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些仙人們簡直是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又是一日魔潮的來襲,眾多魔物咆哮著沖向整個下關鎮的防線,無數下關鎮凡間兵士咬緊牙關沖鋒在前抵擋著魔潮。
雖說最終以仙人們施展仙傢法術消滅瞭這次的魔潮,但凡間兵士依然傷亡慘重,前線的土地被鮮血給浸染,無數殘肢散落在地,場面淒慘無比。
幸存下來的兵士癱坐在地,雙目無神地掃視著整個戰場,濃鬱的血腥味異常刺鼻,不過片刻便使他們嘔吐瞭起來。
戰場上響徹著似有似無的嗚咽聲。
一位年輕兵士顫抖著雙手將戰友的斷臂與屍體擺放在一起,珍重地用粗佈裝好,沾滿瞭血跡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血水。
他呆滯地抬起頭,看向不遠處的那幾位正有說有笑,穿著整齊幹凈的道袍的仙宗子弟。
他們仿佛與整個戰場格格不入。
「嘿!快看,這小子的整個頭都陷進這隻魔猿的屁股裡瞭,哈哈哈哈!」
那一陣陣陰陽怪氣的聲調透著怪異之感,剎那間有不少兵士握緊瞭雙拳,看向仙宗弟子的目光漸漸變得不善瞭起來……
即便如此,那幾位身穿幹凈道袍的仙宗子弟依然我行我素,在這個剛剛經歷過一次慘烈廝殺的修羅場內閑庭信步,毫不掩飾自己高傲的神色……
……
在那群仙宗弟子之中,有著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修,她被數位男修簇擁在最中間,玉手抱胸環視著滿是污穢的四周,精致的俏臉上毫不掩飾厭惡之色。
「真是惡心……。」
這句話被四周戰場上的幸存凡兵們清晰地聽在耳中,他們僅僅一瞬間便雙目通紅,呼吸急促,仿佛有著一股無窮的怒意從內心深處湧出……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他們心神一片冰冷……
隻見那名女子身邊的一位男修眼疾手快地上前,諂媚地說道:「嵐師妹,莫要讓這些垃圾臟瞭你的眼睛,師妹稍等片刻,師兄這就將這些垃圾清理幹凈。」
言罷,隻見這位男修冷哼一聲,當即催動靈力,將四周的凡兵屍體如同玩具一般丟到遠處,剎那間斷臂殘肢散落一片,再也找不清是誰的軀體。
「謝謝師兄。」
於此,那位被叫做嵐師妹的女子才舒展瞭俏眉,她略帶笑意地撇瞭一眼身旁的師兄,後者頓時心生一片蕩漾,猶如春風拂面,愜意自得。
……
憤怒、不甘、絕望、無力……
此時此刻,那幾位仙宗弟子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狠狠地刺入瞭在場所有幸存兵士的心中。
兵士們癱坐在血污之中,雙目佈滿瞭血絲,雙拳緊緊地握起,怒目瞪視著那幾位仙人,心中仿佛有著無窮盡的憋屈與怒氣。
他們……怎能說出這樣荒謬之語!
那些戰死在前線的,都是曾經與自己把酒言歡的戰友,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那些仙人憑什麼說出『垃圾』二字!?
「他們怎敢!!!」
一位年輕兵士仿佛再也忍受不瞭,他猛地站起拔出長槍!但下一刻又被坐在血污中的老兵給拉瞭回來。
老兵的眼神中透著無力與隱忍,他緊緊地抓著身旁那位年輕兵士,說什麼也不肯松手。
「別去……。」
此處的動靜仿佛驚動到瞭不遠處的一眾仙宗弟子,被叫做嵐師妹的女修淡淡撇瞭一眼渾身滿是血污的年輕兵士,毫不掩飾自己滿腔的厭惡……
在她的身邊,有數位男修眼神冰冷地註視著那位年輕兵士,仿佛是在警告些什麼……
剎那間,靈力威壓四起,直直地沖向那名可憐的年輕兵士。
「跪下,給你一息時間,向嵐師妹道歉。」
年輕兵士被數股靈力威壓同時鎖定,肉體凡胎的他根本無法承受這一切,隻見他當場四肢著地,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跪下時的沖擊濺起瞭幾絲血污,模糊瞭他的雙眼,目中可視之物僅僅隻是一片血紅……
他用盡全身力氣掙紮瞭片刻,但身為凡人的他怎能與仙人所相比……
最終,他無力地慘笑一聲。
一陣明顯被壓抑著的輕微嗚咽聲響起……
其身後的老兵親眼看到這場鬧劇,他不禁深深嘆瞭口氣,佈滿皺紋的面容仿佛更蒼老瞭一些。
「如今的仙宗聯盟,早已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聯盟瞭。」
……
是夜。
郎七吐出一口濁氣,頗為愜意地享受著天地間的靈氣環繞於丹田處的奇妙感受。
這是一種自己在不斷變強的感覺。
運轉完最後一周功法後,他先是整理瞭一番衣裳,隨後深吸瞭一口氣,推開瞭木屋,向著同一屋簷下的林素兒的房間走去……
此時已至深夜,但林素兒的房間內還亮著微弱的燭光。
郎七再次整理瞭一番衣裳,輕咳一聲,掩飾起自己眼中的情愫之意。
「總帥大人,關於七日之後的聯盟仙將前來之事,郎兒收到瞭一些別的消息。」
……
許久未能有回音。
郎七頓時撓瞭撓頭,感到有些奇怪。
