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降臨,深海的天色也變得有些凝重的色彩,同樣是早六點的時間,鐘致遠剛入學的時候已是一片敞亮,可一個月後的早六點,卻變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什麼東西。
然而鐘致遠的晨練計劃卻是沒有停止,早些年養成的習慣使然,這會兒的他已經穿戴完整,向著宿舍旁邊的籃球場走瞭過去。繞場跑、壓腿等一系列的準備活動做完,差不多天色才有些起色,鐘致遠瞇起眼睛朝著籃筐瞄瞭瞄,這才拿出籃球開始投籃練習。
“砰砰、砰砰,”室外籃球擊地發出的聲音本不應該如此清晰,可因為是清晨的緣故,這四周一片安靜,這籃球的聲音就顯得有些刺耳,不過鐘致遠倒是不擔心吵到什麼,籃球場離宿舍還是有段距離,而且在大學裡,能睡的人自然不會被他吵醒,能被他吵醒的,大概也是該醒的人。
“唰!”一道清脆的刷網聲自籃網處響起,鐘致遠滿意的點瞭點頭,看來今天的手感還算不錯。
“好球!”就在鐘致遠正準備著去撿球的功夫,熟悉的聲音自球場外傳來,鐘致遠扭頭一瞧,不由有些詫異:“雲哥?”
“嘿,這麼刻苦啊。”聶雲背著手走瞭過來,面色平和,隻不過雙眼有些發紅,鐘致遠一眼就能瞧出他似乎狀態不太好。
“雲哥怎麼也過來瞭?”鐘致遠撿起籃球問瞭一句。
“醒得早,睡不著瞭,反正沒事兒,就想著來投會兒籃。”聶雲一邊說著一邊跑動起來,可那步伐倒是顯得有些漂浮,可他既然這麼說,鐘致遠倒也不好多說什麼,籃球再度揚起,一道美妙的弧線過後,再度應聲入網。
聶雲的確是一夜沒怎麼睡,昨晚送完孫瑯教練回傢,他先是按照嶽彥昕的指示去找瞭找他傢的異常,可除瞭一堆舊衣服舊鞋以外,孫瑯住的教師公寓裡幾乎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別說醫療器材瞭,估計翻遍他傢,恐怕連個小醫藥箱都難找到。無功而返的聶雲到也並非因此而心事重重,讓他一夜難以入眠的是,葉紅霧失聯瞭。
聶雲也知道這還談不上什麼失聯,可他知道,這麼久以來,葉紅霧從來都不是個不接電話的人,可整整一個晚上,聶雲都沒能等來女友的消息,也不知道在外面,究竟是發生瞭些什麼?一方是牽涉到瞭嶽彥昕這位檢察官的案件之中,一方面又等不到女友的消息,聶雲即便是心理素質再好也不免有些煩悶,這一夜睡的不踏實,索性天剛剛亮便跑出來練會兒球,卻沒想到碰上瞭鐘致遠。
見著鐘致遠又是一記漂亮的空心入網,聶雲笑瞭笑,從籃下撿起球來緩緩運瞭幾記,找瞭個四十五度角的位置輕輕一跳,籃球卻是硬邦邦的砸在籃筐前沿,差瞭幾分力氣。聶雲搖瞭搖頭,他也知道這會兒自己狀態不佳,快速向著籃下跑瞭幾步,再度接過彈來的籃球走瞭個慢三步上籃。
“叮鈴鈴…”二人你來我往的做著簡單的投籃練習,忽然,場下傳來一陣鈴聲,鐘致遠微微一愕,他受著高中時候的影響,手機到現在一直都是震動狀態,很少會調出鈴聲,看來是聶雲的電話來瞭。
聶雲果然渾身一震,球都不撿瞭直接朝著場下跑瞭過去,拿起手機一看,面上卻是露出一絲為難之色,然而倒也沒多耽誤,趕緊接過瞭電話:“喂,詩姐。”
“小雲啊,紅紅去哪瞭你知道嗎?她昨晚一夜沒回來,電話也沒接。”是葉詩翩打來的電話。
“哦,這幾天你沒在,她就沒跟你說,她去乾元新區那邊新開的一傢度假村商演去瞭,說是商演結束後還可以在那玩一天。”聶雲如實的說著,末尾還補瞭一句:“不過她手機可能沒電瞭或者是怎麼瞭,我也聯系不上她。”
“嗯,我知道瞭,她今天會回來吧?”葉詩翩對這個解釋倒是沒有多想。
“應該會吧,她們一社團的人去的,”聶雲說著說著突然眼睛一亮:“對瞭,詩姐,我去找人問問高木蘭的號碼,或許能聯系得上她。”
“嗯,好,有什麼事也告訴我一聲。”葉詩翩放下擔心,忽然卻是想到瞭一件事,微微頓瞭頓,這才吞吐的問瞭起來:“對瞭小雲,那個…那個男生?他…還好吧?”
