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瞭這方面的事情之後，牛奕辰才走到瞭劇組人員聚集的地方，和所有的演員們都打瞭個招呼。
說起來，《聊齋》劇組對外說著是一個劇組，實際上在拍攝的時候，應該算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劇組才對，吳錦源和劉子富同時、分別拍攝幾個篇章，彼此互不幹涉，隻是劇組之間如果有問題，可以隨時互相幫助罷瞭。
也虧得是聊齋10個篇章足夠多，吳錦源和劉子富也都是香港出身，彼此熟悉，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相安無事。
同樣，也正是因為是兩個導演、幾個篇章互不幹涉的問題，有相當一部分演員，在參加瞭昨天的開機儀式之後，便可以繼續回到學校上課瞭。
楊冪、劉詩詩、袁姍姍三個人，就一個都沒有留下，牛奕辰簡單的和她們溫存一番之後，便送她們回去瞭。
等到重新回到橫店，《聊齋》的戲份便正是開始。
牛奕辰首先要參與拍攝的，是《俠女》篇章，這個篇章裡面，也全都是他熟悉的人。
張梓琳主演慕娥，萬茜是配角，演林月芙。曹艷和母丹分別演公孫二娘，至於其他的，全都是唐人自己找的演員，牛奕辰沒有一個能叫上名字的。
這個情況，讓牛奕辰稍微有點失望，因為放眼過去，除瞭張梓琳之外，全都是他後宮的一員，甚至就算是張梓琳，那也是已經睡過一次的，嚴格來說也不是外人。
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呢？他就是這麼一個念舊的人，傢裡放瞭那麼多不肯扔掉的舊物就是證明。
全部都是舊人，壞處是新鮮感不強，少瞭一些驚喜。好處就是彼此的默契很好，拍攝起來更加快捷，隱形的提高瞭作品的下限。
女演員們在劇中的造型，在昨天就已經看過瞭，當時張梓琳的就讓他感覺非常驚艷，直到現在看到，仍舊是那個感覺。
穿上男裝之後，大長腿的比例仍舊沒有一點改變，而且特意畫粗瞭眉毛，讓後世看瞭好多女性化男團的牛奕辰，有一種雌雄莫辨的感覺。
這樣的小姐姐，完美的將男女的審美都融合在瞭一起，如果可以順利播出去，肯定能收獲一批顏粉。
……
隨著拍攝的開始，問題很快就出現瞭。
牛奕辰早就是劇組老油條瞭，和劉子富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其她的演員也都是專業的，所以進度非常快，除瞭……張梓琳。
張梓琳畢竟隻是第一次拍戲，就算是已經提前好久入組，將女主所有的臺詞都記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武打動作都非常流暢，但是，偏偏就是演不好。
走出機位、背臺詞像念書、面無表情、雙眼無神……但凡是新人能犯的錯誤，她全都犯瞭一遍。
也就是牛奕辰後來見慣瞭各種小鮮肉的表演，下限遠遠比劉子富的要來的低，這才能陪著她一直NG，而沒有生氣。
不過身為導演的劉子富，那是真被氣得暴跳如雷，剛開始還好好和張梓琳講戲，但是說著說著，見她一直都沒有長進，脾氣就上來瞭，一點也不給面子，當著劇組所有人的面，把她給罵得抬不起頭來。
張梓琳的這個表現，讓牛奕辰想到瞭後來高群書導演對Angelababy的評價。
在拍戲的時候，很多演員的演技就像是一塊兒海綿，會在拍戲的過程中不停的吸收水分，充實自身。而她的演技，就像是在海綿上塗瞭一層油，你潑都潑不進去。
而且和Angelababy一樣，張梓琳也是一個很努力的人，你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你說話的時候，她也是在認認真真的聽著。
但是，不管怎麼努力，就是學不會。
相比起以調教演員而出名的高群書導演來說，第一次做導演，還是動作指導出身的劉子富無疑是差一大截的，所以這個時候，張梓琳表現的比Angelababy還要無辜，還要難過，那種委屈的感覺，看的一開始罵人的劉子富都不忍心瞭。
