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瞭八月底,“碧潭飄雪”那邊全部收拾就緒,兩套聯排躍層式的房子的裝修都弄得現代而有氣氛,“關鍵還是靠人啊!”我不得不感嘆道,雯麗巧手慧心,又有大學基礎,美學上的修養和感悟的確不同凡響。
由於是一梯兩戶,做辦公室的一套位於8幢1單元1號,是一、二樓到地下室的躍層,整個裝修是白色為主的現代冷色調,辦公傢具也是非常簡潔明快。由於是框架式結構,全部結構做瞭調整,按辦公的要求進行瞭分區,一樓是會客廳、業務部、公關部和財務部,二樓是辦公室、總經理室,地下室主要是雜物間。
做宿舍的那一套是位於同一幢樓的同單元的2號,占的是三、四層和屋頂花園。同單元隱秘安全,單元門關起來就是一傢子,時髦靚麗的她們下班後上樓就算回傢,下樓就算上班,最大限度避免瞭她們在小區裡走來走去太打眼招搖不安全。
不過樓上這套的裝修是帶點粉色系的暖色調,顯得溫馨和暖,傢具也與之相配,按我的要求,房間多床也多,幾乎每房一床。加上全套的警衛、電子設備都安裝完畢,這讓我很高興,對跟在身邊的雯麗、“第四空間”的何經理和最近一直跟著監督施工的謝娟贊賞有加。
新的公司總算開張瞭,看著“龍騰貿易投資有限公司”的銅質招牌掛瞭起來,我和雯麗都有種興奮的感覺,我們的舞臺已經搭起來瞭,今後就看咱們怎麼唱戲瞭呢。
我們把房間進行瞭簡單的佈置,由於公司人手不多,讓月琴和春花過來,穿上高跟旗袍往那裡一站活脫脫一對高挑嬌艷的迎賓小姐,而雯麗和謝娟則是白色襯衣加上合身的藏青色西服套裙、白底紅色小圓點絲絹領花透出一股喜慶的氣息,而腳上是肉色長筒絲襪、黑色高跟鞋,一付典型的白領麗人OL的打扮,唯一的區別是謝娟的腳上是雙黑色絨面方頭後空綁帶高跟包鞋,性感騷俏,讓我隨時可以細細玩味。
趙志來瞭,開著他的BMW528,帶著他那兩個活寶常衛東和鄭元浩,兩個保鏢一色的黑西服,戴著墨鏡,怕別人不知道前面的趙志是大哥似的。而趙華和趙靜也來瞭,她們是坐廠裡的老本田雅閣來的,還送瞭一個花籃過來,我看她們提著籃子過來就想笑,“這不明擺著提籃子要錢嗎?”心裡暗自想著。不過不敢怠慢,連忙迎上前去招呼著。
在龍騰公司嶄新的二樓辦公室裡面,我們開瞭個碰頭會,趙華、趙靜、趙志和我,還有雯麗五個人一起參加瞭,這是雯麗第一次和她們直接面對,雯麗清晰而有條理的發言、落落大方的儀表以及不露痕跡的關心和逢迎讓趙華兩姐妹覺得挺滿意的,最後,我一人給瞭個6000元的紅包,笑著說,“雯麗是副總經理,而我什麼都不是,所以也不敢太放肆,每人發點意思一下,每人六千六六大順,今後希望大傢齊心協力,將事業做大,那時候拿的可是十倍百倍啊。”大傢在一片歌舞升平中落得皆大歡喜。
送兩個欽差出門的時候,我低聲對趙靜說,“老爺子那裡就請他多放心,現在飛龍廠裡我安排搞瞭個‘生命原液’,整個銷售和經營情況都挺不錯的,龍騰也成立瞭,上次說好的事情包在我身上,總之讓你們滿意就是我的最重要的事情。”“白秋,看你的瞭,老爺子身體不太好,昨天又開始住院輸液瞭,我們兩姐妹要照顧好他,這邊全交給你和趙志瞭,我們的身傢都在你們這裡,你可要好好幹,別辜負我們的希望啊!”說著趙靜有些動情瞭,眼睛都濕潤瞭。
我也有些感動的樣子,一個勁地表忠心,“趙靜姐,您看小景(甜)什麼時候能過來呢,這裡開張瞭,我特意給她留瞭位子呢。”“快瞭,我讓她直接和你聯系吧。”“那我們之間的事情過不過她的手呢?”我暗示著問,“小孩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還是我們自己來穩當,”趙靜的話讓我心領神會地點瞭點頭。
送走瞭兩人,我和雯麗想回辦公室,卻被正打手機的趙志給拉住瞭,我問他怎麼啦,他使個奇怪的眼神笑著說,“等等吧,等會兒就明白瞭。”
我正站在那裡發愣的時候,兩輛奧迪A6從“碧潭飄雪”的東大門緩緩駛入,穿越濱江小道,停在龍騰公司的樓前。這兩輛都是GA紅牌車,編號靠前,光這兩輛車一前一後就顯得氣度不凡。
穿著白底粉紅牡丹貼身高開衩綢緞旗袍和粉色袢帶後空高跟包鞋的一對迎賓小姐--月琴和春花早已嚇得不知所措,站在旁邊發愣,雯麗也下意識地抓緊瞭我的手。
