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那樣糟蹋自己瞭。』
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我仿佛聽到瞭那一聲滿含心疼與無奈的聲音。
美眸中的媚意漸漸散去,直至恢復到瞭那一片清澈如水的瞳孔。
感受著身周的道域開始崩塌,整個水天城的時間開始恢復正常,我隻來得及掐出一道法訣,便重重地昏迷瞭過去。
……
我好似做瞭一個夢。
夢中,我還未入仙,還是那一位天真無邪的方傢大小姐。
窗外張燈結彩,緊鑼密鼓,嗩吶與笛聲層出不窮,幾縷禪香漂來,原來是母親在佛前作揖。
「小姐,您真美。」
小藍在一旁有條不紊地為我梳妝打扮,眉間繚繞著一絲不舍。
「也不知那一個臭男人究竟有什麼能耐,竟然如此有幸娶到小姐您。」
「哼,在小藍看來,這天底下任何一個男人都配不上小姐!」
感受著小藍的不忿與無奈,我隻得輕輕地握住瞭她的手。
「小藍,不可如此無禮,我也隻是一介凡間小姐,這世上還有很多比我優秀的女子,出嫁是一件喜事,不要這麼難過,我們以後還會再相見的。」
母親眼角含淚地走瞭過來,站在那裡凝望瞭許久,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我說,最終卻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而是上前顫抖著親自為我戴上紅佈蓋頭,披上瞭霞帔。
她知道,這一面之後自己或許到壽元將至都不可能再見到自己的女兒。
隻因那一方擁有的權勢令人感到窒息般的絕望。
臨別之時,母親突然一把拉住瞭我的手,為我戴上瞭一尊墨綠色的手鐲。
不知為何,戴上這尊手鐲後,我頓時感覺自己呼吸變得順暢瞭許多。
「玲兒,當你想我的時候,就對著這尊手鐲呼喚我,母親一直都在你身邊……。」
面對著母親不舍的眼神,我隻感到記憶中某一處正在向我呼喚著什麼,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撲在母親的懷中。
我……好像忘記瞭很多事。
在出閨房之時,我註意到瞭陰暗處站著一位面容堅毅,身型挺拔的中年男子。
「父親……。」
我下意識地叫出瞭聲,卻發現面前的父親整個身體劇烈顫抖瞭一下。
「玲兒……是父親身不由己……都是父親的錯。」
我想要上前,卻被母親一把拉住瞭我的手,回過頭來,卻見到母親眼角含淚地輕輕搖瞭搖頭。
「若有來世,而你依然為我女兒……我方勝天哪怕拼瞭老命也不會再讓你受到一絲委屈!」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落眼淚,亦是我第一次……看到父親挺直的脊梁倒瞭下去。
……
眼前所見之物開始變換。
日月輪轉,天邊似有道音繚繞,耳邊響徹著無數低沉的呢喃聲。
一襲紅氈數十裡。
八位壯漢高抬大轎,數百位轎班子在前,無數民眾在兩旁圍觀,感嘆著究竟是哪傢千金出嫁,竟會有如此宏大的陣仗。
「放開我!小姐對我有恩,我要去見小姐!」
「哼!從哪來的流浪漢,今日可是方傢大小姐大喜之日,趕緊滾開,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
窗外……有些吵鬧。
心中有些好奇,我輕輕撩開瞭轎子的紅簾向外看去,卻看到在紅氈之上擋著一位面容醜陋,渾身邋遢的臟老頭。
他滿臉焦急地看著面前的大紅轎子,任旁人如何勸說都不願意離開。
突然,他好像看到瞭轎子紅簾被微微掀瞭起來,他頓時激動地想要上前,卻被侍衛一腳踢翻在地。
「小姐,是我啊!您不是答應過要嫁給老奴嗎?您明明都與老奴那般……。」
「住嘴!來人把這個滿嘴胡話的混蛋丟到野外喂狗去!」一位滿臉怒意的侍衛粗暴地打斷瞭他。
那個臟老頭……好生熟悉。我定是在哪裡見過,亦或是……我認識他?
