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曼從冷傲天處回到瞭自己的廂房,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冷雨疏坐在銅鏡的前面發呆,一直到薑曼走到瞭冷雨疏的身後,都沒發覺到薑曼的到來。
「雨疏姐……雨疏姐……」薑曼輕聲喚瞭兩聲之後,冷雨疏方才回過神來,回道:「呀!小曼,你回來啦……」
薑曼點瞭點頭問道:「雨疏姐你剛怎麼瞭?在想什麼事情這麼出神?我都進房好一會瞭你都沒發覺。」
冷雨疏聞言有些臉紅,面容羞澀靦腆的說道:「沒什麼啦……」同時想將手背到身後,卻不料這一動反倒是牽動瞭薑曼的視線,薑曼輕咦一聲問道:「這是什麼?……」
薑曼這一問使得冷雨疏那張臉更加的面紅似棗,緩緩的打開手心露出瞭手中的木簪,聲如蚊蠅:「這……這是……一個木簪……」
冷雨疏低著頭,害羞又結巴的說著,卻因此而沒看見薑曼在看見木簪時慘白的臉色。薑曼看清楚瞭冷雨疏手中的物事之後,臉孔瞬間變色發白。冷雨疏畢竟是有著她的矜持,即使暗中關心註意洛無情,也不好如薑曼那般可以直接走過去和他沒事找話般的閑敘。
薑曼和薑牛與洛無情的關系本來就比他人親近,薑曼又比薑牛細心許多,在之前就已經瞥見洛無情最近在雕塑的這把木簪,心中還暗自心喜著,卻不料此刻卻出現在冷雨疏手中,難道……
冷雨疏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連貫的句子出來,卻也發現瞭薑曼一下子沒瞭反應,奇怪的抬起頭,隻看見薑曼眼眶有些紅,臉色也不對勁,不由出聲道:「小曼,你怎麼瞭?」
薑曼聞言道:「大概是有點累,不要緊的。雨疏姐,你這木簪子很漂亮呀,什麼時候買的啊?」
冷雨疏聞言又無由的心虛羞腆道:「呃……這……這不是買的,是……是無情他……他送的,也不知他哪買的……」
薑曼聞言,心中最後一分希望隨之破碎,臉上血色盡去,又看見冷雨疏的表情,哪還不知冷雨疏對洛無情的心意,隻是滿心絕望的想著:「雨疏姐本就生的比我要美麗許多,無情和她本方是良配。薑曼啊薑曼,莫說你已是不潔之身,配不上無情,就算你還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怎又及得上人傢的萬分之一呢?」
冷雨疏見薑曼似是滿腹心事般,不由再次關心問道:「小曼,我看你臉色真的很不好,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解的心事,不妨說出來讓姊姊我幫你參詳參詳。」
薑曼聞言連忙強提笑容,又怕被冷雨疏看出點什麼,轉而說道:「我真的沒有事啦,不過啊,雨疏姐,我前幾天有看到無情很專心的在雕琢一根木簪子喔,跟你手上這根一模一樣耶!我看,這不是他去買的,是他親手做的喔!」
冷雨疏一聽心神果然轉移,雖然心中早已猜到,此刻經由薑曼的口中證實,還是免不瞭心喜萬分,卻是臉露羞澀的假裝說道:「喔,真的啊……我說這做工怎麼有點粗糙呢,原來是自己做的。」
薑曼明知冷雨疏在裝,卻仍是不免心生坦護的回道:「做工粗糙?不會啊,我怎麼覺得比一般的工匠都要精致許多呢?姊姊你不喜歡啊?那給我好瞭!」說罷還裝做伸手去拿。
冷雨疏見狀連忙縮手,急忙說道:「唉呀,這是無情送我的,你想要那個首飾盒內的簪子你隨便挑,這把……」說到一半,看見薑曼以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自己,幡然醒悟過來,頓時住口,卻已是紅霞滿佈。