關鍵時刻,還是男的管用啊。隻見趙志的兩位保鏢急步上前,打開第一輛奧迪的車門,下來兩個身高一米八的青年男子,他們全穿著黑色風衣,圍著白真絲圍巾,戴著美國將軍麥克阿瑟式的墨鏡,有一個手持對講機,另一個背手站著雙雙護衛著第二輛車。
兩名護衛幾乎同時打開第二輛奧迪的後面兩扇車門,把手擋在門簷上,車上下來兩名身高一米七以上的漂亮女人,手持公文包,穿紅色風衣戴墨鏡的女人留披肩發,面容姣好象是貼身小蜜,不過這小蜜檔次可夠高的。另一名穿意大利黑色皮夾克、皮短裙的象是貼身女保鏢,留著清爽的短發,胸脯很高,身材卻很纖細,渾身透出一股英氣。
最後一名三十五六,穿黑風衣、黑色高檔意大利西服、戴水晶墨鏡的男人下瞭車。趙志一見,連忙迎瞭上去,握住那名男子的手,連聲道謝,“大哥百忙之中還抽空來看看,實在讓我們榮幸萬分啊”。
趁兩人寒暄著,我看出一點風頭,連忙湊瞭上去,點頭哈腰地象小日本一樣,嘴裡比蜜還甜,“大哥,您光臨寒舍、小弟白秋這裡是蓬畢生輝啊,快請裡面坐,快請……”。
那名被稱為大哥的人沒怎麼把我放在眼裡,對趙志接著說,“老趙啊,今天正好路過,手機裡聽說你開瞭傢新公司,特意來看看。”趙志也笑著說,“大哥,您能來咱們也粘粘富貴氣啊。”
說到這裡,那個男人才抬起頭來看看我,“這位是我的小兄弟--白秋,以後請大哥多關照啊!”趙志拜托著,我也連聲說,“大哥,請多關照瞭……”
“白秋,怎麼寫來著,”“白色的白,秋天的秋,白秋,”我解釋說,趕緊送上三張才印好的名片。“白色的秋天,白秋,好象淒慘瞭點,習慣上應該叫金秋嘛!”旁邊的女秘書笑著說,不過音色略有點低沉。
“好瞭,公司太小瞭點呢,我們這麼多人,就不打攪瞭,”大哥說完,和趙志握手道別後又上瞭車,其餘的人一眨眼時間都不見瞭。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兩輛車已經絕塵而去瞭。
“這是誰啊?”我有點顫巍巍地問,“老頭子”,趙志的話讓我大吃一驚,“這麼年輕啊!”我感嘆著說,“你不是也喜歡別人叫你‘爺’嗎?”趙志皮笑肉不笑地問我,我尷尬地回瞭一句,“那是,那是……”心中暗想,是誰嚼的這舌頭呢,要知道的話我一定滅瞭她。
這時候,身邊的雯麗轉過瞭頭,“是雯麗嗎?”我暗自嘀咕著,但看著她神色自若的樣子,又不敢亂懷疑,當然自己也不願意,現在她可是我這個“龍騰貿易”的臺柱子呢。
“走吧,白秋,咱還是要談談正事瞭呢,”趙志看著有些失神的我,很有紳士風度地彎腰伸手邀請我。我回過神來,對趙志笑笑說,“不好意思,頭次見這個陣仗,有些發甍瞭呢。”
我們一起往回走,要進門的時候,我對雯麗說,“你在外面多照應一下,我和大哥想單獨商量點事情,”看著跟在趙志後面的兩尊門神一樣的傢夥,我想讓雯麗也擋瞭,“他們是大哥手下的人,你安排一下,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雯麗好象明白過什麼來,笑著對我說,“白總,您放心談您的事兒吧,外面我會安排照顧好的。”
我和趙志來到二樓總經理室,關好瞭門,開始合計起來。其實這些問題一直都在討論,但直到今天,才有機會坐在一起聊個明白。頭緒實在太多瞭,我們也不能面面俱到,先撈幹的說瞭。
飛龍制藥的經營情況很不樂觀,今年都是第三季度瞭,賬面上還是大面積的虧損。其實這也難怪,自從去年10月份雄風膠囊出問題以後,由於其本身的虧損,加上雖然一再壓編制、省費用,也仍然會繼續發生的水電、人工、通訊、利息等費用,前後虧損高達三百多萬。
今年新投產的“生命原液”,雖然效果很好,但工廠效益不行,廣告投入上不敢怎麼上,基本靠口碑銷售,加上是新藥,影響力有限,按照財務的統計是毛利五十多萬,到年底最好的可能是達到一百二十萬左右的毛利水平。
這樣算下來全年虧損將達到兩百多萬,而這樣下來的話,公司的流動資金將全部被消耗掉,現金流陷於枯竭,到時候銀行再一逼債,而飛龍財務不好的名聲已經流傳開來瞭,拆借款項十分困難,屆時也就是飛龍制藥的末日瞭呢。
“商海浮沉,不外乎兩個境界,一個是錦上添花,一個是雪上加霜,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的,”趙志感慨地說,“白秋,你看,當初飛龍的雄風好賣的時候,商傢都來要貨,銀行全來送錢,隻要風頭一過,牌子一倒,門可羅雀、冷清淒慘啊,現在來的可是逼債的瞭呢。”