不知為何,一見到方才那一位流浪漢,我便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心中一片蕩漾,忍不住緊緊夾起玉腿,下面止不住地流出淫水……
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
日月再次輪轉。
這一次……響徹在天邊的道音變得愈加清晰瞭起來,但還是無法聽清其在說些什麼。
「娘子,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能娶到你實屬我三生有幸。」
夜已深,洞房花燭夜。
夫君輕輕地為我摘下瞭紅蓋頭,一想到從今夜往後,我將為人妻,我便情不自禁地攥緊瞭雙手,內心有些許彷徨。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夫君的容貌,但他的容貌仿佛被濃霧給遮擋,任我作何行為亦無法看清夫君的樣子。
「夫君……奴傢真的好開心。」
似乎沒想到我會說出這般話語,夫君稍稍楞瞭一下,隨即便反應瞭過來,呼吸急促地為我脫去瞭衣裳……
高昂的浪叫聲響徹在整個府中。
「娘子,沒想到你竟然這麼騷,叫的好生銷魂。」
「嗯啊啊~~~夫君~~~奴傢還要~~~」
與夫君纏綿雲雨之際,不知為何腦海中卻突然浮現瞭數個陌生面孔……
面容俊朗眼中似有劍光的白袍男子。身型彪悍肌肉壯碩的光頭大漢。還有一位身穿道袍面容幹凈清秀的男子。
最後……則是一位面容醜陋邋遢至極的臟老頭。
他們……都是誰?
隨著夫君的又一次高潮,感受著子宮內溫熱的觸感,我卻突然感受到自己流下瞭一滴眼淚。
我為什麼哭瞭……
頭好痛……我到底忘記瞭什麼!為什麼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仿佛我本不該存在於此……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我還未來得及去完成,究竟是什麼……
場景再次變換。
這一次,響徹在耳邊的道音已然可以模糊地聽清一些詞語。
「囚玄天……之道!……三相……無量劫……源尊……媚魂之女!」
這一道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我再也聽不見。
這一次,我所看到的則是夫君粗暴地將我推倒在地,並摔下瞭一封休書。
「哼!你這個蕩婦!竟然背著我去偷男人,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女人!」
夫君的話語對我來說就如同晴天霹靂,驟然間腦海一片空白。
「夫君……不是的,你聽奴傢為你解釋!」
「你還要解釋什麼!?解釋你在自傢後院裡被一個醜陋的流浪漢抱在懷中肏到高潮的事實嗎?」
「夫君……。」
「哼!你還如此不知廉恥的叫我夫君!我告訴你,從今往後我將斷瞭與方傢所有生意往來!哼,真是氣煞我也,你這個空有一幅好皮囊,內裡卻放蕩不堪的賤婊子……。」
「滾!」
顫抖的玉手輕輕將休書捧起,這一瞬間,我仿佛聽到瞭自己心碎的聲音。
「夫君……那個女人不是我……。」
但這一句話,他再也聽不到瞭。
此刻心死之際,我顫抖著玉手拿向身旁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脖頸劃去。
……
眼前的景象如同鏡面破碎一般,裂瞭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輪巨大的倒月,在遠處的天邊站著一位身穿純潔紗裙,身姿綽約的女子。
這一瞬間瞳孔劇縮,內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那個女子擁有著與我一模一樣的容貌。
為何我感到自己的人生如此的短暫,短暫到有些許不真實……
我到底是誰?
