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是捋順瞭從頭說起比較好。
周五上午,鄒氏集團電子器材倉庫,張沛如把曹雄堵在門內。她把倉庫門關瞭,用後背倚住鐵門。
「曹科長,需要我給你普法嗎?根據Z國刑法,強奸未遂,判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知道這是多嚴重的犯罪行為?」
「我沒有!我隻是……想對小柳秘書表白,可能,嚇到她瞭,都是誤會啊!」
「你放屁!你對我用瞭電擊棒,兩次!還像個傻逼一樣試圖催眠我!到處都是證據。還有那些裸照,全都給我刪瞭!」柳元媛想起被這男人拍瞭上身的裸照,眼淚又流下來,她腿上留有被電棒灼燒過的痕跡。
「人證物證都有。曹科長,抵賴是沒用的。男子漢敢作敢當。你認罪嗎?」張沛如的語氣就不容置疑,那種專門練習過的威儀感,一般人沒法和她爭辯。
曹雄無奈按動手機,把剛才拍的照片都徹底刪除。男人咽瞭下口水,小聲說,「照片都刪光瞭,但我(絕對)不認罪。」
「曹科長,現在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你給柳元媛道歉,賠錢,多少錢你們自己商量。你今天去人事處辭職,結算工資,明天不用再來瞭。第二條路,我們立即報警,公事公辦,讓警察來驗查證據,錄口供,讓法院判案,定罪。曹科長,你選哪一條路?」
曹雄望著角落那邊的氛圍燈和香薰。還有口袋裡的催眠懷表和電擊棒。
自己怎麼那麼蠢,制定瞭這樣的傻瓜計劃?還花一萬八買瞭這套傻逼催眠工具,屌用沒得。
曹雄說道,「我願意給小柳秘書道歉,賠償精神損失2萬,不5萬元……但是,辭職能不能再給一個機會,張律師……」
「不行,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做不到1,那我們就2。」張沛如斬釘截鐵回絕。
柳元媛心如明鏡一般,很感激張沛如,知道張沛如完全是為瞭她考慮。柳元媛還很年輕,沒結婚,以後還要在公司混,一旦和強奸案掛鉤,就算這下流男人進去瞭,她也要跟著沾一身屎,永遠被人指指點點,成為別人的飯後談資,讓曹雄道歉滾蛋是最好的選擇瞭。
曹雄那股精蟲上腦的傻勁卸掉後,整個人也蔫下來,沒有再討價還價的資本瞭。
「我明白瞭……張律師,我辭職。」
張沛如已經戴好一副皮手套,拿出一個收納袋,把地上的那些催眠道具收攏起來。
「曹科長,你口袋裡的犯罪工具也給我保管。」
曹雄暗自吐槽這女人真像催命鬼,他把口袋裡的懷表和電擊棒都放進張沛如的收納袋中。
「那我走瞭,我、我今天下班前會辭職的……」
「等等,你還沒對元媛道歉。」
曹雄隻能對著柳元媛鞠躬,「對不起,小柳秘書,都是我鬼迷心竅,做事驚嚇到你,非常抱歉,以後絕對不會有瞭。」
曹雄道歉,加現場轉賬5萬塊,還讓柳元媛領走瞭所需要的平板電腦和錄音筆,公事私事都辦妥,他才得以走出倉庫大門。
曹雄感覺回到自己辦公室,癱坐下來,感覺做瞭一場很短促的夢,他真希望這是夢才好。
曹雄拿出手機,真的要給人事部打電話辭職嗎……混蛋啊!那個賤女人!
