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節敲定,楚清儀和薑壇主對視一眼,二人同時飛升而起。
四位散仙的氣息,在空中凝聚,城中的天師府弟子,隻感覺到四股強悍到極致的氣息,在他們的頭頂上方匯聚,雖然說他們已經恢復瞭部分的法力,但是相比於頭頂上的四位散仙來說,依舊是不夠看。那個層次的戰鬥,不是他們能夠插得上手的。
因此,大多數的天師府弟子,都是靜靜看著,就連王野等人,也沒有插手的機會。至於楚清儀,則是冷冷的註視著前方的蚍蜉子,這位成名在先,不可以尋常散仙的實力度量,而楚清儀,身懷天師府秘寶,且在成就散仙之位時,硬生生扛瞭比其他散仙還要多一部分的雷劫,再加上楚父曾經將天師府的氣運灌輸於楚清儀一部分,因此,此時此刻的楚清儀,修為也不能以尋常散仙來度量。這還是她成就散仙之位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就連楚清儀自己,也摸不準自己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至於一旁的蚍蜉子,同樣是老神在在的觀察著楚清儀,這位天師府之女,到底有何本事,蚍蜉子也不清楚。
二人還在互相試探打量,就在此時,一旁的陰山童子,動瞭……
「死來!」
隻見其一生高喝,那盤旋在身邊的一青一紫兩頭蜈蚣,呈螺旋狀態,朝著薑壇主奔襲而去。
「哼!」
薑壇主冷哼一聲,滿臉坦然。
「邪魔歪道,也敢放肆!」
「龍虎玄潭、天師道兵,現!」
天師府的招牌,天師道兵,隨著薑壇主開壇起陣,漆黑的天空中,秧雲顯現,雲中,金光璀璨,一道兩道,數不清的身影,高大威武,如神靈一般,在高空顯現。他們身披金盔鐵甲,腰跨鋼刀鐵劍,如沙場之上的士兵一般,威武不凡,身形剛剛顯現,所有人都感覺心頭一沉,一股肅殺之氣,在空中匯聚。
散仙之威,自然不是當年在百花門之地王野所召喚出來的天師道兵能可比擬,論身形,各個都如山嶽般高大,論氣勢,凝聚在一起,宛如一柄可以劈開天地萬物的利劍,任何妖魔鬼怪,邪道之士,都不得不避其鋒芒!
「殺!」
下一秒鐘,隨著薑壇主伸手一指,高空當中,那數道威武不凡的天師道兵,整齊劃一,拔刀,劈砍,巨大無比的刀氣,仿佛要將夜幕撕開兩半一般,巨大的刀氣,朝著那兩頭蜈蚣就砍瞭過去。
「砰」的一聲,金光四射,那巨大的刀氣與蜈蚣皮殼撞擊的聲音,震的人耳膜生疼,一擊之下,那兩條蜈蚣也是堅硬,皮殼之上,竟然隻出現瞭一些細微的白印,不過這一擊之下,也讓那陰山童子瞇起瞭雙眼,隻見其素手一揚,高空當中,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毒素匯聚,那些毒素如皚皚白雪,全都落在瞭兩條巨型蜈蚣的身軀之上,下一秒鐘,兩股更加恐怖的威壓,就在兩條蜈蚣的身上迸現,然後產生瞭大海漩渦似的吸力。
嘩啦啦……
在吸力的作用下,沸騰的毒素立即全數覆蓋在瞭皮表上面,然後融入到瞭兩條蜈蚣身軀之中。一時之間,兩條蜈蚣流光熠熠,細小的火焰流竄,仿佛一片片龍鱗,充滿瞭霸道威勢。
「砰!」
冷不防,兩條蜈蚣的軀體,就延長瞭十幾丈,長長的尾巴,以橫掃千軍之勢,卷起瞭一層沸沸揚揚的毒素,鋪天蓋地湧向瞭天師道兵。
這些毒素,自然是厲害無比,能夠腐蝕人奇經八脈,便是尋常散仙一不小心沾上瞭,也得蛻一層皮。但一旁的薑壇主卻是毫無畏懼,面對那毒素,薑壇主坐鎮中央,指揮四方,強大的天師府道兵,迎著毒素一頭紮入,噼裡啪啦,毒素在天師府的道兵身上爆炸,聲音就像是炒豆子一般,隨著毒素的爆炸,天師道兵的身影,也開始逐漸變得虛幻,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快速的縮小虛幻,可那成百上千的道兵,卻是悍不畏死,照著兩頭蜈蚣,臨頭劈下!
