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無疆-第八章 琉璃燈- 完结

作品:媚者無疆|作者:半明半寐|分类:武侠小说|更新:2023-12-19 21:13:29|字数:8784

  一熒蠱能夠穿越一切障礙,晚媚試著伸手去捉,可掌心根本關不住它們,到最後是白白發瞭一身熱汗。

  她開始靜下心來,仔細回想那晚關於熒蠱的一切。

  蠱蟲是被公子召喚來的,最終又如他所願變成瞭一朵芍藥,這期間他沒有催動真氣。

  那麼他是靠什麼控制蠱蟲呢。

  晚媚閉上瞭雙眼,也學公子將手心攤開,回想那日熒蠱是如何遙遙飛入瞭他掌心。

  周遭一片靜謐,她的心安靜下來,結果睜眼時發現眼前有瞭隱約的光亮,那十幾隻熒蠱真的正遙遙飛來,離她掌心隻有不到一丈。

  “意念,控制這熒蠱的原來是意念。”她恍然大悟,心裡一陣激蕩,那熒蠱立時又象流熒四散。

  於是晚媚隻好屏息,將掌展開忘卻一切,閉瞭眼隻管想象熒蠱是如何在自己掌心攏成一團。

  許多次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可她按捺不住心頭的竊喜,總是在關鍵時亂瞭神志。

  時間如沙般流走,公子在榻上翻瞭個身,晚媚呼吸暫停,知道他很快就會醒來。

  關鍵時她想起瞭那夜的秋千,想起瞭那隻見證小三心意的流熒。

  “如果我對他有心,那麼請你不要飛走。”她在心裡默念瞭句,恍然間心裡湧過瞭那夜的夏風,將一切繁蕪全都吹瞭去。

  熒蠱終於聚集,在她掌心攏成一團微光,就如同那夜停在她胸口的流熒。

  晚媚屏息,將掌緩緩靠近公子臉孔,終於在他睜眼前看清楚瞭他樣貌。

  那是一張遠比想象中年輕的臉孔,鼻堅挺眉朗直,理當是一幅意氣風發的英雄相。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晚媚卻從這張臉孔上看見瞭落索孤單,一種和堅毅相生相伴的孤單。

  是因為唇略顯蒼白,還是眉心太過靠攏,晚媚搞不清到底是哪個原因使他生出瞭這種落寞的氣質,心間微微一個悸動,那熒蠱頓時四散。

  公子在這時睜開雙眼,掌心展開收住瞭熒蠱。

  於是晚媚看見瞭他的眼睛,一雙比夜更黑,比天空更遼遠的眼眸。

  “恭喜你保住瞭影子。”公子托住熒蠱低聲發話,眼眸沒有焦點,穿過你身體,似乎在你靈魂深處幽幽看你,因著看透一切所以漠然。

  晚媚入墜幻境,被那雙眼眸深深吸引,如何也不能相信這雙眼睛的主人竟是瞎子。

  “你回去吧。等成為天殺之後我教你武功,把‘神功’傳你。”之後公子又加瞭句。

  晚媚還是失神,告過辭之後才意識到他方才說瞭什麼。

  教她武功,他的意思竟是要親自教她武功。

  晚媚大驚,再回頭時那團微光已經不在,那個人和他的一切又都隱入瞭黑暗。

  這之後的日子就有些難熬瞭,晚媚開始有瞭念想,所以總覺得日子漫長,覺得成為天殺的機會渺茫。

  機會是在第二年初秋來的,收到消息時晚媚長籲口氣,看資料時看得分外仔細。

  “嫣子風。”看到最後,她拿手指在那名字上頭畫瞭個圈:“這次的任務就是要殺瞭這個人嗎?”

  小三搖頭:“殺掉嫣子風,是天殺姹嫵的任務,你要做的事情是讓她這次任務失敗,成為她第三個失敗的任務。”

  晚媚看瞭小三一眼,兩人心間同時流過寒意,又同時低下瞭頭。

  鬼門之中女殺手隻可以失手兩次,第三次失敗就意味著死。

  而姹嫵是和姹蘿同時進鬼門的,在鬼門已經整整二十年。

  花紅不過百日,顏色凋零的下場就是死。

  晚媚嘆口氣,將手搭上瞭小三肩頭:“我們預備出發吧,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是第二個姹嫵。”

