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兒措手不及,被抱瞭個正著,她使勁掙瞭掙,卻哪裡強得過我地臂力。突然聽到我的話語,她身軀猛地一抖,雙手不再去扳我的雙手,猶疑瞭片刻,說道:“……是!”
玄門傳來的情報,加上紅拂兒此次的默認,我想這一切我都明白瞭。當初紅拂兒建議兵分兩路,由我率領娘子軍取道水路,我還天真地以為紅拂兒是真正地在我打算,嘿嘿嘿……現在總算明白過來,原來她是不知道從什麼渠道中得知瞭李靖的下落,適才建議取道水路,是為瞭能夠路過榮陽,伺機解救她的準心上人……想到這裡,我胸腔內莫名地湧起瞭酸溜溜的難受勁,一如漣漪般地,綻開、擴放。
“……他怎麼瞭?”我環在紅拂兒腰際的雙手悄然松瞭開來,故作淡然地問道,“是被李密的人抓住瞭嗎?”
“……是,”紅拂兒緘默半晌,說道,“李密一直在用他來威脅我,務必要將你引來榮陽。”
“你很想解救他地吧,”我的聲音慢慢地變冷,仿佛呼嘯在冰天雪地裡地寒風,“……很想解救你的心上人的吧?”
“……是!”紅拂兒背對著間我,頭也不回地漠然說道!
“……不惜任何代價?”我靜默片刻,一字一句地說道。
“……是!”紅拂兒片刻沉默,強自肯定的說道。
我凝視著眼下這個風華絕代的背影,眼角微微地抽搐,我那已經垂至腿側的一雙大手,五指緩緩、僵硬地張曲。
“真是感人肺腑的深厚情意啊,”我仰天打瞭個哈哈,語含不屑地說道,“郎情妾意,嘿嘿,郎情妾意,哈哈……”
“……我遲早都是李傢的人,關心未來夫婿的安危,乃是分內之事,”紅拂兒的聲音不起半絲波瀾,淡淡地說道,“……夜深人寂,孤男寡女相處一室,多有不便,你……還是請回吧!”
“是瞭!”我喃喃說瞭一句,愣愣地看瞭一會身前那個纖長優美的背影,先前的勃勃興致頓時索然無存,心口驀地一痛,舉步便向艙門外行瞭出去。
“我……會永遠記住第一次見面的你!不管那次的你是否是真心……”當我經過紅拂兒身側,依然背對著她,腳步不停,口中卻輕輕地說瞭這麼一句話。
“咣啷!”隨著船艙木門的開合聲,紅拂兒秀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盡數褪去。她木然地行瞭數步,慢慢地在屋角的一個墩子坐瞭下來。良久良久,她的清澄目光抬瞭起來,看向門外,幽幽遠遠。
“對不起,要怪就隻能怪天意弄人……”紅拂兒眼眶突紅,眨眼間,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流淌而下,“所以……對不起……”
※※※※※※※
夜月朦朧,長夜寂寂,天幕似被潑瞭剛研磨出來的濃墨般,黑漆漆的一片。清涼的泠風拂面,讓我有些沉悶的心又回到瞭起始點。本來以為會心如止水,實際上卻依然感到瞭沉悶……
紅拂兒的態度一如意料中的那般,如果是以前的我,相信就會到此知難而退瞭,並且還會顯得十分大度地祝福她能夠和李靖白頭偕老瞭。
但現階段的我還會如此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瞭,我的腦海中已經有瞭全盤的征服計劃,剛才已經成功的踏出瞭第一步……
紅拂兒,你註定將會死心塌地的成為我的女人,我發誓!
我嘴角噙笑,仰天長嘯,暫時將紅拂兒的事情放到瞭一旁,接著考慮到長夜漫漫,我卻怎麼會甘心去做一個孤枕難眠的人呢?思緒飛快轉動,船上諸女的面容一一飄過,接著嘴角上邪異的笑容,有瞭目標……
稀蒙蒙的月光下,我如一道淡若清風的虛影迅疾地騰挪飛閃,朝著目標所在的船艙潛去。我所乘坐的船隻一次可以容納三、四千人,可謂巨大,船艙散佈,長廊幽深。雖然有晃晃燭火引路,但我找著瞭她所寢居的船艙的時候,亦已是費瞭好些氣力。
我摸入到瞭目標所在的地帶,遊目四顧,各處輝煌的燈火次第熄滅,隻餘幾支燭火在搖頭擺尾的掙紮求存。我悄悄地靠瞭近去,正好瞧見左外側的窗戶敞開瞭來,我湊瞭過去,竟發覺裡邊雖燈光隱然。但卻悄無人影,我喜上眉梢,二話不說便縮身閃瞭進去,落地無聲地踏足實地。
繞過一塊染畫著水墨圖的屏風,便是圓頂緞絲的雪白幔帳罩著一張軟榻,近榻地幾子上置放著一隻八寶鏤孔熏香爐。香煙裊裊,熏人欲醉。
“小姐,你……你真的與李公子結下瞭盟約?”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瞭一個少女猶疑的說話聲。
我心下驚咦,從微開的窗戶處覺察到一個妙齡少女在前面掌燈,正引領著我今晚的目標——神態慵懶的雲玉真往這裡款款行來。
莫名其妙地心內一慌,我竟晃身閃到瞭那張大軟榻邊上,飛撲瞭上去。扯過那幅雲彩般的錦被,將自己全身都鋪蓋住。
“是的,雲芝,”越來越近,雲玉真的聲音更是清晰瞭。“我也知道這很突然,我們巨鯤幫雖然名列九幫十會,與水龍幫、海沙幫並稱東南沿海三大幫派,名頭雖響,但惹人妒忌,實力也不像表象那麼強。而以水龍幫、海沙幫那麼強的實力還要找上宋閥、宇文閥作靠山,如果我們不也依附一個強大強援,恐怕早被人傢吞並瞭呢。以前我迫不得已地找上瞭獨孤閥,但現在則有瞭更好的發展機會……”
似乎是想到瞭些什麼,雲玉真嘴角邊不由綻出一絲發自心底的微笑……她心頭一熱,玉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慢慢擴大……
撫瞭撫嘴唇,雲玉真忽然想到,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笑過瞭呢,恩,好象自從父親雲廣陵被人刺殺,自己接任幫主之位後,就似乎沒有這樣笑過瞭呢。
這時,主仆倆已經先後走進瞭船艙之內瞭。
“發展機會?”雲芝聽瞭幫主的話,腦筋一轉,忽然似有所悟,稍微吃驚地問道,“難道小姐你想要找那個小白臉做靠山?”