「陰山童子,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修瞭兩個元神!」
薑壇主看著那兩條蜈蚣,高喝出聲。
成就散仙之位,便可以修煉元神。但大多數的散仙,都隻修煉瞭一個元神,或者有的散仙,幹脆連元神都不修煉,比如天師府中,府中規矩就不怎麼提倡散仙修煉元神,因為在資源豐富的天師府看來,修煉元神雖然多瞭一種保命手段,但也隻是一個無用功,大多數的天師府散仙,法寶、神通都強於普通散仙,再加上有天師道兵這麼一個大殺器,一般情況下,不需要修煉元神。而且,元神不是越多越好,這是修行的常識。
元神越多,越容易分散修士的精力。
所以在正常的情況下,一個修士在修成瞭本命元神之後,再多修一個第二元神,作為化身之用,也足夠有餘。
甚至有的人,比較專一,除瞭本命元神外,根本不修第二元神。
究其原因,無非是第二元神比較消耗時間精力,有這個時間精力,不如專精本命元神,提高自身的實力,還能早上修成大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名門正派的修士,比較講究專一,一心一意。隻有旁門左道,或許是自知大道無望,隻是希望能夠活得長久一些,反而熱衷於修煉第二元神。因為,多瞭一個元神,保命的幾率,至少增加一倍。
但是,凡事過猶不及,元神不是越多越好。眼前的陰山童子,自己的本命元神,加上兩頭蜈蚣,總共三具元神,這般修煉,顯然是自知自己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所以在這裡瘋狂的修煉元神,想著某天三災六劫到瞭,以元神自保。
而天師府,最不畏懼的就是這種撈偏門的手段,隻見那數具道兵,迎著毒素撲瞭上去,巨大的刀氣,撕裂空間,斬在瞭兩隻蜈蚣的身上。隨後,那站在原地的薑壇主大手一翻,掌心當中,一團銀光醞釀纏繞。絢爛的光芒,散發出十分晦澀的氣息。
薑壇主的眼神透出毅然決然之色,手掌上繚繞的光團,也隨之愈加輝煌燦爛。
「噗!」
冷不防,他張口一吐,真氣覆蓋在光團之上,一團圓溜溜,銀光閃爍,仿佛雞蛋大小的珠子,晶瑩剔透,流光彩動,就飛到瞭半空中。不過,這一枚珠子,十分的神奇,內部有水滴似的液體在流動。在珠子飛到空中之時,珠體出現瞭微微的裂紋,然後散發出絲絲冰涼冷氣。
「轟!」
倏地,珠子徹底爆開,一蓬蓬冷霧猶如大海波濤,洶湧澎湃噴發,大量的濃煙冷氣彌漫,瞬間充塞瞭整個空間,諾大的文通城上空,頃刻間便被寒光籠罩。
滋滋滋滋……
在轉瞬間,雲煙滾滾,水蒸氣附在宮殿墻壁上,凝成瞭點點滴滴的水珠。才過瞭片刻,這些水珠水霧,卻如同冬天雪中的霧淞,飛快化成瞭冰霜。
不多時,整個寬闊的天空,包括那兩條巨大的蜈蚣噴吐出來的毒氣,全部被冰凍住瞭。
冰封三尺,銀裝素裹,雕欄玉砌……
冷焰神雷,顧名思義,連焰火都能冷凍冰結,甚至於形成瞭冰封天地之勢,營造出一個冰天雪地的疆界……
在冰天雪地之中,那兩條巨大的蜈蚣,仿佛也受到瞭影響,凝滯如泥。巨大的身影忽然縮瞭水,身軀至少短瞭七八丈,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猙獰可怕瞭。
而與此同時,戰場另外一邊。
「你不出手?」
楚清儀與蚍蜉子兩兩對視,不同於薑壇主那邊打的火熱,楚清儀這邊,卻是沒什麼動作,那蚍蜉子也不知道是忌憚楚清儀還是如何,一雙冷眼緊緊地盯著楚清儀,這般看瞭許久,驀然,他將視線轉移到瞭一旁戰場上的陰山童子身上,隨即,「唉!」他重重的嘆瞭一口氣,身形一閃,下一秒鐘,卻是出現在瞭陰山童子身旁,一隻手,直接搭在瞭陰山童子肩膀上。
「撤!」
脫口而出一個字,出人意料,便是楚清儀,都是微微一愣。
顯然沒有想通,這蚍蜉子,為何不與自己動手,反而是先行離開瞭。就連一旁的陰山童子,都有些懷疑是自己聽錯瞭,轉頭看著身旁的蚍蜉子,開口道:「撤?」
這個撤字,充滿瞭疑問。