“是啊,”我也應和著說,“現在的公司規模越來越大,大傢都喜歡吹氣泡泡,這就象自行車一樣,隻要輪子在轉悠,就不會倒下來。我們以後要想事業發展的話,也隻有走錦上添花的一條路瞭。”
“世道日益艱難,什麼路都不能一條道走到黑啊!”趙志若有所思地說,“走到哪兒黑就哪兒歇吧,大哥,咱別光報憂不報喜瞭,來談點高興的事情吧。”
高興的事情當然指的是“龍丸”這一塊瞭,如今這簡直成瞭生金蛋的母雞瞭,從去年11月份生產線投入試驗運行到現在的兩班倒,這條投資隻有區區幾十萬的生產線(還被我大吃回扣)竟然最高達到瞭每日純利8-10萬的水平,按趙志的方法簡單計算都有純利1500多萬,這還不包括我動用的買房置產的約200多萬和他為維護生產和飛龍廠信譽形象采用各種方式轉投消化回去的280多萬(80多萬買寶馬瞭)。
1500萬,我們都沒有想到有這麼大的數字,而且這全部可以立即提成現金供我們任意揮霍,但人也挺奇怪的,沒有錢的時候特想錢,而今有瞭錢後卻覺得心氣一順便十分坦然,該幹啥幹啥瞭呢。
“大哥,咱們一起這麼辛苦的,也該犒勞犒勞自己瞭呢,”我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點瞭一下,趙志當然也不是什麼公正廉潔的正經貨色,“是啊,挺辛苦的,該享受享受瞭,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我兄弟也該算成功人士瞭呢。”
“東西賬目都在這裡,大哥可是一分一毫都沒動啊,”趙志標榜著自己,其實我心裡有數,他小子不在裡面吃個百八十萬的老子就不姓白,但是財政是他抓的,功勞也有他一大半,怎麼也得讓著他。
“大哥辛苦,這樣吧,我看咱們就一次到位,直接進入成功人士,拿5串錢來分吧,”我諂媚地笑著開始分享勝利果實來瞭。趙志當然不是傻子,知道黑話中5塊就是5萬,而我說的“5串”則是“500萬”,“好啊,你看怎麼分呢?”趙志把球踢瞭過來。
“大哥是兄長,幹的事又多,這樣吧,你3我2,怎麼樣啊?”我為瞭這來之不易的團結局面當然隻得犧牲點自己的利益瞭。“哪裡,還是一人一半吧,”趙志假意推辭著,“別,大哥,你這樣我跟你急,兄弟跟瞭大哥,以後賺錢的機會有的是,大哥有傢庭負擔重,應該多點。”“好小子,大哥沒白拉你,就這樣吧,明天我就交給你,說實話,老放在哥那裡哥還挺擔驚受怕的呢。”“好啊,這樣吧,明天你把我的帶到廠裡,我自己來拿。”“全現還是打在卡上呢?”“我不喜歡用卡,容易被追蹤,還是全現好,這樣我也可以數數,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啊。”
商量好瞭這事情,我們的心情豁然開朗,有瞭錢,腰板也硬瞭、心氣也盛瞭,“錢能壯膽”這話還真是那麼個意思呢。
“大哥,剩下這1000萬可是個燙手的山芋啊,”我道出瞭考慮多日的憂慮,“是啊,這可是地地道道的‘黑錢’啊!”“那怎麼辦才好呢?”我有些著急地問,“辦法還是有的,我想我們通過一個別的公司來倒錢,把黑的變成白的,當然最好這個公司是很不容易追查到的。”趙志說出瞭自己的想法,“我們假定這個公司是A公司,A公司可以通過龍騰或者直接投資於飛龍,這樣就合法瞭。”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瞭,那什麼樣的公司可以利用呢?趙志接著說,“不外乎三條路,一條是國內的,如象西藏的或者軍隊的,一條是發達國傢或地區的,如象美國、香港什麼的,還有一條是發展中國傢,如象斐濟、百慕大什麼的,”“那我們找哪一條路走呢?……”
我正問得起勁的時候,謝娟一下子推開門氣喘籲籲地進來瞭,我和趙志的臉色都變瞭,“爺,快點,快去看看……”,謝娟著急地叫我,連稱呼都弄錯瞭。
“發生什麼事瞭嗎?”趙志疑惑地問我,我搖瞭搖頭,連忙走出總經理室往下走去,趙志和謝娟跟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