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看到絕對不可能出現的安逸突然出現,沈卓羲如遭雷劈,傻在原地,隻知道呆呆地看著笑瞇瞇的安逸,好半天才猛然醒悟過瞭。腦袋裡唯一的念頭就是完瞭,居然會被安逸撞上,簡直就像被捉奸在床一樣的狗血。也不知道安逸在這裡多久瞭,要是……要是他一直都在,豈不是看見其他男人和他勾肩搭背的,自己還由著他動作,那看在安逸眼裡,他會怎麼想?何況自己還沒告訴安逸今天是和自己的追求者出來的,可是人傢都當眾示愛瞭,除非安逸是瞎子才看不出他對自己的意思,害得他想用公事掩飾過去都不可能瞭……
腦子裡紛紛亂亂的閃過無數念頭,身體卻已經快過大腦支配,猛地穿過人群直朝二樓安逸那裡奔瞭過去,這時候再也顧不得什麼別人的面子,會不會尷尬的問題瞭,至於又有多少人在看他,以後又會怎麼編排他沈卓羲他都顧不上瞭。他現在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和安逸解釋清楚,隻要一想到安逸誤會他和別人有什麼曖昧關系,他就急得要發瘋瞭。
有時候也許他猜不出安逸那溫潤的笑靨下腦子裡轉的是什麼念頭。可是,對於安逸,沈卓羲絕對敢保證,如果他真的和別人有什麼超出友誼的關系,那是根本連轉還的餘地都沒有,安逸絕對會和他斷的幹幹凈凈,沒有絲毫猶豫。別看安逸平時任何事情都很好商量很隨和的模樣,那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在乎,是圓也好,是方也好,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可是一旦觸及他的底線,那就根本不存在妥協這兩個字,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身後好像帶倒瞭什麼,叮呤當啷一陣響動,還有女士的驚呼和尖叫聲,隱隱還有誰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他都顧不得瞭,他隻想第一時間和安逸解釋清楚其中的誤會,他和仇輕寒完全清清白白,白的比白紙還要白。
幾乎可以說是磕磕絆絆地跑上二樓,還好,安逸沒有像第一次見到那樣消失,還是舉著酒杯靠在那雕刻的萬分奢華風的扶手上,看他急急忙忙地跑上樓來,還露出點無奈的笑容。可是這笑容對沈卓羲來說沒有任何寬慰的作用,反而使他他跑得更急,簡直就和猛虎撲食一般沖瞭過去,一把緊緊扣住安逸的手,太猛烈的動作,使得安逸手裡的酒杯一陣晃動,酒紅的液體濺瞭出來,濺到瞭他筆挺的西裝上,素來愛幹凈的沈卓羲卻恍若未見。
沈卓羲抓著安逸想開口解釋,可是張嘴吐出的隻是「呼哧呼哧」地粗氣聲,剛才一陣跑得太急瞭,停下來才感覺窒息一般難受,嗓子眼灼燒一般的疼痛,腿向灌瞭鉛一樣的沉重還伴隨著一陣陣肌肉的酸痛。驟然吸進的空氣一個岔氣到瞭氣管裡,引來得就是沈卓羲猛烈的咳嗽,可是即使如此還是牢牢地握住安逸的手腕不肯放開。
安逸被沈卓羲抓得手腕發疼,看看下頭雞飛狗跳的樣子,個個都抬頭好奇地朝他這個方向張望,安逸扯出一個苦笑,這傢夥不知道怎麼突然見瞭自己和見鬼一樣,發瘋似的跑上來。摟住沈卓羲,拍著他的背,替他順氣,並且移步離開瞭扶手那,躲去別人好奇的窺伺,挪向瞭走廊上連著的露臺。
「這是怎麼瞭?」見他終於止住瞭咳嗽,又好笑又好氣地問懷裡的人,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我……我……咳咳……」急著開口,又是一口冷氣吸進。
