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無法成功約琳君一起到網球場,我仍在清晨自動醒來,發現無論怎麼樣也睡不著之後,便換瞭運動服出門。在坐公車往運動場的路上,我點開瞭琳君那個「Its_a_tuberose」的帳號,發現頁面已經關閉,僅剩那張迷你的大頭貼縮圖。
到球場之後,我驚訝的發現中年主管與我的大學同學竟然也在。大學同學難掩尷尬神色的向我打招呼,而張先生似乎心情不佳,僅向我點頭致意,便自己一人拼命對著墻壁擊球。
「餐會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失控。」
我坦然地對大學同學說明。
同學審視著我好一陣子,接著嘆口氣揮揮手。
「算瞭,那些有錢人也沒一個好東西。」
同學皺著眉頭說,一付體諒我的模樣。
我不動聲色地做暖身運動,盡管在我誠懇地致歉後,同學即輕易的原諒我,但今天的運動之約,他顯然是故意沒有我的。
「剛剛張主任透露瞭一個新的建案給我,我應該可以比其他同業搶先。」
同學看上去心情不壞。我想,這應該也是他願意立刻放過我的原因吧。
「但他看起來不太開心。」
我看向張先生,他仍一股腦的對著墻面擊球。
同學聳聳肩,表示晚點跟我說。
我上場與中年主管對打瞭三場,今天他的攻勢異常猛烈,但節奏紊亂,因此即便他的表情兇狠、肢體激烈,還是打得很糟。
「不打網球啦、不打網球啦。」
主管氣得將球拍一摔,大口喝起礦泉水。
「老大,別生氣啦。勝敗乃兵傢常事。」
同學稱兄道弟、親昵的稱呼主管。
主管一口氣喝掉瞭半罐礦泉水,將運動頭帶扯掉,憤恨似的搖搖手,示意我們不要煩他。
「打小白球還有點希望,打網球我是完全不行的瞭。」張先生若有所失的說。
我與同學面面相覷,決定閉嘴不再多問。主管也沒再多說,自顧自收拾球拍以及私人物品,向我們說聲「先走瞭」之後便大步離去。
「跟人比賽打輸瞭?」
我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回過頭疑惑的問。
「差不多狀況,不過好像更慘。昨天他好不容易加入瞭更高層那群的球聚,結果被海電一番。」
同學不置可否。
「需要這麼失落嗎?」我說。
「哈,慘輸就算瞭,還輸給一個女生。」
同學挖苦道。明明剛才在該主管面前稱兄道弟,但此刻他卻在背後用嘲諷的語氣說他的糗事。
「高層女生?」
我問,一個身影浮現在腦海中。
「不知道是哪來的,聽說是長得不錯,就是他之前說過那種想要削凱子的。」
同學維持語氣中的不以為然。
我腦中的身影漸漸清晰,是紀穎的臉,她帶著冰冷的眼神。
「你還沒來之前,他說的多難聽啊!幾乎可以貶低女性的用詞他都說瞭!」
同學開心的模仿著主管憤慨的臉以及語氣。
「穿著騷到骨子裡的短裙、運動還化妝……連這個也可以罵,笑死我!」
同學邊說變大笑。
我想著紀穎的臉,同時陳尚明的臉也浮現在一旁。
「結果道寧建設那個小開,還狠狠的嘲笑瞭他一頓。」同學說。
「那傢夥確實欠揍。」我說。
「你該不會就是揍他吧?」同學瞪大眼睛問。
我閉上眼點點頭,試圖將陳尚明的身影逐出腦海。
「難怪他說那傢夥額頭上有OK繃!」
大學同學哈哈大笑,拍手叫好。
看他笑得那麼開心,我也笑瞭。他心情大好的說要一起吃午餐,但我委婉地拒絕瞭。與暴躁的中年男子打過網球,我忽然感到筋疲力盡,想要回傢睡午覺。
「話說,什麼時候才要帶琳君來打球呀?」道別前,同學問。
「我也不知道。似乎快分手瞭。」
我鎮靜地說,接著簡單說瞭近一個月來我們碰見的種種狀況。
「哎,就別硬撐吧。」
同學收拾背包,拍拍我的肩,欲轉身離去。
「對瞭,小賴。」
我叫住他,他轉過頭瞇起眼睛看向我。
「沒什麼,下次見。」
我將原本即將問出口的問題吞回胃裡,向他揮手道別。我本想問他以前在學校時,有沒有聽過「法律乳神」這個稱號,但總覺得不知該怎麼解釋我的用意,便還是打消念頭。
更何況,答案可能會使我更加窘迫。
回到悶熱的租屋處,這回我大方的開瞭冷氣。當我用電腦連上網路時,竟發現昨晚看過的影片已經找不到瞭。我點開瀏覽器的下載資料夾,幸而那影片已經成功下載完成。移動遊標點按播放鍵,影片跳瞭出來,被烙印瞭六芒星標記的性奴隸曉慧在畫面中被抽插著,接著換瞭姿勢,她再一次背向鏡頭、用騎乘的蹲姿服侍著陽具。我又忍不住脫下內褲,對著畫面手淫起來。