薑曼見狀說道:「我說姊姊……你怎麼這麼緊張啊?……難道……你對咱傢的那個小子……」
冷雨疏聞言更是羞赧不堪,佯怒道:「小曼!你亂說什麼……」
薑曼不以為意的說道:「好吧,算我亂說,對不起瞭姊姊……」冷雨疏聞言面色方霽,不料薑曼又道:「那我去叫無情死心算瞭,難為他這份心意瞭……」說罷便作勢欲要離去。
冷雨疏見狀不由跺腳嗔道:「薑曼!你給我站住!」
薑曼轉身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說道:「雨疏姐,怎麼瞭?」
冷雨疏頓時一窒,不知該說什麼,半晌後方道:「你……你不要亂說瞭,那個無……冷師弟他……哪有什麼情意,不過一根小小的木簪……你……休要再胡言亂語瞭。」
薑曼聞言反問道:「你真的認為我是胡言亂語嗎?無情他為瞭做出這根木簪
子,從完全不會木雕的情況下從頭練起,除瞭練功、用膳和就寢,可以說所有能投入的時間都全部用上瞭,就為瞭親手做出這根『做工粗糙』的木簪送你,如果不是對你有意,他為什麼不做給和他情同姊弟的我呢?……姊姊,如果你真的對他無此情意,就盡早讓他死瞭這條心;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他……」薑曼說到最後竟有些心如死灰的慘然,是啊,連我這個當姐姐的都沒有……
既然無情的心意如此,冷雨疏又看起來明顯亦是對他有意,那自己何不盡力促成此事呢?這也是薑曼如此對冷雨疏步步進逼的原因,卻沒想到這一切做起來是如此的讓她心痛。
冷雨疏看見薑曼紅著眼,臉色淒苦的樣子,還以為是在為瞭她情如親弟的洛無情感到憂傷所致,不覺有些動容,終於不再矜持,低下頭喃喃道:「小曼,我真的不知道……從他救瞭我那一刻起,我就……時常想起他……本以為他已死,自己隻是因為無法報恩而懷念……卻沒想到他沒死,遇到你們之後,我……我真的沒有過這種感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
薑曼聞言柔聲道:「那他拿這木簪給你時,你是不是心中歡喜,甜甜的,想起他都會臉紅?」
冷雨疏聞言臻首更加低垂,面若桃花般,聲若蚊蠅的應道:「嗯。」又細聲的說道:「薑牛拿給我的時候,我臉都要燒起來一樣,害我接過來馬上就將房門給關上瞭,也不知道日後他會怎麼笑話我瞭。」
薑曼皺眉道:「阿牛?不是無情拿給你的?」
冷雨疏搖頭輕聲道:「是薑牛拿過來的,說是無情……洛師弟給我的。」
薑曼看見冷雨疏頭都低到瞭快要碰到自己的胸脯,害羞的臉似要滴出水來一般,不覺莞爾的調笑道:「那……要不我去跟無情說,你也……喜歡他?」
冷雨疏聞言「啊」的一聲,抬起頭慌亂的看向薑曼,卻對上她那洞徹心扉的眼神,羞赧的說道:「別……我的好妹妹,你就別再逗我瞭,我……我現在心亂做一團,都沒瞭主意……」
薑曼聞言從背後貼上冷雨疏,雙手搭著她雙肩道:「好啦,我就不開你的玩笑瞭,這件事你放心,就交給我辦吧!」語畢,卻情不自禁的滴下兩滴淚水。
洛無情回到瞭廂房,等瞭許久都不見薑牛回來。轉念一想,薑牛這小子天生的就閑不下來,應該是又不知跑哪去瞭,也就不在意,卻不知薑牛這次是搞砸瞭事情,怕見到洛無情而不敢回房。
洛無情一個人待在房內,心中猜測著薑曼在收到木簪之後,會有些甚麼樣的反應,應該是驚訝和欣喜吧?又想到過往的點點滴滴,嘴角也不禁泛起笑容。二人的心中對彼此應該都有著情意,隻是因年少臉嫩,從不曾將之宣之於口,這次自己親手制作瞭這一個可以說是定情之物的簪子送給她,也算是將自己的心意說出瞭,她應該能懂得的吧?
