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進。」
我打開門第一眼就看到裡面清一色的美女,紅姐坐在一邊玩著手機,我禮貌的說道:「紅姐,丁隊讓我過來打水。」
「打吧,就在門口,你自己打。」
紅姐沒有看我,卻爽快的對我說道。我深吸瞭口氣,將瓶子放在水管下接著熱水。極力的想忽略身後幾個女警察的聲音,但是這樣安靜空曠的環境,讓我不得不聽到耳朵裡。
「這小夥子新來的吧。」
「一看就是,你看看他那小屁股,真翹!」
……
在大笑聲中終於挨到水打滿,我強忍著微笑對紅姐說:「紅姐,我先走瞭。」
「嗯,下次來玩!」
紅姐熱情的看瞭我一眼,隨著我關上門的一刻,裡面傳出激烈的討論聲,實在是手中的瓶子太燙,聽門邊這個想法隻好作罷。
「丁隊,您的水。」
老丁氣急敗壞的將手機扔到桌上,生氣的說道:「這個人太菜瞭!送人頭也沒這麼送的!」
我偷摸看瞭眼老丁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藍色的兩個大字:失敗。
我識趣的回到自己位置坐好,心想這一天難道就這樣過去瞭?正這樣想著,門口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
「喲,聽說我們隊裡來瞭一個特別帥的小朋友,快出來讓哥哥看看。」
一個將近一米八的男子走進科室,我循著聲音朝門口望去,正好與他眼神相對。這個男子目測隻有不到三十歲,粉色寬松短袖,配著一條緊身束腿黑色打底褲,一雙加高的白色軟皮運動款式皮鞋,精致的短發上摸著發膠,顯得很鮮亮,皮膚很白嫩,最重要的是胳膊上還挎著一個黑色大包,看樣子很沉。
我站起來打著招呼:「您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白蘇。」
「哎喲,確實長的不錯。」
這男子翹著蘭花指握住瞭我的手,掐著嗓子說道:「叫我輝哥就行。」
「輝哥好。」
輝哥點瞭點頭,越過我走到老丁身邊,掐著腰說道:「丁隊,這奶白的小子要不就分給我帶吧。」
老丁搖瞭搖手,說道:「你來晚瞭,這小子我自己帶。」
「哼!」
看著輝哥扭著屁股,生氣的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從包裡取出一沓又一沓的紙張後,又拿出瞭一堆化妝品。我急忙將眼光收回。
隨著接近午飯時間,老丁放下手機,高聲對我說道:「小白,一會帶我打打王者唄!」
「好,丁隊,您中午吃什麼啊?要不我請您出去吃?」
老丁將放在桌上的腳換瞭一種交叉方式,伸瞭伸懶腰說道:「不用訂,咱們經費充足,外賣一會就來瞭。」
我尷尬的笑笑,繼續打著手裡的王者。幸虧這裡就我們三個人,輝哥還在專心戴著耳機。要不今天可是要丟大人瞭。中午十二點,一箱外賣送到我們科室門口。老丁拿起兩份外賣放在我面前桌上,自己拿著兩份外賣坐到我對面,邊吃邊對我說道:「趕緊吃,一會那群狼回來,你小心吃不飽。」
我點瞭點頭,剛吃瞭幾口,便看到陸陸續續穿著便裝的人走瞭進來。
「丁隊!」
幾乎每一個人都會在進門時取上外賣,然後到老丁面前打著招呼,老丁沒有任何架子,熱情的向每一個人介紹著我。
「嗯!這是白蘇。新來的小孩。」
吃過午飯,趁著老丁上廁所的時間,幾個男子湊到我身邊對我說:「白蘇,丁隊說瞭誰帶你嗎?」
「丁隊。」
「哇!不錯不錯!哈哈!」
看著眾人一副憐惜的眼光與嘴上說著的話恰恰相反,讓我心裡直打鼓丁隊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午飯過後,眾人皆是四仰八叉的睡在自己的工位上,聽著老丁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很佩服這些人是怎樣能夠睡的如此香甜。
「噠噠噠!」
一陣節奏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傳來,目標很明確,隨著哐的一聲,刑偵大隊的門被打開,進來的竟然是在我一進門接待我的那位漂亮的警察姐姐。我急忙站起來打招呼:「您好。」