「慢慢說,我又不會跑瞭。」安逸苦笑著搖頭,瞧著沈卓羲那惶恐緊張的神色,這到底怎麼瞭,才說他見瞭自己小心翼翼的壞毛病好瞭,這怎麼又來瞭。安逸安撫地親吻一個個落下,撫摸著他的背緩解他緊繃的身體。
看安逸好像真的沒有生氣,至少還會吻他,就算生氣自己隱瞞他,估摸也不是很氣吧,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臟終於回落瞭一點,不過解釋還是要解釋清楚的,他可不想安逸誤會他。
「卓羲,你……」跟著追上來的仇輕寒剛跨上露臺,就看見安逸摟著沈卓羲,愕然地愣住。
好不容易喘完瞭氣,平瞭呼吸,張口要和安逸解釋,這個罪魁禍首就闖瞭進來,他居然也來瞭,沈卓羲真恨不得撕瞭他,要不是他,哪裡來這麼多事,對著他沈卓羲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還有什麼事?」
仇輕寒一陣錯愕,剛才還緊張無措的表情,轉眼間對著自己就冷瞭下來,直讓他以為剛才那一瞬間看見的沈卓羲是自己的錯覺,這麼……緊張,甚至帶著點卑微的表情怎麼會出現在沈卓羲這個沉穩的男人身上?
目光停留在他們緊緊握著的手上,仇輕寒頓時明白瞭他們倆之間的關系,能讓沈卓羲展現出不同於平常表情的,除瞭他那個心心念念時刻掛在心頭的戀人,還能有誰,不過他真沒想到他的戀人居然是個男人?
隨即就是一陣竊喜,是男人更加好辦,證明沈卓羲是能夠接受男人的,他還為他無法接受同性而苦惱呢,現在既然他並不介意性別,那麼自己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如果性別不是障礙,仇輕寒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自問比自己優秀的男人還真的不多,他相信沈卓羲會喜歡自己的,以前他不過是沒碰上他才會喜歡別人罷瞭。
可惜仇輕寒弄錯瞭一點,愛情並不是簡單的加減法,也不是市場裡挑大白菜,哪個好就挑哪個的,沈卓羲對安逸的喜歡,完全就和著瞭魔,中瞭邪一樣,無藥可解,基本這輩子是沒指望回頭瞭,要再喜歡別人,可能性小於等於零,更何況,論自身條件,他和安逸,誰更優秀還兩說呢。
「他就是你的戀人?」看著沈卓羲動瞭動身體,擋住身後的人,阻止他探究的視線,仇輕寒笑著問,隻知道躲在別人背後的人,這樣的人居然是自己情敵,真是……
「是不是與你無關,我想我說得很明白我不會喜歡你的。」
「為什麼?我有哪裡不好嗎?」仇輕寒皺著眉問道。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是我有喜歡的人,我這輩子都隻喜歡他,不會喜歡你的。」
仇輕寒苦著臉想瞭想,最後點頭道:「我知道瞭,他……他能為你做到的事情,我……也能為你做到。」
沈卓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仇輕寒這話什麼意思,直到背後安逸「噗」一聲笑出來,再看看仇輕寒那帶羞的模樣。沈卓羲臉色頓時黑瞭,知道他是誤會瞭他和安逸的上下關系,又不能和他說,喂,其實我才是下面那個。隻能僵著臉惱怒道:「無論如何我不會喜歡你的,為什麼你就說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他有什麼好的,你喜歡他什麼?我哪裡比不上他瞭!」
「你哪裡都比不上。」沈卓羲也惱瞭,剛才安逸還沒生氣,可是再說下去,他真不知道仇輕寒這突然抽風的人會說出什麼荒唐的話來,惹惱瞭安逸,吃苦的可是自己。