不過薑曼最近對自己總是若即若離的,洛無情自己其實也猜到瞭原因,那就是薑曼在被沾污失瞭清白之後,所產生的自卑心理作祟的結果。關於這點,洛無情心中也很憤怒而痛恨著聖門的那些人,但是這一切卻不是殺多少人就可以挽回的,即便洛無情現在或許有能力將當初那些人殺光,已被沾污的薑曼也不會因此而回復清白的處女之身。
而洛無情真正關心的,還是薑曼受到傷害的內心,但這卻是他無能為力的地方,他隻能不斷的給予薑曼關心愛護,希望能在時間的流逝之下,淡化那留在她心口上的傷疤……
傍晚用膳時分,洛無情步出房門往前廰而去,到瞭客棧大廳,隻見薑曼與冷雨疏並肩坐著,阮齡中正坐在二女對面,對著冷雨疏說著話,冷雨疏愛理不理的比平時看起來還要冷淡許多;薑曼則是對一旁的店小二吩咐著,應該是在點著今晚的菜色。
洛無情不自覺的往薑曼的頭發上一瞧,沒看見她戴著那根木簪時先是一愣,轉眼卻發現冷雨疏的頭上那根木簪有點眼熟,定眼一看,面色立時一變。洛無情心想:「為什麼?難道她不喜歡,送給瞭冷師姐?還是被師姐借去戴?難道她竟然不明白我的心意?否則怎會輕易將她送人,又或者借人?」
洛無情心中驚疑不定,卻總是在薑曼的心意上猜測著,完全沒有往薑牛竟然會送錯人的方向上猜。洛無情緩步來到飯桌之旁,坐在薑曼斜角的位置上,低頭沉思而不發一語。
冷雨疏在洛無情出現之後表現的更加冷漠,對於阮齡中所說的話半句也不回應,隻是偶而和薑曼說上一兩句;薑曼則是眼神有些黯然,卻仍強顏歡笑的和冷雨疏小聲說著話;阮齡中原本還偶爾可以得到冷雨疏一兩句冷冷的簡短回答,在洛無情現身後卻被直接打入冷宮,直接被無視,面對這樣的窘境,心中的憤怒簡直就要將他的理智完全的燃燒殆盡!
阮齡中頓時將洛無情當做瞭罪魁禍首,冷冷的說道:「洛兄弟也太會擺架子瞭吧,這樣姍姍來遲,讓二位佳人在此等候,這可不是君子之風啊。」
洛無情平日淡然不驚的心態已不在,滿腦子都是薑曼為何會這樣做的問題,對於阮齡中的挑釁話語完全失去瞭應付的耐心,直接抬起頭冷冷的看瞭他一眼,又再次低頭沉思,連話都懶得回。
阮齡中見狀心中大怒,直接拍桌而起,大聲道:「洛無情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還懂不懂禮數?」
薑曼與冷雨疏聞言皺眉轉頭,正要說話之時,洛無情卻忽然抬起頭來,兩道眼神如利劍般冷冽的刺向阮齡中,阮齡中隻覺一股沛然的氣勢席卷而來,全身汗毛乍起,又覺自己一身上下,各處弱點彷佛暴露在洛無情的凝視之下,當下不自覺得退開三步,手放劍柄,如臨大敵般戒備著。
就在場面劍拔怒張,一觸及發之際,隻見薑牛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隨即跑來並說道:「你們在做什麼?師傅來瞭。」原來薑牛這廝竟怕到不敢面對洛無情,在門口處一直等著,直到看見冷傲天慢慢的走來,才趕在前一步進到食堂內。
阮齡中強忍著怒氣,又不願以此事在冷傲天面前告洛無情的狀,畢竟人傢是師徒,就算告瞭狀又如何?即便冷傲天不會袒護徒弟,也頂多責罵幾句罷瞭,但自己在冷雨疏面前則會成為小傢子氣的人。