“啊?”聶雲有些錯愕:“詩姐你問誰啊?”
“就是上次青山湖那個…我聽紅紅說起他進你們球隊瞭。”葉詩翩這回倒是說得很坦然。
“他啊,”聶雲拿著手機轉瞭個身,望著還在球場上投著籃的鐘致遠,心中一時不知該如何表述:“他挺好的,球打得不錯。”
“嗯,”葉詩翩輕輕應瞭一聲,接著便是一頓沉默,直到聶雲以為對方都不在接聽的時候,葉詩翩終於是再次發聲:“有空的話,你把他叫過來一起吃飯吧。”
“這,”聶雲苦笑,他恨不得直接告訴她人傢已經有女友瞭這種話,可是話至嘴邊卻又不願意傷瞭這位才剛剛經歷過噩夢的姐姐,想瞭幾秒才道:“好的,一有空我帶上他來看你。”
掛完電話,聶雲翻開瞭手機,一個電話給熟人打過去,很快就問到瞭高木蘭的號碼,很快,聶雲撥響瞭高木蘭的手機……
高木蘭的手機就放在那條緊身的牛仔短褲裡,手機鈴聲響起,卻是遲遲沒有回應,倒不是她們就這樣睡死過去,而是這會兒的高木蘭還被吳強壓在身子底下,如果不驚醒身上的男人,她是根本不可能拿到手機的。
“操!誰啊!”熊安傑距離位置最近,被這鈴聲吵醒心中自是煩悶,當下大罵一聲,嚇得高木蘭渾身一顫,可這鈴聲似乎沒完沒瞭一般,一直在耳邊回蕩,眾人也被這鈴聲吵得不行,漸漸的都有瞭醒轉的意思。
“熊、熊哥,是我的。”高木蘭見吳強有瞭醒轉的動作,當下一個側身從他身下扭瞭出來,見著熊安傑那雙惱怒的目光,心中變得有些惶恐。
熊安傑瞥瞭她一眼,倒是沒有反對她接電話的意思,看著高木蘭裸著身子邁著那雙還沾染著一片白精的雙腿走瞭過來,熊安傑冷哼一聲:“怎麼說話不用我教你吧?”
高木蘭沒有應聲,但憑她這會兒的心氣自然是不敢胡言亂語的,取出手機一看,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
“是高木蘭嗎?我是聶雲。”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低沉,然而高木蘭卻是渾身一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是。”
“是這樣的高社長,葉紅霧是不是跟你們在一塊兒啊,她昨晚手機關機瞭,不知道…”
高木蘭從聽到第一句的時候就已猜到瞭聶雲電話的來意,然而這也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面對的,她拿著手機轉過頭來,卻發現身處熊安傑和周文斌身體之間被夾得緊緊的葉紅霧這會兒已經醒來瞭,正雙目無神的望著自己。
“紅紅…”高木蘭朝著葉紅霧喚瞭一聲,語氣略微都帶瞭點哭腔。
“怎麼,是聶雲找過來瞭?”熊安傑倒是不笨,一看她們兩個這表情隱然猜到幾分,昨晚葉紅霧的手機是他給關的,聶雲通過高木蘭找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高木蘭點瞭點頭,依舊沒能回答電話裡聶雲的問題。
“你去接!”熊安傑雙眼一亮,來瞭主意,推瞭推身側的葉紅霧。
高木蘭如釋重負的朝著電話裡回瞭一聲:“你跟她說吧,她就在我身邊。”
“嗯,好的,謝謝你啦。”聶雲趕緊向著高木蘭致謝,隨即耐心的等待著那個他最熟悉的聲音。
“喂!”果然是他最熟悉的聲音,隻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紅紅,你…”聶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頓瞭半晌才道:“你還好吧?”
