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紫霜病房裡閑聊瞭幾句,竟把所有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甚至鬧出一個火爆的場面,最後,還是父親出面控制瞭大局,大傢握手言和的,不再存有口舌之爭。至於,我回傢後會不會被傢裡的女人審問,可就不清楚瞭,因為護士長進來通知芳琪,保安公司的人已到瞭醫院,父親則要師母幫芳琪的忙,辦理離院的手續。
芳琪和鄧爵士,還有師母離開病房之後,父親突然把我叫到他的身旁。
“龍生,剛才他們不停的說話,你怎麼不答上半句?而我剛才把紙吞進肚子裡,你怎麼又不上前阻止呢?你不應該是這樣的哦!”父親問我說。
“爸,今天和天狼君說瞭一番話之後,覺得以前實在太胡鬧瞭,亦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所以心裡感到悶悶不樂,甚至感到羞愧,因此躲逼避不想見傢裡人,直到我有勇氣將支票交到陳老板手上的時候,我才真正敢面對我自己,所以我不會再亂說話,隻會用心看事。”
“嗯,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沒想到,你所謂的師父,死前才教你做人的道理,不過,你也總算沒白費叫瞭他做師父。老陳呀老陳!我兒子因為你而學壞,最後亦因為你而學好呀!”父親狂笑的說。
“傻瓜!下次有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或遇上解不開的心事,馬上回到我們身邊,我們不但不會看不起你,而且還會支援你的,知道嗎?”巧蓮笑著對我說。
“嗯,知道瞭!”我點頭說道。
“章敏,你看我兒子怎麼樣?不錯吧?”父親問章敏說。
“邵爵士,你兒子當然厲害,要不然怎會是龍生師父呢?”章敏笑著說。
“哈哈!龍生師父!龍生師父,這四個字值多少錢呢?”父親嘆氣的說。
“爸,您怎麼會這樣問呢?”我不解的說。
“龍生,剛才章敏說不希罕一百萬,所以我想知道,她到底會希罕多少錢罷瞭,難道你不想知道嗎?”父親笑著對我說。
“邵爵士,別拿我來開玩笑嘛!”章敏臉紅的說。
“爸,您好像對章敏很有意思,想她當您的媳婦,是嗎?”巧蓮戲弄章敏說。
“巧姐,怎麼你也戲弄我瞭。”章敏輕輕拍瞭巧蓮的屁股說。
“巧蓮呀,我當然想啦!之前我不是說過,章敏是個好女孩,而且絕非池中物,如果她看得上龍生,那是龍生的福氣呀!”父親說。
趁父親如此高興,我想也是時候辦妥章太太臨終前交代的事。
“父親,既然您說章敏絕非池中物,我不怕坦白對您說,章太太臨終前,希望章敏登上天王巨星的舞臺,您看有這個機會嗎?”我問父親說。
“龍生,這是章太太臨終前的遺願?那你認為她有這個命格嗎?”父親反問我說。
“爸,章敏的八字,四柱一樣,日月同光格局,命宮天輝,對宮千宜,定日月來照,是富貴之兆,並且文昌文曲格命,顯得富貴非凡,是皇者的命格。如果生於北方,相信已承大位,可惜生於南,南窮土質澤而不燥,稍欠陽龍之氣,故且有帝皇的命格,亦無法成君,即使當瞭天王巨星,亦難成霸主呀!”我嘆氣的說。
“嗯,一個演員想當天王巨星,命格是很重要,但為瞭完成章太太的遺願,以我們的實力絕非難事你就看著辦吧!但這是章太太交給你的任務,還是等你回來接管我的生意再議,這段時間不妨安排她上演員班,好讓她掌握一些拍戲的技巧和吸取演藝圈的經驗,對她日後的星途應該會有幫助。”父親說。
“邵爵士,您真的答應瞭?”章敏喜出望外的說。
“你還是問龍生師父吧!”父親笑著說。
“龍生,你會幫我的對嗎?”章敏轉問我說。
“章敏,我隻是幫章太太完成心願,如果你不改掉你那臭脾氣,即使我想幫也很難幫上忙,上瞭演員班的課程再議吧!”我簡單的回答說。
“我兒子真的變瞭!變得太好瞭!”父親欣慰的說。
芳琪和鄧爵士走瞭回來,交代剛才和保安公司說的事,接著靜宜向他們兩個轉述剛才我和父親的對話,笑得他們兩個不停地望著我和章敏,還說我和章敏是天生一對,羞得章敏臉泛紅霞,接著又緊掐芳琪的脖子逗著玩,以躲避尷尬的話題。
師母辦妥瞭離院的手續,大傢換下醫院的袍服,便跟隨保安人員搭乘電梯離開醫院,途中聽師母說,護士長通知江院長,關於我們堅持離院一事,他沒有任何意見,更沒有挽留的意思,隻說“隨他們吧”四個字。
