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語冰重新坐到瞭何師道的座椅上,眼角的餘光看瞭背後墻角的窗簾一眼,如臨大亂的深深的呼吸瞭一口氣,然後清瞭下嗓子,準備迎接一場大戰。
屏氣凝神,讓夏語冰覺得胸口有點悶,想呼吸卻感覺喉嚨使不上力。
門開著。來人大大方方的走瞭進來,就像是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一般。
當來人走進何師道的辦公室的時候,夏語冰的身子都癱軟瞭,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
「您好」夏語冰努力的控制著語速和腔調對來人打瞭一聲招呼。原本以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莫海一出現,夏語冰心裡原本準備好的稿子,不知咋地消失得無影無蹤。頓時,夏語冰的心猶如一團亂麻。如果莫海發現眼前的所謂的何師道的助理就是自己的妻子夏語冰,自己這麼欺瞞著他,莫海知道瞭,該是會如何的生氣?
「您好。」莫海不客氣的走瞭進來,在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瞭下來,繼續說道:「何醫生和你說過瞭,我可以在這邊等他嗎?」
「當然可以的。」夏語冰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發顫,心虛的微微低著頭,不敢看莫海的眼神,也不知道莫海有沒有一眼認出自己來。
莫海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穿著護士服的夏語冰,感覺這身影很熟悉。
「怎麼稱呼?」莫海習慣的將桌子上的筆筒拉瞭過來,突然又看瞭一眼夏語冰,不由得尷尬的將手又停住瞭,轉頭對夏語冰問道。
「我叫……」夏語冰慌亂差點就脫口而出,說自己叫夏語冰,還好自己反應夠快,趕緊改口的說道:「你叫我小秋就行瞭。莫先生,可以當這裡是傢裡,放松點,不用拘謹。」
明明自己已經準備好瞭,居然差點就直接說出瞭自己的名字。夏語冰感覺自己嗓子都快被堵住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一不小心就會條件反射的吐出來。莫海,你聽出我的聲音瞭嗎?我是夏語冰呀。
有人說: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坐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夏語冰現在卻覺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你坐在我面前,我卻不知道你是誰。
「小秋,是嗎?」莫海微微一怔,好像想起瞭什麼,不由得打量起瞭夏語冰。
「恩,」夏語冰被看得發毛,心裡很想莫海就認出自己,又怕莫海認出自己怪自己瞞著他這些事情,忐忑的攪拌著眼前之前沒喝完的咖啡,卻不知道該和莫海說些什麼。
該怎麼和莫海說呢?夏語冰尷尬的看瞭一眼,莫海似乎也有話想和自己說,囁嚅瞭幾次嘴巴,還是沒說出口。莫海該不會直接問自己是不是夏語冰吧。如果莫海這麼問瞭,自己是要撒謊,還是誠實的回答呢?
「那個……」莫海終於先開口說話瞭,夏語冰蹭瞭一下站瞭起來,從另外一邊越過桌子走到飲料機面前,忐忑的問道「莫先生,想要喝點什麼。」
嘴巴上雖然這麼問著,夏語冰卻已經習慣的從飲料機旁邊的綠茶盒拿出一包茶包。
莫海比較喜歡喜歡泡茶,何老師的治療室就沒茶包,還好這裡有茶包。
「那個……好吧,謝謝,給我泡杯咖啡吧。」背後傳來莫海的聲音。
夏語冰剛要撕開茶包的手突然顫抖瞭起來,莫海不是不喜歡喝咖啡嗎?莫海一直都喜歡喝的是茶,難道眼前的莫海真的不是莫海嗎?
「哦,那加糖嗎?」夏語冰發顫的說著,一邊轉過身子,心情沉重的看著莫海,仔細的打量著莫海。
「不加,就這咖啡機的咖啡就好瞭,我一直都喜歡這個咖啡機的咖啡,挺好的。」莫海去背對著自己,將桌子上的筆筒再次拿出瞭一支筆,在手上玩弄著。
「哦,是嗎,莫先生,不試試其他飲料嗎?這裡還有茶……」
「還有其他飲料?」莫海一怔,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稍縱即逝的迷茫,隨之說道:「謝謝,不必,我一直隻喜歡喝咖啡。」
「是嗎?」夏語冰感覺自己的雙手顫抖著,手上的杯子差點一下子就掉瞭下來。難道,以前的莫海真如老師所說的那樣,並不是莫海的本體?這幾天和自己生活的都不是莫海?如此這麼說來,那天從大學城回來,接自己回來的也不是莫海本體瞭?
夏語冰不敢繼續想像下去,強撐著身體,轉過身子背對著莫海,深深呼吸瞭一口氣,調整好情緒之後,重新泡瞭一杯咖啡。
老師,我該怎麼辦?夏語冰眼角的餘光無助的瞥瞭瞥墻角的落地窗簾。
對,一定給老師爭取到更多的資訊,隻有這樣才能讓老師掌握足夠的資訊,才能說明自己。
夏語冰強忍著內心的傷感,堅強的轉過身來,然後走到莫海面前,忐忑的將咖啡端到莫海面前。
「莫海,咖啡。」夏語冰溫柔的說道,就像傢裡和莫海說話那樣。夏語冰很想好好親熱叫一下莫海老公。可是眼前的莫海不是自己的老公,那麼他是誰呢?是陳亮嗎?
夏語冰話音一落,莫海就愣住,眼神裡面充滿瞭疑惑,隨之馬上恢復平靜。
「謝謝。」莫海伸手端過咖啡,夏語冰情不自禁的拉住莫海的手,抱著莫海的手。
你真的認不出我的嗎?我的手,我的體溫,難道我這麼抓著你的手,你都沒感覺嗎?
