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煙,出來啊,你個婊子!”
王虎一邊咆哮著,一邊朝墻後的位置射瞭兩槍。
他試圖激怒陳丹煙,讓她出來跟他火拼。這樣他能靠著人數優勢直接把陳丹煙四人拿下。
借著墻體邊角的掩護,陳丹煙四人沒有中槍。
陳丹煙十分冷靜,借著墻體繼續和王虎等人周旋,對方有人露出破綻。
她會直接一槍精準射向對方的腦袋。
這期間三人直接被她射殺,倒在她槍下的已經有六人瞭。
王虎等人不敢再冒然追擊。
王虎咬牙切齒,“媽的,這婊子,真他媽難纏。”
“抓到她我真他媽想把她給肏瞭!”
不過說是這樣說,真有肏的機會,也絕對輪不到他一個小廠長,肯定是幫裡的大佬。
一直這麼周旋下去不是個事,想瞭想,王虎道,“你們幾個,從左邊包過去,她們開槍也給老子沖,剩下的,跟我從右邊。”
“我倒看看她們還怎麼繞!”
王虎等人兵分兩路向陳丹煙四人包瞭過去。
他們本身所處廠棚,這廠棚占地不過百多平,其他地方則是空地。
陳丹煙四人隻能圍繞這裡周旋,去瞭平地就是活靶子。
看到王虎等人兵分兩路不要命的沖來,陳丹煙四人隻能瘋狂射擊。
但他們不敢露出太多身位,所以準度極低,而且手槍一個彈匣子彈有限,射空換彈很耗時間。
最後王虎等人就損失瞭兩個人,將陳丹煙四人包圍。
第一個沖到陳丹煙四人面前的紅發男子直接一腳向陳丹煙身前的年輕男警踹來。
年輕男警伸手把紅發男的腿抓住,但緊跟著第二個到的人一拳實打實的砸在他頭上。
其餘人緊跟湧入,場面很快混亂起來。
雙方扭打在一起,不時有槍聲響起,有人倒下。
陳丹煙身手不凡,但歹徒太多,個個也是練傢子,很四人全部倒下。
一個中瞭槍奄奄一息,其他三個包括陳丹煙被王虎等人束縛。
“媽的,你不是很能打嗎?怎麼不繼續打瞭?”
王虎沖陳丹煙咆哮。
陳丹煙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
“虎哥,別說瞭,警察很快要來瞭。”金毛男道。
剛才抓他的幾個警察已經被射傷、射死,他現在回到瞭王虎身邊。
他們附近有幾輛提前停好的加長面包車。
聞言,王虎收斂憤怒,帶著陳丹煙四人上車。
眾人分批上車,王虎和其他幾個弟兄重點看管陳丹煙,和她一車。
正要把陳丹煙送上車時,突兀的後方響起一道槍聲。
緊跟著人群裡響起一聲悶哼,那個紅毛男應聲倒下。
王虎等人看去,隻見倒在空地上的那四人不知何時坐起瞭一個,手裡拿著槍,瞄準的正是他們這個方向。
陳丹煙認瞭出來,是楊志。
楊志剛才其實沒死,在王虎等人的補槍中,他知道起身必然被射殺,所以把自己掩藏在同伴身後,僥幸把命留瞭下來。
眼下看到陳丹煙即將被王虎等人帶走,他知道自己“詐屍”的時機到瞭。
“媽的,幹死他!”