但是就算是不忍心，該罵還是得罵，因為這部戲最開始的名字，可是叫《聊齋奇女子》的，說是大女主的戲也奇怪，這樣的戲份，身為男主的牛奕辰可以全程負責貌美如花，但是張梓琳的戲份，卻是無論怎麼樣都不能放低的。
一連幾天下來，張梓琳都被罵得自閉瞭，根本不敢怎麼說話。
對這個情況，牛奕辰剛開始是樂見其成，因為他本身就有一個任務，是讓張梓琳心灰意冷，退出娛樂圈，好好回去‘繼承傢業’的。
但是這麼看瞭幾天之後，卻反而於心不忍瞭。
憐香惜玉，是所有男人的通病。而且將心比心，在自己有背景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向她這麼隱忍，隻怕早就和導演幹起來瞭。
所以，要不還是幫幫她？
在心中升起這個念頭的時候，牛奕辰覺得，等到自己恢復理智之後，肯定會為這個決定感到後悔。
所以，他就在自己的理智回歸之前，找到瞭萬茜。
在牛奕辰找到萬茜的時候，她正穿著古裝，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裡吹著風扇。以她的演技，拍攝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加上張梓琳那邊經常出問題，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很輕松，甚至比做牛奕辰助理的時候還要輕松。
“你說，讓我去教一下張梓琳？”萬茜指著自己的鼻子，好笑的說道：“你看她那個樣子，連導演都教不好，我怎麼可能教得好呢？”
“別調皮。”牛奕辰側身擋住其他人的視線，隱晦的在她的屁股上抽瞭一巴掌，說道：“你肯定也看出來瞭，導演的講戲水平還差一點，如果你去給她詳細說一下的話，或許能讓她欠你一個人情哦。”
萬茜停瞭之後，玩味的看著牛奕辰，挑逗似的舔瞭舔嘴唇，“怎麼？難道我還需要靠她的人情嗎？”
這個姿態，牛奕辰已經見過好幾遍瞭，但是配合著她身上的古裝，卻有完全不同的效果，讓他看得心裡癢癢的。
“今天晚上再收拾你。”牛奕辰瞪瞭她一眼，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想清楚瞭哦，張梓琳可是軍人世傢，他的爺爺可是師級幹部呢……”
“真的假的？！”萬茜驚訝的問道：“這種傢世的人，怎麼會來娛樂圈裡面呢？”
“因為她自己的意願唄。”牛奕辰說道：“別的我就不多說瞭，反正你如果能跟她交上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勉強去教她一下吧。”
……
就這樣，牛奕辰帶著萬茜一起過去，幫著張梓琳解瞭圍。
“劉導，我們來商量個事情……”
牛奕辰將劉子富叫到瞭一邊之後，萬茜走到瞭張梓琳的身邊，給她遞上瞭一張紙巾，說道：“擦一下吧，不然化妝師又要背地裡罵你瞭。”
“謝謝！”
張梓琳接過紙巾，看瞭萬茜一眼，原本還很堅強的樣子瞬間崩潰，眼淚止都止不住的流瞭下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如果一直沒有人關心的話，她還能一直堅強下去，但是一旦有人來關心，就能迅速的打開她的心理防禦。
這個時候，如果是牛奕辰過來的話，肯定可以輕而易舉的攻破芳心，騙上床都是基本操作。
但是這個女人，上瞭之後太麻煩瞭。
“好瞭，好瞭，沒事瞭。”萬茜看張梓琳這難受的樣子，本身看熱鬧的心情也淡瞭，同樣升起瞭一股不忍的情緒。本身隻是因為牛奕辰的關系來教她，現在也多瞭幾分真心。
“今天先不拍你的戲份瞭。”抬起胳膊拍瞭拍張梓琳的肩膀，萬茜說道：“我們先去安靜一下，導演那邊奕辰去攔住瞭，別擔心。”
張梓琳一邊點頭，一邊流淚。
在另一邊。
牛奕辰已經和劉子富說過，讓他調整拍攝順序，先將母丹和曹艷的戲份拍攝出來瞭。
公孫二娘和白狐也是重要配角，就算是在沒有張梓琳的情況下，也足夠他拍攝一段時間。
牛奕辰的這個建議，劉子富欣然接受。
不說牛奕辰的身份問題，單單是私人交情就得給他這個面子，而且他也看到萬茜去找張梓琳瞭，心裡也想知道一下，萬茜究竟能把人調教成什麼樣。
反正他自己是努力過瞭，真的不行。
……
在劇組一個安靜的房間裡面，萬茜哭笑不得的看著張梓琳，說道：“你竟然沒有接受過任何表演方面的知識，這也太……太離譜瞭吧。”