「有什麼問題嗎?」莫海見眼前何師道的助理抓著自己的手,疑惑的問道。
真的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嗎?雖然夏語冰很不願意相信,但莫海確實好像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什麼,小心燙嘴。」夏語冰放開瞭莫海的手腕,眼神黯淡瞭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叫莫海?」莫海端過咖啡杯,一邊慢慢攪和,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該死,夏語冰心裡暗暗懊悔,剛才自己說漏嘴,居然對著莫海叫出名字。像莫海這種客戶,病歷上是不會留下姓名的。沒辦法,隻能將老師賣瞭。
「何醫生交代過的,有一位患者莫海……」夏語冰一邊說著,一邊抱歉的看瞭角落一眼。
「額……患者?」莫海眉頭輕輕緊蹙瞭起來,打斷夏語冰的話說道:「何醫生還交代瞭什麼?」
夏語冰想起老師臨行之前說的那句話:沒說讓你治療,但也沒說不讓呀。
「何醫生,還說如果莫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試治療一下你。或許,莫先生的情況可能一個女醫生會對你更有幫助。」
莫海的眉頭更加緊蹙瞭,臉上略帶不滿和疑慮的說道:「我需要治療嗎?你和何醫生關系很好嗎?」
夏語冰也註意到瞭莫海的表情,莫海這麼小心的人,一定很不喜歡何醫生和別人彈起自己的隱私。都怪自己太著急瞭,如果是別人,夏語冰一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恩。」夏語冰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瞭。
「我們是不是哪裡見過瞭?」
「是嗎?我怎麼沒有印象。」夏語冰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心口卻砰砰砰直跳,莫海終於認出自己瞭嗎,莫海是不是醒過來瞭嗎?
「哦,我也隻是看著你眼熟,隨口問問。冒昧問下,你和何師道什麼關系?」
「莫先生為什麼這麼問,我就是何醫生的一個助理罷瞭。」
「小秋,是吧。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如果你和何醫生關系緊緊隻是助理這麼簡單的話,何醫生應該不會訴你我的情況的。」莫海將咖啡放在瞭桌上,用勺子輕輕攪拌著。
「瞧您說的,我和何醫生還能有什麼關系?」
「女朋友?」莫海滿懷期待的問道。
「並不是,」夏語冰擺瞭擺手,說道,卻發現莫海眼神慢慢黯淡瞭下去,說道:「其實我已經嫁人瞭。」
莫海的眼神略微動瞭下,卻又繼續攪動的咖啡,想瞭想,繼續說道:「你對我的情況瞭解多少。」
「很少,幾乎沒有。」夏語冰這次很警覺回答著莫海的問題,不能再出賣老師瞭,「何醫生和我說過,因為我是女人,而且已經結婚過瞭,或許更能體會您的情感。但您的情況,具體何醫生都還沒有和說。其實我也不想知道,因為這樣會影響我對您的病情的判斷。如果你同意的話,我願意,好好傾聽下您的心聲。我會盡力幫助你的。可以相信我,可給一次機會嗎?」夏語冰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說的。
莫海看瞭看夏語冰,想瞭想,慫瞭慫肩膀,說道:「抱歉瞭,我還是等下何醫生好瞭。」
「哦,那真是可惜瞭。」夏語冰見莫海似乎有點心動瞭,隻是在擔心著什麼,是在擔心自己的能力嗎?
夏語冰略一沉思瞭下,繼續說道:「能讓何醫生頭疼而且感興趣的案子,即使無法做得比何醫生優秀,但也是非常難得的一次經驗,何況何醫生既然有請教於我,說明多少何醫生對我這個助手能力應該還是認可的,可能確實有些客觀因素,何醫生無法身臨其境的體會,畢竟何醫生是男人,而我是女人。」
「身臨其境?」莫海如有所思的重復,但馬上又回過神來說道,「不,不,我一點都沒有懷疑您的能力,隻是……」莫海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語冰自然明白莫海的原因,如果莫海沒有認出自己,那麼眼前站的就是一個陌生人,莫海怎麼如此輕易向別人暴露自己的心事,更何況現在莫海很可能真的就已經不是莫海瞭。
「您是擔心隱私嗎?」夏語冰走到門口,將門反鎖上,然後轉身過來,對著莫海說道:「何醫生是非常註重隱私的,隻是您的病……情況確實很特殊,所以才稍微向我透露一點資訊。」
似乎莫海對病甚是忌諱,當夏語冰口中說出病或者相關的詞匯的時候,莫海臉上就微微露出一絲不悅的神色。夏語冰一邊觀察著莫海的神色,一邊斟酌著自己的措辭,盡量避開莫海不喜歡的詞匯,「現在,門已經鎖上瞭,這個房間隻有你和我瞭。從現在開始,在這個房間裡面發生的任何事情,不會有其他事情都不會有人知道。」
「為什麼你一定要試試呢?」莫海微微一笑,似乎看穿瞭夏語冰的心思,端起咖啡喝瞭一口,「你是想證明你自己比何醫生強嗎?」
夏語冰一怔,隨之明白莫海一定誤以為自己想要嘗試治療的原因,馬上順著莫海的話說下去:「你真厲害。確實如此。所以,你這個案子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勝負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莫海不屑的說道,又喝瞭一口咖啡,一邊用另外一隻筆有節奏的敲著桌子,慢慢的說道「我怎麼相信你呢。你讓我說出自己心中的秘密,你是不是也要有點秘密來交換呀?」
夏語冰見莫海心裡有點松動瞭,走瞭過來,站在莫海的身邊,深情看著的莫海「你想要知道什麼秘密呢?」
莫海對視著夏語冰,可是眼睛裡面和夏語冰相比,卻沒發現任何柔情蜜意,似乎真的隻是一個陌生人。
「和你開玩笑的,看你這麼有誠意,我答應給你一次挑戰何師道的機會。」莫海嘴角浮起瞭詭異的微笑。
「真的?」全部身心的在莫海身上,見莫海居然答應瞭,夏語冰仿佛看到瞭隧道裡的一絲光亮,心裡早就樂開瞭花,哪裡註意到瞭莫海的微笑。
「不過,」莫海沉吟的繼續說道。
「不過什麼?」夏語冰心裡一沉。
「不過我們是不是先從做朋友開始?」
「好呀,當然可以瞭。」夏語冰還以為莫海要提什麼條件,這個條件自然是沒問題,做朋友而已,做夫妻都沒問題的。
「為我們的友誼幹杯,」莫海端起瞭咖啡,繼續說道:「這裡沒有酒,隻能以咖啡代酒瞭。」
「好呀。」夏語冰伸手將桌子上自己的咖啡,也端起瞭咖啡,和莫海碰瞭下杯子,說道:「為瞭我們的友誼幹杯。」
夏語冰本能的摘下一邊的口罩,低著頭,淑女式的喝一口咖啡,咖啡進到自己的胃部的時候,夏語冰就知道自己錯瞭,那股熟悉的熱流從胃部慢慢拓展到瞭全身。
莫海居然趁著自己去鎖門的時候偷偷給自己下藥瞭!自己已經兩次吃過這個藥瞭,太熟悉瞭,一定就是老師的那個藥?莫海為什麼要給自己下藥呢?難道是想要催眠自己?