「你隻是一個沉迷於肉欲,人皆可夫、下賤浪蕩的賤婊子罷瞭。」遠處的女子如此說道。
「不……我不是!」
「哼,自己好好看看身為聖女的你被肏到高潮時的醜陋姿態,宛若一隻母狗一般。」
在那一輪倒月中,驟然浮現瞭身為聖女的我被各種男人肏弄的畫面,那皆是被我封存在記憶深處,不願去面對的畫面。
這一瞬間,封存的記憶被徹底釋放瞭開來,一切的過往都清晰地呈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是方玲!」
我緊捂著頭部,劇烈的疼痛感使我難以忍受。
方才那一場夢境透著詭異之處,往昔裡我所見過的人都在夢裡一一出現,這到底是為何……
「你的本心早已破碎不堪,你還在維持著自己那可笑的矜持到什麼時候?不如就此沉淪下去,將所有的一切都交於本能。」
遠處的女子聲音仿佛帶著無窮的蠱惑之力,聽聞在耳中隻感到一種力量在不斷地驅使著我就此沉淪於肉欲當中。
整個嬌軀開始發情,我下意識地揉捏起自己的雙乳,微瞇著美眸,裙下的淫穴已然瘙癢難耐。
漫天的魔音響徹在耳邊,以及嬌軀愈加強烈的瘙癢感使我無法忍受這一切。
或許……就這樣沉淪也不錯。
……
「哼,是我高估你瞭。」
天邊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她微微搖瞭搖頭,安靜地等待瞭起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天邊女子的眼眸中逐漸開始閃爍著驚訝之色。
她下意識地又一次釋放出瞭滔天魔音,妄想引誘著方玲墮入深淵,但她卻發現方玲痛苦不堪的眼眸中始終存在著一絲光芒,任自己做出何種手段,終究是無法引誘方玲淫墮下去。
……
漫天的魔音通過肉體,響徹在我的元魂深處,難以言喻的淫欲無時不刻影響著我的整個心神。
但……那又如何?
我的身子的確早已不幹凈,就此淫墮或許是一種沒有痛苦的選擇。
但直覺告訴我,若是我就此沉淪,屆時……我將不再是我。
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映入眼簾的是母親與父親寵溺的眼神,與父親身死之時,母親悲痛欲絕的面孔。
早在那一天,我就立下誓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不可再像個弱女子一般隨波逐流下去。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中,身為一個擁有著無上容貌的絕美女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殺傷力,以及在外界有多少人在對著我虎視眈眈。
我要變強……變的足夠強大,強到不用再看到身邊的親朋被害、不用再看到母親落淚,不用再如此擔驚受怕地過日子!
為瞭尋找殺父仇人與母親的蹤跡,我不遠萬裡去到瞭玄天大陸,尋得瞭一絲仙緣,這才走到今日。
我方玲修道時日雖短,但本心可鑒,重親義這三字已然化為瞭我的身體一部分。哪怕此身已佈滿污濁,我也一定要斬斷所有阻礙,找到母親的下落。
修為不夠,那就讓自己變得比任何人都強大。
若是母親已死,那我便要強到可肉身踏入時間長河中尋找到母親的元魂!
若為我方玲仇人,我必誅其九族!
在那之前……我絕不允許自己有半分彷徨。我絕不允許有人可以替代我,所有的一切必須由我親手去做到!
區區魔音能耐我何……
「你錯就錯在你選擇錯瞭位置……這裡,可是我的道域。」
「想必你就是與媚魂吧……就這點能耐麼?」
「想要取代我方玲……癡心妄想!」
我對著遠處的媚魂,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
……
「哼,罷瞭,姑且認可你。」
遠方的女子突然露出瞭一絲意義不明的笑意,下一刻玉手遙指,天邊的倒月中驟然浮現出瞭『媚』之一字,它在這個空間中閃爍著萬丈光芒,將整個空間都照亮瞭開來。
「我乃第八代媚魂之女,在此將媚魂正式傳給你,順帶一提,方才的夢境隻是一場測驗罷瞭,我對你並無任何惡意。」
「哼,我有什麼理由相信你說的話。」對於這個寄生在我體內搗亂的媚魂我自然是無一絲好感。
「信與不信皆由你,隻是我提醒你一句,媚魂已經在你體內徹底蘇醒,你已無法再與媚魂分離。」
「接下來說的話你可以選擇不聽,但後果便是……你會在某個不知名角落淒慘地死去。」面前女人的笑容帶著一絲詭異,令人不寒而栗。
「作為見面禮,我提醒你一句,我能感受到你的記憶中……你的母親與媚魂有著一定的聯系,但她卻並不是前代媚魂,具體如何,僅憑我這一尊殘魂無法清晰地感受到。」
「想必你已經在方才的夢境中清晰地感受到這一點瞭,這下你願意相信我瞭吧?」
聽聞過後,我的心不免為之一沉,隻因在方才的夢境中,我的確清晰地感受到母親的體內與媚魂有著些許聯系……
「歷代媚魂可都是短命鬼,哪怕是我也不例外,小心你身周的一切……哪怕是路邊的一花一木。」
「你的道域有些特別,真有意思……這種級別的道域以你此刻的修為是無法掌控的,我勸你還是先斷瞭這個念頭吧。」
「我的時間不多瞭,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我建議你抓緊時間。」
……
龐大的信息量一瞬間使我有些不能接受,但看遠處的女子一幅風輕雲淡的模樣,直覺告訴我她所說的一定不是虛空捏造而出的。
小心身周的一切……哪怕是路邊的一花一木!