「撤!」
蚍蜉子點瞭點頭,沒有絲毫猶豫。
「可是……」
看到陰山童子還想要說些什麼,蚍蜉子拽著陰山童子的肩膀,下一秒鐘,就見他帶著陰山童子,身如流星,飛散而去……
看著二人撤退,薑壇主也是收回瞭天師道兵,王野一眾人,也是從城中飛瞭上來。
「清儀,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撤瞭?」
「我也不知道……」
楚清儀搖瞭搖頭,她原本也以為,自己會和蚍蜉子有一場惡戰,可誰知道,對方竟然沒有和自己交手,直接就選擇離開瞭,這一動作,也是讓楚清儀始料不及。而且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回事,楚清儀總覺得,那個蚍蜉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蚍蜉子,你為什麼阻止我?既然已經撕破臉瞭,楚清儀身邊也隻有薑悅一個散仙,多好的機會……」
撤退途中,一旁的陰山童子滿臉的不悅。
「你未必是薑悅的對手!他可是天師府分壇的壇主,非是尋常散仙能可比擬!」
蚍蜉子似乎也是註意到瞭陰山童子臉上的不悅,開口解釋道。
「哼……」
陰山童子則是冷哼出聲,一臉的嗤之以鼻。
「天師府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你若是地仙,自然不需要怕!」
蚍蜉子白瞭他一眼,語氣沉穩而老練。
「別看血神耀武揚威,天師府、璇璣閣、百花門,沒有一個是好惹的,百花門隻不過是沒有防備,中瞭圈套而已,上一次的龍虎山之戰,血神不也敗逃瞭麼……雖然血神許諾瞭我們好處,但是七殿司命,此次出來執行命令的唯有你我二人,剩下的人,可沒有和天師府正面交戰過。那楚清儀,是楚天南的寶貝女兒,身上有什麼手段你難道想象不出來?剛才若真是交戰,勝負難料!」
蚍蜉子的話,讓陰山童子充滿詫異的看瞭他一眼。
「有你,還收拾不瞭一個黃毛丫頭?」
可誰知道蚍蜉子十分坦誠的搖瞭搖頭。
「沒把握……」
「額……」
隨著兩位幕後黑手退去,文通城,恢復瞭往常,城中的行屍們,已經被恢復瞭法力的天師府弟子們鎮壓,但是這些數量龐大的行屍,歸根到底,都是普通的無辜百姓。但是此時此刻,這些百姓已經全部變成瞭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恢復瞭實力的天師府弟子們,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些行屍們,總不能……都殺瞭吧。
「這樣,薑壇主,你和弟子們在此守護分壇,我和王野先回總壇,向父親母親匯報情況,看他們有沒有什麼辦法,將這些屍變的百姓,變回常人吧!」
「好!」
聽到楚清儀的建議,一旁的薑壇主也是點瞭點頭。
與此同時,天師府中,楚母雲婉裳居中正坐,突然,她像是感知到瞭什麼似的,從大殿當中飛身而起,來到瞭天師府高空之中。此時,一夜已過,遠方天際露出瞭魚肚白,晨光,撥雲散霧,照亮瞭整個天師府。天際盡頭,數道熟悉的身影,正飛馳而來。
二長老和三長老一左一右,中間正架著一個人,正是已經昏迷瞭的楚天南,滿身是血,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也是渾身浴血,臉色蒼白、氣息虛浮,仿佛垂垂老矣的老者,再有一段時間,就要踏入棺材中一樣,身上,哪還存有地仙風采,便是一旁的雲婉裳,都臉色慘白,重傷不已,所有人中,似乎唯有盤龍老祖,臉色相對好看一些。
「怎麼回事?這麼傷成這樣?大長老呢,怎麼隻有你們回來瞭?」
看到自己的夫君傷成這般,雲婉裳也是焦急不已,連忙上前攙扶。
「這事說來話長,先扶府主去秘境吧,府主身上的傷,需要急救!」
「好!」
