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怎麼做?」我凝視著林風。
「說實話,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隻能冒險一搏,但願姑姑能接受我的籌碼。」
林風的表情前所末有的凝重。
我本想再追問,但林風深鎖著眉頭站在窗前出神,似乎在做什麼重大的決定,我一時也不敢打擾他的思緒。
辦公室此刻很安靜,氣氛異常的凝重,約莫過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的手機響起,丈母娘發來瞭一個定位和一條信息:今天五點此處見。
我拍瞭拍林風,讓林風看瞭眼手機,他點瞭點頭,又看瞭看表,此時已接近三點。
「這裡過去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們得盡快出發瞭。」
林風始終深鎖著眉頭,「我這就叫良叔過來。」
「良叔?就是柳小刀?」我問道。
「是的,我爺爺說柳小刀這個名字戾氣太重,所以讓我們叫他阿良。」
林風點瞭點頭,而後掏出手機快速發瞭信息。
片刻之後,便有人推門而入,正是一直跟在林風身邊的那個老者,身材瘦小精幹,走路卻極其沉穩,眼神中精光閃爍,一看就是個練傢子。
「良叔,一會我們去一個地方。」林風說道。
「好的少爺。」
柳小刀微微點瞭點頭便站在瞭一邊,也不多問什麼。
「等蘇小姐一回來我們就出發。」
林風一邊說著話,一邊迅速發著信息。
「楠楠也去?」我皺瞭皺眉頭。
「當然要去,有她在,才有把握說服姑姑。」林風應道。
我悄悄瞥瞭眼柳小刀,我可是很清楚此去的目的,萬一到時候林風無法說服丈母娘,很有可能出現意外,這種局勢下我不想拉上妻子,但是林風說的也是實情,有妻子在,才有可能說服丈母娘,否則隻有你死我活的結局。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妻子已經回來,我將心一橫,隻能賭一次瞭,丈母娘和林傢的恩怨這一次一定要有個結果,我們隻能盡最大的努力。
估計林風已經發信息給妻子說明瞭情況,所以沒有什麼耽擱,妻子一回來,我們便出發瞭。
不得不說,林風的限量版加長林肯坐著是舒服,隻不過此刻我完全沒有心思去享受,一心想著即將發生的事情,我心中一片凌亂。
我悄悄的瞥瞭一眼妻子,而妻子也正在看我,見我瞥向瞭她,她立刻將頭扭到瞭一邊,也許她的心中也一樣矛盾無比,隻是此刻我們都顧不上這些,我和她之間的事,隻能等今晚過後再想辦法解決瞭。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恍惚見便已到達。
此時還不到五點,日頭已經西斜,這裡是一處廢棄的廠房,在夕陽的照映下顯得格外蕭條。
丈母娘的車就停在廠房外,她們已經到達,我和林風妻子對視瞭一眼,便徑直走瞭進去,柳小刀一言不發的跟在我們的身後,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模樣,就像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廢棄的廠房裡空空如也,隻有角落裡堆放著一些已經生銹瞭的工具,廠房的頂已經破舊不堪,正中央甚至破瞭一個大洞,夕陽的殘輝透過破洞照進瞭廠房,卻顯得有些陰森。
丈母娘就現在廠房中間,身後跟著醜陋的老漢,她顯得格外的鎮定,隻是看著柳小刀的眼神極其冰冷。
「媽。」
妻子輕叫瞭一聲,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還知道我是你媽?」丈母娘冷冷的回應道。
我急忙上前一步打圓場,笑道:「媽,林風已經過來瞭,他說想和你談談,今天咱們心平氣和的說,誤會解除瞭就好瞭,我是真的覺得沒必要大動幹戈,你說是吧?」
「這麼快就叛變瞭?」丈母娘皺瞭皺眉頭,幽幽的瞪瞭我一眼。
「不是,沒有……」我一時語塞。
