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足足開瞭三個小時,直到黃國棟校長親自敲響瞭房門,趙舒奕才宣佈大傢散會。
「大傢今天都辛苦瞭,勝敗也是兵傢常事,明天我們一定能贏的。」黃國棟笑瞇瞇的走進,言辭上倒是讓隊員們倍感輕松:「這樣,今天贊助商團隊到雲都瞭,知道我們的小夥子都很辛苦,就在隔壁的酒店訂瞭一桌飯。」
「明天還有比賽,今天這時候吃飯不合適吧…」趙舒奕站在門口冷不丁的提瞭一嘴。
「哎,這不是時間緊嘛,本來也想明天給大傢慶功的,可贊助商那位馬總明天就得離開…」
「行吧,不許喝酒。」趙舒奕倒也不是完全不近人情,畢竟也是吃頓好的,這群小夥子們總是喜歡的。
交代完畢,大傢也都回房各自收拾,而趙舒奕這邊手機卻是響瞭起來。
「喂?」電話裡響起瞭嶽彥昕的聲音。
「上午怎麼突然沒聲瞭?」
「路上遇到點事,忙完瞭。」
「我還以為你又消失瞭。」
「…」嶽彥昕微微停頓瞭片刻,這才道:「現在有空嗎?」
趙舒奕望瞭一眼身後準備去吃飯的球員們,答應下來:「有。」
「那見一面,我找個咖啡廳,地址我發給你。」
*** *** ***
趙舒奕告瞭個假,也不管黃國棟如何挽留,自顧自的走出酒店,直向著嶽彥昕發來的位置走去。
咖啡廳不大但也不顯眼,傍晚時分也沒什麼人,隻一道高挑孤寂的身影坐在那裡。
趙舒奕走進,直接坐在她的對面,也沒有率先開口。
「給你點的,你喜歡的美式。」嶽彥昕指瞭指桌上的咖啡,可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麻木。
「不說點什麼嗎?」趙舒奕端起咖啡潤瞭一口:「怎麼消失這麼久。」
「遇到瞭個奇怪的人,又遇到瞭些奇怪的事。」
「…」
嶽彥昕想瞭想,終究是搖瞭搖頭:「還是不說瞭吧,這事兒挺迷糊的,而且答應瞭人傢要保密的。」
「那人呢?」
「走瞭,來雲都的第二天就消失瞭,留瞭封信,說讓我回去後什麼事都說不知道,說養好傷會來感謝我。」嶽彥昕不禁想起那位比自己還要高出不少的女人,不禁有些感慨,她的身上,似乎有太多的謎團,可不知怎麼的,自己卻也甘願陪著她趟瞭趟渾水。
「嗯,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吧,今天剛給單位解釋瞭下情況。」
「沒什麼事?」趙舒奕依舊有些擔心。
「沒事。」
「那封信?」
「在我房間,我就住對面。」嶽彥昕指瞭指對面的酒店。
「帶我去看看。」
趙舒奕一向不是個敏感的人,但這一次的見面,她總覺著自己的這位閨蜜有些陌生。嶽彥昕沒有拒絕,結完賬就朝著馬路對面走去。
「就是這間。」嶽彥昕推開房門,一臉漠然的走進,二話不說便去拿信遞給她。
信件確實是鐘神秀留下的,從深海到雲都一路都要隱蔽,兩人用瞭近十天的時間才趕到,可一到雲都,鐘神秀便來瞭個突然消失,隻留下這一紙告別,著實讓人不解。
「會不會是遇到什麼騙子瞭?」趙舒奕有些疑惑。
「應該不是,對手都是些亡命徒,而且和智運似乎有些關系,你知道的,智運一向不是什麼好鳥。」
「那就這麼算瞭?」
「就當是一場夢吧,不過也好,我什麼都不知道,就跟他們說的被綁架瞭,回去瞭應該也沒什麼事。」