林素兒乃是元嬰真人,自然不需要與凡人一般進行夜眠,此時未能有所回應,僅僅隻代表瞭一件事。
那便是林素兒在閉關。
但林素兒先前並未有所通知自己,往日之時林素兒每次閉關都會事先通知於他……
在林素兒的門前思考瞭片刻,郎七最終搖瞭搖頭,欲要轉身離去。
林素兒畢竟是自己未來的師尊,身為徒兒,打擾師尊閉關乃是大不敬。
但下一刻的郎七頓時停下瞭腳步,呆滯在瞭那裡……
他似乎聽到瞭一些什麼……
那是一位女人的呻吟聲。
雖然呻吟聲轉瞬即逝,但對林素兒早已滿懷情愫的郎七來說,他無比確定那就是林素兒的聲音。
「難道她未有在閉關?」
郎七的神色中頓時閃過一絲欣喜,他迫不及待地轉身,欲要叩擊木門……
但接下來從屋內傳出的聲音,使郎七剎那間瞳孔劇縮,從心神到肉體一片冰冷。
「嗯啊啊~~~好舒服~~~呀啊~~~」
……
木門之上還殘留著些許禁制的氣息。
郎七對於這種氣息自然是無比熟悉,那是林素兒曾經親手教給他的……隔音陣法的禁制氣息。
如今這隔音陣法不知何種原因消散,但從這種氣息便可判斷出來,這個隔音陣法必是今日傍晚之時所佈下的……
沒有瞭隔音陣法的阻擋,整個屋內所發生的一切都清晰地被他聽在耳中……
啪、啪、啪……
那是一種肉體與肉體之間擊打所產生的撞擊聲。
「哈啊啊~~~不行瞭~~~慢些~~~討厭……。」
那是他深愛著的女人……的聲音。
屋內似乎還響徹著似有似無的男人的淫笑聲。
欲要叩擊木門的手停留在瞭半空中。此時此刻郎七整個腦子一片空白,他就這樣站立在林素兒的門前,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不知何時,屋內的呻吟聲已然停止,下一刻從屋內傳出林素兒略顯虛弱的聲音……
「郎兒,是你嗎?」
若是仔細聆聽,定可聽出林素兒此刻的聲音滿含媚意,仿佛剛剛經歷瞭些什麼。
而這一切,郎七註定無法所知曉,他張瞭張嘴唇,卻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隻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記重拳給擊中,疼痛不已。
「是我。」郎七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這一變故連他自己都未能註意到。
得到瞭郎七的回應過後,屋內沉寂瞭片刻。
「郎兒……仙將之事我已知曉,嗯啊~~~本尊在修行獨門秘法,哈啊啊~~~好大~~~你莫要擔心,此功法極為兇險,本尊尚未完全掌控……呀啊~~~你暫且退下吧。」
……
林素兒的話語夾雜著勾人心魄的蜜吟聲。
仿佛……是在隱忍著什麼。
但郎七無神的雙目卻恢復瞭清明,他仿佛抓到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識地相信瞭林素兒的詞匯。
是……是的……她一定是在修行獨門秘法,絕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
郎七啊郎七,你究竟怎麼瞭……怎麼能如此褻瀆自己未來的師尊!
甚至在她修行重要關頭打攪於她,若是她修行途中有瞭什麼閃失……
短短一息時間,郎七的神色中透出一股濃鬱的自責與懊惱,他深吸瞭一口氣,強行揮散腦海中雜亂的思想,向著木門深深地拱手行禮。
「郎兒並未知曉總帥大人正在修行功法,郎兒深感歉意,這便退下!」
……
又是許久未能得到回應。
郎七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卻看到面前的木門之上禁制繚繞,一個新的隔音陣法已然佈下。
……
回到屋內,郎七珍重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玉錦。
玉錦之內,乃是曾經林素兒親手交於他的靈石錦袋。
他深深吸瞭一口玉錦之上的幽香,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則是林素兒的精致俏臉。
回憶起方才所發生的一切,郎七不禁搖瞭搖頭。
「不愧是我郎七未來的師尊,修行的秘法居然有如此惑心之效。」
郎七不得不承認,林素兒的那一陣陣呻吟聲簡直是美妙至極,聽在耳中隻覺心中癢癢的,腦海凌亂不堪,渾身酥麻。
他頓時感到有些好奇,若是在戰場上用出此等功法,那將會是怎樣一幅壯觀的情景。
……
皎亮的月光灑落進屋內。
郎七盤膝而坐,就著月光回憶起與林素兒的一幕幕。
古往今來,師徒之道乃是修仙界最為神聖之道,若是與對方動瞭情,便是不貞不德,足以被世人所鄙夷的禁忌之路。
……
但,他並不在意。
「喜歡一個人,又何必在意世俗之間的眼光。」
「隻要可以和她站在一起……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寂靜無聲的夜晚,郎七無意識地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