夏語冰抬起頭,雙目圓睜的看著莫海。
而莫海此時也是吃驚的看著自己,夏語冰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摘下瞭一邊的口罩。
夏語冰已毫無退路,莫海一定已經認出瞭自己瞭。
「你是夏語冰嗎?」莫海突然直截瞭當的問道。
「不是,我是小秋呀。」夏語冰言辭之間已經慌瞭分寸,本能反應的否認,內心卻已經崩潰,要不就直接承認瞭吧,和莫海認錯下。
「哦,」莫海淡定又喝瞭一口咖啡。
夏語冰懊悔極瞭,不該直接否認的,如果自己不認識夏語冰,那麼就不應該聽懂莫海這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但自己回答瞭,顯然擺明自己聽明白瞭,不就等於間接承認自己就是夏語冰。
就在夏語冰準備投降放棄的時候,莫海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小秋,隻是我看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點像,不過她應該不會紮這種小辮子吧……她和你一樣,也結婚瞭。」
著說話的語氣不像是莫海呀,等等,莫海都是叫自己冰冰的,從來不叫自己夏語冰的。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莫海,而是虛擬人格,或許應該換個角度來思考問題。夏語冰突然醒悟過來,虛擬人格雖然起瞭心疑,但他對夏語冰的認知,完全是停留在表面,如果真的是莫海,早就可以從聲音,肢體動作還有一些習慣認出自己來。雖然本體在創造虛擬人格的時候會給虛擬人格輸入很多的資訊以構建人格生態,但畢竟有限,資訊無法完全對稱,虛擬人格無法獲知本體所掌握的所有認知,特別是虛擬人格形成之前的認知。這或許就是何師道剛才所說的認知缺陷吧。
「你在乎她嗎?可以和我說說她的事情嗎?」夏語冰試探的問道。
「恩,我喜歡她,可是他是我朋友的妻子。」莫海將筆放在手裡一邊玩弄著,一邊說道。
夏語冰仔細的聽著,心想:是陳亮嗎?如果是陳亮人格的話,莫海的這句話似乎也可以解釋,但是陳亮人格出現,為什麼還能自稱是莫海?但如果不是陳亮,又會是誰的人格才會說這樣的話?老師剛才說過陳亮的人格恐怕已經消失瞭,唉,剛才就應該先請教下老師為何做出這樣的判斷,或許這樣的話,現在自己已經知道答案瞭。
「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這樣我這麼想,是不是很不道義。」
「可以和我詳細說說你們三人的關系嗎?」夏語冰問道,或許可以從關系中推導出現在莫海的人格是誰。
「這種不光彩的,違背社會價值觀的事情,如果是你,你會和我說嗎?一定也是深深的藏在心底吧。就好像,其實你和何醫生也不是助手的關系那麼簡單吧。」
夏語冰沒料到莫海居然沒順著自己預先設置好的話題講下去,而是會突然將話題再次引到自己和老師身上,想不通莫海的目的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這麼覺得呢?」
「恩,怎麼說?」莫海從桌子上拿過一張A4的打印紙,拿起筆在紙上刷刷的寫著,一邊說道「我還是寫出來吧。」
夏語冰心裡有點納悶,莫海似乎很熟悉老師的辦公室,好像就是自己的一般。
寫瞭幾個字,還沒等夏語冰看清,莫海突然又將紙揉成瞭一團,然後撕碎,喟然的說道:「我還是用問的的吧。」
「沒事,你盡管用你喜歡的方式。」夏語冰說道。
莫海將紙扔到垃圾桶裡面,然後用筆一邊輕輕的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一邊說道:「首先,何醫生是一個自負的人,輕易不會求助於人的,所以何醫生不會主動求你來幫忙。這點你是不是說謊瞭。」
「是。」夏語冰一口承認,本來一開始確實是自己來找何醫生的。但這能說明什麼呢?為什麼說話還用筆敲著桌子呀。
莫海得意的笑瞭,仿佛是因為一下子就猜中夏語冰的心事而洋洋自得,莫海繼續說道:「我剛進來的時候,我註意到是你的關的電腦,一個男人會允許其他女人在自己不在的時候使用自己的電腦,顯然你和何醫生的關系不一般。何況,你連我的名字都知道,何醫生可不會輕易暴露患者的姓名。所以,你和何醫生關系一定很不一般。」
夏語冰很奇怪的看著莫海,就這幾個理由就斷定自己和何醫生的關系不一般瞭,心裡有些不屑,眼前的人肯定不會是莫海,莫海不會這麼輕易隨便的亂推理。
「你好厲害呀。都被說中瞭,」夏語冰不動聲色的順著莫海的話說下去,然後又試探的問道:「但我好像忘記你的名字,你叫什麼來著。」
莫海?陳亮?亦或者……莫海又怎麼回答自己呢?
莫海笑著沒有說話,好像被夏語冰的問題難住瞭,隻是繼續用筆有節奏的敲著桌子。
煩不煩呀。要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老公莫海,夏語冰早就一巴掌甩過去瞭,敲什麼桌子呀。不對,這個聲音很有節奏,可是莫海五音不全,怎麼可能敲出節奏的曲子。不對,正因為莫海五音不全的缺陷,自己才沒聽出這個曲子,現在仔細一聽,好像是搖籃曲,不,催眠曲?
夏語冰幡然醒悟,聯想到剛才莫海給自己下藥的行為,目的不也是催眠自己嗎?莫海在自學催眠技術?莫海想要催眠自己?!
「我是誰?你又是誰?」莫海又將問題拋瞭回來,「名字重要嗎?」
「那什麼才是重要的呢?」
「身份!」莫海淡淡的說,「比如說,我是人傢的老公,你是人傢的老婆,我們隻有牢記我們彼此的身份,謹遵社會道德秩序,人類社會才能正常的運轉下去,不是嗎?」
夏語冰萬萬沒想過這些話居然從莫海的嘴巴裡面說瞭出來,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紮進瞭心窩,偏偏夏語冰又一點防備都沒有。夏語冰的心都碎瞭,自己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瞭莫海你嗎?莫海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羞辱嗎?怨恨嗎?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瞭,你是嫌棄我瞭嗎?」夏語冰艱難的努力撐住自己的身體,兩個眼眶瞬間就紅瞭。
「我又有什麼資格嫌棄你呢,這是我欠你的。」莫海也站瞭起來,輕輕拉著夏語冰的手說道。
這話好像在哪裡聽過,是瞭,王胖好像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難道莫海就是另外一個王胖?難道莫海喜歡自己,和自己結婚,就是因為陳亮也喜歡自己,可是自己當時是莫海的女朋友呀,到底怎麼回事?夏語冰腦袋一團亂麻。
「其實你不愛我,你隻是想占有我罷瞭。」夏語冰說出這話,心都碎瞭一地瞭,想著往日兩人溫馨的日子,記憶中每塊甜蜜的碎片突然變成冰冷的玻璃,擱在心裡,隨著每一次心跳劃破心臟,流出一汩汩鮮血。莫海難道真的就像王胖一樣,難道隻是因為陳亮真的是暗暗喜歡自己?和自己在一起,隻是為瞭占有陳亮的女人!