「嗯。」趙舒奕點瞭點頭,倒是對這個有頭沒尾的故事聽得出神,一時間竟然有些精神恍惚,眼皮子沒來由的閉上,視線突然也變得模糊瞭起來。
「你怎麼瞭?」嶽彥昕上前就要去攙扶她,可趙舒奕猛地將她一甩,面色冰冷的質問起來:「你下瞭藥!」
「我…」嶽彥昕滿臉莫名,可就在這時,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滴滴的開門聲,一道陌生的腳步聲走瞭進來。
「是你!」趙舒奕瞇著眼,身體倚靠在床沿邊上,看上去十分吃力。
「想不到還記得我?」周文斌微微一笑,兩人之前的見面還是在去年嶽彥昕住院的時間,可想不到的是,這麼久不見,自己又完全換瞭一身裝束,卻還是被她一眼認瞭出來。
「是你下的藥?」趙舒奕面色一沉,眼光變得有些炙熱,隨即又望向站在房間裡有些懵懂的嶽彥昕,又變得有些疑惑。
嶽彥昕扭過頭,望向周文斌的臉色變得凌厲瞭起來,可這凌厲的雙眼還沒來得及發作,那道噩夢般的咒語再次響起。
「正·義·的·奴·隸!」
「嶽嶽!」趙舒奕就這樣親眼目睹著好姐妹的身體變化,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嶽彥昕就這樣忽然變得溫馴而安靜,隨著周文斌的緩步靠近,她居然一動不動。
「你對她做瞭什麼?」
「哼,不用那麼好奇,很快,你也會跟她一樣。」周文斌緩緩蹲下身子,手掌攤開,赫然是一塊懷表,食指指根處系瞭一根細繩,大手一動,整個懷表便開始在人眼前蕩漾。
「來,感受一下另一個世界的奇妙吧!」周文斌的語聲陡然間變得綿軟細膩,仿佛有一種魔力,能將人的所有精力完全吸引,尤其是眼下動彈不得的趙舒奕,那本就無神的雙眼驟然間變得呆滯,暗淡…
「成瞭嗎?成瞭嗎?」房門自周文斌進來並沒有立時關上,而聽得屋裡突然間少瞭動靜,等待多時的熊安傑猛地闖入,直勾勾的呼喊起來。
「滾,別礙事。」即便脾氣溫和如周文斌也有些忍不住破口大罵,催眠可不是個簡單的過程,它需要在一個安靜平穩的環境裡,配合藥物循循善誘地攪亂人的神經,雖說眼下這女人已經被控制,可要萬一出現個什麼意外,那他們不就…
然而就在周文斌訓斥完後,這才一扭頭的功夫,意外便出現瞭。
本該進入催眠狀態的趙舒奕此刻哪裡有半點神志不清的模樣,此刻的她,正好端端的睜著雙眼凝視著他們,眼神凌厲而陰沉,嘴角邊似乎還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仿佛一切都該是自己的鬧劇一般。
「你!」周文斌才隻喊出一個字,趙舒奕便動瞭,一個翻身便扳住男人的手臂,強有力的一個反甩,直將周文斌反壓在地下,而後抬起頭來,望著門口的熊安傑冷聲道:「原來是你們在作祟。」
「臥槽!」熊安傑見局勢突變大喊一聲便要奔逃,可才剛邁出一步,脖頸間便驟然一緊,就這樣被人硬生生的向房間拖瞭回去。
制服住兩人,趙舒奕猛地將門關上,這才上前去打探一動不動的閨蜜情況,可她剛剛靠近,周文斌卻是強壓著剛才被擊打的痛苦喊瞭一聲:「去,弄死她!」
聞聽此言,嶽趙二人俱是一愣,隨即嶽彥昕便仿佛中瞭邪一般開始行動,一記抬腿向著趙舒奕踢來,趙舒奕倒也能反應過來,可面對著曾經的閨蜜,她卻是不知該如何下手。