「姑姑,我是抱著一百二十分的誠心來的,鬥瞭三十年瞭,林傢付出的代價也夠多瞭,您該消消火瞭。」
林風終於開瞭口。
「誰是你姑姑?再說一遍,我姓蘇,和林傢沒關系。」
丈母娘是一點面子都不打算給。
「不管你承不承認,你身上流的都是林傢的血,我不是來吵架的,我今天來是想和你協商,究竟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林傢?」林風說道。
「廖凡,你沒告訴他嗎?」丈母娘又瞪瞭我一眼,而後一指柳小刀,「我要他死,林傢養著我最痛恨的人,讓我如何原諒你們?」
一直沒有反應的柳小刀終於動瞭容,他瞇瞭瞇眼,向前走瞭兩步,而後看瞭看林風,道:「少爺,來之前你是不是就知道蘇茵想要我的命?」
「良叔,我就是來協商解決的,你別多想。」林風應道。
「柳小刀,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已經讓你活瞭這麼多年,你該知足瞭。」丈母娘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林傢的吩咐做的,你把仇恨記在我身上是不是找錯人瞭?」柳小刀的聲音逐漸冰冷。
眼看著矛盾即將爆發,林風急忙救場,道:「良叔,你別激動,我這不是在想辦法解決嘛。」
「好,我等你解決。」
柳小刀應瞭一聲又退瞭回來。
「姑姑,你開條件吧,隻要你能放下仇恨,你想怎麼樣都行。」林風說道。
「條件我已經開瞭,殺瞭柳小刀,恩怨一筆勾銷。」丈母娘說道。
「你這是什麼條件。」
林風咬瞭咬牙,繼續說道,「你看這樣行嗎,你重回林傢,我把林傢傢主讓給你,以後林傢由你來掌管,林傢欠你的通通還給你總可以瞭吧?」
「林傢欠我的是錢嗎?林傢欠我的是人命。」丈母娘並不為所動。
「姑姑,你這有點強人所難瞭。」林風說道。
「強人所難這不一向是林傢的作風嗎?」丈母娘冷笑道,「當初林傢強迫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強人所難?甚至為此不惜殺人的時候怎麼不說強人所難?」
「可這都是過去的事情瞭,老一輩的人都已經不在瞭,總是活在過去有什麼意義?」林風說道。
「是,老一輩的人都不在瞭,所以我才同意和林傢和解,可是當初動手殺人的人還在,讓我如何放下?」丈母娘雙目浸淚,「你就是說破大天來,這個劊子手也得死,否則一切免談。」
丈母娘的話字字在理,說的林風啞口無言,一時陷入瞭沉默。
「少爺。」
柳小刀忽然開瞭口,「殺瞭我之後,你們林傢所有的恩怨都就化解瞭,所以你心動瞭對吧?」
「不是的良叔,你誤會瞭,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林風急忙說道。
「想辦法?你想的辦法就是把林傢傢主給她?你覺得她做瞭傢主之後能放過我嗎?」柳小刀的語氣極其沮喪,「你自己下不瞭手,想借刀殺人對吧?這樣卸磨殺驢的罪名就不會落在你頭上瞭對吧?」
「你怎麼會這樣想?」林風震驚道。
「哈哈……」柳小刀忽然仰天長笑,但眼角卻在流淚,「我柳小刀一輩子都在為林傢做事,林傢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但是到頭來林傢自己的仇恨和矛盾卻全部算在瞭我頭上,非讓我死不可,真是可笑啊。」
「良叔,你冷靜點。」
林風急道,「林傢不會舍棄你的。」
「林風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想什麼我太清楚瞭,蘇茵是林傢的心病,你為瞭完成老爺子的心願,可以舍棄任何東西,表面上你好像在保我,實際上你早就舍棄我瞭,否則今天你也不會帶我過來,你已經做好瞭最壞的打算,就是殺瞭我,成全蘇茵對吧?」柳小刀越說聲音越發寒。
「柳小刀。」
一直站在丈母娘身後的老漢此刻終於開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