  ※※※※

  嫣府地室,一盞琉璃燈吐放光華,將幽冷的地室照出瞭些微暖意。

  晚媚將白佈沾上溫水,解開眼前女子衣衫,從脖子開始擦洗。

  女子皮膚細膩,脖頸修長身姿婀娜,晚媚洗的很仔細,連耳後也不漏過。

  可一旁嫣子風還不滿意,一把將佈奪瞭過去:“你這麼不知輕重會弄疼她,還有記得她怕冷,這個水明明不夠熱。”

  晚媚連忙去添瞭熱水,水溫都燙到不能下手,嫣子風這才滿意,拿佈沾水替女子擦身。

  女子的乳房小而堅挺,他在那上頭流連,可乳尖沒有反應,仍然是偏黑的豆沙色,沒有一點要立起的意思。

  接著是手臂,纖細修長的手臂,嫣子風在小臂內側停留瞭很久,呼吸開始沉重起來。

  手臂之後就是私處,粉紅色的花穴和略顯枯暗的毛發,雖然安靜可仍無限媚惑,嫣子風伸出手來撐住額頭,將帕子劈手丟給晚媚,要她好好清洗。

  晚媚於是彎腰擠瞭帕子,先洗幹凈毛發,接著又細細洗過陰處,動作輕柔但那姿態卻是撩人。

  嫣子風在她身後握拳:“既然守宮砂是假的,那麼這裡也該不是完璧瞭吧。可憐我真是個傻子。”

  晚媚低頭不發話,帕子微微伸進瞭私處去,在裡面旋轉瞭一下。

  嫣子風的欲火頓時燒瞭上來,一把扯落她小褲,手指也在她私處旋轉瞭下。

  晚媚抽氣,忽一下立起身來看住他:“公子做什麼,我記得您說過,我來府上隻是服侍您妹妹。”

  嫣子風笑瞭:“可是我記得你是萬花樓的人,而且不是清倌。”

  晚媚垂眼:“可是您給的隻是服侍人的價錢。”

  “那麼再加一百兩。”嫣子風低頭:“你繼續洗你的。”

  晚媚於是彎腰繼續,身後的群擺被嫣子風一把撩開,探進兩根手指在裡頭進出。

  有瞭快感後晚媚喘氣,勉強抬起濕漉漉的帕子,替女子擦洗大腿。

  嫣子風的兩指這時抽瞭出來,手伸進她領口捉住她乳尖,毫不憐惜的大力揉搓。

  “繼續洗。”在晚媚喘息的空隙嫣子風耳語:“繼續洗,記得不要弄疼我妹妹。”

  晚媚勉力繼續,擦到膝蓋時嫣子風的男跟頂瞭進來,在她身後瘋狂動作,似一隻咆哮的獸。

  沒過多久他射瞭,精液混合晚媚的愛液,沿著晚媚腿根緩緩下滑。

  晚媚撐著身子,在那女子腳跟咻咻喘氣,而那女子微闔雙眼,神色還是一貫的乖巧溫柔,沒半點改變。

  當然她不會有反應,晚媚暗笑瞭聲,因為她早已是個死人。

  一個已經死瞭一月的女人,名字叫做嫣然,嫣子風同父同母的親生妹妹。

  “你不覺得她在看著我們嗎?”晚媚回頭:“在死者跟前做這種事,未免太過不敬。”

  嫣子風低頭笑瞭,笑的刻毒怨恨:“她說你在看我呢小然,你是在看嗎?如果是的話介不介意我再做一次?”

  晚媚啞口,還沒曾準備嫣子風又沖瞭進來,在她濕滑花穴裡進出,這一次終於送她達到瞭高潮。

  “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在高潮之後的虛空裡嫣子風低語:“試沒試過被人背叛,聽沒聽過這麼大的謊言。說是琉璃燈為證,兩人相愛卻清白,到死相愛到死清白!”

  晚媚怔怔,剛回過身嫣子風已經靠上瞭她胸膛,在她懷裡瑟瑟發抖。

  “我當然愛過呢。”她環抱住他肩膀:“我這麼努力掙錢是為瞭我表哥,希望他能出人頭地。”

  嫣子風聞言發笑,哧哧笑象著瞭魔,退後一步按住瞭腰間的焰月刀。

  晚媚知道他要舞刀發泄,於是連忙後退幾步。

  焰月刀獨步江湖,刀的主人狷狂乖張,守著親妹妹說是終生不娶,這些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嘲笑他亂瞭綱常比畜生不如。

