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鵬腦中一片空白,他隻覺得耳朵裡面都灌滿瞭風,身子往下直墜。要說他心裡不害怕,那顯然是騙人的,但恐懼隻在他腦海中略微閃現瞭一下,便被一種刺激和有趣的感覺所替代。
不論怎樣,從萬丈懸崖往下跳的經歷,能夠體會的人恐怕並不太多,既然生命隻剩下不多的一點時間,為何不好好享受著最後的時光呢?
小鵬腦海中又回想起自己剛剛飛身一躍的情景,自己與這綠裙婦人並無深交,但不知為何眼見她要被飛劍一刀兩斷的時候,竟然還是身不由己的跳瞭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個傻子..。
他隻覺得自己下落的越來越快,頭頸和身體似乎已經分瞭傢。忽然間,隻覺肩頭一緊,下落的勢頭立即緩和瞭下來。
隻聽見頭頂上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他耳畔笑道:「怎麼樣,跳崖的滋味不好受吧,但總比呆在上面等死的強吧!」
小鵬還以為自己出現瞭幻覺,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一朵朵白雲在身邊懸浮,好似無數巨大的棉花糖,兩邊的峭壁上偶爾支棱出一株蒼松翠柏。在往上看,小鵬不禁被眼前的情景驚呆瞭,兩顆眼珠子差點掉瞭出來,就見綠裙婦人正用一雙纖弱柔夷緊緊抓著小鵬的雙肩,而她的背後竟然憑空生出瞭一雙翠綠色的翅膀,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一縷縷淡青色的光芒。這雙翅膀便如同鳥的雙翼一般靈動,時而借著山谷中的氣流滑翔,時而扇動幾下保持緩慢的下降速度,簡直奇妙極瞭!
小鵬感覺自己就像是在雲端穿梭一般,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那美妙的滋味無法用言語描述。他大聲對這神秘的綠裙美婦道:「我明白啦!你...原來你是。..羽族?!」
少婦呵呵嬌笑道:「你還有幾分見識,竟然知道我們羽族的本事...哎呦..。」
小鵬隻感到身子突然向下一墜,但立時又穩瞭下來。幾滴殷紅的鮮血「啪嗒,啪嗒」的打在他微微揚起的面頰上,濕漉漉,黏糊糊的。
小鵬這才發覺少婦左臂上被飛劍洞穿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淌著鮮血。不禁驚叫道:「你的手臂...怎麼辦..。」
綠裙少婦雖然疼得秀眉緊皺,但依舊強擠出一個笑臉道:「被古老道的飛劍砍中,能留著性命就已經謝天謝地瞭,這點傷不...不礙事的。但是,恐怕一時半刻,是沒法飛出這片峽谷瞭,隻好先到谷底,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老實待著,可別亂動..。」說著,雙翅一揚,便朝著谷底滑翔而去。
隨著不斷分開的雲層,小鵬眼前越來越亮,再向前滑行瞭一陣,突然間一道耀眼的陽光從對面直射過來,小鵬趕忙閉著眼睛定瞭定神,再睜開眼來,面前竟然是個花團錦簇的翠谷,谷地兩旁種滿瞭各種奇花異草,紅花綠樹,交相掩映,中間卻是一條潺潺小溪,歡快奔流。
正自驚嘆間,小鵬隻覺肩頭的雙手突然一松,自己雙腳便已經著瞭地,因為前沖的慣性,差點來瞭個狗吃屎!不禁破口罵道:「你這婆娘,怎麼.....。」但話還沒出口,便戛然而止,原來,羽族少婦已然跌在一旁的草地上,不省人事瞭。
小鵬急忙趕上前去將少婦扶到溪水邊柔軟的細草上,捧起一抔泉水,輕輕潤到她的嘴唇上。環顧四周,隻見四壁皆是雪峰插雲,險峻陡峭,決計無法攀援出入。忽然,身旁不遠處的草叢中躍起幾頭野山羊,追逐嬉戲而去,見瞭小鵬也並不驚恐躲避,想來必然是這裡罕有人跡所致。
小鵬暗暗舒瞭口氣,心想:「這裡倒是個絕佳的療傷寶地,就算那古道人本領通天也決計不可能下到谷底來尋他們晦氣的。」
又過瞭好一會兒,羽族少婦才悠悠醒轉瞭過來。小鵬見狀,隨手丟給她一顆不知名的果子道:「嘗嘗這個,可甜瞭呢!」
少婦抬手接瞭,才發現自己肩頭的劍傷已經被包紮妥當,但大半個肩頭都露在外面,不禁羞得滿面通紅,佯怒道:「誰讓你自作主張...把人傢衣服都撕壞瞭!」
小鵬咬瞭一口手中的果子道:「你還說,要不是我及時給你裹傷止血,你這條胳膊估計就廢瞭!你要是飛不動瞭,我們豈不是得在這裡呆一輩子瞭?!」
羽族少婦噗嗤一聲笑瞭出來,道:「出不去不是正好,這裡猶如世外桃源一般,我們二人便在此處安傢落戶,生兒育女。如何?」
小鵬咽下喉中的果肉,撓瞭撓頭道:「這主意倒是確實不錯,但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你們羽族不是向來隻在飛羽閣活動嗎?怎麼會來瞭落霞嶺?還惹上瞭慈雲觀的晦氣?」
羽族少婦笑瞇瞇的看著他道:「你個小鬼,也不知是聰明還是傻!雖說這本是件秘事,但我本就是要將真相公之於眾,告訴你倒也無妨。」
