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段明隨著強大的沖擊力飛出去數米,跌落在地面潮濕的水潭中激起一片水花。
這一指貫穿瞭段明的右肩,撕心裂肺的灼痛讓段明忍不住地呼喊起來。
虎哥邁著步子向段明走來,每一步都像是催命的音符。段明能夠感覺到死亡的氣息。
段明脫身渾身是傷的身體側身匐倒在昏暗的水潭中狼狽至極,身上黑色的霧氣匯聚成的黑色鎧甲遮擋不住他滿臉憤怒不甘的神情。
段明身下的水潭中泛起點點的綠色熒光浮動。虎哥眉頭微皺,這是什麼技能?這小子還有後招?不論耍的什麼把戲都無所謂瞭!——「死吧!」
虎哥抬起右手,體能磅礴的能量被壓縮在食指指間對準瞭段明的頭部,下一刻指間強大能量沖擊波奔湧射出,強大的能量射流貫穿瞭惡魔護甲,貫穿瞭段明的頭顱。
段明的整個身體僵硬的在那裡一動不動,仿若一個石化的雕塑,「金剛指」在段明的面部留在食指粗的傷洞,腦袋後卻留下瞭碗口大的創口,能量在進入腦部後猶如一枚小型炸彈,把半個腦袋都吞噬得一幹二凈。
虎哥沒有一絲的復仇後的快感,因為眼前的「段明」正在迅速地腐化,潰爛,最後竟然變成瞭一尊栩栩如生的木雕。
「夠瞭,今天到這裡就結束吧,沒必要傷瞭和氣。」
虎哥的背後傳來蒼老的聲音,居然已經近在咫尺。自己現在已經連升三級,來到瞭十級的境界。可謂是踏入瞭一個新的層次,居然被人摸到身後都毫無察覺,虎哥毫不遲疑,一個翻滾轉身,金剛指直指聲音傳來的方向,昏暗的燈光下逐漸顯現出一副消瘦蒼老的身影。
正是上次在總部見過的那個木系超能者,這個老頭來頭不小,實力深不見底,自己雖然已經十級,可是連對方摸到身邊都不能察覺,虎哥皺瞭皺眉頭,似有所思。
「段明剛剛殺瞭我的人,把段明交出來,我這就離開。」
「呵呵,你的人不來殺他,他又怎麼殺瞭你的人?今天你殺不瞭他,趕緊走吧。」
「我今天若是殺定瞭他呢?」這老頭雖然實力深不見底,可是上次在山口組也是不願做無謂的爭鬥。顯然是有所顧忌,虎哥判斷出對方不敢對自己貿然出手,氣勢上越發強勢起來。
「有我在,你殺不瞭他。」
那老者小身板顫顫巍巍蹣跚瞭幾步,仿佛下一刻自己就會跌倒。他左手的藤條拐杖輕輕地敲瞭敲,天花板上不知何時長出的巨型花朵,來到他身邊吐開花苞,段明居然從中跌落下來,滿身的黏稠液體,身上的傷竟然也恢復瞭大半。
虎哥拿定對方不敢殺自己,先下手為強,金剛指迅速向著現身的段明指去,隻要搶在第一時間殺死段明,這老頭也隻能作罷。
虎哥身隨心動,食指對準段明——金剛指。
毫無拖泥帶水,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可是指間能量發射的瞬間,手腕處卻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偏轉,能量射流對著天花板急射而去。
虎哥這才發現自己的整個身體竟然已經被無數的藤條纏繞,這些青色的藤條猶如一條條青色蛇順著自己的軀幹纏繞而上。
虎哥粗壯的巨臂在藤條的纏繞下竟也不能擺脫開來,這些藤條蘊含瞭極大的力量,同時卻也韌性極強,隻是用蠻勁撕扯不能傷其分毫,綠色的藤條纏繞佈滿瞭全身,竟然開始不斷的吸食虎哥體內的能量,同時藤條的也越發的粗壯,原本無數條青蛇般的藤條不多時就猶如巨蟒一般,勞勞地將虎哥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說瞭,你今天殺不瞭他。你現在可想通瞭?可願意回去瞭?」
「我今天不殺他,明天也要殺他,明天不殺他,後天也要殺他,總有一天他要死在我的手裡。」
古冥佝僂著瘦弱的身軀低頭低沉地說道,「你殺我,我殺你,殺來殺去何日才是盡頭?」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又夾雜著莫名的意味。似乎是在問虎哥,似乎又是在問自己。「總之今日你是殺不瞭他的,你回去吧。」
古冥似乎不願意為難虎哥,拐杖又敲瞭敲地面,那些粗壯的藤條便開始慢慢地枯萎凋謝。
虎哥轉瞭轉手腕,隻是這一小會,雙手竟已經有些發麻。他自知自己今天沒有辦法殺死段明,他也不是一個沒頭腦的莽漢。可是山口組要殺的人必須得死。他撫瞭撫無名指上的戒指,低沉地說道:「前輩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是個怎樣吃人的世界。在這裡隻有比別人更狠才能讓自己活下去。敢招惹我們山口組的人要是不死,明天山口組便會被別人屠戮殆盡。」
古冥抬起頭,蒼老疲態的臉龐望向虎哥,「你還想要出手試試?」
「前輩在這裡,我自然沒有機會。不過我剛剛已經發佈瞭屠魔令的懸賞,可以從9級升到10級的能量作為交換,相信來找他的人以後會絡繹不絕,前輩可以護他一時,還能護他一世?」
古冥回過神來,看著虎哥無名指上的紅色寶石戒指。「你的戒指就是你的信物?唉,何必做到如此……」
段明看得一頭霧水,什麼屠魔令?什麼信物?自己滿臉問號卻也插不上話。