  可沒人知道嫣然的房裡常明著一盞琉璃燈,一盞微黃色,曾為他們雙親照靈的琉璃燈。

  如她所說,這盞燈看著他們遵守禮法,雖然心生畸戀,可卻到死保得清白。

  這些晚媚當然知道,她還知道焰月刀法剛猛,容易失去控制生出魔意。

  如今跟前的嫣子風就已有瞭魔意,焰月刀舞的癡狂,離走火入魔隻有一線之遙。

  晚媚冷笑,知道這一切必然是姹嫵的設計,於是別轉頭去看住瞭那盞琉璃燈。

  琉璃燈是依舊的剔透晶瑩,可照著的人卻不再清白,晚媚失神,忽然間也有些許悲涼。

  地室外頭這時有瞭聲響,一個女子爽朗的聲音,人提著酒壺跨進門來:“買醉買醉,今天誰來陪我買醉。”

  晚媚自然的低頭,因為易瞭容不怕被人認出,可眼前的女子她認得,的確就是姹嫵。

  幾天之前小三就留言警告嫣子風,警告有人要殺他,而且殺手還是個女子。

  可姹嫵還是堂皇的邁進門來,兩天前借酒裝瘋,拿藥水擦掉瞭嫣然手臂上的守宮砂。

  一出手就擊中嫣子風死穴,晚媚暗中感慨,知道這也是個難纏的對手。

  而姹嫵進得門來,瞧見她也是心中一顫,愣瞭有一會神後才打開酒壺,讓竹葉青的香氣飄瞭滿屋。

  “今天還是一醉方休如何?”她斜眼看住嫣子風:“傷心人對傷心人,我還是被人辜負的可憐蟲,你還是生死兩隔的癡情種。”

  嫣子風笑,捧起酒壺來仰頭便喝,這次再不懷疑酒裡有毒。

  “錯。”他瞇起眼來搖手:“咱們現在,應該是兩隻被人辜負的可憐蟲。”

  姹嫵點頭,仰脖的那刻開始懊惱。

  可惜,可惜自己沒想到嫣子風會這麼容易落套,可惜的是這酒裡沒有落毒。

  兩人拼酒時晚媚一直低頭做事,替嫣然抹幹身子穿上衣服,手裡刀片順勢劃過瞭她身旁那盞琉璃燈。

  做完這一切她垂手站到瞭兩人身後,仍然在猶豫,該不該直接戳穿姹嫵身份。

  可沒等她開口姹嫵已經有瞭動作,袖裡飛出一根銀絲,如蛇般冰涼纏住瞭她頸脖。

  晚媚張口,越是掙紮銀絲越是收緊,而那頭姹嫵瞇眼,正森森問她:“你到底是什麼人,想活命的話就快說。”

  一旁嫣子風失笑:“她不過是頂替小何,來服侍我妹子的一個妓女,李媽媽介紹的,昨天剛來。”

  姹嫵的聲音更冷瞭:“一個妓女看見死人,一個死瞭個把月還新鮮的死人,會象她這麼鎮定?”

  說話間手裡銀絲收緊,已經在晚媚頸間勒出條血痕,眼見就要奪瞭她性命。

  最後關頭焰月刀終於出鞘,刀鋒迎向銀絲,刃光如雪浪湧來,而刀背上一抹朱痕如血,的確是象冷月裡燃著把暗火。

  光聽風聲姹嫵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一轉念果然看見銀絲斷裂,那繞指柔卻是沒敵過百煉鋼。

  焰月刀得勢朱痕暴漲,嫣子風連忙將它歸鞘,對姹嫵抱瞭個拳:“抱歉毀瞭妹子兵器,這個女人的爹是守義莊的,她從小和死人作伴,所以才不怕,我是怕妹子殺錯瞭人。”

  姹嫵冷哼一聲:“我看這世上可沒這麼巧的事。”一邊又收起銀絲,端起瞭酒壺。

  兩人這時都已喝瞭不少,嫣子風的眼已經開始迷蒙:“誰說這世上沒有巧事,我和妹子在酒樓相遇又同病相憐,難道不是巧麼?”

  “巧?”姹嫵聞言冷笑,流目看住瞭他:“你真以為那是巧嗎?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那男人相好的是誰,可是姓嫣名然。”

  嫣子風手間的酒壺應聲破碎,姹嫵起身,拎瞭酒壺搖搖晃晃來到嫣然腳邊,轉向嫣子風淒厲的笑:“你可知道我那晚看見什麼,想不想知道?”

