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醫生早已查過房。
夏語冰推開門再次走進瞭病房。
床上的病人聽見開門的聲音,不禁微微緊蹙瞭下眉頭。
夏語冰走瞭床邊,溫柔拉著莫海的手。
莫海輕輕握著瞭夏語冰的手,回應著夏語冰。
隔瞭一會兒,夏語冰才淡淡的說道:「我沒有去。」
「沒關系。」莫海閉著眼睛輕輕的說著,隔瞭一會又說道:「我更擔心失去你。」
真的沒關系嗎?
夏語冰看著莫海,默默的不說話。
莫海也看著夏語冰,默默的不說話。
彼此都感覺對話有話沒有說完,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先睡一下,睡一下也許就會好瞭。」夏語冰輕輕拍瞭莫海的手背,安撫著說道。
莫海輕輕的點瞭點頭,卻好像沒有想睡覺的意思。
「想什麼呢?」夏語冰終於忍不住問道,一開口又有點後悔瞭。
莫海隻是搖瞭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夏語冰握著莫海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莫海的手心,心裡感覺萬千,有很多話想對莫海說,但卻不知道該不該說,從哪裡說,生怕那句話說錯瞭,刺激到瞭莫海。
「沒有想什麼,那就睡一會吧。你不睡著瞭,怎麼給人機會呢?」夏語冰想瞭一會,開口說道。
莫海突然眼睛一亮,疑惑看著夏語冰。
夏語冰也看著莫海,低著頭,看著地板,輕輕的點瞭點頭。
「恩。」莫海聽話答應著,欣喜的閉上瞭眼睛,卻還抓著夏語冰的手。
一會兒,莫海就打起輕輕的鼻鼾,似乎已經進入瞭睡眠。
夏語冰看著安睡的莫海,輕輕的嘆瞭口氣,騰出瞭一隻手,拿起手機看瞭下。
手機出乎意料的很平靜,一條消息都沒有。
已經過瞭半個小時瞭,莫海都睡著瞭。夏語冰一邊看著手機,一邊不耐煩的輕呼瞭一口氣,心中隱隱等待著什麼似的一。夏語冰又看看瞭慢慢鼾聲起伏的莫海。
看起來,自己精心準備的也是白忙瞭。也許沒發生什麼事,也是一種解脫。
隻是不知道睡醒之後的莫海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想到這裡,夏語冰不由得眉頭緊鎖,陷入沉思,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煩躁和不安。
「咚咚咚」敲門聲就像一聲悶雷打破瞭空氣中的沉寂,也打破瞭夏語冰的思緒,夏語冰驚顫之餘,抬起頭緊張的看著門外。
該來,總算還是來瞭。是他嗎?
「誰呀。」夏語冰強忍著內心的悸動,顫抖的問道。
「我。」門外果然是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回答道,正是何師道。
該死,現在才來,莫海都睡著瞭。
夏語冰輕輕呼喚瞭幾聲莫海,莫海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莫海真的睡著瞭嗎?