古冥無奈地說道:「行瞭,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和我來吧……」藤條拐杖戳瞭戳還在呆愣在一旁段明,還在胡思亂想的他這才回過神來。
段明三步並作兩步跟上瞭古冥,再回頭看向虎哥的位置,他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瞭。
對於這位老者,段明依稀有些許的印象,那日在山口組血戰,自己重傷昏迷的前一刻看到這老者和餘楠楠從直升機上下來,後來的事情就不知道瞭。自己能夠安全地從山口組脫身,多半也是這位老者的功勞,看來這老傢夥簡直深不見底,一方面段明被對方剛才輕松拿捏虎哥的手段震驚。另一方面這老頭對山口組如此客客氣氣,心中又有幾分看不上。
昏暗的角落裡,餘楠楠扶著郝冷從一側的電梯房裡走出。郝冷雙腿又麻又痛,全無力氣。每走一下大腿內側傳來的酸爽幾乎就要讓她癱軟下來。
段明看到就想要過去幫忙,沒有走到跟前卻又被餘楠楠惡狠狠的眼神瞪瞭回來。
「郝姐姐,好點瞭沒有?」段明隻能關心地問道。
「用不到你管!」郝冷冰冷的回道,一眼也不想多看段明。
「渣男!」餘楠楠緊接著補充道。
「噯,誰渣男,我負責,我負責還不行嗎!」
「行瞭,楠楠你帶著郝冷去休息吧。」
古冥似乎並沒有心思看這些小年輕的打情罵俏,對著餘楠楠吩咐道。
「好的,古老。」餘楠楠對著段明又作出一個齜牙咧嘴的惡狠狠的表情。
別說,相對於曼詩瑤的清純,胡可兒的溫柔,郝冷的冷若冰霜,餘楠楠的個性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幾分刁蠻中帶著些許可愛,更不要說那修長的美腿和豐滿的胸部……
正當段明看著餘楠楠的身影想入非非,梆的一聲,藤木拐杖在他的頭疼狠狠一敲。
「行瞭,和我來吧。」古冥無奈地搖瞭搖頭。
整個醫院已經被大批的特警包圍,所有患者和醫生都做瞭疏散。深夜跟著古冥穿梭在空蕩蕩的醫院中,竟感覺到有一絲的寒意。
穿過長長的過道,盡頭的房間赫然寫著是「太平間」。
吱啦——一股寒氣湧出。
程欣的臉龐在乳白色的燈光照顯得蒼白,幽怨。
段明望向程欣的遺體,「我想做段哥哥的新娘。」回想起不久前還是天真無邪的少女,如今卻已經是天人永隔。
「欣兒,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和段叔叔報仇。」
回想起自己昏迷時自己那段陰曹地府的夢境,程欣和程斷的冤魂被吊在奈何橋上的情景,段明眼中不可抑制的閃爍起晶瑩的霧氣。
直到離開,段明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整個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瞭,隻是覺得難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古冥帶著段明,來到瞭醫院的天臺。他看著璀璨的星空,像是想要看穿星空一般,望瞭很久,直到段明心情平復瞭下來,他才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問的,想問什麼就問吧。」
「你是誰?」
相對於屠魔令,信物,段明更想要知道這個深不見底的老頭到底什麼來頭。
「額,我叫古冥,你可以叫我古老。很顯然,我和你一樣,是一名超能者。」
「你和山口組是什麼關系?」
「沒什麼關系,隻是認識裡面的一些人罷瞭,你放心,我不是山口組的人。」古冥似乎看穿瞭段明的擔憂,特意補充道。
「屠魔令和信物是什麼?」
古冥笑瞭笑,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向段明問道「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段明一頭霧水「這裡?這裡是另一個世界,死後穿越過來的世界。」段明倒是沒有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此刻一個大膽的想法脫口而出「難道這裡是冥界?」
「呵呵,自然不是。這裡和地球一樣,是諸神創造的世界,但不同於地球的是,這裡更像是諸神參觀娛樂的角鬥場。」
「角鬥場?」
「每一位穿越者都是被神選中棋子,他們被賦予不同的能力,他們互相殺戮,而諸神則在觀看殺戮中獲得快樂。」古冥用滕杖指瞭指天,眼中充滿瞭無奈。
「這裡是神創造的遊戲世界?」
「也可以這麼說吧。」
「那這裡的人是人嗎?」
「這裡的人當然是人,他們會因為傷心而哭,會因為幸福而笑,他們當然是人……,」古冥蒼老的臉上有一種不屑與鄙夷,對於自己超能者的身份,他沒有自豪感可言,這一身的能力讓他懊悔和厭惡。「相對於他們,也許我們才是長著人皮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