城外的時候,賀仙澄和李少陵言語之間,就暗暗透著要將段彪刺殺的意思。

  賀仙澄一抱拳,朗聲道:“我們一行先來找拓拔將軍,就是為瞭看看將軍的態度。既然將軍有心殺敵,不願龜縮一隅,那我們就可以放心去找段將軍。此行也許有去無回,小女子先在這裡,為將軍祝一聲平安,望計策大功告成,討取敵酋收集!”

  袁忠義微微點頭,暗暗將賀仙澄的說話方式記在心裡。他心機雖已經深沉如海,但智計經驗仍不算足,理應虛心進補,力求更上一層樓。

  賀仙澄,真是最理想的人選。

  拓拔宏果然濃眉高挑,眼前一亮,道:“你們去見那廝,還會有什麼危險不成?”

  李少陵正要開口,賀仙澄在旁一拽他衣袖,搶著道:“我們都是些江湖草莽,不懂那麼多朝廷規矩,與拓拔將軍志同道合,自然相談甚歡。可遇到話不投機的,就未必瞭。”

  拓拔宏沉默片刻,忽然道:“時辰不早瞭。”

  賀仙澄毫不猶豫附和道:“的確已經不早。”

  “那我要是請諸位在府上休息一晚,能不能賞本將軍一個面子啊?”

  李少陵入城就是為瞭流民和守城大計,他對安排如此多的病殘民眾踏上死路本就有些不滿,此刻心急火燎,開口就道:“拓拔將軍,如今情勢危急,我們……”

  賀仙澄抬手打斷瞭他,柔聲問道:“留宿一晚不成問題,隻是……不知將軍打算做何安排?”

  拓拔宏朗聲道:“剛才和我一起吃肉的兄弟,你看到瞭麼?”

  “看到瞭。”

  “他們不是雞,他們是狼。狼,就要吃肉。是不是?”

  “是。”

  “城中危險,細作、刺客,不知還有多少。你們既然去找段彪,我不能不遣人護送。列位都是好漢,肯為瞭朝廷舍生取義,我自然要讓我的兄弟們,把你們好好護送到段將軍府上。”拓拔宏緩緩說罷,大掌在桌上一按站起,道,“住一晚,我的兄弟就是你們的兄弟,上陣殺敵,還是要和兄弟一起,對不對?”

  賀仙澄笑瞭起來,“將軍所言極是,還請安排住處,我們這就去養精蓄銳,明日見瞭段將軍,好盡力說服他接受我們的計策。”

  拓拔宏一拱手,拎著腰刀走向門外,“祝你們有去有回,來人啊!帶這些好漢去後面廂房休息,告訴夥房,明日起先殺公雞,留著母雞打鳴!”

  包含蕊大惑不解,小聲道:“這……這將軍怕不是個瘋子?”

  袁忠義望著賀仙澄微帶笑意覺得大事已定的淡定容顏,柔聲道:“瘋一點,才更容易活下來。這你可要牢牢記得。”

  眾人隨著兩個親兵往後走去,經過偏院時,總算有些容貌勉強稱得上標致的丫鬟快步出來,趕在前頭幫忙收拾客房。

  看她們形容憔悴,步履間略顯蹣跚,顯然在這些狼虎兵丁之中生活的日子並不好過。

  袁忠義一路過來,倒是見得慣瞭。亂世中的柔弱女子,隻為求存活命的時候,大都顧不上什麼禮儀廉恥。

  以前他勾搭起來分外費力,上瞭床也拿腔拿調的一個俏寡婦,被騙上山後不出十日,就肯用舌頭為他洗腳。

  伺候好軍爺能多吃幾口糧,那丫鬟們怕是要排著隊掀起裙子撅屁股。

  經過拓拔宏所住的大院,袁忠義往裡探頭瞥瞭一眼。此地將領的傢眷大都早已送走,但堂堂將軍總不能虧待瞭雞巴,院裡隔窗能看到兩個姿色尚可的年輕姑娘,就是不知,那到底是爬上瞭將軍床的漂亮丫鬟,還是外頭接進來犒勞將軍大人的民女。