夏語冰猶豫著,不知道是否應該去開這個門。
不對,之前輕輕的鼾聲都沒有瞭。莫海還沒睡著,至少被何師道的聲音驚醒瞭。
夏語冰伸手輕輕的抓著莫海的手,似乎在等待著莫海給她一個答案。可是莫海的手卻一動也不動,一點回應都沒有。
莫海明明都沒睡著,為什麼不回應自己一下,難道是在告訴自己已經睡著瞭嗎?也許,這個就是莫海的答案。
夏語冰溫柔的彎下腰,在莫海的嘴唇上輕輕的吻瞭一下,莫海的嘴唇微微翕動著,卻沒有其他更明顯動作。夏語冰的舌頭慢慢探出瞭朱唇將舌尖頂在莫海的嘴唇上,帶著女人清香的熱氣輕輕的呼在莫海的肌膚上,若有若無的氣息傳來輕聲低語:「愛してる。」
莫海的手指在夏語冰的手心裡面輕輕的顫抖瞭下。夏語冰心裡卻好像收到瞭什麼信號似的,嘴角上輕輕微笑瞭下,將手機放進手包裡面,然後順手將手包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順勢站起瞭身子,徑直往門口走來。
走到一半,夏語冰停住瞭腳步,深深呼吸瞭一口氣,然後轉頭看瞭看莫海,嘴角上掛著溫柔的微笑。
莫海閉著眼睛,安靜的躺在床上,仿佛睡著瞭一般。夏語冰卻感覺莫海好像也在看著自己,兩人就這樣「對視瞭」幾秒之後,夏語冰才轉過頭去,往前走瞭兩步,慢慢的扭動瞭門把。
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局促的低著頭看著地板,見門開瞭,這才抬起頭來,卻忘記瞭如何打招呼。
正如夏語冰預料之中,正是去而復返的何師道。
「怎麼又來瞭?」夏語冰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明知故問的說道。
「他……還沒醒嗎?」何師道習慣性的微笑一下,反問道。
「你看呢……」夏語冰側瞭下身子,讓何師道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同時自己也往莫海的病榻上看瞭一眼,莫海早就閉上瞭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
夏語冰提高瞭點聲量,補充說道:「還沒醒呢。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做到的,但現在莫海這種情況,你不要逼我好嗎?」
「哦」何師道輕輕的哦瞭一聲,眼神復雜的凝視著夏語冰,夏語冰也註視著何師道。兩人的眼神一對上,又不由自主的自覺的避開瞭。夏語冰側著身子,看著床上再次沉睡的莫海,思緒萬千。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可是何師道和夏語冰都沒有再說話,似乎在等著一個導演或者提詞器給自己一個暗示。
夏語冰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掃瞭何師道一眼,何師道自從避開對視之後,現在的眼神慢慢的垂瞭下來,正好落在自己的臀部位置上。夏語冰臉上微微一紅,感覺自己就像喝過紅酒一般,雙腿居然有點打顫,臉上如火一般灼燒。
何師道顯然也註意到瞭夏語冰的餘光,就像被捉瞭個現行的偷窺狂,趕緊往左右看瞭看其他地方,說道:「沒醒呀……」說完之後,何師道卻又不知道接著說什麼,站在門口局促的輕輕抖著雙腿。
夏語冰感覺何師道有點打退堂鼓的樣子,往旁邊稍微一讓,讓自己的身形繼續映入何師道視線。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瞭,我們都約好瞭,你不會反悔瞭吧?」夏語冰不得不再次重復自己的臺詞,順便提醒老師。
「哦,」何師道回過神來,再次哦瞭一聲,「好的,我知道瞭。」隨著夏語冰的身形再次映入何師道的眼簾,何師道的眼神不得不和夏語冰明亮的眸子再次對視上。
何師道舔瞭舔嘴唇,顫抖的繼續說道:「我讓你做……什麼瞭?」
「……」何師道讓自己做的事情,老師不是清清楚楚的嗎?難道還要讓自己回答一遍。夏語冰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讓你做……什麼呢?」何師道再次緊張的問道,似乎此時夏語冰才是老師,自己才是學生。
夏語冰看著病榻,提高音量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讓我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不要再穿著……內褲。」
「那你做瞭嗎?」何師道一臉嚴肅的看著夏語冰說道。
夏語冰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何師道,何師道臉上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夏語冰非但沒感到害怕,突然看到老師這副模樣,心裡卻有幾分好笑。
「無恥……」夏語冰低聲罵道,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嬌嗔。