雲婉裳點瞭點頭,也知道此間關鍵之事,是要帶自己的夫君去療傷,可就在此時,另外一邊的盤龍老祖卻是一步上前,看著雲婉裳,無比認真地道:「雲婉裳,將你們天師府鎮壓的氣運,分我一些!」
盤龍老祖的突然插話,讓在場眾人均是一愣,誰也沒有想到,盤龍老祖會這麼說。而且在這句話說完之後,盤龍老祖還將目光轉向瞭一旁的雲亦雙。
「雲亦雙,你們璇璣閣的氣運也有一部分在你的身上吧,一並給我!」
一些宗門大派,在建宗之後,除瞭廣收門徒,拓展靈脈,也會收集氣運,作為門派延續之用,諸如天師府這樣的大門派,氣運之深,自然是一個無法用具體數字來衡量的程度。而這些氣運,也可以算作是天師府遭遇滅頂之災時的有效手段之一,到瞭地仙這個層面,氣運、功德,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完全可以實體化,作為力量來使用,且這些力量,都屬於天道法則的一種,極其稀有。非是經年累月不可累積。
用一些,自然少一些,而且氣運這種東西,可比一些法寶啥的強多瞭,非是必要,不可能動用到一個宗門的氣運,更不用說是像盤龍老祖這般大大方方的伸手要瞭,正常情況下這般的做法,無異於是挑釁瞭,可此刻看盤龍老祖那一臉認真地模樣,卻是做不得假。
似乎也是註意到瞭眾人臉上的詫異,盤龍老祖開口道:「血神那小子,現在也少瞭半條命,正是應該乘勝追擊的好時候,把你們兩派的氣運給我,我去追殺血神!」
聽到盤龍老祖所言,在場的眾人全都皺起瞭眉頭,天師府氣運這等大事,便是楚天南清醒下,也輕易做不得數,而在場的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彼此對視一眼,然後看向瞭一旁的雲亦雙。
隻見雲亦雙思索片刻,轉手就將自己的納戒摘瞭下來,直接扔給瞭盤龍老祖。
「裡面是我璇璣閣的一些底蘊,省著點用!」
雲婉裳見狀,也將自己的納戒取下,抹去內中的神識,遞給瞭盤龍老祖。
對於一個外人來說,這可以算得上是無上的信任瞭。
盤龍老祖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照著原路返回。看到盤龍老祖來去堅決,一旁的雲亦雙也是輕呸瞭一口,笑罵道:「這老匹夫!」
話音落下,雲亦雙也是跟著楚天南等人,進入到瞭天師府中。
而在他們這群人中,還有一個實力低微的少年,不過他並沒有受什麼傷,在一眾地仙的保護之下,可謂是安全無虞瞭。
這人自然就是風采列瞭。
此刻的他看著盤龍老祖離去的方向,微微的皺起瞭眉頭。
嘴角呢喃,頗為忌憚的嘟囔著四個字——
「盤龍老祖……」
「咚……咚……」
悠揚的鐘聲,在整個天師府當中響起,鐘聲傳遞到耳朵裡,也將正陷入道美夢當中的王老五喚醒。
他睜著迷離的雙眼,睡眼惺忪的看著周圍,直到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適應瞭過來,面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寬大的床上,隻剩下瞭自己,可那被子裡,還有滾燙的餘溫,包括淡淡的體香,在王老五的鼻尖環繞,瞬間,王老五就夢回昨夜,那豐滿的乳房,白皙的肌膚,還有那曼妙的身軀,火熱的香舌,每一副畫面,都清晰且深刻的出現。
短暫的失神之後,王老五激動地全身發顫,他從床上猛地坐起,然後好奇的打量著四周,當他想要穿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昨天扔到一邊的衣服,全都不見瞭,而在床邊,還整齊的疊放著另外一套換洗的衣服,就連昨天射在床邊地上的精液,也都消失的一幹二凈。瞬間,王老五就像是明白瞭什麼一般,嘿嘿一笑,猥瑣又憋壞的將一旁整齊幹凈的衣物穿上,當他迎著潑灑在門上的朝陽打開房門的時候,寬敞的院子裡,一身白袍,長發隨意披下,好似剛剛起床沒多久的季雪琪,正在晾曬著王老五的衣服,顯然,這些衣服,都被起瞭個大早的季雪琪清洗瞭。
