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瞭廣場舞,也下完瞭象棋,焦爸焦媽這老兩口臨睡前慣例在沙發上泡腳。
焦媽的臉上略有憂愁。
「最近也不知道咋瞭,小嬌那邊打幾次電話都神秘兮兮的,我感覺好像有啥事呢,問也不說,這孩子,一輩子竟跟她操心瞭。」焦爸搓著足底按摩器也是一聲長嘆。
「別惦記瞭,能有啥事,小嬌不就那樣麼,最近老姑娘咋樣,不說培訓麼。」
焦爸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焦媽臉上的憂慮更甚。
「哎…最近打電話我總感覺老姑娘發蔫,她倒沒明說,但話裡話外那意思就是不適應,你說也是,一個小丫頭孤零零的在外頭得多難,老焦,我說不行就讓老姑娘回來吧,有多大出息能咋地,還不如一傢人在一起樂樂呵呵的。」
焦爸停下按摩的動作把黑框眼鏡摘瞭下來,仰在沙發上閉著眼揉搓鼻梁。
「其實我倒不是非讓老姑娘在外面,我就是怕白瞎瞭咱這孩子…」
「有啥白瞎的,也就你覺著自己的孩子不錯,在杭州那大城市藏龍臥虎,優秀的年輕人有都是,差瞭你傢這一根蔥瞭。」
焦媽如此直白的說法逗的焦爸也是一笑。
「你說的倒也是事實,現在的年輕人瞭不得啊,小藝再優秀她那性子也不行,不爭不搶的,在外面闖確實不太合適,下回再打電話你就勸勸她吧,想回來就回來,別扛著瞭。」
「咚咚咚」門外傳來瞭敲門聲,這都快八點瞭還有人來,焦爸焦媽對視一眼心就懸瞭起來。
焦爸趕緊起身去開門,看到瞭門外孤身一人的藍志偉。
「志偉,這麼晚瞭你咋來瞭呢,小嬌呢?」
本就感覺最近不太平,現在藍志偉又孤身造訪不見自己的女兒,焦媽擔心的坐在沙發上就問瞭起來。
藍志偉進屋,讓焦爸坐回沙發,自己拿瞭凳子坐在二人的對面。
欲開口之前,細細的回想瞭一遍焦小藝下達的死命令。
「爸媽,我有個事跟你們說一下。」
看藍志偉那鄭重其事的模樣,焦媽的臉都白瞭,話音都帶著顫抖。
「咋瞭啊,志偉,小嬌出啥事瞭!?」藍志偉趕緊解釋。
「不是不是,媽你別著急,小嬌好著呢,誰也沒出事,你聽我說。」
得到這樣的保證,焦爸和焦媽才放下心來聽他講話。
「我和小嬌不是一直沒孩子麼,這幾年也沒少折騰,錢沒少花也都沒成功,前段時間我倆在外地找瞭個代孕,啊……對瞭…代孕就是用我和小嬌的……」焦媽著急的打斷。
「不用解釋這個,代孕我知道咋回事,你接著說。」
「嗯,代孕在咱們這不是違法的麼,不能聲張,而且前面失敗過那麼多次,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事先就沒跟你們說,免得你們失望,可沒想到這次真就成功瞭,孩子…孩子已經生下來瞭,怕出什麼問題,而且剛出生的孩子也不能折騰,就一直在外地的醫院觀察過瞭滿月,現在已經抱回來瞭,小嬌在傢帶著呢……」
「這不是扯淡麼!」焦媽猛的站起身,腳下的水盆都踩翻瞭。
「小嬌會帶個屁的孩子,趕緊,咱趕緊走…」
「媽,沒事,您別著急…」
「能不著急麼,小嬌那毛毛愣愣的,你知道新出生的孩子多脆麼,你們倆啊,這麼大的事也不提前說,我啥都沒準備…快走…」焦媽穿著睡衣也不打算換,鞋都忘瞭穿就往外走。
這就是焦小藝琢磨出糊弄自己爸媽的辦法,她自認為天衣無縫,可也有一個致命的漏洞,焦小嬌之所以生不出孩子就大的問題就是因為卵巢受損,根本不排卵,就算打針刺激排出的卵子也有缺陷,好在焦小嬌之前也沒跟老媽細聊過自己的病情,焦媽也不敢問。
此刻的焦小嬌正給小傢夥換尿佈呢,她這前叁十年的人生率性而為,對自己不感興趣的事一律不學,看都不看,唯獨帶孩子這件事,她是認認真真的學瞭下來。
可腦子會瞭,手就是另外一回事瞭,來回裹瞭幾次都松松垮垮的,起先小傢夥還給面子,可到後來就哇哇的哭瞭起來,焦小嬌急得腦門都滲出瞭汗,連門響都沒聽見。
「起來,瞅你笨的那樣!」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焦小嬌給扒愣到瞭一邊,她回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老媽駕到。
看著床上赤身裸體哇哇大哭的小傢夥,焦媽一眼就能斷定,這就是自己女兒和女婿的孩子,焦媽強忍激動,細致溫柔的把尿佈裹好後把孩子抱在懷裡哄瞭起來。
「喔…喔…乖孫委屈啦…不哭…姥姥來瞭再也不讓乖孫受委屈瞭,咱不哭嘍…」她不讓孩子哭自己的眼淚卻唰唰的流個不停,一旁抻長瞭脖子看的焦爸也摘下眼鏡不停的揩去淚水。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哪個老人能頂得住……
焦小嬌看自己老媽那死死抱住孩子生怕別人搶走的模樣心裡就感嘆瞭起來。
「得…我這育兒技巧肯定是白學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