於是這頓飯便在眾人各懷心事的情況之下,吃的異常的沉悶無比。以冷傲天豐富的閱歷,自是看出瞭這幾個小輩心中都有心事的情況,心中亦覺奇怪,明明早上都還好好的,怎麼不到一日就都一個個心事重重的樣子。
冷傲天沉思瞭一會,心下已有計較,等見到眾人吃的差不多之後,便起身離席,在離去之前說道:「你們幾個都別亂跑,好好在房內待著,我要考較你們的武功進境入何。」等眾人應是之後,又對冷雨疏說道:「雨疏你跟我來,爹有事要問你。」
在冷傲天父女二人離開一會之後,洛無情滿腦子都是薑曼的事,沒註意到身旁一臉心虛的薑牛,也不管滿臉怨毒,暗含怒氣的阮齡中,起身時在薑曼耳旁快速小聲的說道:「小曼姊,我有事跟你說。」語畢不待薑曼出聲拒絕,也起身跟著離席。
原本心裡還沒準備好,還不想這麼快面對洛無情的薑曼,見狀亦隻好無奈的對剩下的二人點頭,說聲慢吃之後,跟著退席,追著洛無情的背影快步跟上。
洛無情在前面走著,此刻他的心中有怨有怒,亦有千萬般疑惑不解,繃著臉一言不發的來到一個四下無人的庭院,方轉身看著薑曼問道:「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嗎?」
薑曼聽見洛無情有些質問的語氣,又見到從來不曾對自己發過脾氣,一向柔聲細語的他,此刻竟似有些生氣的樣子,不禁一愣,尋思:「他是問木簪的事還是別的事情?怎麼我都沒生氣的問他,他就這麼個態度對我瞭?」又加上木簪的事,不覺心中氣苦,又覺滿腹委屈,眼眶頓時紅瞭起來,便要轉身就走。
洛無情見狀連忙跨步,一把拉住薑曼的手臂,看見她眼角垂淚的樣子,心中一軟,頓時柔聲說道:「薑曼姊,你當真不知我對你的心意?」
薑曼聞言一怔,心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過身來,問道:「什麼?」
洛無情見薑曼的樣子,不由有些慘然的笑道:「原來你真不知……難怪你會把我送你的木簪轉送給冷師姊瞭……所以你待我那麼好,是真的一直把我當……弟弟看待瞭……」
薑曼聞言如遭雷擊,吶吶的說道:「送……送給我的?不該呀……師姊為甚麼要說是你送給她的……」
洛無情聞言愕然道:「是阿牛從我手中搶去,說要幫我拿給你的……等等,他剛剛一直沒回房,用晚膳時也一直不敢跟我說話……難道他……」
洛無情接著又對薑曼問道:「所以你以為是我送給師姊的?」見到薑曼忽然紅著臉嬌羞的點頭,又罵道:「這頭死牛……不行,我得去和師姊說清楚,把這簪子要回來。」
薑曼原本解開瞭誤會之後,心中正自狂喜著:「原來他是要送我的!是送給我的!……」一聽見洛無情說要把木簪要回,突然想到冷雨疏之前被自己逼著給吐露的心聲,連忙道:「不行,你不能要回來!」
洛無情不解的看著薑曼問道:「為什麼?那是我送給你的啊?」
薑曼不知怎麼解釋,隻得隨便找個藉口道:「都送出去瞭,送錯就送錯瞭,哪還好意思討回來?」
洛無情瞟瞭薑曼一眼,說道:「別的東西就算瞭,這東西的意義不同,再不好意思也得要。我好好的和師姐說明,這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這麼重要的東西,師姊會諒解的。」洛無情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但一旦說瞭之後,神情卻變的無比的堅定。