“還好。”葉紅霧神色木然,機械般的回答著聶雲的話,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
“聲音怎麼?”聶雲聽出瞭葉紅霧的語氣不太對,連忙問著:“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葉紅霧有著滿肚子的委屈與辛酸,可話至嘴邊,卻是不知該如何說起。
“嘶…”突然,電話裡的葉紅霧輕嘶一聲,聶雲眉頭一皺,趕緊問一句:“嗯?紅紅,怎麼瞭?”
聶雲哪裡能夠想到,此刻他的女友正被熊安傑摟在懷裡,趁著他電話的功夫,大手在那對兒高聳的胸乳上滑瞭個圈,包在手裡揉搓起來,葉紅霧敏感的輕嘶一聲,倒是沒控制住。
“我,我還好,我…”葉紅霧吞吞吐吐的說著,雙眼時不時的隨著熊安傑的動作而閉上,眼眸之下,漸漸有淚水滑落。
“昨晚手機沒電瞭,忘瞭充瞭。”葉紅霧想出瞭一個蹩腳的理由,然而聶雲卻是沒做多想:“嗯嗯,沒事就好,早點回來吧,剛剛詩姐還找你來著。”
“嗯,我下午就回。”葉紅霧已經知道瞭熊安傑他們的打算,這一夜她也漸漸明白瞭許多,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來自於那片白色小藥丸,先前給她們服用的是短期藥效的,她們臨走的時候,會有足量的或者是長期的藥丸等著自己。所以,下午,他們是會放心大膽的放她們回去。
“好咯,那我到瞭叫我,一起吃個晚飯吧。”聶雲隨口說著,然而卻是半天沒有得到女友的回應。
“嗚…”電話那頭的聲音很弱,弱到聶雲完全沒有聽到這聲發自鼻尖的輕哼,熊安傑哪裡會顧他們的電話蜜語,清晨的性欲來得很快,大屌一硬,索性就站起身來走至葉紅霧的身邊,在她鼻尖輕輕一捏,葉紅霧的小嘴就乖乖的張開,大屌順利叩關而入,直插得葉紅霧痛呼出聲。
“嗯?怎麼瞭紅紅?”聶雲稍稍聽到一些聲響,難免有些疑惑。
“沒,”葉紅霧這時候哪裡敢在男友面前說真話,就算是要說,也得是回去之後整理好思緒和他一起想辦法面對,可如今這局面,隻怕是她稍微暴露一個字,這夥人隻怕都不會放任自己回去,葉紅霧連忙捂住鼻唇,用舌頭使勁兒將熊安傑的巨屌向著一個方向抵瞭半邊,這才好空出半邊嘴來說著話:“沒,剛木蘭她碰到我瞭,我不跟你說瞭,她們玩著呢。”
“啊?”聶雲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電話裡已然響起“嘟嘟嘟”的忙音,聶雲搖瞭搖頭,不過總算知道瞭女友的消息,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看著依舊在球場上投籃的鐘致遠,倒是忽然來瞭興致:“來,咱們單幾個?”