曹雄撥通瞭手機,響瞭十幾下後才接通。
「說。」電話那頭顯得很不耐煩。
「姨妹,哥很少向你開口,但這次一定幫幫我。哥被張沛如那賤人欺負瞭。」
「說。」
「這事電話裡說不清,我來找你。姨妹,賞個臉好不好,哥請你吃午飯。」
約一小時後,11:55。
鄒雷威六姨太馮鶴悅和曹雄在一傢餐館見面。
馮鶴悅的媽媽是曹雄母親的妹妹,兩人是表兄妹。曹雄正是因為馮鶴悅是鄒雷威最得寵的六姨太這層關系,才能在鄒氏集團裡得到電子器材科科長的位子。這就是他的裙帶關系。
「事情就是這樣,張沛如這臭婊子現在仗著有鄒明揚撐腰,尾巴都翹天上去瞭,根本不把姨妹放在眼裡。還隻是個炮友呢,以後要真結瞭婚,那還得瞭?現在已經開始有目的地清除姨妹的人瞭。」曹雄避重就輕,添油加醋地說瞭一番。話術重點他抓得很牢,就是馮鶴悅與鄒明揚那一派的巨大利益糾葛。
小人就是如此,最愛搬弄是非,挑撥離間,以謀求自身利益。自己是個小人物,無足輕重,那就把自己當做大人物的臉面,大人物的臉可不能被打。
「豈有此理!張沛如欺人太甚,她不知道你是我表兄麼!」馮鶴悅拍瞭下桌子。
「就是這道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怎麼也是姨妹在公司的人,這不是扇姨妹的臉嘛!我其實怎麼都無所謂,但姨妹這口氣你一定要出瞭啊!不好叫賤人張那麼猖狂!」
馮鶴悅氣呼呼想瞭一會,神色一變,指著曹雄罵道,「你也是個蠢貨,網上什麼阿貓阿狗賣的催眠玩具你也信,相信還罷瞭,居然不試試就拿到公司去對著鄒明揚的秘書用,你是豬腦子啊!怕就怕別人當我和你一樣蠢!」
曹雄低頭說道,「那我不是也想著幫姨妹出出氣嘛……我從小就看著姨媽(馮鶴悅媽)用巫術,自然特別相信這些咯。」
曹雄憋瞭半天,鼓起勇氣說道,「姨妹從小聰明,深得姨夫姨媽真傳,這不出手整死他們?鄒明揚現在狂的沒邊兒,不看他倒血黴,表兄我是睡不好,吃不香。」
「你想我怎麼整他?」
「那我哪裡能知道姨妹的高妙手段啊。」
馮鶴悅抬頭看看,確認周圍沒有攝像頭。她讓服務生來把幾個大盤子都收走瞭後,從包裡拿出一個和如今時代不相宜的老舊檀木盒,梳妝盒大小,這個木盒她一般都隨身攜帶,隻要離開山莊走到哪裡都會帶著。
她打開木盒,曹雄坐她對面,看不到盒子裡有什麼。
馮鶴悅問,「老表。你想不想睡張沛如那賤人?」
「睡?什麼意思啊。」曹雄表面裝傻充愣,卻是心潮澎湃。這是意外之喜啊,在他眼裡,張沛如的美女級別,可更在公司八美之首的柳元媛之上。那股端莊律師裝下的騷勁,可是男人最喜歡的。
「裝雞毛呢,就說你想不想肏瞭她。跟你說話真他媽費勁!以後別在老娘面前裝!再裝就滾蛋!」
「想啊!姨妹,當然想!張沛如那賤逼,賤歸賤,裝歸裝,但女人味十足,身材好得不像個律師。媽的,到底是鄒明揚看中的女人,我想肏死她,這才是對鄒明揚最大的報復!」
「沒錯,我也這麼想。」
馮鶴悅從盒中拿出一個荷包,從桌上慢慢推到曹雄面前。
「這裡面是一包迷情蠱毒粉,吹到張沛如臉上,她就會把你當做『最愛的男人』服侍,毫無保留。你能知道這小賤人平時是怎麼侍奉鄒明揚的。」
「這麼好?姨妹,有這寶貝,你早點給我用嘛!」曹雄一拍大腿,「但是管用嗎,要吹別人臉上,那還挺難的呀。」
「你當我是誰?我可是湘南女巫與百毒道人的女兒!你以為是網上那些不三不四騙錢的小混子?」
「沒有,我就是怕浪費姨妹的好東西。那就是,隻要順著風讓她吸一點進去,就OK瞭吧?」
「沒錯,註意迷情藥效隻有2小時,而且……」
「隻得2小時啊,我還以為是終身制的。」曹雄為人貪鄙,巴不得一輩子占有張沛如,讓她做自己的性奴。
「你以為拍無腦玄幻劇呢,一包藥粉管一輩子?2小時還不夠你用,我看你就是最多2分鐘就交貨的廢柴。」
「嘿嘿,那倒不止。姨妹,不信的話……」在曹雄看來,姨妹也是極有姿色的,身上既有蠱女的毒辣爽快,也有巫女的迷媚神秘,組成她獨有的女性魅力。到底是老天神鄒雷威最寵愛的六姨太,能不美艷麼。
