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啊你，喜歡我還罵我！”
“你才煩！你才愛錢！你才愛吃醋！”顧不得眼妝早已泅成小花貍貓，萬姿徹底失態，“癡線！神經！”
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她整個人幾乎宕機。牢牢環住梁景明，手指在他脊背嵌得更深，像一遍遍確認他的存在；又像置身風暴之中起伏戰栗，而唯有他，令她有枝可依。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梁景明笑，輕輕擦去她的淚，“那你的答案呢。”
“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長久望著他，萬姿把他的希冀、忐忑、溫柔盡收眼底。一開口她又掉瞭眼淚，卻終究蓋不住盈盈笑意：“當然，當然願意。”
“其實，我的性幻想對象一直是你。”
“現在，我的男朋友也是你。”
“真的？”
除瞭此刻的梁景明，萬姿就沒見過，有誰可以笑得如此毫無保留，暢然開心。
“不然呢？我還能騙你不成？”
在他懷裡頓瞭頓，她露出一點小腦袋：“好吧說實話，性幻想對象是還有蘇志燮。”
梁景明：“……”
“不會吧？你該不會就因為一個韓國男明星，想跟我分手吧？”
覷著他的臉色，萬姿賊賊地笑。像隻愛戲弄獵物的小花豹，她故意加重尾音，佈下令人心軟的陷阱。
“不會，永遠都不會。”梁景明也笑，吻上她的耳垂。
他甘願淪陷。
她耳垂到下頷的順滑線條，總是特別美。他摩挲無數次，在夜裡，在床上，在夢中。她一旦專註，這道線條會收得緊繃，暗示旁人她是個不好惹的小傢夥；但她放松時，微笑時，動情時，她就擁有天底下最可愛的臉型。
像是畫佈上的靈動筆觸，當他的吻密密匝匝落下來，她會慢慢闔上眼睛，長睫毛怕疼般輕顫。可她的挺直鼻梁卻不甘示弱，親得纏綿忘情，還會一下下撞在他的小駝峰。
他被弄得有點疼，但永遠不想說。她的唇總是太香太軟，勾得他深入淺出地吮與啄，勾出她眸裡的朦朧水色，勾出她變瞭調的粘軟輕吟，勾出他自己的腹下繃硬。
比如此刻。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間房——”
浸在男性荷爾蒙十足的懷裡，萬姿被親得隻剩下一口幽香的氣。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梁景明從她一字裙兜裡摸出房卡，然後又從下擺處探入，引得垂墜佈料虛實起伏。
“嗯……”她看不到他的動作，卻感受得到，從最嬌嫩的那處肌膚。他的指甲修剪整齊，他的指腹溫熱而略帶薄繭，刺激地反復蹭著那裡，仿佛在認真好奇，她到底能咬得多緊。
他的指間，已經有瞭咕嘰咕嘰的水意。
“不要在走廊嘛……回、回房間……”萬姿臉紅著顫聲道，險些腿軟踏空一步。
她的身體向來對梁景明敏感，總是率先一步背叛精神。
可這次更甚，隨隨便便已經燒成瞭這樣——
明明，明明他根本還沒伸進去……
“好。”
搶先一步扶住她，梁景明幹脆把她打橫抱起。還有餘力拿著房卡，輕車熟路向豪華套房走去。
他怎麼會不知道，她住在哪個房間。
無論這次澳門之行，還是日常點滴相處，隻要能和她膩在一起，他就沒考慮過其他去處。
“等等。”
一進房間，被放到床上，萬姿眼看梁景明要覆上來，連忙擋住他：“我們先洗個澡吧。”
“……好啊。”
萬姿發現，梁景明就是這點好，雖然年紀輕輕，但即便再情難自抑，都總是以她感受為優。
隻見他深呼吸瞭幾下，離她遠點，轉移註意力般，開瞭迷你吧：“不然你先去洗，我弄點東西待會吃？感覺今晚你都沒好好吃飯……”
“有什麼？”萬姿從床上坐起。
她常年節食慣瞭，其實可吃可不吃。但晚上那頓丁傢鴻門宴，連她都食不知味，何況梁景明這種還要長身體的十八歲少年。
他一定很餓瞭。但他又是那個性子，她不吃，他肯定也不吃。
“出前一丁、辛拉面、營多、合味道。”
把所有杯面在她面前排開，梁景明抬頭看她，等著她先挑。
“哎呀，怎麼辦。”萬姿一臉苦惱，“可是我想吃花雕雞面，臺酒牌的。”
梁景明：“……”
“行，等等。”
忍不住抬手掐瞭她一把，他縱容又無奈地笑。早知道她會有無理取鬧的要求，卻也忍不住一一想法設法辦到。
想做懶人就必須嘴甜，萬姿深知這個道理。殷勤地把梁景明送到門口，還不停逗他：“我好幸福，我男朋友可真好。謝謝男朋友，感恩男朋友。”
“把鞋穿好，地很涼。”嘴上這麼說著，他臉上果然笑意更濃。
萬姿從來都不聽話，等他出瞭酒店，立刻沖到更涼的露臺看他。