兩人自小一起長大,都分別在警校和軍校訓練過一段時間,論身手也是不相上下,可一面是全無意識的進攻,一面顧手顧腳,趙舒奕一時間隻能狼狽招架,而這房間本就是臨時起意開的,再打下去也隻會把事情鬧大,周文斌立時站起身來,扯著熊安傑就往門外跑:「攔住她!」
趙舒奕還待去追,可嶽彥昕的動作越發癲狂,有時竟是完全不顧防守的朝她猛攻,趙舒奕被逼退幾步,隻得眼睜睜的望著兩人逃竄而出。
「呼~呼~」兩人交手幾個回合便已有些疲乏,為瞭應對嶽彥昕不要命的猛攻,趙舒奕隻得沿著房間不斷迂回,一時間房間裡傢電器皿被砸得粉碎,可嶽彥昕卻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好在趙舒奕這段時間隨隊訓練也多,體能較以往更加充沛,如今不斷閃躲才算沒有中招。
不過即便是電光火石般的閃躲對抗,趙舒奕倒也沒有停下思考,一想起周文斌與嶽彥昕之間莫名的控制,她也隱約猜出瞭些頭緒。
「弄死她!」「攔住她!」這是周文斌臨走前給出的命令,而眼下,如果沒有別的指令,嶽彥昕還搞不好會真跟她不死不休。
瞬間,趙舒奕便有瞭主意。
嶽彥昕再度朝她撲來,趙舒奕雙手護在胸前,硬生生的用手掌擋住瞭她那來勢洶洶的一拳,可也借著這一拳,趙舒奕猛地向後一撐,竟是自己朝著身後的墻面撞瞭過去。
身體撞在墻上自是跌得她氣血翻湧,可趙舒奕也是底子深厚,早早的有瞭盤算,在這一擊後徑直倒在地上,脖頸一歪,竟是瞪著眼珠一動不動。
嶽彥昕疑惑的朝她望瞭一眼,催眠狀態的她自是無法分辨出真假,可既然已經把人「攔住」,她倒也不再糾纏,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 *** ***
酒店之外,周文斌仍舊在向著遠處奔逃,甚至不斷朝著周邊的汽車招手,可這會兒地段偏僻,出租車倒是並不多,一下子倒也沒有找到合適的車輛。
「誒,我說,你就這麼放走她們倆個?」熊安傑仍舊有些不甘心。
「放走?」周文斌沒好氣的罵道:「我們這是逃命,不是放她們走。」
「逃什麼命?」熊安傑不解問道:「我看指不定誰贏呢,要是那騷貨解決瞭,咱們回去不是還能…」
「還能你個鬼啊!她一個正常人要真打不過個催眠瞭的才叫出瞭鬼瞭。」
「我看她也不敢下手啊!」
「難道你會讓人給活活打死還不出手?」
熊安傑這才啞口無言:「那倒也是,可…」但心裡終究是有些遺憾:「要不,我們再等等?」
「等死啊?」周文斌吼瞭一聲:「她們傢什麼背景你不知道?真要暴露瞭,什麼人也救不瞭咱們。」
「不是還有小馬哥的嗎?對瞭,那個洋妞也在,她也挺能打的。」
周文斌這才沉瞭口氣:「你給她去個電話,叫她過來,別說她傢背景的事,要真讓別人知道瞭,不一定會管我們。」
「好!」熊安傑答應下來,正要去撥電話,可一陣電話聲卻是響瞭起來。
二人略微有些愣住,可隨即周文斌反應過來,是自己的電話響瞭,揭開一看,卻是他早上才給出去的一部手機。
「喂?」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可這份沉默的氣息卻是讓周文斌鎮定下來。
「你甩掉她瞭?」
「嗯。」
「那你…」周文斌略微頓瞭頓,隨即想到瞭一個去處:「天堂飯店,來找我。」
*** *** ***
天堂飯店。VIP豪華包廂。