薑曼聽他這樣一說,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害羞,但同時也有些氣急,見到洛無情轉身似要立刻去找冷雨疏,連忙說道:「你……你不能去,因為師姊認為這是你送她的定情之物!」
洛無情聞言整個身形一頓,半晌才滿臉震驚,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低著頭的薑曼。薑曼細細的聲音傳來,有些顫抖和惶恐:「師姊她對你也……也有那種意思……」心中想著:「終於還是說瞭,師姊那麼漂亮美麗,無情知道後,一定是無比高興的吧……」
薑曼說完見洛無情遲遲沒有動靜,不禁稍稍抬起頭,偷偷望眼瞧他,卻見到他正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連忙將眼神轉開,卻聽見洛無情道:「但是我並不喜歡她啊……」
薑曼愕然道:「你討厭師姊?」
洛無情哭笑不得的說道:「不是討厭,是我對她沒有那個意思……師姊就是師姊啊,我對她沒有對你的……那種感覺啦,你知道我的意思的……」
薑曼聞言心中泛起甜意,卻也同時被洛無情的話給羞的滿面通紅,轉過身背對著洛無情強言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感覺,什麼意思。」
洛無情見薑曼如此回答,頓時張瞭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半晌之後,隻見洛無情漸漸的脹紅瞭臉,眼神卻透露出一股決心,緩緩說道:「意思就是……我喜歡你。」
薑曼沒想到以洛無情內斂的個性,竟會如此直接大膽的說瞭出口,驚訝的瞪大著眼轉頭看向洛無情,對上的卻是他堅定而充滿情意的眼神。
薑曼有些慌亂的避開,心兒卻不停的「砰砰」跳著,雙頰滾燙如火般,驀然忽然感覺到洛無情壯實的身體從後方貼瞭上來,雙手環抱住自己,被心愛的男人那濃厚的雄性氣息一激,身體頓時一軟,彷佛失去瞭全身的力氣,向後靠緊瞭男人的懷抱。
曖昧旖旎的氣氛漫延著,洛無情有些顫抖的手,緩緩的扶住薑曼的雙肩,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兩人默默的互相凝視著,臉越貼越近,薑曼動情的閉上瞭雙眼,微微的抬起下巴,迎向印下的嘴唇……
四片唇瓣相觸之際,薑曼不由得嚶嚀一聲,兩人雙唇相接半晌,隨即分開一小段距離,彼此再次四眼相對,又似在各自回味著那美妙動人的滋味,兩人的呼吸同時的清晰而逐漸加重,彼此相吸的雙唇終於不堪誘惑,再次激動的緊緊互相沾黏……
薑曼在這一刻忘記瞭一切,隻想要感受這纏綿悱惻的濃濃情意,不料柔嫩的臉頰忽然傳來一絲刺刺的感覺,原來是洛無情的胡渣。薑曼的腦海忽然出現瞭一幕想要深藏在腦海,不願再次想起的的景象……
惡心的男人淫笑著在她潔白無瑕的軀體上親吻舔吸著,又來到她嬌嫩美麗的臉龐上,胡子不斷的刺激著他柔嫩的肌膚,也同時深深刺痛著她的心!