  《不仁經》自行流轉,循環往復,功力會隨著呼吸不住增長,精力、心神也會比常人優秀許多,袁忠義此前夜盜千戶掃蕩采陰時就已察覺,他隻要運功提提神,一夜無眠影響也不太大。

  既然明日要去跟段彪做生死商談,此後多半在城中待不多久,便要東去,他暗暗尋思,不如深更半夜起來巡狩一番,躲開那些兵卒,將這諾大府邸裡能吃到的元陰都咬上一口。

  再說,連著幾日在包含蕊身上下水磨功夫,他積欲未泄,也想找個騷軟緊嫩的牝屄好好出一次火,免得按捺不住唐突瞭包含蕊,前功盡棄。

  他知道,被強迫失身的女子大都對陰陽交泰之事極為敏感,越是以禮相待,才越是到手得快,要是讓她覺得受瞭輕賤,即便放開裙帶任君采擷一把,之後也會黯然神傷漸行漸遠。

  這可是他賴在賀仙澄身邊一路賴去飛仙門的重要棋子,不能因小失大。

  同行者隻有賀、包兩位女子,她們自然一起住進院落最深處的廂房,緊鄰李少陵而居。

  李少陵頗為熱情邀請袁忠義同住,似乎和之前一樣,想好好說說年輕人行走江湖的為俠之道。

  袁忠義當然不願點頭,李少陵功夫極好,和他一屋,夜裡想悄悄出來偷雞摸狗可就難如登天。他找個借口,說自己一身陰寒真氣半夜可能發作,到時候容易擾的大傢不得安寧,還是讓他獨個在最靠外的隨侍小間裡將就一晚吧。

  李少陵不願虧待同伴,非要讓他和大傢擠擠,真要發作,大不瞭他親自出手幫忙用內功鎮下。

  袁忠義費瞭一番口舌,加上包含蕊頗為意外地從旁幫腔,才算是叫他偏安一隅獨享清靜。

  躺在硬板床上,他先淺眠瞭一個多時辰,一來是等夜深人靜才好行動,二來,他總覺得包含蕊幫他要下這個獨自占據的住處,應該是有什麼其他想法。

  於是他也在等。

  可等到出去狩獵的時機都差不多都已成熟,包含蕊那羞答答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

  袁忠義開門稍稍望瞭一眼,對角兩女的房間早已黑燈,安安靜靜聽不到一絲響動。

  原來是自作多情瞭麼?

  他皺瞭皺眉,心底有點惱火,按說包含蕊早就應該已經情濃,明日行動生死未卜,剛才又幫著他獨居在此,分明是個今宵好向郎邊去的走勢。

  難不成事到臨頭羞怯退縮瞭麼?

  罷,等明日事成,在慢慢炮制她吧。袁忠義關好屋門,踩榻輕輕推開後窗,外面原本是什麼院子已看不出來,如今住的盡是拓拔宏心腹兵將,兩個值夜的站在燈籠下,正靠著廊柱打盹。

  他悄悄翻出,踩著松軟泥土,提氣施展醉仙步法,輕而易舉便從這邊溜出到偏院那邊。

  巡邏的兵卒主要防備的就是拓拔宏的住處,那兩個略有姿色的女子保不準已經被拓拔將軍日過,袁忠義沒興趣攪和其他男人的精水,便斷瞭往那邊的念頭,雙臂一揚,無聲無息越過院墻,落到瞭丫鬟們聚居的院中。