王虎等人開槍,與楊志互相對射。
一陣槍林彈雨後,楊志胸膛中槍倒下。
王虎這邊也中槍兩個,一個被射肚子,直接倒下,一個被射中大腿,還能勉強行動。
“上車,”王虎喊道。
“虎哥,這些弟兄怎麼辦?”金毛男看瞭眼那些被警察射倒的兄弟。
“我還管得瞭這麼多?死就死瞭,出來混,生生死死不是很正常?”王虎道。
不到一分鐘,王虎等人全部上車,駛進工廠側面的一條小路,逃離而去。
沒多久,警方增援趕到。
第二天,一個足以轟動全市的消息在北郊傳瞭開來,如果不是警方打壓,江南公安總局局長被歹徒抓走的消息將會傳遍全市,到時造成的影響和後果是不可預料的。
此時此刻,江南公安總局上下亂成一鍋粥,群龍無首之下,也無人能站出來指明一個方向。
營救無從談起,警方根本不知道陳丹煙失蹤的方位。
那片郊區也沒有攝像頭,幾個十字路口也未看到可疑車輛的蹤影,顯然歹徒是走的警方不清楚的特殊小路。
工廠內的攝像頭當晚也被歹徒關瞭,警方調取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現在唯一有用的消息,是案發現場唯一的活人,楊志。
他當時身穿防彈衣,所以胸膛中彈後依然保住瞭性命,現在正在醫院救治,之後可以詢問信息。
另外則是案發現場的血跡,可以從中提取DNA,比對出本人。
有兩個重傷的歹徒現在正在ICU救治,他們在與警方火拼時受傷,當時失去戰力,但沒有丟失性命。
出ICU後,警方可以去問查。
而案發的工廠,也被警方全部封鎖起來,制毒的工具全部移送到相關部門。
可以確定的是,江南市內目前流通的神仙散基本是販毒團夥自產自銷,昔日大本營就是這個工廠。
唯一可惜的是警方隻繳獲瞭少數幾臺販毒團夥沒來得及運走的機器,至於成品神仙散則是顆粒無收。
中午一點,警局仍在開會。
大廳內座無虛席,但沒有聲音,他們早就經過瞭激烈的討論,但沒有對策,現在隻能等ICU的幾個重要人員恢復意識,才能獲取有用信息。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不敢獨處,怕被強大的負面情緒吞噬,隻能大傢聚在一起,彼此心裡才能好受些。
某一刻,一個女警提道,“汪隊長,昨天局長兒子電話已經打爆瞭,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實情?”
昨晚陳丹煙一夜未歸,陸遠電話打不通,於是打來警局。
警局的人不敢告訴實情,隻能先瞞陸遠說局長在加班,電話沒電瞭,沒來得及充電。
但這個借口破綻百出,一個手機一晚上都充不上電嗎?怎麼會一晚上都打不通。
於是隱隱意識到什麼事情發生的陸遠一直在撥打警局電話,若不是人在學校還得上課,現在肯定直接親自跑來警局瞭。
被問到的汪雨菲,想瞭想,道,“待會,我去陳局傢裡親自和他解釋吧。”
“嗯,”眾人點點頭。
汪雨菲算是和陳丹煙關系最好的,也和陸遠比較熟悉,由她去說明,能最大化減小對陸遠的心靈沖擊。
下午五點,江南大學放學時間,莘莘學子從教學樓中的各個樓道沖出,往食堂、宿舍湧去。
這其中有陸遠的身影。
此刻的他,神色憔悴,像丟瞭魂兒一樣。
今天一天,班上的同學都在驚訝陸遠怎麼變成這樣瞭,都來詢問他的情況,但陸遠都說沒事。
不過誰都知道,這個樣子肯定有事。
出瞭校門,幾個想安慰陸遠的同學打算和他同行,被他拒絕。
陸遠騎車直接飛速離開瞭校門。
但他去的方向不是傢裡,而是警局。
沒騎多遠,一輛白色的轎車攔在他面前,緊跟著車上下來一個黑衣女子。
汪雨菲一身黑夾克黑牛仔,快步向陸遠走來,看著滿臉疑問的陸遠,她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先去你傢吧,上車。”
半小時後,小洋房裡。
被汪雨菲告知瞭一切的陸遠面如死灰,宛如行屍走肉,“怎麼會這樣,都怪我。”
他低聲喃喃。