“哎!任憑風浪起,冷眼向江洋,當一個人面對突如其來的事,仍不感半分重視的話,表示已將自己處於最冷靜的狀態中,亦隻有智慧高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瀟灑的一面,看來他很快會找上門……”父親嘆氣的說。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你們就盡管望向江洋吧,我自問沒有什麼智慧,肯定與風浪,拼個你死我活!”鄧爵士笑著說。
“鄧爵士,看不出你挺夠義氣的,有性格!”章敏誇獎鄧爵士說。
“好說!章敏,這次就給你個機會和我一起打頭陣,罵個夠本的!”鄧爵士得意忘形說。
“鳴天,今回你就盡管罵吧,但記住別粗話連篇,我不想有失身份。”父親說。
“邵爵士,我沒聽錯吧?你肯讓我罵記者?意外呀!”鄧爵士愕然的說。
“你不罵記者的話,我們怎能輕易脫身?難為你瞭……”父親微微笑的說。
“章敏,你還是幫我護著紫霜上車,不要和鄧爵士一起胡鬧,好嗎?”我說。
“嗯,應該的,紫霜是我的恩人,照顧她是我的責任,今回我就暫且放過那些記者,下次再和他們算總帳。”章敏負責推紫霜的輪椅說。
“芳琪,我們這麼多人,護送我們的車輛夠坐嗎?”我問芳琪說。
“邵先生,車輛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們公司有足夠的車輛,而且每次出外都有後備車輛跟隨,以防萬一。”保安人員回答我說。
“龍生,護送是保安公司的工作,你的工作隻需給錢就行瞭,其他的事都不用你操心。”芳琪竊笑的說。
電梯門一打開,那些被保安人員擋在門口的記者群,在人聲鼎沸的環境下,蜂擁而上,幸好芳琪有先見之明,懂得聘請保鏢護送,要不然場面失控的損傷,肯定又會算到我們頭上,而芳琪挑選這間保安公司,經驗挺不錯的,他們利用警方對付暴民的盾牌,將我們重重圍起,逐步移出門外,安全的將我們送到車上。
如果說保安公司的經驗不差,那我身邊的女人肯定不弱,她們好像已有瞭溝通似的,章敏將輪椅上的紫霜,當起瞭開路先鋒,鄧爵士隨紫霜的身旁,而我和父親兩人,則跟在章敏和婷婷身後,而且還被傢裡的邵傢女將圍瞭起來,東有芳琪、南有師母、西有巧蓮、北有靜宜,記者根本沒有機會誣陷我出手打人的可能。
“哎呀!你們為何要苦苦追纏我們,而不去做一些對社會有貢獻的事呢?”
鄧爵士上瞭車後,憤憤不平的向記者們諷刺說。
聽瞭鄧爵士這番話,我內心不禁竊笑,並問他什麼時候曾做過對社會有貢獻的事,結果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其實鄧爵士這句話,說得夠妙的,相信必會搶瞭龍生的風頭,成為報章雜志的熱門話題,好呀!”芳琪誇獎鄧爵士說。
“哇!我搶瞭師父的風頭,竟還得到謝大狀的誇獎,看來今天的太陽是打從西邊升上吧,不過,這句對白是有難度的哦,既不能用粗話,又不可有失爵士的身份,挺難想的呀!”鄧爵士笑著說。
“紫霜,你沒事吧?剛才有沒有撞到你?”我關心的問紫霜說。
“傻瓜!我是傷殘人士,記者怎麼樣也不敢碰撞我的,況且我走也不用走,隻是坐在輪椅上,又怎會有事呢?沒事……”紫霜拍拍我的手背說。
“對呀!你們怎麼會想出這個陣容?”我問芳琪和鄧爵士說。
“剛才我和鄧爵士兩人,就是和保安隊的負責人,商談如何離開醫院之事,並且主要不讓記者有誣陷你的機會,要不然怎會談得這麼久?”芳琪說。
“哦!真是沒想到,如何離開,亦是保安裡頭的一門學問,佩服!”我舉起姆指大聲稱贊說,同時向車內望瞭一眼,再朝窗外和車後一看,才發現保安人員差不多一百多個人,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我偷偷拉瞭芳琪的衣袖,要她把耳朵靠到我嘴邊。
“親愛的,保安的費用要多少錢?”我小聲的問。
“天價!我還要他們多叫另一隊人馬前來,估計已經在我們的傢和父親的傢瞭。怎麼瞭心疼費用?”芳琪扮起鬼臉說。
“這裡已經一百多人瞭,你還再叫一隊人馬前來?那不是天價也不行瞭,相信這一趟回傢,是我今世搭最貴的巴士瞭。”我苦笑著說。
“不管這輛巴士收費有多貴,早已經有人代付瞭!哼,買性感的晚裝給別的女人就舍得花,用在傢裡的女人身上就不舍得,小器鬼!”芳琪小聲的在我耳邊說,並偷偷輕咬瞭我的耳朵一下。
“我什麼時候對你們小器瞭?言歸正傳,到底誰代付瞭?父親他老人傢?”