由智運集團旗下的一名營銷主管調任到飛沃娛樂體育部總監,馬德才的處境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可既然是集團總部的指令,那他也隻得接下,好在如今飛沃的信息也已在集團內透明,馬博飛的身份他還是清楚的,把這位公子哥兒陪好,將來總該不會太差。
隻不過公子哥就是公子哥,一個能在各路商界大佬面前談笑風生的營銷主管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居然是陪眼前的這群大學生來吃飯。馬德才一面「豪爽」的與大傢談笑,一面心裡抱怨著這位馬少的「大材小用」。
好在這群大學生今天沒打算喝酒,自己除瞭需要陪黃國棟這位領導應酬幾杯外,倒也沒有什麼太過為難的地方。
「誒,我提議咱們再碰一杯啊,咱們啊,明天一定把石州理工給拿下好不好?」黃國棟倒也是個場面人,見著一眾學生開始放下碗筷,竟是主動攬起瞭「活躍氣氛」的事。
馬德才立時配合的站瞭起來:「說得好,古有將軍陣前賞千軍,看我們今天,我們黃校長賽前助威,咱們明天啊,一定能贏。」
兩人一唱一和,一群涉世未深的小夥子哪還不被說得熱血沸騰,要不是聶雲堅持著「不能喝酒」的準則,幾位嚷嚷著「沒事」的隊員們才悻悻的放下酒杯,拿起瞭準備好的果汁一飲而盡。
「那個…」又是一輪飲罷,侯志高突然站瞭起來:「雲哥、各位,對不起啊,今天的輸球怪我…我那個失誤…哎我…」
侯志高說得情真意切,可飯桌上先前還熱鬧的場面一時間又冷瞭下來,聶雲和鐘致遠不發一言,就連平時和他最熟的戴歌也並不打算為他開脫,而其他球員們,亦是不好多說什麼。
「算瞭,都過去瞭,」而這時黃國棟卻是端起一杯酒來:「我聽說你是才受傷回來吧,哎,輸球我相信大傢都不想的,既然發生瞭,咱們就朝前看,來,聶雲,和他喝一杯,大傢都是一個隊的,明天還得一起戰鬥。」
聶雲「嗯」瞭一聲,終究是擺出瞭隊長的氣度,端起飲料朝侯志高舉瞭一下,也沒碰杯,徑直喝完。
「對啦,我聽說有隊員把女朋友都給帶來啦?」說到這會兒,黃國棟卻是巧妙的轉瞭個話題。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朝鐘致遠和戴歌擠眉弄眼,張萱和紀夢佳的事知道的人不少,這會兒黃國棟笑著提出來,大傢也知道不是什麼大事,難免有些「幸災樂禍」。
「是你的吧小鐘?」黃國棟順著大傢的目光朝鐘致遠望瞭過去。
「那個…我們宿舍一哥們要來雲都打羽毛球賽,她們就跟著過來看看,當旅遊的。」鐘致遠隻得無奈應答。
「羽毛球賽?」黃國棟露出一副「恍然」神色:「那白老師也過來瞭?」
「嗯。」
「呀,早說嘛,叫上她們一起過來吃飯多好。」
「那就算瞭吧,她們應該都睡瞭吧…」
「這樣啊…」黃國棟非常有分寸的點瞭點頭:「那就不打擾她們瞭,待會兒我給白老師打個電話,對瞭,可以叫她們明天過來給大傢加油嘛,咱們都是深海的隊伍,在外就該互相加油才是。」
又是幾番高談闊論,馬德才與黃國棟一唱一和的杯盞交錯,即便是球員們端著的是飲料果汁,可氛圍在那,每個人也都或多或少喝瞭幾杯,一直吃到九點,黃國棟笑瞇瞇的安排大傢回去休息。
球員們各自散去,可黃國棟卻並沒打算離開,告別瞭馬德才,自己很快便尋瞭個廁所翻起瞭手機,很快,校領導的工作群裡,一份老師通訊錄映入眼簾。