看著季雪琪那窈窕的背影,早上剛剛起來的王老五,全身上下竟然沒有昨日晚上二進宮時該有的疲累,反而是精力旺盛,隻見他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一步步的走到瞭季雪琪的身後,季雪琪還在搭著衣服,王老五就從後面一下子攬住瞭季雪琪的柳腰。
「你……」
季雪琪身子一僵,話還沒出口,王老五歪頭照著季雪琪臉頰親瞭一口。
「娘子,這麼大早就給我洗衣服啊!」
「誰……誰是你娘子!」
聽到娘子這個詞匯,季雪琪手腕一抖,隨即又恢復如常,冷哼出聲。
「松開!」
短短兩個字,伴隨著腰肢的扭晃,氣場與言語,就好像是數日前一樣,隻給王老五一種,再不放開,就一巴掌將他扇墻上摳也摳不下來的感覺。
嚇得王老五身子一顫,連忙松手,並且往後退瞭幾步。
冷冰冰的季雪琪,勾起瞭他一些不好的回憶,不過王老五還是鼓起勇氣,開口道:「當然是你啊,昨天晚上我們都那個瞭,你可不就是我的娘子麼!」
「滾!滾去你那邊!」
季雪琪冷冷的看瞭王老五一眼,接著袖袍一甩,噗通一聲,就像是有人在推搡著王老五一般,一股勁風迎面吹來,王老五身子如同是滾地葫蘆,在地面上滾瞭好幾圈,直到滾到瞭兩人的屋子圍墻邊,才堪堪停下。
不過這一次,相對於先前,可謂是溫柔瞭不少,不像是之前那般,隨意的一個甩手,就讓王老五吐血三升,差點兒背過氣去。
雖然溫柔瞭不少,但逐客令,卻也是異乎尋常的認真。
王老五看在眼裡,嘴裡忍不住嘟囔著。
「睡瞭一覺就不認人瞭,女人……」
這般嘟囔著,王老五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順著墻面爬回到瞭自己的院子當中。這邊剛剛爬回去,那邊,季雪琪已經是進瞭屋子,然後「啪」的一聲,關上瞭房門。
不知不覺,朝陽升到瞭半空中,已經是晌午瞭,天師府的上空,接連數道金光閃現,四周虛空泛起漣漪,正是宗門傳送符特有的征兆,隨即,幾道熟悉的身影,伴隨著傳送符力量的傳遞,在高空中出現。
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楚清儀和王野,身後還有徐曉三人。
回到瞭天師府的王野和楚清儀,立馬便第一時間朝著大殿而去,文通城的事情,還需要他們二人來匯報。
二人速度飛快,眨眼之間,就已經來到瞭大殿外面的廣場上,可當他們二人進到大殿裡的時候,楚清儀的母親雲婉裳,卻是沒有在大殿裡,大殿裡,也僅剩下瞭副府主瓊山真人。
「瓊山府主,我母親呢?」
看到進來的人是王野和楚清儀,此刻已經接手瞭天師府事務的瓊山真人立馬上前迎接。
看到自己的母親不在這裡,楚清儀也是皺瞭皺眉,問出瞭自己的心中疑惑。
瓊山真人猶豫瞭片刻,似乎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住,隻能將楚天南受瞭重傷、天師府一眾高層已經去瞭秘境幫忙療傷的消息告訴瞭楚清儀,聽到這些消息,楚清儀和王野的第一反應就如同是瓊山真人預料的那般,想要去秘境看望自己的父親,但瓊山真人還是出面阻止瞭。
現在的楚清儀和王野,如果去到秘境的話,隻會影響到楚天南和雲婉裳,包括一眾長老,他們都需要安靜的環境療養。
好在,楚清儀和王野並不是那種不聽勸,且遇到瞭事情就自亂陣腳的人,自然也是打消瞭前去探望的念頭,不過文通城的事,依舊是當下的緊要。
好在,天師府有自己的運轉模式,並沒有因為楚天南和雲婉裳不主持大局而直接混亂,相反,不論是王野還是瓊山真人,在這方面都有相當多的經驗和管理能力。因此,接下來的重中之重,是討論蚍蜉子和陰山童子的事情,包括他們為什麼襲擊文通城,文通城裡的行屍們該如何安置等等,有沒有辦法讓那些上百萬的行屍們重新變回人之類的。種種問題,需要王野和瓊山真人共參。因此,在上報瞭文通城的事情之後,楚清儀便從大殿當中退瞭出來。在楚清儀的記憶中,自己的父親,似乎還從未受過傷,便是上一次的龍虎山大戰,自己的父親,都沒有遇到如此危機的情況。從大殿退出來的楚清儀,第一時間便朝著天師府秘境而去,當來到秘境門口的時候,楚清儀才發現,天師府的秘境,早已經被層層的地仙之力封鎖,便是自己,神識無法探入,也無法進入,就連裡面的情況,都不怎麼清楚。