“不!你聽……”芳琪從手袋裡拿出迷你型的錄音機。
我迫不及待按下播放鈕,原來裡頭的對話,正是我和鄧少基在警局的對話,現在我終於明白,芳琪當時為何不發一言,原來學會我那旁門左道的偷錄玩意。
“親愛的,你什麼時候變成鬼靈精瞭,竟懂得偷錄這玩意……”我用指頭撼住芳琪高挺的鼻尖說。
“龍生,別用詞不當,這並不是偷錄,而是剛巧錄瞭下來。其實這個玩意,我上學的時候便經常使用,昨晚接獲警方的通知,突然想起章敏拍下天狼君被殺的片段,所以順便把它帶在身上,以防不時之需,沒想到果然派上用場,算姓鄧的倒黴瞭。”
“愛人,你打算怎麼樣對付姓鄧的?”我好奇的問芳琪說。
“姓鄧的己犯下嚴重的恐嚇罪行,相信明天的報章上,必會又向你發出強烈的文字攻擊,等我收集所有的資料,一定要他吃不完兜著走,非但告到他那間報館破產為止,亦要告到他無法在傳媒界找到立足之處,同時向他個人追討名譽的賠償,還有這張帳單!”芳琪狠狠的說。
女人狠起來比男人更可怕,而且還是防不勝防,芳琪的手段便是最好的例子,短短的時間內,不但安排好一切,而且還處心積慮安排好日後報復之事,今日的芳琪,已不是昨日的芳琪,身邊有這樣的妻子,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而且我身邊還有這麼多妻子,如果個個學她一樣精靈,恐怕我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瞭。
“親愛的,身邊有你這麼厲害的愛妻,感到十分的幸福呀!”我小聲的對芳琪說。
“你知道幸福就好瞭,但我可不知道前世造瞭什麼孽,竟會愛上你這個死色鬼!”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這個男人很困瞭,想睡一會……”我把頭依到芳琪的玉肩上說。
“壞透的男人,報應已在眼前,還睡什麼,到傢瞭!嘻嘻!”芳琪推開我的頭說。
“哦!真的到傢瞭……”我無奈聳聳肩,伸瞭一個懶腰說。
當車子駛到門口的時候,我發現果真有另一批保安人員守在門口,剎那間,感覺自己好像皇帝出巡似的,真是過足瞭癮!
巧蓮將大門的鑰匙交給司機,再由司機交給地面的保安人員,我們的車子駛入屋內的停車場,非常輕松的走下車。
這時候,我才想起自己的車仍停在酒店附近的停車場,於是找瞭負責人,將車鑰匙交給他,要他命人把車給開回來。
走進屋內發現有些不對勁,怎麼從門外走進來的保安人員帶著大箱小箱的,於是馬上追問芳琪,他們到底想做些什麼。
“他們進屋去查看有沒有危險物品,以及那些偷拍器材或竊錄器。”芳琪回答說。
我接受保安人員查看周圍的環境,雖然擺設炸彈是沒有可能,但記者使用的偷拍竊聽器材,卻很有可能,畢竟科技實在太進步瞭,但性事房則堅持不讓他們進去。
“芳琪,我不允外面的男人走進我們的性事房,畢竟那是我們的閨房,絕對不能放他們進去。”我堅決的說。
“哦!我們的閨房呀!那你記住今天說過的話,外面的女人也不能進去哦!”
芳琪向我扮瞭張鬼臉,小聲的說。
“知道瞭!總之,沒得到你們的允許,我不能帶其他女人進性事房就是!”