此話別有用意,以面前這位第八代媚魂的身份,她定沒有把現存於世間的一切放在眼中,她的話中所指……一定是更為龐大且遙不可及的存在。
我從未想過自悟道中被順帶傳承而下的媚魂之女還存在著如此龐大的因果。
其他事情暫且放在一邊,我向著遠處的女子問出瞭此刻我最為關心的問題。
「我的母親……在哪裡?」
話音剛落,隻見第八代媚魂之女意義不明地笑瞭笑。
「十萬年前由源尊從死海中開辟出來的空間。那個地方在後來被修仙之人稱為……聖域!」
「我能感受到,你的母親的氣息連接著聖域中的某一個地方,具體哪裡……恕我無能為力。」
「另外,我勸你修為未達斬道境之前還是斷瞭去聖域的念頭……你聽與不聽全由你。」
聖域……
我曾不止一次聽說過這個地方。傳聞這次玄天大陸的仙宗大賽,若是水月宗可晉升為一品宗門,便可獲得一次前往聖域的機會。
無數修士都夢想著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前往聖域中,傳說那裡有著身為修士所想要的一切。
傳言種種我當然是一句話都不會相信,但若是有關母親的下落……哼,這聖域我必定是要去一趟的瞭。
「方才的夢境是什麼意思?」
那個自稱第八代媚魂之女的女子撇瞭撇嘴,似乎有些許無奈。
「哼,這是歷代媚魂之女將媚魂傳承下去之時都會做的無聊考驗,雖然我很是討厭這種做法,但畢竟這是考驗你是否能駕馭媚魂的唯一選擇。」
「若是你可保持本心,不被邪念所吞沒那便還好。而若是你就此沉淪下去……我將會奪舍你,轉而去尋找下一位合適的媚魂傳承人。」
面前的女子風輕雲淡地說出的話語卻是暗藏玄機,彌漫在其神情中的是一種視萬物為螻蟻的傲意。
對於她所說的話我雖感心中微怒,但理智告訴我最好不要招惹這位自稱第八代的媚魂之女……
「媚魂之女代表瞭什麼?你又為何會選擇我?」
這同樣也是如今我最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媚魂之女對於我來說有著太多太多的謎團,這種被蒙在鼓裡而自己卻一無所知的感覺使我難以接受。
隻見遠處的女子聽聞後並未回答,而是一瞬間來到瞭我的面前,隨後當著我的面……脫去瞭衣裳。
「你在做什麼!?」
她的行為使我感到一絲難堪,隻因她此刻用的乃是我的身體,這種當著我的面褻瀆我的身體的行為……
「哼,你在裝什麼清高,難道你忘瞭自己的子宮裡裝過多少精液瞭?」
譴責的話語被面前的女子給硬生生打斷,而我卻無法否認她所說的話語……
第一次以她人視角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裸體,這種奇妙的感覺使我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不得不說,你的肉身姿色真是上乘,哪怕是身為女子的我也有那麼一瞬間心跳加快瞭。」
眼見我的臉色逐漸難看瞭起來,面前的女子頓時嬌笑瞭一聲。
「好瞭不打趣你瞭。身為媚魂之女,我們皆有一個共同點……。」
隻見第八代媚魂之女還未說完,便輕輕躺在瞭地上……分開瞭雙腿。
「那便是以媚魂為根基,以肉穴濟眾生,吸取男人的陽氣反哺自身,方可變得更為強大。」
……
眼前之人所說的話使我感到有些荒謬……
以肉穴濟眾生……她怎能說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話!