「打住!我剛還沒說完,而且必須以酒為媒,才能生效。」
「以酒為媒,什麼意思?表哥是半個文盲,這種文縐縐的詞可聽不懂。」
「她吸入藥粉後,還得喝口酒,喝完酒後看到的第一男人,就能享用她。如果你能把蠱毒藥粉下進酒裡,讓她喝,那是最好不過。」
曹雄撓撓頭,「這……很難辦啊,偷放藥粉也就算瞭,讓張沛如當著我面喝酒,這女人眼比天高,怎麼可能嘛。」
「那你自己想辦法。難道我幫你想?」
「要不我設宴賠罪,宴請小柳秘書和張沛如,你說她們會來嘛?」
「誰知道呢。看你本事咯。蠱毒珍貴,煉出來要花不少精力和藥材,省著點用,這包夠十人份瞭,用完記得還我。」雖然馮鶴悅知道曹雄這種小人肯定不會還,但說得這樣說。
她收拾好木盒,放回包裡,站起來,「我走瞭。」
「誒誒,姨妹,張沛如還要逼我辭職啊,你幫我出面說說呀。」
「那是公司的事,你這樣的小角色,還犯不上要我出場。自己想辦法解決!不行就滾蛋。走瞭!」
「……好嘞,謝謝姨妹啊。姨妹慢走,您忙,等我好消息。」曹雄站起來,點頭哈腰地送客。
馮鶴悅白瞭他一眼,感覺這廢物成不瞭事,反正行就行,不行拉倒,也不指望他做什麼。叮鐺~馮鶴悅甩動雙蛇耳環,轉身走瞭。
下午14:20,曹雄敲開瞭張沛如在天威大廈21層的辦公室。
「是你?你還有事?」
「張律師,上午是我不對,我想著,晚上請你和小柳秘書吃個飯,我呢,正式向小柳秘書敬酒賠罪,希望你們能賞個臉。也再給我次機會,讓我重新做人。如今工作不好找,我也三十好幾的人瞭,把十幾年青春都奉獻給集團,再出去也找不到這麼好待遇的工作瞭。張律師人美心善,不要把人往絕路上逼,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以後規規矩矩做人。」
「抱歉,曹科長,在倉庫的決定,改不瞭。除非你自己想改選第二條路。法治社會,成年人就要為自己做過事的負責。我們沒有報警,已經是給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飯,你也不必請瞭。我替元媛答復你,就在這裡,祝你前程似錦,一帆風順。請你離開吧。我還有工作。」
曹雄見這女人油鹽不進,高高在上,盛氣凌人非得逼自己辭職,心中火氣頓時起來瞭。
他也順勢站起來,隔著辦公桌朝張沛如伸出手,大聲說道,「好吧,那再見瞭,張律師。」
張沛如倒沒料到他還要握個手,便也站起來,和他握手。
握手完,曹雄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手帕,對著張沛如揚開,然後很囂張地用手帕擦擦自己的手,惡狠狠瞪著張沛如,手點著她,「給我記著,有你倒黴的時候!賤人!」
張沛如鼻尖聞到一股類似小時候花露水的艷俗香氣,她也沒在意,以為是男人手帕上擦的香水。至於曹雄放的狠話,她根本不在意。做律師這一行,和各種狠人惡人壞人打過太多交道,就別說曹雄這種色厲內荏的小角色瞭。她隻是笑著目送曹雄出辦公室。
曹雄離開辦公室,嘴裡還在罵娘,面對面下蠱粉容易,但讓張沛如喝酒卻難,還得對著自己喝,如今一時沖動,狠話也說瞭,更加不可能的。
馮鶴悅所料不錯,以曹雄的智商和性格,很難精密計劃。
沖動是魔鬼,人人都知道,而魔鬼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沖動。
最終這一天,曹雄還是辭職,灰溜溜離開瞭鄒氏集團。
16:28,鄒明揚和張沛如通話。
「老婆~今晚我突然有個緊急會議,晚上不能陪你去看電影瞭。對不起啊。改天一定補上。」
「誰成你老婆啦!亂叫!你這大忙人,這部電影都快下映瞭,還能補的麼。」
「嘿嘿,對不住啊,要不,你一個人去看吧,我精神上陪你去,誒,要不找司令陪你去,她還沒開學吧?」
「我問過瞭,她早已經看過啦!這電影都上映一個多月瞭。」