突然被夏語冰罵無恥,何師道先是一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瞭,說道:「那我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無恥。」
說完之後,何師道眼睛在夏語冰身上打量著,尋找著夏語冰身體上的每一處的細節。
雖然心裡早就有所準備,夏語冰被何師道看得渾身不自在,仿佛就像過安檢的時候一般,隻能任由安檢人員的擺佈。老師雖然嘴巴上說著讓夏語冰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無恥,卻隻是看著,卻什麼都沒有做,兩隻眼睛盡量透露著邪氣,在夏語冰的眼皮底下,雙眼的聚焦卻試顯得更加的慌亂,就像被貓捕捉的老鼠,在夏語冰的身體上此處逃竄,流連。白皙的脖頸,堅挺的胸部,迷人的腰身曲線,高挑修長的大腿,每一處地方的停留都讓何師道心裡覺得一陣唐突和不舍,尤其是那緊緊的包臀裙更讓人浮想聯翩。
這卻讓夏語冰更加的煎熬,雖然何師道什麼都沒有做,可是那灼熱的眼神卻在告訴夏語冰,在老師的腦海裡面,卻已經什麼都做瞭。
「難道你還要檢查一下嗎?」夏語冰終於率先點破瞭,被何師道這樣看著,夏語冰心裡更有一種難以言表的癢,就像被人拿著羽毛撓著似的。
「啊」何師道輕輕的驚嘆瞭一聲,恍然記起自己的任務,隨即努力裝出一臉兇相的將夏語冰往裡面一推,然後關上門,說道:「還需要檢查什麼呀,我不相信你不敢違抗我的命令,除非你想要莫海身敗名裂。」
何師道兇神惡煞卻沒有嚇到夏語冰,反而被老師的神情差點逗笑破功瞭。
看到夏語冰努力憋笑的神情,何師道兇神惡煞的表情一下子泄氣瞭,臉上變得柔和瞭許多,無奈的靠近夏語冰的耳邊,輕聲耳語瞭幾句話。
夏語冰聽完之後,牽著何師道的手順勢走進玄關邊上的洗手間,卻沒有關上門。
「在這裡,可以瞭吧。」夏語冰輕聲說道。
輕盈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聚合,經過玄關通道的回蕩,有些聲音居然出人意料的清晰。可是洗手間的兩人似乎好像因為山中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點。
「這麼近,我真擔心……」男人欲言又止。
「過瞭這村就沒這店瞭哦……難道你不想要……」
可能是氣流的關系,玄關通道有些時候又有點聽不清,有點斷斷續續的。
裡面傳來男人一聲何沉重的呼吸瞭下,似乎下瞭決心似的:「死就死吧……」
「是你……要我檢查……」男人的聲音響瞭起來,似乎在解釋那窸窣聲音的原因。男人的聲音很大,在玄關的通道回響起來,顯得更加洪亮,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夏語冰的鼻子輕輕哼瞭一下。
何師道說完之後,空氣中又陷入瞭沉默,整個時空仿佛停滯瞭一般,又像夏日平靜的湖面,一絲波瀾都沒有。
突然,一陣窸窣的聲音,是衣料被翻動的聲音,好像偷偷躲在角落的人不小心打破瞭是什麼東西似的。
頓時,彼此的心裡就像平靜的水面出乎意料掉落一個東西,或是水滴,或是小石頭,激蕩起不同的漣漪和不同的聲音。
「啊……」夏語冰突如其來輕輕的叫瞭起來,似乎被男人的某個舉動給嚇到瞭。整個房間都被夏語冰這句輕輕的叫聲給鎮住瞭,這一聲來得如此的猝不及防,又是如此的意料之中,綿綿的聲音在空氣中輕盈的回蕩著,卻激蕩著男人們心中那顆沉重的心臟,讓他們的心臟都不知所措的跳動著,心底卻是一如亂麻。
頓時,空氣又再一次凝住瞭,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沉默的呼吸,偶爾的一聲呼氣都顯得那麼的凝重。
「怎麼瞭……你……擔心……」 終於,凝住的空氣再次被打破,通道裡面斷斷續續傳來女人夢囈般的低語,似乎在提醒著男人什麼。
「……」男人的聲音很含混,不知道說瞭些什麼。
衣料窸窣的聲音終於又再次響瞭起來,聲音很小,很慢。
女人:「……沒檢查……好嗎……快點……好嗎……這樣……更難受……你那個要……」
男人:「……那我……不檢查瞭……」
女人:「……隨……」
窸窣的聲音不僅沒有意料中的變快,變急促,反而更小,更慢瞭。
男人:「啊……」
突然一陣皮帶的聲音劃破那些窸窣的聲音,接著是拉鏈的聲音,又是一陣窸窣衣料的聲音。
「啊……」幾乎同時男人和女人都發出一聲輕呼,迭加在一起。
「其實你也想要我過來,不是嗎?你怎麼這麼濕瞭?」男人的聲音又大瞭起來,「你以為莫海在隔壁,我就不敢操你瞭嗎?」
「不要再說瞭,求你瞭。」女人軟弱無力的請求著。
「啊……求你瞭……快點……要……」女人的聲音。
「……好濕……操……」男人的聲音不知不覺又低瞭下來,含混不清的聲音,讓人摸不著頭腦,卻又讓人煎熬,特別是那個操,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好濕?難道女人早就也想要男人操瞭嗎?