不可能!莫海不可能是這樣的!!夏語冰竭斯底裡的否認著,莫海愛自己,自己也愛莫海。莫海和自己的感情是單純的,不可能有任何目的!!!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其他什麼更合理的解釋嗎?
「是。」莫海毫無憐憫的承認瞭。
夏語冰的泰克尼克沉沒瞭,等來的不是傑克,而是冰冷的海水。
「你……」夏語冰嘴唇顫抖著,甩開莫海的手,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瞭一步。眼前的莫海熟悉又陌生。
莫海卻不以為意,進逼瞭一步,輕輕的將手放在夏語冰的肩膀上,臉上掛著難以置信的悲天憫人的柔情,說道:「可憐的女人,你背負瞭太多。」
夏語冰麻木的任由莫海扶著自己的肩膀,冷笑的說道:「那我……該怎麼辦呢?」
難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為瞭莫海你嗎?莫海憐憫的語氣和表情讓夏語冰覺得甚是諷刺,終究原來小醜竟是自己,不過是另外一個蘇妍罷瞭。
「憑什麼男人就可以拈花惹草,女人就得賢良淑德?憑什麼男人犯錯是情有可恕,女人出軌就是千夫所指?」
「……」夏語冰完全懵瞭,莫海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上一秒似乎還在對自己道德說教,下一秒就變成女權衛士?莫海到底是怎麼瞭。
「有時候,我在想我們謹遵的社會道德秩序是什麼?我們壓抑的內心欲望,隻是為瞭將自己困在看不見的監獄之中呢?小秋,」莫海一本正經的,認真的看著夏語冰,「你的身體確實滿足和我的很多的欲望,特別是當想到你是朋友的老婆的時候,我的內心就不由得的顫抖起來。我知道這樣很渣,很不道德,我知道那不是愛,我隻是饞著你的身體。但是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我們要比正常人更加有膽量直面自己內心的另一面。人類要是都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那就不是人瞭。」
這話的語氣,這話裡的態度,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
何師道!
「何醫生?何師道?!」夏語冰不由自主輕聲問道。
「恩。」莫海微微點瞭點頭,關愛的看著夏語冰,「小秋,你終於認出何醫生來瞭。」
天呀,莫海是準備催眠自己,還是自我催眠,亦或者兩者都是?夏語冰心裡更懵瞭,回想著莫海今天進來的種種表現,莫海似乎很熟悉何師道的辦公室,連習慣都變瞭,和老師一樣喜歡喝咖啡,還有老師也喜歡玩筆。莫海的種種表現都表明瞭莫海正在克隆老師的一舉一動。
「老師……」夏語冰咬著嘴唇,試探的問道:「老師幫幫我好嗎?」
「老師?」莫海迷茫的重復瞭一下。
「何醫生,在心裡我早就把你當做我的老師瞭。老師一定會幫我的,是嗎?」
「哦,」聽完夏語冰解釋,莫海若有所悟的點瞭點頭。
夏語冰內心是無助的,顛三倒四的莫海已然讓自己亂瞭方寸,腦海中豐富的治療經驗在莫海面前確是束手無策,現在如果何老師能出來幫助自己就好瞭。夏語冰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現在能靠的隻有自己,自己才是最瞭解莫海的那個人。或許,老師也是無能為力的吧,剛才老師說話的語氣,莫海真的一點都沒有辦法瞭嗎?老公,我該怎麼辦?
想到這裡,夏語冰的內心早就變成一片悲傷沼澤,剛才莫海說的那些傷自己的心的話,現在卻又變成悲哀的影像,就像沼澤上枉死的靈魂,朝著夏語冰招手,含糊著聲音求著夏語冰救救自己。夏語冰非但沒伸出援手,反而還因為靈魂身上帶上沼澤骯臟的泥土,而將它推瞭回去,還踩上瞭一腳。夏語冰感到無比的心痛,醫者仁心,更何況這可是自己深愛的老公呀。自己居然甩開老公的手,作為一個心理醫生,同時也是妻子,沒有及時發現老公的問題,沒有幫老公解決掉問題,自己真的很沒用。夏語冰想要重新拉起莫海的手,給他一點補償吧,可是莫海雙手正扶著自己的肩膀,隻能順手搭在莫海的腰部。
夏語冰默默的下決心道:老公,無論你對我說什麼,我都不會再松手的瞭。
夏語冰溫馨的動作本以為會得到莫海的回應,沒想到莫海卻微微皺起眉頭,說道:「你這麼主動幹嘛,如果讓你老公知道這樣,你讓你老公怎麼想你?」
「可是,老師剛才還不是說人類要是都能控制自己的欲望,那就不是人瞭嗎?我就是對你有想法。」
「我能理解你的欲望,老公的朋友確實會帶來不一樣的刺激,可是你想過沒有?」說到這裡,莫海停頓瞭下。
「嗯哼?」夏語冰偏著腦袋,戲謔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想占有我嗎?」
「等等,不是這樣的。」夏語冰的主動,反而讓莫海有點慌亂,繼續說道:「你不抵抗下嗎?」
「我幹嘛要抵抗?」夏語冰奇怪的問道。
「首先,你是別人的老婆呀,你這麼主動是不是太騷瞭。還有,」莫海顯得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似乎在拼命想著各種原因。
「還有什麼呢?」
「還有,還有就是你不怕你老公生氣嗎?」
「我老公不會生氣的,我老公喜歡我這樣。」夏語冰差點就笑瞭出來,眼眶裡面眼淚還沒有完全幹掉,嬌艷的臉上梨花帶雨。
「不是,不是,還有,如果我和你的事情傳出去瞭,你老公的面子往哪裡擱?你老公就算也喜歡,但也擋不住別人的閑言碎語呀。」
「那你說,怎麼辦吧?我都聽你的。」夏語冰無趣的說道。
莫海放開夏語冰的肩膀,然後將夏語冰輕輕的往後一推,將夏語冰輕輕的推在背後的落地窗上。
「一切罪孽就都歸老師吧,你是被老師強迫的,這樣,就算有一天東窗事發,對老公對外面的人都有交代。」
「哦,那老師……準備怎麼做呢。」莫海的行為實在是在太詭異瞭,夏語冰完全無法理解。夏語冰不由得偏著頭,一側的臉靠在玻璃上,看著旁邊的窗簾,老師或許能給自己什麼暗示呢。