看她的男人，走到酒店對面的711，低下頭認真看著貨架，買那款她想吃的杯面。
他還穿著西裝，背影明明是挺拔又成熟的樣子，但在她看來，他是全澳門今天最純粹最快樂的人。他的模樣像鍍瞭層微光，浸在無邊霓虹夜中，仍然閃閃發亮。
手托在腮邊，萬姿摸到瞭自己的笑。那種初生孩童第一次嘗到甜味，不由自主地，從舌尖流淌到心頭的笑。
完蛋。怎麼辦。
她可能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喜歡他。
喜歡他到什麼程度，喜歡他到明明已經情動，卻要忍著先洗個澡。因為剛剛才被丁競誠握過手，心疑沾上前男友的味道。他未必會察覺，但她還是覺得如果不弄幹凈，心裡會有點虧欠。
喜歡他到明明不想吃杯面，也要支他去趟711。因為她剛才親熱時摸過他，他身上沒有帶套。
喜歡他到希望在一起的第一夜，能夠順暢得毫無紕漏，令他日後回憶起來心滿意足，覺得自己表現完美無缺。
就是喜歡他到這種程度，雖然她傲嬌慣瞭，總是藏起嘔心瀝血。
讓他做明面上付出的那個人，讓他永遠純粹快樂，讓他永遠毫無察覺。
讓他覺得自己是英雄，一切便是值得的。
“來，吃飯瞭。”
等萬姿洗完澡出來，梁景明已經回來瞭，泡好瞭杯面，他一切時間掐得剛剛好。
喝著花雕酒香濃鬱的湯頭，萬姿把剩下的大碗面推到他面前，假裝沒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
他吃面也吃得心不在焉，誰叫她若隱若現得勾人。
黑長直散在肩胛，松如雲霧。萬姿撲瞭晚安散粉，描摹眉毛和唇蜜，素白小臉細致如畫，透出一分純真的誘惑。
出乎他的意料，她穿瞭酒店提供的睡袍。天使般純白色，款式寬大又保守，全身隻露出一截皓白小腿，細得他屈手便能握住。
“你去洗吧，我來收拾。”
其實不用萬姿說，梁景明也動作迅速。
他幾乎一吃完就進瞭浴室，她看瞭直想笑。
聽著流水聲，對著穿衣鏡，萬姿一點點把睡袍領子翻好。明明一起睡過好多次，不知為何到瞭這個箭在弦上的時刻，她竟然難得有點緊張。
男女朋友的身份過夜，這是第一次。
安靜得越來越心慌，萬姿開瞭電視調高音量，隨便選瞭個Discovery頻道。
空調溫度很低，她擁在被子裡，手心還是沁出瞭汗。
浴室水聲停掉的瞬間，她趕緊專註看電視。用屏幕反光，看旁邊人的一舉一動。
也穿著白色浴袍，梁景明慢慢走過來。頭發仍有些濕，體溫卻很溫熱。在水的浸潤下，他的輪廓更深而眸色更淺，落在她身上，漾著慵懶與柔情。
萬姿緊緊盯著屏幕，感受他掀開被子，坐到她身邊。
緊接著長手一伸，他把她撈到大腿上。像抱一個小寵物一樣，把她用臂膀圈起來，下頷輕放在她的鎖骨。
他不沉，但很燙。
她身上好香，他氣息很重。
兩顆貼肉重迭的心，都跳得劇烈。
誰都沒說話，他們依偎在一起看電視。
無聲的曖昧氛圍，在紀錄片旁白中，一點點往上漲。
Discovery頻道這部紀錄片，叫做《原始生活14天》，講一個美國男人獨自在亞馬遜雨林生活兩周。
其實挺精彩的，可惜旁邊有個火爐般的梁景明，萬姿看得魂不守舍。
美國男人乘著自制的沖鋒舟漂流，結果一個浪頭打來，船翻人濕，他咒罵著說內褲都被沖走瞭。
下一個鏡頭是他赤身裸體，濕淋淋抖著八塊肌，兩條長腿之間，敏感部位被打瞭馬賽克。
怎麼說，看馬賽克尺寸，就知道被遮擋的地方很大。
一句臥槽還憋在喉嚨，萬姿感覺環住自己的手臂緊瞭緊。
沒等她再看清，眼睛卻被遮住瞭。
吻綿密地落在耳後，梁景明像在淡笑，又像負氣——
“不準看。”
萬姿低頭笑，側過身迎上他的臉。
親著他飽滿的額頭，眉骨，眼睛，筆直優越的鼻梁，她慢慢遊走著下移，最後覆上他的唇，他的舌頭軟而熱，擁著她往縱深處走。
“你——”
早已扯松她的浴袍帶，大手輕柔探入，梁景明卻突然一愣。
“喜歡嗎。”萬姿笑起來，徹底把浴袍脫下。
趁梁景明去買杯面，她不僅洗瞭個澡，還偷瞭件他出差換洗的白襯衣。
如今白襯衣穿在她身上，明顯太大瞭，肩線落在大臂外側，更勾勒出她小女人的溫柔。
松松隻系瞭叁個扣，露出纖瘦的手腕與長腿，同色系小內褲躲在襯衫下擺底，時隱時現，撓得人心癢難耐。
但在襯衫洞眼和洞眼之間，卻令他窺見，她不經意流露的一截窄腰，以及窄腰上的豐滿，白得令人想伸手握，卻一把都握不住。
她抱著肩，仿佛畏冷，又仿佛在白襯衫後，藏瞭兩朵蓓蕾。
驕傲又羞怯，等著他摘。
“今晚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可以。”萬姿甚至沒有親他，隻是與他十指相扣。
微低著頭，然後再慢慢抬眸看他，嬌嬌柔柔地在他耳邊說——
“反正，我是你的。”