鄒明揚在電話裡笑瞭,「哦,好吧,那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行的話,我陪你看午夜場就是瞭。」
「算瞭吧,你那麼忙,看什麼午夜場。晚點再聊,開完會打給我,一起吃夜宵吧。」
「好啊。去吃火鍋吧,好久沒吃,有點饞瞭。」
「好。明揚,我有電話進來,先掛瞭,晚上聊。」
「晚點見。」
張沛如接通另一個打進來的電話。
「張沛如啊,是我,龔老師。」
「龔老師!您好。」
「張沛如,今晚有空嗎,周末瞭,老師想請你吃個飯,聊聊。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老師想看看你現在有沒有進步。」
張沛如笑瞭,「我又想起老師抽背課文時的惶恐啦。好的,今晚剛好沒事,是我該請老師們吃頓飯的。任老師,黃老師還有董老師他們都有空嗎,我想請他們一起吃個飯。」
「唔……今晚比較突然,要找他們恐怕不太方便,要不我下周去學校聯系一下,改天?」龔奇正猶豫瞭,沒想到張沛如還要請別的任課老師。
張沛如沉思瞭片刻,要請也得自己專門去請,哪有讓老師轉達的。但是單獨和龔老師一個人吃飯,她有點怕聊不開話題,雙方尷尬,「這樣啊……龔老師,要不我下周去一次神高,專門和你們幾位老師再約個時間?」
「哈哈,也行。我就怕你忙,打擾到你工作和休息。沒事沒事,改天好瞭,等你有空瞭,多回母校看看,當年的幾位老師他們都很想你的。很欣慰你有瞭成就。」
這句話感動瞭張沛如,她確實很忙,難得有空。Z國的客套話「以後,改天」這類詞約等於永遠不。今天這個電話掛斷瞭,老師也不會再打電話來的。大傢都有這個社交默契。
於是張沛如改口說道,「龔老師,就今晚吧,我想請您吃頓飯。不過先說好,您可不準和我搶著買單。」
「好~好!老師不和你搶。學生有出息瞭,老師怎麼都高興。」
張沛如和龔奇正約瞭一傢飯店,定好時間吃晚飯。
晚上19:30,張沛如準時來到訂好座位的餐廳。
這是神山高中附近一傢口碑不錯的西餐廳,環境雅靜。因為隻有兩個人,不太適合點菜,綜合考量後,張沛如選擇瞭這裡。今天重點不在於要吃什麼,而是和老師敘敘舊,聊聊天。這裡的氛圍就適合悠閑地說說話。
龔奇正也很有師輩派頭,刻意晚瞭十分鐘才到達。
「龔老師,在這裡。」張沛如起身搖搖手。
龔奇正便笑著走過來。他今天穿瞭一套休閑西裝,發型梳理得一絲不茍,像約會一樣鄭重。黑框眼鏡很有學者風范,他曾是神高一代女學生眼中的帥哥才子。
「沛如,這傢餐廳可不便宜,別破費瞭。要不咱們換一傢,隨便吃碗面就得瞭。老師隻想和你聊聊天。」龔奇正隨便客套一下。
「沒關系,這裡消費也還好,龔老師,您請坐。」
兩人坐下寒暄幾句,看起菜單。
「嚯,西餐,老師也不太懂,沛如你來點吧。」
張沛如便叫來服務生,問過龔老師口味和忌口,點瞭兩份店內經典的銀鱈魚套餐。
「請問兩位,酒水需要點什麼?」服務生營銷式提問。
「呃,酒就先不要瞭,我們都要開車。」張沛如望瞭一眼龔奇正,見他沒有別的意見,「給我們兩杯蘇打水就好。」
龔奇正隻是呵呵笑著,完全無所謂。
服務生走瞭,龔奇正贊嘆道,「沛如現在很老練,完全沒有當年青澀的樣子瞭。要不是在校內看到,走在路上,老師都不敢認你瞭。哎學生們長大,就意味著老師們都老啦。」
張沛如也笑著說,「在老師面前,學生永遠是學生,永遠還有一點畏懼和小心。」
「哈哈,當年都是為瞭你們好,沒少訓你們。要體諒做老師的苦心。對瞭,那天你說你是一傢公司的法律顧問,具體要做些什麼,快跟老師講講。」
張沛如就簡單說瞭說最近幫集團公司解決的兩樁商務糾紛案例。
龔奇正聽得很認真,忽然說道,「聽起來你這傢還是大企業呢,總部是在C城嗎?」
張沛如本來也不想說,但既然老師具體問瞭,她也不至於刻意隱瞞,便說道,「是能源產業的鄒氏集團。」