  嫣子風沉默,呼吸越來越粗重,姹嫵過來牽住他手,將他手一直按上瞭嫣然胸膛。

  “那夜雨下的很大。”姹嫵在他耳邊低語:“你妹子淋的透濕來找我男人……”

  嫣子風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姹嫵趁勢端起腳下那盆水,將嫣然全身澆瞭個通透。

  衣衫遇水半透,那種若隱若現的美更是銷人魂魄,嫣子風心魔作祟,居然依照姹嫵的描述,單手握住瞭嫣然的乳房。

  “對。”姹嫵點頭:“我男人當時就是這樣喘著粗氣,而你傢妹子更是嬌喘連連,幾下揉搓就變成瞭灘水。”

  嫣子風的氣喘聲更重瞭,雙手開始無意識撫摸嫣然乳房,動作越來越激烈,積壓瞭多年的欲望釋放,如今全都沉沉壓在這具冰冷的屍身上。

  “大姐莫非是死人嗎?看著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相好。”一直在角落摸住頸脖的晚媚這時突然發聲,清凌凌的一句。

  姹嫵的笑容頓時僵硬:“我自然不是死人,隻不過要聽聽這對狗男女要說些什麼而已。”

  晚媚再不多話,而那廂的嫣子風一時又清醒瞭些,雙手離開嫣然,定定開始發怔。

  “那天是七月初八,我本來是去走鏢的,誰知中途鏢丟瞭就提早回轉。”姹嫵繼續:“於是就看到瞭這一出好戲。”

  嫣子風抬起瞭頭:“是的,就是七月初八這天,小然淋的透濕回來,接著氣喘發作,一病不起。”

  “是啊。”姹嫵緊緊跟上:“她淋的透濕去找我男人,那天穿藕色紗裙,被水濕透裹住大腿……”

  嫣子風喉結上下活動,眼睛不由滑上瞭嫣然的兩腿,雙手也不住顫動,由膝蓋往上,一分分向上滑去。

  “對,就是那裡。”姹嫵眼裡泛出瞭光:“那裡……你妹子被侍弄的舒服,咿咿嗯嗯響個不停……”

  嫣子風倒抽口氣,欲火‘砰’一聲沖上頭頂,手掌已經按上瞭嫣然私處,可那裡的冰涼叫他瑟縮,人步步後退,一下撞上瞭才起身的晚媚。

  姹嫵斜他一眼:“怎麼你怕嗎?這些你就受不瞭嗎?”說完身子前傾,頭臉靠上嫣然胸脯,拿牙齒咬開瞭上頭衣衫。

  嫣子風扶住額頭,再也忍不住欲火,惡狠狠將晚媚頂上瞭後墻。

  “你出去。”這個時候他還殘存理智,聲音沙啞對著姹嫵:“你出去,離小然遠一點。”

  姹嫵冷笑,過來一把拖住他:“你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妓女,為什麼不敢,你有什麼不敢,你看看你那小然是怎麼對你!”

  說完人就低頭,張嘴含住瞭晚媚乳尖,舌頭如蛇信挑動,一隻手又探進晚媚下體,熟練的找到瞭她極樂點。

  晚媚忍不住呻吟瞭聲,姹嫵手下的動作更大瞭,一邊回頭:“記得你的小然叫的比她更大聲,兩人一邊做一邊商量私奔。”

  嫣子風嘶吼一聲,終於忍不住身子前傾,兩手分開嫣然雙腿,男根挺立靠瞭上去。

  心魔終於占瞭上風,他眼裡泛起紅絲,周身真氣遊走,四處呼嘯著要找個突口。

  焰月刀剛猛,修習之人要心性沉定,否則就容易走火入魔,泄瞭真氣。

  姹嫵久等的就是這一刻。

  嫣子風顫抖,男根又往前送瞭一分。

  姹嫵低頭,右手貫上內力,一截銀絲已經露出袖口。

  這時地室裡卻突然有瞭一聲響動,很細微,卻直直穿到嫣子風心底。

  是‘嘩啦’一聲響,一直擱在嫣然臉側的琉璃燈突然碎瞭,落到地上摔的粉碎,一粒粒泛著幽怨的光。

  嫣子風怔瞭下,往事穿越時光的縫隙,忽然就在那一地琉璃碎上復活瞭。

  十五歲的嫣然,尖下巴杏仁眼,暗褐色眼眸纖塵不染,將那盞琉璃燈放在瞭案頭。

  她的聲音永遠柔軟,可有個堅硬的芯,這麼跟他說:“我們就永遠這樣吧,琉璃燈不滅,就永遠不亂瞭綱常。”