這種行為本質上與那雙修邪法有何區別!?
「呵呵,你好像沒有認清一件事,莫要將那些劣質的雙修功法與媚魂相比。」
她的雙眸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使人不寒而栗。
「你以媚魂吸取的陽氣反哺自身……修行效率將會遠超你的想象,比你如今憑借自身修煉的速度還要快上……數千倍!」
數千倍。
修行一日,便可抵得上別人修行近三年……
這個數字一瞬間使我感到渾身冰涼。
若是放到外界,有不少女子面對此番機遇,恐怕定會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心向往之。但身為媚魂的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關於媚魂之女為何會被外界無數強者所痛恨並不惜一切代價追殺媚魂,這個答案我並不能告訴你,這片天地不容許我說出接下來的內容,但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媚魂……與萬年一次的天尊劫有直接關聯,不如說……是媚魂的存在才導致瞭天尊劫現世。」
「並且,既然我已經出現在瞭你的面前,那麼就代表著媚魂已經徹底蘇醒,恐怕那些現存於世間老不死的傢夥們已經註意到瞭,留給你的時間已然不多瞭。」
「要麼被那些強者發現並被扼殺在搖籃中,要麼主動利用媚魂之女的特性來迅速強大自己。」
「你隻有這兩種選擇。」
「至於為何媚魂之女偏偏選擇瞭你,難道在那一場悟道中你還未明白嗎?並不是媚魂選擇瞭你……而是你選擇瞭媚魂罷瞭。」
「媚魂僅有在吸入陽氣之時才會蘇醒,若是你不放任於自己沉淪肉欲,隨著時間的流逝媚魂自然會從你體內悄悄離去,直至尋找到下一個宿主。」
……
面對著殘酷的現實,我隻得苦澀一笑。
當日水月宗悟道,是我自己選擇瞭走入那一道粉色光柱內,這是無法反駁的一個事實。
媚魂僅有在吸入陽氣之時才會漸漸蘇醒,至此我終於明白瞭自己的身子為何變得愈加敏感,思緒無法控制地幻想出骯臟淫靡的畫面……
天尊劫……我曾在古籍中找到一絲線索,傳說每隔萬年玄天大陸便會降下天罰,凡存在於世間的天尊強者皆逃不過劫難,抵抗不能道隕身死,僅有將自己的意識徹底封存起來,才可逃脫這一劫難。
而媚魂之女,則是連接著一切的因果,亦是導致天尊劫降臨的罪魁禍首……
這片天地在阻止著修士去探究媚魂之女的來源,它究竟從何而來,又是如何誕生的……
念想至此之際,我的腦海中仿佛突然閃過瞭一道光,我不禁回憶起方才的夢境當中那一陣朦朧似幻的道音……
囚玄天……之道!……三相……無量劫……源尊……媚魂之女!
這些模糊不清的詞語仿佛無法組起一句正常的話,但若是仔細斟酌便可註意到其中提到瞭兩個名字,源尊與媚魂之女。至此我無比確信,當年開辟聖域的那位源尊必定與媚魂之女有什麼關聯,或許是他創造出瞭媚魂,亦或是其他緣由?
不管如何,既然母親的線索與媚魂之女有關,那麼媚魂之女的緣由我定要視為目標之一。
天尊劫……媚魂之女的宿命。
腦海中響徹著第八代媚魂的話語,我不由自主地握緊瞭雙拳。
不論是誰創造瞭媚魂,而媚魂存在的目的又是什麼。我絕不容許自己在修道路上隕落,我還有太多沒能做到的事,母親、赤煌天尊的承諾、殺父仇人、玄玉宮的姐妹們……
但……以肉穴濟眾生,我真的要利用媚魂之女來迅速提升修為麼?