可是窗簾那邊一點資訊都沒有。
這麼近,不會被莫海發現瞭吧。
莫海似乎並沒有註意到這些,而是盯著夏語冰,一雙幽狼的綠眼,註視著夏語冰。
「這就對瞭嘛,」莫海略帶興奮的聲音,喘息的說道,「這樣歪著頭,總算有點淩辱的感覺。」
淩辱?莫海腦子裡面想的都是什麼呀?準確說,應該此時的莫海裡面那個人格到底想幹嘛?老師呀,老師呀,我該怎麼做。
夏語冰閉上瞭眼睛,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回想著發生的一切。
早上老師說過:一切心理治療主要都是靠病人自己。如果病人執意困在自己的意識領域裡面,那別人也沒有辦法。那是虛擬世界,是夢境,聽不到任何外界的聲音。除非我們有辦法進入病人創造的世界架構中。
對瞭,隻有進入病人創作的世界結構中才能真正瞭解這個占有莫海的人格到底在想什麼。夏語冰想起第一次出現陳亮人格的時候,莫海是強奸自己的。現在這個人格應該更接近何師道的人格,會不會也是相似的?如果這個人格幻想的是如何強暴或者淩辱自己的吧,那麼剛才莫海反常的行為似乎好像就可以解釋瞭。
夏語冰突然心中霍然開朗。
此時的莫海將夏語冰閉上瞭眼睛,像極瞭一隻待宰的羔羊,興奮的神情毫無掩飾的洋溢在臉上,就像一個孩子突然意外得到瞭期待已久的禮物一般。
果然是這樣,夏語冰輕輕的用牙齒咬著嘴唇:要進入莫海虛構的世界。忘記自己的身份,自己就是小秋,而眼前的人就是何師道。等等,在虛擬人格的世界裡面,自己是小秋,可是那個人格並沒有告訴自己,小秋到底是誰?她的老公又是誰?不管瞭,或許進入瞭他的世界,就能找到答案瞭。
垂涎欲滴的朱唇,皓白的牙齒輕輕咬合著,這個畫面是如此的誘人,莫海的呼吸越來越重,顫抖的將手按在夏語冰的左胸,向往日那樣的愛撫著。
莫海的手還是像往日那樣的溫暖,夏語冰輕輕的呻吟著,享受著莫海的撫摸。
「你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嗎?」莫海低沉的說道。
太習慣瞭,太熟悉瞭,就算閉著眼睛,夏語冰的潛意識也在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是莫海,自己怎麼會掙紮,怎麼會抵抗呢。不行,得進入莫海虛擬人格的世界。就得改變自己的潛意識。
他是何師道!他是老師!
「老師……你想幹嘛……」夏語冰閉著眼睛,腦海裡面復現起何師道的樣子,老師自己也承認的,老師想要自己的身體,老師也幻想過自己的身體,現在老師的手就按在自己的左邊的乳房上。
老師,別這樣。夏語冰的牙齒深深嵌入瞭自己的嘴唇。
「你說~我想幹嘛呢?」
夏語冰隻感覺到他往前走瞭進一步,自己被緊緊壓在落地窗戶上,動彈不得,脖子上立刻感到瞭一陣男人的沉重的呼吸。
「你身上好香呀。」他低下瞭頭,輕輕的嗅著夏語冰白白凈凈的脖子。
「你不是都聞過瞭嗎?你敢說你沒有?」老師自己也承認偷偷聞過自己身上的香味。
「誰讓你是別人的老婆呢。」
話音剛落,夏語冰左胸就感到一陣壓力,那隻大手粗魯的用力的揉捏自己的左胸。莫海不會對這麼粗魯的。
「好疼,啊……不要這樣,好嗎,我都聽你的,求你輕點好嗎?」夏語冰輕聲請求著,軟弱無力的聲音,就像迷路的羊羔,嗷嗷的求救著,但這並不能換來野獸的任何憐憫,反而就像鮮血一樣,更激起瞭野獸的食欲。
隔著衣服揉捏乳房的快感,已經不能饑腸轆轆的野獸,他的爪子迫不及待的伸進夏語冰的衣領,想要去親密接觸那誘人豐滿的奶子,奈何衣服領口太小,被堅挺的乳房繃著,完全不好伸進去。笨拙的野獸,右爪壓在夏語冰的奶子,貪婪的揉捏著,隻剩下左爪能騰開,心急如焚的想要單手解開衣服上煩人的紐扣,居然失敗瞭,那件護士服居然每一個扣子都很頑固的扣在衣服上。氣急敗壞的野獸隻能用蠻力將衣服使勁從中間一起扯,好幾顆紐扣應聲而落,雪白的護士服也散開瞭,一副紅色蕾絲胸罩跳動著抖瞭出來。
「啊……」夏語冰沒想到自己的衣服竟被莫海如此粗魯的直接扯開,不由得驚呼瞭一聲。
「我什麼都聽你的還行嗎?求你瞭,輕點好嗎……」夏語冰有點被嚇壞瞭,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在暗黑中慢慢前行。
也許是夏語冰的求情起到瞭作用,野獸沒有進一步野蠻的行動。
「叫我何醫生。」野獸沙啞的說道。
就算是何老師也不會這麼粗魯。
「何……醫生」夏語冰顫抖的說道。
「恩,你會聽何醫生的話,是嗎?」
夏語冰默默的點瞭點頭。
野獸左爪的指甲沿著夏語冰胸罩邊緣,抵著潔白高挺的乳房輕輕的往下滑動。
「將內褲脫到膝蓋位置。」
在這裡嗎?這可是何師道的辦公室呀。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想起來瞭,老師也曾經對自己命令過,就是在和陳亮莫海一起去吃日本料理的時候,當時為瞭讓莫海能夠看到這些資訊,自己要求老師在微信上給自己這樣的命令過。天呀,自己怎麼會要求老師做這種事情呢?是因為這個藥的關系嗎?現在沒時間去想這個瞭,要專註在虛擬人格的世界,機會難得。虛擬人格是本體創造出來瞭,認識是有缺陷瞭,那麼此時虛擬人格應該是模仿已有認知。
夏語冰收回神,努力投入集中在莫海創造的世界中。可是不知道是藥的作用才是莫海反常的行為讓自己壓力太大,總是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無法完全的進入那個世界。
夏語冰依照命令,將手伸進自己裙子裡面,將那條原本為何師道準備的黑色蕾絲內褲褪下去,褪到瞭膝蓋位置。
「你要不要拍照?」上次何老師是要求自己將內褲褪到膝蓋位置的情形拍照發給他,如果虛擬人格是在模仿的話,應該也會這麼做吧。當初以為老師這麼做隻是想要刺激下莫海,但是今天老師也承認自己有私心,現在想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老師說的私心呢?