「不要!」薑曼忽然一聲驚呼,雙手推拒著面前的男人,睜開緊閉的眼才發現,方才隻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眼前的人並非是那些沾污她的惡心男人,而是洛無情。
洛無情有些錯愕,隨即以溫柔而關心的語氣說道:「小曼,對不起,我弄痛瞭你嗎?」
薑曼神情黯然的低下頭,搖頭說道:「無情,我……冷師姊她比我大方,美麗動人,你跟她才是良配……」
「不!你別再說瞭!」洛無情有些惱怒,打斷薑曼的話語,就像她方才打斷自己的濃情與溫馨一般,說道:「小曼,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說,你是因為之前被聖門……我告訴你,我不在意,我喜歡的是你的心,我……」
「我在意!」小曼驀然奮力一掙,脫出瞭洛無情的懷抱,轉過身說道:「每個女人都想將最純潔無暇,最完美的自己,交給自己心愛的人,我已經沒有這個機會瞭,我真的在意!」
洛無情聞言焦急的喚道:「小曼……」
薑曼轉過身將手掌放在洛無情的唇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深情卻充滿無限憂傷的看著洛無情,彷佛下定決心般緩緩的說道:「當時……我曾經想過要一死瞭之的,但是你們來救瞭我,之後被困住時,我也想過就這樣死在一起,也算是最壞的結局之中,一個最好的下場瞭。但是,我真的不想你們二人死,我祈求上天能救你們出去……沒想到最後師父出現瞭,救瞭我們。那時我就打算,我要終身不嫁,一輩子侍奉在師父身邊,以報答他的恩情。無情……你還是忘瞭我吧,師姊才是你應該用心對待的對象啊……」
洛無情看著言不由衷的薑曼,聽著她的話語,心中隻覺無比的沉痛,他點點頭說道:「好!既然你決定瞭……那我也終身不娶,陪伴著師父他老人傢,一輩子侍奉他來報達他的恩情。我這就去和冷師姊說清楚,把這所有的一切都說得明明白白的!」言罷,凝視著薑曼,緩緩的退瞭三步,旋即轉過身邁步前行。
洛無情邁出不過三步,身後一陣香風襲來,身體已被薑曼從背後牢牢的抱住不放,洛無情感覺到後頸處有點濕,那是薑曼如斷線珍珠般不斷落下的淚。
「你……又何苦……我……不值得……」身後傳來薑曼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刺痛著洛無情的心。
洛無情緩緩的轉過身來,緊緊的抱住薑曼,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不!你值得的,我洛無情今生,非你不娶!」
洛無情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但這簡短真摯的心之聲,卻是如此憾動著薑曼脆弱的心,薑曼感動的亦伸出手環抱著眼前的男子,緊緊的摟住對方,作出對洛無情如此癡心專一的舉動,最真切實在的回應。
現實的阻礙卻不會因為兩人終於同心而迎刃而解,薑曼旋即又開始苦惱瞭起來,關於冷雨疏和洛無情之間的美麗誤會,又該如何處理……
忽然,兩人無聲的緊摟半晌之後,薑曼眼睛一亮,似乎是有瞭想法,柔聲在洛無情耳邊輕聲低語道:「無情……」
洛無情如大夢初醒般回應著:「嗯?怎麼瞭?」
薑曼有些扭扭捏捏,紅著臉囁嚅道:「不如這樣……你……你娶師姊為妻,我給你做妾……」
洛無情訝道:「為什麼?我喜歡的隻有你一個呀……」
薑曼說道:「你可以試著接受她嘛!然後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洛無情搖頭嘆道:「你真的不瞭解我嗎?我今生隻會喜歡你一個,再怎麼培養對我來說,都是沒有用的……這樣到頭來不是反而害瞭她嗎?」
薑曼不依道:「可是,師姊她真得對你……」
洛無情打斷道:「你別再說瞭,我覺得還是應該盡早和她說清楚才對。」