「恩……不要怕……來吧……」女人更加輕聲細語的說道,隻能偶爾聽清幾個字。
女人讓男人不要怕什麼?來吧是什麼意思?
男人:「你是故意……聽到……做愛…… 你的聲音可真是銷魂……」
女人:「啊……」
男人:「……也是……故意……騷……」
女人:「是……求你……不要再說……我就是……騷……啊……啊……你怎麼……進……」
男人:「對不起……不是故意……啊……痛……」
男人痛苦的叫瞭起來,似乎被什麼咬住瞭。男人叫瞭一聲之後就停住瞭,不知道是忍住瞭痛楚,還是男人痛苦的叫聲,讓女人有瞭惻隱之心,松開瞭咬住的牙齒。總之,男人的叫聲沒有繼續下去,取而代之是一陣嘖嘖的聲音混著一些窸窣的衣服聲。那嘖嘖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的水聲,像是熱戀情侶舌吻,又像是濕潤的舌頭親吻著肌膚,又不是那麼像。
不一會兒,男女喘息聲也漸漸明顯瞭起來,卻好像在忍著什麼,故意壓抑自己的呼吸,聲音有點深沉。
「啊……」女人率先沒有忍住,發出悠遠深長的呻吟,就像長期憋著氣的人突然張開嘴巴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緊接著男人也沒有忍住,隨之兩人的呻吟便肆無忌憚在洗手間裡面宣泄瞭起來。旖旎纏綿的嬌喘,熟悉而又陌生,恍如一切都在夢境一般。
是真的嗎?我是誰,我又在哪裡?
晚上12點。地下車庫。
莫海已經安睡。
夏語冰的車上,車子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何師道和夏語冰一起都在坐在後座。
「開始瞭。」夏語冰看瞭是何師道一眼,抿著嘴唇說道。
「恩。」何師道點瞭點頭。
夏語冰按下瞭手機音訊播放鍵。
「怎麼又來瞭?」手機裡面傳來隱約的聲音,卻在兩人的心裡卻是異常的清晰。
夏語冰臉色微微一紅,將頭轉向瞭窗外。
何師道看瞭夏語冰一眼,微微低下瞭頭,眼睛不敢繼續看著夏語冰,專心的傾聽著手機的錄音。
手機錄音沒有照顧當事人的情緒,毫無情感的繼續播放著。
……
「在這裡,可以瞭吧。」手機錄音隱約之間播出這句話,聽到這裡,何師道和夏語冰的眉頭不約而同的微微緊蹙瞭一下,顯然在莫海病床位置上還能依稀聽到兩人的輕聲密語,完全出乎二人意料的。
俄而,男女的喘息之聲夾雜著衣服窸窣的聲音,在車裡面狹窄的空間回蕩瞭起來。
夏語冰心頭不禁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沒調好音量。夏語冰有點後悔,應該自己先聽一遍。現在場面真是尷尬到極點,不知道老師怎麼想的。夏語冰偷眼看瞭一眼何師道,老師正全神貫註的低著頭,似乎完全沒被影響到。
是自己魅力不夠呢?還是老師心理素質實在太好瞭呢?夏語冰不禁想到。
此時的何師道心裡甚是緊張,身體早就僵硬得不行,生怕自己的身體隨著自己的心臟一起振動,而被夏語冰瞧出一點端倪。眼睛隻能低著頭看,眼角的餘光似乎已經感覺到夏語冰也在偷看自己瞭,隻能一動不動瞭。大傢都是心理醫生,身體每處細節動作都會出賣自己。而夏語冰的那雙美腿巧不巧就正好在自己眼前,本來開始自己低頭也沒註意這些,可是錄音中的音訊就像洞察人心似的,時刻的在提醒自己,當時就是在洗手間裡面,那雙玉腿離著自己就是那麼近的,自己的手就這麼放在夏語冰的大腿上,象征性的放著,然後不知道如何怎麼就變成輕輕的撫摸,進而鬼神神差的自己的那隻手就伸進瞭她的裙子裡面,裙子裡面真的沒什麼都沒有穿,她真的很聽自己的話,是因為她崇拜我?好濕,好濕,手指輕輕一碰都是粘液,那個藥真的好厲害,她沒有任何的抵抗,而且……