「不用」野獸居然沒有照做,夏語冰內心不禁有說不出來的失落,反而更有點期待對方能將自己內褲搭拉在膝蓋的羞恥情態用拍下來。
野獸似乎也已經確定眼前的小羊羔不會逃跑瞭,松開瞭原本抓著夏語冰左胸的右手,往下一探,摸在夏語冰的翹臀上,隔著護士裙從上摸下捋瞭一遍。
「果然手感就是不一樣。」
不一樣?為什麼會不一樣?在陳亮的郊區車間的時候,莫海也這麼摸過刺激的臀部,難道是和那一次相比不一樣嗎?難道那時抱著自己撫摸自己的臀部的時候,就已經不是莫海瞭嗎?
沒等夏語冰想清楚,野獸的左爪趁著夏語冰分神的時候,指甲也劃入瞭夏語冰的胸罩,手指輕輕的捏著夏語冰的乳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樣就硬瞭嗎?其實你也是喜歡這樣,不是嗎?其實你也對老公的朋友有過幻想,不要繼續自我囚禁在道德的牢籠裡面瞭。你的老公太在乎你,世俗的枷鎖讓他隻能打開你的心門,卻不敢撬開你的心房。因為傳統文化的教育,在你很小的時候早就融毀你心房的鑰匙。 你的心房就算你的老公也是沒有鑰匙打開的,隻有我這樣的人,作為你老公的朋友,才能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代你老公行使國王之權,毀滅你的心房,解開你欲望之封印。我就是你的國王,我就是你的權威,你是無法拒絕我的。萬能的我知道你的一切秘密。」
什麼亂七八糟的,是催眠咒語嗎?還是像是什麼儀式咒語?夏語冰不僅眉頭緊緊皺瞭起來,莫海是被什麼組織洗腦瞭嗎?還是怎麼瞭?平時莫海要是說出這種話來,夏語冰一定會認為莫海瘋掉。可是現在說這話的是那個詭異的人格。
該死,夏語冰又自責的心裡說道,我怎麼又跳出來瞭,要進入虛擬人格的世界裡。
「是的,我無法拒絕你的任何要求。」夏語冰裝著雙眼迷離,順著他的話,試探的問道,「我能有什麼秘密?」
「不敢承認是嗎?那天在大學城,想起來瞭嗎?」
大學城?夏語冰不由得芳心一顫,那天自己故意裝作不小心又觸碰重播電話,好讓莫海竊聽自己和陳亮的對話,所謂的秘密應該就是這個吧。夏語冰驚訝不是眼前的莫海是如何知道的,而是眼前虛擬人格居然知道這個故意泄露的秘密,如此那天來接自己恐怕隻能是這個虛擬人格,而不是莫海本體。那天自己還在車裡,給他那個……想到這裡夏語冰臉不禁一陣緋紅,雖然肉體還是莫海的肉體,但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見夏語冰沉默不語,也不承認也不否認,那人的左手撫摸過夏語冰的臀部,隔著衣服滑到瞭裙子的邊緣,慢慢撩起瞭夏語冰的裙子邊緣,「我給你提個醒。這樣,你能想起來瞭嗎?」
不對,大學城自己和陳亮不是這樣的,何況隻是手機通信,隻能聽到聲音,而莫海的樣子好像當時自己就在現場似的。難道莫海是一邊聽著手機,一邊躲在角落偷偷看著?
「還沒想起來嗎?」那人自信的一笑,繼續將夏語冰的裙子拉高,直接拉到腰間。夏語冰隻覺得下體一陣涼快,早就被褪到膝蓋的位置內褲再也無法保護自己的最後一條防線瞭,黑森森的幽暗三角森林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中。
「不要……」夏語冰本能將手拉住裙子往下拉,想要遮住裸露的陰戶,並沒有意識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不是說過,不會拒絕我的嗎?」
是呀,自己就算背叛瞭全世界,也不可能違抗莫海的呀,為什麼自己要莫海要遮擋拒絕呢?不對,眼前的人不是莫海,是虛擬人格。他不是莫海,他是虛擬人格,是何師道的人格。如果是老師的話,是不是應該矜持一下呢?
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是的,我是無法……違背……老師的命令的。」 集中心力,進入他的世界,就順從他的意思吧,夏語冰慢慢的將手將裙子上移開。
沒有夏語冰的阻擋,野獸輕松的踏入黑森林,爪子的指甲輕輕撥開熟悉的雙唇,滋溜一下,那人的食指就插入瞭進去。
「好多水呀,那天是不是也是這麼多水呢?」那人的手指輕輕插入夏語冰的陰道,輕車熟路的扣著夏語冰的陰道壁。
「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夏語冰矢口否認著,卻同時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敏感,僅僅隻是手指的侵入,卻依然讓夏語冰不由自主的繃直瞭雙腿,陰道內部的肉壁每被手指碰到一次,就不由自主的顫栗著,藥效開始起作用瞭嗎?
