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明,出生在一個會讓絕大部分人羨慕的傢庭。
父親是國內首屈一指金海實業的老板,身價對他來說可能隻是一個數字。
俗話說,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我母親就是這樣的女人,她本是萬眾矚目的商業超級天才,但卻猶如流星劃過天空一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即便過瞭二十多年之後的今天,財經新聞上不時還有關於我母親當年突然消失的猜測。
當然,大傢可能已經猜到瞭,因為她遇到瞭我的父親,我父親當年還隻是剛剛起步的一傢隻有五六個人,都算不上小公司的小老板,能有今天的成就,雖然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起過他們創業時的事情,但從我父親看我母親的眼神裡就能看出,我的母親才是讓那傢小公司,成長為如今在行業內猶如巨無霸一般存在的關鍵人物,甚至是靈魂人物!
但是他們的夫妻關系卻好像有些奇怪。
這還是我懂事之後,從父親眼神中看出來的。
父親看向母親的眼神,不是愛人之間的濃情蜜意,而是一個好像有些卑微的凡人在仰望著高不可攀的女神一樣的眼神。
在我還沒有搬出來自己住的時候,傢裡傢外的大小事情幾乎都是母親在做主,父親從來沒反對過,一次都沒有。
隻有外人才會覺得我的父親有多麼厲害厲害,但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真正厲害的是那個一直隱藏在父親身後,低調的幾乎毫無存在感的母親!
不過在我搬出來住之後,他們兩夫妻好像也環球旅行去瞭,然後不知道是父親的交代還是母親的交代,竟然讓我妹妹搬過來跟我一起生活,並且在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照顧好她。
開什麼玩笑!
她?
還用我照顧?
想到這裡,我有些不知所措,讓我先抽根煙,在緩緩道來……
啪嗒!
“呼…………”
從我嘴巴裡緩緩吐出的煙霧猶如幻境一樣,而在那幻境中不斷閃爍著的畫面,是我一直極力想要忘記的,如果可以我永遠都不想在回想起那時候所發生的一切。
當初母親懷胎十月,生下瞭我跟妹妹,聽說當時我們還在母親肚子裡的時候就緊緊抱在一起,導致母親不能順產隻能被迫剖腹產,然後因為我是先被抱出來的那個就成瞭哥哥。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先被抱出來的是妹妹該有多好。
可能是因為我的自尊心還是什麼的在作祟,直到小學三年級之前我都一直極為負責的照顧著我那個有些笨笨的妹妹。
因為父母的教育,我一直是把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來生活的,雖然上的是貴族私立高等學校,但在我的要求下,我們是很普通的入學,沒有人知道我們的背景。
但是,如果我公開身份,那我就是這所學校的王,因為這傢學校,名為金海貴族私立高等學校。
但是,妹妹第一天在學校就被人欺負瞭,因為分男女班,我哄瞭妹妹好久才讓她不情不願的去瞭女班,當我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出奇的沒有憤怒,非常平靜的找到瞭妹妹的班級,找瞭妹妹。
妹妹看到我來瞭,哭聲戛然而止,然後好像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小跑到我身邊抱住瞭我,之後三天在沒松手。
我看到妹妹嬌嫩的小臉上有一個猩紅的小巴掌印,極為醒目。
然後,我抱著妹妹走到瞭那個現在已經想不起來叫什麼的雜種面前,掏出我私人定制的蝴蝶刀,一刀紮在瞭她的心臟上。
她的表情由不屑變成瞭疑惑然後是不可思議,當我一刀又一刀紮在她身上時,她驚恐著,哀求著,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神可以在一瞬間有這麼多種變化。
最後在她死之前,眼神已經變得極為空洞,就好像裡面什麼都沒有一樣。
大部分同學都在尖叫中跑出瞭教師,隻有幾個人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有的是已經被嚇得動彈不得,有的卻滿臉興奮,還有的若有所思。
我沒有去管那些人,老師想要阻止我,但是可能是懼怕我手上的蝴蝶刀,又或者是我那剛殺完一個人卻猶如隻是碾死一個螞蟻一樣的眼神嚇到瞭她,她想要上前卻又不敢。
然後在他們的註視下,我抱著妹妹走出瞭教室,離開瞭學校。
寬敞豪奢的房車裡,傢庭醫生正在給我懷裡的妹妹處理臉上的傷勢,我卻在想這件事回傢之後該怎麼跟父母講出來……
一般來說,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被捅出去,後果是極其相當嚴重的,但是我在當時,腦袋裡什麼都沒有想,好像本能一樣的就找到瞭妹妹,然後殺掉瞭那個雜碎,現在我也記不起來當時自己是什麼情況瞭。
不過當父母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兩個人先是驚訝,然後就平靜下來,沒有任何慌張。
現在想起,父親當時看我的眼神是驕傲的,好像我就應該那樣做一樣,母親的眼神則是欣慰的,沒有責罵,沒有處罰,跟往常一樣的過完瞭那一天。
第二天,學校對外發佈聲明,被我殺死的那個誰誰誰是“先天性突發疾病”,然後就沒瞭。
那個學生的傢裡人也沒有鬧,或者說鬧過瞭也沒有用,又或者說,他們不敢鬧!