“雲哥,你這會兒狀態不好,贏你沒意思。”兩人在訓練的時候沒少對位,互有勝負,一來二去熟絡瞭之後倒是喜歡開些玩笑。
“哼,欺負個新生,還不需要什麼狀態。”
下午兩點,一輛大巴車駛離瞭桃花源度假村,車上坐著的依舊是來時的十八位女大學生,隻不過與來時的喜笑顏開不同,這會兒的她們,一個個俱是面色憔悴,有的雙目無神,有的眼中泛著淚水,沒有一個人說話,除瞭大巴車行駛發出的轟鳴,整個車廂裡都是靜得可怕。
高木蘭依舊是坐在最前面,她穿瞭件來時帶來備用的呢子大衣,可無論她怎麼把自己包裹著,心裡依舊覺得寒冷,她的手裡拽著的是臨走時李青青發的一筆演出費,比起尋常的商演費用足足高瞭四五倍,每個人算下來都有一兩千,然而高木蘭卻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筆錢,這算什麼?“賣身的錢?”高木蘭渾身顫抖,她心中不禁想著:就是為瞭這筆演出費,她們,才有瞭這一夜最淒慘的遭遇。
坐在她旁邊的是葉紅霧,這會兒已然沉沉的睡瞭過去,高木蘭知道她是最慘的,整整一夜啊,其他女生幾乎都躺在房間裡休息,唯獨她們幾個被那三個男的肏得死去活來,尤其是到瞭後半夜,他們三個將火力對準瞭葉紅霧一個人,就這樣,葉紅霧這一夜根本沒能合上眼睛,望著這位比自己還要淒慘的好友,高木蘭鼻尖又是一熱,眼淚再是控制不住,將昏睡過去的葉紅霧抱在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木蘭姐,我們,該怎麼辦啊?”後座上已經有姐妹帶著哭腔問瞭起來。
高木蘭簌瞭簌鼻子,憤恨的咬瞭咬唇,強忍住隨時都要爆發的淚水:“我也不知道,對不起各位,我實在不知道那裡…”
“木蘭姐,我…我…我想報警!”有人提議著。
“不要,不要…”然而提議很快被打斷,高木蘭詫異的回頭望去,卻發現身後一眾女生裡竟是有好幾個都在使勁兒的搖著頭,高木蘭瞬間明白許多,這群女生都還是大學生啊,她們還都有著各自的美好前程,如果是一個兩個的案子或許還能隱瞞,可這麼多人的事情,誰能保證能瞞得過去,而且,對方有錄好的視頻,有讓人渾身難受的藥,有著她們不敢招惹的權利和背景,她們這群單純的大學生,拿什麼來鬥?
高木蘭沉默瞭,她的內心何嘗不是如此彷徨無措,這位平日極有主見的舞蹈社長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究竟何去何從,她還真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不報警,那豈不是就任憑他們擺佈,他們給的藥就是定時炸彈,醫院能解決嗎?”