「鄒氏集團!」龔奇正吃瞭一驚,沒想到學生在這麼大的企業裡擔任重要職位,「這不是我們C城的支柱型大企業嗎,瞭不起,瞭不起!沛如,老師真的為你驕傲!」
「謝謝老師,嘿嘿,我還要繼續學習。」
銀鱈魚套餐送上來瞭,兩人便放下話題,先享用美食。確實口味不錯,魚和配套菜品都很美味。
等吃的差不多瞭,龔奇正說道,「我記得鄒氏集團的一個少爺以前也在神高,你認識嗎?」
張沛如不好意思地笑瞭,她放下手上的刀叉,看著龔老師,鄭重地說道,「鄒明揚,我認識……其實……其實龔老師,我和他明年可能就要結婚瞭。」
龔奇正抬頭,看著張沛如,一時間臉上神情都凝固瞭,腦中閃過瞭許多念頭。
然後他又笑瞭起來,「沛如,這頓飯,你說出每個字都讓老師吃驚啊。鄒明揚那是神高跳級保送的超級天才,你也是神高出的女狀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喜可賀,你們很般配,老師祝福你們。」
「謝謝龔老師。今天晚上明揚有個重要會議,不然我就叫他一起來瞭。」
「我記得……他要比你小幾屆吧。」龔奇正塞瞭一塊肉進嘴裡,隨意問道。
「嗯,明揚比我小三歲。」
「好,好,好~」龔奇正連說三個好字。
張沛如本以為他也要說出每次聊起這話題,人們最俗套又尷尬的祝福——女大三抱金磚這種話,但老師並沒有說。
「說起來,你們不會是在神高時,就……老師可是一直反對早戀的呦。」龔奇正帶著笑容說道。
「沒有,我和明揚是在大學裡才正式認識的。高中那麼拼,哪有心思早戀啊,被老師知道肯定要被罵死瞭。」
「哈哈哈。」龔奇正發出爽朗的笑容,「沛如,今天高興,老師想喝點酒慶祝一下,陪老師小酌幾杯怎麼樣?」
今天是張沛如做東,客人提出合理要求,她也不好生硬回絕。
「我酒量不行,喝起來也沒勁,就以飲料代酒,一會讓我開車送老師回傢吧。」
「好!」龔奇正興致正高,找來服務生,問他有什麼酒。可惜店都是洋酒,不太合龔奇正的口味。
張沛如說道,「龔老師喜歡喝白酒,我下次多請幾位老師一起,讓明揚也來,大傢一起喝有氣氛。我和明揚也要敬老師們一杯。」
龔奇正點頭,「有道理,但我都把這小夥叫過來瞭,也不好消遣別人。」他對服務生說,「這樣吧,給我們調兩杯適合女士喝的雞尾酒吧,今天就小小意思一下。」
服務生點頭去瞭,很快就端瞭兩杯插著檸檬的雞尾酒上來。
張沛如先問道,「這個酒精濃度高麼?」
服務生一定被問過很多遍瞭,像背課文一樣解釋道,「不高,一杯中隻有30毫升的朗姆酒,其餘是雪碧,果凍,果汁,養樂多等,口感很好,是我們店裡最受女士歡迎的一種雞尾酒。」
張沛如的酒量其實是很好的,她這身份很多場合都免不瞭喝酒,有時和鄒明揚在傢也會小酌幾杯,然後做些快樂的事,某種意義上她還挺喜歡酒的。
如果隻是這點酒精含量,根本眉頭都不用皺一下。這杯甚至都算不是酒,隻是含酒精的飲品。張沛如身為律師,對酒駕與醉駕的標準也熟記在心,這一杯小玩意兒搞不好連酒駕的血液酒精濃度標準都達不到,再說這裡回傢或是去公司開車都很近,十幾分鐘就能到,也不會有什麼特別情況。
最關鍵是她身後是鄒氏集團極為強悍的法務部門,有人撐腰,真有什麼事,隻要是在C城,也是分分鐘就能擺平。
綜合這些,張沛如還是做出瞭一個錯誤判斷,決定喝下這杯含酒精的飲品。
註意,此刻時間是19:52。
是說酒能讓人放下戒備,暢所欲言,所以談生意,劈情操時都少不瞭要喝酒,幾杯黃尿下去,人就不再是原來的自己。男人都喜歡女人喝點酒,喝瞭酒就會有機會。
但這杯酒在張沛如身上體現的變化似乎也太大瞭一些?龔奇正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都變得含情脈脈,像在看男朋友一樣,說話溫柔瞭許多,沒有瞭一開始那種禮貌的距離感。
龔奇正好像又看到瞭高三時期的張沛如,對自己崇拜,依賴,信任。這感覺是多麼好啊。
龔奇正覺得她在撩自己,甚至是在對自己發情?