「喂,是白老師嗎?」電話很快接通,那頭的白露才剛剛洗漱完,聽著電話裡的聲音略微皺起瞭眉。
「嗯?你是?」
「我是黃國棟,白老師。」
「哦,是黃校啊!您…」
「剛剛聽他們幾個球員提起瞭你在雲都的事兒,這你可就不厚道瞭,大傢一個學校的,出門在外應該互相照顧嘛。」
「沒有沒有,」雖然是陪著兩位球員來打比賽,可自己也是略微存瞭些私心的,當然不會跟他這麼一位校長多說什麼:「我這邊也是球賽比較忙,正準備明天過去給籃球隊加油的。」
「是嘛,好好…」黃國棟寒暄已閉,這才漫不經心的提起話題:「對瞭,白老師住哪裡的酒店啊,我這邊申請瞭一臺校車,要是遠的話明天我讓司機去接一下?」
「不用麻煩瞭…」白露還待推辭,可黃國棟卻是態度強硬:「沒關系的,這樣,白老師你把酒店報給我,明天我安排人過去。」
白露推脫不過,隻好答道:「就在中心區這邊的天辰酒店,要是不方便就算瞭。」
「方便…方便…」黃國棟點瞭點頭,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絲淫笑,仿佛一塊兒香嫩可口的美肉落入盤中,隻等著他叉開筷子,大口咀嚼。
掛斷電話,黃國棟對著廁所鏡子打整瞭一二,款步走出,早已沒有瞭半點的酒氣。
可這一出來,便發現周文斌和熊安傑兩個坐在瞭才散席不久的包廂。
「都安排好瞭?」
「還不好說,先等著吧!」
*** *** ***
嶽彥昕面無表情的走入天堂飯店,按著手機上的信息指引,敲響瞭包廂大門。
「進來。」
嶽彥昕才剛剛走進,黃國棟便不由得驚叫瞭起來:「嚴…嚴老師…」
嶽彥昕潛伏深海的那檔子事一直以來都未對外公佈,而這位氣質卓然的美女老師自然也不會被人輕易遺忘,尤其是黃國棟這樣的老色胚子,隻一眼便認瞭出來。
「喲,原來黃校認識啊,老情人啊?」熊安傑哈哈一笑,卻是踏步向前,一挽手便將女人的嫩腰摟瞭起來。
然而這位曾經孤高冷漠的嚴老師居然無動於衷,任由著他那雙粗苯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施為,甚至連一點抗拒的表情都沒有。
「…」黃國棟猛地吞瞭口口水,對比起嶽彥昕這樣的美女,這兩天玩的那些個啦啦隊員終究還是太嫩瞭些,看著嶽彥昕如今機械木訥的樣子,他頓時明白瞭過來:
「她就是你們兩個先前說過的那個『女奴』?」
「這還用問?」熊安傑得意的收回大手,在嶽彥昕的翹臀上使勁一拍,哈哈大笑:「看,乖得很!」
「那…趙…」黃國棟說著向後探瞭探,有些心急火燎的問道:「趙教練呢?」
「死瞭!」嶽彥昕面無表情,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中的死人是自己的姐妹。
「啊這…」黃國棟驟然一驚,連忙轉過頭朝周文斌望去:「這怎麼回事?」
「沒事,我讓珍妮過去看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那今天…」按照計劃,今晚的重頭戲就是那位讓他們幾個都惦記瞭許久的籃球教練。
「先讓她陪你…」周文斌倒也不吝嗇,直接朝嶽彥昕吩咐道:「去,不許反抗。」
黃國棟雙眼一咪,聽得這話才面色好轉,剛想去瞧瞧這位傳言被調教好瞭的「女奴」,門外卻是傳來一陣腳步,腳步待停在房門口,幾道輕柔的敲門聲響起。