「你真不記得嗎?那天,在大學城的KTV包廂裡面,他不也是這樣子嗎?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嗎?」
「求你瞭……不要再說瞭……」夏語冰這才發現自己完全想錯瞭,「莫海」嘴裡的秘密,並不是指在廣場上自己和陳亮的事情,而是在KTV裡面自己和王胖發生的事情。可「莫海」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真的是自己秘密,陳亮和何師道應該都不知道的,難道是王胖說出去的?唯一的知情人就隻有王胖瞭。
夏語冰又羞又恨又悔。羞的是自己很想辯駁自己並非在享受,但卻無從辯起,恨的是自己同情王胖,想給王胖一點彌補,沒想到王胖居然出賣自己,悔的是不該故意喝下那杯有藥的咖啡,如果沒喝下那杯咖啡,自己那天也不會情欲那麼高。就像今天這樣,那麼的敏感,好想要呀,求你瞭,莫海不要再說瞭。
「哼,」那人卻輕輕的哼瞭一下,輕蔑的笑道,「在欲望面前,道德算個毛。當你跪下來,主動脫掉他的內褲,用嘴巴舔著他的雞巴的時候,你會想到你老公嗎?」
「……對不起……」夏語冰心如死灰的說道。莫海突如其來的一刀,毫無防備深深的插入瞭夏語冰的心房,夏語冰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瞭,喉嚨都被堵住瞭,整個人都要窒息瞭。
「不需要和我說對不起,我是何醫生,也是你老公朋友罷瞭,我也隻是想要占有你,想要玩弄你,想要將粗大的雞巴狠狠操你罷瞭。我有什麼在乎的……哈……」
說完,那人居然呵呵的笑瞭起來。
「如果我是你老婆呢?」
笑聲夏然而止。
「如果那個跪著去舔別人雞巴的女人,是你的老婆呢?」
「我沒老婆呀,我單身很多年瞭,哈哈……不可能……」
「我是說如果。我換個問法吧,給你兩個選擇:一……就像現在這樣,我是你朋友的老婆,老師你……占有我……」夏語冰的心砰砰直跳,說話的聲音輕微發顫著,「二.……」
「二是什麼?」
「二就是……我是你的老婆……」
莫海愣住瞭,陷入瞭深深的沉思。
夏語冰不知道莫海內心深處會做何種選擇,如果真像自己所想的,莫海和王胖一樣,那麼也莫海當初和自己在一起,隻是因為陳亮喜歡自己,激起莫海內心的占有欲望,那麼莫海對自己愛似乎就沒那麼純粹。但如果是第二種,莫海真的是希望或者期待自己出軌,甚至是別人侵犯自己的,那麼當初莫海和自己的目的似乎更純粹一點,至少是莫海主觀上是純粹的,而是因為患病才讓感情客觀上沒那麼純粹。
「難道你不想占有你朋友的老婆嗎?你不想要我嗎?隻要你開口,我都會滿足你的。」見莫海不說話,夏語冰內心煎熬的恨不得替莫海做瞭選擇,可是卻隻能循循善誘的問道,「被老公的朋友侵犯,我也感到很刺激,不信……」
夏語冰壓著莫海的手指,讓手指往自己陰道的深處插瞭進去,同時提著臀,夾緊瞭雙腿,讓莫海的手指可以更輕易感受小穴的溫軟。
「很濕,是嗎?」夏語冰閉著眼睛,盡力嫵媚的說道。
夏語冰知道自己在對莫海進行心理暗示,自己不應該影響病人內心深處的潛意識,但是自己內心似乎更期待莫海能選擇第一種,起碼莫海看起來更像正常人一點。
雖然第一個選擇,莫海和自己在一起的目的就沒那麼純粹瞭。
想起和莫海在一起的日子,就算莫海不是真的愛自己,但自己是真的愛莫海呀。至少第一種選擇更像正常人一點,甚至不需要治療。
老公,你就選擇第一種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行,要毀掉所有的證據。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這樣對你的影響太大瞭,會被社會死亡的。我自己也不能有備份。」莫海似乎完全沒聽到夏語冰的話,突然放開瞭夏語冰,將手指掙開瞭夏語冰的小穴,顧不上手指上旖旎的粘液,慌亂的掏出手機,解鎖掉手機,在手機翻找瞭什麼,額頭上的細汗居然一滴一滴的泌瞭出來。
莫海的行為實在太詭異,夏語冰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隻見莫海如臨大敵的翻找的手機,的額頭泌出一粒粒細汗。
「在這,在這,」莫海臉上露出欣慰的面容。
夏語冰定睛一看,是一個視頻。視頻封面的預覽,似乎是在一個KTV裡面,一男一女,男的一隻手按住女的,將女的壓靠在墻上,擋住瞭女的臉和大部分身體。男的也隻有背影,完全看不清是什麼人。
沒等夏語冰看清,莫海一頓手忙腳亂,居然準確的將視頻給刪瞭。
驚鴻一瞥,可是夏語冰心裡卻已經明白視頻的內容瞭,莫海手機上怎麼會有這個視頻的。
「老婆,好瞭,現在可以放心瞭,我都幫你處理好瞭。」刪完視頻,莫海一臉輕松。
老婆?莫海潛意識選擇還是第二種嗎?
「老公,你想要……你的朋友占有……我嗎?」夏語冰發顫想要從莫海嘴裡得到確認的資訊。
「不想,不是這樣的……我不想……」莫海輕輕的搖著頭否認。
夏語冰有喜有悲,喜的是莫海否認瞭,悲的是連最悲觀的第二種情況都不是的話,那莫海的病癥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我想……」莫海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說。
「你想什麼……」夏語冰迫不及待的問道,恨不得自己就鉆到莫海的腦子裡面。
「我不想強迫你,我希望你自己喜歡。」
「喜歡什麼,喜歡被你朋友占有嗎?」
「恩。」莫海點瞭點頭,卻像著魔瞭拼命的搖著頭說道:「不,不,我……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我是不是病得很厲害……為什麼我會將這種骯臟齷齪,違背社會道德的私欲強加在自己老婆身上……啊……我這種人……我不配……」
此時的莫海就像失足落水的孩子,在欲望的水裡不斷上上下下,小腦袋時而沒入水中,時而浮出水面。夏語冰看得又是心疼又是擔心,毫不猶豫的將莫海摟入懷中,就像一個母親抱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溫柔輕撫的莫海的後背說道「你沒病,你沒病。」
剛進這個辦公室的時候,莫海不是還忌諱自己是病患的嗎?現在居然自己承認瞭。至少,這也算前進瞭一小步瞭吧。
莫海在夏語冰的懷裡,本能的掙紮瞭幾下,夏語冰緊緊的摟著莫海的身體不放。也許是夏語冰的身體那種熟悉的溫暖,莫海很快就慢慢的平靜下來,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佝僂著身軀,將頭埋在夏語冰的胸部,靠在夏語冰胸罩的肩帶上。
「你沒病,你沒病,你隻是控制不住原始的欲望罷瞭,這不是病。」夏語冰安撫著慢慢平靜下來的野獸。
「我知道,我並無所謂,我不想因為我的私欲而毀瞭她的一生。」
她?莫海此時是在說自己嗎?莫海是在擔心自己嗎?