汪雨菲沒聽清陸遠在嘀咕什麼,隻是看著他一臉死灰,頓瞭頓,道,“現在還沒下定論,她不一定會出事,畢竟身份擺在這,歹徒如果想對她做點什麼,都得掂量掂量背後的國傢機關。”
“一個國傢重點關註城市的公安總局局長的安危,牽連很大,還涉及國傢顏面問題,如果自己安排的局長能被不法分子隨意宰割,那麼國傢的威嚴也將受到挑戰。”
“目前幾個能提供信息的人還住在ICU,等他們恢復得差不多後,事情會有進展的。”
“你別太難受。”
聞言,陸遠抽瞭抽鼻子。
他其實一直是個堅強的人,否則他不會從小到大把學習和其他的事處理得這麼好,隻是母親出事這個消息,對他沖擊力太大,他根本沒什麼空間反應,情緒就直接崩潰瞭。
但他清楚,越是這種時候,他越要堅強。
也許母親此刻不知在某個地方,正需要著他。
“你好好在傢休息吧,”汪雨菲起身道,“有新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陸遠起身送,“嗯,謝謝你。”
“不必送瞭,”汪雨菲擺擺手。
出瞭門口,汪雨菲看著外面小區天空的茫茫夜色,嘆瞭口氣。
陳丹煙的出事,她何嘗不是幾近崩潰。怪隻怪當時她不在她身邊。
但她知道,現在陳丹煙說不定在某個角落裡需要著她,她不能倒下,她必須繼續努力。
在這樣緊張又憂傷的氛圍中,全市對各大工廠的例檢在兩天後也全部收尾瞭。
大多數沒什麼問題,少數工廠也檢測出瞭毒品制造機器和毒品成品,更加佐證瞭販毒組織在市內地下就有制毒基地的判斷。
而這天下午,住在ICU被警察重點看護的楊志醒瞭過來。
他將自己知道的信息都說瞭出來,由於歹徒都戴著面具,所以他隻能記住幾個標志性的特點。
一個是金毛男子,比較年輕,一個是聲音和長相都比較虎頭虎腦的,好像是工廠這個小團夥的大哥,以及其他一些比較有特點的人的信息。
其他的,他也不是很清楚瞭。
於是警方開始按照這幾個特征,在北郊工廠周圍對當地居民進行問查,但那裡屬於郊外,住的人很少,所以很可能不會獲取太多有用的信息。
這幾天醫院對案發現場的DNA也進行瞭比對,驚人的發現這些人的在檔信息都隻停留在嬰兒時期,幾乎不超過一歲。
這意味著,這些人從一歲前就消失在瞭江南市的信息網中,像“陰影”一樣活在江南市的盲區裡。
而唯一能造成這種可能的,即他們出生就被拐走瞭。
一個正常出生的人從小到大信息都會不斷的更新,面貌也好、身高體重以及其他信息也好。
果然警方一去比對,發現這些DNA和多數警局裡在檔的失蹤兒童的DNA吻合。
這破瞭警方從以前到現在的其中一個大謎團,原來這些失蹤兒童都被販毒組織拐走,培養成自己的打手、苦力。
這讓警局上下憤恨不已,21世紀,2018年,在國傢重點關註的江南市裡,竟然還能發生這樣無法無天的事。
這也讓警局上下暗感自己的無能,如果不是這次事件的發生,或許這個謎團的揭開還要再推遲不知多久。
但有瞭這個發現,今後警方搜索的方向就有瞭一個很好的指引。
另外,這部分DNA裡,有一部分尚未與江南市的人口檔案比對上,但不久後也和外市的的信息比對上瞭。
也就是說,這些人還進行瞭人口跨市販賣轉移。
不過警局上下對這些發現的驚訝在沒幾天後就淡化得差不多瞭,因為他們根據楊志提供的信息還是沒能獲取到有用的發現,對局長的搜救還是處在一個零的進程中,隻能漫無目的地在工廠附近搜索著,這無疑如大海撈針。
好在沒多久,那幾個重傷的販毒成員也陸續蘇醒。
但警方沒高興太久,因為這些人也提供不出太對有用的信息。
據他們所言,他們常年都待在廠裡,沒出過廠,不隻是市區,連廠外是個什麼光景他們都不知道。
知道上頭組織具體位置的隻有廠長王虎一人,但警方根據王虎這個人名,羅列出一大堆同名者後,沒得到這幾個販毒成員的指認。
警方本也沒抱多大希望,因為這王虎基本隻是這人的一個假名,不是他真名。
到這,警方僅有的一點希望也破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