張梓琳被萬茜看得不好意思，用紙巾擦瞭擦眼淚，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特別喜歡啊，而且我的臺詞也背得很好。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到鏡頭上就變得那麼差勁。”
萬茜說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在這裡給我表演一下吧。”
“在這裡表演？”張梓琳問道：“表演給你看嗎？”
“對啊。”萬茜理所當然的說道：“你表演瞭之後，我才能感受到你的不足，幫你改正啊。”
這時候，明明是1.82的張梓琳，卻反而像是一個小女生一樣，說道：“那多不好意思呀。”
“不好意思？你竟然還會有這種想法？！”萬茜更驚訝瞭，說道：“我聽奕辰說過，你曾經參加過模特大賽，而且還獲得瞭全國前十的優秀名次，按理說舞臺經驗應該很豐富才是，怎麼會覺得不好意思呢？”
張梓琳的臉‘唰’的一下紅瞭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反正……反正就是不好意思。”
這一個時刻，那個‘全國前十’的名次，反而成瞭她最大的嘲諷。
看著這樣的張梓琳，萬茜似乎明白瞭什麼，問道：“當初你在T臺上走臺步的時候，為什麼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呢？要知道，那時候你面對的人可是更多的。”
張梓琳支吾瞭一番，還是說道：“因為我走臺步很擅長啊，當初我在大學的時候，都沒有訓練過，隻是看著別人走，自己上去走瞭一下，就已經是省內冠軍瞭，在期間稍微訓練瞭一番，就是全國前十，根本就一點也不難啊。”
說到這裡，張梓琳似乎是打開瞭話匣子，說道：“而且我小時候也是這樣，記得之前我還專門訓練過體育，那時候也是前幾名，從來都沒有掉下來過……”
這倒豆子一般的一說，萬茜心裡就更明白瞭。
簡而言之，張梓琳之前的路都走得太順瞭，她是一個典型的天賦型選手，膚白、貌美、身材好，就算是沒有深厚的背景，也足以吊打大多數人。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梓琳培養出瞭遠超常人的自信，而且在別人誇贊的目光和話語之下，也更難接受自己的失敗，所以在之前的時候，不管是走臺步還是其他的什麼，她最先做的，就是看！
把所有的要點全都看在心裡，記住瞭之後再去做，那個時候，因為已經在腦海裡面模擬過無數遍瞭，所以表現出的效果肯定比一開始就上手的人好的多，然後這個時候，肯定又可以得到人們更多的誇贊，培養更多的自信，如此循環。
在前21年裡面，張梓琳就是圍繞在這樣的誇贊之中長大的，這樣的情景，出現瞭一個負面效應，就是她太過自信，以至於不能接受自己的失敗。
張梓琳之前提前入組，將劇本背得滾瓜爛熟，將所有武打套路打得虎虎生風，就是因為不能忍受自己的失敗。
但是和之前她所經歷的那些事情來說，演戲真的稍微復雜瞭一些，而張梓琳前期做瞭那麼多演練，唯一一個沒有演練的，就是實際拍攝，而拍戲時一大部分問題，都是要在拍攝的時候才會遇到的。
比如最基本的，尋找機位。
張梓琳第一次出錯，就是在尋找機位上面，因為沒有找對地方，她的表演全都演給瞭空氣看，攝影機裡面根本就沒有捕捉到，聽楊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失誤，她陷入瞭自我懷疑之中，然後表現的越來越差、越來越差，甚至到現在，都不敢在別人面前表演瞭，生怕被誰給嘲笑。
但是越是怕，這些東西就越是會來，終於形成瞭一個惡性循環，就像是將她前半生無筆順遂的人生反轉過來瞭一般。
想明白瞭這一點之後，萬茜就知道怎麼讓張梓琳表現的正常瞭。
首先，要將她被打擊的不剩多少的自信心給找回來一些，接著，要讓她成熟起來，可以接受自己的失敗，不要勝負欲那麼強。
強烈的勝負欲，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讓她得到更好的發展，但是現在，已經拖後腿瞭。