  琉璃燈十年不滅,最終愛欲變成瞭守望。

  可如今燈碎瞭,是不是就意味著誓言作廢,他就可以放棄最後的固守。

  嫣子風的呼吸起伏不定,人往後退瞭些,可心魔不肯罷休,仍在身體裡不斷撕扯。

  姹嫵急瞭,一把推開晚媚:“燈都碎瞭你還猶豫什麼,你和她再沒有什麼約定。”

  晚媚脖子上系的那塊玉這時也落瞭地,‘嘩啦’一聲碎成兩半。

  晚媚彎腰,將那塊玉捧瞭,左湊右拼接不上,忽然間抖動肩頭開始哭泣。

  姹嫵不耐,劈手將那塊玉掃瞭:“一塊破玉你哭什麼,莫非是你情郎送的,他居然送你這種五個銅板一塊的假貨,又有什麼值得你哭。”

  晚媚聞言抬頭:“你難道不懂,這是個念想。我喜歡表哥和這玉是真是假沒關系,就好像嫣大爺對他妹子,他們守得禮法,其實和那盞燈也沒關系。”

  一席話暗藏機峰,姹嫵察覺到不對,那頭嫣子風則如雪灌頂,突然的一陣清明。

  “你說什麼。”他癡癡回頭:“方才說的話你再說一遍。”

  “我說嫣大爺十年不動你妹子分毫,難道就僅僅是因為一盞琉璃燈嗎?”

  這句話說完姹嫵的銀絲又繞上瞭她脖子,這一次不再是試探,是真正使上瞭殺招。

  晚媚呼吸困頓,那頭嫣子風急步上前,伸出右手一把握住瞭銀絲,割的手掌鮮血淋漓。

  “我記得你說你掙錢是為瞭你表哥。”他垂眼看住晚媚:“可是你要知道,他若出人頭地,根本就不會回來找你。”

  晚媚抬眼迎住他目光,眼底一片澄靜,就如同十五歲時的嫣然:“我都說瞭這是個念想。我對他好,和他回不回來沒關系,這隻是我心底裡一處幹凈的地方,我的身子是臟的錢是臟的,有這處幹凈地方我才能活。”

  嫣子風的頭垂的更低瞭,掌心鮮血一滴滴落瞭下來。

  “你說我不動小然不是因為琉璃燈,那你說,是為瞭什麼。”

  晚媚嘆口氣:“大爺其實知道的,又何必來問我。”

  嫣子風心底微微一漾,隻是一漾卻突然天地朗闊,心魔退去,真氣停止流竄。

  當然不是因為琉璃燈,是因為愛她敬她。

  可如果愛她敬她,又何必這麼執妄,要凌辱她報復她,非要討個公道。

  不如就讓這感情沉瞭底,最終仍清白幹凈。

  如晚媚所說,那麼他的感情就會是心底裡一塊幹凈的地方,如同在那裡燃著一盞永不寂滅的琉璃燈。

  心念至此所有業障都破瞭,嫣子風掌上施力,將那銀絲震斷,低頭對晚媚說瞭聲謝謝。

  晚媚連忙回頭看住姹嫵,看著她圖窮匕現,使出瞭最後的殺招。

  一把隻得一尺的袖裡劍,此刻被她捏在掌心,貫上所有內力往嫣子風後背刺來。

  嫣子風不曾回頭,手搭住焰月刀出鞘,橫刀迎上瞭劍氣。

  一招便定勝負,焰月刀紅痕勝血,將短劍擊飛,還順勢刺進瞭姹嫵肩頭。

  姹嫵慘呼一聲,抱住肩頭奪門而去。

  嫣子風收刀,沒有上前去追,隻是回轉身子看住瞭嫣然,溫柔看住,過後雙掌緊緊捧住瞭臉。

  ※※※※

  一切平定之後嫣子風也終於回神,明白晚媚當然不是妓女,也是有備而來。

  “那麼你不如幹脆告訴我,那人就是殺手。”他看住晚媚:“在看見她時就告訴我。”

  晚媚沉吟:“可是我傢主人得到消息後派我來,不僅要我救你,還要我最後替你除瞭心魔。”

  嫣子風訝然:“那麼你傢主人是誰,又為什麼要救我。”

  晚媚不語,隻是彎腰撿起一塊琉璃碎,放在掌心展開:“我傢主人隻是要你欠他一個人情,以後你見到這塊琉璃碎,就是見到我主人,隻需還他這個人情而已。”

  當然是有因由,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嫣子風嘆口氣:“這是應當的,嫣某向來恩怨分明。”

  晚媚笑瞭,將東西攏在掌心,對他擺擺手:“那麼就此作別。”

  轉過身後嫣子風卻叫住瞭她:“這麼說,你那個表哥,那個故事……也是假的嗎?”