這種感情其實他並不陌生。
龔奇正作為一個長相文雅,肚子裡有點墨水,能說會道,幽默風趣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在高中女生裡很吃香,暗戀他的女生真不少,幾乎每一屆他都有收到幾封女學生的情書。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動過心思,畢竟都是正青春的風華少女,一個個散發著無盡活力,青春靚麗,而且能暗戀語文老師的女學生,多半在感情上還是白紙一張,等著男人去譜寫他的專屬故事。這對男人也是極大的誘惑。
但是龔奇正從來沒做過越軌的事,他有賊心沒賊膽,他知道萬一事情敗露,代價太大。
首先神山高中是C城最好的高中,這裡的老師待遇和名望都很高,他在這裡耕耘瞭10年,才站穩腳跟,勾搭神高的女學生?他才沒那個膽子。
其次龔奇正的老婆是C城教育局副書記(還存在向上可能)的女兒,這意味著什麼,有點社會閱歷的都懂。
龔奇正自己出生在一個普通傢庭,靠自己本事考上大學,靠自己本事進神高任教,但這個年紀和資歷擔任神高的教導主任,可沒辦法隻憑自己本事瞭。一個年輕人最簡單的階級躍遷方式之一就是找一個好嶽父。
龔奇正沒辦法承擔背叛傢庭帶來的風險,那對他的人生將是毀滅性的。
這是龔奇正過往的人生,他抵住瞭誘惑。
但是今天,這份誘惑來自張沛如。龔奇正就慢慢開始失去瞭理性,他在下午給張沛如通電話時,就幻想著兩人會發生些什麼,他想要把這個當年最得意的女學生壓在身下,狠狠地進入她。
他在聽到張沛如竟然要和鄒明揚結婚,嫉妒得差點失去瞭表情管理。
多麼完美的女人,長相、身材、性格、頭腦,她的一切都符合龔奇正對女人的審美,龔奇正這種沾點文化的中年男人往往高傲,自負,有著自以為清高的喜好,可不是什麼爛菜葉都看得上的。
想著這麼完美的女生也敵不過現實的誘惑,要嫁入豪門,甘願做大少爺的床上玩物,龔奇正心中就生出一份強烈的不快,因為他知道這種感受:被配偶一方的強勢傢庭壓制著一輩子喘不過起來。
龔奇正的初戀,是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當初年少兩人也和萬千少男少女一樣在大學的象牙塔裡愛得死去活來,但畢業後龔奇正被現實拷打瞭幾次,還是選擇瞭強大的嶽父走人生捷徑,白月光也嫁作他人婦,從此不往來。兩人的純真愛情慘淡收場。
白月光的長相就是張沛如這一卦的,優雅賢淑的知性美,聰慧,情商高,會說話能做事。但張沛如還要更美三分,身材更是火辣十分,簡直就是他白月光的終極加強版。
當初張沛如高三轉學到神高,進瞭龔奇正的班,龔奇正都覺得這是上天在嘲諷自己,派來一個極美的天才少女刺激他那波瀾不驚,如同雞肋的中年婚後生活。
自己成瞭油膩,瞭無生趣的中年男人,卻見到瞭心中白月光版本的18歲完美形態。
張沛如是神高的校花兼學霸,神高匯聚天地之鑰大C城的人才,每年都有校花,每年也都有學霸,但校花兼學霸,反正龔奇正的授課生涯裡是第一次,也是唯一次。他一直關註著張沛如,欣賞著她,包括暗自覬覦著她,意淫她,看著她高榜登榜,成瞭C城的文科女狀元。
張沛如離開神高後,龔奇正心中失落瞭好幾年,再也找不到相似的替代品。一直到前幾天張沛如重返神高,龔奇正才找回瞭丟失瞭那部分魂魄。
她出落得更美瞭,更有自信,有一種青澀果實成熟後嬌艷欲滴的誘惑感。
在神高遇見張沛如的那天晚上,龔奇正回傢後很難得主動要求與妻子發生性事,妻子都有些驚訝。事後,他喘著粗氣,有一點盡興,又十分地不盡興。
20:35,晚餐吃完瞭,龔奇正在餐桌上被張沛如似乎能放電的似水雙眸搞得雞巴已經頂起來老半天瞭,他也吃不準,是張沛如現在段位太高,隨便就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瞭,還是自己實在太吃她的顏,在一廂情願地幻想些有的沒的?