雖然心焦,但楚清儀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不能打擾,地仙受傷,那傷勢,肯定非同一般,即便自己進去,也幫不上什麼忙,甚至還有可能添亂。因此,在秘境外面徘徊瞭一會兒之後,楚清儀便起身離開瞭。
心煩意亂的她,漫無目的的在天師府走著,隻想要散散心,吹吹風,這個她自小長大的地方,能夠讓她安心。文通城的一遭,雖然楚清儀明面上沒有說什麼,可心裡那根鉉,始終是緊繃著,她是領導者,又是所有人的主心骨,自然要承擔壓力和責任。此時此刻,走在天師府當中的楚清儀,才久違的體會到瞭什麼叫做安心和放松。這般走瞭沒多久,突然,楚清儀仿佛察覺到瞭什麼,步伐停止,然後回頭。
面前,是一張熟悉的臉,溫文爾雅、折扇輕搖,正看著楚清儀。
「你是……」
楚清儀微微皺眉,腦海當中思索片刻,隨即道:「風采列?」
「難得清儀仙子還記得我!」
風采列微微一笑,一臉坦誠。
「清儀仙子一個人在這裡,神哀氣殤,是有什麼事嗎?」
風采列上下打量著楚清儀,瞳孔深處,那抹驚艷和愛意,差點兒便要隱藏不住。
作為百花門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百花門中的女子,風采列想要哪個都可以得到,但那麼多的女子,卻從未有一人,給風采列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這種感覺,也是第一次在風采列的身上出現,因此,在第一次見面之後的數天時間裡,每當夜深人靜,風采列腦海當中浮現的,都是楚清儀的身影,這種感覺,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就是那般奇妙,且無法言語。
此刻,看著楚清儀就在身前,風采列自認多智,但此刻,卻是有些緊張和局促不安。
他看著楚清儀,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和平常心。
「沒什麼……」
聽到風采列這般說,楚清儀抬手將鬢角的一縷長發塞到耳後,這無意中的一個動作,卻是讓風采列瞳孔微縮,仿佛這一刻的美妙,全都呈現在瞭他的視線前方。仿佛整個天地,都在瞬間明亮。
楚清儀微微搖頭,轉而就要向前方走去,風采列見狀,連忙快步跟上,隨即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楚府主?」
風采列的話,讓楚清儀停下瞭腳步。
「他們圍攻血神,也是為瞭救出我師父,當時我雖然離得遠,卻也在場,楚府主的一些事情,我也瞭解,事後,還是我陪同他們一起回來的!」
風采列心思細膩,知道楚清儀想要聽些什麼,因此,一邊陪在楚清儀身邊漫無目的的散步,一邊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瞭一遍。
「大抵上是如此的,楚府主,傷的很重,其他幾位長老,狀況也不好!」
「那血神呢?」
聽到風采列的描述,楚清儀皺起瞭眉頭,臉上的擔憂之色更重。
「血神……同樣傷得很重,盤龍老祖,已經去追殺血神瞭……」
「那就好!」
聽到風采列這般說,楚清儀心裡也松瞭一口氣,她最害怕的,就是血神趁著父親重傷之際,來偷襲天師府,到時候,可就真的是生死存亡瞭……好在,這種事情沒有發生,上天總算也是對天師府不薄。
這般想著,楚清儀心下也放松不少,與風采列又閑聊瞭片刻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