“總有辦法想的吧?”身邊又有人附和著,很明顯,報警這條路是不受待見的。
高木蘭閉上瞭眼睛,忽然間,她的手上傳來一陣溫熱,她睜開雙眼,卻是發現躺在她懷裡的葉紅霧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瞭雙眼,正用手握在她的手背上。
“紅紅。”高木蘭一望見好友醒來,心中的酸楚更是無以復加,又一次的哭瞭出來。
葉紅霧此刻倒是恢復瞭幾分淡定:“先不報警吧,大傢回去好好休息,就當是一場噩夢,忘瞭吧。”
“紅紅?”高木蘭難以置信的望著她,眾女之中,就數葉紅霧境況最慘,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幅態度。
“我,”葉紅霧握緊瞭拳頭,雖是心中依然帶著幾分惶恐,可一想起這兩天一夜所發生的種種,她心中的仇恨漸漸升溫,直至頂點:“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大巴安穩的停靠在瞭深海大學的校門口,不知所以的司機倒是熱情的招呼著大傢:“美女們,到瞭。”
眾女各自擦拭掉眼眶邊上的點滴淚痕,甚至有的還打開瞭化妝鏡簡單的補瞭兩筆,高木蘭扶著葉紅霧下瞭車,抬頭一望,便能見著一位高大俊朗的男生面帶微笑的朝她們走瞭過來。
“聶、雲哥。”高木蘭認得聶雲,隻是此刻見面,難免有些心虛。
“怎麼瞭,這幾天玩累瞭吧。”聶雲見著葉紅霧被高木蘭攙扶著一臉憔悴,想起電話裡的她聲音都有些沙啞,當即關心起來,隻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兩天一夜,葉紅霧究竟經歷瞭什麼。
“嗯,累瞭。”葉紅霧苦笑,從高木蘭的扶持下走出,毫不猶豫的靠倒在聶雲的懷裡。
“額,”聶雲有些尷尬,以往在人前葉紅霧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張揚過,今天也不知怎麼瞭,不過既然她願意,聶雲倒也不會回避什麼,就這樣拍打著女友的背,用自己寬厚的肩膀讓女友靠得更加舒適一些。
畢竟是舞蹈社團的美女群,單身的沒單身的身邊都不缺少男伴,隨著女生們各自從大巴上走下,迎接他們的男友亦或是朋友大都湊瞭過來,大巴緩緩離開,女生們也各自分離,唯有葉紅霧依舊靠在聶雲的肩頭,沒有多餘的話,隻是靜靜的擁抱在那裡。
深海市最高檢察院專案組辦公廳,美貌的嚴月老師已然換回瞭那一身最高檢的黑色制服,踏著“邦邦”響的高跟走過,直接進入瞭辦公廳角落處的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裡早有幾個人等著她,除瞭坐在最中間的一位年紀稍大一些,其他幾位都是二三十歲的小年輕,算上那位年長的,三男一女,清一色的警服。
“嶽姐。”眾人見著嶽彥昕走進,紛紛站瞭起來喊瞭一聲,即便是那位年長的警員也同樣是面帶微笑的站起,親切的喚瞭一聲:“小嶽來啦。”
“李叔您坐。”嶽彥昕自然也是懂得規矩,在如今的公安系統裡雖然是職位上有所差距,可資歷也同樣是一件不容忽視的事情,這位老李在公安系統裡熬瞭這麼多年,居然還活躍在刑偵這種一線崗位,顯然有著過人之處。
嶽彥昕走到會議室的主位坐好,大傢也都開始端坐起來,這一辦公室的人員分別來自公安、武警、緝毒辦與海關,加上組長嶽彥昕,這就組成瞭這次的913工作小組。
“先匯報一下大傢的工作進度吧。”嶽彥昕面帶微笑,面對這類回憶倒是並不生疏。
“我先來說下,”率先說話的卻是那位梳著短發的美女:“我這邊調取瞭進三年的海關大型物件運輸資料,尤其是針對醫療類用品進行取樣,沒有發現問題,基本可以斷定,根據嶽姐你的推斷,基本可以斷定毒源還在深海。”
嶽彥昕點瞭點頭:“嗯,根據孫義軍提供的線索,這個黑狼一直在找機會把毒源轉移出國,但因為海關近幾年把控嚴格,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這一點看來,小伍你們做得很不錯啊。”
被喚作“小伍”的女警輕哼一聲:“可惜瞭他膽子小,要是他敢越境,我們肯定能逮到他。”
“咳咳,”老李咳瞭兩聲,打斷瞭她們的聊天:“我來說下我這邊的進度,首先是圍繞深海大學進行偵破,小廖和小張兩個的在暗處調查醫療保健室的情況,我這邊聯同瞭消防部門搞瞭次突擊檢查,主要是針對生科學院的各類化工設備以及實驗室儲藏室,除瞭一些安全方面的小問題,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這麼說來,我們可以把目光鎖定在和深海大學的醫療點,深海市一醫?”嶽彥昕皺瞭皺眉:“我剛剛得到線報,副校長李經國的女婿孫瑯宿舍裡,沒有問題。”
“嶽姐,你還能進人傢宿舍啊?”一旁的武警支隊小張開起瞭玩笑。
嶽彥昕白瞭他一眼:“怎麼,你也想去?”