看到瞭我殺人那一幕的學生,之後好像集體失憶瞭一樣。
當我再去學校的時候,學校已經變成瞭男女混合班,我跟妹妹理所當然的分到瞭一起,而那個女老師卻消失瞭,後來我也問過父母,父親確實是不知道,而母親是一笑而過,好像知道,卻又不說的那種。
然後就到瞭我人生中第一個命運轉折點。
那是升上瞭三年級之後,妹妹好像突然之間變聰明瞭,那些往往我要重復講她才能聽懂的題目,我隻講瞭一遍,她就能完全理解,甚至就能舉一反三,慢慢的我發現我已經教不瞭妹妹瞭。
當時的她在我眼裡,就好像是醜小鴨變成瞭白天鵝。
在各個方面上開始超越我,並且越來越遠。
雖然她還在我身邊,還是那個乖巧粘人,有時候發小脾氣父母勸都不管用,但是我一說,妹妹就會立刻安靜下來的那個妹妹,但是我卻明顯的感覺出瞭與以往的不同。
我漸漸的開始躲著她,不想在跟她在一起,因為我發現,我作為哥哥的驕傲,已經被她徹底擊碎,剩下的隻有卑微。
不管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在追上她。
原來,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種人,想著過去的那些所作所為,猶如小醜一樣滑稽可笑。
我仿佛繼承瞭父親的平庸,而妹妹繼承的卻是母親那妖孽般的天賦!
但是可能是從小一起長大從來沒有分開過的原因,妹妹極其的粘我,是已經超出瞭想象的那種粘,一起吃飯,一起上學,放學,睡覺,甚至是上廁所,如果我不在妹妹身邊,她寧肯尿褲子都不肯上廁所。
然後在我第一次提出跟妹妹分房睡的時候,妹妹哭瞭,那天晚上父母正好不在傢,傢裡隻有管傢跟傭人,還有守衛在三層豪華別墅外的保鏢。
我把門反鎖上瞭,鑰匙跟備用鑰匙都在我手裡,妹妹進不來,在門外大哭,我就在床上躺著,像一個膽小鬼一樣。
哭聲慢慢的變小瞭,我迷迷糊糊的想到,妹妹哭累瞭就會自己去睡的。
然後我就睡著瞭。
但是我小瞧瞭妹妹的決心。
第二天,當我從父母那得知,妹妹意外從別墅二樓墜樓摔傷,當我趕到醫院看到病床上躺著的妹妹,一條腿上打著白色石膏,我發現,我可能從來都沒瞭解過妹妹。
怎麼可能意外摔傷?
傢裡的管傢,傭人,保鏢都是死人嗎?!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都看不住?
再說我傢別墅的安全防護措施,怎麼可能發生意外墜樓摔傷!
父親對這件事情動瞭怒火,徹底的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的排查瞭一遍,但是結果證明確實就是意外。
而母親單獨跟妹妹聊過一次之後,就不再管這件事瞭。
我來之後,父母對視瞭一眼就默契得離開瞭,將病房留給瞭我和妹妹。
房間裡隻剩我跟妹妹。
當我坐在妹妹旁邊小心翼翼問起這事的時候,妹妹招瞭招小手,我側臉過去,妹妹將粉嫩嫩的小嘴貼在我耳邊說瞭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
“哥哥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覺嘛,如果哥哥不在,我可能還會不小心意外墜樓的哦~”
“不過這次,可能以後哥哥就在也見不到我瞭呢,畢竟十七層要是掉下去,生還的可能性可是很小的哦~”
我整個身體猛然向後一仰,不可思議震驚的吼道:“你是故意的?”
看著小臉上透著稚嫩,一臉無辜的妹妹,我腦中一團亂麻。
妹妹對我比瞭一個噓的手勢,卻沒有回答我。
當晚,抱著身體溫暖柔弱無骨一樣的妹妹,我卻渾身冰冷,徹夜無眠。
第二天,妹妹好像感覺到瞭我的變化,沒有在留我陪著她,並且向我保證她會照顧好自己。
在得到妹妹的保證之後,看著那個讓我極為陌生的妹妹,我隻想逃離,並且我確實逃離瞭。
那之後的半個月我都沒睡好過,傢庭心理咨詢師在我的要求下,給我做瞭幾次心理輔導之後,我才逐漸平靜下來。
三個月後,妹妹出院瞭。
妹妹出院之後好像變成瞭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不在要求跟我一起吃飯,上學,放學,睡覺,上廁所,當然順便的時候,我們還是一起的。
我並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關於對妹妹發生的改變,就算是父母也沒有。
當時,我的想法可能是還是想在觀察一下,某種意義上我當時是自認為是妹妹最親近的人,即便父母也要排在我之後。
我怕如果我說瞭這件事情後,妹妹會受到傷害,本質上我還是不想傷害到妹妹的,我想盡量和平的過渡跟妹妹的關系到正常的兄妹關系。
因為我可以隱隱約約感覺到,妹妹對我…是有些不一樣的。
但是當時我還小,並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想來,隻是在模仿大人的行為處事方法罷瞭。
觀察一陣之後,我發現妹妹確實變正常瞭,並且我也跟她深層次的談過,妹妹也應對的非常得體,就是在關於是不是她自己跳樓的那件事情上時,一直在打馬虎眼。
而我想著,既然妹妹不想說,我也就不問瞭,雖然過程不太好,但這個結果大體上我還是可以接受的。
我可以放心的離開瞭,然後中考之後我選瞭一個離傢比較遠的地方上學。
而高考之後,我也選擇瞭本地的大學。
五年時間,一晃而過。
門鈴聲響起。
我打開門,看到一個身穿純白色大衣,身材嬌小的女孩子俏生生的站在門前,笑靨如花。
“哥哥,我來找你啦,求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