「進!」這一次出聲的是黃國棟,雖然今天的局不是他安排,可門口的來人,他卻是知道的,這會兒他倒是難得的擺起瞭譜。
房門推開,走在第一個的赫然是啦啦隊的隊長高木蘭,此刻的她穿瞭一身長款外套,在雲都這樣的季節裡有些格格不入,而自她身後的幾名啦啦隊女孩,無不是長衣包裹,倒有點像參加演出之前的保暖裝。
「呵,怎麼穿成這樣?」熊安傑有些好奇。
「這你就不懂瞭吧…」黃國棟站起身來,直向著幾女慢走幾步,直至高木蘭的身前,同樣也是伸出大手摟在女人的纖腰上,與熊安傑先前調弄嶽彥昕倒是一模一樣,可不一樣的是,黃國棟大手不單隻環在女人腰上,卻見他手掌繼續向裡,毫不顧外套中間兩粒扣子的阻礙,向裡狠狠一鉆,竟是完全探到瞭衣服的最深處。
「嗯~」高木蘭雖是早被這群人治得沒瞭脾氣,可也不像嶽彥昕那樣的無動於衷,感受著男人的大手探入,整個身體驟然一顫,鼻息間不由自主的哼瞭一聲。
然而就在她輕吟之際,黃國棟卻是突然發力,看似年邁發福的中年男人突然間竟是爆發出一股原始的蠻力,那探入的大手一揮,整個外套的紐扣竟是被一齊扯落瞭下來,而這一扯之下,那長款外套所遮擋住的風光,自便顯露無疑。
「我擦!」熊安傑眼前一亮,頓時氣血翻湧,他哪裡想到,這樣包裹嚴實的高木蘭,內裡竟然隻穿瞭一件白色的蕾絲透明小衣,非但胸口的兩隻白兔清晰可見,就連那身下的芳草,也是一覽無餘。
「嘿,這件不錯啊!」黃國棟退開一步,悠然的參觀著自己的「傑作」,隨即指著她身後的三名隊員:「你們也脫瞭看看吧…」
「要不,去樓上吧!」周文斌終究還是謹慎一些,這裡畢竟還是吃飯的包廂,雖然不會有人打擾,但門外的走道來往也是難免,而為瞭迎接今晚的局,他們可是包下瞭4樓頂層。
「嘿嘿,不急…」黃國棟邊說著話邊是摟住兩名美女坐瞭下來,雖是沒有真個銷魂,可也已是解開瞭束縛的襯衣,就這樣露出肚子,任由兩女各自在胸前的乳頭上舔吻,而他竟是露出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等珍妮小姐來瞭再上去吧!」
「等她幹什麼?她又不給幹!」望著眼前這幾位包裹嚴實的大美女,熊安傑自是迫不及待想去親手解開她們外套裡的秘密。
「臨時加菜!」黃國棟露出一抹神秘笑容,隨即腦子裡似乎又想到瞭什麼:「正好,我去拿個東西,你們要是忍不住,就先上樓吧!」
*** *** ***
十點。
天堂飯店結束瞭一天的營業,一眾服務人員鎖好門窗,陸續走出。
「誒,經理,今天4樓的…」
「噓!那是人傢大客戶包的場,什麼也別想,什麼也別問,回去好好睡覺,明天上午給大傢放半天假!」精明世故的飯店經理笑著遣散瞭一眾好奇的員工,隻不過雖然嘴上說著不聞不問,可自己的目光卻時不時的向著4樓撇上幾眼。
敞亮的燈光,寬闊的空間,再加上先前踏入酒店的那幾位美女,經理用腳指頭都能猜到今晚要發生什麼。
能猜到狀況的當然不止經理一個,就在此刻,就在所有人都沒能察覺到的飯店男廁所裡,一道黑影安靜的倚靠在衛生間的隔斷墻上…
趙舒奕已經潛入飯店半個小時瞭。
離開深海前,她到過嶽彥昕的單位瞭解情況,雖是對閨蜜的失蹤一頭霧水,但辦公室裡的一張紙條卻是引起瞭她的註意,周文斌,那是一個並不陌生的名字,可對於嶽彥昕而言,似乎不應該和他有什麼交集。也正是因為帶著這一疑問,在嶽彥昕突然約在咖啡廳前面的時候,她便多留瞭個心眼。