不過在這之前，首先要做的，是讓張梓琳肯表現出來才行。
心念一動，萬茜瞬間在腦子裡有瞭想法，開始學著王子文的樣子，纏著張梓琳哄著讓她表演瞭。
面對這樣的萬茜，張梓琳還真有點不適應，因為一開始的時候，她是相當看不起萬茜的，隻以為她是一個靠著牛奕辰才能上位的普通女人，但是現在卻發現，萬茜表演水平，竟然是她需要仰望的。
也就是萬茜把自己的地位擺得足夠低，不然的話，隻怕她自己都要無地自容瞭。
再這樣的情況下，張梓琳終於還是放下瞭偏見，小心翼翼的跟著萬茜開始學習起來。
另一邊，在沒有瞭張梓琳之後，其她人的拍攝也非常順利。母丹和曹艷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瞭，就算是吊威亞，比起當初高來高去的七仙女劇組也輕松多瞭，因此拍攝的極為快速。
一直等瞭很久，牛奕辰才看到萬茜和張梓琳一起從房間裡面出來。這個時候的二人，已經是手拉手，看上去是關系很好的閨蜜瞭。
看到牛奕辰之後，萬茜和張梓琳分開，獨自一人走瞭過來。
牛奕辰連忙問道：“怎麼樣？順利嗎？”
“還行吧。”萬茜說道：“這就是一個需要人哄著的大孩子，現在心態已經勉強調整好瞭，就看明天的表演效果瞭。”
說完之後，萬茜也將剛才在房間裡面的情況告訴瞭牛奕辰，同樣也說出瞭自己對張梓琳性格的猜測。
牛奕辰點瞭點頭，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最好還是不要等明天瞭。我們今天下午就先給她彩排一下。”
萬茜問道：“怎麼彩排？你單獨找一個攝制組來嗎？”
“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客串就可以瞭。”牛奕辰說道：“別忘瞭，我可是看過拍攝計劃的，機位在哪兒一清二楚，先讓她預演的話，她肯定不會拒絕的吧。”
萬茜考慮瞭一番，說道：“我去給她說一下，希望她能同意吧。”
在萬茜將牛奕辰的想法告訴瞭張梓琳之後，張梓琳連考慮都沒有考慮，便一口答應瞭下來。
如果連演練這一關都過不瞭的話，就別說明天的正式拍攝瞭。
就這樣，牛奕辰單獨拿來瞭一個攝像機，對準瞭張梓琳。
放下瞭心裡的包袱之後，張梓琳的表現果然好瞭很多，雖然還是一個模式，看上去沒有什麼靈性，但是出奇的，比很多小鮮肉演的要好的多瞭。
這也是可以預料的，同樣都是天賦不好，一個拍攝之前就已經好好練習過瞭，一個拍攝之時還在關註歐洲足球，怎麼說也是不一樣的。
一段表演之後，牛奕辰對著張梓琳豎起瞭大拇指，“不錯！明天導演肯定說不出什麼，不過為瞭保險起見，我們還是再多試兩次吧。”
張梓琳看著牛奕辰，表情有點復雜，說道：“你真的覺得我演得好嗎？”
“那當然瞭，起碼比我當初演的要好，那個時候導演為瞭照顧我，幾乎把文戲全都刪瞭，改成武打戲瞭呢！”
張梓琳笑瞭起來，表現的更加放松瞭。
看到這個情況，萬茜忍不住在牛奕辰的腰間掐瞭一把，低聲抱怨道：“早知道是這個情況，還用得著我去那裡浪費口水嗎？你隨便說一句話不就行瞭。”
“怎麼可能？我如果去找她，說不定把她的自信都打擊光瞭呢。”
“哼，依我看，你可舍不得打擊她。”
牛奕辰沒有回答，隻是對張梓琳招瞭招手，說道：“好瞭梓琳，明天我們兩個的文戲最多，先來對一下戲怎麼樣？”
“好啊。”
才剛剛進入狀態的張梓琳，一口便答應瞭下來。
就這樣，三人一起在這個安靜的小地方，將第二天要表演的內容全部演練瞭一個遍。
第二天，劉子富驚訝的發現，張梓琳的狀態很不錯，竟然已經可以被牛奕辰給帶入戲瞭。
老演員對新演員，不止有壓戲這樣的不良反應，還有一種良性的反應，叫做帶入戲。一個優秀的演員，隻要表演到位瞭，是很容易將一些沒有經驗的新人給帶入角色的。
就像拍攝《菊花臺》時的鞏俐和周傑倫，周傑倫那種面無表情的演技，在開始表演之前，他自己都心裡沒底，結果真到瞭拍攝的時候，鞏皇氣場一開，周傑倫當場就哭得稀裡嘩啦，感覺就像是看到瞭自己親媽一樣。
牛奕辰對張梓琳的帶動沒有這麼誇張，但是也已經有一大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