她向小鵬眨瞭眨眼睛示意他坐過來,自己勉強撐起身子,又嘆瞭口氣道:「我姓夏侯,單名一個惠字,在飛羽閣的四鸚衛中排第三,主掌刑獄和緝拿。最近一年飛羽閣出瞭件怪事–不斷有人從飛羽閣憑空失蹤,而且都是羽族人。你也知道,我們羽族擅長在空中翱翔,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這麼多人,作案者必然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嚴密組織。我們本來懷疑是龍鱗府的人伺機報復,但查來查去卻發現所有線索都指向瞭落霞嶺的慈雲觀。於是我便趁著古老道閉關的功夫潛入觀中,誰知羽族的人沒找到,卻碰上一屋子的婦人被這老色鬼當成鼎爐囚禁在道觀裡面。呵呵,於是我便一不做二不休,殺瞭那觀裡看守的幾路弟子,將這些婦人都放瞭出去。雖然這次沒有找到什麼線索,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羽族人失蹤的事情肯定也和那個老色鬼脫不瞭幹系。哼!等我找到證據,定要讓兄長帶著羽族戰士蕩平這個藏污納垢的賊窩!」
小鵬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你姓夏侯,那飛羽閣閣主夏侯丹和你怎麼稱呼?」
夏侯惠嫣然一笑道:「正是傢兄!」
小鵬趕緊抱拳施禮道:「夏侯丹貴為赤羽王,那你豈不是郡主身份,真是失禮啦!」
夏侯惠拿手一拍他肩膀道:「哈哈,我們飛羽閣可沒有中州那些臭規矩,大傢隻有職份之分,卻無地位之別。」隨即眼波流轉,盯著小鵬道:「我看小兄弟一定不是平常人,不知你來這是非之地又是所為何事呢?」
小鵬臉上一紅道:「實不相瞞,在下姓石,名小鵬,此來慈雲觀是要尋找一口泉水,我有一個朋友身患重病,急需這口泉水來救命,但是我在山裡轉瞭許久也不曾找到絲毫線索。你進過慈雲觀,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這樣一口泉水呢?」
夏侯惠微微揚起嫵媚的臉龐看著頭上一片片淒迷的雲霧,沉思瞭片刻道:「慈雲觀中倒是沒有見過,不過那古老道閉關的落雨閣倒是有點邪門,不知為何屋頂處會有細密水珠從梁上滾落,以致閣內如同常年落雨一般。不知道和你說的泉水是否有關。」
小鵬聽得睜大眼睛一拍手掌道:「啊!真有此事?那多半便是我要找的泉眼瞭。若是能夠出去,一定要去落雨閣走一遭!」
夏侯惠白瞭他一眼道:「我看你是嫌命太長瞭吧!落雨閣可是古老道閉關修煉的福地,別說是你,就連我也不敢輕易接近。莫說是進去,就是離得近瞭恐怕都會被老道士的飛劍穿出幾個明晃晃的窟窿呢!」
小鵬一聽便如泄瞭氣的皮球般蔫瞭下來,愁眉苦臉道:「這...這可如何是好?會有法子的...一定會有法子的..。」
正在這時,幽谷中忽然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歌聲,這聲音時而清亮,時而低沉,時而婉轉,時而悠揚。夾雜在鳥鳴和潺潺的流水聲之間,讓人覺得宛如天籟一般。
小鵬和夏侯惠都不禁揚起頭來,聆聽著這若有若無的歌聲,怔怔發呆。
小鵬突然間打瞭個寒顫道:「這山谷中分明沒有人煙,怎麼會...怎麼會有歌聲?」
夏侯惠定瞭定神道:「或許……有人隱居在此……也是有的,我們過去看看。」
小鵬勉強點瞭點頭,伸手攙起瞭夏侯惠,兩人循著歌聲的方向朝西面的山壁走去。
越向前走,歌聲越是清晰可聞,伴隨而來的還有隆隆的水聲。
轉過一個山腳,隻見峭壁上有一道大瀑佈沖擊而下,陽光照射下猶如一條大玉龍從天而降,極為壯觀。瀑佈瀉在一座清澈的深潭之中,潭水中生長著一叢叢碧綠的植物,綠油油的葉片遮蓋瞭大半個潭面。葉片上面長著一個個棕黃色的小葫蘆;一叢叢葫蘆中間隱約可以看到一牙牙白色小花,五片絨毛般的花瓣好似一片片鵝毛般,煞是好看!
越過深潭,是瀑佈撞擊在巖壁上形成的一層雨簾,透過水幕,隱約可以看到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女坐在一塊光滑如鏡的巨大礫石上,半邊身體隱在池水之中,隻露出上半身光潔如玉的肌膚,在陽光的映射下的倒影在池水中不斷泛起粼粼波光。
石小鵬和夏侯惠趕忙沿著潭壁邊緣緩緩靠瞭過來,冰寒的潭水凍得小鵬一個激靈,但眼前的情景太過玄妙,二人都已無心註意其他,隻是一心想趕緊轉到瀑佈後面看個究竟。
待得二人走得更近瞭些,眼前的情景隻讓二人差點跌落瞭下巴!
原來雨簾後面並不是隻有少女一人,在她身旁礫石的凹坑處竟然還有四名身材豐腴的美婦,她們每個都赤條條的跪在池水中,正各自用手握著自己豐滿白嫩的乳球,仔細擦拭著少女的小腿和雙臂,她們每個人都擦拭的極為仔細,甚至在擦拭少女蓮足上精巧的腳趾縫隙時,還用指尖捏起自己的紅嫩的乳頭一一擦過。而池中間的少女卻似對此習以為常,隻是任由她們擦拭身體,幾名美婦全身都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渾身紅的發紫,但她們竟是沒有一人露出痛苦神情,甚至不曾發出一聲呻吟,好像生怕打攪瞭少女唱歌的雅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