她猜想到瞭許多可能,但若非親眼所見,她是絕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姐妹竟然已經被人完全催眠,甚至乎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但那又終究不是出自本意,尾隨嶽彥昕一路,她隱蔽得非常好,即便是見到那位罪魁禍首,她也強忍住瞭心頭怨憤,她不敢貿然出聲,一旦交手,面對她的,終究還是嶽彥昕。
於是她選擇躲在這裡,等待著周文斌落單的時機。
但這樣的機會並不好找,自黃國棟離開,兩個色中餓鬼便帶著女人們上瞭樓,此後便再也沒瞭動靜,而除瞭黃國棟,從先前的對話裡她也聽到瞭似乎還有人要過來,那想要動手,還必須利用現在人還未齊的時機。
就這樣,趙舒奕一步一步挪上樓梯,盡可能的不發出任何聲響,緩步向著四樓靠近。
「啊~啊~」才隻到三樓,一聲聲不堪入耳的淫呼便清晰可聞。饒是趙舒奕這樣見多識廣的「海歸」都覺著太過荒唐,沿著黑暗的樓梯口走出,立時便能瞧見四樓正廳大門,大門雖是緊閉,可那門縫裡透露出的燈光便為趙舒奕指明瞭方向,而那聲聲嬌喘浪叫想來便是來自於此,四樓的會所當然有房間,可熊安傑和周文斌顯然沒有回房,就在這明晃晃的大廳裡鋪好瞭氣墊,抱著那幾位啦啦隊美女開始瞭今夜的狂歡。
女人們的外套自然不會在身上停留太久,事實上自踏入這間大廳的那一刻起,熊安傑便喝令著她們自己「寬衣解帶」,白色蕾絲小裙、黑邊緊窄的丁字褲、半遮半掩的小肚兜、甚至還有藏在口袋裡的「兔耳朵」…女孩們依然有些畏畏縮縮,可面對男人們的無理要求,她們似乎已經沒有瞭反抗的念頭,反而好像是在極力的討好與逢迎。
難道嶽彥昕也是這樣?趙舒奕皺瞭皺眉,目光透過門縫依稀能瞧到點兒影子。
然而嶽彥昕比她們的情況還要糟糕,與其說這群女孩都是被嚇怕瞭的羔羊,那嶽彥昕這會兒的狀態便似乎成瞭木偶,非但沒有任何情緒,反而是在兩個男人的挑逗之下變得極為「誇張」。
嶽彥昕此刻已然是跪在瞭兩個男人的中間,一隻粗黑的大腳赫然朝著她的下身摸索逡巡,而平日裡高傲的她此刻卻是一臉媚態,不但全身酥軟的扭動著腰身,更是在那腳趾的進出間隙,賣力的發出聲聲淫語。
趙舒奕深呼瞭口氣,強壓住心頭要殺人的怒火繼續蹲伏,她要等到最好的時機。
「叮咚~」一聲輕響自身後傳來,趙舒奕赫然一驚,立時尋瞭個角落躲瞭起來,電梯門走出的是黃國棟那臃腫富態的身影,他的腳步很快,顯然已是有些迫不及待。
「砰砰~」黃國棟敲響廳門:「開門!」
廳裡的激戰略微停瞭下來,隨即便是一陣赤足行走的聲音,廳門開啟,迎接他的赤身裸體的嶽彥昕。
「嚴老師,真…」直面風景,黃國棟幾乎眼睛珠子都快掉瞭下來,身姿高挑、乳峰巨碩、一雙長腿也是生得白皙而健美,1米70左右的身高此刻居然顯得比他這個172還要高上不少,這就是與生俱來的氣場嗎?
廳裡燈光閃爍,無論男女此刻都已進入激戰的狀態,黃國棟僅隻遲鈍瞭一秒,那雙蒼松有力的大手便已搭在瞭嶽彥昕的肩頭。
「…」黃國棟的嘴唇動瞭動,顯然是想說些什麼,可面對這位滿面通紅卻又難發一言的佳人,他又覺得沒有任何說話的必要。
他隻需要像現在這般將她抱走,用大手撫遍她的全身,用大嘴舔遍她的全身,最後用精液射遍她的全身!