  “是真的。”晚媚回他:“我花一兩銀子,從妓院買來的真故事,很可惜這種故事我要花錢去買。”

  嫣子風連忙又追瞭句:“這麼說小然那天沒有……她所說的一切也都是假的瞭。”

  “你可以驗驗,據我所知,守宮砂是可以拿藥水擦掉的。”晚媚抿唇:“當然,是你覺得有必要的話。”

  嫣子風吸口氣,沉默片刻後抬起眼來。

  “不必瞭。”他負起雙手:“我想是不必瞭,我這就安排小然落葬。”

  晚媚點點頭,這次沒有道別,直接轉身離開。

  離約定回鬼門還有半天時間,晚媚伸瞭個懶腰,決定去爬離嫣府不遠的一座山,登高呼吸下自由的氣息。

  從來沒有一個任務讓她如此輕松,晚媚走在山路間,隻覺得心都軟酥瞭,連呼吸都透著輕快。

  小三這時冒瞭出來:“可是姹嫵受傷,人如今不知在哪裡。”

  晚媚的心情頓時黯淡:“這不是你我該管的事,天涯海角,門裡的人自然會把她帶回來。”

  就是這句話的縫隙頭頂松枝一動,姹嫵從高處落下,手裡腰帶盤旋,又一下纏住瞭晚媚頸脖。

  小三連忙應聲拔劍,劍鋒直指姹嫵胸膛。

  可姹嫵不肯松手,是拿定主意要魚死網破。

  晚媚也不掙紮,看她就如同看著多年後的自己,難免有些悲涼。

  “不是我要害你。”她柔聲,卻聲聲清冷:“是鬼門覺得你老瞭,色衰愛馳,不再有價值。”

  姹嫵聞言冷笑,笑裡有堪破一切的淒厲:“是啊,不是你要害我,我又何苦殺你,殺來日另一個姹嫵。”

  言畢就收回瞭那根腰帶,一分分收回,借機和自己最後的時光作別。

  “我隻有一個要求。”她慢慢抬眼,眸底一片空蒙:“你們就在這裡殺瞭我,我不要再回到鬼門,到死要做個自由的鬼。”

  小三於是轉頭,和晚媚做瞭個無聲的交流。

  晚媚眼波黯淡,裡面裝著句話,是不想姹嫵就這麼死去。

  小三立時懂瞭,於是劍走偏鋒刺入姹嫵空穴,接著又在她胸口劈上一掌,將她打入瞭路邊的懸崖。

  崖外深不可測,姹嫵活命的機會隻得萬分之一。

  可萬分之一也是機會,小三和晚媚對視一眼,心底同時閃過這個念頭,又同時沉默。

  於是兩人最終回到鬼門,晚媚心情甚好,因為上頭隻讓她救瞭嫣子風性命,可她卻同時解瞭他心魔,隻會讓他來日更死心塌地。

  果然刑風一早在媚殺院裡迎她,手攏在衣袖,笑的和善:“媚殺姑娘這次任務做的漂亮。”

  晚媚連忙躬身,將那塊琉璃碎遞上:“公子和門主才是英明,嫣子風日後必為鬼門所用。”

  刑風笑眼接過東西,隨即又看住小三:“那麼是誰允許你將姹嫵打落懸崖,你不知道鬼門的殺手最終要回到鬼門,將血裡血蠱蟲放出的嗎?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主子的。”

  “我的。”小三低頭回答,利落幹脆沒有猶豫。

  “那麼你日後不用做媚姑娘影子瞭。”刑風也回的幹脆:“鬼門裡不該有這樣自作主張的影子,你跟我走。”

  小三不敢多話,隻好屏息跟在瞭他身後。

  晚媚錯愕,好一會才追上去:“他不做我影子,那麼要去哪裡?”

  “去做男仆,服侍門主。”刑風頭也不回:“媚姑娘放心,我自然會派個更好的影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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