警察姐姐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纖瘦,不過警察制服穿在她身上總是別有一番風味,那扣著完整的制服扣子讓人產生一種禁欲的美感。腳上不同於其他人穿著佈鞋運動鞋,而是一雙大概十公分的黑色亮面高跟涼鞋,白嫩的腳趾上塗著艷紅色指甲油。微微泛黃的頭發被盤在後腦勺位置,周圍散落幾綹碎發,一副慵懶姿態。她臉上沒有妝容,很幹凈素雅,站在那裡氣場強大的環視瞭一周後,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直到將目光對上我,那變臉的速度快到讓人難以捉摸。
她溫柔恬靜的看著我說道:「弟弟,幫姐姐搬點東西。」
「好的。」
我禮貌的回以微笑,跟在警察姐姐身後。
「你在這裡習不習慣?」
我沒想到她會停下腳步等我,甚至還像個親人一樣詢問我的情況,看見我愣住的表情,警察姐姐繼續微笑著說道:「別誤會,我是田苗,也是去年才轉正的。」
「啊?」
說實在的,她這氣場以及對人處事的感覺真不像一個剛轉正才一年的警察。本想詢問一下實習的註意事項,但是田苗帶著我下樓轉瞭好幾個彎,最後站在一處陰森森的地方對我說道:「先幹活吧。」
「好的。」
我尷尬的笑瞭下,打開瞭那道陰森恐怖的大門後直接僵在瞭原地,恐怖陰森的綠色光線充滿在漆黑的走廊裡,我吞瞭下口水,握緊拳頭準備進去時,田苗被我英勇就義的表情逗笑:「別怕,就是這幾天這段走廊的燈壞瞭,你先跟著我走吧。」
「哦!好。」
看著田苗沒有一絲恐懼的走在前面,我硬著頭皮緊緊跟隨著她的腳步。走廊盡頭是一道灰藍色的大門,田苗握住門把手將門拉開,一股寒氣從裡面撲瞭出來。
「那個……田苗姐姐,我,我們這是要去搬什麼?」
我磕磕巴巴的躲在門口說道,田苗看到我膽小的站在門邊,笑著走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將我拽進這個四處散發著寒氣的地方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瞭。」
進門時,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大叔穿著大棉服坐在一處小隔間裡,滿臉露著微笑。田苗走到那裡大聲喊瞭一句:「何叔!我們要搬一個大體老師!」
隻見那個老人晃晃悠悠站瞭起來,目光緊盯著我們,借著寒光,那口牙齒顯得異常艷白,隨著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何叔站在瞭我們面前。田苗將手裡一個文件遞給何叔,何叔看完後拿著文件背著那雙蒼老幹枯的手朝著裡面走去。留下一道冷漠的聲音:「跟我來吧。」
「哎,好嘞!」
田苗抓著我緊跟在何叔身後,小聲的對我說道:「這個地方你以後會經常來,今天姐姐就先帶你參觀一下。」
隨著一道門接一道門被打開,寒氣越來越重,穿著短袖的我開始打著擺子,何叔站在一道門前轉過身來,看到我臉色慘白,說道:「下次下來記得多穿點,凍感冒就不好瞭,你們先在這裡等著。」
「好的,麻煩何叔瞭。」
田苗跺著腳試圖驅走寒冷,嘴裡依舊甜甜的回應著。我凍得實在有些受不瞭,索性蹲在地上,顫抖著嘴皮子對田苗說道:「田苗姐姐,何叔好恐怖。」
我的牙齒已經開始打顫,這裡的溫度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田苗小聲的噓瞭一下。蹲在我身邊低聲說道:「別瞎說,何叔人很好的,隻是不愛笑罷瞭。你以後可不許這樣說瞭,聽見沒?」
我點瞭點頭,使勁的搓著雙手,試圖摩擦起熱。
「咔吱!」
門被打開,何叔身上抗著一個巨大的黑色袋子,對我說道:「來,我幫你放在肩膀上。」
我微微起身接過那個黑色袋子,當所有重量都壓在我身上的一刻,我絆瞭個踉蹌,差點將那個黑色袋子扔到地上。何叔急忙過來扶瞭我一把,面無表情的對我說道:「小心點,這個東西不能掉地。」