薑曼聞言急忙道:「不!你答應我,千萬別這樣做,我……我會再找機會跟她說,但是在這之前,你……你可以不要表現出來,試著……假裝……接受她,對她好一點,可以嗎?」
洛無情瞪大著眼,看著薑曼道:「不行!這……這不是欺騙她的感情嗎?這會讓她越陷越深的……小曼,我們一起去告訴她事實,好不好?」
薑曼神色堅定的搖著頭說道:「你如果不答應我,那我們就真的不可能瞭,我要你試著接受她,和她相處,如果一段時間後,你真的沒辦法喜歡她,我會告訴她一切的。如果你連這樣都沒辦法的話,那……那你就忘瞭我吧。」
洛無情緊皺著眉頭看著薑曼,心中掙紮許久,終於做瞭人生中第一次違背他原則的承諾,嘆道:「好吧,我盡量試試,希望你這樣做是對的……」又接著說道:「別的女人巴不得她的男人一輩子隻愛她一個,真是搞不懂你,怎麼一股勁的把我往外推呢!」
薑曼聞言不禁嬌羞道:「你臭美!誰是我的男人瞭?」
洛無情看著眼前美艷不可方物的薑曼,眼神霎時呆住瞭,雙眼不眨一瞬的直直瞧著薑曼含羞帶怯的神情,看得她心中又羞又甜,掙出瞭洛無情的懷抱跑瞭開去,留下瞭嬌媚的背影,又傳來一句柔膩的話語:「不跟你扯瞭,我去看看師父和師姊說完話瞭沒……」洛無情看著薑曼離去的方向,定在原處好一會,方轉身回房。
薑曼來到冷傲天廂房所在的院子,便看見冷雨疏剛出瞭冷傲天的房門,往自己的方向走來,一看見她,連忙將手指放在唇邊,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快步走到薑曼身前,拉著她往外走去。
等到出瞭冷傲天的院落,又急步行走瞭數十丈,來到一個回廊的角落隱蔽之處後,方出聲說道:「小曼,剛爹爹問話時,問到瞭我為什麼魂不守舍的,我隨便找個理由說瞭,如果爹爹等下問起,你就說不知道喔。」
小曼點頭應瞭一聲,又問道:「師姐,你怎麼……沒跟師父說呢?我看師父他不是這麼古板的人啊?」
冷雨疏聞言跺腳道:「唉唷,我一個女兒傢,怎好意思說嘛……」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臉一下子紅瞭,說道:「還有啊,爹爹應該是不會問這個,但是如果他有問起這個簪子的來由時,你要跟他說,這是我買的,不能說是……無情他親手做給我的,知道嗎?」
小曼聞言又「喔」瞭一聲,點頭表示知道瞭,張口想跟她說點有關洛無情的事情,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冷雨疏沒註意到薑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者是看見瞭卻不在意,隻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剛爹爹叫我出來喚你瞭,應該是之前說的要考較你的武功瞭,你快去吧!」
薑曼聽見冷雨疏如此說,亦隻好點頭揮手,轉身再次朝冷傲天的廂房而去。
而在二女分別離開之後,一個十多丈外的陰影角落處,竟然走出一道身影,緊握著拳頭,似乎在竭盡全力的忍耐著什麼,否則便會爆發一般。而在這道身影走出陰影之中後,如果二女還在的話,便會立刻認出這個男子的身分,並發覺到兩人的對話竟然被此人偷聽而勃然大怒!
這個身影,竟然便是阮齡中!
阮齡中緊握的雙手,竟然流下瞭鮮紅的數滴鮮血,想不到他的心情竟是如此激動,以致於過於用力而使得指甲插入瞭掌肉之中仍不自覺。阮齡中眼神怨毒的看著冷雨疏離去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想不到我這樣死心踏地的對你,你還是視若無睹,還竟然真的喜歡上瞭他!……洛無情!你等著……敢試圖搶我阮齡中看上的女人,我會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在冷雨疏之後,薑曼、薑牛、洛無情等人,亦分別的受到瞭冷傲天單獨的召見,卻似乎是沒有問出什麼來,幾人的行為舉止,又好像恢復瞭正常。