小廖見嶽彥昕也還開得起玩笑,接話道:“我看他是想去你宿舍。”
幾人都是年輕人,溝通會倒也沒有太過嚴肅,倒是老李這樣上瞭年紀的有些一板一眼,見他們漸漸扯跑題瞭,不由得又是咳瞭兩聲打斷:“是這樣的話,那這位孫瑯教練似乎問題也就不大,他的房子買在市中心附近,要想窩藏毒源,隻能藏在宿舍。”
“那麼目標隻剩下瞭李經國和梁謙誠,”小伍總結瞭一下。
“有沒有可能,與別的醫院有關。”嶽彥昕忽然靈光一顯:“我最近瞭解到的一個情況是,市一醫雖然是深海市的指定醫療點,但是我們針對的是黑狼這樣的危險分子,不是在校大學生,那麼,除瞭市一醫,距離深海比較近的四醫院也是有著一定可能的。”
“這…”幾人陷入沉默,顯然這類可能是存在的,可是一傢醫院都夠他們查,更何況是兩傢。
“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老李你帶著小廖和小張主要針對市一醫開始調查,小伍先去四醫院看看。”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學校附近的“躍龍門”餐館,鐘致遠又和曉雨宿舍的幾位聚在瞭一起,今天恰好是孔方頤的生日,幾位姐妹都送上瞭小禮物,孔方頤便也大大方方的請客下館子,臨瞭還沒忘叮囑曉雨把鐘致遠帶來。
紅著臉的孔方頤閉上瞭眼睛開始許願,倒是沒有人瞧見她閉眼之前稍稍對著鐘致遠瞄瞭一眼,心中默念瞭一大堆,終於是睜開眼睛,“噗!”的一聲,深深的一口吹下,蛋糕上的蠟燭吹瞭個幹凈。
眾人歡快的分著蛋糕,忽然,一聲陌生的鈴聲響瞭起來,卻是溫雪一臉緊張的拿起瞭手機。
“呀!”溫雪突然驚叫一聲,卻是拿著手機就向著包廂外跑去:“我去接個電話。”
眾人面面相覷,正準備繼續談笑,可林曉雨似乎是想到瞭什麼,可看瞭看男友在旁,倒是不願提起上周在醫院附近飯店的遭遇,隻得悶著頭吃起菜來。
“雪雪,怎麼樣?最近還好嗎?”電話那頭自然是熊安傑的聲音。
溫雪本想直接回答他,可是一想起那天的事情,不由得又止住瞭嘴,聲音也變得有些冷淡:“那天你人去哪瞭?”