  院門半掩,但並沒關上,井邊一個瘦小丫鬟正蹲在水桶邊,嘩啦嘩啦撩洗胯下,好像剛被哪個帶兵的喚去折騰過。

  一列房屋都安靜漆黑,看來其餘的都已睡死。

  事不宜遲,夜長夢多,袁忠義將真氣凝在掌沿,貓腰快步過去,橫臂一切,打在那丫鬟頸側。

  他雖然還不會點穴,但這一手敲頸暈迷,沿路已在數百人身上練過,精熟無比。那丫鬟哼都沒哼一聲,就軟軟暈倒。

  他張手一扶,把她挪到井口,面朝下一搭,扒開兩條細白的腿兒,指頭順著水淋淋涼颼颼的肉縫挖進去,摳摸幾下,退出來對著月光一望,沒有殘精,隻有幾道血絲,看來是他誤會,這丫鬟其實是來瞭月事,忙碌一天趁別人睡下偷偷出來清洗。

  如此甚好,他微微一笑,先去將院門落下橫閂,快步折返,抱住那丫鬟窄窄翹翹的小巧屁股,抹一把唾沫便刺瞭進去。

  在這地方住著,模樣又過得去的丫鬟哪裡還會有處子之身,袁忠義並不奢望太多,扶著臀尖奸淫幾十下,先緩緩心焦,便運氣破開陰關,將那哆哆嗦嗦的嫩腔子裡流瀉而出的陰元盡數笑納。

  萬一屋裡沒有合心意的,他還想著折返將精出在這丫鬟身上,便不給她收拾,隻搬開一些免得掉進井裡,補一掌讓她多暈一陣,接著松松挽上褲帶,往房門那邊去瞭。

  第一間就叫袁忠義大失所望。

  開門進屋,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放入月光一看,三個男的赤條條躺在通鋪上,三個丫鬟光溜溜睡在他們身旁,被褥亂七八糟,恥毛掛著半幹白漿。這種才被灌瞭個飽的,要是洗洗他還肯捏著鼻子匆忙采掉,如今又不緊缺,犯不著費這麻煩。

  第二間屋裡隻睡著兩個,相貌平平,腿也甚粗,袁忠義皺眉略一猶豫,打暈之後將被子拉高,上頭蓋住臉,下頭露出屄,褻褲褪到膝蓋往上一舉,塗點燈油單刀直入,一插到底一掌按下一采精光。