總不可能隻這一杯飲料就醉瞭吧,和吃兩粒酒心巧克力差不多的份量。(呵呵)
食物和酒都見底瞭,本來說好張沛如請客,但見她沒有主動買單的意思,龔奇正便叫來服務生買單。
「嘻嘻,今天就該你請客!」張沛如嬌嗔地說。
服務生結賬七百多元,兩個人吃頓晚飯,這算有點貴瞭,如果是一般朋友,龔奇正要生氣的,但請張沛如,他願意,一百個願意。能天天請她吃飯他會喜不自勝,隻光看她這張俏臉,聽她說說話,他就滿心歡喜。龔奇正爽快地買單。
至於和這等大美女、大才女如在熱戀一般,曖昧、意淫的感覺,那更是龔奇正夢寐以求的美妙體驗。
龔奇正雖然明面收入隻是中等,但神高教導主任的灰色收入,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他「包養」張沛如。他有這個實力。是的,龔奇正腦子想的就是這種美夢,要是能把張沛如養在私宅裡,每周去溫存個2,3次(40來歲中年男人正常也就這個頻率瞭),那就算給他當神高校長他也不換。
這也是為什麼當他知道張沛如和鄒明揚要結婚後,心態差點崩瞭的原因,因為知道鄒明揚遠比自己有錢,強大,張沛如怎麼可能看上自己?這就從根上斷瞭他的美夢。
龔奇正是有理性的知識分子,懂社會現實,也懂人性,知道什麼是白日夢。他心想張沛如飯桌上突然撩自己,發騷,估計就是不想付這七百來塊吧,有時候女人再有錢,也是摳門鬼。
想到這裡,他便在心中一聲冷笑,斷瞭那些念頭。
「沛如,那我們走吧?」龔奇正心裡酸得吃味。
「嗯~」張沛如站起來,背對著龔奇正,回頭莞爾一笑,張開雙臂,「龔老師,你幫我把外套穿上嘛~」
看著張沛如全身玲瓏有致的身材,有凹有凸,曲線畢露,龔奇正剛平復一點的雞巴又立馬翹瞭起來。一點小情緒瞬間被性欲沖得無影無蹤。
張沛如身高165,穿著一雙黑色高跟鞋,將將好168。她下班從公司直接來的餐館,還穿著鄒氏集團的規定工作裝,緊身收腰的白襯衫,如同爆裂的大胸使得襯衫胸部位置出現讓男人血脈僨張的褶皺紋理,看得龔奇正這樣的假正經男人都忘記移開視線。張沛如下身是黑色的包臀裙,黑色佈料包裹住她渾圓緊致的臀部,凸顯誘惑的性感曲線,再往下裙擺露出雪白筆直的一雙小腿,那一抹肌膚在餐廳燈影中反射出誘人的光澤。
龔奇正如同進入一個花花世界,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瞄瞭。張沛如不光顏值高,全身都是寶藏。她正在一個女人性感誘惑的巔峰期。
龔奇正很紳士地拿起椅後的黑色修身小外套,給張沛如穿上。他當然會「自然而然」地觸碰到張沛如的身體,那酥軟,溫熱,嬌嫩的身軀,指尖「不小心」刮到她的肌膚,吹彈可破,光滑如玉。龔奇正手在顫抖,欲望在燃燒,如果他不是一個四十多歲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而是一個十幾歲的沖動少年,他會立即抱住張沛如,擁吻她,撫摸她身體的每一處,每一處勾引過他的部位。然後帶她去酒店,或者一個沒人在的野外,瘋狂地進入她。
龔奇正是頂著雞巴走出餐館的,好在外套下擺夠長,不容易發現。他有點享受這久違的洶湧勃起,佳人就在身旁,她的裙角,她的體香,她的發絲,她的嗓音都在無時無刻地幫助他把全身的血流往男人最喜歡流向的位置。
同時他也很痛苦。
啊,這該死的人生,該怎麼辦?求而不得就是人生的常態麼。為什麼要折磨自己?
