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明第三次借故去廁所,離開包間。
老陳已經嗨瞭,和投資方那個老外完全不需要什麼翻譯。
兩個人勾肩搭背,一人拿著一瓶啤酒,有一陣沒一陣地嚎兩首歌,很有點相談甚歡的意思。
禽獸比較專心地看著手機,和他的鬼佬同事坐在一起,偶爾聊兩句,老大跟他們看上去也算相處融洽。
包間裡除瞭蕭明明之外,全是男人,幾乎都叼著煙,包間裡的空氣質量差到極點。
好在老大還護著蕭明明,不然少不瞭要被灌兩杯。
過道裡除瞭急著上廁所、出來打電話的人之外,大多數三三兩兩靠著墻聊著天。
像蕭明明這樣形單影隻晃來晃去的人,著實不多。
她很想買瓶水潤潤嗓子,卻在這傢KTV迷瞭路。
看到前面有個服務生,正準備招呼,結果對方似乎是從對講機裡得到瞭什麼指示,轉身往反方向走去,蕭明明隻好在原地尷尬站著。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凌晨一點半,原本按照她今天的計劃,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在軟綿綿的床上進入夢鄉。
她暗自嘆瞭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不過聽老陳的意思,大概明天能換半天休息。
想到這裡,她決定回包間,順路給老大告個假回傢。
轉頭撞上一個酒氣熏天的人,對方馬上嘴裡不幹不凈罵上瞭,蕭明明有點害怕醉漢,怯怯地點頭道歉說對不起。
對方不依不饒,借醉發瘋,眼見就要揪到她身上,蕭明明往旁邊一閃,對方險些摔倒。她不敢耽擱,趕緊奪路而逃。
不過這走廊的裝飾玻璃實在太多瞭,每個區都長得差不多,一時間在其中迷瞭路。
走到某個路口,四面八方的鏡面竟似屏障一般,困住她。
她轉過頭,無數個自己好奇探看,無數盞吊燈閃著微光。
她忽然在回蕩著各式各樣歌聲的走廊中,找到異乎尋常的樂趣。
蕭明明蹲下去笑,感覺自己好像來到瞭某部文藝作品裡的鏡子迷宮,忽然她覺得今天跑來也是不錯的。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她回頭,看到鏡面中映照出無數個自己,和無數個他。
他閑閑而立,手中還夾著未燃盡的香煙,姿態超脫。
“笑都不行啊,你們準備玩到什麼時候?”她反問。
“誰知道呢,等他們開心吧。”他把煙在垃圾桶上摁滅。
“你也有看人臉色的時候?”蕭明明調侃他。
“工作嘛。”他捂著嘴打瞭個呵欠,半靠在墻上,側過臉看她:“反正昨天這個時候,我正在看資料,也沒什麼差別。”
蕭明明想瞭想,按照時差來算確實如此。
“那你不是連續24小時都沒休息瞭?”
“差不多吧,不過跟你在小花園那會兒……不知道算不算休息……” 他托著下巴看她。
幾個小時前,就在公司附近人來人往、僅有灌木遮擋的小花園裡。
他還把她的襯衫紐扣解開,把她的裙擺高高掀起,手指進入她的私密地帶,讓她禁不住意亂情迷。
又趴在她身上,半強迫半誘使地讓她吞入他、接納他,然後在她看不見的背後肆意妄為。
甚至利用她對他身份的好奇,讓她帶著哭腔問他的名字。
她當然還記得那種感覺,隻是沒想到他這時候還提這件事。
蕭明明暗罵一句無恥:“不算那個!”
他笑:“你在心疼我?”
蕭明明往後退瞭一步:“輪不到我……做你們這行的高風險高收益,多勞多得嘛。”
“不錯啊,還知道風險和收益一般正相關,你說的沒錯。”他又打瞭個呵欠。“我們這種人,就應該不睡覺,隻工作,對吧?”
他閉上眼睛,靠在墻邊,一動不動。
蕭明明看他舉止奇怪,等瞭一會兒,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瞭?”
“休息會兒。”他閉著眼睛回答。
“應該有空包間吧,你要不要去睡會兒?”她好心建議。
“你……”他睜開眼睛,“我說錯瞭,你不像小貓,像小兔子。”
“為什麼?”
“你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他笑,“我是禽獸好不好,大色狼,嗷~”
他張牙舞爪地模仿,倒是把蕭明明逗笑瞭。
“你看看你現在,靠著墻都能睡著,還能把我怎麼樣?”
“哎……”他搖頭,“真的是不服老不行,還以為自己還是一夜七次郎。”
“你有那麼猛?”她湊過來,帶著兔子一樣的純良眼神。
“不信?”他向她招手。
她試探著,湊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