此時此刻我緊咬著銀牙,腦海當中猶豫不決。
歷代媚魂之女不乏有天資比我更為優秀的存在,而她們均都沒有尋到媚魂的本源,而是死在瞭半路上……
我雖為天靈根,並且身有靈韻。但即便如此,我亦可清晰地感受到,若是我突破至金丹境後,想要將修為提升至元嬰期……至少需要數百年的時間。而若是向著斬道境為目標,需要的時間則更為長久。
若是不借助媚魂,我真的可以活到自己真正強大起來的那一刻嗎……
「哦,對瞭。媚魂隻有在蘇醒之際需要大量的陽氣刺激,外界那個元嬰小輩想必已經被媚魂給吸成人幹瞭,你不必再擔憂自己的安全。」
「日後你使用媚魂提升修為之時,可自主控制吸取陽氣的力度……我言盡於此。」
眼前的女子看向這世間的眼神帶著一絲留戀,她依依不舍地嘆瞭口氣,透過此處風景,她好似看到瞭萬年前的事物。
「時間到瞭,是時候說再見瞭,方玲。」
眼前這位女子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虛幻瞭起來,仿佛下一刻便要消散在這世間。
這一刻,她的眼中沒有瞭戲弄與嫵媚,反而透著一股不甘與凝重。
「讓你面對這一切並非我本意,歷代媚魂皆無法實現的夙願,我隻能在此交付於你來實現,希望你能真正地反抗我們媚魂的宿命,代我們探究到媚魂的本源。而若是你真的到瞭走投無路的那一日,你可去聖域中找一位張姓男子……提起我的名字,他會幫助你的。」
「我乃第八代媚魂之女,青霜,自入仙起共修道一萬六千年,於三萬兩千年前身隕,這是我的最後一道殘魂,你手上的玉鐲是我用最後一絲本源之力強行從你的記憶中將它提取而出,你日後去瞭聖域可憑此物尋找你的母親……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瞭。」
「祝你……。」
青霜的最後一句話終究是未能說出。
隨著青霜身影的消散,整個道域開始破碎,強烈的轟鳴聲震耳欲聾,仿佛整個世界都要坍塌下來!
我隻好暫且拋去腦海中雜亂的思緒,努力維持著靈力,以防自己被道域的崩塌所牽連。
在道域徹底崩塌之際,我的意識再次陷入瞭黑暗當中。
「這是我今日第幾次昏迷瞭?」在心中,我頗為苦澀地自言自語道。
……
外界的道域隨著青主的隕落也隨之崩塌,無數被暫停瞭時間的凡人們紛紛清醒瞭過來,繼續若無其事地進行著自己做的事,並無感到任何異常。
方才在道域內究竟發生瞭怎樣漫長的交戰與荒謬之事,在凡間人的眼中,眼前景象並無任何變化。
而在那象征著水天城最大書院的儒道堂中,有幾名書童莫名其妙地摸瞭摸自己的頭部,隻感到有些許水跡憑空出現在瞭自己的頭上,自己手中的書籍也被不知從哪裡來的水跡給浸濕……
「真是奇瞭怪瞭。」這位單純的書童甚至湊到嘴邊聞瞭聞,卻隻聞到瞭一股帶著腥味的幽香……
在一座酒樓中,有不少男人吹噓著自己的光輝事跡,一邊與身邊的親友把酒言歡,一邊洽談哪一傢的小姐長的最漂亮。
隻見短短片刻之後,有不少男人頓時眼前一亮,拿起瞭手中的酒碗深深地吸瞭一口氣,卻聞到一股甘美香甜的氣息,喝下時頓感神清氣爽,一整天的疲勞都為之消散,整個人仿佛年輕瞭好幾歲。
「好!真是好酒!小二,再給大爺我乘上兩碗!」
「好勒!客官稍等片刻。」
……
道域現世雖在凡人眼中並無異象,但身為修士卻是可以第一時間註意到異常。
隻見道域崩塌之後不久,有幾名身穿道袍的水月宗修士姍姍趕來,利用神識掃視瞭整個水天城卻並無發現任何異常。
至此,他們隻能將疑惑咽下肚中,回到瞭宗門將此事稟告給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