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話中的困惑,何曾躺在她身旁,抱著她。
他剛才掐著她的腰頂她的時候分明兇得一塌糊塗,現在卻溫柔得要命。
“我申請國內公司的工作瞭。”他說出這麼一句簡短的話。
“恭喜。”她輕輕撥開他的手。
“我想回國。”他坐起來,想拉她的手。“我跟父母也說瞭。”
“嗯。”她心不在焉地任他拉著手,眼睛向天花板看去。
天花板的吸頂燈燈罩是白色的,卻上瞭自然光的燈泡,所以投射下暖黃色的光線。
床上有點濕濕涼涼的,是因為剛才他壓著她胡作非為瞭好一段時間。
“所以我……”他握著她的手,好像要說什麼重要的話。
空氣裡有幽幽的茉莉花香氣,清新怡人。
隻是因為他們剛做瞭那種事情,所以染上瞭幾分情欲的氣息。
“何曾。”她深呼吸幾次,打斷他。
“嗯?”
“你是不是還想說,你對我不止是床伴這麼簡單?”
她用另外一隻手,將何曾握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明明,我是……”他有些錯愕地看著她的動作,想要為自己辯解。
“你是認真的?”她雙手交疊,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有風吹過,她突然打瞭個噴嚏。正想去拿衣服,何曾起身,把他的襯衫披到瞭她的肩頭。
“謝謝。”她確實很喜歡他的體貼溫柔,善解人意。
同時,他也善解人衣,每次和她做刺激又滿足。
然後呢?
“你每次都是這樣。我這個人性子軟,你向來都是……”她臉上有些發紅,“強著我做。”
“嗯,你說。”他知道她有話要說。
“做也就算瞭……別的事情,你也是這樣。”她話音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語。
“你不要告訴我,這次你是因為我決定在國內發展的。”
他搖搖頭:“明明,你把事情想得太復雜瞭。”
“復雜?”她心中有難以言喻的酸楚和怒氣,“是你告訴我男人可以把性和愛分開的。”
“我是說過,可是……”
“可是怎麼樣呢,我很特別嗎?”
“明明……你聽我說……”
“你少拿那些狗血八點檔的臺詞糊弄我。”
“你條件這麼好,有的是人願意和你約會上床。”她扔掉他的襯衣,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在你眼中,我有這麼饑渴嗎?”他把被她扔到地上的襯衣撿起來,拿在手中。
“你跟我在一起,除瞭想著把我吃幹抹凈,還有別的嗎。”
他的手攥緊瞭襯衫:“當然……明明,我……”
“是,你跟我講瞭你的情史。”她把自己裹得更緊,“我當故事聽一聽,你不會認為我還對你有那種想法吧?”
他沉默瞭很久,把手中的襯衫抖開。
“我說過的話,做過的決定,你都不當一回事,對不對?”她問他。
何曾靜靜看著她,把襯衫披到自己肩上。
“我已經說過我們不可能。”她低著頭,喃喃念道。
“我想和像他那樣讓我心裡踏實的人在一起,你就用相親試探我,跟我說你要回國。”她抬起頭,望著他:“你是想讓我又開始左右為難,為你牽腸掛肚,還是再等某一天,把你給我的希望親手瞭結?”
“不是的,明明,我考慮過瞭。”他抿瞭抿嘴唇,“我舍不得你,你這麼好。”
“我是很好啊,”她笑瞭,“我向來都反抗不瞭你,稍微對你心軟一點,你就對我……勉強著這樣那樣的。何曾,你有哪一次問過我的想法嗎?”
他啞口無言:“……我以為你喜歡。”
是,她其實是喜歡的。那種在床上被引誘強迫、無力反抗隻能享受的感覺,其實刺激而充滿快感。
但問題是,他們倆平時的相處也是這樣。他太強勢瞭,蕭明明面對他的時候,總有種深切的無力感。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說我們職業一點。
我問你是不是不喜歡,你跟我說明知故問。
我又忍不住想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冷靜跟我說沒時間相處不可能。
我離開瞭,你惦記我。有人追我,你說我和他不配。
我不願意和你多接觸,你就這麼和我做。”
她語氣平靜得無以復加,眼淚卻無聲滑落。床上開心又怎麼樣呢,在感情的步調上,原來自己和他從來沒有合拍過。
“我跟你說,上次是最後一次瞭。你可能忍瞭一天兩天,然後今天又這樣,還跟我說什麼你要回來?”
雖然裹著被子,但卻感覺到冷,她在發抖。
因為是合租,她不想影響別人,所以隻好把聲音放低。“你就不能放過我嗎?”
何曾伸出手,大概是想抱她。
觸碰到她肩頭的一瞬間,蕭明明抬起頭,臉上是交錯的淚痕。
他像觸電一樣縮回手,尷尬地扯著襯衣的門襟。
“明明,我想和你在一起。”這是她認識的那個何曾說的話?
“為什麼?是因為我反抗瞭,跑開瞭,所以你要想辦法把我抓回來?”
“不是的,明明,你聽我說。”他在她床前,蹲下來。
“你跟我講你前任的事情,我就當聽笑話,何曾。你要相親,跟我說相親的人都不如我,這算什麼意思?我說瞭,想找床伴的話,以你的條件有的是人願意和你上床。”
何曾站瞭起來,垂下頭看著地面。
“你不要以為我今天願意跟你做這種事情,是因為我願意接受你。”她用手胡亂在臉上抹瞭兩把,“你說瞭,我現在是自由的,我和你一樣,找點樂子。等我以後有瞭男朋友,就沒這種機會瞭。”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她的臉,好像受到瞭打擊一樣默默搖頭,說不出話來。
“嗯,我說完瞭。”
“難道你真的要……接受他?”何曾一粒一粒扣上襯衫的紐扣。
“是。”
她倔強地回應。
何曾穿好衣服,站在一邊看瞭她一會兒。
“明明……”
“你走吧,沒有聽說過床伴會在別人傢裡過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