午睡醒來時,已經晚上七點半。我打瞭電話給琳君,這次一下子就接通瞭。
「喂?」
琳君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對不起。」我說。
半晌,琳君沒有一點回應。
「是我不好。別生氣瞭好嗎?」我帶著懇求的語氣說。
「……沒關系。」
琳君的語調不再如昨晚冰冷。
「要一起去看電影嗎?現在。」我說。
電話那頭沉默瞭數秒。
「好像……沒辦法。」
她遲疑瞭一下,婉拒瞭。
「明天呢?」我問。
「明天……要跟傢人去爬山呢。」琳君回答。
「似乎很久沒見面瞭。」
我笑笑說。過去,我從來無法想像超過一周以上沒有與琳君見面,畢竟我光是連暑假假期間要回傢鄉,她都會哭著在火車月臺上跟我道別。
「改天吧。」琳君溫柔的對我說。
「改天吧。」
我回應,互相道別後掛上電話。
當時的我,怎樣也想不到接下來的一周我們還是沒有見任何一面,而當我們好不容易再次見面,那會是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場合。
周一早上進到事務所時,我小心翼翼的向文忠學長打聽李董案的新消息,但是似乎沒有人看見那支性愛影片,加上自從我缺席瞭第一次開庭後,文忠總是對我口氣冷淡,因此我也不敢說出我在周六晚上的新發現。
中午的時候,原本固定都會出門去吃午餐的實習生們,忽然又在事務所門口列隊,本以為是畢業季即將到來,因此已經要向我們道別,但我看見鼎益、小范和大學學弟竟也在陣中。
「那個老老老老學長要來這裡。」
學弟向我招手,示意我也趕緊過去。
「誰?」
我皺起眉頭,起身穿上夏日的西裝外套。
「莊大維!他確定要選瞭!」鼎益說。
我走到隊伍最末端,心想若莊律師確定投入選舉,那麼他肯定認為性愛影片無法造成困擾,但又或者是他還不知道有影片的出現呢?像他這樣的人,團隊中總是有運籌帷幄的操盤手,會犯下這樣的錯誤嗎?
半小時後,成為議員參選人的莊律師在我們老板的陪同下,出現在事務所大門口,平時在辦公室對我們頤指氣使的的律師們,同樣排在隊伍前頭,恭恭敬敬的與老前輩握手寒暄,祝賀他高票當選。
莊大維看上去沉穩老練,走起路來十分有氣勢。
我註意到那天在募款餐會看見的削瘦中年男子也在拜票行列,就跟在莊律師的身後,狐假虎威的跟著向人群示好致意。當他經過我的時候,忽然瞪大眼睛瞪著我,仿佛我是鬼屋裡頭突然跑出來嚇人的妖怪,他惡狠狠的瞪瞭我幾眼,接著略過不與我握手,惹得我在心裡直冷笑。
性愛影片的事情,原本我計劃跳過文忠直接向事務所老板報告的,但見他此刻與議員候選人過從甚密,隻好在心底放棄這個計劃。畢竟那影片中,李董毫不避諱地說出瞭莊律師的全名。也許過去的我會大膽的告誡老板,但此時我卻選擇瞭回避。
當晚,候選人招待瞭全事務所的人到飲茶餐廳,雖說是共進晚餐,但能夠與他坐在同一桌的也隻有老板和正職律師們,其他助理以及實習生則是坐在另外一桌。好幾位服務生似乎專門伺候我們的包廂,桌上的酒水沒有見底過,餐車也是不停地推到我們眼前。
餐後,高層們宣佈要到酒店繼續暢飲,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坐上計程車,往鬧區進發,老板酒酣耳熱,拉著我坐上他們那臺車。車上,候選人與老板勾肩搭背,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
「我們這下是要去哪兒?」莊律師裝傻問。
「莊兄,等一下我叫他們把最漂亮的都找來!你一個一個挑!」
老板不同以往的沉穩,胡言亂語著。
「我說弟啊,那些胭脂粉味可不合我胃口。」
莊律師伸出食指搖晃著。
「失敬瞭,敢問莊兄胃口?」
老板雙拳交疊假裝作揖。
「改天我再帶你去個好地方……嘿嘿……保證你大開眼界……」
莊律師也挺醉,搖頭晃腦說著。
我坐在副駕駛座,看瞭正襟危坐開著車的司機,苦笑搖搖頭。車子在霓虹燈海之中停下,我下車幫後座開門,付完車資,我拍拍老板的肩膀,示意我要離開瞭,畢竟我對於那種歡場文化一點興趣也沒有。況且,若給琳君知道瞭,好不容易和好的我們肯定又會吵到沒完沒瞭。
我下車的地方離鏡花水月不遠,我下意識地繞瞭過去,心中想著怎麼最近如此頻繁的到這兒來呢。同時,腦裡也不停浮現紀穎的臉龐,還有那天,在公車上的接吻。