嶽彥昕就這樣落入瞭他的懷裡,眼神木訥,自然也不會反抗,可就在被人抱走之餘,她的目光卻是註意到瞭門口隱約出現瞭一道身影,一道熟悉的聲影。
「機會!」蹲伏已久的趙舒奕敏銳的站瞭起來,趁著嶽彥昕被黃國棟抱走而忘記關門的時機,她毫不猶豫的推開廳門,幾乎隻用瞭不到半秒的時間便鎖定瞭周文斌的位置,隨即,雙拳緊握,縱身一躍,就勢向著周文斌撲瞭過去。
「隻要幹掉他,一切都將結束!」
「臥槽!」
「小心!」
「啊!」
「轟!」
趙舒奕的身形之快實在叫人難以想象,她的出現並沒有太過隱蔽,可就算熊安傑、周文斌、黃國棟甚至嶽彥昕同時發現,也沒有人能夠阻止得瞭她的這次飛撲,強有力的手肘直頂在周文斌那袒露在外的小腹位置,一時間氣血翻湧,腦子裡一片眩暈,不足半秒,喉口便已湧出一股澀苦的濕潤,他難以抑制的張嘴,任由著口中淤血吐瞭出來。
「你怎麼?」熊安傑下意識的後退瞭半步,他那還被女人含在嘴裡的肉棒頃刻間便軟瞭下來…
「快攔住她!」周文斌此刻已然痛得快要暈厥,可他性情一向堅韌,在這種危急時刻,竟然也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朝著被黃國棟拉到另一側的嶽彥昕大聲斥吼。
「咻~」然而趙舒奕並不會給他太多的機會,右手一抽,手掌上便已多出瞭一把餐用刀,刀鋒有些鈍,可對於趙舒奕這樣氣力的人來說,這一刀下去,已經足夠瞭…
冰冷的刀鋒在燈光的照耀下格外陰森,趙舒奕右臂一揮,刀鋒便順著手肘的揮動,沿著周文斌的脖頸,一刀劃過…
「啊!」刀鋒劃過,周文斌隻感受到瞭一絲冰冷自喉間傳來,隨即,劇痛洶湧而來,一聲駭人的慘叫自喉間發出,而後,陷入昏迷。
然而刀刃並沒有染上它應有的鮮紅,就在剛剛劃至脖頸的瞬間,一隻小巧的手機卻是自門口飛瞭進來,不偏不倚的擊打在她的手腕位置,刀刃脫落,趙舒奕卻已猜到局勢不妙,她並沒有回頭,她猛地抬手,全身力氣集在手肘位置,猛地向下一壓。
這一壓的威勢雖然不及刀具的實用,可隻要她氣力夠狠,依然致命。
然而她終究還是低估瞭門口之人的反應速度,事實上在手機拋出的第一時間,人影已經朝著她飛奔而來,也就在她提肘下壓的同時,來人的雙腳已經蹬在瞭她的脊背之上。
趙舒奕整個人凌空飛瞭出去,心中滿是無奈,尤其是在空中依然能看到周文斌那本應痛苦的臉色上突然間露出笑容,她的心也便更沉瞭…
「珍妮姐,漂亮啊!」熊安傑猛地站起,圍著珍妮拍起瞭馬屁。
珍妮面無表情的朝周文斌瞥瞭一眼:「死瞭嗎?」
「還沒,」周文斌苦笑一聲,隨即將頭偏至趙舒奕的方向,臉色突然變得陰狠瞭起來:「不過…她肯定是要死的!」
珍妮不置可否的嗤瞭一聲,又朝著黃國棟補瞭一句:「你要的人給你帶來瞭。」
廳門再次敞開,敞亮的大廳裡赫然迎來瞭今晚的第四個男人,侯志高滿面春風的走瞭進來,比起以往那個愣頭愣腦的瘦小個,今晚的他,格外自信。
他的懷裡抱著三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