原來自那日四醫院附近飯店事件之後,熊安傑一來是心情極差二來是沒有想好說辭,索性便關瞭手機,來瞭個音訊全無,這會兒主動打過來,自然是想好瞭應對之法:“雪雪不好意思啊,那天我急著去見你,在路上不小心被車給刮瞭一下,我怕你擔心,也不敢告訴你。”
“什麼?”溫雪聞言一驚,瞬間將之前的疑慮拋諸腦後:“你傷哪瞭,你…”
“沒什麼事,那天我就隻給周哥打瞭電話,讓他送我去醫院瞭,他說他起瞭個身就找不到你們瞭,想著你們應該是回去瞭,也就沒有多問,這幾天我就躺在醫院呢。”
幾個女生都隻聽曉雨說起過那天眾人都是昏昏沉沉的,倒是不記得周文斌在不在場,聽熊安傑這麼一說倒也沒有懷疑什麼:“那你現在還在嗎?我,我來看你。”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癡,”熊安傑腦中不由得浮現出這一句來,可惜這兩天操勞過度,不然還真想把這小妞叫過來好好肏一頓,熊安傑嘿嘿一笑:“不用不用,我這邊好得差不多瞭,給你打電話就是準備跟你說聲我這邊轉校的手續快辦完瞭,過幾天就得去英僑報道瞭。”
“哦,”溫雪不知所措的“哦”瞭一聲,倒是對這條消息沒什麼概念。
“嗯,這段時間我就先不來找你瞭,我這邊球隊訓練得緊,你先忙自己的事兒,我抽空瞭來看你。”電話那頭的熊安傑會心一笑:“先穩住這妞,到時候再計劃一下,將她宿舍幾個再弄出來,下一次,可沒有葉紅霧來壞事瞭。”
而飯店這邊,眾人的話題漸漸打開,孔方頤小飲瞭幾杯,借著勁頭不斷的八卦著這個飯桌上唯一的男生:“教練,我聽曉雨說以前你追的她啊?”自女籃比賽之後,這群人還是保留著“教練”這一稱呼。
鐘致遠朝著曉雨望瞭一眼,見著曉雨眼神之中流露出的甜蜜,當下也不掩飾什麼:“對啊,那會兒我們班追曉雨的可多瞭,沒辦法,打球他們都打不過我,曉雨就歸我瞭。”
“噓…”幾女雖是都知道鐘致遠球技高超,但這會兒也少不得噓他幾聲玩,倒是曉雨靦腆的說著:“哎呀,我們兩個沒那麼多故事啦,就很簡單的。”
“是啊,很簡單的。”鐘致遠莫名也想起瞭他和曉雨的種種,真的是一種簡單到自然的吸引,曉雨是個安安靜靜的女孩兒,屬於那種隻沉浸在學習和自己的世界裡的女生,而他,在認識曉雨之前,似乎也隻知道籃球,就這樣的一種緣分,很簡單很純粹的高中生活,他們分配成瞭同桌,相識到熟知,再到難以分離。最後,圖書館裡多瞭一個陪她看書的男孩,籃球場上多瞭一個等他打球的女孩,沒有浪漫的表白,沒有浮誇的愛情長跑,但就是這樣,曉雨在為瞭鐘致遠接觸籃球,而他,毅然決然的選擇瞭南下深海。
“誒誒誒,你們倆夠瞭啊!”張萱拍瞭拍桌子,故作浮誇的叱道:“人傢過生日,你們秀個什麼恩愛啊,一邊去一邊去。”
然而孔方頤卻是沒有註意到兩人眼中流露出的絲絲交流,隻道是曉雨和他的故事真就這麼簡單,想也沒想:“那,你們到哪一步啦?”
“方頤!”曉雨登時面上一紅,這樣的事她也問得出口,還真是個不著調的姐妹。
“咳咳,”鐘致遠輕輕咳嗽一聲,陽光帥氣的大男孩這會兒也露出幾分羞澀,這要人怎麼回答嘛,“牽手?接吻?還是…”鐘致遠不禁想起瞭昨天宿舍猴子電腦裡放過的幾部“小電影”,臉上不禁一陣火辣,連忙捂住嘴,偷偷掩飾起來。
“哇,不是吧教練,你這是害羞瞭?”張萱本還想著數落方頤說話不分場合,可沒想著鐘致遠就這樣被調笑得紅瞭臉,咋咋呼呼的大喊起來。
鐘致遠雖是真有些靦腆,但終究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見著眾女朝著自己望瞭過來,連忙端起桌上的酒杯:“來來來,壽星我敬你一杯,祝你也早點找到合適的。”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孔方頤端起瞭酒和他碰瞭一記,嘴上卻是語出驚人。