匆匆半月就在這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中度過瞭,可那暗潮洶湧的緊繃感,又似乎一直悄然的跟隨著……
這日眾人來到瞭青城山腳下的鐵口鎮,冷傲天一行五騎來到鎮口之時,出乎意料的竟遇上瞭陣容龐大的攔路之人。馳近一看,大約百來人的陣勢,盡皆穿著一襲青衫,腰別長劍,一字排開,聲勢浩大。
也是一襲青衫裝扮的阮齡中,見狀驚喜的大喊:「爹!」又轉過頭對冷傲天說道:「啟稟冷大俠,是我爹爹率青城派弟子,舉派相迎來瞭!」
原來,早在數日之前,眾人接近青城派時,阮齡中便多次向冷傲天提出,請眾人到派內盤桓數日的邀請,冷傲天卻一直未曾給予正面的答覆,隻不置可否的說到時再看看雲雲,沒想到阮齡中竟會暗中通知瞭自己的父親,如今青城派的掌門阮寰宇,讓他率人在山腳下的鐵口鎮入口之處,設下瞭如此大的歡迎列隊。
如此一來,基於禮數,冷傲天勢必不好再拒絕瞭。
冷傲天雖心中有些不喜,表面上仍是淡然從容,五人騎至距領頭的阮寰宇十丈之處,紛紛下馬,對著阮寰宇抱拳見禮。冷傲天淡淡的朗聲說道:「敝人率徒兒出外辦事,路過貴派,未上山拜會已是失禮,怎敢勞動阮掌門大駕,又是如此的勞師動眾呢。」
阮寰宇抱拳還禮,哈哈笑道:「敝人聽聞冷大俠有要事在身,本不敢打擾冷大俠辦事,不過前幾日接到小兒的飛鴿傳書,才略為知曉冷大俠所辦之事,敝派弟子武功雖然上不得抬面,倒是勝在人手眾多,對於冷大俠所要辦之事,亦可略盡棉薄之力,便不請自來,毛遂自薦瞭,還望冷大俠別見怪才是。」
冷傲天聽見阮寰宇直接點出兒子未經自己允許,便暗中告知行蹤一事,也算是光明磊落,直認不諱瞭;又想到找人一事,至今未見端倪,人手多些的話,於這事上亦是一大助力,當下說道:「不敢不敢,冷某這點小事,還要勞煩貴派上下花費如此心力,冷某實在過意不去啊。」
阮寰宇聞言笑道:「冷兄不必如此客氣,大傢同是武林正道中人,本就應同氣連枝,阮某已派人帶著夫人與冷公子的畫像,在方圓百裡之內,各大小城鎮鄉村四處查訪瞭,不如請各位至派內稍待數日,等候消息如何?」
冷傲天聞言亦隻有回道:「如此還真是麻煩阮掌門瞭,冷某與這幾個不肖徒兒就隻有叨擾幾日瞭。」
阮寰宇笑道:「不麻煩不麻煩,冷大俠肯光臨我青城派,真是使得我派蓬蓽生輝啊!哈哈……請!」
冷傲天聞言亦是擺手作勢,淡淡的道:「請!」
兩人客套一番之後,便當先而行,帶著一眾浩浩蕩蕩的眾人上瞭青城山,來到青城派內,在大廳喝瞭幾口茶,又客套半晌之後,阮寰宇體貼的說著請各位客人好生休息,晚上設宴款待之後,便將冷傲天一行人安排瞭下去,吩咐阮齡中好好招呼客人,自己則是回到書房等待。
約莫盞茶時分,書房之門被人敲響,阮寰宇淡淡的說瞭聲「進來」之後,跟著門開,卻是阮齡中推開房門走瞭進來。
「爹爹!你看到瞭吧?冷傲天他女兒,是不是如我所說的那般國色天香,世間絕色之姿?」阮齡中口中說著,臉上帶著的卻是充滿瞭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望的表情,又咬牙切齒的說道:「爹,你可要幫我啊。這個女人,我要定瞭!」
阮寰宇緩緩的點著頭,說道:「確實是美如天仙沒錯,更重要的是,可以藉由這門親事,拉近與冷傲天的關系。」沉吟瞭一會,又說道:「不過你信上說她心有所屬,這可不好辦哪!究竟是哪派的弟子?」
阮齡中雙眼透露出寒芒,恨恨的說道:「他也來瞭,就是這次跟在冷傲天身邊的一個徒弟,叫做洛無情!」
阮寰宇聞言雙眉一軒,道:「哦?那你對這個頭號的情敵,又有什麼瞭解?他的為人處事如何?傢世背景如何?性格如何?武功又怎樣?他與冷雨疏二人的感情又發展到瞭什麼地步?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一給我仔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