「你……」從小到大,隻有人誇他的份,隻要有眼睛的人都不可能說自己居然會哪裡都比不上別人的,容貌,身世,才華,他樣樣具備,這樣的天之驕子居然被沈卓羲說得一無是處。
把手裡還拿著地盒子打開,那鉆石在月光照射下頓時發出迷離的璀璨,仇輕寒不屑地道:「是麼?那他能給你這個麼?」
沈卓羲正待開口反駁,被身後安逸摟住瞭腰,往後拉瞭拉,撞進瞭安逸懷裡。安逸笑著從沈卓羲背後探出腦袋來,順便在他脖子上啄瞭一口,然後枕在沈卓羲肩頭。
「仇先生,是麼?」
「哼。」仇輕寒扭頭冷哼一聲,這才看清楚瞭安逸的樣貌,不得不承認,光從相貌上,安逸確實不輸他,各有味道。
不同於他的氣急敗壞,安逸還是用那慢條斯理的語調道,「雖然捐贈者拍回自己的東西也很常見,不過這枚鉆戒我真的沒喜歡到自己捐出去再拍回來的程度。」
這戒指居然是安逸的捐贈品,沈卓羲看到仇輕寒發黑的臉色一陣暗笑,真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居然嘲笑安逸沒錢。
安逸像是看見瞭沈卓羲的笑意,在他腰間捏瞭一把讓他別笑得如此明目張膽,繼續道:「何況,仇先生,你不覺得這個戒指和卓羲的手一點都不配麼?它比較適合纖長的手指,雖然這款戒指男性也可以戴。」安逸牽著沈卓羲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展開,好似在研究是不是相配這個問題。沈卓羲自然不會反抗,順從地任他把玩自己的手指,無論如何,沈卓羲的手指也歸不到纖長這個范圍內。
仇輕寒看他們倆那模樣,恨得直咬牙,特別是沈卓羲在安逸面前那溫順服帖的模樣和對著自己時截然不同。哪裡知道,安逸還沒說完,最後一句直接把仇輕寒氣得七竅生煙,甩手走人。
「啊,不過仇先生為慈善事業做出的貢獻,我由衷的表示感謝,這枚戒指的實際價值,隻有您所拍價格的三分之一不到。」頓瞭頓,又道,「你不會賴賬吧?」
「噗……哈哈」沈卓羲終於忍不住笑瞭出來,沒想到安逸也有說話這麼不客氣的時候,平時他可是出瞭名的說話好聽,從不刻薄人傢。扭頭看見安逸正瞇著眼睛看他,似笑非笑的模樣,頓時笑不出來,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額……逸,你聽我說……」
「嗯,你說,我聽著。」
沈卓羲背脊發毛,咽咽瞭口水,嗚嗚,安逸明明笑得很溫柔,為什麼他覺得這麼恐怖呢。「他,他是我們公司重要的客戶,想……想……喜歡我。」可憐沈卓羲說話都不利索瞭,好好一句話被他說得結結巴巴。
看安逸一挑眉,「不過,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真的。」這句倒是說的飛快。
「然後?前天我問你今天有空沒有,你的有事就是指和他約會?」安逸笑道。
「不,不,不」一連三個不,沈卓羲都要急哭瞭,「不是約會,隻是我們生意談完瞭,他就要回國瞭,才邀請我吃頓飯算為他送行,我……我……」
「哦~」安逸把調子拖得老長,長得沈卓羲的心七上八下的,偷偷看安逸臉色,雖說和仇輕寒沒什麼,可是自己故意隱瞞卻是事實。
「那……」咽瞭咽口水,小心地問道,「你生氣瞭沒有?」
「我為什麼要生氣?」安逸做驚訝狀,沈卓羲才舒瞭一口氣,被安逸一個「不過」又提瞭起來。
「不過知情不報這個罪名是怎麼算來著的?我那天怎麼和你說的啊,嗯?」
沈卓羲欲哭無淚,這還叫沒生氣啊,那不是生氣,難道是吃醋瞭?如果安逸吃醋就是這樣的,他寧可安逸這輩子都別吃醋的,看安逸那表情,沈卓羲就知道安逸又要……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