這時候,張沛如竟然輕輕挽住瞭他的胳膊,抬頭閃著星眸望著他,「龔老師,那我們接著去哪?」
龔奇正的心臟差點跳爆瞭,這女人究竟要幹什麼,她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什麼?有什麼是自己能給,而鄒明揚給不瞭的?龔奇正腦中最後一絲理性還在運作。
結論是沒有。鄒明揚又帥又有錢。
「沛如,你醉瞭?」龔奇正小心翼翼地問著。
「沒有啊,怎麼會,又沒喝多少。」張沛如笑望著他,微微低頭,慢慢輕輕咬住下唇,那眼神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龔奇正招架不住,這女人段位太高,他看不透她要什麼,難道單純看上瞭自己這個曾經的才子?
但他已經沒有防禦能力瞭,這還能克制住的,怕是聖人瞭。
「沛如,你喝瞭酒我不放心,坐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傢。」龔奇正發出瞭一個可進可退的邀請,中年男人就是這樣小心翼翼,他怕社死,怕被自己的女學生看不起。
「嗯~」張沛如想都沒想,直接笑著答應瞭。就像男朋友說他養的貓會說相聲,去他傢看看吧。
不管理由多荒唐,夜深時,大傢都需要一個理由,繼續在一起。
龔奇正的車是去年新換的油電混動車,小幾十萬,雖然肯定比不瞭鄒傢的豪車,至少不寒酸,車裡收拾得幹凈整潔,空氣清香劑也有,不會太丟份。
20:52。
汽車在C城道路上漫無目的地開著。龔奇正想要進下一個階段,但不知道怎麼進。
他感覺能進,張沛如就坐在副駕駛上,半側著身子,像個小迷妹一樣望著自己,吃吃笑著。
龔奇正真想把車開到一個黑暗角落,直接撲上副駕駛,壓住她,一瞭百瞭算逑。社死就社死吧!總比窩窩囊囊送她回傢,後悔一輩子要好。
「沛如,我一直很喜歡你。」
「我也是啊~龔老師。」張沛如的回答如同仙樂般動聽。
「我是說男女之間的喜歡,沛如,老師也是一個男人,見到這麼優秀的你,很難不動心,不怕告訴你,在你高中時,老師就愛上你瞭。這些年一直想著你。」
「咯咯咯。」張沛如捂嘴笑著。
「不開玩笑,老師想要你。」
「想要我?什麼呀?」張沛如像個純情又狡猾,芳心萌動的少女,有意無意,故意反問道。
「想要得到你,想要睡你,老師想要肏你的小屄!」
說出來瞭,龔奇正終於把心裡骯臟的念頭都說出來瞭。都說感情裡誰先動心誰輸,誰先暴露需求感誰輸,別的女人他可以慢慢磨,但他是真的玩不過這女人。
「老師好壞,討厭~」張沛如還是笑吟吟地,卻帶著一份羞澀低下頭。留到鎖骨的長發,遮住瞭她的眼睛,但還能看到她嘴角的笑意。
這個笑容決定瞭,龔奇正決定今晚要得到她。女方都同意瞭,他還猶豫什麼!
「下次再去你傢。」
龔奇正方向盤一轉,汽車拐上瞭高速公路,他心裡早有瞭一個適合今晚的地點。
約20分鐘後,他們到達C城西郊的白狐自然生態公園,這公園24小時都可買票進入,全天候觀賞其中野生動物的自然習性。
汽車停在遠離大路外一處黑暗角落裡。
此時是21:18,馮鶴悅的迷情蠱藥效時間,還剩下約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