「哦。」
我尷尬的對何叔笑瞭一下,用求助的目光看著田苗。田苗笑瞭一下,與何叔道別,然後帶著我一路又繞回瞭樓上。期間對我說道:「何叔就是這樣神神叨叨的,你別怕。」
「嗯。」
現在肩膀上的重量實在讓我有些吃不消,現在樓道裡面幾乎沒有人,我們倒是暢通無阻。在路過一處男廁時,老丁叼著煙從裡面出來。田苗沒有理會,而是邊走邊說道:「老丁,要是被紅姐知道你抽煙,你死定瞭!」
老丁看瞭我一眼,急忙追上田苗,扣住田苗肩膀諂媚的說道:「好苗苗,丁哥就這點愛好,你可千萬不能告訴你紅姐。」
田苗傲嬌的看瞭眼老丁,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哈哈哈,老丁,你還真是怕紅姐,哈哈哈。」
老丁一副吃癟的樣子,看著我略顯吃力的表情,立馬恢復正經模樣對我說道:「快跟你苗苗姐走吧。」
之後偷偷在我耳邊說道:「千萬別讓她告訴你紅姐,聽見沒。」
我強忍著肩膀上的重量點瞭下頭。然後急忙去追趕已經走出很遠的田苗的腳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問道:「田苗姐姐,丁隊為什麼這麼害怕紅姐啊?」
也許是激發瞭女人的八卦技能,田苗對我邊走邊說:「據說老丁和紅姐是一起在一線奮鬥瞭很久的戰友,兩個人很默契,他們年輕的時候還談過戀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分手瞭,過瞭這麼多年,兩個人還是單身,老丁追紅姐追瞭很多年,那是警局裡面的人有目共睹的,但是也不知道紅姐為什麼就是不答應,兩人就一直處在曖昧階段。聽人說,是因為紅姐得瞭癌癥,不想拖累老丁。」
我聽著這個故事分明就是一個感人的愛情故事,兩人兜兜轉轉最終還是走到瞭一起。看著我臉上一副向往的神情,田苗繼續說道:「我還聽說是因為紅姐有老公!所以才不答應老丁,但是這隻是一個傳言,誰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
聽著感人故事瞬間變成倫理道德問題,我內心還是願意相信前面那個感人愛情故事。隨著與田苗的交談,我們走到一處門前。田苗輸入瞭密碼,帶著我朝裡走去,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充斥在空氣中,潔白的墻壁以及各種東西透出的陰森感,讓我想要逃離。
「你把大體老師放在這裡就可以瞭。」
田苗指著一個鋥亮的類似於床的位置對我說道,我將那個黑色袋子使勁朝著上面扔去,哐當一聲,在這安靜的空間裡傳出瞭回響。緊接著一個身材瘦小,腦袋微微禿頂,戴著厚重鏡片的老者滿臉心疼的走到我們面前,訓斥我們道:「怎麼能這樣對待他呢!要輕拿輕放!記住瞭嗎?」
我被老者兇狠的眼神震懾到,乖巧的點瞭點頭。田苗也異常文靜的站在原地,對那個老者說道:「好的,我們下次註意。」
老者白瞭我們一眼,小心翼翼的將黑色袋子擺放整齊,輕輕的將拉鏈拉開,露出裡面白花花的人肉軀體。
「啊!」
我驚嚇著向後跳瞭一步。田苗看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原來你膽子這麼小。」
我強忍著尷尬,試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去看那具大體老師,但是剛對上那被一層寒冰包裹著的肌膚時,惡心的我胃裡開始翻江倒海。
「哇!」
一隻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扶著田苗的肩膀,還沒嘔出任何東西,老者的聲音傳來:「要吐出去吐,別弄臟我的地板。」
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小心的站瞭起來,看著田苗幸災樂禍的樣子,隻能認栽,小聲說道:「田苗姐姐,要不我們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