「莫海你聽到瞭嗎?我沒有強迫她做任何事情哦?你聽她銷魂的聲音,有一點不自願的意思嗎?聽她的呻吟的節奏,莫海你說是不是很熟悉呢?你之前進入她的身體,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的,或者今天更加銷魂點呢?你敢想象下裡面的畫面嗎?她是被壓在洗手臺上從背後被抓著屁股從背後插入還是坐在馬桶上直接面對著何師道,看著那根滾燙的肉棒慢慢的進入自己的身體呢?」
終於,錄音裡面傳來瞭莫海的聲音,準確的說,是那個虛擬人格的聲音。夏語冰心裡突然一陣激動,果然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很難受嗎?還是在思考著什麼?記憶隻是資料,人類所有的行為都無法逃離基因的運作方式。我才是對的,人類所謂的意識隻是一場虛幻。現在你覺得難受,是因為人類社會強行給你灌輸的記憶,但一切行為的表達的都離不開基因的神秘程式。不管你的內心多麼的難受,你的身體,你身上的每一塊細胞都逃離不瞭自然的規律,你想要,你想要她被其他男人侵犯,不是嗎?」
錄音中,莫海沒有回答,隻是聽聲音好像輕輕的挪動瞭下身子,然後就沒有其他動作瞭。車子裡面又再次迷漫著男女之間曖昧的喘息之聲,就像兩人在觀賞一部音質比較低劣甚至粗糙的竊聽音訊一般。錄音裡面的聲音雖然斷斷續續,可是在車裡面的二人心裡確實異常的清晰。
女人:「還沒檢查好嗎,快點好嗎,你這樣放著不動,我更難受。你那個藥太厲害瞭。」
男人:「那我不檢查瞭吧。」
女人:「那怎麼刺激莫海呢……你隨便吧……進入狀態,釋放老師的真實想法吧。我會盡力配合老師。務必要刺激到莫海。每次在莫海身上的測試都是很冒險,老師明白的。」
……
男人:「你是故意讓我聽到你和莫海做愛的聲音吧。 你的聲音可真是銷魂,就像今天你現在叫的一樣,你也想被陳亮操是嗎?」
女人:「啊……」
男人:「吃飯的那天也是故意將照片發給我的,你是不是有點騷呀。」
女人:「是,求你不要再說……我就是騷……啊……啊,你怎麼進來瞭……」
男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啊……痛……」
……
何師道肩膀到現在還是真紮心的灼燒痛,隔著衣服,夏語冰咬起來可真狠呀。
「聽,夏語冰的叫聲多麼的銷魂,一定是已經被那個男人插入瞭吧?莫海,你不去阻止嗎?你的身體好像動不瞭瞭是嗎?我可沒控制你的身體。還是你身體的細胞已經不聽你的命令瞭?是鬼壓床,還是其實你就在等著那個男人進入她的身體?一切基因的目的都是繁衍,不管是雄性還是雌性,當萬物進入交配狀態,基因表達將會達到頂峰,人類的一切行為都會將會屈從繁衍的程式表達。誰也不會另外。和越多人的交配,這種基因表達就越明顯,因為在每次交配過程,都在進一步的喚醒基因的深層表達。怎麼,你不相信,是嗎?你還在繼續可憐的研究,這麼多年瞭,你的基因工程可曾為陳亮改變過什麼?陳亮還不是一直是那樣?無論你怎麼去影響陳亮的行為,你都隻是影響他的記憶資料,而他的基因表達都是指向自卑的話,結果都是自卑。就像你一直在想你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卻沒有想過這個才是人類的真實本相?」
「至於我為什麼會存在,其實所有基因表達公式都是一樣的,隻要知道那個人的記憶資料,通過基因的表達程式,很容易就能預測或者模仿對方的行為。當然我被喚醒,也要多虧瞭莫海你的努力,沒有你,我也隻是一塊永遠不會被表達的基因片段罷瞭。」
「對不起。」過瞭一會,莫海沉重而又熟悉的聲音響瞭起來。
對不起?夏語冰和何師道不由得對視瞭一眼,兩人的眼裡都是充滿瞭疑惑,這個聲音是莫海自己的聲音嗎?可是為什麼莫海要說對不起呢?