“別老是小白臉小白臉的叫他,”雲玉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自己不喜歡聽人說“他”的壞話,心頭微有不悅,“那些都是嫉妒他的人誤傳,其實真正的他是完全跟謠言不同的,他是一個可以成就一番事業的人,要不然怎麼會有那些及其的女人們無怨無悔地跟隨在他的身邊。”
恩?雲芝聞言,猛的停頓下來,回頭愣愣地看著這個自己自小服侍到大的小姐,眼神奇異非常。
雲玉真猝不及防,腳步剎不住瞭,身子撞上前邊瞠目結舌的雲芝。
“死丫頭,要死瞭啦。怎麼停在這裡瞭,想嚇死我呀。”雲玉真嗔怒道,怎麼平時伶俐乖巧的丫頭,今晚怎麼這麼笨手笨腳的。
“小姐,你剛才……剛才怎麼會幫‘他’說話?”雲芝一邊走,白皙的秀臉上一邊還露出一副賊兮賊兮、大值玩味的笑容,“小姐,你跟那個小白……人很熟悉麼?”雲芝本來還習慣性想稱我為“小白臉”的,但一瞧雲玉真有些惱怒的眼神,馬上條件反射似的改口。
“什麼熟不熟悉的?我跟他又沒有什麼,不過是才認識瞭不到一天而已。”被雲芝這個貼身丫鬟飽含探究的眼神炯炯地註視,雲玉真心頭一亂,玉臉緋紅,暗自羞惱,一些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看什麼看,你趕快點燈瞭……”
雲芝笑嘻嘻地把屏風前的火燭逐個點燃,然後閉上房門。
屏風後雖然還是漆黑一片,但屏風前已是亮堂堂的瞭,燈下的雲玉真,更是百媚橫生,顯得光艷照人,而雲芝的容色卻也不俗,雖然比不上雲玉真,但在燈火輝映下,自有一番嬌俏可人的感覺!
“小姐,給我說說見到‘他’的情形,好不好呀?”雲芝放下燈具,順手給坐到椅子上的雲玉真奉上瞭熱氣騰騰的上好的碧螺春。
“真多事!”雲玉真明著是斥責雲芝,暗裡卻喜歡她引出這個話題,要知道,對於這次與他會面,有可能是她今生最難以忘懷的事情呢。
當下,雲玉真詳詳細細的,像倒簍子一樣向雲芝道出瞭全部經過。
“好帥啊……小姐,他一人獨戰諸位高手,竟然還全身而退,並且在大軍中一舉擊殺瞭李密的獨子—李天凡,徹底擊潰瞭瓦崗軍。”雲芝坐在雲玉真的側邊,聽畢瞭小姐講述的經歷之後,她睜大圓圓的雙眼,興奮地說道,“小姐,當時你應該沖上去給他一個美人的香吻嘛……不對,不對,當時應該直接以身相許才對嘛……小姐,如此英雄不能放過啊!”
“你這丫頭,花癡啊!”雲玉真被她說得怪不好意思的,大窘之下,沒好聲氣地說道:“好瞭,就你多嘴。深夜瞭,也該睡覺瞭。”
雲芝倒也不敢過分逾越主仆的界限,嘻嘻一笑,應瞭一聲“是”,就又掌著燈,乖乖地退瞭出去。
待等雲芝關上門之後,隻聽一陣唏唏嗦嗦的衣聲響傳來。我即便不經大腦,亦猜得出是那雲玉真開始褪衣解裳瞭,這一念頭甫上腦海,我心內不由暗叫苦也!
天啊!本來想要今夜一舉要將雲玉真推倒得,反正我跟她之間是盟約的關系,就算拒絕我強行來也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但是偷聽到瞭剛才她們主仆的一番談話之後,竟然發覺雲玉真對我竟然大有好感。
如果是那樣的話,給她發現我溜入她的閨房,那她對我不是好感全失?那樣還怎麼實行我的推倒計劃啊?!
我運勁斂去畢身氣息,剛剛往最內側挪去,敏銳的靈覺便感覺到幔帳一分,接著軟榻微沉,雲玉真已經挾著一股芬芳的幽香,悶聲不響地登上瞭軟榻,揭起錦被一角,躺瞭進去。
隻見雲玉真舒展玲瓏浮凸的嬌軀,錦被伸展間,幽香四溢,一股教人心神俱醉地熟悉幽香繚繞在鼻翼間……
我雖然全力屏除旖念,但腦海裡卻禁不住地倏然映出那一具曼妙嬌軀,我忍不住地猜想起那完美的曲線……如雪的肌膚,還有那膩入骨髓的細細呻吟……我陡覺心癢難禁,幾近消無的呼吸頓時粗重瞭些,一隻咸豬手從被單下一寸一寸地曼延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