  兩個都吃罷,隨便收拾一番復原,他又轉去第三間。

  情況略微好些,裡面睡的四個丫鬟起碼模樣能看,就是瘦骨嶙峋,奶子都有些癟瞭,打暈之後想掏出摸摸助興,結果發紫的乳暈上赫然一雙牙印,看著跟要把奶頭咬掉似的。

  想著還有一間屋,他嘆口氣,草草將這裡四個用罷,手拎著褲腰離開。

  可最後一間這仨,還不如上一間的四個。

  所幸有個高挑丫鬟生瞭個無毛白虎的豐隆肉牝,他將臉一擋,隻掏出沒帶傷的一邊乳房捏搓揉弄,總算是幹瞭幾百回合。

  射在這邊不好收拾,容易留下痕跡,他覺得頗為舒泰之後,便抽瞭最後這個丫鬟的元陰,放回原位整好衣褲蓋住被子,出去匆匆又奔瞭井邊。

  那半裸丫鬟還趴在那兒,暈厥未醒。

  他趁著粘糊糊的腥臊汁水還掛滿陽具,過來蹲下就抱著她弄瞭進去。

  已經開瞭陰關的蜜壺不堪褻玩,即便昏死之中,仍汩汩出瞭淫漿,可隨之而來的,還有大片經血。

  袁忠義大皺眉頭,心道衣褲沾上可有些不妙,急忙抽出在旁寬衣解帶脫光,重新挺槍上陣。

  浴血奮戰數百合,昏迷中的丫鬟都被日出瞭幾聲呻吟,淫水混著紅絲大片湧出,染的細白大腿晶瑩發亮。

  此時,此地,事不宜遲,他深吸口氣,放松精關,猛沖幾十下,逆著陰戶收縮褶皺向外一抽,將濃稠白漿一股股射在瞭那瘦小的臀肉上。

  桶裡就有現成井水,袁忠義抱起那丫鬟為她潑洗幹凈,把她扶到井邊靠著放下,做出累暈過去的模樣。

  瞄一眼自己胯下,沾染的粘液紅白交錯,頗為污穢,他新打一桶水上來,仔仔細細也洗瞭個幹凈。

  匆忙出火一次,欲念豈能平息得幹凈,他轉念一想,為防萬一,索性連頭到腳一並洗過,特地將發髻澆得透濕,也不去擦凈身上,就將衣物穿戴起來。不止如此,還額外又澆瞭一片,連剛穿上的衣褲,都濕到走路滴水。

  若無意外,這股涼意大概能讓他平靜度過這個夜晚。

  其實,他此前所說的半夜發作,也並非都是信口胡言。《不仁經》運轉之中,的確極容易積累那種陰鬱煩悶的情欲。尋常男子往往要睡到快醒之時,才會陽物高聳。而他隻要躺下放松準備入眠,一天的陽氣便會被運轉的《不仁經》逼到迸發,豎起的雞巴硬到發痛。

  剛才抱著丫鬟的小屁股,他看著沾血陽具在紅腫肉唇中鉆進鉆出,一股將她狠狠蹂躪,玩弄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沖動,便湧上心頭。

  若不是怕府內少人惹麻煩,影響明日的行動,此刻這丫鬟被偽裝成的樣子就不是勞累過度暈倒在井邊,而是疲倦夜洗失足掉進井裡瞭。

  他蹲下摸向那丫鬟肉洞,摳出一點血絲,放在舌尖輕輕一舔,略顯遺憾地嘆瞭口氣,起身將院門復原,直接順主道返回。

  結果,他所擔心的那個意外,還真發生瞭。

  推開房門,清冷月光照映的床榻上,果然側身斜坐著包含蕊滿面狐疑的倩影。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專門悄悄過來,所為何事,不言而喻。

  撲瞭個空,自然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見袁忠義回來,她急忙小跑趕到門口,望著他道:“智信,你、你這個時辰,是去哪兒瞭?怎麼……還弄成這樣?”

  袁忠義滿面苦澀長聲一嘆,故意斜身一躲,踉蹌走向床邊,握著衣袖一捏,讓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口中卻不回答。

  “智信!”包含蕊焦急擔憂,關好房門追到他身邊,關切道,“你到底怎麼瞭,求你告訴我好麼?我……我擔心你啊。”

  袁忠義幽幽一嘆,道:“我這一身陰寒真氣,果然還是發作瞭。陽氣外逼,幾乎要破體而出,難受得我……痛不欲生。我無計可施,隻好去找瞭口井,打水一遍遍澆,澆到這會兒,總算是好受瞭些。含蕊,你、你快快回房休息吧,免得我……發起狂來,對你不利。”

  老魔頭會在他發狂時丟進一個女人的謊話,他相信賀仙澄不會瞞著師妹。

  那此刻,天時地利人和齊備,差不多,也該捅破這層早被他進進出出多遍的窗戶紙瞭。

  包含蕊果然沒走。

  她本就是頗能舍身的俠義性子,今晚過來,也正如袁忠義所料,是念及明日行動生死難料,想要大膽些滿足自己心願,之後死而無憾。

  現下聽他這麼說,一腔柔情頓時混入瞭三分慈悲,讓她眼眶微紅,再也沒瞭半分猶豫。

  袁忠義靜等片刻,聽著背後窸窸窣窣輕響不絕,肚中暗笑,卻不說破,等聲音停瞭,才轉過身來,跟著做出滿面驚愕之色,道:“含蕊,你……你這是作甚!”

  周身上下已隻剩一雙軟底佈靴,包含蕊淚眼盈盈向前一撲,那豐潤飽滿的酥乳便火熱地貼在他冰涼的身上。

  “智信,隻要……隻要你能好受些,你便把我……當成那老魔頭丟給你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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