「也許你是對的,但我不該這麼對冰冰,也不該這麼對陳亮。」 莫海的聲音充滿瞭茫然。
「如果你真的要真正瞭解基因內在程式,你隻有拋棄傳統的道德,遵循原始欲望的驅使,或許你有機會進入基因的殿堂。我隻是想幫你,就像你想幫助其他人一樣。我知道你受到的教育不影響你這樣做,但如果你不拋棄傳統教育理念,你就是被帶著緊箍咒的孫悟空。」
「……」隔一會,隻聽見莫海輕輕嗯的一聲。
莫海不說話的時候,錄音裡面就沒有什麼聲音瞭。除瞭男女的喘息,若有若無,時遠時近,時而低吟淺唱,時而嬌嘆悠遠,尤其是女人的呻吟,讓夏語冰都有點懷疑錄音裡面那是自己的聲音。此時的夏語冰隻能裝出專業的樣子,面無表情的輕輕聽著,臉上的潮紅卻越來越明顯,雙腿卻已經有點局促不安瞭,狹窄的空間卻已經不知道往哪裡放好。
「你剛才,有聽到嗎?何師道好像在說你老婆騷?」過瞭一會,錄音裡面低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恩。」
「你不生氣嗎?」
「我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再說,你不是要我拋棄傳統教育的束縛,遵循原始的欲望支配嗎?」
「很好,你學得很快,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感覺不是想象的那麼難受,或許是因為我的潛意思在告訴我,這應該隻是冰冰和何師道一場戲而已。」
「為什麼你會覺得演戲?你不想是真的嗎?」
「我……我不知道,不過當何師道控制她,脅迫她的時候,我確實能感到身體內部基因的跳動,感覺沉睡的身體似乎覺醒瞭一般。或許,你會對的。」
「莫海,你要想清楚瞭,冰冰也是人,也無法拜托基因的宿命,一旦基因被喚醒,繁衍的欲望將會支配她整個人。」
「……」莫海沉默瞭。
「不過,你也不必如此自責,你非魚焉知魚之樂。或許,這也是冰冰想要,也許冰冰的基因早就被喚醒瞭也不定,否則她怎麼會這麼配合何師道呢?」
「如果是她的意願,她也喜歡就好瞭。我終究還是對冰冰下藥催眠瞭,我……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
「因為你虧欠陳亮,你從陳亮的身邊搶走瞭夏語冰,你想要補償陳亮的遺憾,不是嗎?」
「怎麼可能?在陳亮認識冰冰之前,我就和冰冰好上瞭,怎麼會是我從陳亮身邊搶走瞭冰冰呢?」
「你再仔細想想,想想那些情書,是不是陳亮寫給夏語冰的?你隻是替陳亮去約會的那個人,陳亮自卑,不敢和她約會,你隻是替身而已。」
「啊……不是這樣的,事實不是這樣的……」
「那你為什麼創造機會,讓陳亮做冰冰的男友……」
「我沒有!我沒有!」
「真的沒有嗎?別忘記,我是誰,你有什麼事情可以騙得瞭我的?」
「其實你對我沒必要隱瞞,你騙不瞭我。坦然面對欲望,你才能明白那些自私的基因是怎麼運作的,不是嗎?再說,陳亮變成這樣,也有你的責任,不是嗎?」
莫海聲音黯淡瞭下去,似乎被他說中瞭痛點:「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我原本隻是想幫他呀,我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沒想到這樣會給陳亮這麼多的挫折感,難道人類的性格就這麼難改變嗎?萬物真的隻有優勝略汰嗎?」