“啊?”這一聲立時讓在場幾人都稍稍愣住,鐘致遠尷尬的朝著曉雨望瞭望,但見曉雨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反而是朝著自己眨瞭眨眼,小嘴兒卻是朝孔方頤努瞭努,鐘致遠再望過來,果然,孔方頤“噗嗤”一聲爆笑:“逗你呢教練。”
“哈哈哈,”幾女頓時笑作一團,幾乎都沒有把孔方頤的戲言放在心上,然而孔方頤卻是一口將那杯中的啤酒飲盡,任由著酒精在自己的身體裡緩緩流淌,她知道,有些真心話,真的是借著玩笑說出來的。
京北市公安總局。
作為全國公安系統的模板標桿,京北公安總局本應是一副莊嚴肅穆的景象,可今天卻是突然亂成瞭一鍋粥,所有的基層、中層乃至高層領導似乎都被一件突然降臨的案件所吸引,整個公安廳自上而下的忙碌起來。
北恐!這是一個令全國上下都聞風喪膽的名字,作為國傢西北側的北川地區,一群狹隘極端的民族主義者以“自由”為旗號,屢屢在北川地區實行恐怖襲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更恐怖的是,這群極端的北川恐怖分子竟是揚言要將災難帶到京北。
這本是一句傳自恐怖主義者的叫囂視頻,上級領導也提到過要加強防范,可誰也沒有把他們的揚言當成一回事,可今天,京北市中央公園人潮最擁擠的地段,就出現瞭這樣一個恐怖分子。
他的腰間綁滿瞭炸藥,手中還拿著一支早被淘汰瞭的軍用手槍,他的目的,是用自己一條命,盡可能多的帶走更多的生命。
然而他的槍還沒能發出一顆子彈,他的炸藥還沒能點燃,他此刻已然坐在瞭京北市公安總局的審訊室裡,原因很簡單,有人制服瞭他,並把他連人帶槍帶炸藥一並扔在瞭門口,幾個看門的民警趕到之時,卻隻能見到這個被剝得精光的北恐分子。
“她,她是魔鬼!”審訊室裡,嫌疑人目光呆滯,嘴裡似乎隻會念叨著這一句話,狀態已然進入癲狂,審訊警員們搖瞭搖頭,一臉無奈。
“她,她是魔鬼!”
……
京郊幽靜的別墅屋裡,鐘神秀正從浴室裡緩緩走出,隻披著一件白色浴巾,那條足有一米二長的大白腿或多或少的裸露在外,不過自鐘致遠上學去之後,老爺子也就不待在這裡瞭。從桌上拿瞭個早已削好瞭的蘋果,一邊啃著一邊向著寬敞的沙發一躺,慵懶的打開電視。電視裡正播報著昨天中央公園的恐怖事件,可記者所能拍到的無非也是一些當時在場觀眾的感言。
“當時那個人兇著呢,一個勁兒的在那吼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就一個個子好高的人,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三兩下就把他給放倒,然後就給拖走瞭,快得連臉都看不清。”
“黑衣服,應該是個女的,但也說不好,反正挺高的,比那個男的高出一截…”
鐘神秀依舊在悠然的啃著蘋果,當聽到“高出一截”的時候不由得朝著自己的那雙長腿瞅瞭一眼,眼中不由得泛起一絲媚意,右手竟是向下一滑,沿著光滑的腿根向下撫瞭下去。
“叮嚀嚀!”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瞭起來,鐘神秀雙腿一蹬,竟是將放在沙發尾端的手機給踢瞭起來,正落在這頭的手上。
“喂?”
“紅袖,幹得不錯!”
“哦。”鐘神秀不以為然的“哦”瞭一聲,根本沒將這句表揚放在心上。
“不過你這目標也太大瞭點兒吧?”
“沒辦法,天生腿長。”
“咳咳,”電話裡的男音尷尬的“咳”瞭一聲:“隻不過你最近就隻能低調點瞭。”
“嗯,反正這邊的事兒也忙完瞭,我想請個假。”
“旅遊?”
“探親!”
“深海?”
“明晚的飛機。”
“額,”電話裡的聲音頓瞭頓:“那好吧,你也去看看‘紫魚’,她最近情緒不太好。”
“掛瞭!”
“誒?你…”
“嘟嘟嘟嘟…”
《第一卷:開學風雲》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