我狡詐的說果然,在眾多保安專傢的搜查下,搜出些偷拍器和竊錄器,這些記者真是無孔不入,幸好我們這裡是背山面海,而且是間別墅,屋外不會被人從高處監視著。另外,保安負責人帶來幾頭狼狗守著花園,並且向我們建議,最好養幾頭狗,可以防止有人攀墻進來擺放或偷東西,我接受他們的建議。
“芳琪,買狗的錢能否記在帳單上?”我開玩笑的說。
“別玩瞭,問問父親想吃些什麼,我好安排人替我們買菜。”芳琪說。
“琪姐,不用問瞭,巧姐剛才已經問過父親,他知道我們昨晚沒睡過覺,所以不想妨礙我們,趕著回傢。”靜宜說。
“哦!保安的人會送父親回去,我去安排一下。”芳琪走去通知保安人員說。
奇怪,怎麼感覺少瞭一個人似的?想瞭一想,原來還未見過艷珊,於是問靜宜,艷珊跑到哪瞭。靜宜回答說,艷珊不放心迎萬一個人留在警局,所以到警局陪她。真沒想到艷珊對迎萬會如此的好,如果說她們不是前世便認識,恐怕很難解釋她們為何在短短的時間內就能建立師徒情深的一面。
保安人員忙瞭一陣之後,終於上前向我們交代一切。
“謝大狀,這裡的環境已沒有問題瞭,我們會留下兩部七人座的房車,還有十個人和三頭狗,如果你們要外出,我們公司會另外安排人手在目的地等候,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如果可以預先通知,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瞭。而你們在屋內,可以放心自由活動,我們不會進屋打擾,吃和喝亦無需你們供應,還有,換班的時候,你們有權分搜查他們的身體,這亦是我們公司對客人提供保障的項目之一。”
“好的,謝謝你,勞煩你們多照顧這位老人傢。”芳琪說。
“我們會的,請放心!再見!”
保安的負責人說完後,我們便送父親和鄧爵士上車,直到車子駛出馬路後,我們才走進屋內,僥幸的是記者對父親不感興趣。
父親和鄧爵士離開後,原以為事情告瞭一段落,可以暫且輕松的喘出一口氣,但芳琪和師母的秘書已經來到瞭門口。她們兩個可沒我這樣好命,有很多文件趕著要處理,秘書除瞭把文件帶到傢裡外,師母還要和兩位不知什麼身份的女職員開會,巧蓮則負責招待她們,而且還要準備午飯給她們,看來這個會議是長途賽。
芳琪有很多重要的文件要處理,由於有些是法庭的秘密檔案,規定隻能在私人的房間裡翻閱,所以隻好讓出書房給她們瞭。然而,師母的文件則方便多瞭,亦沒什麼秘密可言,甚至可以給我過目,因為她今天是忙著殯儀館的買賣文件,試問老板有什麼不可看的呢?
當師母向我報告殯儀館帳目的時候,我意外地察覺自己對錢財方面的事,並不重視亦不感興趣,甚至不想知道自己有多少財產。
我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心態,於是好奇撥電話給父親,問他到底有多少財產。父親起初被我這一問,倒是嚇瞭一跳,後來知道瞭原因,才向我解釋說,有錢人是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少財產的。
父親給我的答案或許是真,亦或許不想告訴我,他到底有多少財產,免得我打他的主意,於是我問芳琪和章敏,她們同樣不知道有多少財產。相反,靜宜隨問隨答的答案,我覺得較為真實,她說以前傢裡窮且要還債,所以每天要算著可以用多少錢,而有錢人的錢多得花不完,又怎會點算呢?
聽瞭靜宜的解釋,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自尋煩惱,決定到紫霜的房間陪她解解悶。當經過鳳英的房間,不禁想起她們的慘死,接著又想起冷月的不幸,最後,打消找紫霜解悶的念頭,獨自回房間躺在被窩裡,希望在夢裡可以與她們相見。
當躺在被窩裡胡思亂想之際,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嚇到整個人從被窩裡彈起—為何住過鳳英房間人,不是受傷便是死亡?之前住過的劉美娟死瞭、鳳英母女倆亦慘死瞭、紫霜和我短住幾天便遭受破肚之苦、婷婷住瞭兩天便背部中刀,那靜雯當時和劉美娟兩人是住在一起的,她現在怎麼樣瞭?
這一嚇,急得我立即從床爬起,查看屋宅的方位和風水,可是查不出有任何兇煞之兆,風水上的擺設亦沒有出現問題,雖然所發生的不幸事件肯定純粹是巧合罷瞭,屬虛驚一場,但這個巧合實在令人害怕,心想要是這個問題發生在顧客的身上,肯定被我敲上一筆。
既然是巧合事件,那便無需擔心,可以安心躺回床上。當合上眼睛的一刻,腦子裡很自然想著,遇上無知又肯花錢的顧客,那是多高興的事,可是剛才又不重視自己有多少財產的問題,但為何腦子會想著,希望遇上肯花錢的無知顧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