「你可能對優勝略汰的理解有所誤解吧。你有沒有想過人類進化這麼久瞭,為什麼還不能消除自卑基因,難道這種人不是應該被淘汰的嗎?事實恰恰相反,陳亮的繁衍基因異常強大,雖然自卑這種心理因素會減少和異性交配的機會,但強大的繁衍能力足以征服所有被他交配過的女性,當然她也不會例外。而這種征服感才是真正解決陳亮自卑的方案,而你卻剝奪瞭陳亮的機會。」
「不是這樣的吧,陳亮喜歡的是她以前的高中同學……然後……我隻是幫他,不想他那麼頹廢……」
「真的是這樣嗎?陳亮是給哪個女孩寫的情書?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夏……語……冰?!不對,不對……我的老婆也叫夏……」
「是你的老婆,沒錯,可那是你搶來的。他原本應該屬於陳亮,現在卻被你抱在懷裡。原本陳亮有機會擺脫自卑,走向人生巔峰的。或許,你隻要將她借給陳亮,隻要陳亮找回瞭自信也就好瞭。陳亮的雞巴你是見過的,很大,很粗。她是不會喜歡陳亮性格的人,但一定會被他的雞巴所征服,至少你會這麼想的吧?其實你期待著她被征服,不是嗎?是不是一想到陳亮的雞巴插入冰冰的身體,你的身體每一處細胞是不是都在活躍著,這就是基因的力量。冰冰肯定會被一下子征服瞭。冰冰的呻吟應該會和現在不一樣吧。你不敢想象吧?你敢想象你兄弟的雞巴進入她身體的樣子嗎?」
「不,或許這些說法可能有些是對的,但事實……不是這樣……再說……我不想冰冰因為要迎合我去做這些事情。我不願意!」
「和我裝什麼呢,你能瞞得過我嗎?你真為她著想的話,你就和她離婚,放手才是是最好的選擇。何師道才是她最好的選擇。是不是你也感覺到她對何師道有點意思,你不是吃醋瞭?是不是心痛,舍不得,是嗎?難道你不知道他和陳亮之間的發生的事情,不是迎合你嗎?隻是陳亮沒給你帶來危機感而已。好吧,我也不逼你,壞人就讓我來做吧,你隻要將身體控制權交給我就好瞭,一切都交給我就行瞭,就像今天這樣。」
「……」莫海沒有說話,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你還在猶豫什麼?你聽,再說,讓她作為陳亮的女朋友,你在占有她,不刺激嗎?那我們約會的時候,你是為什麼讓陳亮參與進來,炫耀嗎?陳亮那個厲害一點,可是那又怎麼樣?他隻能遠遠的看著別的男人抱著她,暗暗的品味著她和別的男人的纏綿。你不想玩弄別人的女友嗎?想要的話,就讓她成為別人的女友吧。你隻要將身體控制權交給我就行瞭,我會幫你處理好一切。」
錄音裡面,莫海對話到此為止,後面好像就聽不清瞭,隻是依稀一點莫海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還有就是男女的呻吟。
晚上8點。
走廊的角落裡,夏語冰正在打著電話,將剛才莫海的表現一一告訴瞭何師道。
夏語冰一邊聽著何師道的分析,一邊思索著腦海裡面的問題:莫海擔心自己會喜歡上老師,心裡應該是抵制自己和老師有太親密的接觸,可是又幻想著老師能和自己發生點什麼。莫海又為什麼會認為自己有把柄在老師手上。
夏語冰突然腦子一轉:如果莫海不是認為,而是期待呢?