我從皮夾中抽出紀穎的名片,從剪彩儀式那天開始,這張名片就一直躺在裡頭。我站在鏡花水月尚未開張的店門口,播瞭她的手機號碼。電話接通,我尚未出聲,紀穎清脆的咯咯笑聲從話筒中傳來。她用單手撥弄發梢、斜眼看向我的景像,伴隨浮現,仿佛她就在我面前。
「我還在想,你怎麼都不打電話來?」她說。
「我想我該做點心理建設。」我回答。
「還想聽我說建設公司的笑話嗎?」紀穎說。
「不瞭,我在鏡花水月門口呢。」我說。
「還沒開幕,你就這麼想去嗎?」紀穎說。
「其實我比較想看電影。」我說。
「好。」
紀穎用溫柔的語調說,而我甚至還未開口邀約。
在夜店酒店區旁,有一間規模不大卻裝潢奢華的小戲院,所到之處鋪著紅地毯、墻面雕滿瞭金色的花朵刻紋,小賣部甚至賣著紅酒、威士忌。這個時段僅有一部講述美國黑幫故事的電影正在映演,戲院裡空蕩無人,我想也許人們都剛進到酒吧光顧,還沒有轉到這兒吧。
我與紀穎沒有買販賣部那些奢華的酒水零食,兩手空空的進到空空的放映廳中,整座放映廳沒有其他人,投映用的方形小玻璃窗閃爍著光影,孤單的播著電影預告片。
至今我仍無法正確記得,電影的完整內容究竟是如何,也不清楚美國黑幫歷史為何,更加想不起該電影的主角是誰。我也記不得,是我、抑或是紀穎率先開始親吻對方,我們先是觸碰瞭彼此的指關節,然後自然而然地便開始接吻。
過程中,我將手放上瞭紀穎的胸部,她隨即伸手阻止我繼續摸下去,但卻沒有停止吸吮我的舌尖。她將我的雙手擺到她的細腰上,接著撫摸我的胸膛,然後忽然拉開瞭我的西裝褲拉鏈。
我睜開眼看向紀穎,她亦回望著我,眼神冷若冰霜,卻是她最美的樣貌。
她將纖細的手指探入裡頭,掏出我已充血的硬挺陽具,拇指及食指環套住前端,將包皮緩緩往下退開,露出腫脹的龜頭,她的四隻指頭握著我充血的陽具,唯獨戴著銀色戒指的小指微微翹起,我腦中閃過瞭一個願望,希望我的陰莖可以在此時突然變長,好讓她用上五指才夠握住。
「紀……?」
我說不出話,隻能盯著眼前的一切。
「不可以射出來。」
紀穎仿佛在命令我,輕輕在我耳邊說。
她的右手緩慢的上下移動,專心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就在確保她的手往上推時,包皮可以完整包復住龜頭,而往下退時,又可以讓冠狀部分完整露出,而這樣的動作使我發現,這似乎是我首次體會到手淫的快感。
不同於琳君生疏而粗糙的套弄,紀穎溫柔而有耐心的看顧著我的感受,同時慢條斯理也像是故意讓我感到心癢難耐。
「真舒服……」我低聲說。
「不可以射出來。」
紀穎又看著我說瞭一次,但這次她的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調皮的笑意,是最讓我著迷的表情。
「不會讓你射出來。」紀穎說。
但她卻像是要挑戰我的能耐一般,忽然加快瞭動作。雖然加速瞭手部上上下下的頻率,但每次的來回仍精準得瞄準著龜頭與冠狀槽,就連我自慰時也未曾如此確實的刺激著這個部位。
透過電影院大銀幕倒映反射的光影,我看見紀穎用左手將微卷的發絲撩至耳後勾著,也透過閃爍的光源專註盯著我的陰莖。她今天亦穿著簡單的白色雪紡襯衫,淺灰色的細肩帶內衣隱隱透出。
「好舒服。」
我感覺到陰莖根部累積的快感越來越多,想要在戲院裡噴發出來。
「還不行,不可以。」
紀穎堅持得輕聲說,放慢瞭動作。
如她所說,直到電影播映完畢,開始滾動黑底白字的人員名單時,我都沒有射出來。
我趕在有人進來進行清掃前拉起拉鏈,形色匆忙的與紀穎走出影廳。外頭等待看電影的人群變多瞭,也有一些看起來已經在外頭喝瞭酒、但仍拿著販賣部的紅酒等待進場的傢夥。
走進電梯,我按下往出口的樓層按鈕,按鈕下方有一個眼熟的商標圖案。
「這間戲院也是你們公司的嗎?」我轉過頭問。
紀穎沒有說話,伸出右手食指比瞭比頭頂上的樓層標示,標示牌最右端的角落,極小的方正黑體字寫著「道寧集團」。我看向紀穎,她不知為何泛出瞭一個微笑。
「買票看電影你有業績嗎?」
我問,同時電梯門打開瞭。
「笨蛋。」
紀穎邁開步伐跨瞭出去,回過頭用淘氣的神情沖著我說,咯咯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