「不會的,其實,我也……喜歡這樣……」
「真的嗎?」莫海發顫的問道,語氣之間透漏著欣喜。
「是的,你那天不也看到瞭嗎?」夏語冰摟著
「是真的嗎?」莫海反復的確認著。
夏語冰慢慢扶起莫海的頭,認真的看著莫海的眼睛,認真的點瞭點頭,說道:「是真的。那天,我也很想要。」
夏語冰沒有說謊,那天確實性欲很強,藥物的作用之下,加上陳亮幾次欲迎還拒的挑逗,讓夏語冰的欲望不上不下的,後面又和蘇妍喝瞭點酒,自己的性欲就像雨季的水庫,而陳亮和蘇妍在洗手間近在咫尺的旖旎,KTV靡靡的環境,終於擊潰夏語冰最後防守的水壩。要不是王胖不行的話,恐怕無論王胖對夏語冰做出任何行為,夏語冰都是不會拒絕的。
甚至,王胖的早泄讓夏語冰有點惱羞成怒。
「所以,你是自願的……」
「恩。」夏語冰點瞭點頭,打斷瞭莫海的話。
「可是,為什麼你後面突然就惱瞭嗎?」莫海緊追不舍的問道,生怕錯過每個細節。
難道要告訴莫海,當自己的朱唇輕輕碰到王胖的雞巴的時候,王胖就射瞭,射在自己的嘴巴上,臉上嗎?
「他的雞巴有點小。」夏語冰還是撒謊瞭。
「果然,還是大雞巴讓女人更有欲望點。」莫海若雨所思的說道,突然又搖瞭搖頭,說道:「不行,他不行……」
「怎麼又不行瞭?」夏語冰疑惑的看著莫海。
「不行,不行。我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的朋友。如果被人知道的話,我們該怎麼面對……,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夏語冰感覺完全跟不上莫海的思維,隨時都會從莫海的世界掉線。
「除非你是被迫的,這樣,就算被別人知道瞭,也可以將責任都推給他,他必須自己獨自扛住,不能讓你受到一點影響。」
「好吧,我是被強迫,這可以瞭嗎?」夏語冰拼命的要跟上莫海的思路。
怎麼可能,這種事情被別人知道瞭,就算被迫瞭,怎麼可能一點影響都受不到呢?莫海到底在想什麼呀。
「不行,不行,他的朋友靠不住。還是,還是……」
「還是什麼?」
「還是莫海吧,他是我的患者,其實他自己不知道,我和他是一樣的,真是可笑。一個患者去治療另一個患者。不過,他人不錯,我相信他。」
「莫海?你就是莫海呀。」夏語冰不由自主的說道,對瞭,現在莫海應該是何師道的人格,夏語冰感覺自己還是無法忘我的融入莫海創作的世界裡面。
可是,話一說出口瞭,在空氣中傳播的聲音,任夏語冰心裡如何懊悔,都無法阻止的瞭。
「我是莫海?怎麼可能,我是莫海?我是莫海?我是莫海!……不可能,我是何醫生……那你是誰?」
「我是小秋呀。」夏語冰趕緊回答道,希望能消除莫海的疑慮。
看著莫海扭曲的臉龐,夏語冰心如絞痛,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應該全神貫註的投入莫海創作的世界中的。
莫海往後退瞭兩步,離開夏語冰的身體,疑慮的看著眼前衣衫不整的夏語冰,敞開的衣服,黑色蕾絲的胸罩被拉下瞭半邊,左肩的肩帶已經不知何時從肩膀上掉落下來,雙腿膝蓋之間搭拉著一條黑色內褲。
「我是小秋呀。你怎麼瞭?」夏語冰繼續說道,對不起,自己不應該突然打碎莫海的夢境。
莫海的眼神慢慢的從疑慮變成瞭惶恐,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夏語冰的話。
莫海慢慢的抬起雙手,凝神看著的自己的手。
莫海張合瞭下手指,左手的手指還有一點粘粘的。
莫海的眼神慢慢的黯淡瞭下來,慢慢的將頭低瞭下去,喃喃自語的說道:「對不起,冰冰。對不起,對不起,我配不上你,冰冰,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
冰冰?不就是自己嗎?什麼呀,莫海,我隻要你。沒有人可以讓我過得更好。
夏語冰思緒全亂瞭,連莫海的背影都看不到瞭嗎?
莫海突然抬起頭,一邊往後退,一邊看著夏語冰,堅毅的眼神似乎已經做好瞭決定瞭一樣。
莫海,你想幹嘛。
莫海突然邁開腳步,朝著夏語冰疾馳飛奔過來。
「啊……」夏語冰被莫海突然飛奔的氣勢嚇壞瞭,本能的閉上瞭眼睛。
莫海是生氣瞭嗎?莫海是想打自己嗎?
不可能,莫海從沒打過自己。不對,莫海眼神不是看著自己!
夏語冰睜開眼睛,果然,卻已經來不及瞭。
莫海朝著是旁邊的落地窗。
莫海不是想打自己,莫海是想自殺。
等夏語冰明白過來,為時已晚,莫海早就像一陣風呼嘯而過。
一陣風呼嘯而過。
「碰!」莫海的身體紮紮實實的撞在落地窗,雙腳被一雙大手緊緊拉住瞭,身體一下失去瞭平衡,頭部撞向瞭玻璃,又是「碰」一聲。
「莫海……老師……」夏語冰驚呼道。
醫院裡。
「隻是輕微腦震蕩,按理說應該醒過來瞭。」
「不會變成植物人吧?」
「開什麼玩笑。就你老公這種情況,能給醫成植物人?就算我不要面子,醫院也要名聲的好嗎?美女,你是在質疑醫院的醫術,還是不想你老公醒過來呀?」醫生開玩笑的說道。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哈,和你開玩笑的,你是何醫生的朋友,放心吧,我們治療都是最好的。你耐心點,可能病人隻是還不想醒過來。輕生嘛,心裡沒個結的,誰會想這個呀。你耐心點,病人會自己醒過來的。也許,你耐心就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