夏語冰想起發現莫海陳亮人格的那天,莫海在強奸之前好像在和虛擬人格有過一段對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今天的情況,是不是也有機會引蛇出洞呢?隨之,夏語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瞭何師道。
「你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現在的莫海大概率是虛擬人格,你確定還要這麼做嗎?」何師道在電話裡面問道。
「恩,今天和莫海溝通之後,我瞭解到很多之前不知道的資訊。老師不是說過,虛擬人格是莫海在自己的幻想世界創造出來的,不是憑空出現瞭,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反映莫海的真心不敢表達的意志。再說,或許因此可以解開莫海的心結,瞭解到更多的資訊也未可知。」
「好吧……可是,你為什麼選擇我?」何師道勉強答應著,言語之間還是有點猶豫。
「不是我的選擇,莫海的選擇。」
「可是莫海明明已經醒瞭,而且虛擬人格很不穩定,我怕會出什麼事……」
夏語冰明白何師道的擔心,可是現在的莫海狀態更讓人擔心,或許這是一次很好的進入莫海世界的機會,夏語冰實在不想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讓老師卷進來,似乎的確有點為難老師。老師,夏語冰突然想起莫海談過老師的事情,話題一轉,對著老師說道: 「老師,你想知道那天……小秋在廣場上發生瞭什麼瞭嗎?」
「我……不大合適吧?」顯然,對方明白夏語冰在說什麼。
「老師,不是說過,我們心理醫生應該直面自己的內心深處的靈魂嗎?老師都能坦然承認對我的感覺,難道這個老師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要說完全沒有,也太假瞭。」
「那就是想知道瞭?」
「恩」隔瞭一會,何師道才回應到。
「再問你一個問題」夏語冰一邊用手指玩弄著頭發,一邊思索著,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如果,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是你老婆,你還會想知道嗎?」
「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開玩笑,我隻是在重新思考莫海的問題,我們似乎應該站在莫海的角度去思考問題。」
「恩,可這……二者有什麼關系呢?」
「沒什麼關系。老師不是說過,我們不能繼續在莫海上去測試虛擬人格,或許可以在陳亮身上找到突破口。你想知道我和陳亮發生的事情嗎?」
何師道沉默著不說話,沒有否認。
「隻要你配合我演完這場戲,我就告訴你一切。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電話那頭輕輕的哦瞭一聲,沉默一會,才繼續說道:「那我要怎麼去找你?」
晚上10點。
夏語冰忐忑看著莫海,「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嗎?」
莫海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良久沒有說話。
「我好像做瞭一個夢。」莫海憋瞭半天居然隻吐出這三個字。
「什麼夢?」夏語冰愣住瞭,本以為莫海會有很多話要說,沒想到莫海隻是這麼平靜說瞭一句話。
「好像有人搶走瞭你,然後又被我搶回來瞭。」 莫海咧嘴一笑,輕輕的說道。
「誰搶走瞭我呀?怎麼這麼奇怪的夢?」夏語冰溫柔的說道。
「不知道,想不起來瞭。」
「傻瓜,誰也搶不走我的。」
莫海略微有點驚訝看著夏語冰,眼神躲閃瞭幾下,然後才說道:「最近我總是出現幻覺,好像真的有人搶走你瞭。但我知道不管是誰,我一定會再搶回來的。」
說完,莫海呵呵的一笑,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傻瓜,亂想什麼呢?」夏語冰仔細體會著莫海每一個字的含義,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安,難道莫海是想要自己被人搶走嗎?
莫海沒有回答夏語冰的話,反而卻問道:「意識到底是什麼形態的?基因會影響意識嗎?是意識控制瞭人類,還是人類控制瞭意識?」
莫海傻瞭嗎?
夏語冰頭皮一陣發麻,但見莫海沒事人似的,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著: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裡,夏語冰看著旁邊桌上的手包,陷入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